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矇矇亮,樹葉上還掛着昨天晚上凝結的露珠。整個世界都在沉睡,只有早起賣菜的小販擔着新鮮地青菜走在空曠的大街上。路邊的燈還沒熄滅,為早起的人們站好最後一班崗。
省第三人民醫院裏,一個身穿白衣的護士滿臉着急的往值班主任辦公室跑去,顧不得敲門,一把推開辦公室的門,還沒看到人影,人便開喊了:“主任,不好了,2001病房的患者突然死亡。”
一個同樣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從大辦公室書櫃後面遮擋的小牀上爬起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問:“到底怎麼回事?2001病房的患者?是昨天送過來的省大林校長的兒媳?昨天不是已經醒來過嗎?還讓你們特殊照顧着點兒,怎麼會出現這種事?”
“今天十二點的時候我還去幫她換過藥水,當時還雖然沒有醒來,但還有呼吸——-我還特意的留意過這個。昨天晚上三點再一次去檢查過她的情況也沒事兒,剛剛我再去檢查時,已經沒有了呼吸——-身體已經冰冷了,看來死亡有一段時間了。而死亡時間是凌晨三點半至六點之間——”護士滿臉着急地説。她是昨天晚上的值班護士,自己管轄的病房裏出現這種情況,自己是很難脱得了干係了。
“有藥有沒有問題?昨天晚上患者沒有家屬守夜嗎?”值班主任一邊往病房跑去一邊問道。
“用藥沒有問題。我完全是按照林醫生開的藥用的。昨天晚上患者沒有家屬守夜,患者的丈夫十二點時還在,然後出去了便沒有再回來。”小護士一邊跟着主任往病房跑,一邊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詳細地彙報上去。
值班主任一把推開2001病房的門,病牀上的女患者已經閉上了眼睛。臉色平靜,沒有任何痛苦之色,身體上也沒發現任何傷痕。值班主任又檢查了一遍訂頭的用藥單以及藥水,確定無誤後,冷靜地對身邊地護士説道:“給死者家屬打電話,患者愛恐嚇死亡。另外,給警局那邊——-算了,警局那邊我自己打,你立即給患者家屬打電話。並瞭解患者以前是否有心臟病等之類的疾病。”
“主任,她是受恐嚇而死?”護士有些遲疑地問道。這種死亡法還真不多見。
“這是我們醫院這邊的診斷結果,他們也可以請其它醫院的醫師過來驗證。”主任轉過身,苦笑着看着這個單純的小護士“我們還有其它更好的藉口嗎?呆會兒林醫生來上班,你也悄悄向他説明情況,我們這邊先統一口徑,如果有其它的可能性,那也是警察的事。好吧,快去忙吧。”
“是,主任。”小護士慌慌張張地跑去打電話。主任留在病房裏繼續檢查,看看還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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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楓還在睡覺時被人叫醒,在那個男人把他一間小房子裏時,黃靈兒、嚴明已經在那兒等他了。雖然有椅子,但兩人都沒有坐,表情很焦急。
“出問題了?”林楓直接了當地問。昨天晚上他們來看自己的時候還在安慰自己沒問題,現在兩人的表情都很憂慮,而且這麼早跑來找自己,肯定是情況惡化了。
“是的。那個女人死了。”嚴明有些急躁地説。
“死了?怎麼可能?我知道自己用的力道,而且在我鬆手時她還能呼吸——-昨天你們不是説她已經醒來了嘛,只是神智還沒恢復好,只隔了一晚上,怎麼會死了?不應該不關我事吧?”這件事有些古怪。林楓的大腦飛快的旋轉,想搞清楚這件事到底是什麼原因。他對自己的力道很有信心,如果不想讓一個人死,她絕對會保留着一口氣。
“是的,這也是我們奇怪的地方。我們接到分局朋友的電話後立即趕來了,到底是什麼原因,還要進一步的調查。”嚴明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給林楓,林楓不要,也不顧黃靈兒還在場,自己點燃,深深地抽了一口。那股香味在口腔裏轉了一圈後,便連帶着心裏的鬱悶一起吐出來。
“醫院怎麼説?”
“恐嚇而死。”黃靈兒認真地看着林楓的臉,這樣消瘦俊俏的男人實在不像是個會殺人的人啊。
“那就是説我是兇手了?”林楓笑着問道。
兩人都不回答,但沉默也代表一種默認。
“情況現在還不清楚,也許不會太壞。我們在外面再幫你想想辦法。唐佳怡和莫子瑜她們現在趕到醫院了,先和死者的家屬見一面,看看他們是什麼態度。”黃靈兒輕聲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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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們覺得有幾成把握能救我出去?”
“沒把握。林楓,現在的所有證據都對你不利,很多人想為你説話都不好開口。我覺得世界不是這麼簡單了,應該有其它的人蔘與進來了。”嚴明直接了當地説道。
“怎麼説?”林楓從嚴明手裏搶過煙,在煙灰缸裏熄滅,笑着問道。
“我沒有任何證據,只是猜測。今天的氣氛有些奇怪,而且,我朋友説,有很多原本不相干的大人物對這件本來是小事的事進行關注。”
“趙家出手了?”林楓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間想到這個一直潛伏在內心深處的勁敵。他一直提防着他們,沒想到他們沒動手,卻是自己惹事撞在他們的槍口上。可以想象,他們將要在這件事上大作文章,一直踩一直踩,直到把自己踩的粉身碎骨。
“有可能。”嚴明和黃靈兒也想到這點兒,一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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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不管用什麼手段,白的也好,黑的也好,你們把這個重要的人物控制住。他可能會知道一些事情。”林楓突然站起來,着急地催促。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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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省公安廳的情報,嚴明、黃靈兒、以及公安廳的其它幾個同事找到野玫瑰夜總會,推開黑豹的辦公室門時,黑豹也死了。死在自己的辦公椅上,被人近距離的用槍擊中了腦袋,鮮血和紅白相間的腦漿撒了一地。
“搜索現場,找這間夜總會的負責人過來問些情況。”因為黃靈兒獨特的地位,她顯然是此次事件的負責人,一邊吩咐,一邊開始在四周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叫來了夜總會的負責人,一個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女人。顯然,她也是才知道黑豹被人殺了,尖叫了一聲,便開始哭了起來。不知道兩人是什麼關係,但肯定會有些曖昧。
“你們是什麼關係?”黃靈兒本想耐着性子讓她哭了一會兒,誰知道她哭個沒完,自己也實在沒時間等待了,乾脆地問道。
“他是我老闆。我是給他打工的。”女人抹着眼淚涰泣着回答。
“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最好坦白,這對案情很重要,我們也好幫他破案,找到兇手。再説,只是普通的上下屬關係,你會哭的這麼傷心?”黃靈兒恐嚇帶誘惑地地説道。
“他是個好人,一直很照顧我們這些打工妹。他沒有固定的女朋友,有時候我也配合他一下兒———男人有些時候需要解決,我們女人便做個工具——-”中年女人老老實實地回答。
“行了行了。誰讓你回答這個了?你最後看到他是什麼時間?”黃靈兒不耐煩地打斷這個女人的“男人女人論”,繼續問道。
“昨天晚上一點。那時候夜總會就要關門了,我很困,和他打聲招呼就進去睡了。”女人回憶了一會兒,這才回答。
“當時他和什麼人在一起?”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過來時,他並沒有讓我進門。只是隔着門問我有什麼事,我説沒什麼事,和你説一聲,我去睡覺。他説好,好好休息。然後今天起牀便出現這種事。”
從她身上再得不到想要的信息,只得先把她看守起來,繼續在房間裏翻箱倒櫃,尋找一切可能涉及到案件或者趙家的資料。
突然,嚴明從辦公室沙發上兩個坐墊之間的縫隙裏掏出一個手機,手機已經沒電了,開不了機。他又找了一陣子,才在辦公桌的抽屜裏找到與手機適配的手機充電器,插上電源後,這才能開機。在電話薄裏面翻了一陣子,又把其它的幾個功能一個個的嘗試後,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是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啊。你説是我的運氣好還是林楓的運氣好呢?”
“你找到了什麼?”黃靈兒驚喜地問
“保命符。足夠保下林楓這個痞子的命。哈哈——”整個屋子裏都回蕩着嚴明那恐怖的笑聲。他壓抑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