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並抬手以衣袖拭去額頭上的汗珠。
上官瑤向正前方那小洞中笑道:“阿姨您都看到了?”
那磁性語聲道:“是的,我都看到了。”
上官瑤道:“黃坤已接下我一百招以上,法才對。”
那磁性語聲道:“可以,但仍須兼領金星武士領隊職。”
上官瑤向趙鳳凰笑道護法了,還不謝過會主。”
“多謝會主栽培!”
趙鳳凰向著正前方那小洞躬身施禮之後,又向上官瑤施禮道:’多謝小姐提拔!”
上官瑤抿唇笑道:“不須謝我,這是你自己的本事掙來的。”
那磁性語聲道:“你們兩個,都不用客氣了。”
趙鳳凰躬身施禮道:“屬下恭候訓示。”
那磁性語聲道:“你已提升為本會護法,但本座仍要你兼領金星武士領隊一職,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屬下至愚,請會主明示?”
“理由很簡單,本會這次選拔的金星武士,是目前武林中年輕一代的精英,也是本會中最具活力,最有前途的新血,本座不希望由年紀大的人去領導他們,所以才由你兼領隊
一職,以保持充分的青春活力,希望你善體本座意旨,好好掌握他們。”
“屬下當勉力以赴。”
“本會用人唯才,你是本會中最年輕的一位護法,好好幹,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趙鳳凰躬身施禮道:“屬下一定竭盡所能,以期不負會主的殷望。”
那磁性語聲道務交下。”
“是……”
由於此行已有不少收穫,趙鳳凰心中喜憂參半地邁著輕快的步伐,步向歸途。
地面積雪探達尺餘,鵝掌大的雪花仍在不斷地飄落,著膚如刺的北風也一陣緊似一陣。
雖然是夜晚,但由於地面積雪反映,視界卻頗為遼闊而清晰。
整個峽谷中,除了偶爾有巡夜的武士巡行外,幾乎已成一片死寂。
由於風雪實在太多,也太冷,“他”,下意識地將衣領拉高了一點兒。
不遠處,兩個巡夜武士迎面走了過來,匆匆地交臂而過。
也就當他們文臂而過的瞬間,趙鳳凰忽然覺得有一股冷風侵入背後的衣領中,而且領子內似乎多了一點什麼東西。
“他”,心頭一驚之下,未經考慮地反手向領子內一掏,觸手處,卻是一個小紙團。
那是誰呢?難道是?
“他”沒有想下去。
同時,為了避免暗中有人在監視“他”,也不敢將紙團打開瞧上一瞧,甚至也沒敢回頭去向那兩個巡夜的武士看上一眼。
其實,即使“他”回頭看也是白費,因為,那兩個巡夜武士,於拐過一座屏風似的巨石之後,已失去了蹤影。
“他”,加快步伐,衝回自己的住處,一進門,小珠已未語先笑道:“爺!恭喜您啦廣趙鳳凰一怔道:“喜從何來?”
小珠道:“爺已榮任護法,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呀廠“我還知道另一件更大的喜事哩!”
“啊!那是什麼喜事?”
“咱們小姐,對您很有意思,趙鳳凰沉臉打斷她的話道:“小姐怎會建議提升您為護法。”
趙鳳凰皺眉道:“這些,才是剮發生的事,就知道了?”
小珠道:“小姐身邊的小玉,跟我很要好:來告訴我的。”
不等“他”接腔,又含笑接口道:“爺!了婢於我呀!”
趙鳳凰故裝輕佻地,在她的俏臉上擰了有那麼一天,我決不會忘記你。”
“婢子先謝了!”
“小珠,小姐怎麼叫會主為阿姨呢?”
“這個……婢子可不知道。”
“小姐的父親是誰?”
小珠苦笑道:”爺!婢於是下人過問的。”
“是不敢說?”
“不!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小臉蛋都掙紅了。
趙鳳凰笑道:“別急,不知道就算了廣“多謝爺廣“會主說過,待會可能有任務交下,我要趁這機會調息下,你也去休息吧!”
“是……”
其實,“他”才不要調息呢!
“他”之所以要將小珠支走無非是為了要解開那個小紙團的疑團,因此,當小珠進入她那個小房間後,“他”立即將那個小紙團打了開來。
人目那熟悉的筆跡,“他”禁不住心中一陣狂喜,原來那是“老爺於”劉洪所寫的。
紙條上告訴“他”,有什麼消息,可寫成紙團,趁如廁的機會,塞人廁所門柱後的隙縫中,如果對“他”有什麼指示,也用同樣的辦法。
這是既方便,而又不易被察覺的、最安全的聯絡方法。
本來,“他”正在為了消息無法傳出,也不知劉洪是否已混入公道會中而煩惱,現在,“他”的心事,已完全解決了。
略感遺憾的是:“他”不能主動和劉洪晤談,但這,正經是次要的問題了。
另一間陳設豪華的石室中,一位身著青衫的中年文士正揹負著雙手,在來回踱著方步。
此人年約四旬上下,身裁頎長,面相清癯,三綹長髯垂胸,很有點書卷氣。
但他的面容卻是一片慘白,好像戴著人皮面具。他,就是公道會的總護法。
這是公道會中的神秘人物跟會主一樣神秘的人物。
公道會中,上上下下都叫他總護法,至於他姓甚名誰,知道的人,那就少之又少了。
他,忽然停下來,沉喝一聲:“來人!”
門外傳來一聲恭喏:“屬下在。”
“馬上請小姐來!”
按說,上官瑤的地位,應該高於總護法,但目前,這位總護法卻振人去叫上官瑤來見他,豈非有點奇怪。
其實,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頭哩!上官瑤被請來了。
這位在趙鳳凰面前俏皮、刁鑽,完全是一位刁蠻公主姿態的上官瑤,在這位總護法前,卻顯得出奇的文靜,並出人意外地,向著他彎彎腰,道:“見過總護法。”
總護法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並擺手說道:“坐!”
上官瑤沒道謝,在一旁坐了下來,櫻唇牽動了一下是欲言又止。
目前這情形,是很令人費解的事,如果說,小姐的地位高於總護法,則作總護法的不該派人去把她叫來。
反過來說,如果總護法的地位高於小姐,則上司蠍坐,作屬下的理應先行道謝才對,何況,作為上司的總護法還在繞室兜圈子,身為屬下的小姐也沒先行就座之理。
但事實上,上官瑤卻未經道謝而坐下了,而且,她是坐得那麼安詳,那麼滿不在乎,那麼,照目前情況來說,這兩人之間,究竟是誰的地位高,只有他們自己明白了。
總護法仍在負手徘徊著,一面徐徐地問道:“明天的任務,你阿姨已經跟你說明白了?”
“晤……”
“有沒有什麼疑問?”
“沒有。”
上官瑤頓了一下,又立即接道:
總護法道:-我就是為了黃坤的事,才特別把你叫來。”
“啊!”
一直低頭在玩弄著她自己辮梢上的紅綢的上官瑤,似乎有點吃驚地,忽然抬起頭來,道:“難道有什麼不對?”
總護法突然停了下來,兩道冷電似的目光凝注著她,道:“你已知道,我為什麼要提拔他作為金星武士的領隊?”
“是的,你已跟我說過。”
“也明白我要你親自測驗他的原因?”
“是的。”
總護法的語聲突轉冷厲:“既然都還記得才那種情形?”
這語氣是有點“上司”的味道了,不過,由這一陣子那種沒有任何稱呼的對話中,仍然沒法忖測他們之間的關係。
上官瑤仍然是滿不在乎地道:“方才,也沒什麼不對呀!”
“投什麼不對,但你未盡全力。”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勝了,也證明他使的的確是本門的風雷劍法。”
“可是,由於你未盡全力,才並未逼出他的真功夫來。”
上官瑤的大眼睛睜得更大了:“他……他……他也藏了私?”
總護法冷笑道:“不但藏了私,功夫,比你只強不差。”
“可是……方才,他……他豆大的汗珠呀[”
“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
上官瑤黛眉道:“找他再比過……”
總護法第一次叫出了不尋常的稱呼:“坐下!”
由這稱呼與語氣中,已顯示出總護法是上官瑤的長輩人物。
上官瑤雖然坐下了,卻是一臉的悻然神色。
總護法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並拉過他的一隻手,一面摩擦著,一面有點暖昧意味地笑道:“看情形,你是愛上那小“胡說!”
她奮力一掙,將被對方摩擦著的手掌也抽了回來。
總護法涎臉笑道:“但願我是胡說。”
上官瑤連人帶椅,挪開了三尺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總護法笑問道:“你想到愛上他的後果嗎?”
“沒想到。”
上官瑤的話,未經思考地脫口而出,但卻等於承認,是愛上“黃坤”了。
“你應該想到的,因為,他是我們的敵人。”
“明知他是敵人,為何不殺他,反而要特別重用他?”
“因為,我要由小的身上引出老的來。”
“他本身和我們無仇無怨,再說,我們也不能僅僅由於他會使風雷劍法,就斷定他是我們仇家的後人……”
“那是絕對錯不了的。”
“設法爭取他,總可以吧?’小於迷住了。”
上官瑤俏臉一紅道:“你也還不是被阿姨迷住了原來會主和總護法之間,還有這不尋常的關係。
重要的消息,趙鳳凰卻沒法知道。
總護法道:“丫頭,別將話題岔開,我要特別提醒你。”
“我在聽。”
“即使搬開雙方敵對的立場不談,後悔莫及。”
“為什麼?”
“因為,他也是個女的……”
這位總護法,可真是一隻老狐狸兒家身分也瞧出來了。
那麼,趙鳳凰的處境也非常危險了,可笑她還自以為撈得天衣無縫,沒露出一點兒破綻來哩!
總護法的話,幾乎使得上官瑤要跳了起來:“你……你說什麼呀?”
“我說,黃坤是女的。”
“何以見得?”
“方才,你跟他交手時看到他有喉結嗎?”
“但我看到三次小珠。”
“問小珠幹嗎?”
不一定看得很準確。”
三次的情形都一樣,而且總護法暖昧地笑道:“他們兩人沒有幹那回事。”
上官瑤俏臉一紅,道:“你怎麼想到去問小珠的?”
“既然已認定他是我們敵人的後人,自然應該處處留心。”
“小珠說,黃坤練的是童子功,不可近女色。”
上官瑤臉色一沉,道:“好!我現在去問問他,真是女的,我就一劍宰了他。
說著,並霍地站了起來。
總護法搖手道:“丫頭,你不可壞我的大事。”
上官瑤一挫銀牙道:“宰了小的,老的自然會找上來又何必那麼費事……”
總護法道:“如果宰了小的,老的不來呢?”
上官瑤皺著眉毛,沒接腔。
“Y頭,附耳過來……”
總護法輕輕攬住她的纖腰,貼著她的耳朵子後,才笑問道:“明白了吧?”
上官瑤道:”好!我勉力去做。”
“這才乖……”
這位總護法算是得寸進尺,一見攬住上官瑤的纖腰未被拒絕,竟然猿臂一緊,接著她向她的香腮上吻去。
上官瑤這才心頭一驚,奮力撐拒,道:“不可以……”
“怎麼不可以……我雖然年紀大一點,卻比年輕小夥子更懂得憐香惜玉……”
“你忘了,你是我父親。”
“你也知道,你不是我親生女兒。”
“但我們畢竟是父女的名義呀……”
“我不管,現在,我只知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說著,他已託著她的嬌軀,向床上一扔。
本來是奮力掙扎著的上官瑤,此刻竟然安靜下來了,原來她已被點了穴道。
穴道雖已被制,但未被點啞穴,她的口仍能說話,只見她俏臉鐵青,厲聲叱道:“上官仲,再不放開我,我要叫了。”
上官仲邪笑道:“叫吧……”
“嘶”地一聲,體來。
上官瑤衣衫盡裂,現出羊脂白玉般的胴體。
上官瑤驚呼一聲,人也急得昏了過去。
上官仲兩眼盯著那美妙的胴體,嚥下一口口水,邪笑道:“真該死,這丫頭已像是一隻熟透的水蜜桃,我平常怎麼沒注意到……”
他一面說,一面已開始寬衣解帶。
就當這緊要關頭,門外適時傳來一聲冷笑不高,但聽在上官仲耳中,卻使得他身軀一顫寬衣解帶的雙手,也一下於為之僵住了。
他靜靜地等待著,半晌,才聽到一個冰冷的女人語聲道:“你出來!”
像一個待決之囚,轉聽法曹的宣判一樣,上官仲恭應一聲,立即三步並作兩步地,匆匆走出室外去子。
沉沉夜色中,峽谷中出現兩道幽靈似的人影。
左邊一個,是總護法上官仲,右邊一個是女的,身著紫色勁裝,外套紫色披風,紫巾包頭,連大半個面孔都被包
住,雪光反映下,只能看到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和一個挺直的鼻粱。
不過,僅僅是這一點,已經足以證明,這個女的一定很有幾分姿色。
兩個人默默地漫步著,對那漫天風雪,似乎視若無睹。
半響過後,那女的才冷哼一聲,道:“你……幹得好。”上官仲苦笑道:“媚娘,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能原嗎?”
“哼!過去了,你說得多輕鬆!誰敢保證你以後不再犯“我可以對天發誓……”我不愛聽!”
“你是要我向你下跪?””不稀罕……””那……”
那女的一個字一個字,沉聲說道:“上官仲,我鄭重警告你,今後,你如果膽敢再犯,我會跟你沒休設完!”
上官仲涎臉笑道:“請放心,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再犯,就不再犯。”
那女的冷笑道:”再犯也無妨,但我不能不事先提醒你,當年,我能救你一命,現在,我也有力量毀掉你!”
那浯聲好冷!冷得比他們周遭的狂風大雪,更令人難受。
上官仲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連連點首苦笑道:“是是,我知道。”
“知道就好,明天的任務,我另外派人去主持。”
“派誰?”
“不用你管!”
“好!我樂得清閒……”
當晚,趙鳳凰接到會主命令,叫“他”率同十二個金星武士,於黎明時分出發,目的地是距王屋山百多里外的析城山。
這個行動命令,可使得“他”心中吃了一驚,因為城山是逍遙官的根據地。此刻,“他”奉命進軍析城山道說,公道會要對逍遙宮採取行動不成?
逍遙宮和“他”那錯綜複雜的關係,是恩是怨,頗難分辨,但人不能忘本。
“他”,畢竟是逍遙宮間接凋教出來的人,何況,“他”
與已故的逍遙太子公冶煌雖無父女感情,卻有著事實上的血緣關係。
同時,在最近這三年中,“他”也曾去過逍遙宮,逍遙宮的上上下下,都很親切的接待過“他”。
目前,逍遙宮可能就要遭到劫難了,“他”能無動於衷嗎!
最使“他”感到尷尬的是,在這次可能造成逍遙宮的劫難行動中,“他”還是幫兇。
儘管“他”還存著萬一的希望,希望這一行動的目標不是逍遙宮,但“他”卻不能不作最壞的打算。
於是,“他”當機立斷,藉著如廁的機會.將這重要的消息留在門柱中,希望劉洪能立即採取應變的措施。
晨光傲曦中,十三騎人馬風弛電掣地衝出接天峰的峽谷,這就是公道會的金星武士隊。
馬是黃驃駿馬,人是幹中選一的一時俊彥,一律的白色勁裝,白色披風,白色斗篷,胸前佩著閃閃發亮的金星,一個個英氣勃勃,壯觀之至。
金星武士隊的後面,是十騎純白健馬,前後各為四個青衫文士,當中是兩個女的。
兩個女的中,一個是全身虹得火辣辣的上官瑤,一個卻是全身雪白,也戴著白色面紗看不清她的面目,當然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不過,由這前呼後擁的情形判斷,白衣女人當然是這一行人中的首領。
八個青衫文土中,只有最前面的陳於健曾經出面跟鐵羽在開封打過交道。
陳子健自稱是護法,那麼,其餘七個地位,也就不難想見了。
上官瑤雖然還是昨宵一樣的打扮,但神情方面,卻與昨宵判若兩人,昨宵,她是一個情竇初開,根本不識愁滋味的少女。
她那雙靈活的大眼睛,曾經很放肆地,在“黃坤”的周身上下滴溜溜直轉過。
但此刻,她那無邪的俏臉上失去了笑容,那靈活的大眼睛,不但略顯呆滯,也籠上一層淡談輕愁。
一行二十三騎人馬,銜枚疾馳.誰也沒說一個多麼奇異的行列!
由王屋山去析城山,號稱百多里,其實,如果將路線拉直,頂多不過三五十里而已。
由於這一帶都是崎嶇難行,曲折蜿蜒的山徑,尤其是大雪封山,更倍增行程的艱苦。
所以,儘管才百多里路程,以白衣女人為首的這一行人,卻走了一整天,於黃昏時分,才到達析城山麓邊的一個小村落中。
在小村落中,停下打過尖,略事歇息之後,陳子健傳下白衣女人的命令:“馬匹寄存村落中,徒步前進。”
同時,隊形也加以調整,原先開道的金星武士改為後衛,由陳於健當先開道,其次是上官瑤,白衣女人,另外七個青衫文士,以及以趙鳳凰為首的金星武士。
仍然是默默地前進,誰也沒說話,但趙鳳凰的心情,卻已經七上八下地,顯得非常不安了,因為,儘管設人說話,但他們所攀登的山徑,正是通往逍遙宮的唯一通路。
這也就是說,她所耽心的事,果然不幸而料中了。如果她的消息未經劉洪傳出,後果是非常嚴重的。待會,她將何以自處呢?
據她所知,逍遙宮所處地勢的險峻,決不遜於公道會的接天峰。
即以目前這條唯一的通路來說,兩旁不是壁立千仞的峭壁,就是莽莽原始森林,只要隨便揀一處加以設防,都可收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效,而這,也就是他們棄馬匹而步行
的原因。
可是,他們一路行來,如入無人之境防,就是原先已設有關卡的所在,也空無一人了。
這情形,不但趙鳳凰心中既納悶,又不安,連前頭開道的陳子健也有了反應:“會主,情形好像有點不對。”
趙鳳凰總算了解了一件事,這位白衣女人就是公道會的會主。
會主的語聲很低,也很冷:“此話怎講?”
“回會主,這兒本來是有人看守的,但現在卻沒有設防。”
“可能是因為天氣太冷吧!””對!對!同時,他們也不會想到會忽然有外敵突襲。”
另一個青衫文士道:“聽說,逍遙宮一向與世無爭,沒有仇敵?”
陳子健道:“這倒是實情。”
那青衫文土道:“可是……可是”
他還沒“可是”出一個所以然來的話道:“江護法,不說話沒有人會以你是啞巴。”
江護法連忙恭應道:“是是……”
行途中的隊伍,忽然在陳子健的來。
面C汁,原來路旁一件合抱的大樹樹幹上,被人削去一大片,木炭寫著海碗大的八個楷書:“孽海無邊,回頭是岸陳於健扭頭向會主苦笑道:“會主,您看……?”
會主冷然問道:“你以為這是針對本會而寫的?”
陳子健點點頭道:“很可能……”
江護法接著道:“會主請瞧,樁削的樹幹上還在冒著漿顯然這還是剛才發生的事。”
會主冷冷地道:“照你們這麼說,本會中一定有了內奸。”
其餘的人面面相覷,沒人接腔。
會主又冷笑一聲:“而且,那內奸就在咱們這裡。”
本來因這一發現而暗感興奮的趙鳳凰,由於她的”作賊心虛”,不由有點緊張起來。
上官瑤插口說道:“阿姨,那不可能吧!”
會主道:“只有咱們這些人,知道今天的任務。”
上官瑤道:“可是,大多數的人,不知道咱們是要對付逍遙宮。”
會主沉喝一聲:“別疑神疑鬼,咱們闖!”
拐過一個山洞,建築得富麗堂皇的逍遙宮,已遙遙在望了,看是看到了,但論路程,至少還在十里以上,前頭,又要進入一片原始森林了,那是大多為合抱松樹所構成的原始
森林,密密麻麻,一望無際。
這原始森林的入口處,赫然又出現警告詞句:“進入松林,即無死所。”
情形跟方才一樣,字跡為木炭所寫在冒著松脂。
當先開道的陳子健,停下來苦笑道是針對咱們而來的。”
會主冷然道:“你怕了?”
陳於健眉梢一揚,道:“有會主在,也要往前闖!”
會主大袖一拂,一股罡風,將那八個大字颳得乾乾淨淨,道:“那就闖吧!”
會主雖然輕描淡寫的露了一手,也說得那麼輕鬆中卻是一個個提高了警覺。
仍然是一路縱隊,魚貫地進入松林。
由於松林的密度太高,加上松枝上的積雪和玄冰視線一下子暗了下來。
如非是仍然有疏疏落落的地面積雪反映,幾乎已和平常黑夜的能見度相等了。
山風急勁,不時有積雪和冰柱下墜,使得這一行人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之感。
也許是替手下壯膽,會主邊走邊嬌笑道:“諸位別樁他們的虛張聲勢而疑神疑鬼,本座事先已獲有非常可靠的消息。”
上官瑤笑問道:‘阿姨,是什麼消息啊?”
會主道:“現在的逍遙官,已今非昔比了。”
“此話怎講?”
“以前的逍遙宮,高手如雲,天下無敵。”
“現在,他們式微了?”
“是的,現在的迫遙宮,不會超過五十人,真正能稱為高手的沒幾個。”
趙鳳凰扭頭沉喝道:“何事驚惶!”
殿後的一個金星武士結結巴巴地道:張濤和陳力行二人不……不見了……”
不錯,十三個金星武士,現在,連趙鳳凰在內,已只有十一人了。
趙鳳凰心中暗喜,口中卻故意驚訝問道:“有這種事?”
行進中的人都停了下來,陳子健並沉聲道:“別大驚小怪的,可能他們在後面方便。”
“對!”
趙鳳凰立即附和著道:“叫他們吧,說看就要叫..”
會主連忙接道:“不許叫!”
陳於健苦笑道:-黃老弟,你畢竟太年輕,江湖閱歷還不夠,想想看,此情此景之下,咱們怎可揚聲叫人呢!”
趙鳳凰連忙向著他拱手苦笑道:“多謝陳護法的指教。”
陳於健也連忙還禮,道:“不敢當……”
會主冷冷地接道:“陳護法,現在不是講俗禮的時候。”
“是是……”
“咱們搜!”
“會主,目前中敵人圈套。”
“那麼,依你之見——9-’
“屬下拙見,還是暫時等定會很快的跟上來。”
杜立接著道:“報告陳護法,能是去方便。”
“你怎麼這麼斷定?”
“因為……因為……”
“有話快說!””是……報告陳護法,屑下和陳力行等三人,盞茶工夫之前,才方便過,不可能再去方便,而且……而且……”
“而且怎樣?”
“他們失蹤之前屬下扭頭一瞧,就發現...”
陳子健接問道:什麼發現?”
屬下聽到後面發出一聲很輕微的悶哼,…就不見了!”
“除了那聲輕微的悶哼之外,有沒有別杜立肯定地道:“沒有。”
“當你回頭察看時,也沒發現一點什麼跡象?”
“是的。”
陳子健回身察看了一下,剛好這一帶濃陰蔽天,地面上除了鋪了一層夾雜著冰屑的松針之外,並無積雪。
而且,他也明白,經過前頭一二十個人的踐踏之後,縱然地面有積雪,也不可能瞧出什麼端兒來了,倒是頭頂上,那濃密的混和著冰雪的松枝中,可能會潛伏著敵人。
他,向那位會主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色之後,仰首沉聲說道:“朋友,是一號人物就大大方方地出來,咱們各憑本事,一分高下。””嘩啦”一聲,一團黑影,帶著一篷冰雪,灑落下來,逼得地面群豪們紛紛退避,只見一隻碩大無比的松鼠,落地之後,“吱”地一聲,箭疾地飛竄而去,一番狠話,只是下
來一隻松鼠,這情形,自然使得陳子健為之啼笑皆非,那位會主再也沉不住氣了。
她,擺擺手,制止準備說話的陳子健,仰臉沉聲說道:
“公道會會主專誠拜山,請現身答話。”
只聽一個蒼勁的S聲道:“本宮不與任何扛湖同道交往,拜山盛禮不敢當,請會主就此回駕。”
語聲飄忽不定,好僳來自樹梢,也好像是由四面八方同時發出,那是武林中最上乘的傳音功夫“六合傳音”,與“千里傳音”功夫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會主冷笑道:”既入寶山,豈能空手而回。”
那蒼勁浯聲道:“聽會主這語氣,好像與本宮有什麼深仇大恨?”
“不錯,不過人。”
“那是會主的什麼人?”
“朋友。”-
會主是代會友了斷過節而來?”
“不錯。”
“這就奇了,本宮一向與人無忤仇大恨的仇家?”
“你何妨多想想看?”
“老夫毋須多想……”
“你是誰?”
“老夫逍遙官官主宋志高。”
那會主道:“宋宮主擔任宮主一職,已有多久了?”
宋志高道:“已有三十年。”
那會主道:“那是在你任期中所發生的事,你應該想得起來的。”
宋志高道:“還是請會主自己說吧!如果本宮真有什麼對不起的事,老夫自會有適當的處理。”
“這碼子事,可不是你自己能處理得了的。”
“有這麼嚴重?”
“如果不嚴重,我們又何必勞師動眾,“那也不一定,如果你想避免咱們血洗逍遙宮較溫和一點的辦法。”
“哦!請說?”
“那就是你和虎豹,會。”
“好!老夫還是那句話,只要本宮確有什麼虧於天理、國法、人情的事,老夫一定和虎豹二長老,束手就縛,聽憑處置。”
一頓話鋒,又沉聲接道:“現在,請會主說明事實真象?”
那會主嬌笑一聲道:“宮主,這個樣子,可不合待客之道吧!”
對付無理挑釁的惡客,這已經是太客氣“這種客氣,也包括暗算我的兩個金星武士。”
宋志高道:“那只是象徵性的警告,現在,他們兩個毫髮無損,只要他們自己願意,隨時可以回到你身邊去。”
“你有力量把他們劫走在暫時不談這些。”
“對了,別再節外生枝,”
“好!聽著。”
“我也有力量把他們要回來還是先談你的事實真象吧!”
那會主沉聲說道:“宋宮主,的徒弟,還記得嗎?”
宋志高似乎是愣了一下,“明白就好,還要不要我再加說明?”
“當然要,那畜牲跟你怎麼說的?””他說,他本來是最適合繼承貴穀道統的人。”
“不錯,他是本宮首座弟子……”
“可是,你卻偏心,將他的師弟公冶煌立為繼承人“他還怎麼說?”
“他說,由於你的偏心而縱情聲色……”
“以後呢?”
“你這個作師傅的,不但不自加反省,反而認為他沒出患,深予痛責之後,廢了他的武功,逐出門牆。”
“你完全相信他的話?””他是我的好朋友,我為什麼不相信廠
“這是那畜牲的一面之詞,你也願意聽聽老夫的理由嗎?”
那會主嬌笑道:“本來我沒興趣,但既然提起了也無妨。”
宋志高忽然改變話題道:“會主貴姓?”
“這與你何干?”
“你的尊姓大名,本來與我不相干,但事實上,老夫已知道你姓甚名誰,這一問,只是想由你口中加以證實而已。”
那會主一怔道:“你以為我是誰?”
宋志高道:”老夫認為你就是三年前的白蓮宮宮主白玉蓮……”
那會主把面紗巾一揚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已經等於承認她就是白玉蓮了。
直到這時,一直在旁邊靜聽著的趙鳳凰,才暗中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因為,她已經證實,這位公道會的會主就是白玉蓮了,但她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那就是這位一直不曾現身,而以“六合傳音”功夫交談著的逍遙宮宮主宋志高。
據她所知,當代武林中,只有那位老爺於劉洪能施展“六合傳音”功夫,宋志高是還沒達到這個造詣的。
起初,她還以為是劉洪在冒充宋志高的身份,但仔細分辨之後,她已認定那的確是宋志高的口音,難道說,宋志高也練成了高深的武學不成?
果真如此,則縱然沒有劉洪在暗中協助,今宵的逍遙宮也可安如磐石了……
當她心念電轉間,宋志高卻笑道:“白會主,如果這個問題你也要問的話,那你勢必還要問我怎麼會知道你們今宵會來的,是嗎?”
白玉蓮冷笑道:“好!我都不問。”
“白會主真是聰明人。”
“少廢話!還是說你方才沒說出的理由吧
宋志高笑道:“好的,白會主是公道會的會主說出理由之後,你是否肯替老夫主持公道呢?”
白玉蓮“格格”地嬌笑道:”宮主是老江湖了出這種幼稚的話來。”
宋志高道:“老夫這句話,錯在何處?”
白玉蓮道:“宋宮主以為武林中有公道嗎?”
宋志高道:“武林中,力量就是公道……”
白玉蓮道:“是啊!武林中,誰的胳臂粗,就是公道,你怎能希望我替你主持公道哩!”
“那麼,貴會為何以公道為名?”
“本會之所以公道二字為名,也正如一般好話說盡、壞事作絕的偽君子,經常將四維八德掛在口邊一樣,懂了嗎?”
宋志高呵呵大笑道:“好啊!白宮主倒是夠坦率的。”
他這縱聲一笑,可笑得林巾宿鳥驚飛,積雪冰枝紛紛下白玉蓮道:“我承認我不是好人,但我壞得坦白決不冒充好人……”
“夠了!白宮主,還有沒有興趣聽我的理由?”
“有,請說。”
“其實,上官仲那畜牲向你所說的,完全是一派胡言。”
“是嗎?”
“那畜牲狼於豹心,又性喜漁色,除了本宮女弟子受到他的威脅困擾之外,還經常私自下山,強暴附近的民間婦女。老夫忍無可忍之下,才廢了他的武功,逐出門牆,你要明
白,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白玉蓮道:“果真如此,倒也是罪有應得。
宋志高道:“老夫說的,絕對是事實。”
白玉蓮道:“但他說的卻不同……”
宋志高道:“你相信他的話?”
“當然,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屬下恩人。”
“救命恩人?”
“不錯,你也該聽說過,三年以前,在太行山探寶時.本會主中了鐵羽和威寧侯的暗算,被活埋在山腹中的事?”
“是的,老夫略有所聞。”
“我這條命,就是上官仲救出來的,目前,他是我的婦朋友,也是本會的總護法。”
“他的武功已恢復了?”
“不錯,由於他另有奇遇高手。”
目前已是武林中罕見的無敵了驚人成就之後,是否該快意思仇呢?”
宋志高苦笑道:“應該,應該,看情形,今宵之事,沒法善了。”
白玉蓮嬌笑道:“宋宮主,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宋志高笑道:你以為逍遙宮是如此不堪一擊?”
白玉蓮冷笑道:“既然你自以為了不起,就不要藏頭露尾。”
“區區六合傳音功夫,難不倒我……”
金星武士中的杜立,忽然又驚呼一聲:“又丟了兩個……”
趙鳳凰故意訝問道:“你說什麼啊?”
杜立苦笑道:“古天佑,劉虎又不見了。”
眾目睽睽之下,又丟了兩個金星武士,這個人可真丟大了。
儘管是松林中能見度太低,那些人又因兩位首腦的對話而分散了注意力,但這,畢竟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
因此,白玉蓮老羞成怒之下,厲叱一聲:“你們都是死人!”
宋志高縱聲大笑道:“至少,他們比死人多一口氣。”
宋志高這幾句話,忽然有了固定的方向,那是來自他們左側的十丈之外。
白玉蓮沉聲喝道:“八護法聽令!”
以陳子健為首的八名護法,一齊躬身恭喏:“屬下在!”
白玉蓮道:“你們八個,兩人一組,每組帶金星武士兩名,分向搜索,一有發現,以長嘯為號。”
“是……”
“小瑤與黃坤,居中策應,哪兒急需,就向哪兒增援。”
趙鳳凰躬身施禮道:“屬下遵命……”
宋志高呵呵大笑道:“白會主調度有力,指揮若定,真是大將之材……”
白玉蓮已循聲飛撲過去,並冷笑一聲:“有種就別走!”
宋志高道:“俗語說得好:好男不與女鬥,老夫還是避之為妙……”
真邪門,白玉蓮明明測定宋志高的語聲發自十丈之外,但當她循聲飛撲過去之後,那語聲卻仍然還在十丈之外。
白玉蓮一方面是藝高人膽大,另一方面也實在是不服氣,她,一面繼續循聲飛撲,一面冷笑道:“躲躲藏藏,算什麼英雄好漢!”
宋志高笑道:“老夫可沒說過我是什麼英雄好漢呀……”
接連五次追撲,總算給她發現敵蹤了,沉沉夜色中,只見一道幽靈似的人影,在松林間快速地搖動著,白玉蓮沒再吭氣,只是加快速度,銜尾疾追。
但說來可真令她洩氣,如今的白玉蓮,跟她自信已經算是脫胎換骨的了。
但目前,饒她全力追趕,一時之間,就是迫不上,他們之間,也不過是十五六丈距離,但她追了半晌,卻還是差上七八丈。
不過,這成績,已經夠她聊堪自慰的了,因為,這一段工夫並未白費,總算縮短了一半的距離,而且,還在繼續縮短中。
她一面追,一面冷笑道:”宋志高,任你逃到天邊,我也要把你抓回來……”
那人忽然停了下來,轉身朝著她齜牙一笑道:“白會主”
那是一個鬢髮斑白,年約五旬以上的錦袍老者,國字臉上,濃眉巨眼,海口獅鼻,長相頗為威猛。
就當錦袍老者齜牙一笑之間,人影閃處,虎豹二長老已分別侍立他兩旁。
白玉蓮不曾見過逍遙宮的首腦人物,卻於上官仲口中聽說過他的長相和打扮,此刻,她已斷定這三人就是宋志高和虎豹二長老,卻仍然注目問道:“三位就是宋宮主和虎豹二
長老?”
宋志高點點頭道:“不錯。”
白玉蓮冷笑道:“宋宮主,亮兵刃!”
宋志高苦笑道:‘白會主,你我之間無仇,何苦為了老夫的叛徒傷和氣呢?”
白玉蓮冷然道:“該說的都說完了,來吧!
“嗆”地一聲,她已亮出肩頭長劍。
宋志高雙手一攤道:“你這人強人所難……”
白玉蓮沒接腔,卻是“刷”地一聲,一劍當胸刺出虎豹二長老雙柺齊出,將她的長劍硬行架住,虎長老井;一聲:“白玉蓮,你太放肆了!”
白玉蓮抽劍搶攻,金鐵交鳴中,還發出強烈的風雷之人影飛閃中,十招不到,虎豹二長老已被迫退二丈有
白玉蓮一面節節進逼,一面冷笑道:“你們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宋志高對於自己人的節節敗退,好像一點也不關心,反而“咦”了一聲,道:“白會主,你這風雷劍法,是哪兒學來的?”
一口道出對方劍法的來歷了一驚。
這下子倒使得白玉蓮心中吃
她,奮力一劍,將虎豹二長老又迫退三尺,沉喝一聲道:“停!”
虎豹二長老收招退過一旁,以衣袖揩拭額頭上的汗珠。
以虎豹二長老功力之高,二對一的情況下,交手才不過二十來招,已被迫出汗珠來,即此一點,已不難想見白玉蓮目前成就之高了。
宋志高笑問道:“白會主勝券在握,眼看虎豹二長老就要濺血橫屍了,怎麼忽然叫停呢?”
真絕!聽他這語氣,他這位逍遙宮主,好像成了局外人似的。
白玉蓮冷然問道:“你知道風雷劍法的來歷?”
宋志高拈鬚笑問道:“你這一問,可真是問對人了。”
“此話真怎講?”
“因為,當代武林中是少之又少。”
“是嗎?”
“絕對錯不了!”
知道風雷劍法的來歷的人
“你知道風雷劍法是何人所研創?”
宋志高道:“那是隱居於黃山桃花塢中的黃山逸叟劉洪的家傳絕學。”
不等對方接腔,又立即接口道:”劉家武學,從來不傳外人,所以,我方才才訝問,你這劍法,是由哪兒榆來的?”
白玉蓮目光深注著問道:“你和劉洪是什麼淵源?”
宋志高道:“我和劉洪談不上什麼淵源,只不過是在黃山採藥時,偶然邂逅,有那麼一面之識而已。”
白玉蓮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宋志高道:“大概是十年以前吧。最近,見到過劉洪嗎?”
“沒有啊……”“那就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呀?”
白玉蓮道:“怪不得你會說我的風雷劍法是偷來的。”
宋志高一雙巨目睜得大大的,訝問道:“難道說,以後的劉洪改變作風,收上你這個女弟子了?”
白玉蓮冷冷地道:“這些,與你不相干!”
宋志高笑說道:“好!不問就不問,我這個人,最不愛打聽人家的隱私。”
現在,你多想想,“這個……可得試過才能知道。”
“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會主,這也是人之常情呀!”
白玉蓮冷笑一聲,忽然伸手拉下幛面紗巾。
宋志高笑遭:“白會主天姿國色,真是見面更勝聞名。”
白玉蓮冷然問道:“還有嗎?”
“還有。”
宋志高接道撈什子了。”
白玉蓮俏臉沉道:“宋志高,我尊重你是一派宗主,你自己可得識相一點廠宋志高笑問道:“要怎樣才能算識相呢?”
白玉蓮一字字地,沉聲說道:“束手就擒山去!”
“這就是尊重一派宗師的優待辦法?”
“總比濺血橫屍要好得多!”
宋志高神色一整道:“白玉蓮,你該知道-辱的道理,你這優待辦法,老夫心領了……”
白玉蓮冷笑道:”好!我成全你!”
宋志高道:“白玉蓮,只要你能接下老夫守住原位,就算你贏了。”
在見識過白玉蓮的劍法之後,而仍然誇下這樣的海口這話可就值得推敲了。
因此,白玉蓮為之一怔道:”我贏了又怎樣?”
“你贏了,老夫與虎豹二長老,束手就擒,整個逍遙宮任憑處置。”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白玉蓮答應得這麼爽快.是有原因的的武功,有絕對的自信。
試想,儘管道遙宮主是久享盛名的一招都接不下,還搞什麼武林霸業。
宋志高接問道:“如果你敗了呢?”
白玉蓮不加思索地道:“我不考慮這問題不能不提醒你,這不是一般的切磋武學。”
宋志高苦笑道:“你真不講理。”
白玉蓮道:“講理,我就不會串眾夜襲了。
宋志高道:“便宜與道理,都被你一個人佔盡,只好認了!”
白玉蓮道:“認了就進招吧!”
“好!老夫有僭了……””嗆”地一聲,一道冷芒疾射而出拔劍進招是一氣呵成。
而他那劍勢,也是別走蹊徑,看似大開大閹,實際-亡卻集輕靈、奇幻、詭異、辛辣於一爐。雖然只是一招,但其威力正面,卻廣達一丈有奇。
因此,儘管白玉蓮因對方是久負盛名的一派宗師,既已誇出海口,必有驚人的絕藝,而在心理上早有準備,也儘管她已施展風雷劍法中的精妙絕招應敵,卻仍然禁不住心頭一
驚,而下意識地疾退五尺。
宋志高立即收招笑道:“白玉蓮,你敗了……”
白玉蓮冷笑道:“我早巳說過,這不是普通較拄….頓住話鋒,“刷”地一聲,揮劍進擊,她主動進攻然樁宋志高一招擊退。
而且,宋志高使的也仍然是方才那一招,當白玉蓮第二次進攻時,刺斜裡一劍橫挑,將她的長劍架住。
震耳金鐵交鳴聲中,傳出一聲沉喝:“白玉蓮,你太不知進退了!”
這位半途中殺出來“程咬金”,是神手鐵羽……”
二十多個人一下子散開之後。森林中顯然好靜。
不!其實,大自然的“呼呼聲還是很響亮的。
北風和“嘩啦啦”的松濤這裡的所謂靜,不過是指現場中的兩個人已。
這是趙鳳凰和上官瑤二人第一次單獨相處。
兩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心事,似乎誰也不願意先開口。
站在趙鳳凰的立場,她目前是個“大男人”,又是對方的屬下,為了保持她那屬下的身份,不便唐突佳人,同時,也由於小珠向她所說的,上官瑤對她特具好感的那段話,使
得她心中提高了警覺,為免惹火上身,自然是以不招惹,保持距離為上策。
至於上官瑤哩!
如果她不曾經過昨宵她那名義上的父親上官仲企圖對她非禮的那一幕,則目前情況,一定會截然不同。
不過,儘管她沒吭氣,但她那雙由黑夜中看來,有如兩顆寒星的大眼睛,卻仍然是在“黃坤”的周身上下,滴溜溜直轉。當然!她此刻對趙鳳凰的打量,儘管也和昨宵初次見面
時一樣的放肆,但本質上是不同的。
昨宵,她的目光中有著若隱若現的情意,是含有挑逗性的情意,此刻,她的美目中,卻有著少許的敵童,和太多的冷漠,也許她是想親自查察出趙鳳凰是女JL身的一些特徵吧!
這情形,當然使趙鳳凰深感不安,“難道說,我露出了什麼馬腳不成……?”
沉寂了半響,上官瑤忽然笑問道:“有事?”
趙鳳凰訕然一笑道:“沒有啊!”
上官瑤道:“既然沒心事,為何像大姑娘一樣的不敢說話?”
趙鳳凰苦笑道:“在小姐面前,:呀!”
上官瑤抿嘴微笑道:”你很會說話
“小姐誇獎!”
“我不作興這些,所以,
“多謝小姐!”
“現在,你對我很尊敬,兵戎相見時,你將何以自處如果一旦時移勢易,你我必須趙鳳凰笑道:“小姐,我是您的屬下,怎會有兵戎相見的事哩……”
她表面上在笑,心中卻在嘰咕著:“這小妮子可真邪門!”
上官瑤忽然意味深長地一嘆道:“世事多變化,未來的發展,誰能預料呢?”
趙鳳凰平靜地道:“小姐,不論如何變化,黃坤永遠是您的手下。”
“你是說,咱們之間
“是的。”
“但願如此。”
上官瑤忽然目光深注著笑問道不能變為朋友?”
“這是什麼毛病啊!說話顛三倒四的……”
這是趙鳳凰心中的話,她外表上卻是一本正經地道:“小姐,在體制上,我是您的屬下,但上司和屬下之間,也可建立感情,所以,在私交上,當然也可以成為朋友。”
“能由朋友再進一步嗎?”
“小姐之意,是?”
“我是說,如果我愛上了你“這個……”
趙鳳凰臉都掙紅了,“這個”了半天,卻是沒法接下去。
上官瑤似乎有點靈貓戲鼠的意味,道:“你認為我太輕賤?”
趙鳳凰連忙否認道:“不不……屑下怎敢!”
上官瑤嬌笑道:“那麼,是我配不上你?”
“不!是屬下不便高攀……”
“此話怎講?”
“因為……屬下地位卑微。”
“沒有別的原因?”
’絕對沒有!”
暗影中傳來一聲脆笑道:“這好辦得很格提升你一下,不就門當戶對了嗎……”
話疾人理,丈遠外,已俏立著一個紅衣女郎。
那是鐵小薇。
真絕!鐵小薇的穿著打扮,居然跟上官瑤完全一樣。
她,完全無視於對方兩人的訝異目光,一現身,立即向他們扮了一個鬼臉,道:“非常抱歉!打擾二位的雅興了。”
上官瑤不認識鐵小薇,只是以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略顯訝異地向對方打量著。
趙鳳凰是認識鐵小薇的,但此情此景之下,她卻不便相認。
不但不便相認,還得故意臉色一沉,怒聲叱問道: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