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天嶽很快由無命劍韓小龍那雙眸子中,得知了韓小龍的武功,似乎高過了屠小虎許多。
韓小龍那雙眸子,奮亮得如同夜豹之眼,無形中隱透出一股兇猛、狠毒之威,他混身洋溢着一股禽獸的野蠻味道。
無命劍韓小龍,望了屠小虎一眼,突然哈哈一笑,道:“小虎,你竟將為兄的壞處,都告知了他。”
玉面閻羅屠小虎,對於這位師兄,似乎有點忌憚,恭聲説道:“小虎不過説了師兄是位武功狂。”
無命劍韓小龍,洪聲大笑道:“不錯不錯,師父他老人家也常常説我是位武功狂……。”
語音一頓,他抬眼看了夢天嶽一下,問道:“小虎,你被他所敗了嗎?”
玉面閻羅屠小虎,很快的答道:“棋逢敵手,難分秋色。”
無命劍韓小龍,瞪着那雙豹子眼,吼聲説道:“你説謊,難道你不願師兄為你報仇嗎?”
屠小虎微微一笑,道:“師兄認為我會輸嗎?”
這一問,韓小龍呆了一呆,暗道:“是啊!師弟這三年來接受了師父悉心傳授,怎會輕易敗在別人手下。”
夢天嶽在一旁,趁他們師兄弟談話間,已悄悄登上了馬鞍,“嗨”的一聲,縱馬而去。
那知人影一閃,一個灰衣人影挾着一股勁風而落,五指急向馬繮抓去。
夢天嶽輕喝一聲:“退去!”
左臂立掌如刃,劈斬過去。
夢天嶽的掌勢,後發先至,凌空人影,急忙將抓出的手指縮了回去,反掌又疾速拍迎向夢天嶽的左掌。
“劈拍”一聲震響,馬嘶聲中,夢天嶽連人帶馬衝出丈外!
無命劍韓個龍,落在三丈開外,滿臉驚異之容。
玉面閣羅屠小虎也疾速走了過來。
馬鞍上的夢天嶽,微微一笑,道:“閣下掌力之雄厚,乃是夢某平生所見第一高人,如你認為有交手的必要,咱們日後可以選擇一個地方,好好打個三百回合。”
無命劍韓小龍,剛才一掌交接,震得自己心血浮動,他外表粗獷,但心思卻縝密已極,一招交手,已知遇上了空前高手。
無命劍韓小龍,一生之中,沒有敗陣過,他不願很快的敗在敵人手下,所以,接受了夢天嶽的話,洪聲問道:“你就是殘缺書生?”
夢天嶽笑道:“正是在下,河北紫禁城中,咱們會常常見面,後會有期。”
説完,一抱拳,夢天嶽放馬急馳而去!
無命劍韓小龍,突然輕輕嘆息了一聲,説道:“這人武功極高,我和獨臂絕刀柳奇,都不是他的對手。”
玉面閻羅屠小虎聞言,怔了一下,道:“韓師兄,認為殘缺書生的武功比你強嗎?”
無命劍韓小龍,道:“武林中傳説,殘缺書生有如數十年前師父出道江湖時,那種鋭利威勢,本來我不相信,區區一個殘缺書生,何能跟昔日師父的威風相互比擬,但今日跟他交接了一掌,他內力之沉猛,似乎沒人能夠抵抗。”
玉面閣羅屠小虎,素知師兄韓小龍的武功,遠勝過自己幾倍,現在他卻有些不相信殘缺書生,會如師兄聽説,連獨臂絕刀柳奇也難勝他。
屠小虎呵呵一陣輕笑,道:“師兄,似乎改變了昔日狂傲之作風,不錯,殘缺書生的武功很高,但不會高到如師兄想像那般高。
剛才師兄凌空出掌,以及是由抓變掌,力道已經相差對方甚鉅,何況殘缺書生是坐在馬鞍上出掌,加上馬兒前衝之力,力道當然比任何人雄厚了。”
屠小虎這一解釋,韓小龍覺得不錯,低聲嘆道:“但願你猜想沒錯,不然,師父又要多一位勁敵啦!”
玉面閻羅屠小虎,望了他一眼,問道:“師兄,是師父派你出來助我的嗎?”
無命劍韓小龍,道:“師父接到了師弟的信鴿傳書説:‘無我真教正在挖掘一批寶藏…’他老人家似乎想到了這批寶藏,可能是百年前摩勒親王的寶藏,所以,急急命我前來幫助師弟,策劃大事。”
屠小虎點頭説道:“師父他老人家猜得一點沒錯,最近幾日來,我已經調查清楚,那批寶藏,正是摩勒親王寶藏。”
無命劍韓小龍道:“摩勒親王寶藏,對於咱們窮漢幫關係重大,咱們似乎勢在必得,屠師弟快將一切情形告訴我。”
屠小虎沉聲説道:“這幾日來,我已經調查過了,知道摩勒親王寶藏秘密者,除了無我真教之外,似乎還有血劍門中人,加上咱們窮漢幫,是三雄鼎立。”
無命劍韓小龍沉吟了半晌,問道:“殘缺書生知道這秘密嗎?”
屠小虎道:“他知不知道,沒什麼關係,以他一人之力,似乎無法取得摩勒親王寶藏。”
韓小龍問道:“藏寶地在何處呢?”
屠小虎道:“這個,咱們窮漢幫好像棋差一着,至今仍然不清楚,只不過得知是在紫禁城附近十里範圍。
但是,我於昨夜得知了一個清息,血劍門的人在尋找一位最先發現摩勒親王寶藏的武林中人。”
無命劍韓小龍,問道:“是誰?”
屠小虎道:“黑磯島主郎七星。”
韓小龍道:“這個人在紫禁城附近嗎?”
屠小虎道:“聽説此人已經潛進寶藏地帶,當然是在紫禁城附近。”
韓個龍皺眉説道:“第一要務,咱們似乎要尋找到那位黑磯島主郎七星。”
屠小虎點頭道:“不錯,據説,摩勒親王寶藏之地的建築,乃是黑磯島主師叔祖從事建築的,藏寶地,機關重重,天下間也只有郎七星一個人能夠破去機關,取到寶藏,所以,血劍門中人,已經快了一步跟郎七星接觸過了。”
韓小龍道:“這樣咱們豈非白費了一番苦心。”
屠小虎搖頭説道:“血劍門雖然接觸過黑磯島主,但他們條件似乎談不合攏而告分裂。”
無命劍韓小龍,沉聲説道:“無論如何,咱們要擁有郎七星這個人。”
屠小虎道:“我已經派出刑堂所有弟子,四出探查郎七星的消息行蹤,咱們快回去等待信息吧!”
口口口口
黃光寺,是座前後二座殿堂,十數間的院室寺院,紅磚院牆之內,築滿綠竹,細柳,遠遠望去,一片清幽,恬靜,真是一處修禪養性的好地方。
進入院牆一瞧,庭院枯葉滿地,殿堂灰塵積寸,神像蛛網布滿,簡直是座荒涼已久的寺廟。
寺中一年之間,難見一次燈火,但是,今夜,前殿之後七間院室,卻露出一片燭火燈光。
原來今日午夜,六位男女悄悄的搬進了黃光寺,他們是重陽會的殘缺書生夢天嶽、黑磯島主郎七星,以及飛雁四劍。
夜色漸漸深了,郎七星和飛雁四劍已經分別就寢,獨有夢天嶽室中燈火還未熄滅,他坐在窗前,靜靜細聽着柳葉細竹,迎風輕輕嘯聲。
腦海中不自禁泛起一個嬌弱無力的少女倩影。
“唉!我已離開靈惠四個多月了,在這段時間裏,她可能是渡日如年……”
夢天嶽是位多情而有責任的男子漢大丈夫,宋靈惠已經是他的妻子,他時時刻刻都在想念她,關心地……尤其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宋靈惠的人影,就浮現在他眼簾裏。
有時夢天嶽想起宋靈惠一個孤弱女子,獨居在深山之中,會不會遭受夜狼、虎獸侵襲…
他真恨不得飛回去,常伴在她身側。
“…唉!靈惠,如能離開山中和我生活在一起,是多麼幸福呀!啊!不!我每日生活在刀尖裏頭,怎能讓她不時提心吊膽呀……那要等到重陽會壯大之後,我才能夠接她到這裏來……。”
想到這裏,夢天嶽對於這座黃光寺,突然有一個期望,如果黃光和尚能夠割讓的話,他將這個地方,建築成重陽會一個總壇。
想到黃光和尚,夢天嶽不禁暗自忖道:“自己搬到這裏來,禮該前去見一見黃光和尚呀…。”
夢天嶽緩緩站起來,舉步走出室外!
自從午後搬到這裏,夢天嶽還沒有觀察過四周環境,這時,他心平氣靜的在夜色中漫步着。
走到後院大殿之前,夢天嶽不禁停住了腳步。
原來後殿之中,是居住着黃光和尚師徒三人,由郎七星口中,知道了黃光和尚師徒極不願別人打擾他們的清修。
於是,夢天嶽不敢再向前走,只見堂中一片黑漆漆的,一點聲息也沒有,如果不是郎七星事先告訴過,誰會知道大殿堂之中,住有黃光和尚師徒。
夢天嶽佇立了一會,正想離去——
驀地——
南面院落傳來一陣腳步聲!
夢天嶽眉頭一皺,閃身進入黑漆漆大殿門口一支大柱暗影中。
很快的,大殿門口走來二個人。
夢天嶽看清楚他們的面容,心底不禁暗自叫道:“程吟川和郎七星……”
不錯,出現在大殿門口的二個人,一個是三十餘歲的藍衣儒士,另一人則是黑衣清瘦老者。
他們是雲州大儒俠程吟川和黑磯島主郎七星。
他們兩人的互相認識,使夢天嶽心中疑念陡起——
倏地,聽到程吟川低聲説道:“郎島主,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般粗心大意,你加入重陽會,並沒什麼關係,為何又將殘缺書生等人引來黃光寺?”
黑磯島主郎七星,冷冷一笑,道:“殘缺書生已經得知了摩勒親王藏寶秘密,凡是得知這秘密者,都不能讓他活着。”
程吟川道:“你想用黃光和尚的力量,殺了殘缺書生嗎?”
黑磯島主郎七星,微微一笑,道:“殘缺書生的武功,不下於無我真教的任何一人,要殺死他,除了黃光和尚之外,你我兩人都無能為力。”
夢天嶽聽到這裏,心底冒出一陣冷汗,萬沒想到郎七星心機那麼深沉、狠毒,如此看來,自從在墓地遇見他時,郎七星已經計算好,怎麼除去我啦!
如果今夜自己役發現郎七星這件陰謀,那真要遭受到他的暗算,自己真是太魯莽了,為什麼一下子就相信郎七星呢?
夢天嶽在剎那間,又得到了一種經驗,不可一下子就信任別人。
程吟川緩緩説道:“程某經過一番考慮,咱們似乎不需要這麼早除去殘缺書生。”
郎七星問道:“為什麼?”
程吟川道:“知道摩勒親王藏寶秘密者,除了無我真教之外,還有血劍門和窮漢幫的人,這兩派的人,已經開始尋找你了,他們似乎非得到你不可。
若是要黃光和尚師徒三人,現在就現身保護你,那麼咱們將無法得到摩勒親王的寶藏。”
黑磯島主郎七星,點頭説道:“不錯,黃光和尚師徒正集中全付心血研究那張寶藏圖,根本沒有時間露面。”
夢天嶽聞言,心中暗自忖道:“噢!原來黃光和尚師徒三人,閉居在暗室中,並非從事坐禪潛修呀!哈哈!想不到,我那麼天真,竟被郎七星騙了…”
程吟川道:“我就此告辭,你要好好應付殘缺書生,他的身世來歷要首先探查出來。”
説完,程吟川向後院離去。
黑磯島主郎七星,在四周巡視了一下,身形一閃,直對前院走去。
夢天嶽如同鬼魅幽靈般追出了後院,月光之下,但見前面數十丈外一條人影閃動,夢天嶽知道那人就是程吟川,於是,尾隨跟蹤而進。
為要知道第一總教主的真面目。………
以及武林盟主之府所有高手的下落。
夢天嶽需要向程吟川當面問清楚,現在夢天嶽心中有着一絲恐怖,大師兄霸王弓何不堪等人,可能被加害了。
程吟川搏殺血劍門第九副門主,那種陰狠毒辣的手段,以及他指揮攝魄魔女,謀害武林高手的行徑。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似乎不是一位正義凜然的英雄人物。
他可能變了節,屈服在邪魔羣妖的惡勢力上。
口口口口
皇城大門旁一座果林後面,一座幽雅、清靜的閣樓小院,漆白色的院牆,紅綠色的屋瓦,顯得這座小院閣樓,非常堂皇、精緻。
聳立小院左方一棟二層閣樓,燈火輝煌,耀如白晝。
一條快如輕煙的人影,如同猿猴電似的跳躍到窗口一株白楊樹上,他身輕如燕,快逾閃電,就是當眼睛看到,也只不過是眼睛一閃而已。
何況這座閣樓小院,根本沒有一個人影,靜寂寂的,有如一座死城。
就在白楊樹上人影,尋好藏身位置之後,一個藍衣儒士打扮的青年,由果林中走到這座小院閣樓。
藍衣儒士很快進入這座三層閣樓。
白楊樹上的人,暗暗忖道:“這座閣樓小院,大概是程吟川居住之所…。”
程吟川在紫禁城附近,竟然擁有那麼多住所,夢天嶽不禁暗暗皺着眉,忖道:“…程吟川真是一位心機陰沉的多面人。……”
過了半晌,程吟川出現在三樓窗口,只見他身上已換了一襲藍綢長衫,華麗斬新,左手輕握一柄紙扇,風度倜儻出羣,堪稱一位美男子。
這時只見程吟川面容上温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他抬頭望了一下夜色,星河耿耿,三更已到。
驀地—
夢天嶽在白楊樹上,似乎已經聞到一縷蘭香味道。
這股奇異的蘭香之味,代表着無我真教第一總主教的駕臨!
程吟川已經朗聲説道:“三教主恭候第一總教主玉駕光臨。”
語音剛落,夢天嶽看到一條輕飄飄的人影,凌空飛過面前枝葉,走進三樓這扇窗口,落在程吟川的面前。
第一總教主,這手“平步青雲”的絕頂輕功,如同仙女下凡,飄飄駕雲而飛。
夢天嶽看得呆愕住了,普天之下,幾乎沒有第二個人身負這種神仙也似的輕功。
加之,四周空氣中充滿着一股濃厚的蘭花異香,更使人認為第一總教主是瑤池仙女的化身了。
千呼萬喚始出來的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就揹着丈外的窗口,可惜的,夢天嶽無法看到她的正面。
一襲雪白如玉的雲裳,裹着一個豐滿,而略顯肥胖的身段,令人覺得她非常嫵媚,豔麗。
她的頭髮,是挽着一個宮髻,一條珍珠項鍊繞了三圈,束在宮髻髮際,頸間也垂着一條價值連城的綠玉項鍊。
雲州大儒俠程吟川,似乎被第一總教主的面容驚駭住了,兩隻眼睛呆呆出神的望在她的臉上,一語不響。
夢天嶽很想看到第一總教主的面貌,可恨她揹着自己,由後面的身段猜測,她的年齡,似乎在三十七八歲左右。
一縷清玉般的嬌脆聲音,由第一總教主口中吐了出來,説道:“三教主,怎麼如同外人呢?”
程吟川這時才如同夢中初醒,啊了一聲,道:“總教主的容貌,出乎在下想像的雍容、華貴、豔麗,唉!因我是初次看到總教主玉容。”
第一總教主突然格格一聲嬌笑,道:“三教主,不必拘束,今日約會,就只有咱們兩人。”
笑聲充滿一種蕩人心魂的力量,媚,簡直嫵媚極了。
除非程吟川是一位瞎了眼睛的人,或着他已猜出第一總教主今日約會之目的。
一個女人,一個寡居的女人,免不了要偷吃的,何況第一總教主是位豺狼獅虎之身,如何能忍受長期禁食。
程吟川似知似不知的微微—笑,道:“總教主請落坐,在下早已準備了酒菜。”
説罷,程吟川轉身進入內室,剎那間,端出兩個瓷盤,上面盛放了四道山珍海味,程吟川進出二次,一席豐盛的酒宴已然擺好了。
第一總教主就近窗口落坐,程吟川對面而坐。
夢天嶽將二人一舉一動,看得非常清楚,程吟川極盡阿腴獻媚,倒酒夾菜,無微不至。
酒過三巡。第一總教主顯得愈放蕩、露骨,語音菲靡,扣人心魂。
“三教主,今夜你能讓我消魂嗎?”
程吟川突然站了起來,雙臂一伸,已經攔腰抱起第一總教主嬌軀。
他覺得她全身軟若無骨,尤其她渾身特有的異香,真使任何人意亂情迷,程吟川啞然一笑,説道:“總教主很美。”
“嗯!美的地方,你還沒看到呢!”
“即刻就會看到。”
“只要這一次,你定會永生難忘。”
“嘻嘻嘻………我有些不相信。”
“不信,你就快嘗試一下滋味吧!”
“程某做夢也不會想到總教主會在我的懷抱。”
“我是女人呀!”
“嗯!你是女人,天下最奇特的女人。”
“最奇的奧妙,你還沒發現呢!”
“你這種挑逗,我真有些把持不住了。”
一張牙牀,一襲羅帳。
羅帳遮不住春光外泄,一幕巫山雲雨,春色無邊。
程吟川如狼似虎,但第一總教主是桃花女的化身。
她有千變萬化的閨房術,她使程吟川變成了孩子。
不是程吟川玩弄她,而是她玩弄程吟川。
淫漫的笑聲,污穢的語音,使人熱血沸騰的呻吟聲………。
夢天嶽獅伏在白楊樹上,緊閉着眼睛,但陣陣的淫聲,使他心煩神亂。
他非常後悔踩得這麼近!
“總教主,你……你饒了我吧!我……我快要死了……”
夢天嶽聞言一驚,抬眼望去!
一條如同蛇軀般軟綿綿嬌軀,緊緊纏住程吟川。
夢天嶽這時才看清了第一總教主,美麗動人的軀體,以及一張絕世容貌。
這時的她,簡直是位吸人精血的淫婦。
格格的淫笑聲,以及渾身顫動的嬌體,簡直將程吟川折磨得不成人形。
程吟川汗流夾背,臉容呈現出極端興奮之狀!
他幾乎要窒息了,陣陣興奮,使他呼吸困難。
夢天嶽真沒想到看到這一幕,第一總教主是魔女、妖女、淫婦。
夢天嶽突然心中泛起一個念頭—
“…自己何不趁她慾火焚身之際,狙擊了她,…任何一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她負有蓋世的武功、也無法施展出來。”
念頭未完,突聽程吟川,“唉喲”一聲驚叫!
他雙眼圓睜,混身顫抖………。
夢天嶽知道那是極度的興奮,演變成脱陽狀態。
第一總教主笑罵一聲,道:“沒用的東西!”
玉指一揚,程吟川已經軟綿綿躺在牀上,昏死了過去!
第一總教主意猶未盡的慢慢坐起嬌軀,一雙勾人心魂的眸子,透過羅帳,凝視窗外白楊樹上面。
夢天嶽心底一寒,暗道:“她發現了自己嗎?”
第一總教主,終於發出了聲音,道:“我真不相信天下間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這活生生的一面,而不心動。”
夢天嶽暗道一聲:“糟了,她果然發現了自己,哼!我不相信她全身裸露,而能對我怎麼樣?”
一聲冷森森的寒笑,夢天嶽競由楊樹上飛了進去。
他要看清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的廬山真面目,沒有絲毫保留的看清她身體每一私處……。
第一總教主競然走下牀,一絲不掛的站在夢天嶽面前。
誘人心神的胴體,沒有一點保留,高挺的雙峯,圓而肥,龍眼大小的肚臍之下,如草茵般的柔毛,曲捲蜿蜒下去……。
夢天嶽不敢再看下去,呸了一聲,冷澀澀的道:“天下間的女人,是你最不要臉。”
第一總教主格格一笑,道:“我不要臉,但你是最無恥。”
夢天嶽被罵得瞼孔一紅,説道:“你怎麼不穿衣服?”
第一總教主,淫聲笑道:“你的眼睛,早已經麻木了,我不穿衣服有什關係。”
夢天嶽冷聲問道:“你知我是誰?”
第一總教主,道:“殘缺書生。”
夢天嶽冷笑道:“我如果將你今夜醜事,宣揚到江湖武林,你還能領導無我真教羣雄嗎?…”
第一總教主道:“你不會。”
夢天嶽問道:“為什麼?”
第一總教主道:“今夜不是你被我征服,就是死路一條。”
夢天嶽道:“你這麼自信嗎?”
第一總教主道:“凡是看到我軀體的男人,沒有不動心的,和我一夜消魂的人,沒有不思思念念,畢生難忘的。”
夢天嶽冷冷的答道:“你對於自己美色,太過自信了。”
第一總教主道:“西施之美,似乎也難比得上我。”
夢天嶽在她的臉容上,瀏覽了一番,説道:“可惜,你已老了!”
第一總教主聽到這一句話,混身一陣顫抖,道:“我老了嗎?”
夢天嶽今夜之目的,就是要侮辱她、創傷地,當下冷冷一笑,説道:“在我的眼裏看來,你雖然用盡最好的香水,花粉,也無法彌補你年歲的蒼老,實在太可笑了,難道你還覺得自己充滿誘惑之力嗎?
我告訴你,程吟川以及被你所征服的男人,他們是征服在你的淫威之下,而不是你的美色。”
第一總教主似乎最怕人家説她蒼老,以及不美。
她恨透了夢天嶽,雙眸之中射出二道極端怨毒的稜芒。
突然她一閃身,伸手抓起牀上的羅裳!
夢天嶽仰首一聲撼山震嶽的哈哈狂笑——
笑聲中,他的身軀一個倒縱飛出了窗外!
夢天嶽的輕功,已經到達登峯絕境,充滿輕視、不屑的狂笑聲,如同流春殞石,遙遙遠去。
剎那間,消逝在夜空中!
第一總教主受到女人最大的侮辱與創傷。
數十年來,她似乎記得只有一個男人,使她這麼憤恨,但今日又增加了一人。
這個人,就是殘缺書生。
她發誓要將殘缺書生碎屍萬段,要他遭受到人間最殘酷的折磨、刑罰。
夢天嶽展開輕功疾馳了三四里路,突然停下身來。
原來他發現荒野小道上出現了一批人。
這批人行走飄忽如風,卻沒發出一點聲息。
瞬間,已由夢天嶽面前疾走而過。
夢天嶽看清這批人,皆是身着紅衣的少女,肩背短劍,其中八個人卻抬着一頂輕便小轎,轎的四面窗門,垂掛黑紗,似乎坐有人。
夢天嶽心頭一動,暗忖道:“這些人不是血劍門弟子嗎?”
一股好奇的念頭,夢天嶽由道旁小樹暗影中走出來,尾隨跟蹤而去!
大約奔行有七八里路,一陣如雷霆般的哈哈大笑聲,驚破了四周夜空,也驚住了這批夜行的紅衣少女。
像似羣蛇擺陣似的,十三位紅衣少女,短劍出鞘,動作輕快至極,分佈在小轎的正前方,另外那八位抬轎的少女,也將小轎輕放地上,她們齊齊拔出短劍護守在小轎的四面八方,剎那間,如臨大敵。
星月光下,一個身着灰衣長袍,濃眉巨目,虯鬚如鐵,身材雄偉壯大的大漢,橫擋在道中央。
夢天嶽眼睛鋭利至極,一下就認出這個巨無霸,就是無命劍韓小龍。
韓小龍的出現,使夢天嶽眉頭一皺,暗道:“如果那頂小轎中,不是坐着一位血劍門的絕頂高手,今日血劍門弟子就慘了……”
一念剛完,無命劍韓小龍,已經吼聲問道:“轎裏頭坐着什麼人?”
十三位紅衣蒙面少女之中,一位身材苗條細長的少女,似乎是這羣人之首,她嬌聲答道:
“閣下是那一道上的高人?轎中坐着咱們主人。”
無命劍韓小龍,冷冷道:“那就叫你們血劍門主出來答話。”
那位少女嬌聲答道:“門主有病,不能現身亮相。”
無命劍韓小龍,突然輕吼一聲,道:“咱們窮漢幫目前正在尋找一位黑磯島主郎七星,這個人,你們血劍門似乎也在四處搜尋,尋找他。”
夢天嶽在旁聽得暗驚,忖這:“轎裏頭會是郎七星嗎?……”
那位少女嬌聲説道:“閣下猜錯了,轎裏頭的人,並非黑磯島主。”
無命劍韓小龍,冷笑一聲,道:“除非親眼讓我目睹,否則休想輕易離去。”
血劍門的這位弟子,似乎修養極深,嬌聲説道:“閣下要看可以,但轎裏的人如果不是郎七星,那麼閣下就趕快退去!”
無命劍韓小龍,哈哈一聲大笑,道:“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那位少女道:“單看閣下形態,已知是窮漢幫中一位人物。”
韓小龍沉聲説道:“江湖中人送我一個外號,叫‘無命劍’。”
血劍門的眾弟子,似乎都聽過窮漢幫重要人物之名,這位少女聞言,像似震驚至極,脱口説道:“想不到閣下已到了河北。”
韓小龍冷笑道:“無命劍,心狠手竦,你們大概都聽説過了吧!今日你們若乖乖聽我的話,韓小龍不會傷害你們一個人。”
那位少女雖然驚駭於無命劍之名,但她似是一位威武不屈的女子,當下一陣格格嬌笑,道:“血劍門還不願跟窮漢幫結仇,但貴幫若是咄咄逼人,血劍門弟子寧為血濺五步,也不辱本門尊嚴。”
韓小龍哈哈大笑,道:“有骨氣,血劍門弟子盡是巾幗英雄,只可惜,你們投錯了門派,今夜只好準備受死吧!”
説着,韓小龍舉步直對她們走去!
驀地,三位蒙面少女玉腕輕握,三柄短劍如電疾刺過來,叱道:“站住!”
韓小龍那雙豹子眼,倏地發出一縷殺光,輕哼一聲,左掌猛揮出去!
三聲慘叫,連續響起!
那三位欺過來的三位蒙面少女,嬌軀似被一道極巨潛力,震得彈出丈外,一個一個狂吐鮮血,倒地而亡。
韓小龍驚人而毒辣的掌力看得使血劍門眾弟子大駭,那位似是首領的少女,見三位同伴慘死掌下,厲叱一聲——
劍如驚虹奔電,疾刺過來。
韓小龍冷笑;聲,道:“你是找死!”
他劈出的左掌,突然往下一沉,直抓少女的右腕脈門。
這位少女乃是血劍門的第八位副門主,劍術不弱,玉腕轉動間,劍如匹練,輕輕由韓小龍身旁劃過,掉轉頭來灑出萬點寒星,又罩向韓小龍。
無命劍韓小龍,豹子眼一瞪,喝道:“好啊!你這娃兒,有點功夫。”
話聲中,右手一招,“怒海搏龍”仍然施出大擒拿術,欲奪短劍。
韓小龍出手雖是精奧,迅快絕倫,但第八副門主,乃是血劍門的二流高手,韓小龍這一招仍然落空了。
第八副門主知道對方是位空前高手,右手短劍,展開一招詭奇劍法,若點若刺,盡走旁門
剎那間,連續攻出了十二劍。
無命劍韓小龍,可沒想到這位女子,能夠躲過自己十二次擒拿,如雷般一聲大喝,韓小龍左手一招“金絲纏腕”,精奇絕快的扣住了對方脈門。
“噯喲!”一聲輕叫,第八副門主玉腕欲碎,短劍落地,就在同時,韓小龍右掌一揚,就要斬落!
驀地一聲輕喝傳了過來,説道:“閣下已經殺了三人,何必如此嗜殺。”
説話中,暗影處緩緩走出一個獨臂書生。
奪命劍韓小龍看清來人,右掌一頓,沒有落下去,哈哈一聲狂笑,道:“好!好!好!
真想不到殘缺書生現身了。”
夢天嶽望了被韓小龍左手扭成半曲狀的第八副門主右臂一眼,冷冷説道:“咱們男子漢大丈夫,似乎不必欺負這般弱女子。”
無命劍韓小龍,突然一鬆手,將第八副門主摔出六七尺,冷笑説道:“閣下有種,今夜不必逃脱。”
夢天嶽淡淡説道:“夢某從來不臨陣脱逃。”
韓小龍後退了一步,突然伸手慢慢由肩後抽出那柄巨劍,此劍,長有四尺,寬三寸,長劍無鋒,似乎極鈍,劍身漆黑,像似玄鐵所鑄。
夢天嶽是位內行人,單看韓小龍這柄劍,已知對方是絕代劍術高手,他眉頭輕皺,淡淡説道:“咱們要這麼快就決生死,似乎過早一點。”
韓小龍冷澀澀的説道:“無命劍一出鞘,不沾人血不回鞘。”
夢天嶽冷冷一笑,道:“不沾人血不回鞘這句話,我聽很多人説過,結果他們都是沾了自己的鮮血。”
韓小龍吼聲喝道:“你怎麼還不拔劍?”
夢天嶽淡淡道:“我一柄劍已被你師弟折斷,沒劍可拔。”
韓小龍怒喝道:“你想空手接我無命劍嗎?”
夢天嶽道:“不敢,我要跟你斗的時候,會向別人借劍。”
説着話,夢天嶽望了那位第八副門主一眼,問道:“姑娘,轎裏頭的人,可是黑磯島主?”
第八副門主見過夢天嶽二次面,當然認得他,這次夢天嶽救了她一命,雖然大感意外,但她芳心中卻是暗暗感激。
第八副門主眨一下那一雙清徹的美眸,嬌聲説道:“是不是黑磯島主,閣下知得比咱們還清楚。”
夢天嶽聽懂她的答話,當下問道:“那麼是誰?”
第八副門主,沉吟半晌,答道:“是咱們血劍門,門主。”
夢天嶽臉上色變,問道:“血劍門門主?那麼她……”
第八副門主非常機智,她見了夢天嶽臉色,問道:“閣下知道咱們門主是誰嗎?”
夢天嶽點點頭道:“知道。”
這句話,使第八副門主心中暗驚,問道:“真的嗎?”
夢天嶽道:“真的,我也在尋找她。”
第八副門主無比驚異的問道:“那麼你也知道咱們血劍門的秘密?”
夢天嶽點頭説道:“我知道你們第一副門主和第二副門主的來歷身世。”
第八副門主沉聲説道:“我從來不受人欺騙。”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我是不是騙子,姑娘可以立刻證明。”
第八副門主道:“你要怎麼樣證明?”
夢天嶽道:“我能夠説出第一副門主和第二副門主的來歷。”
第八副門主沉吟一下,説道:“你保留的説出來。”
夢天嶽笑道:“第一副門主和第二副門主,是母女關係,還有一點,就是轎中的人,如果真是你們血劍門門主的話,那麼她的來處,定是得自摩勒親王王府。”
這二件事,聽得第八副門主啞口無言,停了良久才問道:“閣下怎麼知得這麼清楚?”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其中淵源,並非一句話能夠説得清楚,反正我説過,重陽會不願跟血劍門為敵,所以,我從來沒有傷過血劍門,一個人。”
第八副門主問道:“我的九妹,第九副門主不是你殺的嗎?”
夢天嶽答道:“當然不是。”
第八副門下似乎已經非常信任夢天嶽,當下説道:“閣下如果是血劍門的友人,那麼請援助一臂之力,助咱們護送門主安全到達……。”
説到這裏,她倏然而住。
夢天嶽不再追問下面的話,答道:“我能代勞,但請姑娘將劍借我。”
第八副門主很快的走來,將手中短劍遞了過來,嬌聲説道:“對方是窮漢幫一位絕代高手,你要小心應付。”
夢天嶽接過這柄短劍,轉首對韓小龍説道:“閣下請聽我勸告,咱們這場決鬥,是不是可以改期?”
無命劍韓小龍,冷澀澀的説道:“韓小龍一生練劍,志在爭得天下第一劍名號,遲早咱們都要決一生死,既然今夜有這一良機,似乎不必錯失過。”
夢天嶽沉聲説道:“二虎相爭,必有一傷,何況,咱們附近已經潛伏有第三隻老虎。”
語音剛落,突聽一陣如同地窖中吹出來的陰風語音,説道:“閣下眼光之鋭利,似乎已勝無命劍韓小龍一籌。”
話聲中,右側方草叢裏緩步走出一位青衣長衫人,其最大特徵是左眉間一顆黑痣,以及腰下一柄青銅劍鞘長劍。
無命劍韓小龍,狂笑一聲,道:“二教主來得正好,二年前韓某沒有機會領教絕學,曾經終日惦記於懷,今夜二教主也許能夠了我心願啦!”
韓小龍真是一位武林狂夫,他想挑戰盡天下高手,無論正邪二派黑白二道,只要是位高手,他都可以跟人結仇成敵。
夢天嶽當然認出了他是無我真教的第二教主,此時血劍門的第八副門主,眸中露出一股驚恐之色,低聲對夢天嶽説道:“無我真教中人已經追來了。”
夢天嶽道:“只是二教主一個人,你們趕快準備逃走,我可以阻擋他一陣。”
二教主來到三丈開外,停下了腳步,陰惻惻的説道:“韓小龍,你這麼盛氣凌人,將活得不長壽。”
無命劍韓小龍,狂聲笑道:“韓某自從習劍以來,就不想活得長命。”
夢天嶽這時雙眼不停注視着二教主。
驀地,突聽夢天嶽大聲喝道:“快撤退,二教主施放奇毒!”
原來夢天嶽看到北方草叢中,突然緩緩吹來一陣煙霧,貼着草面上滾滾而來,那像是一陣夜霧隨風而動一般。
第八副門主早已傳令各弟子準備,這時,夢天嶽一聲大喝,八位少女已抬起那頂小轎,向南方急奔。
夢天嶽的身形,也迅速向南方退出七八丈。
二教主一陣陰森森大笑,右手已經拔出腰間長劍,人如巨鶴,凌空撲躍了過來,喝道:
“閣下果然機警異常,但我看你是不是能逃出我的劍式。”
語聲中,二教主的長劍,已經挾着一陣刺骨寒氣劈掃過來。
三年前,夢天嶽曾經負創在他劍下,尤其二教主手中這柄劍,似乎大有奧秘,因此夢天嶽沒有接招,躍後退了開去。
二教主沒想到夢天嶽不接招而退,冷笑一聲,道:“閣下怎麼不接招?”
右腕一振,長劍划起一道劍花,似劈似點,又直奔夢天嶽。
夢天嶽左手握起短劍,仍然不接招的退了開去!
他的退勢,是採取三角形退法,突左忽右,原來他在加以防範二教主的毒術施放,永遠是退在風首。
當二教主攻出第四劍的時候,十數丈外傳來幾聲慘厲的叫聲!
夢天嶽心頭一震,轉頭望去,不禁血脈憤漲。
原來這時無命劍韓小龍,已經截住血劍門弟子去路,他手中那柄玄鐵長劍,舞動間,劍風呼嘯,如同怒濤波浪。
血劍門的眾少女,沒有一個人能夠接得住他一劍。
淒厲刺耳,哀怨至極的臨死叫聲,聽得使人毛骨悚然。
夢天嶽一聲悲壯的長嘯,騰空疾速飛躍過去,口喝道:“韓小龍,拿命過來。”
聲到人到,夢天嶽的身形,快逾雷奔電閃,鮮紅劍光一閃而至。
韓小龍哈哈狂笑,道:“殘缺書生,你早該動手了。”
説着,玄鐵長劍挾起一聲鋭嘯,迎刺上來。
“叮噹!”一聲金鐵大震,火星四射。
夢天嶽一口短劍,彈震開重逾百斤的玄鐵長劍,韓小龍腳步一陣踉蹌退出了三步,方才拿樁站穩。
夢天嶽翻落地上,臉上泛出一片驚異之色,原來這次交接,夢天嶽感到左手虎口,一陣痠麻、刺痛。
由此可知,韓小龍的腕力是多麼雄厚。
其實韓小龍較夢天嶽更是驚駭!
天下間能一劍彈開自己手中玄鐵長劍的人,在他記憶裏,似乎只有師父一人,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臉色蒼白,滿臉病容的獨臂人,竟有這般神力。
高手對敵,永遠不能有絲毫鬆懈、失神。
就在這一陣驚愕中!
二教主已經乘虛而入,片刻間,七八位紅衣少女已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他很快的欺向小轎。
一聲嬌叱,第八副門主追襲過去!
夢天嶽急喝道:“姑娘,不要逼近他。”
語音未落,二教主左手往後輕輕揮了出去!
一聲悶哼,第八副門主嬌軀一陣幌動,雙腿一軟,已經跌坐地上。
夢天嶽大喝一聲:“看劍!”
“嗤!”的一聲,劍氣如虹,疾刺而到。
二教主似知厲害,旋身向左面退了開去!
夢天嶽終於橫劍擋拒在小轎之前。
二教主望了四周一眼,陰惻惻的説道:“血劍門的人,已經死傷殆盡,憑你一個人還能抬着小轎而走嗎?”
夢天嶽看見地面上一具一具屍首,心頭悲傷已極,剛才一個個活生生的少女,剎那間,分別死傷在二教主和無命劍韓小龍手下,這是多麼令人悲痛的事。
這時候,一陣呻吟,第八副門主抬起了頭,嬌聲説道:“相公,你……你不必再呆在這裏…門主等會……也會甦醒過來……那麼她仍是無我真教的人…”
夢天嶽沉聲説道:“我不能眼看着她再落入無我真教人手中。”
第八副門主,悽聲説道:“…這次失敗了,咱們可以再次挽救她……她醒來之後,神智喪失,只聽命於無我真教的人,…到時你又多了一位勁敵。”
此時,無命劍韓小龍突然由後方直欺而入,手中玄鐵長劍一揮,嘶的一聲,二面黑紗已經被劍風劈開!
轎中人兒已經現了出來。
韓小龍一聲驚呼道:“她是攝魄魔女嗎?……”
夢天嶽聞聲,舉步直欺過來,但見轎中棲坐着一位睡美人。
她,就是變成了灰,夢天嶽也能辨認出她來。
無命劍韓小龍,似乎平生中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女人,他的眼睛呆住了。
她正在睡着,睡得很甜、很美。
夢天嶽淒涼一嘆,暗道:“…果然是地,攝魄魔女就是黛君,唉!第一總教主到底是怎麼樣加害了她……”
一柄陰寒冰冷的長劍,悄悄的指了過來,夢天嶽不假思索,左臂短劍疾揮了出去,同時身軀旋了三旋。
二教主雙目中露出一股驚異之光,脱口説道:“你竟能避過這一劍!”
夢天嶽胸中怒火正熾,驀地一聲大喝,吼聲叫道:“二教主、韓小龍,你們兩人過來,我一條獨臂能夠同時敵住你們二柄劍。”
這陣大喝,直震得夜空嗡嗡作響!
韓小龍和二教主,怔了一怔,抬頭望去!
只見夢天嶽橫劍在胸,虎目之中,露出一股比霜刃還要犀利的光芒,同時逼視在兩人身上。
由夢天嶽那種靜如山嶽般,橫劍而立,滿臉殺氣之情形看來,二教主和韓小龍不禁心底一寒。
原來他們都已經看出夢天嶽,正自凝氣駕劍出擊。
這時候,夢天嶽的一擊,韓小龍和二教主都沒有十分把握,能夠接得他一劍的絕厲攻擊。
韓小龍和二教主,誰都不願意聯手攻擊,或聯手同拒夢天嶽的攻擊,但是,夢天嶽這種橫劍凝立的姿勢,逼迫得兩人同時舉劍戒備。
周遭一片死般的寂靜,但陰森、恐怖、緊張的氣氛,卻緊緊壓在眾人的心頭,它隨着時間增長愈是濃厚。
第八副門主有些不相信夢天嶽的武功,能夠同時抵抗二教主和韓小龍,她強忍着傷痛,一瞬不眨注視着他們一舉一動。
驀地——
夢天嶽橫着短劍,一步一步平空而行,緩慢已極的向二人逼了過去。
這種欺迫之勢,任何人都可逃開夢天嶽一擊,可二教主和韓小龍都沒有移動身子逃避,似乎靜待着敵人來臨。
其實,二教主和韓小龍不愧是天下一流高手,原來夢天嶽這種欺逼過去的勢子,看去雖足緩慢,但是敵人若是一動,那麼夢天嶽手中的短劍,那就如同弩箭,閃電那般迅快,任何人也無法接得一劍。
“刷!刷!”二響!
夢天嶽終於逼近了二人面前,手中短劍,輕輕向二教主和韓小龍胸前劃出了二劍。
就在同時的電光火石一瞬間,韓小龍的玄鐵長劍,也猛劈出手,二教主的青綠色劍光,也暴射了出來。
剎那間,劍光耀眼生花,寒氣侵膚透骨,呼嘯刺耳!
二聲悶哼傳出。
人影紛飛、飄閃!
緊接着,劍光倏斂!
夢天嶽翻出三丈開外,虎目寒光稍減,他手中一柄短劍,已經不翼而飛!
韓小龍右手一柄玄鐵長劍,倒插在地面之上,左肩上插着一截斷劍,鮮血如湧泉般的湧了出來。
二教主的劍平胸而舉,但他右胸卻插進一截帶着把柄的斷劍,鮮血也染滿胸前衣衫。
原來二教主和韓小龍都受傷了,他們兩人是被夢天嶽手中短劍,斷成二截而刺中的。
血劍門第八副門主,雖然眼睜睜的注視着剛才那一幕,她卻無法看清夢天嶽是怎麼樣將二截斷劍,分別插中二教主和韓小龍的右胸口。
就是二教主和韓小龍,他們也不知道夢天嶽是怎樣傷了自己的。
在激鬥間,二教主和韓個龍都振劍迎接過去,他們似乎覺都夢天嶽的短劍,被自己手中劍砍斷了,而夢天嶽的獨臂伸吐間,韓小龍和二教主卻都中了劍。
那似乎是夢天嶽在斷劍的剎那間,獨臂抓住二截斷劍,飛射了出去。
無命劍韓小龍,伸出左手將肩上的斷劍拔了出來,哈哈一聲狂笑,道:“厲害!殘缺書生果然厲害,天下間最是絕快的武器,莫過於獨臂絕刀,但今日缺書生的獨手劍,絲毫不亞於柳奇的獨臂絕刀。”
夢天嶽冷冷一笑,説道:“獨臂絕刀柳奇,是貴幫的第二高手嗎?”
韓小龍左肩雖然鮮血如注,但仍然狂笑道:“不錯,柳奇是窮漢幫第二高手,二教主就曾經敗在他手下。”
二教主這時也將胸口斷劍拔了出來,他似乎受傷較重,左手伸縮間,已經連續的點住了幾處血脈,鮮血不再湧流小來。
此時,他冷厲的一笑,説道:“閣下一擊,可真是快逾雷電,二教主的劍,永遠無法傷得你。”
蘿天嶽微微一笑,道:“好説好説,我已施出了全力,竟然無法要了你們的命,今夜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夠殺死你們。”
談笑聲中,夢天嶽很快的又由地面上撿起一柄斷劍!
周遭氣氛,隨着夢天嶽的動作,又籠罩上一層凌厲殺機。
韓小龍和二教主,又同時的緊張的戒備起來。
顯然的,夢天嶽已經動了殺機。
原來在剛才,夢天嶽已發現了二教主那柄長劍的秘密,他自忖已有把握除掉二教主。
二教主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無我真教高手如雲,自己能有把握,何不逐漸消減無我真教的一些勢力,所以,夢天嶽再次凝集起心神。
這一次,夢天嶽獨臂抱劍在胸,緩緩語道:“韓小龍,你已敗在我劍下,你要報仇,咱們見面的機會還多着呢!你快離開吧!”
無命劍韓小龍,哈哈狂笑,道:“我雖然受傷,但還有力量打敗你。”
夢天嶽冷冷説道:“你已殺了許多條人命,夢天嶽不會放過你,何況窮漢幫也不容我存足江湖,所以,隨時咱們可以重逢刀劍之下。”
無命劍韓小龍,一聲洪亮長笑,道:“很好很好,韓小龍今夜只好如言而退了。”
語畢,韓小龍身形一幌,別看他體形高大,輕功之高,不愧是武林第一流,兩個起落間,人影已杳。
夢天嶽見韓小龍離去之後,冷冷一笑,道:“二教主,你的末日到了。”
二教主陰惻惻的説道:“不是我的末日,就是你的末日。”
夢天嶽冷冷説道:“不錯,鹿死誰手,還很難知曉,但我深信你已面臨死亡邊緣。”
二教主冷澀澀的説道:“二教主永遠是位不死的人,信不信由你。”
夢天嶽豪邁的一笑,道:“你的劍,已經比我慢,你的毒術,已經無法施展,還有你手中那柄劍的秘密,已經被我看了出來,難道你還有飛天鑽地之能嗎?”
這番話,聽得二教主面如死灰,他似乎不相信的問道:“我這柄劍的秘密,你已經知道了嗎?”
夢天嶽淡淡説道:“為什麼你的劍,能夠距離敵人半尺之遠,而能取敵人之命,那就是你手中那柄劍,能夠增加半尺之長,其奧妙,不過是在劍中,另裝一葉薄細小劍,按動彈簧射出傷人而已。”
二教主臉上露出無比驚駭之色,默默無言的望着夢天嶽出神。
其實,夢天嶽今夜再次跟二教主搏鬥下去!凶多吉少的是夢天嶽,而不是二教主。
因為夢天嶽還無法盡知二教主那柄劍的秘密、精妙。
也許是夢天嶽不該再次敗在二教主的劍下,小轎中的攝魄魔女一雙眼睛,已經睜了開來。
一陣輕風也似的,她躍出了小轎。
她的眸子滴溜溜一陣轉動,競然停留在夢天嶽身上。
夢天嶽低低叫了一聲:“黛君!”
他覺得她就象是好人一般,面如花嬌,眸如秋水,美得像是一朵出水紅蓮,尤其此時她的臉上泛露出一縷微微笑靨。
一付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容,天香國色,一笑而傾城傾國,似不嫌為過。
夢天嶽的輕叫聲,她當然聽到了,可是,她沒有答應,也沒有一點點神情變動,臉上仍然是一付迷人的笑容。
她的眼睛竟然也好像在笑一般,是那麼可愛、温柔。
夢天嶽輕輕嘆息了一聲,叫道:“黛君,你不認識我嗎?”
攝魄魔女的眼睛以及臉容,笑得更見美豔動人,突然,她搖擺着迷人的柳腰,直對夢天嶽走了去!
第八副門主看到驚聲呼道:“夢相公,她已經喪失了理智……你快走……”
淒厲的呼聲,使夢天嶽憶起她不是黛君,而是攝魄魔女。
她金步玉搖,漸漸向夢天嶽逼走過來……
夢天嶽也不知道要怎樣應付,她的臉容,沒有一絲怒色與敵意,只有扣人心絃的迷人笑容。
那似乎天下間,沒有一位男子,能夠抗拒她的媚力,更沒有一個人忍心下手,搏殺一個完全沒有敵意的美麗動人少女。
第八副門主又厲聲叫道:“退開……退開,她會殺了你!”
夢天嶽一驚,不自禁的移步俊退了半步!
就在這剎那間,攝魄魔女如同投懷送抱一般,整個嬌軀直撲了過去!
就在同時,夢天嶽看到她的左手玉掌,鮮紅閃光,五指箕張,直對自己下體掏了過來。
夢天嶽心頭大駭,仰身向後翻飛了出去!
攝魄魔女這一手猴兒摘桃怪手,當然落空了。
天下間沒有任何一位男子,在她這一隻魔手下脱逃的。
攝魄魔女怔了一怔神,突然仰首發出一陣蕩人心魂的格格嬌笑聲!
笑聲之中,充滿淫邪味道,聽之,使人心裏搖動,血脈憤漲,不自禁的會想到男女私情的淫愛事情上。
攝魄魔女格格嬌笑聲中,她那晶瑩如玉般的雙手,竟然左右一分,將披在身上一襲外衣張開了……。
外套之內,觸目驚心的,竟然沒有衣衫,如峯挺立的雙峯,誘人心血的冰肌玉膚……以及令人神魂顛倒的曲線……更是令人綺思的黑壓壓那一處………。
夢天嶽都看到了。
他看到了攝魄魔女的秘密,混身的秘密。
夢天嶽驀地一閃身,直欺到血劍門第八副門主的身後,一彎腰抱起她的嬌軀,準備要逃。
但是,面前人影一閃,攝魄魔女已經疾欺而到。
夢天嶽迅速向左栘開數尺,呼的一聲!
攝魄魔女又欺了過來,這次夢天嶽看到一隻俏生生的手掌,已經拍到自己眼前,一股使人窒息的掌風,壓得使人呼吸困難,夢天嶽感到全身一冷,右胸口被那隻手掌輕輕擊中,左手中的第八副門主嬌軀,差點掉落地上。
夢天嶽已經中了攝魄魔女一掌,但他沒有倒下去,竟然藉着那股彈震力量,飛出了七八丈,落荒而去。
夜空中,飄蕩起二教主的得意詭笑聲,説道:“殘缺書生,你再也不能活過一個時辰,你已中了攝魄魔女一掌……。”
不錯,天下間沒有一個人能夠接得攝魄魔女一掌,就是少林古羅和尚在三年前,也無法敵住她一掌。
因為她的掌力,乃是獨霸天下的素女殘陽掌。
淒涼而寂靜的荒野,響起一個嬌弱而淒涼的語音,説道:“相公,你已中她一掌。”
一株榕樹下草地上,棲坐着一位紅衣蒙面女。
她的面前,半蹲着一個獨臂青年。
夢天嶽點點頭答道:“不錯,我已中了她一掌。”
血劍門第八副門主,潛藏在紅巾之後那雙美眸,流下兩行淚水,泣聲説道:“相公,我害你送了一條命………。”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我不會死。”
第八副門主説道:“門主的素女殘陽掌,沒有一個人能抵抗得了。”
夢天嶽點頭道:“不錯,素女殘陽掌是天下最厲害的掌功。”
第八副門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説道:“相公,剛才你怎麼不快走啊!你明明知道門主的武功那麼高……”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我説我不會死。”
第八副門主嗚咽説道:“你騙我。”
夢天嶽正容説道:“素女殘陽掌厲害無比,凡是中了掌的人,全身痛苦萬分,混身發冷,臉色慘白,肌膚收縮,現在我卻完好如初,你為什麼不相信呢?”
第八副門主睜着一雙大眼睛,仔細的察看夢天嶽的面容,不解的説道:“我清楚看到你右胸口中了她一掌啊!”
夢天嶽輕嘆了一聲,道:“我已經練成了達摩罡氣神功,素女殘陽掌力,無法傷到我的五臟六腑,所以,剛才我並沒有受傷。”
第八副門主喜道:“是真的嗎?”
夢天嶽道:“我不會騙你,現在可慮的,是你的生命。”
第八副門主慘然一笑,道:“我的生命並不足惜。”
夢天嶽沉聲道:“人類之生命,沒有分別可貴與不可貴的,你將面巾取下,讓我仔細看看你有沒有中了劇毒。”
第八副門主緩緩伸手解去臉上蒙面巾,口中説道:“我的小腹中,不過是中了一道掌力而已。”
夢天嶽那雙夜能辨物的鋭眸,注視在第八副門主那張清秀皎麗的面容,仔細端詳了一陣,笑道:“你長得很甜,幸運的,你沒有中了二教主的毒物。”
第八副門主嬌容泛出一絲嬌羞紅暈,説道:“相公,真會取笑人。”
夢天嶽道:“你過來,我幫你逼去掌力淤傷。”
説着,夢天嶽左手輕輕按在她的小腹上,一股暖熱氣流,已經透過掌心,直貫第八副門主體內。
夢天嶽這種舉動,使第八副門手心跳加速,臉上紅潮滿頰。
要知她一生之中,從來沒有被一個男女肌膚相親過,何況夢天嶽一隻手掌,是緊貼在最易令人衝動的小腹上。
第八副門主這時呼吸加速,輕閉着雙目,她忘記了傷痛,一種説不出的滋味,繞在她的心頭。
她暗暗領受着這股甜蜜滋味,可惜的是,夢天嶽的手掌已經移開了,耳際間響起夢天嶽清朗的語音,説道:“好了,此傷已沒大礙,你可以回去了。”
第八副門主臉色奇紅,好在夜間,分辨不太清楚,她暗提了一口真氣,果然氣血暢行無阻,芳心不禁極是佩服,嬌聲説道:“相公救命之恩,妾家永難忘懷,我……”
夢天嶽搖頭説道:“不要惦記於懷,今夜貴門死傷慘重,在下心中很是過意不去……啊!
對啦!還沒請教姑娘芳名呢?以及在血劍門的職稱。”
第八副門主嬌聲説道:“我是第八副門主,自幼緊隨在第一副門主身側,第一副門主叫我小月秋。”
夢天嶽輕噢了一聲,説道:“你們第一副門主始終將門主之位空着,這種忠義之心,實在難得。”
第八副門主突然問道:“相公,你怎麼知道咱們血劍門來歷那麼詳細?”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月秋,你快回去吧!咱們後會有期,恕我先告辭了。”
説着,夢天嶽站起身來,舉步落荒而去!
他當然是回到黃光寺。
一夜奔騰,以及受了攝魄魔女的素女殘陽掌擊中,夢天嶽雖然沒有受傷,但還是不放心的獨自運功靜坐了半個時辰,使他耗去更多精力,所以倒在牀上一睡,竟是到己牌時分,方才醒來。
夢天嶽剛剛爬起牀,室外已經響起敲門聲。
“是誰?”
外面傳來一縷清脆的語音,説道:“是我,芳芳。”
夢天嶽問道:“什麼事?”
火雲雁於芳芳嬌聲説道:“稟告會主,有人栗求謁見會主。”
夢天嶽聞言暗驚,皺着眉問道:“什麼人?”
於芳芳道:“人就在客廳之中,足足等了有二個時辰。”
夢天嶽很快的整理一下衣服,伸手打開室門,火雲雁於芳芳就站在門外,美眸中露出一絲神秘的光芒,微微一笑,道:“會主人緣真好。”
夢天嶽呆了一呆,問道:“芳芳,你這句話怎麼説?”
火雲雁於芳芳,噗嗤一笑,道:“有位女人老早就找上門來,不見會主之面不離去,這不是説會主的人緣很好嗎?”
夢天嶽暗暗忖道:“女人?是誰呢?她怎麼知道我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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