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絕刀柳奇,嘿嘿的笑道:“柳某已經跟蹤了你三日三夜,調查過被你擊斃的每一具屍體傷痕,都是心臟碎裂而亡,只不過是少了一個黑骷髏而已。”
青衣人陰森森的說道:“柳奇,我早知你在跟蹤我。”
獨臂絕刀柳奇,冷笑道:“因此,你的十八位嘍羅,全部變成了我刀下斷頭之鬼。”
青衣人道:“你的絕刀之快,出乎我意料之外。”
柳奇笑道:“好說好說,你的掌鋒銳厲,似乎不亞於我的絕刀。”
青衣人道:“此話怎說?”
柳奇道:“躺在地下這位殘缺書生武功,不見得低於咱們任何一人,但你的掌風,卻能準確的擊中他,掌風之銳,當然令人心悸了。”
夢天嶽此時有如虛脫一般,但他人並沒有昏迷過去,柳奇跟青衣人所談的話,都聽得非常清楚。
夢天嶽暗暗心驚,忖道:“…青衣人就是黑魔王嗎?……”
這時,夢天嶽想起青衣人轉身一掌擊中綠衣婦人的身手,那實在太驚人了。
要知綠衣婦人並非一個弱者,但青衣人卻能一掌將她擊斃,實在是使人心寒膽顫的一件事。
獨臂絕刀柳奇跟青衣人決鬥,柳奇能夠穩操勝算嗎?
夢天嶽希望柳奇能夠抵擋他到自己恢復功力的時候,否則,黛君和我,都將遭殃。
黛君自從服下那顆同魂丹後,她的人,竟然昏迷過去,如同死人一般,一動也不動,被夢天嶽壓在下面。
青衣人陰氣森森的問道:“柳奇,你打算怎麼樣?”
獨臂絕刀柳奇冷笑道:“首先我要問你是不是黑魔王?”
青衣人道:“如果是黑魔王,但我今日臉上帶了人皮面具,你也不能認出我的廬山真面目。”
柳奇道:“我所要知道的,只是是否二字的抉擇。”
青衣人道:“我不能肯定的答覆你。”
柳奇冷聲一笑,道:“如我手中之刀勝了你呢?”
青衣人道:“我反問你一句,你尋找黑魔王做什麼?”
獨臂絕刀柳奇,冷冷一笑,道:“你大概知道柳奇一個秘密。”
“我知道,天下江湖武林中,有一位神秘莫測的職業兇手,他正邪不分,只要有人出錢,都可以殺害任何一位敵人。”青衣人如此說著!
柳奇哈哈一聲大笑,說道:“這位職業兇手就是獨臂絕刀柳奇是吧。”
青衣人道:“不錯,就是你——柳奇。”
夢天嶽聽到這—件事,感到無比新奇與震驚。
新奇的,是他從來沒有聽到過武林中有這樣一個職業兇手。
震驚的是,沒想到獨臂絕刀柳奇,就是那位職業兇手。
魔劍神君趙殿臣對夢天嶽說過:“他懷疑著柳奇………”本來夢天嶽對於趙殿臣之善疑猜忌,有點不滿,但這時卻感到趙殿臣的眼光銳利,江湖經驗豐富,早巳得知柳奇的秘密。
獨臂絕刀柳奇笑道:“真是厲害,這秘密,武林中極少有人知道。”
青衣人道:“我再問你一下柳奇,是不是有人出錢聘請你這位職業兇手殺害黑魔王?”
柳奇笑道:“不錯,柳奇已經接受了這個聘請。”
青衣人道:“黑魔王是個非同尋常人物,倒不知你的代價是什麼?”
柳奇道:“殺害黑魔王之酬勞,並非金銀財寶可以代替的。”
青衣人冷澀澀的一笑問道:“你能告訴我,是什麼人聘請你的嗎?”
柳奇哈哈一笑,道:“閣下難道不知道,這是說不得的。”
青衣人突然探手入懷,就在同時,柳奇的一隻獨臂,已經抓住右腰間的刀鞘把柄,冷冷喝道:“你不要施展毒技,柳奇要來之前,早巳服食了一種避毒丹,萬毒不侵。”
青衣人一隻左手,還是伸入懷中不動,冷冷說道:“我早知柳奇萬毒不侵,當然不會那樣傻對你施毒。”
柳奇冷笑道:“你的左手只要離開懷中,我的刀,就會再出鞘。”
青衣人突然抬頭望了一下天空,緩緩叫道:“柳奇,我想聘請你殺害一個人,你答不答應?”
獨臂絕刀柳奇道:“柳奇在接下一樁生意之前,首先需要知道是一樁什麼生意,那就是說,你先要說出要殺的人是誰?然後咱們再談代價。”
青衣人淡淡說道:“魔劍神君趙殿臣。”
柳奇沉吟了半晌,然後說道:“要殺趙殿臣之艱難,似乎不亞於黑魔王。”
青衣人冷冷說道:“你乃是窮漢幫副幫主,朝夕相處,殺他的機會,多得是。”
柳奇冷聲一笑,道:“閣下酬勞是什麼?”
青衣人道:“助你擔任窮漢帶龍頭幫主,以及萬兩黃金和珠寶。”
柳奇笑道:“你不能再付更多的代價嗎?”
青衣人望了他一眼,說道:“殺了趙毆臣,你要什麼酬勞,請你自己說說看。”
獨臂絕刀柳奇,正經的說道:“密宗門的鬼谷奇錄。”
夢天嶽聽了這句話,又是一驚,忖道:“在我身上這卷鬼谷奇錄,到底是一本什麼樣的奇書?為何他們都想佔有呢?………”
青衣人淡淡說道:“你擁有鬼谷奇錄之後,將難以逃脫密宗門全派高手的追殺,為什麼你想白尋麻煩呢?”
獨臂絕刀柳奇,神秘的一笑,道:“閣下明知搶得鬼谷奇錄,將遭受密宗門全派高手追殺,為何也想佔有它呢?”
青衣人道:“我現在跟你談生意,你所提的酬勞,恕我無法接受。”
柳奇微微一笑,道:“這樣咱們兩人今夜,似乎要決一生死了。”
青衣人道:“如你認為必要,就動手吧!”
柳奇道:“我不能眼睜睜將鬼谷奇錄搶去,交手當然已成定局。”
青衣人道:“你為何遲遲不動手呢?”
柳奇道:“正在等待機會。”
青衣人道:“你將永無機會可尋。”
柳奇道:“怎麼說沒有?”
語音中,柳奇的絕刀又出鞘了。
那種刀光速度之快,簡直是電光驚雷,在任何情況下,絕不容許一個人能夠躲開這一招。
刀鋒直取青衣人的腹部,凌厲、霸道至極。
青衣人處在這種情況之下,仲入懷中的左手,已經很快的揮掃出去,迎接柳奇這招絕刀。
天下間,那有一個人能夠以肉掌接刀?
叮噹!一陣脆響!
柳奇的身軀如同灰鶴一般,直向左後方凌空翻出。
呼!的一聲銳嘯,一團掌勁由柳奇足底下卷湧而過。
二人這次交手,快逾閃電,獨臂絕刀柳奇落在三丈開外,出鞘的長刀,已重新入了鞘,青衣人雙手空無一物,佇立原地。
但兩人的眼神,似乎都露出一股吃驚的眸光,一瞬不眨的注視著對方。
獨臂絕刀柳奇,突然打開了沉默的氣氛問道:“閣下是用什麼兵器,接下這一刀的?”
青衣人淡淡說道:“是一隻手套。”
獨臂絕刀柳奇道:“我的刀鋒之利,天下間罕有一件兵器能夠抵擋得住,那隻手套,大概裂開了吧。”
青衣人道:“不錯,已被刀鋒劃破一道裂縫,所以,讓你平安身退。”
柳奇哈哈一笑,道:“如你剛才想抓住刀鋒奪刀,那隻手套,大概已分了家。”
青衣人道:“柳奇,你已被我一道暗勁擊中了。”
柳奇臉色驟變,說道:“你那道氣勁並沒擊中我身。”
青衣人道:“剛才我擊出二道勁氣掌風,一是有形,一是無形,你所躲過的是右手發出的有形勁力,另一道無形暗勁,是在你落地之剎那,擊中你身的,這道勁力是左手發出的,如你不信,試一試運送真氣看看,腰後玄關之門,是不是有痠痛感覺。”
獨臂絕刀柳奇,一陣沉默之後,突然狂聲大笑道:“厲害厲害,我真的遭你暗算了,可是,你那道無形暗勁,距離三丈之遠才擊中我身,威力已經不足我受傷了。”
青衣人道:“我暫時還不想傷你。只不過露出一手絕招,挫一挫你的狂氣而已。”
柳奇冷哼一聲,道:“你準備接我第二刀吧!”
青衣人輕聲喝道:“慢點。”
柳奇道:“你有什麼事?”
青衣人道:“咱們再次交手,似乎要有一個受傷,你柳奇沒勝我的把握,我也沒勝你的把握,咱們何必爭這次勝負呢?”
柳奇聞言微微一笑,道:“但是柳某不能容你輕易奪去那捲鬼谷奇錄。”
青衣人冷冷說道:“你既然要那捲鬼谷奇錄,我就讓你了吧!”
說完話,青衣人突然展開輕功疾速離去!
獨臂絕刀柳奇,似乎沒有想到青衣人會這般輕易離去,他站立原地出神,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異狀,不禁喃喃自語道:“他真會捨得不要鬼谷奇錄了嗎?……哼哼哼………”
柳奇鼻孔中發出一陣冷笑後,又道:“鬼谷奇錄落入我手中,就不怕你再來搶奪了。”
他一面說著,一面轉過身來,驀地一眼看見夢天嶽盤膝跌坐在一座墳墓之前,雙目微閉,氣態安祥。
他的旁邊就睡著那位攝魄魔女,臉色豔紅,凝如桃花。
獨臂絕刀柳奇,一步一步向夢天嶽走了過去。
猛地,夢天嶽張開了雙目,冷冷說道:“柳先生想要那捲鬼谷奇錄嗎?”
獨臂絕刀柳奇微微一笑,道:“沒想到你沒死去?”
夢天嶽道:“我不會死去,永遠也不會死去。”
獨臂絕刀柳奇,嗤的一笑,道:“殘缺書生,咱們決鬥勝負的時候到了。”
夢天嶽淡淡說道:“柳先生,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敵手,如你不信就盤膝坐下來,仔細的運行一下真氣看看。”
柳奇笑道:“你是說我已中了青衣人的暗算嗎?”
夢天嶽點頭道:“不錯,你中了他暗算,但受傷極微,讓你也難以發覺,不過,只要你發動真氣經過激烈搏鬥,那麼傷勢就會迅速蔓延,嚴重起來。”
柳奇狂聲一笑,道:“如我真的受了傷,青衣人絕不會輕易離去。”
夢天嶽突然輕輕嘆息了一聲,道:“這是他聰明的地方,他要你跟我相搏,而造成兩敗俱傷,然後再前來格斃我們,掠奪鬼谷奇錄。”
柳奮嘿嘿一陣冷笑,道:“夢老弟,本來咱們二人不致演變到非你死我活不可,但因你知道了一件秘密,所以,只有對不起你了。”
夢天嶽淡淡說道:“柳先生是位職業兇手,這秘密的確驚人。”
柳奇呵呵笑道:“這秘密極少有人知道,所以說………”
語音中,他的獨臂已經移至腰間。
夢天嶽沉聲喝道:“慢點!”
柳奇道:“你有什麼話說嗎?”
夢天嶽沉聲說道:“如能相安無事,在下絕不會吐露你私人秘密。”
柳奇陰沉沉的說道:“你還願交出鬼谷奇錄嗎?”
夢天嶽道:“鬼谷奇錄,乃他人之物,這要求辦不到。”
柳奇道:“那你就準備接我絕刀吧!”
夢天嶽臉色凝重的說道:“你發招吧!”
獨臂絕刀柳奇的刀,堪稱天下第一快,此時,夢天嶽赤手空拳盤膝跌坐地上,要迎接柳奇的絕刀,簡直是以卵擊石。
柳奇限見夢天嶽雙目微閉,單掌垂在腰間,一付老僧入定之狀,不禁暗暗忖道:“他能接下這一刀嗎………”
猛地,柳奇的獨臂刀又出鞘了!
就在這一剎那間,夢天嶽雙目倏睜,精光四射。
他的眼睛看到一柄雪白的刀鋒,由自己頸項間劈了過來,速度之快,令人沒有眨眼的工夫。
夢天嶽一聲大喝,本是盤膝而坐的軀體,突然離地上升,坐姿原勢不動,但他的右手已經彈了出去!
一聲裂帛以及一聲悶哼!
夢天嶽的左手衣袖破裂了尺餘長缺口。
而柳奇連人帶刀,卻摔出一丈外,跌坐地面之上。
這時候,夢天嶽盤膝上升三尺的軀體。方才緩緩下跌坐原地。
柳奇這次沒有將刀回鞘,獨臂握著那柄精光森寒的長刀,臉上汗水淋漓,胸口氣喘吁吁,道:“我這一刀竟然沒有傷到你,……你怎麼能夠躲開我這一刀?……而且,還能反擊我,那是什麼武功?”
夢天嶽沉聲說道:“你的傷勢已經加重了,如果你能夠趕快運功治療,可能會很快復原,剛才你那一刀,所取的位置是右方,我若先被你刀鋒所傷,也許右臂早斷,唉!
柳先生的絕刀果真厲害,竟然連達摩罡氣神功也無法阻擋你銳厲的刀式……”
獨臂絕刀柳奇,吃驚的問道:“你已練成了達摩罡氣神功嗎?噢!難怪我剛才一刀劈出,刀鋒去速一慢,原來是遭受罡氣之阻擋,唉!
沒想到少林古羅神僧的達摩罡氣神功已經復傳了給你。”
夢天嶽臉色驟變,說道:“他又來了。”
柳奇聞言,抬眸望去,只見數十丈外一條人影幌動,輕靈絕快的向這邊疾馳而來。
眨眼間,墓地上,果然又出現了那位神秘青衣人。
青衣人抬眸望了一下夢天嶽和獨臂絕刀柳奇,嘿嘿嘿………發出一陣得意詭譎的冷笑,說道:“殘缺書生果真是一位武林後起之秀。竟然連這位武林職業兇手也無法殺害你,佩服佩服,哈哈哈!………”
說罷,又是一陣陰氣森森的冷笑著!
夢天嶽沉聲問道:“閣下到底是誰?”
青衣人的人皮面具上,沒有絲毫表情,說道:“你認為我是誰?”
夢天嶽一怔道:“黑魔王。”
青衣人冷澀澀一笑,道:“你憑什麼指認我是黑魔王呢?”
夢天嶽呆了一呆,答不出話來,卻聽柳奇冷冷笑道:“你雖然不是黑魔王,卻是黑魔王嫌疑人之一。”
青衣人問道:“武林中有那幾位是黑魔王的嫌疑人?”
獨臂絕刀柳奇笑道:“那幾人有著嫌疑,你也知道得非常清楚,何必問我呢?”
青衣人陰森森的說道:“如此看來,你也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嗎?”
柳奇笑道:“可以猜測到六成。”
青衣人道:“那麼你說說看,我是誰?”
柳念沉吟了片刻,笑道:“閣下乃是絕塵神醫尹千草。”
此語一出,夢天嶽心頭一震,暗道:“淨塵師太留字叫我殺了絕塵神醫,難道黑魔王就是絕塵神醫嗎?………”
青衣人聞言淡淡的問道:“柳奇,你見過絕塵神醫尹千草之人嗎?”
獨臂絕刀柳奇笑道:“十八年前見過一次。”
青衣人道:“你還能記得他的面貌嗎?”
柳奇笑道:“就是化成灰,我也還能認得。”
青衣人突然伸手撕開臉上的人皮面具,嗤!的一聲,青衣人本來的面貌,就呈現在夢天嶽和柳奇的眼前。
夢天嶽驚啊了一聲,叫道:“閣下是八劍飛霜陳三清嗎?”
青衣人不理夢天嶽的話聲,冷冷問著柳奇道:“我是不是絕塵神醫尹千草?”
說著話,他又伸手將那付人皮面具罩上。
柳奇嘆了—一嘆,道:“沒想到我猜錯了。”
青衣人冷澀澀的說道:“柳奇,現在如我指你是黑魔王其人,你怎麼辨解?”
柳奇呵呵一笑,道:“如你曾經見過黑魔王的魔影,就不會懷疑到柳某了。”
青衣人道:“此話怎麼說?”
柳奇道:“因黑魔王不是獨臂人。”
青衣人突然將眼光轉投到夢天嶽身上,說道:“我已經露出我的面目,攝魄魔女也已經吃下了回魂丹,你現在大概可以贈我那券鬼谷奇錄了吧!”
夢天嶽聽了這番話,心頭大驚,問道:“陳老前輩怎麼知道她已服下回魂丹?”
青衣人冷澀澀的說道:“攝魄魔女神智喪失,早已變成一位木乃伊,任人指揮驅使,但現在她甜睡不醒,不聽任何使喚,顯然已經服食了回魂丹。”
夢天嶽不解的問道:“陳老前輩,有件事在下不明白,你是怎麼樣找到攝魄魔女的,難道你是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的魔下?”
青衣人冷笑道:“攝魄魔女是位木乃伊,只要懂得驅使術的人,都可以任意使喚她,何必要是第一總教主魔下的人才能指揮她呢?”
夢天嶽搖一搖頭,說道:“陳老前輩的行蹤,在下感到迷惑不已。”
青衣人冷笑道:“我問你,是要救攝魄魔女性命,抑或要保存那捲鬼谷奇錄?”
夢天嶽道:“能力所及,二者都要。”
青衣人道:“既然如此,莫怪我要下毒手了。”
夢天嶽叫道:“且慢,晚輩想問老前輩一件事。”
青衣人道:“什麼事,快說來。”
夢天嶽嘆道:“晚輩想知老前輩是敵人,抑或友人?”
青衣人冷澀澀的說道:“是敵是友?唯你自決。”
夢天嶽淒涼的嘆了一聲,說道:“沒想到趙殿臣苦口婆心,邀你重現武林,竟然是引虎入山。”
青衣人陰惻惻的說道:“我沒有時間再呆下去了,現在我的右掌心中,凝運了一道暗勁,正對準地面上甜睡的攝魄魔女,蓄勁待發,如你還不取出那捲鬼谷奇錄,我只有先毀去了她的生命,然後再格斃你。”
夢天嶽淒涼的道:“好吧!我給你鬼谷奇錄。”
說著話,夢天嶽突然伸手入懷,正要摸出那捲鬼谷奇錄,突聽一聲嬌叱,遙遙傳了過來,叫道:“慢點,他不是八劍飛霜陳三清。”
語音甫落,一條嬌細苗條的人影,如同乳燕剪水一般,疾騰而到。
星月光輝下,這位美麗的嬌娃,正是苗女——苗可秀。
夢天嶽望了苗可秀一眼,問道:“姑娘怎麼說他不是八劍飛霜?”
苗可秀一現身,青衣人陰森森的低沉冷笑著,說道:“你就是苗山狐女嗎?”
苗可秀嬌笑一聲,道:“真正的八劍飛霜陳三清道長已經到了。”
語音甫落,墓地上已多了一位仙風道骨的黑鬚道士。
夢天嶽詳細的看了道士幾眼,不禁呆愕住了,這位道長,的確正是三清觀所見的八劍飛霜陳三清。
但是,剛才青衣人所露出的面目,不是很像陳三清嗎?
八劍飛霜陳三清,遙遙的站在一角,朗聲說道:“閣下到底是誰?為什麼假借貧道的俗家名號騙人?”
青衣人冷冷一笑,說道:“八劍飛霜陳三清,從來沒有進入三清寶殿,我倒要問問閣下為什麼假冒了我的名號?”
夢天嶽聞言不禁哈哈一聲大笑,道:“閣下假冒了別人名號,竟然誣人冒你名號,真是好笑,好在我早已認識了陳三清道長,否則,真要真假莫辨了。”
青衣人陰森森的說道:“殘缺書生,你在何時認識了八劍飛霜陳三清?”
夢天嶽道:“就在昨天。”
青衣人又問道:“在那裡見到的?”
夢天嶽道:“三清觀。”
青衣人又道:“你在沒見到陳三清之前,可認識陳三清嗎?”
夢天嶽道:“在下知你是冒人之名的奸徒,何必再多說廢話。”
青衣人眸中隱現殺機,冷澀澀的說道:“陳三清唯一的標誌,就是八劍飛霜的絕技,殘缺書生可想要見識見識?”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呢?”
青衣人冷冷說道:“我袖中八柄飛劍,一經發出,只有人頭落地,向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躲過。”
夢天嶽道:“捨命奉陪就是。”
驀地,獨臂絕刀柳奇,喝道:“夢老弟請慢!”
夢天嶽仍然盤膝坐在地面上,抬眼望了柳奇一眼,問道:“柳先生有什麼事?”
柳奇哈哈一笑,說道:“夢老弟,他們兩人,誰是八劍飛霜陳三清,關咱們啥事?若要分辨真假,也只有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
夢天嶽聞言心領一震,暗道:“柳奇說得不錯啊!我怎麼這般傻,多管這份閒事呢?……”
青衣人冷冷一笑,說道:“殘缺書生,你可要收回這次挑戰之言?”
夢天嶽呵呵輕笑一聲,說道:“在下可以收回。”
忽聽苗可秀不屑的冷哼一聲,說道:“真沒骨氣,哼!我真是看錯人了。”
夢天嶽臉色一紅,沉默不語。
三清道長冷澀一笑,道:“苗姑娘,你快取回他的鬼谷奇錄,殘缺書生已經不是一個可靠的人。”
夢天嶽突然厲聲一笑,道:“苗姑娘聽著,在上答應你前去接取鬼谷奇錄,是為著報答你前日相助之恩,現在你趕快將這本鬼谷奇錄取回,夢天嶽已經不欠你了。”
說著,夢天嶽左手已經摸出那本綠巾包住的鬼谷奇錄。
突見人影一擋,青衣人向前欺進八尺有餘,擋拒在夢天嶽面前丈遠,冷厲喝道:“誰敢前來接取那本鬼谷奇錄,就先嚐一嘗我的袖中飛劍。”
夢天嶽呆了一呆,問道:“閣下袖中,真的藏有飛劍嗎?”
青衣人斜視了夢天嶽一眼,說道:“你還不相信我就是八劍飛霜嗎?”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江湖武林中波譫雲譎,真是令人難以相信。”
青衣人冷冷說道:“老夫告訴你們,面前那位道士,就是黑魔王。”
三清道長哈哈一笑,道:“真是胡說八道,貧道歸隱江湖武林數十年,想不到今日重現武林,卻遇到一位假冒我俗家名號的瘋子。”
青衣人陰氣森森的冷笑幾聲,說道:“閣下自認是八劍飛霜陳三清,諒你會顯露一下飛劍絕技吧!”
三清道長灑然一笑,道:“那自然會顯露一手。”
青衣人道:“陳三清的飛劍絕技,妙絕天下,我不相信你會學去這手絕學。”
說著話,青衣人左手衣袖輕輕一抖,刷的一聲——
一道白光,如同驚鴻閃電疾射出去。
白光是射向三丈開外的三清道長。
當那白光一閃而出的剎那——
三清道長的身形,猛地,住後飛退,在半空中他的衣袖一抖,也飛射出一道白光,迎擊著青衣人射出的白光。
叮噹!一聲金鐵相擊,二道白光撞在一起,精奇絕妙的,二道白光各自旋轉了一個圓弧圈子,竟然各自飛回青衣人和三清道長的手掌之中。
這手奇絕天下的飛劍回籠絕技,看得群眾目瞪口呆。
夢天嶽清晰的看見青衣人手掌中,是柄三寸餘長的薄葉小劍,而數丈外的三清道長掌心中,也是現出一柄白光閃閃的小劍。
青衣人冷澀澀一笑,道:“閣下好精靈啊!竟然退到我飛劍射程之外。”
三清道長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真練有飛劍絕技。”
青衣人冷冷說道:“閣下怎麼不想再試另外七劍?”
三清道長道:“你還有多少支飛劍,儘管飛射出來看看!”
青友人道:“閣下請前進一丈試試!”
三清道長哈哈一笑,道:“你為什麼不進逼一丈呢?”
青衣人道:“有何不可。”
青衣人這次身如蒼鷹、飛鶴,騰空飛出。
他的身形剛一撲出,“刷刷……”一道一道白光,如同匹練一般,發出一陣嘶嘶!嘯聲,疾射而出。
七丈開外的三清道長,如星丸跳躍一般,騰空飛來飛去,手中也射出一道一道白光疾虹。
一陣陣叮叮噹噹……的脆響聲中——
接著!傳出一聲悶哼!
半空中摔落一個人來,他竟然是三清道長。
青衣人也在此時,飛落在夢天嶽身側七尺。
只見三清道長的左肩道袍上,插著一柄小劍,他伸手將劍拔出,只見鮮血淋漓,涔涔而下。
青衣人的人皮面具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冰冰的說道:“黑魔王,你的飛劍絕技遜了我一籌,哼哼!剛才你本來可以打出骷髏釘,取我性命,為什麼沒有這樣做呢?”
三清道長臉上一片鐵青,冷冷一笑,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青衣人道:“我說你應該承認自己是黑魔王,不是八劍飛霜陳三清了。”
三清道長陰森一笑,道:“如我真是黑魔王,你將難活過三日。”
青衣人冷冷道:“今夜你如要奪得那捲鬼谷奇錄,除非露出黑魔王的面目,展開血腥的屠殺,否則,你將無法得到鬼谷奇錄。”
在他說話之中,苗可秀突然繞道走到夢天嶽背後,玉掌一伸,直對夢天嶽手中那捲鬼谷奇錄抓去。
青衣人一眼看見,大喝一聲道:“殘缺書生,不要將鬼谷奇錄給她……”
青衣人衣袖一拂,刷一柄小劍疾射而出,直對苗可秀玉腕。
夢天嶽早就想將那本鬼谷奇錄還給苗可秀,所以這時不但沒有走避,反而左手輕移,很快的將手中那本鬼谷奇錄送入苗可秀手中,接著,一翻腕,嗤的一聲,食中二指,抓夾住那柄疾射而到的小劍。
青衣人拂射出小劍的同時,人也一撲而到,右掌一抬,直對苗可秀擊去!
苗可秀拿到鬼谷奇錄之後,人已機警的往側躍飛出去!
她的身手矯健絕快,青衣人的掌招,雖然凌厲絕快,但是仍然落了空。
青衣人冷哼一聲,道:“那裡走!”
如影隨形,飛飄過去。
夢天嶽知道青衣人武功絕高,生怕苗可秀逃脫不了,於是,高聲叫道:“閣下請收回小劍!”
喝聲中,夢天嶽手中夾住的小劍,又疾又快的直對青衣人背後射去。
這下逼得青衣人不得不停下回身接住這柄小劍。
這一陣耽擱的空間,苗可秀已經第二次起身落地,人已退出十數丈外。
青衣人氣得冷哼一聲,道:“殘缺書生,老夫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他氣吁吁的叫著,人已疾飛出去!
眨眼工夫,苗可秀和青衣人的人影已杳。
這時數丈之外的三清道長,抬眸望了一下獨臂的柳奇和夢天嶽一眼,冷冷一笑,轉身疾馳而去!
墓地上,剎那間,恢復一片寂靜,夢天嶽和獨臂絕刀柳奇,各自盤膝靜坐地面之上。
猛地,聽到柳奇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夢老弟,你能指出那一位是真正的八劍飛霜嗎?”
夢天嶽朗聲答道:“當然是那位道長,才是真的八劍飛霜陳三清。”
柳奇搖著頭說道:“夢老弟看錯了,那位青衣人才是八劍飛霜。”
夢天嶽道:“在三清觀中,我已見過陳三清老前輩之面,那位三清道長就是三清觀的主持——八劍飛霜啊!”
獨臂絕刀柳奇,淒涼一嘆,說道:“那位道人,如果真是八劍飛霜其人,那麼他的飛劍絕技,絕對不會不如青衣人,剛才他們所露出的飛劍絕技,顯明的,那位道人遜了半籌。”
夢天嶽沉聲道:“柳先生不說出一個來由,怎麼可以隨便侮辱一個人名譽,古羅和尚和胡盟主,雖然都已經逝世了,但他們生前的清譽和品德,卻是不能隨便讓人信口雌黃的。”
柳奇臉色一變,冷冷說道:“夢老弟,你可知道當今六十年代的武林裡,一片混亂不安的血腥仇殺,到底是為著什麼?”
夢天嶽道:“請柳先生能道其詳。”
柳奇道:“簡單的說,禍亂之首,是為著一個女人。”
夢天嶽吃驚道:“女人?是那一個女人?”
柳奇道:“就是當今還活在人世間的,那位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
夢天嶽驚疑不已的道:“是她?但她……”
夢天嶽在這剎那間,似乎意識到一件事情,這件事情,真的如同柳奇所說,如果明白說清楚,將會損到許多武林高手的名譽。
柳奇望了夢天嶽一眼,說道:“……少林神僧,胡滄夫以及鬼谷先生三人,在生前都跟那個女人有交情,有過密切的關係……所以,我的話,並非信口雌黃……”
夢天嶽震驚、迷惑!
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來歷?
她是怎麼樣使武林道上動亂不安?
怎麼樣使天下武林豪傑,為她亡命,為她鬥爭不休?
夢天嶽這時心中雖然有很多想要明白知道的事,但他卻不敢詢問得很清楚,沉吟了良久,他才問道:“柳先生所說的黑魔王可疑人,還有那六位呢?”
柳奇道:“還有六位,其中二位至今行蹤不明,生死不知?”
夢天嶽問道:“是那二位呢?”
柳奇道:“武林情侶宋淵夫婦。”
夢天嶽皺眉說道:“武林情侶宋淵夫婦,這個名號從來也沒聽說過。”
柳奇微微一笑,道:“宋淵夫婦,本來就很少在江湖武林中走動,但是,在數十年前的江湖武林高手之中,宋淵夫婦卻是二位不容忽視的高手。”
“當年魔劍神君趙殿臣,單劍闖天下的時候,名列了十位天下最強的武林勁敵,宋淵夫婦也是名列十大高手之中。”
夢天嶽問道:“趙殿臣列出的武林十大高手是那幾位?”
柳奇道:“趙殿臣所列的十大高手,就是密宗門之主鬼谷先生,護法玉顏書生龍傲雲,少林神僧古羅和尚,鐵掌乾坤圈胡滄夫,宋淵夫婦,絕塵神醫尹千草,八劍飛霜陳三清,江南第一美人侯蘭香,和我柳奇十人。”
夢天嶽突然輕噢了一聲,問道:“江南第一美人侯蘭香,是不是在下先師胡滄夫的師妹?”
柳奇望了夢天嶽一眼,答道:“不錯,侯蘭香跟胡滄夫是同一師門。”
夢天嶽問道:“柳先生可知侯蘭香當今行蹤?”獨臂絕刀柳奇聞言,沉默了良久,才說道:“她的行蹤,我當然非常清楚,但是柳某曾經承諾人家,不可對外吐露,只有請夢老弟原諒了。”
夢天嶽聞言臉色驟變,吶吶說道:“我知道了,………我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柳奇聽了這句話,臉上神情突變,由地面上站了起來,說道:“夢老弟還有什麼問話沒有,不然柳某要暫時告辭了。”
夢天嶽淒涼的嘆息了一聲,說道:“柳先生請再說出另外四位黑魔王的可疑人吧!”
柳奇道:“還有四人,就是八劍飛霜陳三清,魔劍神君趙殿臣,絕塵神醫尹千草,和玉顏書生龍傲雲。”
夢天嶽緩緩說道:“柳先生可知道這些可疑人之中,那一位最是可疑?”
柳奇嘆道:“每一人都有可疑是黑魔王其人,他們每一個人也不時在尋找他。”
夢天嶽長聲一嘆,道:“無我真教的第一總教主知道這位黑魔王是誰?你們怎麼不去問她呢?”
柳奇搖頭嘆道:“她也不知道黑魔王是誰?”
夢天嶽道:“柳先生沒說謊嗎?”
柳奇淡淡一笑道:“夢老弟可還記得青衣人說我是武林職業兇手?”
夢天嶽一怔,道:“柳先生這個職業,有點駭人聽聞,倒不知是那一個人聘請你戮殺黑魔王?”
柳奇微微一笑,道:“就是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
夢天嶽聞言一呆,道:“柳先生今夜所說的話,真令人愈聽愈是糊塗啦!”
柳奇道:“當今天下武林中的血仇恩怨,本來就是一件非常複雜而令人難以瞭解的事情,凡是被捲入這場恩怨是非漩渦之中的武林高手,也就像是一個無主的遊魂,沒靈魂的傀儡。”
說到這裡,他的語音倏然而住,臉露驚恐之色,說道:“夢老弟,今日咱們就談到此為止,後會有期。”
語畢,獨臂絕刀柳奇突然轉身一躍,疾馳而去。
夢天嶽本想叫住柳奇,將一些疑惑不解的事情問得清楚,但是柳奇走得很快,幾個起落,人影已杳。
夢天嶽抬眼望了四周一眼,淒涼、陰森的墓地一片死寂。
墓地上就除了自己和那躺在地上睡得正甜的攝魄魔女——黛君之外,再也沒有第三個人了。
夢天嶽站起了身子,輕步走到攝魄魔女身側,淒涼的輕嘆了一聲,盤膝坐在她嬌軀之畔。
攝魄魔女雖然已經服下了回魂丹,但是,夢天嶽還是擔心她是不是會清醒過來?
夜色悽迷,夢天嶽雙眼望著黛君的面容,心中感慨萬千……
由種種的揣測想來,夢天嶽已經大約猜到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是誰了。
她,大概就是江南第一美人侯蘭香。
不過,夢天嶽仍然猜想不透江湖武林中這段曲折、離奇的恩怨仇殺,兇魁禍首到底是什麼人。
是侯蘭香?抑或黑魔王呢?
黑魔王又是何人呢?
由獨臂絕刀柳奇的談話中推想看來,趙殿臣列出的武林十大高手,以及趙殿臣自己等十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是黑魔王其人的嫌疑。
驀地,一聲櫻語呻吟,打斷夢天嶽澎湃洶湧的思潮………。
夢天嶽緊張的抬頭望去——
只見攝魄魔女微閉的雙眼睫毛一動,她的美眸突然睜開。
夢天嶽驚喜至極的叫道:“黛君,黛君………”
攝魄魔女睜開雙眼之後,臉色一片茫然,緩緩彎腰坐了起來,雙眼向四周望了一眼,將眼光停住在夢天嶽臉上出神。
夢天嶽叫道:“黛君、黛君,你已經恢復了知覺了嗎?”
攝魄魔女臉上神色,平靜得令人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神色。
她靜靜的看著夢天嶽,默默不語。
夢天嶽看她這種表情,心中暗自叫道:“是啦!她的知覺,一時間尚沒恢復過來……”
想著,夢天嶽低聲叫道:“黛君,你認識我嗎?我……我是夢天嶽啊!”
攝魄魔女聞言臉色一變,終於,吐出了第一聲語音,說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是你救了我嗎?”
夢天嶽聽了這句話,欣喜雀躍的說道:“黛君,你真的恢復了知覺了,你已經恢復理智啦!”
說著話,夢天嶽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扶她香肩。
那知攝魄魔女玉掌一橫,擋住他的手臂,冷冷道:“閣下端莊一點,我不認識你啊!”
夢天嶽突然仰首哈哈一陣大笑,說道:“是—是!你不認識我,但你卻認識一個叫高峰的名字呀!………”
說著話,夢天嶽輕步走到一座墳墓前面,俯身拾起剛才被青衣人擊落的那柄碧血劍,然後再轉身走到攝魄魔女面前,緩緩說道:“黛君,你大概也認識這柄劍吧!”
三年六七個月,雖然不算很長,但也不算短暫的日子,在這段歲月裡,她完全是在喪失理智的情形下生活著,有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理性,沒有靈魂。
在黛君的記憶裡,只知道三年前自己落在第一總教主手掌的情形……關於攝魄魔女的事蹟,她則一無所知了。
她就像大夢初醒一般,這一睡,卻睡足了三年七個月。
夢醒之後,睡前一切事蹟,她都非常的清楚,碧血劍,黛君當然熟悉無比的。
這柄劍,是她和淨塵師太化費一年時間及許多藥物煉製而戍的,那是血劍門的信物——
碧血劍。
碧血劍,為什麼會落在這位獨臂青年的手上啊?………
黛君黛眉輕豎,掌心中已暗凝聚了一股真氣,冷冷說道:“這是碧血劍,不知你在那裡得到了呢?”
夢天嶽聽她能說出劍名,已知理智全部恢復了,不禁大喜說道:“黛君,我是高峰呀—”
高峰這個名字,不時在她腦海中旋轉著,他的人影、語音、形態……黛君是多麼熟悉。
但是,在黛君的記憶裡,高峰已經死了。
而且,夢天嶽現在的面貌,並不是昔日的高峰呀—
所以,黛君雙眸間閃出一絲迷茫之光,搖頭說道:“你不是高峰,高峰已經死了!”
夢天嶽激動的說道:“不錯,我現在不是高舉,我是夢天嶽,黛君呀—你可知道你服食了失魂丹,曾經失掉三年七個月時日的靈魂理智,………”
黛君聞言臉色驟變,道:“你說我服過失魂丹嗎?……”
說著,她出神長思良久,若似夢囈般的喃喃自語道……不錯,我曾經看到師父親手將第一顆失魂丹投進我的口中………。
黛君幽幽嘆了一聲問道:“你是誰?你怎樣救了我?”
夢天嶽長聲嘆道:“黛君,你還記得三年多前,你和高峰前去洛陽翠雲峰山腳下,尋找絕塵神醫尹千草一事嗎?……”
“我就是高峰,這名字,是我的化名,當時我臉上也是經過整容的,所以,你現在不認識我,但你可以由我眼神、形態中看看,是不是像昔年的高峰。”
黛君已經一雙眼睛盯在夢天嶽的臉上,她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來回的搜視了良久。
突聽她幽怨的輕嘆了一聲,這:“你已少了一條臂膀,語音也蒼老了許多……”
說到這裡,黛君那雙美眸,已經淚水涔涔。
夢天嶽低聲叫道:“師妹,你已經認出我了。”
黛君悽叫一聲,道:“師兄………”
她已經欺身撲進夢天嶽懷中,放聲嗚咽大哭起來。
夢天嶽獨臂揚摟著她,低聲說道:“黛君,你哭吧!你痛痛快快的哭吧!三年七個月,有許多值得咱們嚎啕痛哭,悲慟不已的傷心事情。”
黛君如泣如訴的說道:“師兄,我不是傷心,我是高興,想不到你還活在人世,第一總教主說你已經死了,那時我幾乎肝腸寸斷………”
夢天嶽低嘆道:“不錯,三年多前,我幾乎無法再獲重生………”
黛君突然停住泣聲,問道:“你是怎麼樣獲得重生的,你能告訴我一切嗎?”
夢天嶽道:“當然要告訴你的,咱們坐下來慢慢長談吧!”
兩人並肩坐在一座墳墓圍牆欄杆上,夢天嶽低聲傾訴出三年七個月前的慘痛遭遇……。
以及重現江湖武林的一切武林驟變………。
因他知道黛君對於三年來的江湖武林情形,已是一片陌生。
黛君聽完一切經過後,淒涼的長嘆一聲,說道:“這真像是一場夢境,但夢醒之後,卻是滿目淒涼、悲愴………唉!茫茫的世界,如今我要何去何從呢?…”
她不知有何感嘆,悲楚、淒涼,聽之令人心傷。
夢天嶽獨臂輕輕摟住她的柳腰,低聲說道:“黛君,我會幫助你,永遠幫助你創造武林基業。”
黛君轉首望了夢天嶽一眼,美眸之中,淚水涔涔而下,幽聲說道:“叱吒武林,傲嘯江湖的雄心,已經隨著時間清逝了,現在我心中已沒有了那份雄心。”
夢天嶽聽得心頭一震,說道:“黛君,如今你重獲新生,應該高興才對,怎麼……”
黛君慘然一笑,說道:“夢師兄,我告訴你一件事情,黛君乃是一位女人身,她最重要的,是保持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兒身,奉送給所愛的人。”
“但是,今日,她已經變成了一位殘花敗柳之軀………她的願望已經全部破滅了,難道她還會一高興嗎?………”
夢天嶽聽了這番話,呆了一呆問道:“你已找到愛人嗎?”
黛君淒涼的一笑,道:“四年前,我就找到了我所愛的人,但我卻沒對他示過愛,不過,我卻是永遠愛著他的。”
夢天嶽聞言突然緩緩站起身子,臉上神情一片痛苦,雙眼望著天空出神。
這時他心中喃喃的自語著………
“黛君愛的人,並不是我,唉!萬沒想到我卻暗戀了她四年……”
夢天嶽這時心靈中充滿神傷悲痛。
這時候,他才真正感到自己深深愛戀著黛君。
夢天嶽呆呆神傷了片刻,方才緩緩轉過身子,淒涼一笑,說道:“師妹,天下傷心人並不只你一個人,我何嘗不是一個悲傷之人呢?”
黛君仍然坐在地面上,嬌聲說道:“師兄何事悲傷?”
夢天嶽搖頭一嘆,道:“不說也罷。”
黛君道:“夢師兄難道也為情所惱嗎?宋靈惠乃是一位純潔無邪的女孩子,她將冰清玉潔的女兒身奉獻了給你,難道你還有何求?”
夢天嶽聽得心中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暗道:“是啊!我怎麼能夠辜負了宋靈惠…”
可是,男女間的愛情,是那麼微妙,遠在四年前,在那樓院裡,夢天嶽看到黛君睡夢胴體之後,他的腦海裡,再也無法抹滅掉黛君動人心魂的倩影,就是在深山絕谷之中,他也無法忘掉黛君。
這一秘密,始終潛藏在他的心靈之中。
所以,夢天嶽重出江湖武林,唯一目的,也是想要知道黛君的生死下落,這幾個月來,他何嘗不是為著尋到回魂丹,挽救黛君的靈魂嗎?
聰明絕世的黛君,何嘗不知道夢天嶽心中之秘密。
她何嘗不也是深深愛戀著夢天夢?
但是,黛君有著一份高潔的人格,她自從得知了夢天嶽在深山絕谷中,得了那位宋靈惠之愛後,她想將自己所愛賜給予別人。
何況她知道白己滿手血腥,滿身罪惡,怎能和夢天嶽享受天倫之樂呢?
這時聽到夢天嶽喃喃說道:“…宋靈惠是我的妻子,我永遠不會忘記她,………但我又怎麼能夠忘卻我初戀的情人呢?………”
“唉!到了今天,我方才知道情字,是一件最神秘、奧妙,永遠使人不可捉摸而難解之事。”
黛君淡淡問道:“你初戀的情人是誰呢?”
夢天嶽望了她一眼,搖頭嘆道:“愛人而不被人所愛,是痛苦的,而說出所愛之人是誰?
更是令人痛苦的,黛君,我請你不要問吧!”
黛君雙眼淚光一閃,幽幽說道:“夢師兄,咱們同是傷心人,但我心中之悲傷,可能比你為甚。”
夢天嶽點頭說道:“不錯,我比你更幸運。”
黛君道:“夢師兄;,現在咱們暫且不談這些私事吧!”
夢天嶽點頭說道:“好!咱們不必再談這些兒女私情,現在我告訴你,最近幾日的經過……。”
於是,夢天嶽將這幾日來,自己如何和魔劍神君前去三清觀……以及在墓地發生的一切事情……等等經過,全部敘述出來。黛君聽得黛眉緊緊皺了起來,凝重的問道:“夢師兄,你說接倒了照魔王的骷髏死亡帖嗎?”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骷髏死亡帖上註明我死亡的日期是八月八日子時。”
黛君臉色驟變,沉聲說道:“黑魔王既然膽敢向趙殿臣發出死亡帖,顯然他己準備向武林十傑動手了。”
夢天嶽向黛君望了一眼,問道:“黑魔王的事,你也知道嗎?”
黛君點頭說道:“很早我就知道武林中有黑魔王這個人,卻不知他是誰?”
夢天嶽問道:“柳奇的談話聽來,黑魔王似乎就是武林十傑中之一人。”
黛君點頭說道:“不錯,就是十傑其中一人。”
夢天嶽突然說道:“我覺得十傑之中,以絕塵神醫尹千草此人就是黑魔王的成份最大,黛君,你曾經認識絕塵神醫這個人,不知他是個怎麼樣的一個人?”
黛君沉吟了半晌,說道:“夢師兄由那些事懷疑絕塵神醫是黑魔王?”
夢天嶽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由淨塵師太之死推測,絕塵神醫絕對不是一個好人,否則淨塵師太不會偷了那一粒回魂丹,暗藏在那拂塵之中。”
黛君點頭說道:“你猜得沒錯,我早也懷疑絕塵神醫了,不過,現在咱們並非要知道誰是黑魔王,而是要知道黑魔王的行蹤何處?”
“剛才我聽你談起那位青衣人和三清道長之事,我覺得其中一人,就是黑魔王。”
夢天嶽輕啊了一聲,道:“你認為他們兩人,那一位是黑魔王呢?”
黛君道:“大概是那位三清道長,不過,這種猜測是正確的話,那麼你和趙殿臣早就中了黑魔王暗算啦!”
夢天嶽臉色微變,問道:“此語怎麼說呢?”
黛君輕聲一嘆,道:“你們在三清觀的洞道之中,曾經跟三清道長接觸了很長時間,如他是黑魔王,你和趙殿臣絕對難逃他的暗算。”
夢天嶽道:“趙殿臣曾經認識陳三清這人,三清道長如果是假的陳三清,我想趙殿臣不會辨認不出來。”
黛君沉聲說道:“咱們快點去找趙殿臣,將這疑點證明清楚,萬一你們兩人真的早已中了暗算,也好早早準備謀救之路。”
夢天嶽抬首望了一下天色,說道:“一夜又將盡,黑魔王骷髏死帖上的期限,只剩下二日夜了,咱們走吧!”
說著,夢天嶽和黛君舉步並肩走出了這片墓地。
晨霧迷濛,原野一片白茫茫地。
蔫然,一陣微風吹動,蒼穹間散佈下一縷如蘭的香味。
蘿天嶽和黛君臉色驟變,他們雙雙停住了腳步,四道眸光驚恐的搜視著前方濛濛迷霧。
終於,他們發現了前方三條黑黑人影,一字排立,顯然他們已經在那邊等很久了。
黛君滿臉驚悸的望了夢天嶽一眼,顫抖著聲音說道:“是第一總教主和二教主,以及第一號侍衛頭子邢重九。”
夢天嶽冷冷一笑,道:“我也看出來了。”
這時候,雙方人影相距七丈遠近,雙方都是靜止不動,中間白濛濛的霧,如同乾坤初開,滾滾轉動,隨風飄舞。
驀地,聽到夢天嶽大喝一聲,道:“侯蘭香拿命來。”
一道粉紅色的劍光,如同閃電一般騰空飛起,穿破層層霧,直對中間一條人影飛去!
夢天嶽的劍術、早已名列天下第一快的高手,劍一出鞘,沒人能擋。
劍光一閃而至,人影紛飛。
夢天嶽這一劍雖然落了空,但是三位蓋世強敵,已經喪膽驚魂,原來居中那人腳下半截衣褸,已被劍削破,緩緩由空中飄落。
黛君也快速無比的欺到夢天嶽身側,這時候,雙方的距離由七丈拉近了三丈之遠,雙方都可以看清了對方的面目。
果然面前的二個人,是一位青衣儒士二教主,一位黑衣獨手老人邢重九,以及一位珠光寶氣,雍容華貴,美麗風騷的婦人——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
第一總教主這時臉上露出一絲無比驚異之容,冷冷說道:“君兒,你已經吐露出我的名字了吧!”
黛君淒厲一笑,道:“沒有,我就是殺了你,也不會說出你的臭名。”
第一總教主格格一陣嬌笑,低聲問道:“殘缺書生,是誰告訴你我的姓名的?”
夢天嶽冷澀澀一笑,道:“果然你真是江南第一美人侯蘭香,哈哈!我真不知道江湖武林中,有許多高手,早巳知道你的來歷姓名,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吐露出來,到底你怎麼樣約束他們的?”
第一總教主聞言一怔,隨即格格一笑,道:“殘缺書生,你可知道叫出我名號後,會遭遇到怎麼樣結果?”
夢天嶽冷冷一笑,道:“你的陰謀毒計,我都見識過了,但是,卻沒有一樣能讓我喪命,所以說,你已經技窮了。”
第一總教主微微一笑,道:“殘缺書生,本教主已經三四十年沒有跟人動過手了,今日我倒要開開殺戒了。”
這句話,聽得夢天嶽怔了一怔,就在此時,第一總教主已經呼喝道:“殘缺書生,你接我一掌看看!”
叫聲中,她一隻玉掌,輕描淡寫的一揮。
夢天嶽手中碧血劍,再度劈迎過去!
但是,夢天嶽的劍式,劈到途中,燦爛奪目的劍芒頓失,夢天嶽混身一陣顫抖,手中碧血劍突然掉落地上。
黛君看得大駭,急聲問道:“夢師兄,你怎麼啦?”
夢天嶽這時臉色一片慘白,顫聲說道:“我已經中了掌力,你……你快逃走吧!”
說完話,夢天嶽雙腿一軟,摔坐在地上。
黛君做夢也沒想到夢天嶽會在一招之間敗陣,這是多麼令人猜不透的一件事,難道第一總教主的武功已經到了無人能敵的深奧之境嗎?
第一總教主似乎也感到非常意外,靜靜望著夢天嶽出神。
黛君雙目閃出一道駭人的殺機,看了第一總教主一眼,淡淡問道:“總教主,你用什麼武功傷他?”
第一總教主淡淡一笑,道:“野丫頭,你之回魂,證明絕塵神醫已經煉成了回魂丹。”
黛君冷冷一笑,道:“總教主的掌功厲害無比,但不知能否敵得住素女殘陽掌?”
第一總教主格格一笑,道:“野丫頭,我將你從小扶養到長大,沒想到你竟敢反叛我,上次我姑念你初犯,從輕發落,沒將你處死,這次,我想你休想再活於人間了。”
說完話,她左手一揮,嚴肅的喝道:“邢隊長,二教主,你們聯合將這叛逆處死。”
邢重九和二教主早已臨陣以待,聞聲雙雙由左右直向黛君逼欺了過來。
黛君早知邢重九和二教主的厲害,左手一揚,素女殘陽掌神功已經劈擊了出去!
但她劈擊的方向乃是邢重九,他們三個人都深深的知道對方的底細,黛君剛剛出手,邢重九人已向側躍出了四尺,躲開那厲害,絕快的素女殘陽掌神功掌力。
就在這同時,二教主凌厲快速的劍式,已經指向黛君的胸前。
絕代武林高手,動於勝負是取決於絲毫之快速,以黛君的武功而言,如要對付這樣二位絕頂高手,簡直無法操勝算。
黛君早知二教主會有這一劍,所以,她在左掌劈出,人已移動了一個方向,二教主的劍式當然也落空。
不過,邢重九和二教主首先要格殺的人,似乎不是黛君,只見兩人在黛君移身換位的同時,人已直撲向跌坐在地面上的夢天嶽。
黛君看得大驚,急聲喝道:“你們不要傷他……”
她還沒來得及追撲過去,身邊已經響起第一總教主慈祥的語音,說道:“你們兩人到陰間見面吧!”
只見第一總教主一隻手掌,已經出奇絕快的按上黛君的背心。
在這千鈞一髮的剎那——
晨霧中突然傳出一聲語音,喝道:“全都給我住手!”
邢重九和二教主,以及第一總教主聽到這縷語音,不知怎樣,他們三個人突然心神一顫,有如遭受觸電一般,手臂無力。
黛君在這一剎那間,人已躍到夢天嶽身側。
這時候,原野草地間白霧茫茫,周遭仍然不見一條人影。
可是,第一總教主和二教主,邢重九三個人,卻面露驚恐之色。
只聽第一總教上,叫道:“是黑魔王嗎?”
迷霧中,傳出了那縷怪誕的聲音,說道:“除了黑魔王之外,難道世間還會有人擁有電光掌嗎?”
夢天嶽和黛君,就是做夢不會想得到,剛才二人的生命,是那位神秘的黑魔王所救的?
他為什麼要救兩人?
電光掌是什麼掌功?競然使三位絕頂高手中了掌,如受電擊,中途失去了勁力。
蘿天嶽和黛君四隻眼睛,在迷霧中四面八方搜視著,卻看不見人影,只有靜待變化。
第一總教主突然格格一笑,道:“既然是黑魔王,你為什麼阻止我殺害他們兩人?”
神秘的聲音傅了過來,道:“殘缺書生,已經接到骷髏死帖,他的生命只有黑魔王能殺,任何人都不可殺害他,難道總教主不知我這個習慣嗎?”
第一總教主格格笑道:“那野丫頭呢?”
但聽黑魔王又道:“遠在三年前,本魔王就下過命令,暫時不可傷害黛君的性命,難道總教主忘記了嗎?”
黛君轉首望了夢天嶽一眼,滿臉迷惑不解,她不知道黑魔王為什麼要留住自己的性命?
第一總教主嬌聲一笑,道:“本教主真不知道黑魔王,為何要留住黛君的性命?”
黑魔王的聲音緩緩答道:“因我還沒調查出黛君的身世。”
黛君聽得心頭一震,脫口問道:“黑魔王調查我的身世做什麼?”
神秘而怪誕的聲音這時久久沒有傳送出來,顯然黑魔王不願答覆這件問題了。
第一總教主嬌聲問道:“黑魔王離開了嗎?”
聲音又起,道:“還沒有。”
第一總教主道:“黑魔王有什麼指令?”
黑魔王的聲音,緩緩說道:“第一總教主是不是已經聘請了一位職業兇手,要前來謀殺我?”
夢天嶽聽得暗忖道:“好厲害的黑魔王,他怎麼知道這事?……這時,心想……第一總教主不知要怎樣答話?”
但聽第一總教主格格一笑,道:“不只是一位職業兇手,幾乎是天下間高手,都想殺了你。”
黑魔王緩緩說道:“武林間,唯一真正的職業兇手,是獨臂絕刀柳奇。”
第一總教主嬌笑道:“黑魔王既然知道柳奇是武林職業兇手,那麼倒可以先下手為強了。”
黑魔王道:“我不會中了你的借刀殺人之計。”
第一總教主道:“此話怎麼解釋呢?”
黑魔王道:“普天之下,只有柳奇跟你沒有私情。”
第一總教主嬌笑道:“柳奇也是你所忌憚的人。”
黑魔王這次停了半晌,再發語音說道:“本王命你們三人趕快退去。”
第一總教主道:“如果不遵從命令呢?”
黑魔王道:“總教主會遵從本王命令的。”
第一總教主嬌笑道:“黑魔王可記得咱們之約束,期限在數日前已過去了,本教主似乎不必再聽從你,受你指揮命令了。”
黑魔王冷冷的語音,道:“你們還沒有一個人能破去我的電光掌,你還是要聽我的。”
第一總教主說道:“不錯,現在本教主還聽從於你,但你要記住黑魔王終有一日將死在我手下。”
黑魔王似乎有點不耐煩了,威脅說道:“你們再呆留半晌,莫怪我再發出電光掌襲擊了。”
語音一落,第一總教主左手一揮,轉身向後退去,二教主和邢重九也如臨大敵一般,慢慢送著第一總教主,消逝在滾滾的煙霧之中。
荒野草原,突然又變得一片寂靜—
黛君等了很久,不再聽到黑魔王的聲音,不禁發聲問道:“黑魔王離去了嗎?”
驀地,一縷陰森森的聲音,突在七丈外傳了過來,道:“還沒有。”
夢天嶽和黛君心頭一震,轉臉望去。
只見身後七丈外,突然現出一條幽靈也似的人影。
黛君遲疑了一下,問道:“閣下剛才就站在那裡嗎?”
黑魔王道:“不錯,本王一直站在這裡,寸步未動。”
黛君皺眉道:“但我們剛才怎麼沒發現你人影?”
黑魔王道:“就是站在你面前,你們也難以發現我身影。”
黛君問道:“閣下會隱身術嗎?”
黑魔王道:“不是隱身術,而是障眼法。”
黛君道:“什麼障眼法?你能告訴我們嗎?”
黑魔王道:“這是本王秘密,當然無法奉告。”
黛君突然幽幽一嘆,道:“閣下對咱們兩人,似乎沒有半點敵意,不知你能夠再走進幾步,讓我們好好交談一下嗎?”
黑魔王道:“難以從命。”
黛君嘆道:“閣下聽說在調查我身世來歷,不知已探出一點眉目了嗎?”
黑魔王沉吟了一會,說道:“已探出了一點眉目。”
黛君道:“什麼眉目?請你能轉告。”
黑魔王道:“本王探出你是位棄嬰,是在三十年前西湖東岸九曲橋畔被一位捕魚的中年男子拾獲,扶養了二個月,那中年男子慘死在第一總教主手下之誤殺,而被楊麗明抱去,方才轉落在第一總教主手中………。”
黛君淒涼一嘆道:“這一經過,淨塵師太楊麗明已經告訴過我。”
黑魔王沉吟了半晌,說道:“話雖如此,但我要探查這件事,並非輕而易舉的事,不過,只要這一點眉目,我已能調查出你的身世來歷。”
黛君道:“此話怎麼說?”
黑魔王道:“時間、地點,人物性別已經合,已經離譜不遠了。”
黛君心頭一動,問道:“閣下敢是知道這位棄嬰的人嗎?”
黑魔王道:“當然知道。”
黛君問道:“是誰呢?”
黑魔王道:“暫時不能奉告。”
黛君失望的嘆道:“閣下既然已經知道棄嬰者是誰?那麼天下間也只有你一人能夠知道我的出生來歷了。”
黑魔王道:“我知道你很需要明瞭自己的出生來歷,但是,只要你好好等待著,終有一日,我會調查清楚告訴你的。”
黛君搖頭嘆道:“我已經不想知道出生來歷了。”
黑魔王問道:“為什麼?”
黛君道:“我害怕知道後,更陡增加心裡的創傷。”
黑魔王聞言後,又沉默不語,良久時間才說道:“殘缺書生已中了我的暗算,本來毒氣要在八月八日子時才會發作,但因他剛才運動出了玄關真氣,發劍襲擊第一總教主,才會讓毒氣竄進龍尾骨而造成上半身癱瘓,現在,我這邊有顆藥丸拿去服下,馬上會真氣運轉自如。”
說完,黑魔王手指微動,嗤!的一聲,一顆彈丸大小的帶殼藥丸,已擲落在黛君雙足跟前。
黛君很快的拾起這顆丹丸,問道:“他服下這顆藥丸之後,八月八日子時還會死去嗎?”
黑魔王道:“當然還會死去。”
黛君道:“這樣我寧願他早一點死去,也不會讓他服下這顆藥丸。”
“你是要脅本王收回骷髏死帖嗎?”
“殘缺書生跟你並沒有仇恨,你犯不著發出骷髏死帖給他。”
“殘缺書生從此退隱深山絕谷之中,不問江湖武林俗事,否則將難逃慘死命運。”
黛君悽然一嘆,道:“奔波江湖武林十數年,其實武林中已沒有咱們所留念之事,從此歸隱山林有何不可呢?”
殘缺書生亡命江湖歲月,已感到厭倦,他重出江湖之目的,是為要替黛君報仇,但今日黛君已安然無恙,願望已達,又有何事牽掛呢?………
黑魔王緩緩的輕聲說道:“殘缺書生,當今你擁有一位絕世佳人,潛隱山林之間,享受人倫之樂,人生如此,還有何求呢?只要你答應退出武林,本王絕不會為難你,你想怎樣?”
夢天嶽抬首望了黛君一眼,問道:“他的話,可信嗎?”
黛君搖搖頭說道:“他在武林中,似乎已有三四十年了,但武林中人只知他是位神秘可怖的人,他的話是不是可以信任,我並沒有把握。
有一點,我感到懷疑,他為什麼要我們退出武林?”
黑魔王嘿嘿……一聲冷澀的寒笑,道:“我已經沒有時間再逗留下去,如你們決定退出武林,就在八月八日子時前退出洛陽。”
語畢,黑魔王身軀一動,人影已潛入滾滾煙霧之中。
黛君淒涼一嘆,道:“今日如果不是他救了咱們,咱們將再次受害在第一總教主手下。”
夢天嶽淡淡說道:“我覺得黑魔王要救你,他可能跟你有著關係。”
黛君搖頭說道:“我並小認識他呀!”
夢天嶽道:“如我猜想不錯,他可能跟你身世有著關係。”
黛君幽幽說道:“師兄,咱們不要談這些了,你趕快將這顆藥丸服下吧!”
說著,黛君已經抓碎藥丸外殼,只見裡面是顆如同珍珠般的雪玉丸藥,陣陣清香,撲飛入鼻
夢天嶽輕聲嘆道:“我有一點顧慮,我怕這顆丹丸,就是一粒慢性毒藥。”
黛君道:“此話怎麼說?”
夢天嶽道:“我不相信我已經中了黑魔王的暗算。”
黛君啊了一聲,說道:“此話不錯,……但是,你現在身上之疾,又怎麼說?”
夢天嶽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驟然間,半身癱瘓了。”
黛君道:“防敵之心不可無,何況黑魔王對咱們之友好,似乎有點出乎意料之外,這粒藥丸,就暫時不要吃了。”
夢天嶽道:“魔劍神君在城內萬興客棧之中,如我早就中了黑魔王暗算,那麼趙殿臣一定也遭了暗算,咱們去問問他再說。”
黛君點頭道:“不錯,我扶你而行吧!”
夢天嶽嘆道:“只有麻煩師妹了。”
黛君右臂攔腰扶起夢天嶽,一步一步向城內行去!
今日晨霧,顯得格外濃厚,到處一片白茫茫的,十丈之外難辨草木,方向。
黛君在夢天嶽指示之下,來到萬興客棧牆外,這時天色剛亮,但晨霧未退,二人翻牆而入,來到那座小院牆外。
突然人影閃動,一條絕速的人影,已經橫擋在夢天嶽和黛君的前面。
夢天嶽一眼看清楚前面的人,就是魔劍神君趙殿臣,不禁脫口低叫一聲:“趙幫主!”
魔劍神君臉上泛出一片訝異之色,問道:“她不是攝魄魔女嗎?”
夢天嶽點頭道:“不錯,正是她,但她已經恢復了理智,不再是攝魄魔女了。”
趙殿臣又問道:“夢老弟怎麼樣了?”
黛君嬌聲說道:“趙幫主,這裡不是談話之地,裡面可有別人嗎?”
趙殿臣輕噢了一聲,說道:“快進來吧!”
三個人很快進入廳中,趙殿臣點燃燈光,黛君將夢天嶽扶坐在椅子上。
夢天嶽望了趙殿臣一眼,嘆道:“晚輩離開趙幫主半日一夜,際遇了許多不平凡的事情。”
於是,夢天嶽將半日一夜之中,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細細告訴了趙殿臣。
魔劍神君趙殿臣,緊緊皺著雙眉,說道:“你已經吃下了那顆藥丸嗎?”
夢天嶽搖頭道:“還沒有。”
魔劍神君趙殿臣,輕嘆一聲說道:“老朽也收到黑魔王一粒藥丸。”
說著,他突由懷中取出一粒晶瑩雪白,珍珠也似的藥丹。
黛君很快取出那粒丹丸,只見雙丸一摸一樣,陣陣奇異清香,沁人腑肺。
夢天嶽不解的問道:“黑魔王是怎麼給你丹丸的?”
趙殿臣嘆道:“黑魔王送來這顆丹丸,是命客棧中的店小二送來的,裡面附帶一封信,也是命老朽退出江湖武林為條件。”
夢天嶽問道:“那麼這顆丹丸,是解藥呢?或是毒藥?”
趙殿臣道:“老朽已經試驗,丹丸不含毒性。”
夢天嶽問道:“既然不是毒藥,趙幫主怎麼不服食呢?”
趙殿臣道:“因我巳不相信已經中了黑魔王暗算,反正這顆丹丸,等到毒性將發作之前再吃也不嫌太遲。”
夢天嶽道:“如果咱們真的早巳中了暗算,那麼黑魔王是誰之謎,就將解開了。”
趙殿臣緩緩問道:“夢老弟可是猜測八劍飛霜陳三清,是黑魔王?”
夢天嶽道:“除了在三清觀有機會中了黑魔王暗算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咱們在那裡遭了人暗算。”
趙殿臣搖頭說道:“夢老弟可曾記得咱們兩人遭受敗血蚊咬一口之事嗎?”
夢天嶽道:“敗血蚊之毒,苗可秀已經贈送我們解藥了。”
趙殿臣道:“老朽想知道的是什麼人施放敗血蚊傷害咱們。”
夢天嶽道:“是苗可秀呀!”
趙殿臣道:“你怎麼證明是她?”
夢天嶽搖搖頭說道:“我不能證明,但咱們可以去問苗可秀。”
驀地,院外傳進來一縷銀鈴也似的嬌脆語音,說道:“殘缺書生,你要問我什麼事?”
聲到人到,只見廳門口俏生生站著一位嬌媚豔麗的綠衣姑娘,正是那位神秘、刁滑的苗女—苗可秀。
夢天嶽轉首見到她,朗聲說道:“苗姑娘請坐。恕我身體不適,未能恭迎。”
苗可秀蓮步姍姍走了過來,媚眸微然掃掠了一下眾人之後,緩緩落坐,嬌聲一笑,說道:
“殘缺書生,真是神通廣大竟然搶先奪取了回魂丹。”
這句話,聽得趙殿臣心神一震,啊了一聲,問道:“是啊!我倒忘了問老弟是怎樣得到了回魂丹?”
夢天嶽心頭一震,心想,自己是不是該將淨塵師太如何留下回魂丹之事,告訴他們?
突聽黛君接聲一笑,說道:“你等認為我理智的恢復,乃是吃下絕塵神醫回魂丹嗎?”
夢天嶽聞言一呆,暗道:“黛君為什麼否認吃了回魂丹之事呢?……”
苗可秀望了黛君一眼,冷冷一笑,道:“你沒吃下回魂丹嗎?”
黛君微微一笑,道:“我有沒有吃下回魂丹,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苛可秀冷冷道:“我要知道的,是誰給了你回魂丹?”
黛君道:“不是夢天嶽,也不是絕塵神醫……”
苗可秀冷聲問道:“那麼是誰?”
黛君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有一個條件,你要告訴咱們,追問這事的用意。”
夢天嶽這時候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黛君否認服食了回魂丹,乃是發現了苗可秀問話之可疑。
苗可秀雙眉一豎,冷冷說道:“回魂丹,武林至寶,人間仙丹妙藥,天下武林誰不想爭得為已有。”
黛君道:“這樣說來,你也是在尋找那三顆回魂丹是吧!”
苗可秀冷冷說道:“我已經把心意告訴你了,你快將給你回魂丹的人說出來。”
黛君緩緩說道:“是淨塵師太楊麗明。”
苗可秀急聲問道:“她現在那裡?”
黛君嘆聲說道:“她已經去世了。”
苗可秀柳眉一揚,冷聲說道:“胡說八道,如你能好好說出她行蹤,我不會虧待你。”
夢天嶽突然淒涼的嘆息了一聲,說道:“苗姑娘,淨塵師太已經仙逝了,趙幫主也看過她的法體。”
趙殿臣沉聲說道:“淨塵師太是死在三清觀迷魂九洞天之中,是誰傷害她的,至今仍然是個謎。”
苗可秀突然臉上掠起一道殺機,猛地,直對黛君胸口拍去。
黛君微微一笑,玉掌輕翻,將她掌式化解開去,說道:“咱們無怨無仇,你何必驟下毒手呢?”
苗可秀冷冷說道:“如我現在不殺你,三年後,你將是武林第一高手了。”
說著話,苗可秀嬌軀離桌而起,呼呼掌式飄忽,怪異至極的攻出三掌。
夢天嶽和趙殿臣看到她的掌式,臉色微變,此時,他們才感到這位苗女的武功高深莫測,乃是一位極強的高手。
黛君當然不是一位弱者,只見她柳腰一閃,全部避開了她的掌招,嬌聲笑著,問道:
“你的話,是怎麼解釋呢?難道區區一顆回魂丹,能夠將我造成超人嗎?”
苗可秀政出三掌後,突然收住了招式,後退一步,冷冷一笑,道:“你武功不錯,你敢再接我一掌嗎?”
夢天嶽知道苗可秀這次出擊,將是非常厲害殺招,於是,急忙叫道:“苗姑娘,請慢動手,在下有話說。”
趙殿臣也沉聲說道:“姑娘請慢動手,老朽有事請教你。”
苗可秀道:“你要問敗血蚊之事嗎?”
趙殿臣道:“不錯,我們要知道放出敗血蚊傷害我們的人是誰?”
苗可秀道:“是我。”
趙殿臣道:“如果是你,那麼咱們就放心了。”
苗可秀冷冷一笑,說道:“你們可知道是誰請我放出敗血蚊,傷害你們的嗎?”
夢天嶽問道:“是誰呢?”
苗可秀道:“就是黑魔王,我讓你們服下二粒敗血蚊的解藥,也是黑魔王給我的,所以說,你們兩人已經遭受了黑魔王的暗算,生與死,完全操縱在他手中了。”
這番話,聽得夢天嶽和趙殿臣面如死灰。
黛君微微一笑,道:“如此聽來,你跟黑魔王有著瓜葛是吧?那麼黑魔王到底是誰?”
苗可秀冷澀澀的說道:“當然我知他是誰,但是我不會告訴你。”
黛君冷笑一聲,道:“你根本不知道黑魔王是誰,如果知道的話,也是假的黑魔王。”
苗可秀呆愕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假的呢?”
黛君道:“我早就知道你今日所說的話,都是謊言。”
苗可秀道:“說謊也好,不是說謊也好,反正你們三人都離死不遠了。”
夢天嶽突然冷冷說道:“死!並不是一件可恨的事情,人生百歲難免一死。”
苗可秀轉首望了他一眼,說道:“如你能夠相信我,我能讓你們免去一死。”
黛君嬌聲笑道:“你有什麼交易嗎?”
苗可秀冷冷一笑,道:“救命大恩,如同再造父母,我怎能平白救活人家。”
黛君道:“什麼交易,你開出來吧!”
苗可秀道:“只要你們替我殺了玉顏書生龍傲雲。”
黛君道:“這個我答應你,但現在殘缺書生半身個遂,你先要將他治好。”
苗可秀道:“他半身不遂,乃是一股真氣,閉塞生死之橋,只要輕發一掌擊中龍尾穴此病即愈。”
說著話,苗可秀猛地一腳飛起,波的一聲,踢得夢天嶽身軀直彈而起。
落下之後,夢天嶽已經神清氣爽,四肢活動自如。
黛君問道:“師兄,你已經好了嗎?”
夢天嶽輕嘆了一聲,道:“好啦!但我們卻要去殺人了。”
黛君和趙殿臣對於苗可秀,精通如神的醫術診斷,感到驚訝不已,本來他們以為苗可秀胡言亂語的,沒想到她輕輕一腳竟然解除了夢天嶽的殘廢。
趙殿臣突然淒涼嘆道:“姑娘醫術如神,令人欽佩,但不知咱們兩人身上,是不是真的中了黑魔王的奇毒暗算?請姑娘明確指示。”
苗可秀嬌聲笑道:“當然你們還中了黑魔王的奇毒暗算,不過在骷髏死帖的期限未到之前,還不致於發作喪命。”
夢天嶽道:“過一日就算一日吧!請問苗姑娘,玉顏書生龍傲雲現在何處?”
苗可秀道:“今晚,龍傲雲會出現在洛陽橋附近,你們就在那裡狙擊他吧!記住,你們身上潛伏之毒,只有我一個人能夠治療,切勿將自己的生命拿來開玩笑,我走了。”
黛君見她要走急忙叫道:“慢點!”
苗可秀問道:“你有什麼事?”
黛君緩緩說道:“玉顏書生龍傲雲,並非普通武林高手,萬一咱們無法殺了他…”
苗可秀冷冷截聲說道:“無法傷敵,就將被傷,當然他並非弱者。”
黛君道:“還有一點,就是你真有能力治療他們身上潛伏之毒嗎?”
苗可秀冷聲一笑,道:“信不信悉聽尊便,我告辭了。”
說完,她很快的走出小廳離去。
趙殿臣淒涼的嘆息了一聲,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朝新人換舊人,老朽已經感到蒼老了。……”
魔劍神君趙殿臣,想起當年自己傲嘯江湖,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英雄歲月,似乎感慨萬千。
黛君微微一笑,道:“趙幫主為何嘆息呢?當今武林道上又有那幾個人,能夠戰勝你手中那一柄魔劍呢?”
趙殿臣淒涼一笑道:“老朽看到你們這一代年輕人,武功之高,不禁有所感嘆!”
“唉!屠小虎和無命劍韓小龍,如果不受傷,老朽就不會感到人單勢孤了。”
夢天嶽朗聲說道:“趙幫主,我和黛君是站在你這邊的,今後如有什麼差使,咱們將全力以赴。”
趙殿臣拂髯笑道:“夢老弟這句話,使老朽又興萬丈雄心了。”
夢天嶽突然問道:“趙幫主,晚輩對於今日武林一片混亂的局勢,感到無比迷惑,我不知道黑魔王這個人,陰謀巔覆武林,到底是為著什麼?”
趙殿臣道:“夢老弟,獨臂絕刀柳奇對你已經吐露了一點真象,……關於這些恩怨的真象,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能清楚,其原因是黑魔王到底是誰?還沒有一個人知道……”
夢天嶽朗聲說道:“柳奇說趙幫主也有可能是黑魔王,趙幫主以為然否?”
趙殿臣點頭嘆道:“老朽也有可能是黑魔王,不過,那是假的黑魔王。”
說到這裡,他語音停頓了一會,抬首長思片刻,接下說道:“…關於假黑魔王名列武林十大高手的人,都將會有假的黑魔王的嫌疑,這件事原由,那就要從三十餘年前談起……。”
趙殿臣說到這裡,臉色微變,語音倏住,冷冷喝道:“外面是誰?怎麼鬼鬼祟祟呢?”
喝聲甫落,門口人影一閃,獨臂絕刀柳奇已經進入了廳中,呵呵輕笑一聲,說道:“趙幫主何時到了洛陽呢?”
柳奇的前來,使夢天嶽心頭一動,暗道:“他們會翻臉動手嗎?……”
魔劍神君趙殿臣,神色肅穆,淡淡答道:“老朽接了你信鴿傳書說屠小虎和韓小龍受傷,命在旦夕後,就到達洛陽,尋絕塵神醫尹千草去替龍兒和虎兒療傷。”
柳奇問道:“幫主可尋到了絕塵神醫?”
趙殿臣道:“沒有尋到。”
柳奇道:“我已經尋到絕塵神醫尹千草了。”
他淡淡的一句話,使眾人心頭一震,夢天嶽搶先脫口問道:“絕塵神醫在那裡?”
柳奇輕步走到夢天嶽身旁一張椅子坐下,方才慢吞吞的說道:“他就在洛陽。”
黛君嬌聲問道:“在洛陽的什麼地方呀?”
柳奇望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你已恢復神智啦!”
這時眾人急欲曉得的事,是絕塵神醫的去處,想不到柳奇賣關子的轉開了話題,黛君嫣然一笑,道:“多謝柳前輩關懷,同時也請柳前輩快說出絕塵神醫的住所。”
柳奇微微一笑,道:“如我說出絕塵神醫的住所,今日你我等人將無法離開這裡一步。”
柳奇說著話,雙眼始終注視著趙殿臣。
夢天嶽看到這情形,心中暗暗想道:“柳奇會出其不意的出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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