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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撫仙湖上風雲起

    光陰荏苒,轉瞬三個月過去了。

    這三個月中間,葉秋白已經把天樞九式練得爐火純青,熟練無比。

    而且這三個月中,靠着洞中寒冷怪風的滲浸,葉秋白全副骨骼筋脈完全改變。

    筋脈一變,穴道也隨之轉移,所以想用平常點穴功夫傷他,是行不通的。

    這種奇異遭遇除了絕命殺神以外,恐怕宇宙之大,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一日,正當他靜坐洞中,默運內功,行起小周天功夫之際,洞穴深處響起一陣宏亮的笑聲……

    葉秋白嚇了一跳,抬頭望去,一個老者赫然映人眼簾,正是那絕命殺神。

    絕命殺神笑聲一停,不知如何人已經到了眼前。

    憑葉秋白在洞中摸索三月的眼力,竟沒有看出他用的是什麼步法。

    殺神注視了他半晌,冷削的嘴唇浮起一絲慈愛的笑意,柔聲道:“你現在自信武功已經練成了吧?”

    葉秋白連忙躬身答道:“晚輩遵照字條所囑,已將天樞九式練成。”

    絕命殺神説一聲:“好!”

    長袖一揮,勁風直向葉秋白卷去。所用的正是天樞九式中的第七式穿雲裂石。

    葉秋白心念一動,運起全身內力奮力一擋……

    只聞裂帛般大響,絕命殺神紋風不動,葉秋白也凝神佇立,兩人都沒有退後一步。

    殺神面上泛出欣喜之色,説道:“你隨我來!”

    話落,身子已掠在五丈之外,葉秋白連忙追趕。

    絕命殺神深入洞穴,左轉右彎,直把葉秋白累得俊臉飛紅,氣喘呼呼。

    不多時,兩人已到了一個絕妙去處、原來山洞走完,立刻現出一塊平台,四面削壁如刀,猿猴也難攀登。

    平台上有一間小屋,紅磚綠瓦,不知是如何蓋成的。附近遍生奇花異草,芳香醉人,真是世外仙境。

    絕命殺神走進小屋,向案上一幅人像跪下,葉秋白見狀也連忙跪下。

    殺神口中喃喃自語一番,然後站起身來,正色向葉秋白説道:“你要拜我為師,現在有資格了。”

    葉秋白聞言,連忙又跪下叩了三個響頭,絕命殺神含笑接受。

    葉秋白站穩身形,忽見絕命殺神面色一整,眼睛又恢復了冷削陰森,沉聲道:“為師現在可以把師門來歷告訴你了,你仔細聽着……”

    絕命殺神面色陰沉,眼睛望着天空,似乎懷着無限心事,沉默半財道:“為師是清華上人第二十七代弟子,清華上人是一代奇土,學道成仙,一生奇遇數之不盡。”

    “清華上人成仙之後,將一生學道經過全部記載在一本秘笈中,傳至上一代門人手中時,一個不慎竟被各派劍客聯手奪去,至今尚下落不明。”

    “為師武功並非得自清華上人之秘芨,只是得自適才玄機穴,然後又自創了幾種絕技,雖然江湖人稱三尊之一,但思及師門重寶,不能不常耿耿於懷也。”

    “為師過去半生殺戳,多半與這秘笈有關。

    江湖人有所不知,誤以為我專門誅殺名門正派劍俠,認為師父是邪派中人,而以殺神視之。平心而論,為師所殺極少冤死者,但與謀奪有關之人卻不在少數。”

    葉秋白走前一步,誠摯的對絕命殺神説:“師父,不管您在江湖上肇下多少仇怨,為徒的心中只有對您的感激,將來待徒兒報了殺父之仇,便代師父了結所有的江湖恩怨,師父意下如何呢?”

    多年以來,絕命殺神第一次真正受到感動,冷酷的眼神也不覺變得柔和,現出無限複雜的神色。

    他默立一會兒,突向葉秋白招手道:“從現在起,我傳給你天魔大法。在此之前,你得先學成為師的獨門絕活一迷離步。”

    説罷,絕命殺神立刻就將迷離步法傳給葉秋白。

    葉秋白天賦本好,過目不忘,兩個時辰之後,汗流浹背的他已經學會了迷離步法。

    殺神面露驚奇之色,心中卻暗自慶幸得到了一個賦質奇佳的徒ㄦ。

    於是絕命殺神為他打通全身奇經八脈,任、督等脈骼一經打通,頓時內力大增,進步亦更加神速。

    最後,生死玄關也由殺神運行真氣把它堪破了。

    從此以後,葉秋白不啻脱胎換骨,再世為人。

    天魔大法是絕命殺神數十年來苦心孤詣創造出來的,威力不在天樞九式之下,但因天魔大法出手太過毒辣,只有吩咐秋白,非遇深仇大惡之人,絕不輕易出手。

    殺神看見秋白進步飛速,心中高興非凡。

    匆匆一年過去,絕命殺神傳授秋白堪輿之術、制穴解穴之術、金針之術、醫藥治病諸丹方,幾乎將胸中所有一股腦兒全傳給了葉秋白。

    葉秋白這才知道絕命殺神的學問如汪洋海深,對師恩之浩大,更是感激零涕。

    一次,山中雷雨大作,絕命殺神將秋白喚出屋外,慎重的傳授了他生平最大秘密——閃靈掌。

    殺神囑咐他,不遇十惡不赦之人絕不施用,施用之時,須雷電大作四外無人之際,以作掩飾,否則定將驚世駭俗,至為不智。

    葉秋白銘記在心,那敢忘記?

    殺神又傳授了他一套萬古愁刀法。

    這套刀法名是一套,其實只有一招。這一招詭異萬分,只一上手,便將對方捲入自己刀光之中,如影隨形,任對方如何化解也無法脱身。

    這一招可隨對方還手情形化作千百招式,除非自己存心讓敵,對方知趣退身,否則一流高手也難倖免。

    大器已成,絕命殺神也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強作歡顏,但終難掩內心無限之悲慼。

    生離死別,聖人也難消受,何況凡人。

    這時,葉秋白在山上已經整整過了兩個年頭。

    星目劍眉,俊美無倫,但眉宇之間,因感觸師父的強掩悲痛而顯得焦灼疑慮。

    兩年以來,師徒之間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那是人類的天性,無可壓抑的感情!

    絕命殺神冷酷陰森的眼神,只要一見秋白,就轉變成無限的關愛。

    而秋白對於殺神,更是像對父親般的尊敬與感激。

    兩年來,這種珍貴的感情使得他們不願須臾分離。

    但今天,絕命殺神知道自己死期已至。

    他要把重責大任放到秋白的肩上,因為他們就要天人永訣了。

    他死了之後,葉秋白沒有後顧之憂,便可以為所欲為的為自己化解無限的罪孽了。

    這是他唯一的心願。

    至於他自己,生前並非沒有勇氣去面對這些血債,而是一股傲氣,使他不願向人低頭。

    這天,他把秋白叫到跟前,忍住眼淚説道:“讓為師的再囑咐你一遍。”

    葉秋白一聽師父如此説,似乎知道了將要發生什麼大事似的,眼圈不禁紅了起來。

    殺神強抑悲痛,含笑説道:“二十多年前,為師的為了一個宇內獨尊的名號,與其他二尊——白雲上人和輪迴聖僧交過一次手,結果三天拼鬥下來,沒有勝負。

    於是為師的閉門苦練,在習成閃靈掌之後,正要再次邀約相會,不料輪迴聖僧已經仙去,白雲上人也無故絕跡江湖。

    “將來你代為師的解脱了天下怨仇之後,不妨找到白雲上人再次印證武功,白雲上人如果不敵,為師的在九泉之下,會為自己高興也為你高興。

    你行走江湖後,凡遇昔日為師父的罪孽所害者,絕對不要與他們動手,即使動手也只能防身,不能還擊,以免使得為師的九泉難安。

    “遇見有人與我有血海深仇,為師的希望你能為師父代流鮮血,為師的知道這事難極,但只希望你見機而為,不必太過勉強。”

    殺神説到這裏,神色哀傷憂鬱至極,葉秋白聞言不禁悽然淚下。

    他並不是懼怕自己將有流血之苦,而是聽到師父口氣十分不祥,似乎有尋死之意,不由暗暗注意師父的舉動。

    絕命殺神繼續説下去,神色更見悽楚。

    “為師的尚有一件心事要讓你知道,若干年前,師父曾有一個妻子,她因為做了一件對不起我的事情,投崖而死,我倆生有一女,被她攜去,不知下落,你日後見了她,可得好生看待。”

    葉秋白連忙點頭稱是,眼睛仍不瞬的望着殺神。

    絕命殺神繼續説:“玄機洞府裏的大寒池中,藏有補血珍品血石髓及絕命狂刀,我今日送給你,日後行走江湖,睹物思人,務必遵行為師的意志,你答應嗎?”

    葉秋白含淚答應。

    絕命殺神倏地站起,厲聲道:“秋兒,你且發誓我聽!”

    葉秋白猛吃一驚,聞言立刻跪地誓道:“徒兒如違師命,天誅地滅。”

    絕命殺神悽然笑道:“我以後也無法看着你了,你既已發誓,為師的已完全放心。”

    葉秋白聞言連忙跪下道:“師父,秋兒尚有一事想請示師父!”

    絕命殺神説道:“秋兒有事快講。”

    葉秋白顫聲道:“請問師父,秋兒於入山尋師途中,曾聽江湖上傳聞,謂二十年前師父在羅羅峯頂,以閃靈掌擊斃四十九個各派掌門人,不知此案將來要弟子如何了結?請師父明示,以便弟子遵循:”

    聞言,殺神臉色大變,打起精神大聲喝道:“秋兒!為師已隱居在此三十餘年,江湖傳聞中二十年前羅羅峯頂之事絕非為師所為,可能是江湖上有人想嫁禍於我。

    秋兒!你下山以後,一定要替為師的查出此人,昭示江湖大眾,勿使為師妁含冤莫白。”

    言罷,絕命殺神噗通一聲仆倒在地上,兩腿一伸,長噓出最後一口氣……

    從此,一代武林奇人就撒手長逝了。

    ***

    山為樽,水為沼,酒徒歷歷坐洲島:撫仙湖上正是這種現象,時值秋令,風人雅士大多租一葉扁舟,在湖上游船飲酒。

    黃昏時分,臨江的一個小酒肆中,一個少年文士正在輕酌淺飲,望着湖上來往船隻,神態中似乎滿懷心事。

    他嘆息一聲,似乎在感慨茫茫天下不知何去何從,一雙俊目灼灼凝望湖上碧水清波。

    湖上突然如飛划來一隻小船,少年文士打量一眼,不禁咦了一聲。

    只見那小船上面佇立着一位絕美女子,唇紅齒白,體態輕盈,眼如秋水,杏面生春,尤其穿着一身紅色衣衫,更顯得她儀態萬千,嬌豔欲滴。

    少女站在小船上,杏目閃處,突見酒棚中間一個豐朗俊美的少年正盯着自己。

    兩人疾快一照面,都不由一怔。

    少年嘴皮翕動,不禁脱口喚了一聲:“風儀姐姐!”

    原來這少女正是南方馳道上,葉秋白遇到的紅衣女子。

    不用説,酒棚中那少年就是葉秋白。

    小舟離岸還有三丈之遙,少女突一長身跳上岸邊,身法輕靈已極。

    她走進酒肆,與葉秋白麪對而坐,兩人相視一笑。

    黃風儀仔細打量着葉秋白,兩年不見,只見他長得更加英挺,尤其兩目神光內藴,想是有了內功根基。

    這一詫異,不由多看幾眼,突然想起自己是姑娘家,如此盯着對方瞧成何體統?

    思忖之際,俏臉立刻飛紅。

    好在她個性爽朗,瞬間即恢復了正常,説道:“原來是你,可真沒想到,這兩年來,你到那裏去了?”

    葉秋白微一躊躇,説道:“東飄西蕩,並沒有待在固定的地方。”

    他還不想把自己的經歷告訴她。

    黃鳳儀眼珠一轉,忽然笑道:“那位殺神前輩到底找到了沒有啊?”

    葉秋白黯然低頭,不言不語。

    想起絕命殺神臨死前的情景,尤其是那聲“秋兒”,不由感到悲涼,每次憶及就使他心如刀割……

    他伏在殺神身上痛哭了兩天,然後從大寒池中,取出血石髓和絕命狂刀,才黯然下山。

    到了撫仙湖,心中悲傷已漸平復,不料黃風儀這一提及,又勾引起他無限傷痛的心事。

    黃風儀見他神色有異,沒有回答自己的話,不禁感到好奇,心想:他大概是吃了絕命殺神什麼虧了!心生同情,一雙妙目不禁靜靜地望定他。

    葉秋白忽然察覺自己失態,急忙抬頭道:“風儀姐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把你冷落了。”

    黃鳳儀以為葉秋白吃了絕命殺神的虧,弄得心神恍惚,不禁對他又起了關切之情。

    但有一點她卻不明白,當時他既然身無武功,為什麼要冒險上山尋仇呢?

    黃風儀想起自己父親,二十年前出外訪友,竟從此失去蹤影,生死不知……

    她那時還未滿週歲,多虧了母親辛勤撫養,才能長大。

    現在年已雙十,尚不知父親顏容到底是什麼樣子,想到這裏,竟也禁不住黯然神傷。

    葉秋白見狀十分詫異,不知她為何突然不歡,忙道:“風儀姐姐,難道你也想起了什麼傷心事?現在倒是你冷落我了!”

    黃風儀閒言,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葉秋白也忍不住和她一起綻放燦爛的笑容。

    一笑之下,頓時驅散了兩年不見的陌生感。

    葉秋白看她一張粉臉乍愁還喜,不由瞧得愣住了,心想:“世上竟有這麼美麗的女子,真是想不到啊!她對自己似乎頗為關切……”

    想着,他情不自盡地有點飄飄然。

    黃風儀見他神情痴迷已極,心中好笑,忽又想起一事,頓時紅霞飛上臉頰,嬌羞萬分。

    她匆匆站起,向葉秋白道:“家父二十年前失蹤,聽説滄浪漁隱是家父好友,可能知道下落,我剛才去找他,卻錯失機緣,你日後若是遇上他,煩你代我打聽一下。”

    葉秋白也連忙站起,説道:“怎麼?你這!要走了嗎?”

    黃風儀對他嫣然一笑,道:“不走,難道賴在這裏不成?”

    葉秋白心裏好生不捨,正在思索之間,突然聽見撫仙湖畔的樹林中,傳來一聲慘叫聲。

    聲音不大,酒肆中人都恍若未聞,但練武之人耳目自然不同,兩人同時吃了一驚……

    再不遲疑,急忙快步走出酒肆,向那樹林飛奔而去。

    ***

    兩人走進樹林,乍見不遠處有個人仆倒在地上,全身索索發抖,面紅似火,不時從牙縫中透出低吟,聲音痛苦已極。

    那人年約五十多歲,髮鬚皆呈灰白色,額上長着一顆肉瘤,神情十分兇惡,看見二人走近,只是低頭不語。

    “毒火掌!”黃風儀不禁驚叫出聲。

    原來那人受傷的症狀正是中了毒火掌,江湖之中只有滄浪漁隱才會這種秘傳武功。

    黃風儀忽然想起自已要找的人正是滄浪漁隱,現在這人被他所傷,也許可以從他身上問出漁隱的行蹤,心念一定,急忙問道:“你是什麼人?滄浪漁隱現在哪裏?”

    那人聞言掙扎着開眼一看,斷續的説:“……滄浪……鼠……輩!”只説了這四個字,就忍不住痛苦地頹然閉目。

    黃風儀大為焦急,這人一死,自己的希望就落空了,但又無法救治他的內傷。

    那人喘息一會兒,忽又張開眼來,斷斷續續的説:“想不到……

    我九曜……幫主……今天絕……命……於……此……”

    黃風儀嬌靨大變,想不到這個受傷的人竟是大名鼎鼎的九曜幫主——白骨真君。

    葉秋白不再猶豫,伏下身來運起大寒陰風。

    一陣推移之後,白骨真君面上紅潮漸退,呻吟也慢慢消失了。

    突然掌風一收,白骨真君長嘆一聲,呼出一口濁氣,面色通紅,竟已好轉過來。

    白骨真君慢慢起身,看見替他治傷的竟是一個俊朗的少年,面上不由現出慚愧的神色。

    沉默半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白骨真君掃視兩人一眼,表情十分複雜。

    他長嘆一聲道:“我正是九曜幫主白骨真君,今天上午在彌勒山遇見了敝幫的三老之一滄浪漁隱,我與他算起舊賬,對敵時竟一時大意,未及時取出獨門兵刃白骨簫,以致被他毒火掌擊中。

    後來,他雖被我白骨簫逐退,但因內傷太重,我勉強支持到這裏,仍由不得傷發倒地,如不是遇着兩位,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白骨真君説完這話,目光一閃,向葉秋白問道:“適才尊駕用的可是大寒陰風?可否告知,容某道謝。”

    葉秋白謙道:“道謝倒不必,剛才所施正是大寒陰風,不知真君何以得知?”

    白骨真君微喟一聲,也不回答。

    黃風儀一雙妙目盯住葉秋白,想不到才兩年不見,對方已練就一身絕技,於是暗中存心要試他一試,看他到底功力如何。

    葉秋白見他不答,也不追問,掉頭向鳳儀道:“風儀姐姐,你不是要問他滄浪漁隱的下落嗎?”

    黃風儀這才如夢初醒,面上一紅,問道:“滄浪漁隱現在哪裏?真君你可知道?”

    白骨真君眼珠一轉,疑道:“小娃兒找他有什麼事?莫非……”

    黃風儀聽他喊自己小娃兒,心中大為不悦,心想:白骨真君如此無禮,想來也不是個好貨,剛才實在不該讓葉秋白救他。

    心念一動,立刻嗔道:“我問你的話,你到底答是不答?”

    白骨真君冷笑一聲,他倒並不介意這個女娃兒,只是那年輕公子看來功力不俗,自己重創初愈,還是忍耐些好。

    心念一定,這才忍氣答道:“滄浪漁隱現在何處,我實在不知,大概總在附近,你們不妨到彌勒山去看看。”

    白骨真君平素心高氣傲,還是第一次這般低聲下氣的回答人家的問話。

    那知黃鳳儀還不滿意,又厲聲問道:“偌大的彌勒山,你叫我那裏去找?總得説出一個確切一點的地方啊?”

    其實白骨真君也不知道漁隱現在哪裏,即使告訴他們兩人先前比斗的地點,漁隱也早巳離去,又有何用?

    黃風儀盛氣凌人之狀,頓使激起他莫名之火,竟不作答。

    葉秋白明知風儀無理,連忙把她拉到一邊:説道:“姐姐,他確實是不知道,我們自己去找吧!”

    黃風儀突覺玉臂被他握住,心頭一跳,一股熱力傳了過來,使她產生一股莫名的感覺。

    她嬌羞無限,但也不反抗,任由他握着,心頭卻甜蜜蜜的,尤其秋白口口聲聲“鳳儀姐姐”,更使她產生一種難以解釋的滋味。

    她幽幽望他一眼,輕嘆一聲,道:“好吧,弟弟我們走!”

    這一轉身,忽覺身後一陣風起撲向二人……

    葉秋白大驚之下,拉着鳳儀向旁一閃,只聞一聲大響,前面一棵大樹竟被掌風劈斷。

    兩人連忙回頭,見是白骨真君,心中不禁大為詫異。

    還來不及問話,白骨真君已撲到面前,手起兩掌,閃電般連續向兩人擊去。

    葉秋白擔心鳳儀安危,突將她輕輕抱起,施展迷離步法閃出兩丈之外。

    黃鳳儀心頭亂跳,有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被人擁在懷裏。

    但是她無意掙扎,大敵當前,她竟咯咯的嬌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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