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曲凌風來到天嬌房門前,抬手輕敲着。
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不會放手!
她那淡漠的眼神、恬靜的微笑、隨時隨地流露出來的孤獨脆弱,一切的一切,他都想選取,然後緊握,揉碎。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劣,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佟天籟會產生如此強烈的佔有慾,或許是因為十幾年前她媽媽奪走了他爸爸,或許是因為她在教堂那聲被稱為懂事的祝福,或許是因為她的那苜“生命終點”。
來開門的是天嬌,她換了一套乳白色的休閒服,在看到他的剎那、臉上浮現一層紅暈。
她偷偷打量他一眼後,急忙跑回房內。
她們沒有逃走,證明她還不是太笨,那接下來她會使出什麼招數?
請曲離和韓梅來坐鎮嗎?
如果他宣佈要追求天嬌,不知道兩個老傢伙會有什麼反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根本無法阻止他。
曲凌風走進房裏,卻沒有看見曲離和韓梅的影子。
難道佟天籟打算犧牲妹妹?還是,天嬌巴不得抓住這個機會親近他?他為這種想感到不悦。
他可以肯定佟天籟沒有離開,那她怎能放任他毀了天嬌的清白?
他沒有心情再多看天嬌一眼,在房裏急切地搜尋着天籟的身影。
這時,浴室裏傳來一陣笑聲。
曲凌風快步向前,一把拉開浴室的毛玻璃門。
“哥哥,”凌雲揚起濕漉漉的小臉,“你真的來了。哈哈……大姐,好癢好癢。”凌雲光溜溜的小身子在浴缸裏亂蹦。
天籟臉上、發上、身上都沾着泡沫,被浸濕的衣料緊貼肌膚,勾勒出她窈窕的曲線。她抓住扭動不停的凌雲,“別亂動,就快洗好了。”
高明!居然用凌雲來牽制他,他拋給天籟一個讚賞的眼神。
他可以不在乎曲離,卻不能不在乎凌雲。只不過,他隨時可以將凌雲趕回自己的房間,就像稍早一樣,她指望凌雲能當她們的護身符幾分鐘?
“凌雲,為什麼在姐姐房間裏洗澡?”曲凌風一副好哥哥模樣,温和地問着。
“大姐説哥哥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會陪我玩。哥哥,你不是來陪我玩的嗎?”凌雲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希冀。
他被打敗了!他發現他無法拒絕弟弟的任何要求。
凌雲出生時,他己事業有成。第一次見到他,他剛滿週歲,伸着胖胖的小胳膊叫着:“抱抱。”
當韓梅軟聲誘哄着要他叫哥哥,凌雲眨眨大眼睛,便含糊地叫着:“哥、哥。”
這聲哥哥喚醒了他血液中的親情,也令他驚詫地發現,原來他不完全是冷血的,身體裏也存在着一種情緒叫作“感動”。
他毫無理由地愛上了這個弟弟,佟天籟這次還真是該死的押對寶了。
不過,他不會議她輕易獲勝,他不能當着凌雲的面對她們怎麼樣,但是他可以做些別的事。
“是。”曲凌風蹲到天籟身邊,拿過天籟手中的海綿,“哥哥不但要陪你玩,還要陪你洗澡。”説話的同時,他動手開始解鈕釦。
“哇!不行了啦!”凌雲哇哇大叫,“男生不可以在女生面前脱衣服。”
“你不也是男生嗎?”
“我當然是男生!”凌雲揮舞着手臂,“可是,我是小男生,你是大男生,小男生可以,大男生就不可以。”
天籟站起來,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他看着天籟,怎麼看都覺得她嘴角的那抹笑,帶着嘲諷和得意。
天籟拍拍凌雲,“凌雲,讓哥哥幫你洗,待會兒他還會陪你打電動喔。”
“好棒,哥哥萬歲!”凌雲歡呼着撲進曲凌風懷裏。
小孩子的精力出奇旺盛,一整夜纏着曲凌風玩這玩那,還要講故事,講他這幾年在外面的輝煌歷史。
好不容易將凌雲哄去睡時,已快早上七點了,房裏早己不見天籟和天嬌的影子。
管家對他説,六點多時,大小姐就開車送二小姐回學校了。
天真的女人!她以為過了昨晚,她就安全了嗎?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將她擄到面前。
她可以利用凌雲做擋箭牌,他也可以利用凌雲做羽箭。
不過,這次就算了,因為那種叫“感動”的情緒,還在他身體裏流竄。
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目前正在交往的牀伴。
曲凌風很忙,身為集團總裁,工作和交際應酬幾乎佔用了他全都的時間、所幸他擁有強健的體魄和旺盛的精力,每天睡三、四個小時就夠了,經常飛來飛去也不會有時差問題。
緊忙的工作讓他幾乎忘記了兩個月前的那場宴會,忘記了天籟這個名字,但這只是“幾乎”。
江濤無聊地翻着曲凌風的“紅顏簿”,看着上面一條條的紅線,八卦地道:“老大,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月又甩了多少女人?”
“不知道。”江濤就是有這本事,無論給他安排多少工作,他都有時間到他的辦公室裏閒磕牙,並且不忘帶來為他專門設計的“紅顏簿”。
“五個!破紀錄了。老大,你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吧?那些女人又沒有得罪你,幹嘛這麼絕情?”江濤伸張正義着。
“房地產開發那件案子做好了嗎?”不理會他的話,曲凌風皺眉問道。
“做好了。”
“今晚宴會與會人員的資料背好了嗎?”
“背好了。”
“看來我給你的工作還是太少。”
“不要吧,老大,我是在工作啊。我在幫你挑選今天晚上的女伴,這也算是一項工作吧?不過,你這兩個月好像只甩女個,沒有找新的哦,怎麼?轉性了?”江濤一張英俊的臉快貼上曲凌風的了。
曲凌風一巴掌打過去,江濤機警地避開。開玩笑,這臉要是打壞了,那多對不起把他生得這麼帥的老媽。
“怎麼樣,今天帶誰去?”
“你看着辦,沒有合適的人選就帶秦昭。”
秦昭推門進來,將一份檔案夾放在他面前,看了一眼手錶道:“我下班了,離晚宴還有四個小時,足夠你找一火車的女伴,我不奉陪。”説完便自顧自地走出總裁辦公室!關上門。
“喝!這女人”江濤忿忿地揮拳,“能不能不要這麼傲啊?好歹你也是總裁,她的上司。”
“你要是知道我是總裁,就在宴會之前,幫我找到合適的女人。”
“好好好。”江濤看着他不耐煩的臉色一直點頭,心裏哀嘆不公,為什麼總裁秘書可以下班,而他這個總經理卻要留下來解決總裁的難題?
“嘿!搞定了。”
一個小時後,江濤來電展現他絕佳的行事效率。
“是個小歌星,叫楚楚,你老爸旗下的,説名字你可能不知道,但最近大街小巷都在放的那首‘生命終點’就是她唱的。我會帶她到會場門口等你,包君滿意……”
曲凌風記不得江濤嘮嘮叨叨的又説了些什麼,他的腦子只停留在“生命終點”四個字上,佟天籟那淡漠的眼神霍然躍上心板。
他以為那種掠奪欲只是一時衝動,但現在他知道不是的,他從沒有忘記過她,甚至經過兩個月的沉澱,想要她的慾望,更顯清晰。
他有一股強烈的衝動——他要見她,要得到她!
這時他才發現,他沒有她的資料,電話、住址、工作地點、生活習慣,什麼都沒有,除了她是韓梅的女兒,她的資料是一片空白。
這個楚楚,憑她也能唱出那苜歌?曲凌風極度不悦地瞪着身旁的女伴。
那麼瘦弱,風一吹就會倒的蟲樣子,肩淺得要命卻又故作清高,兩隻眼睛大得像牛眼,還總是掛着一張苦瓜險,是誰欠她錢?還是她剛剛被男人騙了?
看來江濡需要去配副眼鏡了,這樣的女人他居然敢説“包君滿意”!
江濤沒等宴會結束就開溜了,因為他清楚,老大眼睛裏的殺意是衝着他來的,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當然,他還良心未泯地順便帶走那個同樣無辜,又深受其害的女人,看她那個樣子,好像真的要哭了。
曲老大今天怎麼了?這樣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女人,他還。不滿意?雖然江濤有滿腹的疑問,但他這是決定先走為妙,反正他有的是時間搞清楚老大今晚的怪異行為,現在先保命要冪。
電話鈴聲持續響着,吵得天籟無法專心創作。
因為只有一個人住,所以天籟沒將錄音室設計成有隔音效果。深夜兩點打電話,這人不是真有急事,就是變態。在它第十次響起時,天籟終於忍不住地接起電話。
“喂,你好,我是天籟。”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她温和有禮地説。
一道低沉渾厚的男性嗓音傳來:“聽聲音,你還沒睡。”
一股寒慄隨着聲音穿透了天籟的四肢百骸,她立刻就認出這個聲音——是曲凌風!
她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她,所以在送天嬌回學校之後的幾天,她每天都提心吊膽,天天打電話給天嬌,以確定她是安全的。
終於在兩個月後,她説服自己相信,曲凌風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並沒有認真,是她自己在嚇自己。
可現在,他又出現了,在她解除防備的時候。這是他的戰術嗎?可是,他有必要對一個小小的佟天籟運用戰術嗎?
“不説話,是因為太過震撼,還是太過驚喜?或者,你認不出我的聲音?”
天籟保持聲音平靜,禮貌地問:“對不起,我的確聽不出你的聲音,請問你是誰?”
“佟、天、籟!”曲凌風咬牙切齒地説:“無論你是真的聽不出來,還是裝作聽不出採,你都要為這句話付出代價。我會讓你從今以後永遠記住這個聲音。”
“你是曲凌風。”到了這個時候,天籟沒辦法繼續裝傻。
“還好,你的‘失憶症’不是很嚴重。”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你的‘失憶症’這麼快又犯了?”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曲凌風的口氣中帶有明顯的輕蔑,“那麼我就讓你更明白一點——我對你有興趣!”
天籟倒抽了口氣,“你當時只説‘我今晚需要一個女人”
“對!”電話那端傳來類似悶笑的聲音,然後鄭重地重複:“我今晚需要一個女人。”
天籟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居然自己挖洞往下跳!
“我以為那句話已經是過去式了”她故作鎮定的説。
“本來是。”他頓了頓,“但是今天我見到一個人,她令我想起你,所以,我現在要你。”
“曲凌風,你不可以這樣。”她低吼。
“你又對我説了一次不可以。佟天籟,你記着,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我曲凌風不可以做的事情,包括得到你。”
“你不顧凌雲的感受了嗎?”
他低笑,笑聲中充滿嘲諷,“我該説你聰明,還是説你笨呢?你知道你的電話我是怎麼得到的?是凌雲告訴我的。你可以利用他躲避我,我同樣可以利用他找到你。只要我想,我有一千種方去讓他高舉雙手來幫我。”
“曲凌風,請你不要這樣。”
“雖然你這次加了一個‘請’但還是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天籟已經開始感到頭癌了。
“不知道,也許因為你那首歌、你的眼神,也許只因為你是韓梅的女兒。”
“天!”天籟撫額,“曲凌風,上一輩的事不是任何人的錯,跟我們也沒有關係,你不能因為這個怨恨我媽媽,或者是報復我和我妹妹。”
“如果你要把它定義為我的報復,那就隨你吧,總之我要你。我就在你樓下,你下來,或者我上去,任你選。”
“不,我兩者都不選。”
“你以為這次還由得了你嗎?我現在上去,你看是你主動幫我開門,還是我自己撞開。”
“曲凌風,我會報警,我説真的。
“我不在乎,或者你寧願我現在打電話給天嬌。”
“你……卑鄙!”
“這個詞你之前已經用過了,五分鐘,你不下來我就上去了!”
“曲……”電話的嘟嘟聲截斷了天籟的話音。
她用力掛上電話,整個人慌亂地在客廳裏踱步着o怎麼辦?怎麼辦?曲凌風是個説得出做得到的人,她不能讓他去找天嬌,但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這樣成了他的玩物……
時間在大腦停擺中溜掉了兩分鐘,下一秒,天籟抓起鑰匙衝出大門……
曲凌風跨出車子,往大門方向前進,然後他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飛奔而來。
天籟走到雕花大門前面,隔着門朝他道:“我下來了,你想怎麼樣?”
“出來。”他朝她勾了勾手指。
“有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説嗎?都這麼晚了。”
“你還沒睡,我也沒有,而且今晚,我想跟你一起。”他的語氣沒有一絲暖昧或淫褻,卻充滿了濃濃的挑逗。
“你——”天籟覺得受到了侮辱。
“終小姐,有事嗎?”被他們的爭執驚動,守夜的警衞走過來察看,看到門外站着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瞭然地笑道:“哦,男朋友不捨得走嗎?那就請他上去坐啊!”
“不是。”兩人同時回答,天籟疑惑地看向曲凌風,卻聽他繼續道:“是我自己相思難耐;忍不住半夜跑來找她。”
“曲凌風!”天籟大叫。他怎麼可以這樣亂説話!
“你看,她總是這麼害羞,追她很辛苦,白天的時候不給親不讓抱,現在好不容易沒有人了,她又不開門。”他朝警衞無奈地一笑。
“別聽他胡説!”天籟急了,“老李,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個無賴,白天糾纏不清,晚上還來搗亂,我是不想驚優到鄰居才下來見他的。”
説完,天籟又轉頭對曲凌風説:“無論你怎樣威脅我,我都不會讓你得逞,你死心吧!”她扭轉頭,抱着視死如歸的決心,將曲凌風拋給警衞。
“對不起,先生,我想你該回去了,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很好!曲凌風在坐上車時,在心中替佟天籟鼓掌。
這是他第二次為她鼓掌。不是沒有女人拒絕過他,不過都沒有她做得絕。很好!這麼有趣的女人,他怎麼會輕易放手?
現在單純的掠奪已經變成了挑戰,單純的霸佔已經變成了追逐,一隻不會反抗的獵物,‘是引不起獵人的興趣的,而這一隻,絕對是所有獵人夢寐以求的對象,如果他得不到她,他就不配叫曲凌風!
“喂,你好,我想找佟天嬌,我是她姐姐,我現在在你們宿舍樓下。”
“對不起喔,天嬌還沒有回宿舍耶!”
“這樣啊!謝謝你。”天籟掛斷電話。
最近她總是找不到天嬌,她同學總説她出去了,又不知道去哪裏。
突然,她有個不祥的預感——曲凌風會不會已經對天嬌下手了?
距離上次他來找她,又一個月過去了,雖然這一段時間,曲凌風都沒來找她,可是她知道,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
如果他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不可能成為二十一世紀全球最有潛力的企業家。
天空中飄着毛毛細雨,再過半小時,就是門禁時間了。
天嬌去哪了?她會跟誰出去呢?
天籟收起雨傘,往玄關的石柱後面縮,決定就在這裏等天嬌回來。
沒多久,一輛顯眼的紅色法拉利跑車停在宿舍門前,一個高大魁梧、臉都線條冷硬的男人走了出來。
光看背影,天籟就認出那男人是曲凌風。
他撐起一把黑色雨傘,伸手扶出裏面的天嬌。
她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頓時她覺得心臟無力。
天嬌依依不捨地看着曲凌風,“那,那我先進去了。”
“嗯。”曲凌風冷漠地點頭,卻不經意瞥見柱子後一抹天藍色的影子,突然,他一把摟過天嬌,暖昧地這:“我捨不得你回去,今晚到我那去?”
“不、不行。”天嬌被他突如其來的親密嚇到了!“我明天還要上課,而且……太快了,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小傻瓜!”他親呢地點她的鼻頭,“我逗你的。好了,回去吧,要想我,知道嗎?”
嗯。“天嬌覺得飄飄然。這個月以來!他從來沒像今晚這麼温柔過。
“好了,進去吧。”曲凌風將她推向門口,坐上車走了。
天嬌朝着車影用力揮手,直到看不見了,才雙手指着滾燙的臉頰,傻笑。“天嬌!”天籟從石柱後面走出來。
“姐?一天嬌心虛地看向曲凌風消失的方向。
“我都看見了,你跟他交往多久了?”天籟淡淡地問。
沒、沒多久。“
“一個月?”
“嗯。差不多吧,其實是這個星期才開始約會。”
“你跟他發生關係了?”
“姐!”天嬌急着叫,“我沒有!我怎麼會那麼隨便就……就跟男人……”
“你不隨便?”天籟緊緊盯着她的眼睛,“你不隨便怎麼會跟他交往?你忘了那天他説過什麼了嗎?你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嗎?天嬌,你怎麼這麼傻?”
“我知道,我知道他只是想玩弄我。”天嬌激動地説,“但是,姐,我抗拒不了他。就當我傻吧,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知道他愛上我的機率等於零,可是我總要試一試,我不想不戰而敗。”
“你知道這一試的代價是什麼嗎?曲凌風是冷血的,他不需要任何理由,不需要任何手段,就可以將你吃得乾乾淨淨,連骨頭都不剩!”
“姐。”天嬌笑了,那笑容中有着不顧一切的決心,“你見過飛蛾撲火嗎?就算他將我燒得體無完膚,我還是會撲向他,這就是愛情!”
“這叫傻,不叫愛情!”天籟急道。
“不是的。”天嬌搖頭,“姐,雖然你比我大:但是你不懂愛情;你大會保護自己了,沒有付出,就沒有收穫,愛情也是如此。”
天籟沉默了。半晌,她嘆了口氣,“現在無論我説什麼,都不能改變你的決心了嗎?”
“對。”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説什麼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除非你們結婚,否則不要跟他發生關係。”
“姐!”天嬌紅了臉。
“你不答應,我現在就去告訴媽和曲叔叔,再不行,我就去找曲凌風,總之我會用盡一切方法阻止你們!”
“好,我答應你。”天嬌慌亂地回答:“你不要去找他,你一去,我就真的什麼機會都沒了。”
“你不是在敷衍我?”
“不是,我真的答應,鄭重答應。”天嬌緊緊握住她的手,“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去找凌風。”
“好。”天籟摸着妹妹的頭,心疼地道:“你好自為之吧。”
那顆年輕的心,註定是要碎的,碎一次,就知道痛,就能成長。有很多事,不是親人可以幫得上忙的。
天籟緩緩走出學校,思緒雜亂。
現在她到底要怎麼做?難道她真的要眼看着妹妹被曲凌風傷害?
一輛跑車駛近她,用力按着喇叭。
曲凌風搖下玻璃,閒閒地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天籟淡淡地看他一眼,走上人行道,完全不加理會。
“跟妹妹交代完了,就沒有話要對我説了?”
天籟停下,走向他,“你看到我了?”
曲凌風聳聳肩。
“你故意對她做出那麼親密的動作,只因為我在旁邊?”
他再度聳聳肩。
“曲凌風,世界上沒有比你更卑鄙的人了。”
“我知道。”他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陰沉的,詭異的。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我嗎?我對你的下流手段感到不齒。”
“嘖嘖!”他搖搖頭,“我喜歡冷血的女人,你如果連自己的妹妹都不顧,那就更合我的胃口了。”
“無賴!”天籟已經想不出更惡劣的形容詞了,罵完她轉身就走。
但沒走幾步,一道砰然巨響後,一道狂猛的力道擒注了她的手臂!接着她被帶進一副寬闊的胸膛,男性冰冷的萍唇猛然壓住她的。
他緊緊地箍着她腰身,令她不能動彈,巨大的力這幾乎扭斷她的手臂。
天籟拼命地掙扎,卻不能撼動他分毫。
他的舌頭就強勢地侵入她口中,與她的唇舌激烈糾纏,強迫她給予回應。
她不從,狠狠地咬下去,隨着牙齒陷人柔軟的肉裏,她感到肩頭一陣刺痛,逼得她不得不鬆口。
他滴血的嘴唇離開她的,雙手還緊緊地箍着她的身體。
肩頭的疼痛吞沒了天籟的神志——她的肩膀脱臼了。
他放開她,將她抱進車後座,冷冷地道:“你最好別動,要不想在到醫院之前疼死,就乖乖躺着。”
曲凌風飛車趕到醫院,一停好車,便迅速抱着天籟衝向急診室。
接好骨頭,醫生囑咐:“近期內不要用力,否則變成習慣性脱臼就糟了。”
“謝謝。”向醫生道謝後,曲凌風扶着天籟走出醫院。
來到車邊,他打開車門,“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叫車。”
“別惹我發火。”他雙拳攝得死緊,像隨時會揍她。
天籟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街道,一語不發地低頭鑽進車裏。她不想明天報紙上命案的主角是她。
見她乖乖坐進車裏,曲凌風也跟着坐進駕駛座,油門一踩,車子飄射而出。
一路上,他雙眼直直地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盤的手背青筋暴突,好像要把方向盤拔出來。
突然,他開口:“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憤怒到傷害女人,你是第一個。”
天籟沉默,她不知道他説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為自己剛才的卑劣行為解釋,還是指責她惹毛了他?
“我脾氣暴躁,做事心狠手辣。”他又説。
他説這些做什麼?剖析自己的個性?天籟不屑地想。
“但是我沒有強迫過女人。佟天籟,你讓一切都失控了。”
她讓一切都失控了?他的意思是説,一切是她的錯?
跟這種男人,真是沒什麼道理好講。天籟扭過頭,看着車窗外面,依舊不發一語。
而在那之後,曲凌風也沒再開口,一直到她家到了,他猛地踩煞車,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下車。”
她默默地伸手欲解開安全帶,但卻一時心急而解不開。
該死的!名車的安全帶都這麼緊嗎?天籟急的滿頭大汗。
“快點!還賴着幹嘛?不怕我改變主意,把你帶到我那裏去?”他不耐煩地道,一轉頭,他終於看到她的奮戰了。
“拿開你的手。”他惡聲惡氣的。
她乖乖地拿開手。沒一秒,啪!安全帶打開了,他的手卻沒有離開她身前,靜謐的車廂內可以聽見彼此緊張的呼吸聲。
天籟緊張地抓住了座位旁邊的扶手,連呼吸都窒住了,終於,他的手慢慢移開了。
在天籟想要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時,突然,他俯身,迅速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又立即退開,然後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佟天籟,我發覺我無法放開你。所以,你做好心理準備,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天籟駭住,逃命似的衝出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