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祖建國以來極為重視造船,據明史所載:“太祖初,於新江口設船四百,永樂初,命福建都司造海船百三十七。”
在永樂年間,鄭和奉成祖之命,六次出使西洋,當時所乘坐的大船長達一百五十公尺,寬有六十餘公尺,等於現今的八千噸級船艦,船身高達數層,僅是操作篷帆錨舵的船工便達到二、三百人。
這種級數的大船,是當時世界上首屈一指,比之宋代五千料的大型商船抑或當時最巨大的所謂“神舟”來,還要大得多,可見技術之先進,居於世界之巔。
鄭和統率鉅艦航渡大海時,不僅運用宋代以後的甲羅盤取方位的航海技術,製作出“過洋牽星圖”用以航渡大洋。
當時,製作這種巨舟的地方便是南京的龍江造船廠和沿海的廣東、福建等地。這三處地方所建的大船,長三十七丈,闊十五丈;最大的達到長四十四丈四尺,闊十八丈,就算最小的船也長十八尺,闊四丈四,比宋代建的大船更要大得多。
金玄白在武學上的知識,可說集五位師父之大成,但是對於三寶太監鄭和六下西洋的事,以及大明皇朝造船技術的先進,能夠造出當今世界首屈一指的巨舟,更是從未聽聞過。
所幸服部玉子極有耐心,仔細地解釋大明皇朝卓越的造船以及航海的技術,這才使得金玄白恍然大悟,原來東海海盜圖謀的不僅是擾亂中原武林,並且想要取得造船技術,建造大船,成立船隊,匯聚浪人,插足東瀛的戰國時期,群雄割據,爭戰不休的情勢中謀取暴利。
金玄白沉聲道:“玉子,你是怕羅氏兄弟取得造船技術之後,聯合那些浪人,進攻東瀛本土和群雄爭霸?”
服部玉子頷首道:“是的!”
金玄白道:“所以你要藉助我的力量,擊倒七海龍王,打消他這個陰謀。”
服部玉子道:“這是一舉兩得的事,不僅可以避免他們在中原武林興風作浪,並且也可以避免東瀛百姓生靈塗炭……”
她把當時東瀛侯分佈的情況,大致的說了一遍,但是金玄白聽得頭昏眼花,單就那些什麼足利義昭、朝倉義景、織田信秀、武田信虎等等人名,都讓他腦袋發脹了,更遑論那一堆地名,更聽得他不耐煩。
他在服部玉子說得口沫橫飛之際,伸手製止了她,道:“玉子,東瀛扶桑國的事跟我沒有關係,我也不想到東瀛去和那些諸侯藩王爭雄,你不必說這麼多了,總之,你的目的是要制止羅氏兄弟串連浪人,我答應你,一定把羅氏兄弟趕下海……”
他吸了口氣,道:“我師父曾告訴我,憑著他老人家的信物,就算七海龍王邊臣豪來此,也得遵從,如果他們敢不聽從,便允許我大開殺戒,把他們趕下海去。”
服部玉子興奮地道:“義父有這麼說嗎?如此我就放心了……”
她拍了拍胸口,道:“他老人家只要出面,成大叔和邊大叔一定會買帳,可是萬一那羅氏兄弟……”
金玄白道:“師父曾經將東海釣鰲客成師叔和七海龍王邊師叔的武功招式中的優劣點剖析給我聽,此刻,就算他們兩人聯手,我也有信心在三十招內擊敗他們,遑論那羅氏兄弟了,玉子,你放心就是。”
服部玉子道:“少主,話雖如此,但是羅氏兄弟統率東海海盜,手下有數千人之多,再加上沿海七十二島的島主手下,以及海南劍派的門人,恐怕有萬人之眾,你一個人再是神勇,恐怕也非這些人的敵手……”
金玄白見她瞼上泛起憂愁之色,微微一笑道:“玉子,你不是統率著數百名忍者嗎?這些人都聽從你的命令,我動手時,難道你會觀望嗎?”
“可是……”服部玉子道:“我們人數太少,以數百人攻打近萬人的海盜和浪人,只怕是以卵擊石……”
金玄白笑道:“王子,你忘了我是超級大保鏢?那個太監張永既是皇帝身邊的人,加上他小舅朱天壽又是我口盟的兄弟,憑著他們的關係,要朝廷調派一、兩萬人水師助我們剿寇,並非很難的事,到時候豈不大功告成?”
服部玉子興奮地站了起來,走到金玄白身邊跪坐下來,清澈的眼中泛起一片霧也似的流波,妮聲道:“少主,你抱抱我,我……我太高興了。”
金玄白聞到一般如蘭似馨的香味從她身上傳來,再看到她眼中的渴望,不由自主的伸出長臂,把她摟入懷中,頓時,軟玉溫香觸體酥融,使得他的心跳加速,血液澎湃流動……
服部玉子喃喃道:“少主,我好高興,你終於接納我了。”
金玄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道:“娶你有三大好處,再加上你博學多聞、聰明賢慧,我又不是傻瓜,能不接受嗎?”
眼部玉子緊緊摟住他的腰,抬起頭來,望著他道:“少主,那你不用等到明年了嗎?”
金玄白微笑道:“當然要等到明年和師父在西湖碰面後,再決定那捲書卷是真的還是偽造的,不過,就算師父不答應,我也會娶你。”
服部玉子眨動著長長的黑眸,眸中似有淚光,顫聲道:“少主,這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時光,抱緊我……”
眼看著紅唇就在眼前不遠,金玄白沒等她把話說完,雙臂將她緊緊摟住,低下頭去,尋著她的唇瓣,輕輕的吻了下去。
剎時之間,金玄白只覺全身似被電波穿過,腦海中一片空白,接著全身飄起,彷彿置身雲端,等到他的神韻回到身上時,他才發現服部玉子啜吸著他的雙唇,丁香已經暗渡,香津盈滿,使他又一陣意亂情迷,立刻有一股真火從丹田竄起,遍佈全身,所擁的神槍勃然奮起,昂首挺動……
服部玉子馬上便察覺到腰際突然朝自己突出的物體,她鬆開右手,緩緩的探索而去,一觸及雄偉的槍身,頓時心頭小鹿亂撞,忖道:“春子所言不假,少主果真有一杆無敵神槍……”
一想到春子,果真紙門外傳來田中春子的聲音:“稟告少主、玉子小姐,屬下春子有急事求見。”
金玄白和服部玉子嚇了一跳,在吮吸中的雙唇立刻分了開來,服部玉子含羞帶怯地瞄了他一眼,立刻閃身坐回原來的軟墊上。
金玄白擦了擦嘴唇,深吸口氣抑下激動的心情,沉聲道:“田春,你進來吧!”
田中春子拉開紙門走了進來,跪坐席上朝兩人各自磕了個頭,服部玉子問道:“春子,有什麼是如此著急?”
田中春子恭聲道:“玉子小姐,你所留下的那兩位姑娘,吵著要見少主,是否要帶她們來此?”
服部玉子道:“這裡是我的房間,豈可帶她們過來?你回去告訴她們,半個時辰內,我會陪少主去見她們。”
田中春子應了一聲,又道:“少主,諸葛明大人領著兩名屬下要見少主,是麗子姐攔住他,所以他說一個時辰後再來。”
金玄白點了點頭,問道:“田春,我那拜兄朱天壽此刻人在何處?做些什麼?”
田中春子抿唇一笑,道:“那位朱大爺可風流得很,一口氣叫了倚紅閣的三位姑娘陪他,此刻正在頂樓裡享盡溫柔……”
她話聲梢頓,轉向服部玉子道:“主人,羅師爺接到宋知府的命令,跟美妙姐商量,說是朱大爺準備包下天香樓十天,美妙姐命屬下向您請示,看看可不可以答應他?”
服部玉子微微一愣,問道:“這天香樓裡一共有二百多位姑娘,朱大爺真是大手筆,竟敢包下整棟樓,叫那些姑娘都不做生意,他……他到底要出多少錢?”
田中春子說道:“據美妙姐說,朱大爺準備付出五千兩銀子一天的代價,包下天香樓,至於姑娘們接客的花費,清倌人梳攏的銀兩,還有打賞給樂班和下人的賞金,則另外計算,全都不在這五千兩之內……”
她頓了頓,繼續道:“除此之外,由於朱大爺喜歡得月樓廚師燒的菜,已經把裡面的掌杓大廚和二廚全都聘請到了我們廚房,這十天內都不能離開。”
金玄白聽了大吃一驚,服部玉子也是臉色為之一變,問道:“他把得月樓的大廚和二廚都請了來,得月樓的老闆肯嗎?”
田中春子道:“羅師爺在得月樓有一股,據說巡撫大人的小舅子也有二股,他們接到命令都不敢不從,得月樓的劉老闆怎敢反對?只得忍痛割愛,讓三廚先上場應急了。”
服部玉子略一沉吟,望著金玄白道:“少主,你那拜兄來自北京,加上又是姓朱,依玉子的看法,他可能是什麼王爺,而非張大人的什麼小舅。”
金玄白點頭道:“嗯!這也有可能,不過張大人和蔣兄一直不肯承認,找一天我倒要問個清楚。”
服部玉子道:“少主,你想想,天下有誰會有這等大手筆?嫖姑娘會把整座青樓包下來,除了京城裡的王爺之外,誰有這種豪氣和財力?”
金玄白大笑道:“他是天下第一大嫖客,我是天下第一大鏢客,今天在這天下第一大美女開的天下第一大青樓裡聚會,真是成了天下第—人事……”
服部玉子和田中春子聽他說得有趣,全都忍下住笑了出來,尤其是服部玉子聽到金玄白誇獎自己是天下第一大美女,更是心花怒放,笑容燦爛奪目,幾乎讓金玄白都看呆了。
服部玉子笑聲稍歇,正色道:“少主身為五湖鏢局的副總鏢頭,武功蓋世,可當得天下第一大鏢客之名,那朱大爺準備用五千兩銀子一天的天價包下天香樓,也是可當得起天下第一大嫖客的稱譽,可是妾身僅是蒲柳之姿,萬難當得起這天下第一大美女的讚譽……”
她的眼波流轉,道:“至於這天香樓雖然是蘇州城裡第—大青樓,可是比起南京的教坊或青樓來,還差得太遠,更別說北京的秦樓楚館了,那裡的大妓院輒有五、六百名妓女來往,整日迎新送舊的賓客,連門檻都踏穿了……”
金玄白敞聲笑道:“玉子,你不用急,改天我出資,讓你在北京城開設一間國色樓,裡面可容納二千個妓女,成為名符其實的天下第一大青樓,你看如何?”
服部玉子輕啐一口道:“玉子才不願做什麼青樓主人呢!我只想做你安安穩穩的夫人。”
金玄白笑道:“經營天下第一大青樓當然要交給松島麗子或伊藤美妙去做,除此之外,我還可以在國色樓旁邊開一間大鏢局,外帶一間車行,一家賭坊,賭坊隔壁則開家當鋪,讓輸了錢的賭客可以上當鋪典當,贏了錢的賭客則可僱車,平安返回家中……”
田中春子沒等他說完,便破顏笑了出來,服部玉子也忍不住掩唇而笑。金玄白濃眉一軒,道:“怎麼?我說錯了嗎?”
服部玉子道:“不!少主說得太好了,想不到少主除了武功蓋世,槍法無敵之外,做生意的頭腦也是一流……”
她正色道:“賤妾當年來到中原,也有這種構想,只可惜限於人力相財力無法做到,如果少主願意,我想以神槍霸王的威名,開設一家鏢局,鏢車必定暢行南北,再加上開設一家車行,大車載人兼運貨,必定財源滾滾,很快變成鉅富了。”
金玄白喜孜孜地道:“玉子,你認為我這個主意可行?”
“當然可行,”服部玉子正色道:“憑著你和錦衣衛的關係,官方絕不會干涉你,再加上你在武林中的威名,將來的鏢局、車行一定可以經營成功,至於賭場和當鋪嘛,就交給妾身負責就行了,到時候我把血影盟結束掉,讓那些忍苦管理賭場和當鋪,也不失是一個正途。”
金玄白道:“莫非他們都不想回到東瀛去嗎?你這個決定是否要得到令尊的同意?”
服部玉子道:“中國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玉子嫁給少主,自然要隨著少主留在中原了,至於那些忍者,他們到時候會有選擇的機會……”
她頓了下,道:“當然,這一切都要等到除去羅氏兄弟之後,才作決定,不過,我想隨我的六百多名忍者,大部分都會願意留在中原,而不願回去扶桑故國,因為我們那裡實在太窮苦了……”
田中春子心中大喜,知道服部玉子已經作了決定,要嫁給金玄白,並且還要幫助他創下一番事業,她興奮地道:“屬下願追隨少主和玉子小姐留在中原,盡一生之力為少主效命。”
服部玉子只覺胸臆間充滿了幸福的感覺,望著金玄白那壯碩的身軀,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等待,並沒有白費,老天爺終於給了她一個滿意的郎君,同時也給了她無限的希望,瞬間,她感到眼前一片光明,未來都是平坦大道,再無阻礙……
金玄白道:“玉子,你要廢除血影盟這種暗殺組織,我很贊同,事實上,根據我的觀察,你手下的那些忍者雖然水準不差,但在中原武林高手眼裡,實在不值一顧,以往他們的成效如何,我不清楚,可是照我所見,他們連錦衣衛的校尉都不如,頂多跟神刀門的弟子差不多,所以你要廢除血影盟,我是舉雙手同意……”
服部玉子道:“少主武功蓋世,我們忍者那點兒功夫當然很差,不過……”
她身形前傾,凝住在金玄白臉上,道:“如果少主能夠將那九招必殺魔刀傳授給他們,玉子相信必可提升他們的戰力。”
“什麼必殺魔刀?”金玄白笑道:“你別聽狗太郎胡說八道,那只是我自己創的九招刀法而已。”
服部玉子道:“玉子聽到春子說過,那九招刀法使出來,天下無敵,能不能請少主露一手給玉子看看?”
金玄白一口回絕道:“我的刀法是殺人的,可不是給人看的。”
服部玉子略一沉吟道:“恕玉子大膽,想要一試少主的必殺九刀……”
金玄白一愣,笑道:“你想要試刀?不用了吧!”
服部玉子站了起來,走到牆邊,騰身躍起,取下橫置在壁頂末架上的東瀛長槍,解開槍尖的皮套,掖起長槍,躬身道:“少主,請賜教。”
金玄白望了田中春子一眼,見她臉上似笑非笑的,擺出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忍不住罵道:“春子,都是你多嘴。”
田中春子伸了伸舌頭,不敢回應。
金玄白懶洋洋的站了起來,道:“玉子,你真的要跟我動手?”
服部玉子道:“玉子大膽,想要領教少主絕世刀法,尚請少主不吝賜教。”
金玄白笑道:“你的武功我沒見過,不過你的功夫如果有田春的一倍,那麼勉強可以擋我一刀。”
說話之間,他已緩緩走到刀架旁,拿下了那柄長刀,拔了出來,將刀鞘丟在木板上,這才轉過身來。
當他轉身之際,只見服部玉子左腳在前,右腳在後,取了個前弓後箭之勢,雙手託著長槍,緩緩舉至頭頂,採取東瀛槍法中的上段架式,目光所及,槍尖便指向該處,看她的沉穩凝肅的氣勢,隱隱有高手的格局,令人不敢小覷。
金玄白手持武士刀,刀尖斜指服部玉子的腳下,沉聲道:“玉子,你出手吧!”
他沒擺任何架式,就那麼隨性的站著,在服部玉子眼裡,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綻,可是就因為破綻太多,以致使得她不知從何下手才好。
雙方默然對立半晌,服部玉子雙足在席面一寸一寸的移動向前,高舉的長槍也變換架式,收在右脅。
就在她距離金玄白不足一丈之處時,陡然聽到她發出一聲喝叱,長槍隨著上身左扭,從脅下穿射而出,如同一溜電光,直奔金玄白胸口而去。
她這東瀛槍法足伊賀流密傳的,槍出之時,人隨槍走,隨著手腕扭動,槍尖可在最快的速度小幅度的變換角度,因而一式之中可連剌五槍,變換五個不同的角度,擊中五個不同的目標。服部玉子眼看槍尖飛射而出,金玄白卻是依然不閃不避,見到槍尖就那麼透體而入,使她來不及變式收招,嚇得她大叫一聲,以為自己已將金玄白剠死。
然而寒光一動,那被她以長槍刺穿的金玄白竟然從她槍尖下消失,而一柄狹長的武士刀已不知從何處伸了出來,就架在她的咽喉。
雖然金玄白並沒用刀刃,而是以刀背觸及服部玉子的頸部,可是刀上的寒氣仍然使得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導致一股寒慄透體而入,心頭的震攝驚駭,難以遏止。
她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尖叫,叫聲中,金玄白放開了按在她頸上的武士刀,道:“玉子,我若是用刀刃,你還能叫得出來嗎?”
服部玉子這時才知道自己剛才那一槍剌中的只是金玄白的身影,由於他的動作太快,快得所留下的殘像仍在服部玉子的眼中暫停著,以致出槍刺空,左邊留下空門,讓金玄白毫無阻滯的出刀。
此刻,如果換成敵人,那麼就憑金玄白這一刀,就會咽喉割斷,鮮血噴濺,當場身亡。
田中春子曾經見過金玄白施展刀法,但那時是在夜裡,星光雖亮卻無法看清他的刀法,然而此時處身白晝,她距離金玄白也不遠,卻由於他的身法實在太快,以致她依然沒有看清他的刀法是如何施展的。
就在金玄白把武士刀收回時,但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紙門被人拉開,五、六個首持忍者刀的褐衣人衝了進來,緊接著牆邊席榻翻飛,兩塊厚席被人掀起,從下面湧出七、八名褐衣人。
那些都是在小屋四周警戒的忍者,他們聽到了服部玉子的驚叫聲,知道小屋中發生了特殊的狀況,所以紛紛趕來支援。
金玄白單手持刀,凝神挺立,陡然之間,一股寒凜冷厲的力氣彌然散開,雖然他沒有用刀尖指向任何一個特定的目標,可是甫一進入和室裡的十三、四個忍者,全都被那股刀氣震懾住,立刻停住了身軀,持刀護體,和那股逼射而來的無形刀氣抗拒著。
僅僅是兩個呼吸之間,那些忍者便因力抗刀氣,而到一道澈骨的凜冽似從後背脊骨竄起,凍得他們站立不住,隨著無形刀氣的一波波向外彌散,刀上的壓力似乎也越來越重,那些忍者有的口中發出沉鬱的喝聲,有的抵禦不了而緩緩後撤,更有人滿頭汗珠湧現,全身抖動……
服部玉子和田中春子身處刀氣所經之處,自然更能感受出從餘玄白身上散發開來的強大氣勢,那股氣勢沛然難擋,射人心志,使得她們全都花容失色,驚悸萬分。
服部玉子斜舉長槍,使出全身的意志相力量,抵禦著那股強烈的刀氣,瞬間,她見到武士刀的刀尖上吐出了二寸多的刀芒,閃爍不定。
隨著刀芒的出現,金玄白緩緩舉起長刀,凌厲的目光從左至右掃過一遍,被他目光所觸及的忍者,全都如同被強烈的電流擊中,立刻呆若木雞,每一個人心中泛起痛苦、絕望的情緒,知道那一刀下來,將無法避免一死,不由自主,持刀的雙手開始顫抖起來。
“嗤嗤嗤”連續三聲輕響,原來是服部玉子抵禦不住那股凜冽的刀氣,雙足足底擦在席面上,連續退了三步,這才站穩腳步。
金玄白倏然發出一聲長笑,渾身強猛的氣勢—斂,走回刀架,將武士刀插入鞘中放好。
刀氣一失,室內的氣溫慢慢回暖,那十三、四個忍者如釋重負,可是儘管小腿肚仍在發抖,卻沒有一個人敢退下或坐下,仍然任由額上的汗流過面頰,落在已經溼了的衣襟上,依舊雙手持刀望著金玄白。
服部玉子也是香汗涔涔,她一覺身外壓力消失,立刻垂下長槍,跪倒在席榻之上,道:“少主神功無敵,玉子心悅誠服。”
金玄白望著那些持刀的忍者,道:“玉子,你手下的這些忍者果真連集賢堡訓練出來的鐵衛都不如,看來該好好的再加以訓練了。”
服部玉子見到那些忍者仍自握刀不放,於是她雙眼怒視,用東瀛話罵了幾句,頓時之間,只見那些忍者紛紛插刀入鞘,全都跪倒在地,以頭碰地,不敢抬頭。
金玄白問道:“玉子,你說什麼?”
服部玉子道:“玉子告訴他們,你是火神大將的唯一弟子,也是玉子的夫婿,所以他們都萬分驚駭的向你請罪。”
金玄白道:“他們盡忠職守,保護你的安全,何罪之有?玉子,你叫他們全都出去吧!我還有話跟你說。”
服部玉子道:“春子,你帶他們全都出去吧!在原位候命,然後你去辦你的事。”
田中春子應了一聲,跪在席上磕了個頭,那些忍者也都同樣的磕了個頭,這才全都循著原來的方向悄悄離去,頃刻之間便走得乾乾淨淨,連翻開的席榻也被蓋好,回覆原狀。
服部玉子把槍套蓋住槍尖,放回槍架,這才從懷裡掏出手絹拭去臉上的汗水,她跪坐在軟墊上,朝金玄白磕首道:“少主,賤妾孤陋寡聞,見識淺薄,想要以螢蟲之光和星月爭輝,不智之舉,請少主原諒。”
金玄白笑道:“王子,你又何必說那麼多的客套話?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了。”
服部玉子道:“少主已經得到老主人的真傳,玉子今日一見,果真大開眼界,尚祈少主能夠將這種刀法傳授給那些忍者,提升他們的戰力,將來也好為少主效命,驅除東海海盜……”
金玄白略一沉吟,道:“好!我就傳他們每人三招刀法,不過你得答應我,要解散血影盟,不許再做那種殺手的工作了。”
服部玉子大喜,道:“是,玉子僅遵少主之命,這就派人去通知南京的中田千春子,要她解散血影盟,把忍者全都帶回蘇州來……”
金玄白問道:“你叫他們全到蘇州來做什麼?我傳授三招刀法,等到他們練熟了之後,再從裡面挑幾個到南京去就行了。”
“是!少主說的極是,”服部玉子站了起來,道:“少主,請你隨玉子到庭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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