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翠英給那個女人看病的過程,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在此略過。一點可以稍提一提,她果然是將那個女人的舶治”好了,我在治上特別打一個引號,意思當然是再明白不過,因為連我也不清楚,那究竟算不算是治,或許應該用“禳治”更適合?不管用什麼字,總而言之一句話,那個女人的病好了,翠英也因而名聲大震。
翠英介紹過這段經歷,白素便與她閒談,問起了一些她在此之前的經歷,在那些經歷,她絕對是一個正常的人女人。
當然,我這樣説也許不準確,因為她現在也不能説不正常,儘管在小鎮人的眼裏,她是一個女神和女巫合而為一的人物,人們既認為她可以消災祛病,同時也認為她所到之處,會給人家帶來不祥,是運到龍昌家時,一家人才會如臨大敵一般大是緊張。但總的來説,她也沒有什麼不正常之處。
我之所以説她以前是一個絕對正常的女人,是與她後來的變數相比而言。
她介紹了以前的許多經歷,非常的詳細,但是,我們也從中發現,她介紹的這些經歷,竟與多多所説,極其的相似。
我在這裏用到了相似,而不是説一模一樣,當然是指兩者之間有着區別,這種區別在於多多所説的比較簡略含糊一些,而她則説得非常詳細。比如她談到了她三次懷孕的經過,就幾乎與多多所説的一模一樣。
有一點我們可以肯定,如果説多多有着前世的記憶,而她的前世又是這個劉翠英的話,那麼,多多隻有她正常的那段時間的記憶,這一切的記憶,全都到那次大病終止,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認為多多的前世因為那場病死了。
一切都似乎弄清楚了,但一切又都不清楚,甚至是越來越讓人糊塗。
我有些不甘心,便問劉翠英:“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名叫多多的女孩?”
她想了想,從她的表情上看,她確然是想得極認真,然後對我們説:“我不認識這個人,她不是這一帶的人。”
她不認識,這也就是説,多多的記憶中有她的記憶,而她的記憶中並沒有多多的記憶,這正符合前世的特徵。
可是,一個人還沒有死,又怎麼會有來生呢?
我和白素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我們的想法一致,我們這次行程,似乎大有收穫,又似乎一無所獲,下一步,我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走了。我們決定就此回去順便去一趟秋林家,將這些情況告訴他們,看他們的意思再作下一步的決定。
我們謝過劉翠英,站起來告辭。
劉翠英忽然叫了一聲,道:“哎呀,差點忘了一件大事,兩位請再稍坐片刻。”
聽她如此説,我們便停了下來,白素問道:“有什麼吩咐?”
劉翠英説:“剛才,我去見天仙的時候,他告訴我説,你們二位將一個小孩子藏了起來,他們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他説你們這樣做是違背天意的,你們最好是將那個孩子送回去,一切都聽憑自然為好。”
我和白素都愣了一愣,相互看了一眼,不知該怎樣回答她。
她接着對我們説:“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我知道,天仙的話是不會錯的,你們最好還是按照天仙的意思做,要不然,説不定你們會有災難。”
她這話一説,我們兩個心中又是一凜,幾乎是同時問道:“這是你的天仙説的?”
劉翠英説:“天仙倒沒有這樣説,是我想到的。我覺得,天仙在向我説這些話的時候,好像很生氣,惹得天仙生了氣,我想,這麻煩可就大了。”
我們謝謝她的忠告,然後告辭來到了龍昌家。
當晚,我和白素之間有一次討論,嚴格來説,這應該是我們對此事的第三次討論,因為從第一次討論到現在,事情有了很多發展,所以很有必要記一下。
這次討論是白素開頭的,她問我:“你對劉翠英的話有什麼看法?如果我們不將多多還回去,真的會有災難降臨嗎?”
我道:“這事我們可以暫時放一放,倒是多多和劉翠英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覺得很有必要設想一下,只要我們對此有了一個最基本的把握,要做什麼決定,那就是非常簡單的事了。”
白素顯然早已想過這個問題:“這件事用我們現有的知識根本就無法解釋。”
“問題的根本正在這裏。”我道:“我一直都認為,我已經算是夠能理解各種怪事的了,像李宣宣那個陰間,我説給所有人聽,他們都認為我是駭人聽聞,還有許多年後,科學高度發達,人類的一切活動被電腦所代替,然後人就變成了世上完全沒有用的生物,僅僅只能供電腦機器人當玩具,就更被認為是散佈恐怖言論。我可以接受人可以轉世,也可以接受人死了以後靈魂不滅,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想到過,人可能會有兩個……”
説到這裏,我沒有繼續説下去,因為我突然有了某種想法,這個想法非常奇特,似乎可以對我現在所遇的現象進行一些解釋,但我仔細一想之後,又覺得完全是兩回事。
白素顯然也想到了這點,所以在我沒有再説下去之後,她説了一句:“雙生……”但也就僅僅只有這三個字,下面再沒有話接了。
是的,我們想到了一點,如果説人沒有兩個靈魂同時存在的話,那麼,同卵雙生子又是怎麼回事?
按説,人只有一個靈魂,那麼,即使是同卵雙生,也就只有同一個靈魂,這樣的事我也曾遇到過,曾有一對同卵雙生的姐弟,弟弟是一個非常偉大的科學家,他研究出一項成果,可以改變生物的固有習性,使得一隻兇殘無比的食肉動物美洲豹變成了食草動物;而他的同胞姐姐卻是一個極其狡猾極其兇殘的殺手,真正可以説殺人如麻,世界上許多未曾破獲而且手段極其高明的兇殺案與她有關。我還認識另外一對同卵雙生的兄弟,其中一個是極其殘忍的獨裁統治者,另一個卻是成就極高且民主意識很強的科學家。我也曾就這一種現象請教過一些專家,他們認為,人只有一個靈魂,而這一個靈魂同時存在於兩個不同的軀體中,於是,這兩個人的人格就出現了不完整,只有將其合而為一,人格才會完整。
這只不過是一種説法,或者更科學一點説,這只是一種假説,並未能得到任何證實。雖然我所見到的那一對雙生姐弟,後來因為弟弟死亡,姐姐也成了植物人,那隻不過是一個極其特別的個例,並非所有的雙生子在其中一個死亡之後,另一個也立即死亡或是成為植物人。
如果後一種現象更接近事實的話,那麼,所謂兩個人可以共有一個靈魂的假説,就僅僅只能是一種假説而已,實際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就我個人來説,我同樣不相信兩個人共有一個靈魂的説法。
即使是這種假説是客觀存在的,那麼,他們也還是從同一個母親的胎腹中生出來的,而多多和劉翠英則全然不同。
第一,她們分別有着不同的父親和不同的母親;
第二,她們分別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而且相互間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地方;
第三,她們的年齡相差有四十歲之多,如果説她們是雙生女,那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四,多多有關於劉翠英的記憶,而劉翠英對多多卻一無所知,這種現象更像是前生後世的區別;
第五,如果説劉翠英是多多的前世,但所謂前世有一個最基本的先決條件,那就必須有前後之別,劉翠英和多多同時活在世上,何以分前後?
有好一段時間,我們兩個人全都不説話,那實在是因為我們無話可説,因為我們遇到的這件事實在是太奇異,以至於我們根本就無法想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曾經以雙生子現象來對她們進行解釋,有一刻甚至自以為解釋清楚了,但很快又不得不自我否定。
儘管自我否定了,我覺得這種想法也非常的有意思,不妨錄在此,以供愛思考者參考。
我的想法是,雙生子雖然並非共有一個靈魂(注意,在我所有的記憶之中,曾多次用到靈魂這個詞,也同樣多次用到記憶組這個詞,看起來似乎是兩個完全不同且不相干的詞,但實際上,我認為是同一的,靈魂是一種非常通俗的説法,而記憶組則是一種較科學的説法。因此,我的所有記述之中,靈魂和記憶組可以理解為同一),但是,他們的靈魂是極其接近的,相互間可以部分地接收對方的腦電波,於是雙生子之間通常都會有心靈感應之類的事出現。
如果承認這一設想,則可以認為世上原本就有一種現象:靈魂的雙生現象。這雙生的兩個靈魂本來就極其相似,雖然他們曾經同一個時間出生,但後來漸漸出現了變化,於是就有了不同時間出生的現象。
如果這種情形不錯的話,那麼,劉翠英就不是多多的前生,而是因為她們兩個人的前生是一對雙生子。
我之所以説這種設想極其有趣,原因就在於一個問題:兩個前世是雙生子的靈魂,他們的後世是否仍然是雙生子?如果不是,那麼,他們的後世又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
這個問題確然是大有值得研究之處。
然而,如果想得更仔細一些的話,便也不難發現這個設想與眼前的實際之間存在着極大的差別,甚至立即便能認定,以這一設想來解釋我目前所遇到的現象完全徹底的謬誤。
第一,我們承認靈魂有投胎轉世現象,但有一點,靈魂的投胎和轉世是完全不同的,投抬是普通人的一種輪迴方式,而轉世則是得道高人的一種輪迴方式。得道高人因為特別的修煉,可以達到靈魂轉世時帶着前世的記憶,可以説是一種自覺行為;但普通人的投胎是通過某種外力作用形成的,是一種不自覺行為,比如通過一二三號的那個陰間,而他們在投胎前,全都會被刪去前世的記憶。
第二,記憶被刪去就不再有記憶,而僅僅只剩下一個記憶貯存系統。這情形就像是有兩隻電腦軟盤,可以在這兩隻軟盤上貯存不同的文件,也可以是相同的文件,當貯存相同文件的時候,實際上就是同一只軟盤,或者按照行業術語所説的是一種備份。但是,如果對這兩隻軟盤進行格式化,它們就又變成兩隻空軟盤了。
第三,即使這種被刪去記憶的過程不徹底,保留部分也一定極其有限,雙生子在他們還是雙生子的時候,都不一定能完整地獲得對方的記憶,在被刪節過之後,仍然能保留對方的記憶,那是完全不可思議的。
第四,如果要保留記憶,那也應該是共同的,不可能一個保留而另一個不保留。
我的腦子實在是亂得一團糟,根本就不知該怎麼想,往哪裏想。
白素突然道:“你想到那四個奇怪的不速之客沒有?”
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件事,所以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提到:“你想到了什麼?”
她道:“那些人説,這根本就是一次特別的錯誤,多多也曾説過沒有錯。”
我知道白素一定有着什麼非同一般的想法,她的思維一向比我快,是以,我一時竟沒有明白過來:“你到底想到了什麼?”
我心中急着,她卻不立即回答,而是提起了另一個問題:“我知道你瞭解一些印刷鈔票的知識,什麼樣的鈔票是不能離開印鈔廠的?”
這也能是問題?當然是印錯了的鈔票,如果大量的錯版鈔票進入了市場,那定會引起很大的麻煩,因為絕大多數人並不能鑑別真假,而認為那是假鈔。但我不明白,她何以會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因此,我答道:“這跟多多的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白素卻説:“我認為有,你承不承認,生命的產生過程也是一種生產過程?如果承認的話,那麼,就得承認在這種生產過程中,也可能會存在錯變的可能,就像印製鈔票一樣,已經是最好的印刷技術,最嚴格的把關了,仍然會偶爾出現錯版鈔票。人會不會也存在這種情形?”
錯版,原來多多是一個錯版。
這真是一種太奇特太大膽的想像。
想像雖然好,但也有一個問題,李宣宣已經説過,這種錯變的現象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確然,印製鈔票的時候,或者印製其它任何東西的時候,只要是機械工作過程,都可能出現錯變,但人的遺傳畢竟是不同的,也會產生錯變嗎?
以電腦為例,當一台電腦開始工作的時候,常常都有可能出現錯變,時不時在你的文件中出現一些讓你無法理解的符號來,或者整段文字全都是亂碼;如果這種現象普遍存在的話,後果簡直就不可想象,試想,當證券交易時,電腦如果出現了這樣的錯變,將會產生怎樣的後果?於是,人們便有了一些糾正這種錯變的設計,在一台大型電腦中,安排幾個運轉硬件,並且,同時有另外一台同樣的大型電腦對這台電腦的工作進行監控,在其中一台出現錯變時,另一台立即對其進行矯正,因此,同樣的電腦出現錯變的可能幾乎等於零。當然,並不絕對等於零。
難道生命的產生過程,竟會不如這樣的兩台電腦?
我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白素便説道:“當然會,你知道返祖現象,對不對?這難道不屬於一種錯變?這也就是説,生命現象一樣會產生錯變,既然生命現象也可能產生錯變,多多的存在,當然也就是一種錯變了。”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到目前為止最有説服力的設想,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好的想法了。
就這種生命的錯變現象,我們又進行了較長時間的討論,在此暫時不提。
第二天,我們便告別了龍昌一家,起了個大早向山中進發,約莫中午時分便到達我們停直升機的地方,然後駕機去了秋林家。
到達秋林家時已經差不多是晚上,他們自然是一陣忙碌,當時因為有孩子在旁邊,我們也不便談論多多的事,直到吃完晚飯,孩子們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我們才在樓清的書房裏坐下來。
我首先介紹了將多多交給李宣宣以及那四個不速之客夜闖衞府的事,然後便講起來我們怎樣去塔嶺,又怎樣遇到劉翠英。
秋林夫婦一聽説多多的前生竟然還活着,驚得目瞪口呆,好半天竟説不出話來。
他們沒説話,我便接着介紹,直到我將我們在塔嶺的經歷講完,樓清才猛吸了一口氣,道:“怎麼會這樣?多多的前生怎麼會還活着?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白素道:“我們曾作過一種設想,似乎可以解釋這件事。”
樓清連忙問道:“什麼設想?是不是這個設想可以幫助多多?”
我接道:“設想畢竟只是一種設想,有沒有用,只有等試過才知道。”
秋林忙問:“什麼設想?快説出來聽聽。”
我拿眼看白素,意思是讓她説。
白素會意,正了正身子:“我們知道,人的生老病死原是有一個去處的,人死了以後,靈魂都會到達一個地方,我們把這個地方叫陰間,西方人叫做地獄或者天堂,不管叫什麼,結果都是一樣的,這個地方是人類靈魂的歸屬。除了這一點之外,陰間還有一個職能,那就是負責人的轉世投胎。這樣的陰間在地球上不止一個,我們就曾去過其中的一個陰間作客。”
秋林連忙道:“知道,我知道,我看過《從陰間來》和《到陰間去》,記的就是你們的那段經歷。”
白素續道:“所以,我們設想,多多的靈魂原本是屬於某一個陰間的,但是,在放她出來投胎的時候,儲生了錯誤,四十年前讓她投胎了一次,那次就成了翠英,但在四十年後,他們又將她放出來投了一次胎,這次就變成了多多,所以就出現了同一個生命,兩次存在於同一個時間和同一個空間這樣的奇事。這樣的砦?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我們暫時還不知道,但那幾個不速之客説會引起非常嚴重的後果,他們的話可能是真的,也可能僅僅只是嚇唬我們。但不管怎樣,這對於他們來説,畢竟是一次極其嚴重的錯誤,所以,他們要糾正,於是派了一些人來,要將多多收回他們那個陰間去。”
秋林聽到這裏,全身猛地震了一下:“不,不行,我不讓他們把多多收回去,如果真有什麼災禍的話,就讓這些災禍落在我的身上好了,反正,我決不讓他們把多多收回去。”
樓清似乎理智得多:“既然他們是陰間的,要把多多收回去,我們恐怕也阻止不了。”
這話當然是不錯的,他們既然有能力讓生命投胎,當然也同樣有能力將一個人的生命收走,任何人都無法抗拒。
秋林又轉向白素:“你們是不是設想了一種方法,能夠幫多多逃過這一劫?”
白素道:“能不能逃過,我們還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們也想試一試。”
秋林似乎受了鼓舞:“那還等什麼?快把你們的設想説出來,我們一起合計一下,説不定還真能找到一種辦法。”
白素便告訴他們,那天晚上,四個不速之客闖衞府,這似乎説明多多隻要在陽間,不論躲到哪裏,他們都能找到,但他們的言語之中似乎不知道多多在哪裏,這可能是因為他們無法知道其他陰間的緣故;而且,劉翠與我們談話時,也曾提要我們將多多交出來的事,也同樣説明,多多在一二三號的陰間裏,他們是不可能找到的。
因此,我們就設想讓多多一直與李宣宣呆在一起。雖然我們並不知道李宣宣這種生命形態到底該算作是人呢還是鬼,但有一點,好死不如賴活着。如果將多多交出來,她的情形一定是死了,如果將多多放在李宣宣所在的那個陰間,又似乎應該是活。
一張錯版的鈔票,不管保留在誰的手裏,還能算是鈔票,但如果將這張鈔票送回制鈔工廠,那麼,結局就只有一個,被搗成紙漿。
秋林夫婦聽了我們的建議,便答應了下來,對於他們來説,只要多多不死,他們就盡到義務了。
當夜無話,第二天我們告別了秋林夫婦,第三天便回到了家裏。
回家後的第一件事,我們原本打算立即與李宣宣聯繫,商量一下這件事該怎麼處理。但是世上的事往往多有出人意料之處,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做這件事,卻非常驚訝地知道,温寶裕和紅綾去了一個叫天一莊園的地方,不知遇到了什麼事,温寶裕不死不活,昏迷不醒,而紅綾卻不知所蹤。這件事記在《成仙》那個故事中。
剛剛處理完温寶裕和紅綾遇到的麻煩,大偵探小郭又弄了一件事出來,我便與他一起到了南美,一去便是數月。
在我去南美期間,白素約見了李宣宣。
李宣宣是單獨來的,因為白素擔心多多出現後會引起某一個陰間的力量來搶奪她,便告訴李宣宣,不要將多多帶來。
白素約李宣宣,當然就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將多多託負給她所在的那個陰間,李宣宣一口答應,這顯然是她的主人極感興趣的一件事,我們也知道不會有什麼阻礙,事情就算是這樣辦妥了。
在有關多多的這件事上,我們無論有什麼要求,李宣宣都是有求必應,這當然不能説明她在陰間的地位提高了,能夠自作主張了,只能説這件事是陰間主人所感興趣的,或者是對他們建立這樣一個陰間有利的。
正所謂天下沒有白呼的宴席。我始終都認為,他們立這樣一個陰間,絕對會是像他們所説的閒着沒事幹,而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白素也問了一下李宣宣,他們對多多這種生命現象的研究是否有了結果,她的回答是否定的。
這種現象畢竟是太特殊,説不定多多來的那個地方千方百計要弄她回去,也是想對此進行研究。
至此,這個故事就完了,不過,後來那幾個不速之客又一次造訪衞府,似乎該記一筆。
那是我在南美的時候,家裏只有白素一個人,因為她有一次與他們交往的經歷,因此也就沒有任何驚惶。
這次來的不再是四個人,而是五個,其中有一個白眉毛白鬍須的老人,白素一見,就t知道他正是劉翠英提到的那個天仙。
白素也曾問起過造成多多這種現象的原因,他們卻不肯説。
既然如此,白素也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你對人不真誠,又怎麼能指望別人對你真誠?
她告訴他們:“我們已經將多多送回去了,她現在的情形怎樣,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這事當然是後來白素告訴我的,她對我説:“我看得出,那個天仙並不相信我,但又似乎無奈我何,只好悻悻地離去。”
後來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我都在想着一個問題,按照劉翠英的經歷來看,那個天仙應該有着超卓的能力,他能夠使得劉翠英通靈,那麼,説明他本身有着洞悉一切的能力。他如果能夠洞悉一切的,定也會知道白素説了假話,可是,他為什麼對白素的話半信半疑?這又説明他根本就無法分辨白素所説的是真是假。
這實在是一件讓人不可解的事。
事實上,在有關多多的這件事中,不可解的實在是太多了。
人生,真是有着太多不可解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