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白背起槍袋,隨著服部玉子出了石屋,來到庭院之中,只見院中雜花生樹,綠竹修篁,草木假山,小池翠荷,全都是配合整個庭園的造景,疏落有致,遠近交疊,層次分明,讓人置身其中,會有一種恬靜悠閒之感。
顯然這一塊角落的造景,是從整個天香樓延伸過來的,雖然距離很遠,仍可隱約聽到樓中傳來的鼓瑟弄弦之聲。
金玄白打量了四周的環境,發現聽雨軒是在西北角的另一端,此刻自己置身是在東南一角,不遠處便是高聳的圍牆,牆邊古木森森,以太湖石築起的假山延伸而出,好大一片。
他微微一笑,道:“玉子,你手下這些忍者能利用不同的地形地貌,藏匿住自己,讓行蹤不致暴露,的確不錯,看來這就是忍者可以作為密探或殺手的原因。”
服部玉子道:“我們伊賀流有五隱五遁之術,令敵人難以察覺,可是……”
她的臉上泛起驚訝之色,問道:“少主,難道你已經發覺他們所藏的位置?”
金玄白點了點頭。
服部玉子不以為然地道:“少主,我不相信你能找到他們藏匿之處。”
金玄白展開神識,一路搜尋而出,立刻把四周五十尺之內的情況全都收攝心內,笑了笑道:“這四周五十尺內,藏匿了七十九名忍者……”
話未説完,服部玉子發出一聲驚呼,接著便聽到金玄白道:“樹上十七人,席榻下五人,石屋後四人,假山邊二十一人,竹林裏十五人……”
隨著他一路行去,那些用同樣顏色披風蓋住身體附貼在巨石邊的忍者、挖洞藏在地中、以雜草蓋住頭部的忍者,藏在矮樹後,中身綁著樹葉、樹枝的忍者,一一的都被金玄白指了出來。
一直走到一堵高牆之邊,金玄白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道:“玉子,我説的沒錯吧?”
服部玉子滿臉驚駭,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突然跪倒在地道:“少主真是神人,所指證的毫無差錯,尚請少主把這門功夫傳授給玉子。”
金玄白敞聲大笑,道:“這種功夫需要以精湛的內功為基礎,你如何能學得來?”
服部玉子跪地不起,道:“那麼請少主傳我內功,無論花多少時間,我都要學會這種功夫。”
金玄白皺了下眉,把她拉了起來,道:“玉子,你如果從現在學起,恐怕最少也花費二十年……”
“就算用三十年來學,我也絲毫不悔,”服部玉子抱著他的手臂道:“少主,你就教教我吧!”
金玄白點了點頭,服部玉子高興地手舞足蹈,就跟一個拿到新玩具的小女孩一樣,滿臉歡愉、幸福的表情。
一陣微風吹過,花樹搖曳生姿,金玄白見別人面紅花相映成趣,禁不住想起古人用美女比擬名花,果真有幾番道理。
服部玉子高興了—陣,似是發現自己失態,趕緊整了整衣衫,臉色一凝,道:“你們都出來吧,少主已經把你們藏身的位置全都指認出來了。”
瞬息之間,從樹上、草堆、石後、地裏、屋後,紛紛湧現數十名忍者,他們見到服部玉子和金玄白並肩而至,全都跪伏下去,磕了個頭之後,才跪坐在地上。
服部玉子肅容道:“這位金玄白大俠是火神大將老主人的嫡傳弟子,他也是中原武林前輩槍神的傳人,武功之高,已到天下無敵的境界,由於他是玉子四歲時由父親和火神大將老主人定下的夫婿,所以從此之後,他也是你們的主人,他的命令你們都要遵從,不可有絲毫違逆。”
那些忍者齊都心悦誠服地應了一聲:“嗨!”
服部玉子繼續道:“少主的刀法足天下第一的刀法,你們其中有人見識過了,為了提升你們的戰力,少主準備傳授你們三招刀法……”
她的話聲稍頓,目光在面前跪坐的七十九名忍者身上掃過,道:“你們別嫌這三招刀法太少,如果練熟之後,戰力最少提升三倍,可以讓你們成為天下第一的忍者,遠遠超過甲賀流、紀川流、羽黑流……”
那些忍者聽到這裏,全都發出一聲歡呼,服部玉子還待繼續説下去,金玄白已沉聲道:“玉子,他們已經驚動了天香樓四周的錦衣衞,現在已經有人過來察看,你快叫他們藏起來吧!”
服部玉子見識過金玄白的功夫,豈有不信之理?她用東瀛話發了個口令,只見那些忍者快速的站起,奔到那堵高牆之旁,按了一下,牆壁移開一塊,現出—座大門,那些忍者全都魚貫而入,轉瞬間便走光。
服部玉子拉著金玄白走了過去,反手在牆上一按,那堵移開的牆立刻又回覆原狀。
金玄白只見牆後是一條透光的甬道,從那些小孔的形狀看來,顯然外面是以多塊的太湖石作掩護,使人絕對無法察覺假山後尚有秘道。
他隨著服部玉子朝甬道深處行去,大約走了三十尺左右,眼前豁然開朗,竟到了一座樓榭之中。
那座樓榭一面依著假山,另外二面都是水池,池中錦鯉如織遊過,池面築有一條九曲石橋,通向一座廣闊的庭院。
庭院深深,蟬鳴之聲不絕於耳,池中錦鯉穿梭,襯著池邊垂柳依依,的確是一片美景當前。
金玄白四下顧盼一會,道:“玉子,這裏的景物建築又和聽雨軒不同,看來是由不同的工匠所設計的,嘿!虧他想得出來在水榭旁建一條秘道,真是令人料想不到。”
服部玉子得意地道:“這裏一連四座庭院,都是我在五年內陸續買下來的,庭院下面一共築有秘道十四條,可通向任何一個方位。”
金玄白知道忍者為了隱蔽自己的身分,方便行動的自由,開鑿地下秘道是必要的行為,只不過聽到服部玉子説這些秘道多達十四條之多,並且貫穿四座庭院,倒也為之暗吃一驚。
服部玉子道:“這座園林是蘇州血影盟的根據地,裏面有三座主建築,一共有七十六間房,原來住了二百八十八名忍者,如今只剩下二百八十一人。”
金玄白明白她的話,知道那七名忍者是在田中春子率領之下,攻擊鏢車時死於自己手中,但他不覺有絲毫愧疚,想起田中春子曾經向自己提出的要求,他立刻便向服部玉子要求要將田中春子姊妹留在身邊,侍候自己起居生活。
服部玉子臉上泛起似笑非笑的神色,望了他一眼,絲毫沒有考慮,立刻便答應他的請求。
他們走過九曲石橋,進入一片雜樹林中,只見林後是一片寬廣約有三丈多的空地,那七十九位忍者,連同田中春子全部排列成四行縱隊,站立一起。
服部玉子領著他走到空地前的一塊凸起的上壘上,還沒來得及説話,只見伊藤美妙、松島麗子帶著一百多名的忍者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奔了過來,其中有金玄白熟悉的小林犬太郎和山田次郎。
看來那二百八十一名忍者一聽金玄白要傳授刀法,全都從各自的崗位奔來,連伊藤美妙和松島麗子兩名中忍部不願放棄這個機會。
服部玉子用東瀛話説了一遍,只見小林犬太郎捧著一把忍者刀,恭謹萬分地走了出來,單足跪在金玄白身前,雙手捧刀高舉,道:“請少主接刀。”
金玄白接過忍者刀,道:“林泰山,都是你多嘴,説什麼我的刀法來自地獄裏的魔神,這回你若不好好的練刀,小心我讓你嚐嚐魔刀的滋味。”
小林犬太郎滿臉驚惶,伏地磕首,道:“少主,屬下一定盡心習練刀法,不會讓少主失望。”
金玄白揮了揮手。
服部玉子道:“犬太郎,少主並沒有責怪你,你回去吧!從此刻開始,你便是菊組的領隊,若是練不好刀法,不等少主動手,我先砍了你。”
小林犬太郎聽到自己被拔擢為菊組的領隊,心中大喜,朝服部玉子磕了個頭,興沖沖地回到第三列隊伍之前站定。竟然絲毫不在意金玄白要他嚐嚐魔刀的威脅之詞。
金玄白只見那四行忍者有男有女,年齡全都極輕,女子約有百人,其他都是健壯的男子,目光所及,田中美黛子似乎也混雜在人羣中,不過位置極後,顯然是因為她的地位甚低之故。
他將肩上背著的槍袋交給服部玉子,然後拔出忍者刀,看了看玉子,道:“玉子,你叫他們圍成半圓形,前面的坐下,中間中蹲,後面站立,這樣才能看清我的刀法。”
服部玉子吩咐了一聲,那些忍者全都依照金玄白所説,排成三列橫隊,圍成半圓,成前低後高之勢,把服部玉子和金玄白圍住。
服部玉子低聲對金玄白道:“教完了刀法之後,少主,我要送你兩件意想不到的禮物。”説著,倩然一笑地退了開去。
金玄白見她背著槍袋退到了松島麗子和伊藤美妙身邊,於是將刀鞘扔在腳邊,道:“我這三招刀法非常簡單,僅是劈、砍、撩、帶、封、擋幾個動作而已,可是要配合步法而施,也就是身、手、步、眼都要凝聚一起,才能發揮威力。”
説話之時,他先慢慢的將三招刀法的招式演練一遍,然後又快速的施展了一遍。
當他將所有的動作分解時,那些忍者還沒覺得怎樣,可是招式一組合起來,隨著快速的移動和出刀,刀氣凌厲,光影泛動,立刻把他的身軀全都裹住,似乎成了一個碩大的光球,“嗤嗤”不停的聲響裏,冷而寒凜的刀氣彌散開去,使得所有的忍者全都為之動容。
隨著三招刀法使完,光影一斂,寒氣一收,金玄白默然撫刀而立,氣定神閒的,似乎像沒有發生什麼事一樣,可是那等威猛如虎、矗立如山的氣勢,卻使得每一個忍者都留下極深刻的印象。
服部玉子眼中神采飛揚,走到金玄白身邊,朝那些忍者們問道:“你們有誰能記住所有刀法的?”
那些忍者面面相覷了一陣,竟無一人答應。
服部玉子秀眉一皺,道:“總有人記住一半吧?”
話一出口,仍然無人敢答應,松島麗子見到服部玉子臉上有愠怒之色,連忙走了過來,道:“稟告玉子小姐,少主的刀法太過神奧,忍者們的悟性不高,恐怕一時之間難以領悟,不如先讓他們離去,我們再想其他方法。”
服部玉子罵道:“八格,都是些蠢貨,滾!都給我滾回去。”
那些忍者見到服部玉子生氣,全都不敢吭聲,紛紛跪地行禮,分成四個方向,像潮水般地走得乾乾淨淨。
伊藤美妙走了過來,在服部玉子耳邊悄悄説了兩句話,她回嗔轉喜,道:“看來只有這樣了。”
她拉住金玄白的手,道:“少主,你隨我來,我要送兩件禮物給你。”
金玄白道:“我不需要什麼禮物……”
服部玉子沒等他把話説完,拉著他便走。
進入一座寬敞巨大的主廳,然後從西廂登樓而上,進入一間掛著一塊書寫“觀心室”木匾的大房。
金玄白心中一直嘀咕,不知服部玉子弄什麼玄虛,此刻隨她進入觀心室,霍然發現裏面坐著兩位麗人,竟是秋詩鳳和何玉馥。
她們似乎面帶愁容,正在輕聲細語,一見服部玉子領著金玄白走進屋裏,全都泛現出又驚又喜的神情。
服部玉子道:“兩位妹妹,我已按照約定,把你們最渴望見到的人兒帶來了,有甚麼話,你們儘管和他説吧!”
何玉馥站了起來,面有羞意道:“傅姐,你……”
服部玉子狡黠地一笑,道:“你們費盡心機,不是為的要想見金少俠一面嗎?為何見了面又如此忸怩作態?”
秋詩鳳跺了下腳,微嗔道:“傅姐……”
服部玉子對金玄白説:“少主,這就是我説的兩件禮物,你見了之後,高不高興?”
金玄白抓了抓頭,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服部玉子拉著金玄白坐下,詳詳細細的把何玉馥和秋詩鳳為了想要查出金玄白的真正身分,於是買通天香樓樂班裏的女樂師,假冒身分混進樂班裏的經過説了出來。
那時,由於服部玉子善於彈奏古箏,見到何玉馥、秋詩鳳兩人不僅人長得漂亮,並且彈奏古琴和琵琶的技藝又極高,於是引為知己,三人相談甚歡。
然而由於在得月樓中,何、秋二女對金玄白露出特異的神情,以致引起服部玉子的警惕,派人查出她們混進樂班之事。
當時,她唯恐何玉馥和秋詩鳳混進樂班是想不利於金玄白,於是使用伊賀流秘傳的軟筋藥散滲入茶中,當她們飲用之後,發現全身酥軟無力,這時服部玉子才出面隔離審問她們,竟在旁敲側擊的情況中,得知她們來此的目的不僅是為了查明金玄白的出身來歷,並且對金玄白有極深的好感,兩人都將一縷情絲系在金玄白的身上……
當服部玉子知悉此事之後,心中極為驚怒,且又充滿了妒意,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們殺了,可是迴心一想,金玄白自幼定下四、五房妻室,都是他巳故師父的親人,自己一個異國女子,若要嫁金玄白為妻,將來很可能受到其他人的歧視,甚至受到排擠。
為了未雨綢繆,她如果能夠把何玉馥和秋詩鳳一齊拉進來,那麼將來加上伊藤美妙和松島麗子也被金玄白納為小妾,她的力量將足以抗衡金玄白其他妻子的排擠,而奠定極為重要的地位。
故此服部玉子在問清楚何玉馥和秋詩鳳兩人相金玄白的結識經過之後,經過一番深思熱慮,決定拉攏兩女以作奧援,於是蓄意討好兩人。
由於她們三人都極喜好音律,對於古樂也頗有修養,故此三人相談甚歡,沒多久便在服部玉子的提議下,結拜為異姓姊妹。
當然,服部玉子工於心計,絕不會説出自己是東瀛忍者,她僅以傅子玉的身分應付二女,身世也是編造出來的,唯獨她和金玄白自幼便已定親之事,並沒有加以隱瞞。
所以當她説出自已和金玄白的關係時,何玉馥和秋詩鳳都嚇了一跳,可是當她們聽到傅子玉要求和她們共侍一夫時,卻使得她們又羞又喜。
當時,兩女急吾追問金玄白的出身來歷,服部玉子儘自己所知相告,只是她也講不清楚金玄白那幾個師父到底是誰?不過儘管如此,當何玉馥和秋詩鳳得悉金玄白竟是槍神楚風神和東海三仙中火神大將的徒弟,更是驚喜交集,因為這兩位老前輩在武林中的地位極高,聲譽更足居於天下十大高手中,若以輩份算來,猶在當今各派掌門之上。
何玉馥出身華山派,還算得上是九大門派之一,那秋詩鳳是浙江雁蕩派的弟子,雁蕩是一個小門派,門下弟子僅數十人,連神刀門都不如,比起雙劍盟更是差遠了。
她們若是能夠嫁給槍神的弟子為妻,可説是替門派爭光,更何況她們對金玄白的特立獨行有一份深深的好感,可以説在太湖邊一見,便已情根深種,故此一聽服部玉子游説,便半推中就的答應下來了……
室內一片靜寂,只有服部玉子那有如銀鈴樣的話聲不斷地響起,桌上獸爐裏燃著檀香木,隨著嫋嫋輕煙騰昇而起,散發出淡淡的香味,瀰漫在整個觀心室裏。
服部玉子以生動的語氣,把整個經過娓娓道來,當然,她把不該説的都一字不提,把該説的都刻意渲染,以致讓金玄白聽來,彷彿是聽一段説書,故事曲折而變幻,只不過其中的男主角竟是自己而已……
他也真料想不到,自己為何會有這份豔福,竟然得到江南三女俠中飛霜和逸電的青睞,在太湖邊對他一見鍾情,硬是追到了這裏,美人情深恩重,真個使人難以消受……
在繚繞的清煙裏,望著那兩名美若天仙的玉人,金玄白只覺她們越看越美,尤其她們低垂著頭,雙頰泛起一片暈紅,更是使人如飲醇酒,薰然欲醉。
他心中意念迴轉,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抓了抓頭,道:“在下……在下蒙兩位姑娘的抬愛,可是……我另外定下四、五房妻室,實在不敢褻瀆佳人,我……”
他説來結結巴巴的,也不知是心中緊張抑或為難,始終沒有把話説清楚,何玉馥和秋詩鳳兩人睜大著眼睛望著他,一顆心部懸到了喉邊,卻還沒弄清他是什麼意思。
服部玉子“噗嗤”一笑,道:“少主,你的個性一向豪爽,怎麼見到兩位妹子竟會變得這麼不乾脆,連話也説不清楚了,關於你自幼定下數門親事的事情,我已經跟兩位妹子説過了,她們並不介意,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什麼要緊,她們和我氣味相投,加上對你又是仰慕已深,你就答應這件事,讓我們三姊妹可以永遠相聚在一起嘛。”
金玄白嘆了口氣,道:“唉!你還沒進門就給我添亂,真是的!”
服部玉子瞥了秋詩鳳一眼,見她面上泛起幽怨的表情,而何玉馥則是睜大雙眼盯著金玄白,眼中情緒極為複雜。
服部玉子心裏有數,輕輕推了下金玄白,笑道:“少主,你就快點給兩位妹子一個承諾,不然她們的心要碎了。”
金玄白乾咳一聲,道:“何姑娘、秋姑娘,兩位玉骨冰心、國色天香,能垂愛在下,説起來真使得我受寵若驚,只不過我要向二位明説,我的身世極為複雜,兩位跟著我,也許今後在江湖上會遭到許多危難,不過……”
他深吸口氣,道:“不過我會盡量的排除萬難,讓你們不致受到傷害,如果你們還不介意,那麼我願意給二位一個承諾,只要家師不反對,我就娶兩位姑娘為妻,不知二位姑娘意下如何?”
何玉馥臉上泛起微笑,抿著紅唇,垂下了頭,低聲道:“就依少俠之意,不過提親之事……”
服部玉子忙道:“妹子,你放心好了,槍神和火神大將的徒弟,在武林中的地位何等崇高,令尊有此佳婿,定然感到光榮,你不必擔心……”
她笑了笑,繼續這:“至於秋妹妹嘛!令尊回雁劍也是武林名人,想必不會反對和槍神結為親家,這點你更不必擔心了。”
秋詩鳳含羞帶怯地道:“一切都聽由姊姊安排就是了。”
何玉馥問道:“金少俠……”
服部玉子打斷她的話,道:“何妹妹,你們和少主都訂下了鴛盟,還稱什麼金少俠,該稱相公才是。”
何玉馥瞄了她一眼,有些羞意地道:“相公,妾身有件事想要請問相公,不知那寒梅劍法……”
金玄白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道:“那三招寒梅劍法是我所創。”
此言一出,何玉馥和秋詩鳳都為之震懾不巳,睜大了眼望著金玄白,不敢相信天下有這種事。
金玄白解釋道:“我有五位師父,其中一位便是武當鐵冠道長,他老人家俗家姓名叫盛瑜,是當年華山大俠盛琦的親弟弟……”
他説到這裏,何玉馥禁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失聲道:“這麼説來,你果然是武當弟子羅!難怪你精通武當絕藝……”
秋詩鳳睜大雙眼,駭然道:“何姐,鐵冠道長是武當派的長老,比上代武當掌門青木道長尤要高出一輩,這麼一來,照相公的輩份來説,豈不是成了當今掌門黃葉道長的師叔了?”
金玄白摸了摸腦袋,道:“算起來,我是武當第十二代弟子,如果按輩份來説,應該如此。”
何玉馥倒吸一口涼氣,道:“鐵冠道長是本門師祖的親弟弟,如果這樣排下來,相公你豈不是跟掌門人同一輩?”
金玄白笑道:“我又不是華山弟子,跟你比什麼輩份?”
他把當年華山大俠和鐵冠道人合創三十三招寒梅劍法的經過説了出來,最後才説出自己覺得劍法尚有不足,於是又創下三招劍法,使得整套劍法臻於完美的境界……
何玉馥聽到這裏,不知如何竟然感動得熱淚盈眶,哽咽地道:“據我掌門師伯之言,當年本門師祖突然卸下掌門之位,揚言要閉關修習劍術,便是監於這套寒梅劍法尚有缺失,不料……”
秋詩鳳見她淚水奪眶而出,連忙拿出手帕替她拭淚,低聲道:“何姐,這是值得高興的事,你為什麼要掉眼淚了?”
何玉馥抽泣道:“我……我就是因為太高興,所以忍下住掉淚……”
金玄白突然想起鐵冠道長臨終的遺言,問道:“何……玉馥,據先師當年之言,他有一幼妹,名喚盛珣,嫁給華山白虹劍客,育有一女……”
何玉馥打斷了他的話,道:“相公,你説的不對,白虹劍客是我爹,他是師祖的二弟子,若按輩份來説,盛珣該是他的師姑才對,又怎會嫁給我爹呢?何況我娘姓凌也不是姓盛,所以這件事大概是你記錯了。”
金玄白一愣,仔細地想了一遍,覺得自己並沒有記錯,於是問道:“玉馥,令尊手中是不是有一柄寶劍,名喚白虹。”
何玉馥搖了搖頭,道:“妾身曾聽掌門師伯提起過,天下十大兵器中,青溟、白虹兩把寶劍排名第四和第五,可是我爹並沒有白虹劍。”
金玄白抓了抓頭,道:“那青溟、白虹二劍都是當代名匠歐峯親手打造的,據先師説,白虹劍是他受贈於歐大師,後來轉贈幼妹,而她用來跟白虹劍客定親……”
説到這裏,他揮了揮手,道:“啊!不去想它了,等到以後見到令尊或貴派掌門,或許就可以弄清楚這件事了。”
服部玉子站了起來,道:“好了,兩位姊妹既然和少主談妥婚事,那麼請少主隨我去一趟,我要請人將你的三招必殺刀招畫下來,這才能慢慢的教那些笨蛋練刀……”
金玄白一怔,道:“赫!你準備的真是周到,連畫師都請好了。”
服部玉子道:“我準備的不是畫師,而是一名解元公,可是他的畫卻非常有名,是吳門畫派的翹楚……”
秋詩鳳訝道:“傅姊姊,你説的可是唐寅唐解元?”
服部玉子道:“不錯,正是江南四人才子中的唐伯虎唐解元,他為了要畫一幅十美圖,已在逸園待了半個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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