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裏的流言蜚語不堪入耳,“飛上枝頭當鳳凰”還是好聽的,更多的是“祁總,不知他哪隻眼睛走了神會看上她,還是她從什麼地方學了狐媚子的功夫將總經理迷住了”。秘書室的另外五位反應反而不那麼激烈,一來是因為她們直屬我管轄,二來我與祁總的相處情形她們都看在眼裏,其中,茜茜和蘇菲甚至曾經試圖為我澄清,我沒感激她們,也並不憎恨那些説長道短的人,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哪有那麼多時間理會這些事?
做了他的首席秘書才知道當個大老闆並不如看起來那般輕鬆,連於副理都時常飛來飛去,何況是這位身負兩地公司總經理的太子爺。
Cris走得突然,丟下一堆爛攤子,還好茜茜和蘇菲是屬於真材實料型的,幫了我大忙。困戰了整一個星期,將自己熬成個超級大國寶,終於使業務基本走上正常軌道。也許是工作量加大的緣故,我發覺自己竟然瘦了近3公斤,上學的時候除了應付期末考,還從未這樣迅速減肥過。麗麗曾經鄭重向我保證,如果我堅持運動並節食,一定可以有個基本標準的身材。可惜我對這個基本標準沒什麼概念,對美食卻興趣十足,所以以我160公分的身高配上55公斤的體重維持到現在,不曾特別胖也不曾特別瘦過。
祁總的高效率,有時令人受不了。從早晨上班開始,預約電話一直不曾斷過。
“好,好的,就下個星期五9:00,劉董再見。”我放下電話,接過蘇菲剛影印好的文件,進入總經理室。
“祁總,這些文件您籤一下,‘樂華’劉董的約改在下星期五9:00,今天晚上的慈善晚會已經請於副理代您出席。”
他將文件簽完給我,頭也不抬:“取消下個星期所有的約會,我要去一趟新加坡,重要的挪到這個星期,其餘的等我回來再説。”
“什麼?”我脱口驚呼。
“有問題嗎?”他抬頭看我。
“您這個星期所有的時間都排滿了。”
“那就重新再排。”
“可是……”
“沒有可是”,他口氣異常嚴厲,“一個好的秘書不會向老闆説可是。”
“是。”我深吸一口氣,“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了。”
“等等。”他放緩聲音道,“我相信你能安排得非常妥當。”
我咕噥一聲:“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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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連串的抱歉聲中,終於將他一星期內的三十幾個邀約處理完畢。我堆進椅子裏,咬着純淨水杯,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刁難我,然後又自嘲地笑了,是又怎麼樣呢?食君之祿,分君之憂,誰讓我貪戀那每月一萬五的薪水。而且,在處理了這項頗有難度的工作之後,我有種竊竊的驕傲和滿足。如果這是挑戰,那麼我接下了,並且勝利了。為此,我晚上到“L&G”去小酌了幾杯,聽曲姜給我講某某公司的小開被老婆抓姦的糗事。
我和曲姜、麗麗是機緣巧合湊在一起,除本人之外,另兩位都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曲姜嫵媚嬌嬈,光彩照人;麗麗純淨纖柔,我見猶憐。有時,我常戲稱自己有齊人之福。曲姜説我臭美,按她的論調,我屬於那種端莊嚴肅,只適合門當户對的正妻;她屬於那種典型會破壞人家庭的壞女人;麗麗則是適合被金屋藏嬌、捧在手心裏疼的情婦。偏偏我們這三人臭味相投,開了這家酒吧,看着腰包裏有些票子的男人們周旋於妻子、情婦和野花之間。
麗麗穿着件小巧的乳白色吊帶晚裝,纖細的香肩裸露在外,只會令人忍不住掬在懷中,遮掩住,防止別人的覬覦。曲姜小指勾着她的肩帶,撇嘴道:“瞧你穿得這個樣子,活似等着被人欺負似的。”
麗麗拍掉她的手:“誰要是不長眼,儘管來欺負好了!”
我瞄着門口:“不長眼的傢伙殺進門來了。”
麗麗反射性鑽進吧枱,蹲在boy腳邊直襬手。我和曲姜掩嘴而笑,看着莫雲帆氣勢洶洶地大步走來,朝着曲姜大聲問:“水寒呢?”
“對我兇什麼?我又不是你老婆。”
莫雲帆深吸一口氣後,壓低嗓音:“那麻煩你告訴我,我老婆在哪兒?”他阻止曲姜開口,“別説不知道,有人看見她進來了。”
曲姜指我:“你幹嘛不問她?”
“因為你總是教壞我老婆。”
“哼!憑你這句話,我也不會告訴你。”曲姜甩甩長髮走了。
我忙道:“別問我,自己的老婆自己找。”我端起紅酒,左手垂在吧枱上,指尖向下敲了兩下。莫雲帆欲向酒店後方行去的步伐收回,身子橫過吧枱道:“水寒,出來。”
“啊?”麗麗低垂着頭,委委屈屈地站起,仍然躲在boy身後,拿眼睛狠狠瞪我。我報以無辜的笑容。
“讓開。”莫雲帆推開boy,隔着吧枱將麗麗抱出來,氣勢不小,下手卻是輕輕柔柔的。
麗麗掙扎着喊:“放開我。”
莫雲帆將她嬌小的身子困在懷中,威脅道:“抱着出去還是扛着出去,任你選。”
“強盜。”麗麗喊聲不減,卻也沒敢亂動。莫雲帆衝我一點頭:“謝了。”大跨步抱着讓他頭痛的老婆走出門去。
我朝着他們的背影舉杯,將其餘的的殘酒一飲而盡。麗麗從前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水寒。後來她自己改掉了,説什麼本是俗人,要有個俗名才相配。究竟其中內情如何,我與曲姜都識相地不曾多問。遇上莫雲帆,是她一生最幸運也最不幸的事情。
曲姜在我背後道:“枉做小人,麗麗這一被逮,十天半個月都出不來,明天郊遊你自己去吧,我沒心情了。”
我嘆道:“你和莫雲帆命中犯衝,為什麼總是為難他呢?”
“我為難他?”曲姜怪叫,“誰叫他當初那樣對麗麗,虧你還是我們的死黨,也不幫我。”
我只是笑,緣份這種事,誰又説得清?欣賞別人的愛情,也是一種享受。
祁紹的新加坡之行,令我們可以暫時輕鬆一點兒。蘇菲和歐尼隨行,才三天就被打發回來,據説該辦的已經辦完了,至於餘下的幾天是老總鬼混的日子。
在陽光和煦的週末,開車到郊外兜兜風,是蠻愜意的。找了家環境挺不錯的小餐館,早午兩餐一併解決了。我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叫了奶堡套餐,亂沒形象地大吃一頓。週末是放鬆的日子,也是頹廢的日子,好不容易勤快一下出來活動,當然要好好祭一下五臟廟。
打了兩個飽嗝,我又叫了杯柳橙汁細細品味。有個男人坐到我對面,我看見他鐵灰色的外衣和湛藍色的領帶,搭配得還挺有品味,往上看是方正的臉型和一雙帶點研究意味的眼,似笑非笑的,有點驚異,有點好奇。
帶着牙印的吸管落進杯子裏,我意外地道:“總經理,您回來了。”
“是啊。”他一直看着我衣襟,我才發現前襟上沾了些奶油。我不慌不忙地擦掉,重新面對他問:“約會?”
他朝我身後示意,一位清純可人的女子朝我點頭微笑,有些眼熟,好像是某個不大不小的女明星。
“那就不打擾您了。”
他道:“為什麼這麼急着走?”
我奇道:“吃完了,當然要走嘍。況且,打擾您和美女約會,我會內疚的。”
擦過他身邊時,他突然道:“關秘書,我希望下次回國時,可以第一時間聯絡到我的秘書。”
我向後傾身:“對不起,不知道您的秘書週末也要工作,今後我會注意的。”他沒有作聲。
我走出餐館繼續着未完的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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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況下,我極少陪總經理去見大客户,偶爾幾次還算比較完滿。
祁總將法文文件放在我桌上:“看一下,晚上陪我去見客户。”
法國人的熱情和浪漫是出了名的,當兩個老外給了我大大的擁抱和響亮的吻,如果不是我頭偏得快,恐怕我的鼻子就要與他們的高鼻子來個親密接觸;如果不是我穿着職業套裝,我胸前的豆腐就要被他們扁扁的胸膛吃光。
席間,一個法國人不停地誇中國女人有味道,也不知他那種味道是指什麼,總之不會是歐洲人的洋騷味。瞧着服務小姐的豐臀美腿,他一徑問我,為什麼中國女人的身材能這樣圓潤柔和。我淺笑着告訴他,因為中國女人不喜歡吃羊肉。
祁紹很沒氣質地大笑,笑得兩個法國人滿頭霧水。我只好改口道:“玩笑而已,克瑞先生如果想知道,今晚我帶您去個地方,保證您會得到滿意的答案。”
“哦?”祁紹湊過來,“不知我有沒有榮幸見識一下?”
“您還是先帶奇思先生參觀您的別業吧,您再不滿足他的好奇心,今天的生意怕就談不成了。”
“我對你給的答案更好奇。”
克瑞先生推着他的肩:“羅傑,你很小氣,關小姐今天晚上是我的。”
我也笑道:“我這是紙糊的燈籠,帶克瑞先生玩玩還可以,至於您嘛,就要見笑了。”
出門時,他拉住我問:“真不用我送你們?”
“放心,保證讓您的大客户乘興而來,滿意而歸。”
“你不必……”他頓了頓,沒有接下去,終究放了手。
克瑞先生迷上了“L&G”,幾乎每晚都要去消磨幾個小時,B10台的艾微把他迷得團團轉。臨行前,他還磨着我要艾微的電話,我只是微笑着一再回絕。“L&G”的規矩,我們不可以管小姐的私事,也不可透露小姐的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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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飛機升空,我坐進祁總的車,舒服地靠進椅背,我不由嘆道:“名車的感覺就是不同。”
“明天叫公司給你配一輛車。”
我的笑容漾出唇角:“謝謝總經理。”
路上紅燈停車,祁紹突然道:“我打算從今天開始,將你納入我的花名冊。”
説不震驚,那是騙人的。我透過後視鏡悄悄觀察他,他目視前方,注意着紅綠燈的變化,彷彿剛才説的是“今天的天氣真好啊”那樣簡單。
所以我也只能以“就是氣温有點低”這樣的語氣回答他:“您還是仔細考慮一下比較好。”
“為什麼要仔細考慮?”綠燈亮了,他啓動車子,“你又不是猛虎野獸。”
“您自己説的,娶我的人會很不幸。”
“你會嫁我嗎?”
“不會。”
“所以-,我是個幸運的人。”他注視我片刻,“我只是想知道,和你這種女人在一起是什麼感覺。”
“很乏味。”
“決不會。”
“您不怕玩火自焚?”
“你是冰,不是火。我相信你是個爽快的女人,如果像其他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對我也就毫無意義了。”
多麼自私的坦白!從機場到公司,穿過三條主要街道,拐了十幾個彎,過了近二十個紅綠燈,他輕輕鬆鬆地向我作了一個宣告,沿途沒有拐錯一個彎,排錯一個檔,踩錯一次剎車。對他來説,説這一番話,就如喝一杯咖啡一樣簡單。
我答應他。一個女人一輩子不結婚不奇怪,一輩子沒有男人就很不妙,四十歲以後就會變成老處女,思想偏激,説不定會有心理抑鬱症、精神分裂症什麼的。找個好情人也是我享受人生的計劃之一,在我二十八歲時實現這個目標不早也不晚,而我相信,他會是個好情人。他的相貌英俊,身份體面,經驗豐富,出手大方。最重要的是,他冷靜、花心,不會付出感情。在我確定他沒有結過婚,我不會因第三者的罪名被告上法庭後,我們約法三章:
1、互不干涉自由,不打探對方的私生活。
2、如果有了肉體關係,他要滿足我的物質要求,並且在維持關係期間保持身體上的忠實。
3、有任何一方厭倦或不滿,無條件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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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好友得知這個消息,齊聲向我慶祝。
曲姜道:“這樣也好,二十八歲的處女,聽起來多奇怪。”
麗麗專門為我做了一次深度美容。
曲姜給我倒了杯紅酒:“要不要叫幾位小姐給你傳授經驗。”
“不用了。他經驗豐富。”
“讓他知道你是第一次太不公平吧?”
“對我來説,沒什麼分別。”
“你到底比我們兩個都瀟灑。”
這叫瀟灑嗎?我只是不想為這件事費神而已。順其自然吧,可能祁總經理只是想與我談個精神上的戀愛呢?因為我始終不認為他會對我的身體感興趣。事實證明我是對的,此後一個月,除了偶爾和客户吃過飯後送我回家,他沒單獨約過我,而且我知道他繼續保持着與其他女友的關係。他並不試圖隱瞞,我也不去理會,我們約法三章規定得很明確,在沒有肉體關係之前,我們無權干涉對方與誰上牀。
亞洲金融風暴的爆發給東南亞的企業以嚴重的衝擊,“新業”在兩地的企業業績也均直線下降。政府保證貨幣不貶值,且創造條件保護支持外資企業,內地公司的業績勉強保持平穩,祁紹就飛回香港,在兩地轉戰數月。總的來説,香港投入的精力較多,遙控內地,累得我們這些員工也不得好眠。
終於,整體股市都有回升趨勢。下午2點整,我準時到機場接祁紹。公司給我配了一部奧迪,以方便接送總經理。他滿臉疲憊地靠在椅背上,聽着我一邊開車一邊向他報備下面的行程。
“3:30有個臨時全體會議;5:00與李董有個會面;7:00在“凱旋門”劉局長千金的婚禮。明天上午……”
“好了。”他打斷我,“與李董的會面取消,臨時會議推遲到4:30,我必須先休息一下,明天的安排晚上再説。”
他幾乎一説完就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有時候我在想,這些為家族事業而奔波勞碌的人,究竟在追求什麼?他們有樂趣可言嗎?
我將車子停在他的專屬車位,放下靠背讓他能睡得舒服點,自己坐在車前的機蓋上看他帶回來的資料。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後背異樣敏感,回過頭,見他正透過擋風玻璃看我。我看了一下手錶,3:40,我走到他那一側的車門旁,把頭伸進窗內:“您還可以睡半小時。”
“不用了,我睡好了。”他支起身子,頭差點碰到我的,我下意識地後退,他卻突然捧住我的臉,逡巡片刻道,“你瘦了,是因為想我嗎?”
“一部分原因是,”我很誠實地回答他,“如果您給我留的工作少一點兒,我會多想您一些。”
他笑了:“你可真會安慰我。”也許他心裏明白我不會想他,他放開手,打開車門,在我沒來得及退開時將我拉進去,捧起我的後腦,朝我的唇蓋下來。我並非不曾被人吻過,只是從沒有人這麼霸道,我感覺得到撞在他身上時的疼痛,再來就是他的鬍子扎得我的臉很不舒服,最後才注意到他的唇温温的,熱熱的,觸感還算柔軟,並不令人討厭。
他放開我,將我的身子扶正:“很久沒有嘗過純粹的嘴唇的味道了。”
“還滿意嗎?”
“馬馬虎虎。”他又笑得比較賴皮了。
我打算朝他拋個媚眼,嬌嗔一下,在我眨了兩次眼還覺得不滿意之後,他突然問:“你眼睛怎麼了?剛才撞到了嗎?”
我抓着他的領帶,心想直接勒死他算了,但是我還不想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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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整,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打電話給我,“你準備一下,7:00到凱旋門參加婚禮。”
“Linta已經去準備了。”
“我會通知她不用來。”
“可是這種場面我不合適。”
“你可以的,半小時後我來接你。”
我搖頭嘆息,這就是當人家秘書的缺點,必須要隨傳隨到。我懷疑他是不是將我當作一個女人,否則怎麼會只給我半小時梳裝打扮?何況我還沒有到家。
上車時,他見我一身休閒式西裝衣褲,沒有任何不滿,只是笑道:“你會是婚宴上惟一不穿裙子的女士。”
“您也是惟一挽着不穿裙子女士的男士。”
這身裝扮沒有給我帶來預期的困擾,婚宴上雖不乏名流,但多數還是高層的領導幹部,沒有香港人那樣講究。在替他擋了無數杯酒後,我才明瞭他要我來的目的。資產階級的本色,果然是物盡其用,不放過任何可以剝削壓榨員工的機會。
我趁人少的時候打趣他:“堂堂祁總經理讓女秘書擋酒,不怕丟人嗎?”
“我要醉倒當場,會更丟人。”
“您的酒量好像沒這麼差。”
“三天之內和十幾個人在酒桌上談過生意,我現在能站着已經是奇蹟了。”
難怪他下飛機時一副疲倦不堪的樣子,不過現在好多了。新郎新娘十點多就回去了,趕着洞房嘛!大部分的人也都藉機散去。
他問我:“想去哪兒?”
“不送我回家?”
“現在還早,你今天幫了我大忙,應該找個方式感謝你。”
“不算在工作範圍之內?”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不敢剝削員工的私人時間。”
即使不為宴會,憑他今天下午那個唐突的吻就應該付出點什麼。做人家“姘頭”不就是要錢嗎?我不會忘了我的宗旨。有機會,為什麼要手軟?
“我前幾天看中一款瑞士梅花表。”
他什麼也沒説,直接帶我去鐘錶專賣行,五萬餘元的瑞士表戴在手上,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只是有種又完成某個目標的得意。我將心中的竊喜和得意寫在臉上,主動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下。
他抓着我的手腕:“它就只值這麼多?”
“那您以為呢?”
他指了指他的唇,雖然這是公共場合,這裏人來人往,雖然這是在中國大陸,但那又有什麼關係?我將唇湊近他,,輕觸一下,換來他長達三分鐘的熱吻,好像如果不這樣,他就虧本了。我們的激情表演引來所有人的側目,嗡嗡的人浪聲不絕於耳。他一臉坦然地攬着我離開,我適時做出嬌羞的樣子埋進他懷裏。開玩笑,如果恰巧有個熟人經過,是我的朋友不要緊,要是我父母的朋友,那事情就大條了。臨去前,我似乎聽到兩個售貨員在説:“那個男的怎麼會看上那個女的?”
我真想好心地幫她們解惑,他不是看上我,只是因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