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花在整理着花園中的玫瑰花,穆秀珍在她的身旁,提着花灑。這正是玫瑰花盛開的季節,木蘭花種了十幾盆黃玫瑰,正開得十分燦爛,穆秀珍提着花灑,卻心不在焉地向外面望着。
這時,已接近黃昏時分了,夕陽西下,映得滿天紅霞,外面的景色十分宜人。木蘭花也立即發現了穆秀珍的心不在焉,她皺起了眉,道:“秀珍,該淋水了。”
“噢,是。”穆秀珍提起花灑就淋下去。
“夠了!”木蘭花連忙叫,“秀珍,你在看什麼?”
“我在等高翔!”穆秀珍嘟起了嘴。
“等高翔幹什麼?”
“他和我説好的,今天替我送一件東西來的,那是一件由聲波控制的武器,放在離人七尺之內,只要大喝一聲,就會受到感應而有所動作了。”穆秀珍興趣十足的説着,可是最後仍是嘟起了嘴,“現在,已過了半小時,還不見他來!”
木蘭花淡然笑了笑,她剪下了一片葉子,道:“我看那種武器也沒有什麼用處,因為它不能事先瞄準敵人,作用便不大了。”
“高翔説,將它製成一隻座台打火機的樣子,放在几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擺動一下打火機,是不會有人注意的!”
木蘭花又笑了笑,道:“高翔不是不守時間的人,我看他不會來了,他一定是有什麼要務纏住了,所以將這件事忘了。”
“豈有此理!”穆秀珍重重地把花灑放在地上,“我打電話去問他!”
“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木蘭花故意問。
穆秀珍呆了一呆,但是她立即笑嘻嘻地道:“蘭花姐,你剛才説,他不是遲到的人,如果他不來,一定是有公事,我打電話到警局去就行了!”
木蘭花點了點頭,道:“對!”
穆秀珍得到了木蘭花的誇獎,心中更是高興,一跳一蹦跳了進去,拿起了電話來,撥了高翔的電話。她並沒有等了多久,便聽到了高翔的聲音了。
“喂?找誰?”
“找你!”穆秀珍立即大聲道。
那邊的“高翔”嚇了一跳。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女子一定和木蘭花十分熟,但是,那女子是什麼人?是木蘭花麼?一想到木蘭花,假高翔的心頭,便不禁怦怦亂跳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要假扮高翔,最難過的一關,便是和木蘭花見面了。
木蘭花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幾乎每一個男子,都是樂於與之親近的,但唯有假高翔一個人是例外,他害怕自己在木蘭花的面前,無所遁形!
他一面心跳,一面不知講些什麼才好。
那面,穆秀珍卻已經不耐煩了,她又大聲道:“喂,高翔,你在搗什麼鬼,為什麼不出聲?”
“我……我……”假高翔仍是心慌意亂。
“我什麼?可是因為公事忙而失了約,不好意思解釋?那不要緊,你辦完公事再來好了!”穆秀珍一連串地講着。
假高翔心知這一關不過是不行的,他硬着頭皮道:“你……你是誰?”
“高翔!”穆秀珍怪叫了起來:“你想死麼?連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你究竟在幹什麼?哼,看我以後睬你不!”
她叫得如此之大聲,以致在花園中的木蘭花也聽到了,木蘭花站了起來,叫道:“秀珍,你在幹什麼?在電話上吵架麼?”
“蘭花姐,你説高翔荒唐麼?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反問我是什麼人,他一定是撞見大頭鬼了,不然怎會這樣失魂?”
假高翔本來感到局面難以應付,手心已在冒汗,但是,穆秀珍這一叫,卻替他解了圍,他知道和自己通電話的是誰了。他頓時鎮定了下來,道:“秀珍,就算我一時認不出你的聲音,你也不必發脾氣的呵?”
“還有,你失約了。”
高翔和穆秀珍有約,這是假高翔在事先根本不知道的,他連忙推搪道:“有些特別的事情耽擱了,我現在就來了。”
“好,恕你無罪,喂,將你講的東西帶來。”
假高翔又是一呆,“那是什麼東西?”
可是不等他再問,心急的穆秀珍,便已經收線了,假高翔抹了抹汗,穆秀珍要自己帶去呢?一束鮮花?一盒朱古力?一個洋娃娃?他感到頭昏目眩,他答應去,那是一定要去的,可是到時怎麼説呢?只好隨機應變了,反正醜媳婦難不免要見公婆面,既然要假充高翔,不見木蘭花是不行的!
假高翔出了辦公室,上了車,向木蘭花的寓所駛去,一路上,他在想着:自己如果不是想借高翔的地位,撈一些意外之財,是可以看到木蘭花,便出其不意地將之殺害的。
但如今卻不能這樣做,一定要用盡方法使木蘭花相信自己是真的高翔,那樣,自己的地位穩固之後,殺害木蘭花的機會太多了,而已還可以趁機大發其財的!他盡力使自己鎮定,而且,也已經想好了見了面之後的第一句話,但是,當他到了木蘭花住所門口之際,他仍然不禁慌張了起來。
他整了整領帶,下了車。
他剛來鐵門口站定,穆秀珍便奔出來了。
本來,他是想爭取一見面就講話的;可是心急的穆秀珍卻沒給他這個機會,穆秀珍一面向前奔來,一面叫道:“你總算來了,東西帶來了沒有?”
假高翔心頭一跳,道:“沒有,今天事情太忙,忘了。”
穆秀珍立時撅起了嘴,道:“豈有此理,忘了,你還來作什麼?快回去拿!”
“秀珍,”假高翔攤開了手,“我先進去坐坐可好?”
穆秀珍“哼”地一聲,道:“也好,那你説,什麼時候帶來給我,我等了足足一天,但是卻等不到,恨不得打你兩下!”
假高翔只是笑着,並不出聲,言多必失,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穆秀珍一面咕味着,一面打開了鐵門,木蘭花也已站在房子的門口了。
他越向前走去,心就跳得越是厲害,害怕是一種難以控制的感覺,是以他雖然竭力鎮定,他的面色,還是變得十分異樣。所以,當他來到木蘭花跟前的時候,木蘭花第一句話就是:“咦,高翔,你不舒服麼?怎麼你的臉色這樣的難看?”
“我?”假高翔又嚇了一大跳,連忙掩飾,“或許是今天用的腦筋太多了,我……是有點感到精神不濟,如果不是要到這裏來,我早已去休息了,我……連答應秀珍的東西也忘了帶來。”
“那你進來坐去就回去好了,先喝點酒,怎樣?”
“好的,謝謝你,”
穆秀珍跟在後面,道:“哈,你什麼時候,居然又客氣起來了?那一瓶威土忌,你未經許可已喝去了一大半,何曾説過謝字?”
假高翔吃了一驚,這又露出馬腳來了,要小心答應才好!他和木蘭花一起來到了酒架之前,接過了木蘭花為他倒的酒。
他喝了一口酒,坐了下來道:“舒服多了!”
“高翔,可有什麼特別的事麼?”
“沒什麼,”假高翔取出了煙,吸了一口,“只不過方局長要我仔細再審查一下全局高級人員的檔案,所以看到頭昏腦脹。”
假高翔直至此際,才敢直視木蘭花。
他望着木蘭花,心中不禁在想:高翔這傢伙,真是太幸福了,不但在警界有着那麼高的地位,而且還能夠和這樣美麗的女黑俠木蘭花談情説愛!
他心中在羨慕着高翔,忽然他又笑了起來,他何必羨慕高翔呢?真正該被人羨慕的是他自己,因為如今,他才是高翔!
真的高翔,當然是一到赤魔團的總部就被解決了,他是高翔的身份,是絕無疑問的了,自己可以和這位美麗的女俠,一下子便進入到十分親熱的階段!他在想入非非中,一下子將半杯酒喝完了。
木蘭花也已道:“你精神已然不好,快回去休息吧。”
假高翔也不敢停留太久了,他忙按熄了煙頭,道:“是,我明天再來。”
“你明天來,可得把答應我的東西帶來了!”穆秀珍忙提醒高翔。
“一定!”假高翔走了出去,木蘭花送到了門口,看着他上車,將車子駛走,但是木蘭花仍然在門口立着不動。
“蘭花姐,”穆秀珍雙手結成一個環,掛在木蘭花的肩上,“還在看什麼?是不是不捨得他一下子又走了,噢?”
“當然不是。”木蘭花的聲音很低沉。
“還説不是?看你一臉憂鬱的樣子!”
“別胡説了,我是在想!”
“你在想他,是不是?”
木蘭花瞪了穆秀珍一眼,道:“是的,是在想他。秀珍,你可曾看出今天晚上,高翔和以往大不相同麼?至少有三處,他簡直是另一個人!”穆秀珍瞪大了眼睛,道:“蘭花姐,你這樣講法,是什麼意思?高翔還是高翔,怎麼他會是另外一個人?我不明白。”
“如果你平時是留意高翔的小動作的,你今晚也會發現了,首先,高翔喝威士忌的習慣是什麼,你可説得上來麼?”
穆秀珍想了一想,立時豎起了一隻手指來;道:“我記得了,加冰,有一次我們的冰箱壞了,沒有冰,他寧願不喝的。”
“對,今天他喝酒,加了冰沒有?”
“沒有。”
“第二,高翔吸的什麼煙?”
穆秀珍睜大了眼睛,搖了搖頭。
“他是吸沒有濾嘴的美國煙的,他很討厭濾嘴香煙,可是今天他卻吸濾嘴煙,而且,還咬濾嘴咬得很厲害,這絕不是一個不習慣吸濾嘴煙的人所有的習慣!”
穆秀珍呆了一呆,道:“還有呢?”
木蘭花道:“高翔到我們這裏來,一直是直駛到門口的。今天,他卻將車子停在離門有七八碼處,你應該注意到這一點的!”
穆秀珍抓了抓頭,她顯然沒有注意這一點。
木蘭花轉過身,穆秀珍也轉過身來,她第一件事,便是向煙灰碟中看了一眼,果然,是一支濾嘴煙,而且濾嘴被咬出了很深的齒。她望着木蘭花,木蘭花道:“秀珍,在我舉出了這三個不同之後,你有什麼結論?不妨講出來,讓我聽聽你的意見。”
“結論?或許是……他改變了習慣?”
“當然不是,這種連自己也不注意的小習慣,是不會改變的,秀珍,你不妨再想一想。”木蘭花緊緊蹙着秀眉,顯然她也在思索。
穆秀珍來回地踱着,突然,她叫道:“我知道了,高翔的心中,一定有着極其重大的心事,所以才會失魂落魄的!”
木蘭花點頭道:“這有點像了,他有什麼心事呢?”
“我打電話去問他!”
“不,他剛才既然沒有和我們説,你打電話去,他也不會説的,倒不如打電話去問問方局長,警方近來可有什麼疑案的好。”
“我就打。”穆秀珍連忙拿起了電話。
可是這個電話卻並不能解釋她們心中的疑慮,因為方局長回答説,這些日子來,並沒有發生什麼疑案,高翔的一切也很正常!
“怎麼辦?”穆秀珍放下了電話,攤開手問。
“我想去看看他。”
“我也去!”
“不,我並不是去看他,我的意思是,我要去偷偷地看他一眼,如果他真有重大的心事,而又不肯向我們説,那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們應該偵知他的心事,並且去幫助他,你不必去,由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木蘭花勸阻着秀珍。
穆秀珍十分不高興,但是她卻也無法可施,只得咕咕噥噥地,也不知她在講些什麼,而木蘭花則已上樓去準備一切去了。
十分鐘後,木蘭花已帶了應用的東西,換了裝束,離開了住所,只剩下穆秀珍一個人,悶氣地對住電視機上極無聊的節目在生氣。
木蘭花在車子中,仍然不斷地思索着。
高翔是個性情十分開朗的人,如果他有心事不能説,那一定是十分重大的事,自己是一定要弄明白的,就算他不願意人公開幫助也要在暗中幫助他!
木蘭花又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由於服下了定期發作的毒藥,高翔為了救自己,在暴風雨中駕着飛機前往P城,如果不是由於特殊的幸運,他也早已粉身碎骨了!
從那件事情之後,木蘭花對高翔的感情已起了極大的變化,所以,這時,當她想到高翔可能遭到了極大的困擾之際,心中也格外焦慮。
車子到了高翔居住的大廈門口,木蘭花找地方停下了車,她下了車之後,心中仍然在猶豫:自己是否應該開門見山地去見高翔呢?
她考慮了並沒有多久,便決定仍然按照原來的打算,暗中去窺伺高翔,以偵知高翔的心中,究竟是有着什麼樣的秘密。
她很快地便沿着水喉爬了上去,到了陽台之中。陽台是通向高翔卧室的,這時,卧室中正有燈光,但是,落地長窗卻被窗簾遮着。
木蘭花輕輕地拉了拉門,門鎖着。
她取出了一柄玻璃刀來,在玻璃上輕輕地划着,就在這時候,她聽到了卧室中高翔在撥電話的聲音,等到木蘭花已成功地將一塊手掌大小的玻璃割下來之際,她聽得高翔道:“我如今已在他的家中了,一切順利,以後,我們還是少聯絡的好,你更不能主動地和我聯絡!”
木蘭花呆了一呆。
高翔是在作什麼?從這幾句話聽來,他似乎正從事一項秘密工作,但是,什麼叫着“如今我在他的家中”?這是什麼意思?
木蘭花一面在想着,但是思索卻絕未阻礙她的動作,她又取出了一柄極其鋒鋭的小刀來,在窗簾上輕輕地劃出了一個小孔、她從那小孔子望進去,只見高翔剛放下電話。
高翔一放下電話,便轉過身來。
當高翔一轉過身來的時候,木蘭花心中的疑惑,更到了極點!
因為高翔絕不是像她想像那樣地愁眉苦臉,而是一派得意!
而且,那種得意之狀,木蘭花以前從來也未曾在高翔的身上發現過的。木蘭花在那一剎間,只覺得自己完全料錯了!
她以前預料,高翔的心中一定有着十分為難的事!
可是,如今從這樣的情形看來,高翔的心中所有的,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而是極值得高興的事,為什麼他會不將這高興的事告訴他人呢?
木蘭花不出聲,只是仍然向內看着,她聽得高翔忽然吹起口哨來,吹的是一首流行歌曲,然後高翔在卧室內東走走,西摸摸,像是對一切都很有興趣一樣。過了不久,他又走了出去,將卧室的門關上。木蘭花趁此機會,從玻璃洞中伸進手去。
他伸進手去一轉,便將門打了開來。
她連忙閃身進去,她本來是準備在卧室中躲了起來,等高翔回來之後再詳察隱秘的,可是她才到了卧室中,便聽得外面客廳中傳來了“砰”地一聲響,和高翔的一聲驚呼!
那兩個聲響,令得木蘭花陡地一呆,她心中第一件想起的事,便是:高翔出事了,她立即衝到了門口,待將門打了開來。
但是她的手剛一握住了門把,高翔的聲音卻又傳了過來,他是在罵人,罵道:“他媽的,什麼玩意兒,真不是東西。”
隨着他的罵人聲,他的腳步聲,重又向卧室之中傳了過來,木蘭花連忙一閃身,閃到了門邊,她才站定,門便被用力地打開了。
高翔怒衝衝地走進來,他的身上濕淋淋的,一陣酒味,像是有一整瓶酒都打翻在他的身上一樣,他衝進了房間,木蘭花就在他的背後!
但是他卻並不轉過頭來,直衝進了浴室中,他一進浴室,木蘭花便閃到了窗簾之後,躲了起來。過了十分鐘,高翔又出來了。
木蘭花看着他在衣櫥中尋找着,找了相當時間,才找到了一套睡衣,換上了睡衣,躺了下來,只見他睜大着眼,看來一點睡意也沒有。
木蘭花好幾次想要掀開窗簾,走了出去,但是她知道事情一定大有蹊蹺,而在她還未曾弄清是什麼蹊蹺之際,她知道自己是不宜現身的。
過了五分鐘左右,高翔一翻身,熄了燈,卧室之中,陡地黑了下來。木蘭花仍然站在窗簾之後,又過了許久,忽然聽得高翔自言自語地道:“應該打一個電話給木蘭花!”隨着他這一句話,“拍”地一聲,牀頭燈又亮着了,高翔翻身起來打電話。
木蘭花看得十分清楚,高翔的神情十分異特。
她難以想像這樣神情的人心中在想些什麼,但是她卻可以肯定,在以前,從來也未曾見過高翔的臉上,有這神情過!
要知道江濤經過了整容醫生的高明的手術之後,他的面貌,和高翔的確是一模一樣的了,但是整容手術,卻只能給他以和高翔相同的外貌,而無法給他以和高翔相同的思想感情的,所以他的神情和高翔不同,那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高翔撥了電話,沒有多久,便有人接聽了,那自然是穆秀珍,因為聲音大得連躲在簾後的木蘭花都可以聽得到了。
“喂,找誰?”穆秀珍大聲問。
“我,我是高翔,”但高翔嚇了一跳,“蘭花在嗎?”
“不在!”
“噢,她不在?她在——”穆秀珍看來仍在生氣,因為不等高翔講完,她便又大聲道:“她在你那裏——”她話講了一半,便突然停止了沒有冉講下去、木蘭花的心中,苦笑了一下。
那自然是穆秀珍已想到,那是不能對高翔講的,但是卻衝口講了出來。木蘭花心想,她講了也好,自己可以現身和他相見了。
可是,假高翔的動作,卻又令得木蘭花暫時不動了。
只見假高翔的面色,突然一變,“拍”地放下了電話,陡地拔了手槍在手,一躍而起,靠牆而立,如臨大敵一樣!
在那一剎間,木蘭花心中的疑惑,又提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高翔知道她要來了,為什麼那麼緊張?從什麼時候起,高翔將她當敵人了?
正在木蘭花這樣想的時候,高翔的臉色緩和了下來,舒了一口氣,也放下了手中的槍。到了這時,木蘭花也忍不住了。
木蘭花一掀簾,向外走了出去。
當她現身之際,高翔的臉白得像紙一樣!
他背貼着牆,一動不動地站着,雙眼望着木蘭花,彷彿木蘭花是一個可怕的妖怪一樣。在那樣的情形下,木蘭花也覺得無話可説。
兩人對立了好一會,還是木蘭花先開口。木蘭花道:“我,我早就來了。”高翔像傻瓜似地重複着,道:“你,你早就來了?”
木蘭花嘆了一口氣,道:“高翔,你有什麼心事?”
“沒有,沒有。”假高翔連忙否認,“絕對沒有心事。”
木蘭花不再説話,只是以極其鋭利,似乎是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逼視着高翔。在木蘭花這樣的逼視下,假高翔幾乎昏了過去!
如果這時候,他不是靠牆而立的話,説不定他支持不住而跌倒了,他心中千百遍地在告訴自己:別害怕,她認不出來的!
可是,木蘭花的逼視,仍然使他覺得害怕。
足足過了五分鐘之久,木蘭花才道:“高翔,你當我看不出來麼?我什麼都明白了,如果你不説真話,那使我太失望了。”
假高翔仍是一味搖頭,道:“蘭花,真的沒有什麼,你別太疑心了,我……和以前,不是一樣麼?我……實在沒有什麼事!”
木蘭花道:“好,那很好!”
她一轉身,打開了卧室的門,假高翔舒了一口氣,他知道木蘭花生氣了,但是他卻感到很高興,因為他實在怕和木蘭花在一起,他感到木蘭花的眼光之中,對他的疑慮越來越深,若是太接近了,總有一天木蘭花會叫出“你不是高翔”這句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