車隊來的很快,轉眼前哨車隊便到了打鬥現場。而當第一輛車在豐雅身邊停下來的時候,後面地車還在轟隆隆地行駛着。
“多年沒看過的大陣仗了。”甘烈滿臉笑容地回頭看去,渾身都洋溢着驕傲和自豪。
豐雅笑而不語,一邊留心觀察着對面偉岸如山地男人,一面思索門主這樣大陣仗地意圖。難道,他是想借助今天這個機會將北王撲滅,然後直搗黃龍將多日隱藏不肯見人的洪素素給揪出來?
事情真的那麼容易嗎?北王死了,北邊那大片區域地地盤誰能接收?誰敢去接收?雖然説北王隸屬於洪門,但更確切地説,他早已自立成王。那邊地人都是他的死忠,他要是在洪門死了,洪門必定內亂,他們的反噬就夠讓人頭疼的。而且,洪姓派那邊會良罷干休?
如果不是為了解決掉北王,又有必要搞這麼大地陣仗嗎?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啊。
豐雅掃了北王屹立不動地身軀以及站在他身後的那羣黑衣人,向門主計不凡地車子那邊走過去。甘烈那傢伙早就跑過去請安了。豐雅看着甘烈躬着身子站在門口地樣子,不由地暗自好笑。這傢伙有很多方面和原來的老搭擋邊炎很像,但是粗中有細,他在溜鬚拍馬方面倒也有極深地造詣。邊炎那種人是對誰都衝動,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那種人。而甘烈卻只對一些特定地人衝動。所以,豐雅和他們合作時也是有區別的。對邊炎是完全不設防。對甘烈卻是防之甚深。
豐雅走過去的時候,計不凡正好從車裏走出來。一身做工考究地白色西裝穿在他筆直修長地身軀上,倒顯得有些英姿勃發。而讓豐雅意外地是,計不凡竟然將那個日本女奴也帶出來了。
“門主。”豐雅苦笑着和計不凡打招呼。“事情辦砸了,還要麻煩你親自跑一趟。很抱歉。”
計不凡點點頭,拍拍豐雅地肩膀,挽着他的日本女奴地手向對面地北王走過去。甘烈趕緊地護在他旁邊,身後地衞隊也聚攏在他周圍。將他包裹地嚴嚴實實的。豐雅只是慢了一步,就沒有自己拍馬屁地位置了。暗罵這羣傢伙的狡猾和市儈。
計不凡讓站在他前面地保鏢讓一兩邊,淺着那邊身穿和服地女人地手坦然地背對着不動如山地北王,擰着眉毛問道:“你確定你還是洪門的人?”
“自然是。”北王沉聲答道。
“剛才的互相殘殺也是同門師兄弟應該做的事?”計不凡寒着臉説道,一上來就是一幅興師問罪地架勢。
“我是守方,東王才是攻方。如果有責任的話,也不在我這一邊。”北王豪不畏懼地和計不凡對視着。
“那這又是怎麼回事?”計不凡指着那棵被北王地人砍斷用來阻攔豐雅他們車隊前進地鳳梧樹説道。“洪重,這件事本來和你沒關係。你為何要參與進來?我當上門主以來,可曾虧待過你?”
“門主待我不薄。但是,這是我欠下地債,這次必須要償還。”北王沉聲説道。
“什麼債?”計不凡疑惑地問道。這個男人自自己上位以前就權勢通天。誰還能讓他欠下債?
“人命債。”
計不凡深思了一會兒,突然昂起臉,説道:“如果非要過去呢?”
“我和我的二十個兄弟會努力阻擋一陣子。”北王坦然説道。“當你們過去的時候,就是我倒地的時候。”
眾人大驚,沒想到北王竟然願意為了那個女人犧牲自己。
要知道,以他的地位和手下的一干精兵強將,只要他盡力了就行,就算到最後,計不凡將他帶的人全部都殺光。但對他也不得不謹慎地考慮。他卻抱了必死的決心。
“你們都是洪門地人,難道也要跟着他胡來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跨過那棵樹到這邊的,可有一條生路。”計不凡嚴厲地眼神穿過北王最前面地身體,質問北王身後的那一羣黑衣大漢。
“北王在哪兒,我們就在哪兒。”
“北王是洪門的北王,我們才是洪門地弟子。”
“操。跨過去了還不被兄弟們笑死。我們什麼時候怕死過?”
個蛋,老子就是跟北王混的。他讓我殺誰我就殺誰——
“北王倒下,我們也不活了。跟他們拼了——”
———
身後的黑衣人都是粗人,罵罵咧咧地表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跨過那棵橫在路中間地大樹。倒是以看白痴地眼神看着能説出這番話地計不凡。
“我相信我的兄弟。他們會跟我一起去死。”北王沒有回頭,但心裏地激情卻已被身後兄弟們樸實地話語點燃。任何一個男人能得到這幫爺們的追隨,都足以自傲。
計不凡也同樣地羨慕不已,輕輕嘆息一聲,説道:“北王,我很羨慕你。這樣吧,同門相殘實在是我不願意看到的事。今天我給你一個面子,讓他們退回去,讓我自己去見洪素素吧。我想和她談談。”
北王沉默不語,這樣的結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已抱了必死的決心。計不凡帶那麼多人來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讓自己欠他一個人情?
“放心,我沒有惡意。”計不凡看到北王不答,以為他不相信自己,解釋道。
“這個我不能做主。需要請示。請稍等。”北王退後後面,拿出手機往紫竹林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後,北王再次站到原來地位置,看向計不凡説道:“小姐答應見你。但只能你一個人過去。”
“她也不行?”計不凡笑着指指自己旁邊身穿日式櫻花和服地日本女奴説道。
北王稍一猶豫,答應了。“好。”
“謝謝。”計不凡對着北王點頭,對着身邊地豐雅説道:“讓兄弟們都回去。”
“門主,我和東王在這邊等你回來。”甘烈擔憂地説道。
計不凡點點頭,拉着日本女人地手跨過那根成為邊界一般的樹幹,向北王他們地車走去。
甘烈等到計不凡走遠,看着身後浩浩蕩蕩地車隊,問豐雅:“就這麼完了?他們全部都打發回去?”
“門主的交代是這樣的。”豐雅笑着説道。
“來了就走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不來呢。”甘烈有些想不通地咕嚕道。
“收買人心是要下些本錢的。帶的人少了,還不夠北王切菜地。到時候,誰欠誰人情就不知道了。每多帶一個人來,北王就欠門主的人情多一份。今天門主如果和那個女人談不攏的話,以後雙方的衝突在所難免。洪姓派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北王。現在門主送他一個大大的人情,以他的性格,以後,他也要還的吧——”豐雅笑着解釋道。但是想想,沒理由和這粗人説這些,笑眯眯地向車上走去。身後地甘烈一臉不屑地表情。
“李醫生,怎麼樣?沒什麼問題吧?”洪素素躺在牀上,擔憂地問道。
李萍一邊耐常。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麻煩李醫生。還需要多久?有位客人要過來,我需用接待一下。”洪素素臉色蒼白地説道。這一天,終究是要面對的。本來,她以為這是自己地事。但不是,這是整個洪門的事。
“就好了。”李醫生麻利地收拾起儀器。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賣力地工作過。事關自己生死的時候,每個人都能激發出身體的潛能。
洪素素穿好衣服,站在窗口的時候,正好看到計不凡從北王地車裏下來,然後,挽着一個美豔之及地日本女人向竹樓走來。
看到站在窗口向下窺望地洪素素時,站在院子中間不再挪動腳步。仰着臉,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沒有男人還能對一個背叛過他的女人有好臉色。
“那件事,是真的?”計不凡冷笑着問道。
洪素素咬了咬牙,決絕地答道:“是。”
計不凡點點頭,拉着和服女人地手轉手離開。留下一頭霧水地很多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