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強壯的人愈不容易生病,相反的,一旦生起病來總是特別嚴重。
黑大熊正是如此,躺在牀上,身上蓋着一條又一條的厚棉被,臉色潮紅,雙唇卻發白,還不時發出小小的呻吟聲,可見病得不輕。
「黑當家……」站在牀邊,水兒好不心疼,恨不得能幫他分擔痛苦,伸出手碰觸他的臉頰,不禁大吃一驚,「好燙啊!」
「來人,快打濕巾子,給黑當家擦臉祛熱。」一旁的白照松大聲下令。
幾個打雜的小廝不敢怠慢,立刻照辦。
水兒總覺得那幾個小廝的動作粗魯得很,與其説是給黑大熊擦臉,不如説是在磨銅鏡,饒是大男人的臉皮厚又粗糙,上面也添了幾許紅痕。
再也看不下去,她轉身,看着白照松,「二當家,還是我來吧!」然後自動自發的擰了條巾子,走向牀畔。
小廝們都怔住了,白照松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就這樣順理成章的讓水兒接手照顧黑大熊。
半個時辰後,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人。
水兒端坐牀頭,躺在牀上的男人像是高熱緩和了,嗯的一聲,虛弱的張開眼睛。
「黑當家?」水兒心下一喜,「你清醒了嗎?太好了,身子可還覺得難受?」
「你……水兒?」黑大熊的嗓音沙啞,一臉呆滯遲鈍,「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聽説你病了,來看你。」她一邊回答,一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熱度冷卻不少,這才安心。
「你來看找……你真的來看我?」他反覆喃喃,「真沒想到你會肯來看我……我還以為你討厭我,又怎麼會來看我……」
「我不討厭你啊!」水兒急急反駁,「你怎麼會認為我討厭你?」
「因為你坐得離我這麼遠,不肯靠近我……」
牀頭算遠嗎?
她立刻起身,坐在他的身旁,「這樣夠近了嗎,」
「夠近……」近到他似乎可以聞到她身上和頭髮的香味,大手癢得想攀上她的腰肢。「可是你都不替我探探額頭的温度、聽聽心音,果然是討厭我的……」
不等他把話説完,她的小手貼上他的額頭,再俯下頭,小臉貼靠他的左胸口,「你瞧,我並不討厭你。」
黑大熊被她表示證明的舉動嚇到,半晌才又找回聲音,「嗯……你……真的不討厭我?」
「對。」
「不討厭我……也就是喜歡我嘍?」
「對……」她反射性的回答,隨即發現有點不對勁。
為什麼才沒過多久的時間,黑大熊的聲音不再嘶啞,臉色不再紅燙,整個人充滿了活力,
水兒心下一凜,極欲抽身。
他的動作卻比她更快,雙手環住她的腰肢,龐大的身軀翻轉,將她壓在底下。
她的臉蛋一陣紅,一陣自,震驚更勝羞惱,從來沒想過黑大熊會對她使詐,還成功的騙了她。
但是事實就發生在眼前,他甚至還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凝視着她,一再追問原先的問題。
「既然你不討厭我,喜歡我,為什麼又不肯嫁給我?」
「我……我就是不能嫁給你。」
「為什麼?莫非你還忘不掉你的丈夫?抑或你有新的心上人了?還是……」黑大熊想到一個很可怕的可能性。「你喜歡女子更勝於男子?」
「天啊!」水兒難以置慣的睜大雙眼,「黑大熊,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氣結之餘,她早已將對他的有禮尊稱拋諸腦後。
沒想到平日柔靜如水的她也會有如此活潑的一面,他一時之間恍惚,她乘機逃離他的身下,下了牀後卻沒奪門而出,反而下定決心似的站在牀邊,站在他的面前。
看着她那決斷的神情,黑大熊心生不安,反省自己是不是犯了大錯,不該聽信白照松的話,裝病耍詐逼婚?
遇剛則剛,遇柔則柔,他早該知道,水兒這般性子,面對他的所作所為,她會……
「黑大熊,你是真心向我求親嗎?」她一臉嚴肅。
「是。」他精神一振,認真的回答。
「就算我破了相,臉上有醜陋的傷痕?」
「那只是傷痕,你還是很漂亮啊!」
水兒像是沒聽見他的真心讚美,逕自往下追問,「就算我帶着小魚兒這個拖油瓶?」
「我説過了,我會將小魚兒當作親生兒一樣疼愛。」
「就算我……」她一頓,「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黑大熊糊塗了,「你怎麼會不是個清白姑娘?呃……如果你是説你成過親,有了小魚兒……」
「不是那樣的。」水兒雙手握拳,鼓超勇氣説下去,「我……是個花娘。」
他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
花娘?賣花的小姑娘?當然不是!她的意思是……
「妓院?花娘?」他艱澀的吐出那代表不雅的、墮落的字眼。
「對。」水兒心寒的看着他人為震驚的神情,「我曾經在秋月城的妓院裏待過兩年,清白不再,而且是抱着小魚兒趁夜逃出來的花娘……你還想向這樣的我求親嗎?」
「怎麼會……」黑大熊努力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我不……」
「我就知道!」她猝然打斷他的話,有些歇斯底里的笑着,「我就知道,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人接受這樣的我?一個破了相的醜花娘?哈哈……」
「水兒,我的話還沒説完。」他抓住轉身欲離開的她,神情十分認真,「我的確不知道你先前做過些什麼,而且你也得給我一點時間消化你説的話。好,言歸正傳,原來你沒有成過親,是個從妓院逃走的花娘,還是抱着小魚兒一塊逃走的……到目前為止,我有沒有説錯?」
「沒……沒錯。」被他板起的臉孔嚇到,水兒下意識的回答。
「既然你會逃。就表示你不是自願做花娘的。既然你不是自願做花娘的,就不算是真正的花娘。既然你不是真正的花娘,又沒有成過親,我就看不出你有什麼理由不能嫁給我。既然你沒理由不能嫁給我,那就嫁給我吧!」
「等……等一下……」水兒的頭都暈了,滿腦袋花娘來花娘去,要不就是嫁過來嫁過去,令她無法思考。
「還等什麼啊,對了,要我找媒人,看黃道吉日,是嗎?放心,我這人雖然魯直,但這些事還是懂得的。」
「不是的,我的臉……」
「很漂亮啊!」
「可是我的清白……」
「嫁給我之後,你一切都清清白白。」
「小魚兒……」
「是我的兒子,好可愛。」
水兒語塞,過了半晌,咬着下唇,抬起頭,竟然主動扯下頭上的布巾。
傷痕完整的裸露,宛如令人厭憎的蜈蚣,在白皙的肌膚上爬行。
但是,讓黑大熊震驚的不僅於此。
「我可以相信你不在乎我的破相,也可以相信你不在乎我曾經是個花娘,而且帶個孩子。」她邊説邊拉開衣襟,上衣順着雙肩滑落至腰際,再扯下腰際的繫帶,裙子如層層波浪般往下掉。
他目瞪口呆,慾火隨着她大膽的舉止冒出頭,燒得他口乾舌燥,喉嚨更是不受控制的乾澀。
僅着肚兜與薄軟的褻褲,水兒幾近全裸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她肚兜底下酥胸豐挺的輪廊,以及頂端的硬挺尖兒,再往下覷,入目的是她穿着褻褲的圓臀,以及柔軟勻稱又白嫩的大腿。
啊!他好愛自己看見的這些美景,只不過人總是會變得更貪心,想要得更多。
「但是……」她的語氣愈發哀傷。
黑大熊拉回想入非非的思緒,甚至還警覺起來。
「你一定會在乎這個。」水兒轉過身子,背對着他。
他的腦海登時一片空白,發出一聲咆哮。
佳人雪膚,但是理當光潔無瑕的肩背,上頭卻佈滿大大小小的紅點,仔細一瞧、竟是一個又一個的燒疤。
「這是什麼?」黑大熊厲聲疾色,怒氣沖天,「你……整個背部都是嗎?」
「整個背部都是。」水兒咬牙,逼着自己往下説。「我不是個受教的花娘,那家妓院的老鴇要人按壓住我的手腳,用線香在我的身上紮窟窿……她還笑説,這叫「點香」,又説沒見過我這般硬性子,被點了這麼多的香還不肯屈從,所以就愈點愈多,愈點愈多……」
「夠了,不要再説了。」也許是因為怒極,反倒異常的冷靜下來,黑大熊沒了厲聲,斂了疾色,且意欲拉她入懷。
「你不要碰我!」反倒是水兒激動不已,重重的拍打他的手背,「你難道不覺得我的身子又難看又噁心,碰了我會髒了你的手?」
這番話不啻透露出她心裏的諸多苦楚與矛盾,以及深深的自棄自卑。
是了,黑大熊霍然明白。
水兒就是在自卑啊!她以自己的過往為恥辱,被糟蹋過身心的她當然會對他的求親抱持懷疑的心態,萬般不肯接受。
常言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可他遇到的卻是完全相反的情況,倒教他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偏偏此時水兒越來越激動,差點要掙脱他的掌握。
黑大熊不再遲疑,俯首吻住她的小嘴。
這不是她第一次被他親吻,回過神來的時間也比上回快一些,雖然無力阻擋他的熱唇籠罩,但是稍稍啜咬他的舌尖,小小報復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雪白的貝齒正要咬下去,她的雙眼卻不期然的對上他的黑眼,霎時怔住。
男人的眼睛明亮又無辜,像極了甫從冬眠中清醒的大熊,單純而無害,閃耀的光芒足以媲美星子,讓她自慚形穢。
水兒閉上雙眼,服輸似的癱軟在他的懷中。
出乎意外的,他放開她的小嘴。
「我黑大熊不怎麼懂得説好聽話,水兒,你將就我一下,且聽聽我不漂亮的實話吧!」
他的下巴靠在她的頰邊,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要讓他説的一字一句都灌入她的耳中,貫穿她的心頭。
「老子我才不管你以前是好人還是惡人,即便你是江洋大盜,老子也認栽了,就是要你,也只要你,而且你最好也認了,因為你再也跑不掉,只能乖乖的留在我身邊當我的人,生我的孩子。選日不如撞日,他日不如今日,所以我們現在就先來洞房,趕明兒再補拜堂吧!」
他捧起她的小臉,輕輕的吻她。
説他粗魯,這時偏偏又心細,熱唇火舌不再使強,而是綿綿密密的舔舐她的唇瓣,像是在品嚐每一分紅潤的甜蜜。
水兒幾乎腿軟,情緒受到牽引,起落劇烈,心緒大亂,嬌軀更是在他刻意收緊的臂彎中虛軟無力。
這個男人要她,就算知道了她不堪的過往,還是要她。
而且他正在以實際又熱烈的舉動,證實他説過的話。
男性的指尖貼住她的腰肢,徐徐往上,扯掉她肚兜的繫帶。
她無暇抗議,因為他的另一隻人手正探入她褻褲的上緣,直接又大膽的滑過軟毛,按住悸動的花核。
「啊!」嬌軀大大一震,隨即往後仰。
未料他長腿一抬,朝裏一勾,便成了簡單卻有效的現成桎梏,困住了她。
她被他困在牀上,困在被褥間了……突然發現這一點,水兒理當驚惶失措,但是還來不及細想更多,又被他的愛撫牽引着走。
愈吻愈火熱,黑大熊拚命熬忍着衝動。這是他們第一次的纏綿歡愛,儘管他最想做的是直接上陣,不過知道不可以,那隻會傷害到嬌小細緻的她。
強行按捺着胯下的火熱,他想好好的親吻她、愛撫她,想以行動告訴她,他有多麼珍愛着她。
男性指尖的動作更輕柔了,猶如蜻蜒點水,拂過背脊、肩膀,又轉折來到她的胸前,一遍又一遍的逗弄雙峯上的嫩蕊,撩撥出她的嬌吟聲。
「啊……不要……不要這樣……」好酥、好麻、好癢呵!
水兒渾身哆嗦,難耐的扭蹭着,幾番就要成功的脱離男人的愛撫,到頭來卻又功虧一簣,她發現自己再度主動迎了上去。
「嗚……」嬌吟聲開始夾雜着飲泣,她自我嫌惡着,「我的身子如此淫浪……」明明不應該,卻歡快的隨着男人的愛撫超舞。
「不對!」黑大熊立刻反駁她,「這不是淫浪,而是歡快,而且你只對我一人感受到歡快……你可知道這代表什麼嗎?代表你只屬意我,只肯將身子給我」
「是這樣嗎?我這是歡快……因為我只屬意你?」水兒有些迷惘,凝視他堅毅的神情,覺得自己是相信他的話的。
「相信我。」黑大熊保證。
「我……」迷惘仍在,但是她更清楚另一項事實。「我相信你。」
他心下狂喜,「那就把你自己交給我吧!」
「好,交給你……啊!」
不等她説完,他已經無法再等待,將她放倒仰躺,分開她的雙腿,胡亂的扯下褻褲,手指探向花唇。
「啊……啊……」她的下腹一陣緊繃,卻無法阻止男人長指的掏弄,細緻肌理對抗的擠弄,反倒讓長指愈陷愈深,幾乎撐壞了她。
「喔!老天!」她太小了。幾番的掏弄讓黑大熊確定了這一點,但是騎虎難下,長痛不如短痛,他將心一橫,不但持續掏弄的動作,甚至又多添一指,一併穿刺她的窄徑。
「嗚……」水兒哭了,又疼又歡快的雙重感受在她的體內激盪着。當他的指尖刺入時,她疼得想哭,但是當他的指尖離開時,她又捨不得的併攏雙腿,想將他留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切依着本能回應,窄徑盡頭不知何時泌出濃濃的春潮,蜜稠的濕了他的指尖。
終於!黑大熊拉下褲頭,捧起身下人兒的圓臀,深深一記挺身。
……
「我説過,我不是個受教的花娘。」
雲收雨止,披着一頭黑亮的長髮,水兒柔若無骨的枕在黑大熊的胸前,任由他圈住裸身,卻有着萬分安全感,輕語低喃,娓娓道出之前未競明言的過往。
「在被「點香」之後,我疼暈了,再度醒來,老鴇正打算叫妓院龜公將我軟禁,以準備下海。我不從,乘機打破了一隻酒瓶,拿起瓷片便往自己的臉上劃去……」
「喝!」饒是過往之事,饒是嬌人兒此時安然的依偎在懷裏,黑大熊依舊是驚得額頭青筋直抽,眉宇直跳,激動的追問,「你……你怎麼那麼烈性子?萬一劃得過深、傷得太重,血流不停,就這樣死了,怎麼辦?」
「那時候,我本來就沒打算活的。」她淡然的回答,聲音沙啞,「姑娘家入了妓院,身敗名裂,一死還乾淨些。若不是我實在不甘心……」
「不甘心得好!不甘心得很好!」他趕緊附和她的話,「不管是不甘心些什麼,能夠成為生存下來的力量就很好。」
「聽起來你也有過這種經驗?」
「有啊!好幾次。」黑大熊坦率的説,「押鏢總有風險,遭人突襲被砍時,我總是想着,不甘心哪!我才不要這樣子死去,想活着回家,家裏有人在等着我……我就是抱持着這種想法挺過來的。」
水兒抬起頭,幽然凝視着他,「你……真是勇敢。」
這句簡單的讚美,教黑大熊粗擴的臉龐暗暗一紅。「沒有啦!咳,你剛剛説到哪裏?繼續啊!」
「繼續啊……總之,我劃破了自己的臉,沒了出賣姿色的價值,氣得老鴇想打死我。但是妓院的頭牌花娘向老鴇要人,治好我的傷,留我在她的身邊服侍……這位花娘,才是小魚兒的親孃,名為灩娘。」
「這位灩娘真是好人。」
「是啊!她人真好,老天爺卻沒有善待她。她十歲便被貪財的家人賣入妓院,過着生張熟魏的生活,等到姿色漸衰,又不小心懷了恩客的孩子時,老鴇認為她沒了利用價值,打算待她生下孩子後,留子棄母……」水兒頓住,嬌軀輕顫。
「好了,好了,那些都過去了,不要再講了,乖……」黑大熊趕忙收緊擁抱,連聲安撫,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撫着她的裸背。
「不,讓我把話説完。」她哽咽着,依然堅持。
他本來想出聲反駁,可是當她淚光閃閃的看着他時,他心一揪,投降了。
「於是我和灩娘做好計畫,她一生下孩子便逃出妓院。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灩娘早產死去,只剩了我抱着小魚兒乘機逃了出來,改名隱蹤,輾轉來到這城裏,這才……」她再度抬起頭,凝視着他。
黑大熊也難得靈光了,「這才與我相遇,對吧?」
「對……」人生起起伏伏,有幸與不幸,十全不過九美,能遇上這個魯直開朗的男人,也當真是她轉折人生中的一件大美事了。
只是事情已經走到這步田地,芳心依然不安。
「你……還想娶我嗎?」
説來好笑,今夜之前,她一直抗拒着這樁像是從天上砸下來的姻緣,如今不安之餘卻又悸動不已,反倒怕男人會嫌棄她、討厭她。
所幸黑大熊態度未變,「你説反了吧,我一直都想娶你,是你一直説「我不能」的耶!如果不是照松那傢伙教我使詐……」呃……不妙!他怎麼就這麼順口説出來了?
「教你使詐?二當家?」難怪!她就説嘛,不怎麼相信黑大熊能有使詐、布上這一局的心眼,原來背後另有高人指點,
「你生氣了嗎?」他不安的打量着她沉思的表情、「對不起啦!我實在是想不到別的法子了,才會同意使詐,不過這樣對你而言真的太過分了,我該怎麼做,你才會消氣?」
「不,我沒生氣。」水兒回過神來,柔聲的説:「其實若不是二當家教你使詐,我們現在可能真的分了、散了,我們反而應該包個大大的媒人禮金謝謝他,」
黑大熊再鈍也聽明白了,不過仍再三確認,「所以你願意嫁給我了?」
「嗯……」紅雲撲頰,她咬了咬唇,「我願意,千千百百個願意。」
「哈……哈哈……」他一愣,又一愣,愣過頭後,猛地爆出狂喜大笑,「哈哈哈……哇哈哈哈……你終於願意……好好好,我們明天馬上成親,天一亮就成親!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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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哇哈……哇哈哈哈……」
相同的狂喜大笑聲肆無忌憚的傳遍喜筵,熱辣辣的刺激着黑鏢局中,赴筵吃喜酒,愈吃愈鬱悶的打光棍鏢師們。
「真是令人生氣啊!連當家那頭大黑熊都有女人要,為什麼英俊瀟灑男子漢如我卻連個相好的都沒有?」
「可能……姑娘們都喜歡獸性比較重的男人。」
「要獸性是吧?趕明兒我去買條狗兒來。」
「那大概要找域外獒犬才夠看頭。」
「唉,這年頭人連一頭熊、一條狗都不如了……」
「喂,你們別太過分。」原本好端端敬酒的新郎官臉色連三變,紅潤的好氣色終於要變成可怕且即將發怒的藏青色。
「糟糕,被聽見了……」嚼人舌根最忌諱的就是被當事者聽見,窘到沒話説。
新郎官還不肯善罷干休,「誰再説這些五四三,老子,我,這頭大黑熊就扣誰的年終花紅,沒得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