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電話聲響起。
蕭煜維伸出手接起電話,直接開口道:“我已經醒了。”
“好的,請總經理按時出席會議。”電話那頭傳來悦耳清澈的提醒聲音。
“你幫我出席就好了,説我同意‘增資’。”蕭煜維温柔的眼神看着身旁的柔美曲線。
“我知道了。”
“我今天會晚一點過去……”把該交代的話交代完畢後,蕭煜維立即把電話掛掉,因為身旁的人已經醒來了。
“這裏是哪裏?”朱蘋張開迷濛的雙眼。
“還沒睡醒?”
蕭煜維好笑的瞅着她。
“噢!”朱蘋眨眨眼,看着蕭煜維那張俊秀的臉龐,才想起昨晚的事,“我上班要遲到了!”
“應該會遲到吧?”蕭煜維指向時鐘,已經八點五十分了。
“會遲到也是你害的!”她沒好氣地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他們才見面就沒好事,況且昨晚……想到昨夜的激情,她就覺得全身的血液又開始沸騰。
這個精蟲充滿腦子的賤男人,昨天居然連要了她三次!
這個色鬼!混蛋!趁人之危的小人!
“我的小蘋果,你不要牽拖好不好?”他攬住她的纖腰,傾身親吻她的臉頰,“你敢説昨晚你都沒有得到快樂?”
“我有沒有得到快樂,你又知道了?”朱蘋看見自己全身赤裸,心頭就萬分不愉快。
“你需要我再求證一次嗎?”他喑啞的嗓音傳遞着危險訊息性。
“我要去上班了!”
朱蘋不想理賴在身上這霸道、無理的男人,推開放在她身上的手,想走下牀去,卻發現雙腳一踏到地面,全身就起一陣痠痛,而昨晚的火熱又隨着痠痛而浮上眼前。
她低頭一看,雪白的肌膚上留下數十個深淺不一的痕跡。
她不禁嘆了口氣,已經過了七年,為什麼他們還是變成這樣?這個畫面、這種感覺……七年前彷彿就上演過無數遍。
為什麼過了七年,她還是因為脅迫而和他發生關係呢?
朱蘋萬分狼狽地走到浴室,打開蓮蓬頭,想要讓水衝去她身上的味道,順便提振精神。
她在蓮蓬頭下站了很久很久,就是不想離開。
只希望藉着水流,衝去蕭煜維的氣味,也衝去昨晚激情狂愛的記憶,但一雙手臂卻驀地從她的背後伸出來,抱住她。
“怎麼衝個澡要花這麼久的時間?要我幫你洗嗎?”
“不用了,你滾出去!”朱蘋想推開黏在身後的男人,但卻沒有絲毫力氣。
“我幫你洗比較快……”
不顧佳人的抗議,在潺潺的水流裏,他貼着她細嫩的胴體,開始親吻她潔白的頸項。
“我説不要……”
不讓朱蘋再繼續説話,他霸道地堵住她的唇,任憑情焰在潺潺的水聲中——蔓延。
***
等到兩人走出寓所,已是十點以後的事了。
儘管朱蘋氣得火冒三丈,蕭煜維還是堅持先到百貨公司買她上班的套裝,再送她到“展鵬”上班。
“不用了,你讓我回家拿就好了。”穿着大一號的運動套裝,裏面沒穿內衣褲,她覺得很尷尬。
她的內衣褲不是被弄髒、就是濕了,所以,她只好勉為其難地穿着他的運動衣出門。
從後視鏡看到後車座上的晚禮服,她不禁嘆息。
爸跟大媽要是知道她又跟這渾小於搞在一起,一定很驚訝吧!她不想被家人發現這件事。
“不行!你沒有説‘不’的權利。我堅持你要穿上我替你選的衣服!”蕭煜維拉着朱蘋進百貨公司。
然後朱蘋就像個洋娃娃般,任憑專櫃小姐跟蕭煜維的擺佈,試穿過幾套簡單大方的套裝後,蕭煜維才選定兩套。
“你先穿這套上班,等我接你下班後,我們再買別的衣服。”跟着朱蘋進入試衣間,他貼在她的耳邊囑咐。
“我回家拿就可以了。”朱蘋皺眉拒絕他的“好意”。
“回去拿?”蕭煜維想到昨天脱下來的棉質內褲,眉頭不禁皺起,“事關我的福利,我不能讓你挑。”
“什麼?”朱蘋根本搞不懂這傢伙説的是哪一國話,怎麼她都聽不懂!
“你今天可得小心一點,小心曝光。”蕭煜維拍了一下朱蘋的屁股,暗示她沒穿內褲的事實。
“變態!”朱蘋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什麼東西都堅持要替她買,還不准她回家穿自己的,就是不給她內褲,怎麼會有人越老越變態啊?
“我要你隨時隨地都會想起我!”蕭煜維曖昧地在她的耳邊低語。
他只恨不能把朱蘋綁在身邊,只是這樣子對她,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無聊!”
因害羞而滿臉通紅,她把臉轉到另外一邊,不想跟這個神經病對看,因為她知道説什麼都沒有用。
這個男人還是像少年時代一樣,會強制她接受他所決定的一切!
而她,別無選擇。
***
朱蘋勉強自己要專心辦公。
但全身腰痠背痛,加上蕭煜維送她進辦公大樓時已近中午,在大廳的總機小姐對於兩人同時出現感到萬分詫異,而這個八卦,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傳遍整個“展鵬”,讓她感到萬分無奈。
打開電腦,朱蘋強迫自己認真工作。
“叩叩!”敲門的聲音傳過來。
她抬起頭,喊了聲,“進來。”
“還在忙啊?”
鬢邊已有些白髮的朱秉志出現在門口。
“嗯!”點點頭,朱蘋瞄了牆上的掛鐘一眼,才發現已經快到下斑時間了。
“蕭氏集團同意增資,認購我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朱秉志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
“那很好啊!”朱蘋乾笑着。
起身為父親泡了杯咖啡,在濃郁的咖啡香氣裏,她掩飾臉上的不自在。
“這跟你昨天和蕭煜維提早走有關係嗎?”看着女兒沖泡咖啡的背影,朱秉志覺得自己老了。
“當然無關。”把香醇的咖啡送到父親面前,她淡笑着,不想父親為她擔心。
“蘋兒,我不希望你為了公司做任何犧牲。”朱秉志對於蕭氏集團答應增資的事雖然感到高興,但倒沒被衝昏頭,因為姚珞雅昨晚在他耳邊唸了一晚朱蘋沒回家的事。
“爸,你知道我跟煜維念同所大學……”朱蘋淡淡解釋,“昨晚的場地太吵,我們只是出去敍舊而已。”
“聊一個晚上?”朱秉志顯然不相信。
“嗯!”朱蘋心虛地點點頭,避開父親的注視。
“可是……”
“朱經理,您有訪客喔!”林秘書探進頭,對朱蘋拋下話,跟她眨眨眼後,就走人了。
坐在辦公室裏頭談話的父女倆,對於秘書不合理的行徑都想提出糾正,沒預約、也沒報上姓名,怎麼可以讓人隨便進來呢?
但沒料進門的卻是蕭煜維。
讓“展鵬企業”整天都沉溺在緋聞裏的男主角找上門了,難怪秘書的臉色會那麼詭異。
朱蘋不由得嘆息。
“朱伯伯好!”
蕭煜維在幾個大型酒會見過朱秉志,他一進門就向他打招呼,又忙着把好幾樣禮物放到茶几上,顯得十分忙碌。
“你找蘋兒有事?”昨晚聊到沒回家過夜、上班遲到、下班又趕着找上門——這小於想幹嘛?
朱秉志的臉色開始變得沉重了。
“咦?小蘋還沒告訴朱伯伯嗎?”蕭煜維疑惑的眼神望了朱蘋一眼,“小蘋同意跟我以結婚為前提,先同居看看我們適不適合。”
騙鬼!
這個傢伙又在漫天撒謊了!
朱蘋即使瞪得眼睛都快脱窗了,也不敢説出一句拆穿他謊言的話。
“你們要同居?!”朱秉志的臉都快僵了,他哪時養出這麼前衞的女兒?他怎麼不知道?
“對啊!”蕭煜維神色自若地點頭,“因為我太喜歡小蘋了,七年前就追過她,結果她一聲不響跑到英國去唸書,讓我傷心好久好久……”
他們的過往大家都知道,拿出來提算合情合理,而他羞赧的模樣讓朱秉志的臉色稍霽。
“我一直都忘不了她,結果昨天在慈善晚會上,我們才又碰面,相處了一個晚上,我們都覺得彼此很合適,所以,她才同意我同居的要求。”
這可是非常現代的談戀愛方式喔!先試試看合不合,再談結婚。
“覺得合適怎麼不直接談論結婚?”朱秉志並不討厭這個縱橫商場的晚輩,但婚姻跟他的本事不能混為一談。
“這個……”蕭煜維為難地看了朱蘋一眼。
“爸,是我不要的!”
朱蘋出聲解救眼前的困境,既然他已經信守承諾,答應幫忙增資的決議案,那她當他的免費牀伴又有何不可?
“為什麼不要?”朱秉志不能瞭解。
“我還不想那麼早結婚,誰知道他是不是跟七年前一樣?”朱蘋淡淡瞄了蕭煜維一眼。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蕭煜維誠懇的笑容説服了朱秉志。
“那你自己回家跟你媽説,她昨晚在我耳邊唸了一晚,整個晚上就怪我沒看好你。”既然是自己的女兒難纏,朱秉志便不再多話,只要朱蘋自己回去跟姚珞雅説明。
畢竟再怎麼開明的父母,聽到這種以結婚為前提的“同居”,眉頭還是會皺起。
“好。”朱蘋點頭允諾。
“謝謝朱伯伯。”蕭煜維誠懇無比地道謝。
“不用謝,你對蘋兒好就好了。”朱秉志想到將有這樣傑出的女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我會的。”蕭煜維風度翩翩地走上前,替朱蘋拿起皮包。
“我……”原本想説公文還沒看完,但看到蕭煜維一副親切熱誠的樣子,朱蘋只有配合他這出戏碼,快速把文件收一收,專心當個沉溺在愛河的現代都會女子。
唉!這是什麼戲嘛!
“這兩天記得回家跟你媽説。”在他們跨出門前,朱秉志還是提醒她。
“我會陪小蘋回去的。”
蕭煜維可不管朱蘋的反應,替她回了父親的交代後,便挽着她的手臂走出辦公室。
***
兩人在電梯裏都沒出聲。
靜靜來到地下樓,然後坐進蕭煜維的車子裏。
“你倒滿會裝蒜的嘛!”朱蘋不待引擎發動,就開口挖苦剛剛唱作俱佳的男人。
“學姐,你也不差呀!”他淡淡回敬佳人一句。
“你不要信口開河,我又何必跟着你演戲?”這個死男人!幫他圓謊還得讓他奚落?是可忍、孰不可忍。
“難道你要我説,你為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答應當我的免費牀伴?”蕭焊維一句話直中靶心,把朱蘋逼得無話可説。
“哼!”她氣得把頭轉到另一邊,不打算理他。
“當我的女人就要學會服從。”蕭煜維貼靠在佳人身旁,把她的俏臉扳正,“看着我説話!”
“説什麼?”她死瞪着他,恨不得咬他一口,以泄心頭之恨。
“我不許你把頭轉到另一邊去!”他要她的視線中,隨時隨地只有他的身影。
“為什麼?”
“不為什麼,這是我的規定。”將柔軟的她擁在懷裏,在她還來不及反抗前,他低頭封住她的雙唇。
炙熱的唇舌交纏又在他們之間蔓延……
從昨夜到現在已經有數不清的吻讓他們糾結,他粗暴、她反抗,但都只是暖身而已,為的卻是更纏綿的擁抱。
他們的胴體是如此地貼合,怎麼能説他們沒有愛上對方?沒有為對方心醉呢?
“你……到底夠了沒?”朱蘋邊喘息邊推開抱住她的男人,因為她聽到地下停車場還有其他人的聲音。
果然,她就如他想像的那般美好!
他根本捨不得不愛她!
跨坐在朱蘋身上,蕭煜維沮喪得很想哭,有誰會比他還了解自己?
七年前毀約的恨,在看到朱蘋後,全部煙消雲散!
誰説他不需要愛情?
他就是愛上這個薄情寡義的女人!而且,他還愛慘她了!
“唔……別人會看到……”她嗚嗚抗議着。
不知道蕭煜維的心情轉折,朱蘋只想到現在是下班時間,這要被公司的同事看到怎麼辦?
她還有臉做人嗎?
“我的車子有貼隔熱紙,外邊什麼也看不到……”扯開那無用的裙子,讓滾燙的肌膚相親…
啊……他們之前真的分開了七年嗎?
在他們緊緊相擁的時刻,他們曾經分離的七年時光彷彿消失不見,他們的唇是如此熟悉彼此、軀體是如此契合。
“亂動還是會……”
“誰會管是誰在裏面動?我要我的女人,誰敢多説一句話!”蕭煜維火冒三丈地低吼。
“好啦!算我怕你,不要叫了啦!”
朱蘋息事寧人,立即堵住他的唇,不讓這隻野獸亂吼亂叫。
“噢——”蕭煜維喜歡朱蘋這樣哄自己,他火熱的唇瓣立即迎上去,席捲她口中的津液。
他愛死她了!
他就是要朱蘋這輩子都屬於自己,不管她願不願意,就算是心不甘情不願,他就是要把她鏈在身邊,她絕沒有説“不要”的權利。
“孩子氣!”她低聲嘀咕,但雙手還是緊抱他的脖子。
儘管朱蘋不願意承認,但她的身體卻立即認出這人就是她在異鄉最想念的男人!
昏暗中,他們熱切地摸索着彼此的身體,以最直接的肢體語言傾訴這些年來的相思。
她知道她的心一直遺落在他的身上——
不管身邊景物如何變換,她的心都朝他做着無聲的呼喚、無言的懺悔,為何當年會下錯決定?以為那只是無用的青春記憶。
縱使景物不在、物是人非,他都是她這生中的最愛!
但她不會告訴他!
這一次她以身體向他懺悔,即使他沒祭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還是會同意他的無理要求,更何況他真的幫了“展鵬”一個大忙。
閉上眼睛,朱蘋心甘情願地把自己交給他。
她知道這回不問結局,她已情不自禁的淪陷——
淪陷在這場激狂的相逢裏,不問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