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病,鋭器恐懼症。”雷已夕輕描淡寫的説。
“我什麼都沒做……”葉飄彷彿自言自語地説。
“哈,你以為什麼?光這玩意就能要她的命了!”雷已夕揮着仙女棒説。
“真的什麼都沒做……”葉飄感覺眼睛澀澀的,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要流淚的時候,她反而沒有儲備水分。
“好了!別在意!又不是你的錯!”雷已夕這才發現葉飄的不對勁,她拍拍葉飄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實對雷楚雲的病感到內疚的應該是雷已夕,就是因為她小時候的一次惡作劇,才使得雷楚雲陷入了鋭器恐懼症的深淵。雷楚雲輕信了雷已夕的謊話,從二層樓的陽台上面對着尖尖的柵欄摔了下去。雖然她身體上沒受到嚴重的傷害,但是心裏的恐懼卻始終揮之不去。
即便如此,雷已夕也一點不想道歉,她固執的認為,雷楚雲這個與自己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姐姐,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生活中,並且不戰而勝的佔據了在風褚寧心裏本應屬於她的位置。這樣的哀怨就彷彿是化作了咒語,束縛着雷楚雲,折磨着雷已夕。
愛恨絲絲繞繞,兩個姐妹各系一端,誰也沒能逃過。
葉飄還在回想剛才的一幕,風褚寧那尖鋭冷漠的目光深深刺傷了她,她終於看清了自己一直逃避的問題,那就是與雷楚雲比起來,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需要“閃開”的人罷了。
如果連解釋都變得多餘,那麼愛就更加多餘。
葉飄和雷已夕坐在一起,各為自己傷心。
雷楚雲慢慢甦醒了過來,她一睜眼就看見了風褚寧焦急的面孔。這樣的情形她已經歷了很多次,每次風褚寧都會一直守在她身邊,所以即使是暈倒,她也覺得安心。
“哥,我又犯毛病了。”雷楚雲自嘲的一笑。
“胡説什麼!”風褚寧拉住她的手説,“嚇壞我了。”
“哥,我沒事的。”雷楚雲牽着他的手指説。“我媽媽呢?又擔心了吧?”
“哦……她一直在,剛剛出去了。”風褚寧閃爍其辭。
其實廖綢珍並沒待多久,她已經習慣了雷楚雲的病症,也習慣了風褚寧的照顧。
“對啊,媽媽還要陪客人呢!”雷楚雲低下頭,應和着風褚寧。
“放心吧,以後我會一直陪着你,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風褚寧心疼的撥開雷楚雲臉頰邊的髮絲説。
“嗯。”雷楚雲幸福而滿足的笑了笑。
“給你泡杯茶吧。”風褚寧説,“上次我買的拔地麻還有吧?”
“還有好多呢,哥都快變成醫生了!”雷楚雲笑着説,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説:“哥,你沒衝葉飄發脾氣吧?”
“沒有吧。”風褚寧小聲説,他想起了葉飄委屈的小臉,有點自責。“她什麼都不知道,楚雲,你可別怪她。”
雷楚雲愣了一下,以前自己暈倒,風褚寧總會大發脾氣,甚至對雷已夕都不例外,但是替人向自己道歉,這卻是第一次。
“怎麼會呢,我怎麼會怪她!”雷楚雲説。
“我就知道你不會的。”風褚寧把茶杯遞給她笑着説。
“哥也不要擔心。”雷楚雲説。
“你乖乖的養好身體,我就不擔心了。”風褚寧説。
“不是我……”雷楚雲看着茶杯嫋嫋升起的熱氣説。
“什麼?”風褚寧納悶的説。
“是葉飄,不要太擔心她……”雷楚雲喝了口茶説。
風褚寧慢慢低下了頭,他沒等雷楚雲説完,也沒回答些什麼,只是輕輕的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雷楚雲微笑着紅了臉,拔地麻茶被碰撒了出來,在雪白的蕾絲牀單上浸了一片濕濕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