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源衝着惡雷公秦非齜牙一笑:“他奶奶的,你這個惡雷公遇上本齊天小聖,還有戲唱嗎?”
他雙手一翻,一支三節棍已筆直飛射而出,迎面橫欄四名對手。
賈若雲手中一柄雁翎刀彷佛有了生命似的閃着寒光,卷向錢肥,鼠妖武鼓生和其它三名十二兇下屬,雙方立即展開混戰。
此時,追風堡中尚有三、四人手持兵刃在一旁掠陣,看他們冷笑頻頻的模樣,似乎吃定了賈若雲和齊源二人!
賈若雲身為神鷹幫十領主之一,功力自是非凡,他亦是風雲榜上有名之人,如今,以一敵五,雖是有些吃力,卻仍然足以應付。
反觀齊源情況就不妙了,他的身手雖佳,卻也和十二兇任何一個不相上下,若是單獨對付惡雷公秦非,當不至落敗。
可是,如今秦非另有二人助手,此二人雖不是如十二兇那般出名,卻也是黃河一帶小有名氣的臆魅雙煞茍波、茍濤兄弟。
因此動手不過六、七十招,齊源這個齊天小聖,就已經顯得有些捉襟見肘的狼狽。
秦非的雷公錘舞得虎虎生風,口中嗤笑道:“嘖嘖……你這隻小潑猴終究沒有什麼道行嘛,我看你還能蹦跳多高!”
齊原額頭業已見汗,卻仍嘻嘻笑道:“別急,姓秦的,小爺現在只是熱身運動,還沒正式賣力演出。”
秦非哼地一聲,手中之錘宛如天降魔杵,挾以萬鈞之力,急然砸落!
忽然──
當地一聲,秦非猛砸的雷公錘被一粒自馬車中飛射而出的鐵彈震偏差點脱手飛墜!
小悟空齊源伺機三節棍尾端驀然挑躍,暴刺秦非心窩,秦非當下大驚,急忙倒掠三尺躲過一劫,但是卻也驚出一身冷汗。
“車中有人!”秦非震怒地大吼!
齊源力敵魑魅雙煞頓時輕鬆不少,他調笑道:“你現在才知道?太晚了嘍!”
秦非怒喝一聲:“上!”
剛才掠陣三人,撲身向馬車而去,但是,咻咻數響,一陣鐵彈宛如子彈般,電射而出,將撲來之人又逼退回去。
秦非跺足吼道:“是哪個見不得人的傢伙躲在車內暗箭傷人?”
回答他的是一顆猝閃而至的鐵彈,秦非舉錘相擋,當地一聲,他的手臂竟被這撞擊之力震得發麻!
而他那精銅所鑄的雷公錘,竟也被這顆鐵彈撞凹一個洞,車中這人這份功力,簡直令秦非又怒又寒。
秦非裏足不前,徑自叫罵:“鐵彈銀弓杜飛鶴,你何時也做了神鷹幫的爪牙?你想與本堡作對,難道不怕本堡滅了你的杜家莊?”他直覺地以為,車中之人是江湖中以彈弓絕技成名的杜飛鶴。
然而,車中的小芸竟也促狹地不予表明身份,只是將彈弓轉個方向,咻咻數響,發彈相助激戰中的賈若雲。
錢肥等人被這陣突如其來的鐵彈逼得陣腳大亂,賈若雲眼中寒芒一閃,雁翎刀鋪天蓋地卷向身邊最近一人。
哇地一聲慘叫,鼠妖首當其衝,被賈若雲開腔破肚,橫死當場。
錢肥驚吼道:“老武!”
“也在黃泉路上等你!”賈若雲冷冷的聲音隨着他冷酷的刀勢同時直逼錢肥。
錢肥一個旋身,一篷紅粉末激射而出,賈若雲立即閉氣閃退,紅霧落地,發出滋滋聲,登時將地面灼焦。
雙方亦因這兩相退閃躲避毒霧而暫時歇手!
賈若雲森然道:“連毒都用上了,錢肥,你也不夠看啦!”
“放屁!”錢肥尖鋭地道:“本堂主若不將你千刀萬剮,誓不為人!”
他回頭下令:“升一號煙霧!”
秦非猶豫道:“阿大……這正點並未現身,如此適當嗎?”
錢肥跺腳道:“人不就在車裏,你瞎啦!”
秦非訝疑道:“車中的人,不是銀弓鐵彈杜飛鶴嗎?”
“杜你的頭!”錢肥沒好氣道:“那彈子兒和杜飛鶴慣用鐵彈,大小差了那麼多,他會是姓杜的才怪,你這豬腦袋,就是不肯多轉一轉!”
他接着壓低嗓門道:“老武已經完蛋大吉。管他是不是尹楓那小子在車裏,咱們自己的命可不能不多愛惜一點,懂嗎?多找點人手,咱們就多一分勝算二竿呀!”
秦非當下恍然大悟,急忙催喝道:“堂主要你們放信號,你們還傻在那兒做什麼,動作快呀!”
追風堡幾名嘍囉慌慌張張地隱入路旁的青紗帳內,不一會兒,那一大片連綿的高粱田裏,冒出一股黃色的濃煙直衝天際。
齊源低笑道:“頭兒,怎麼追風堡這些鳥人辦起事來拖拖拉拉,像盤散沙?真奇怪他們是怎麼混出偌大的名聲來?”
賈若雲低哼道:“還不是靠着耍狠賣毒,死纏爛打混出來的,他們那種以利為主的結合,當然和咱們這種正規的幫會組織不同,你習慣了幫裏有效率地行事,自然對他們的行動看不順眼。”
齊源低喃道:“上回咱們遇襲那些兄弟,死的真是太冤了!”
賈若雲暗歎道:“這就是太平船駛慣了,以為沒人敢惹咱們,才會因為輕心大意而栽了跟斗。如今既結下這樑子,總得到有一方完全覆滅了才能終止!”
齊源啐聲道:“他媽的,江湖就是這麼回事了,不過,看看今天這檔子事,我絕對肯定那倒黴的一方保證是追風堡!”
賈若雲沉聲道:“別低估了追風堡的實力,如果他們是易與之輩,尹大哥早就踹翻對方的窖子,還會拖到今天?像現在,他們大概等着上大菜了!”
緊跟着他的話落,高粱田後的矮山丘上,忽然響起一陣尖鋭的呼嘯,無數條人影行動如風地縱掠而來,看他們都能輕鬆地自青紗帳上點足而過,便可測知來人的功力定然非凡。
齊源暗暗咋舌,憂心道:“這下樂子可大了,雖然有冷姑娘在,只怕這場面還是難以應付。尹大哥不知道在哪裏?”
他終究對小芸不是那麼有信心!
贊若雲輕嗤道:“穩着點,這點場面你就含糊,真是太沒出息了!”齊源一陣苦笑,默然不語。
來人為首者,正是邪狼胡永祥,他的身後跟着數名追風堡以重金供養的客卿級黑道魔頭。
就是沒看見他的老伴當,魔眼鳩黃育興的影子。
就在他們飛掠高粱田的同時,黃泥道上彼端,忽然響起一陣快馬急馳的奔騰聲,一匹方才逃散的健馬,此刻馱着一條模糊的人影正狂奔向馬車這邊而來!
賈若雲眼尖,瞥目之下,寬慰笑道:“尹大哥來了!”
“真的?”
齊源興奮地朝來騎看去,隨着距離逐漸縮短,他也看清來人正是尹楓。
“阿彌陀佛,這下老子可心下大定!”齊源喃喃自語着。
車內,傳出小芸低細的嬌嗔:“哼,小悟空,你居然不信任我的保鏢,本姑娘很生氣,待會兒你自己小心你的屁股!”
她壓低嗓門説話,就是不想讓其它人發現車中是她。
小悟空有些為難道:“不是這樣啦,你誤會我的意思……”
“尹楓在哪裏?”
邪狼胡永祥飄身落地後,環掃四周,見不到尹楓手影子,大聲責問。
“有人在找我嗎?”
尹楓哈哈大笑地自急奔的馬上騰身而起,瀟灑地翻落在賈若雲身旁,那匹快馬,依然狂馳向前,一會兒就跑出老遠,絕塵而去。
“賈領主,我沒來的太晚吧!”
尹楓溜眼打量四周,含笑地問。
賈若雲難得露出笑容道:“尹大哥,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你可真是及時雨呀,對方正主兒也剛剛才到吶!”
尹楓眨眼笑道:“這麼説,他們也是專為我而來的嘍?”
錢肥等人見到尹楓等人出現,也不免鬆了口氣。
畢竟,他們剛才可是假報軍情,若要找藉口解釋,恐怕也有些為難。如今,尹楓現身反倒令他們什麼都不必説!
胡永祥陰沉沉地開口:“尹楓,你我之間的過節都無需多言,有本事今天就別跑,免得丟你孤鷹的臉!”
尹楓擊掌笑道:“哈,這樣子説話才爽快。老是來那一套什麼要你死啦,盡是廢話,説的人愛説,聽的人實在覺得無聊透頂。不過……”
他眨眨眼黠謔道:“誰説打不贏的人不能跑,打不贏你們時,我可不奉陪,呵呵……”
胡永祥激將道:“尹楓虧你還算個人物,這種話你都説得出口!”
尹楓淡笑道:“我只是説得出,比起各位做得到的本事,我還差那麼一點就是了。”
追風堡那方走出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笑容慈祥地呵呵笑道:“久聞孤鷹尹楓行事乖舛怪異,言詞犀利如刀,真是個遊戲風塵的怪客,如今一見果不其然,呵呵……”
尹楓目光閃過一抹殺機,淡淡地謔笑道:“你大概就是那個專行採陰補陽,盡幹些喪盡天良之事的童面淫心崔華郎?”
崔華郎得意笑道:“能令江湖風雲榜的榜魁一眼認出,真是崔某的榮幸!”
尹楓笑容依舊:“一眼認出你,是因為你是少數幾個我欲除之而後快的人渣之一。”
崔華郎臉色微變:“尹楓,話可別説得太滿。小心風大閃了舌頭,崔某也很想試試你那有名的阿多羅掌是何滋味。”
“會的!”尹楓笑吟吟道:“我保證你有機會,而且是第一個嘗試的人!”他目光緩緩掃過其它幾人,搔着鬍子,點將道﹕“呦,八臂魔神東方不回,血蝙蝠李永財,毒蜥蠍雷鳴峯,還有百毒秀士孔駿,嘖嘖……這回追風堡可真是大手筆呦,連百毒老魔的得意門人義子都出面了,看樣子,你們還真是打算要我的老命!”
胡永祥冷笑道:“姓尹的,你有覺悟就好!”他仗着郎己這方高手如林,掣出剮心鈎,便挪步上前。
這時,錢肥上前附耳道:“胡護法,車中另外有高手隱藏!”
胡永祥驟然停步,逼問道:“尹楓,你還請了什麼幫手?索性叫他出來一起送終吧!”
尹楓微訝地看着賈若雲。
賈若雲淡笑道:“老大知道這回追風堡一定不會放過咱們,特別請了個保鏢隨行!”
尹楓笑道:“能讓老哥看得上眼的人,身手定然不凡。”
他如果知道馬隊中有匹小白龍,大概能猜得出車子裏面是誰,可見,他一路上並未與馬車朝過相。
賈若雲避重就輕道:“此人尚未露面,只是坐在車中就幫我幹掉十二兇其中一人,你想他的身手會差到哪裏!”他這話故意説得很大聲,一方面是在恐嚇追風堡的人。
尹楓頗感興趣道:“真的?這麼説,我可得和此人好好親熱一番!”齊源一旁聽着,忍不住曖昧地直笑。令尹楓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説錯什麼了嗎!”
齊源連忙故做正經道:“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尹大哥説得對極了!”
胡永祥在那邊陰狠地計算一番,喝道:“來呀,用火箭把那輛車給我燒了,我倒要看看車子裏面是究竟是何方神聖!”
咻地一顆鐵彈如雷急奔胡永祥面門,這顯然是車中之人對他的答覆。
胡永祥連忙側身讓避,尹楓狂笑一聲已揮掌撲向追風堡那方,目的正是童面淫心崔華郎!
賈若雲和齊源亦緊跟而上,各自找着對手大殺四方,雙方在這一觸之下,再度爆發一場更猛烈的激戰。
而馬車之上,亦鐵彈如雨,接連不斷。每一顆鐵彈目標俱是追風堡那羣高手,而且完全彈無虛發。
雖然這些黑道魔頭並未被鐵彈所傷,但是卻遭到相當大的牽制,氣得這些魔頭們,哇哇跳腳直叫:“放箭燒車呀!”
有頃,肯紗帳內追風堡所安排的弓箭手準備妥當,一陣陣箭頭着火的利箭有如飛蝗般射拘馬。
陣陣呼呼聲與奪奪聲交相響起,不一時,馬車已經被這些火箭佈滿,像煞一隻着火的刺蝟般燃燒起來。
砰然一聲,小芸擊破車頂,雙手懷抱兩隻大酒罈沖天而起,嗔斥道:“討厭,你們敢燒我的車,我就燒你們的屁股!”
“怎麼會是她!”尹楓有些錯愕地瞪着半空之中那個窈窕的身影。
小芸左手揮拋,酒罈緩緩飛出,她隔空一掌擊向壇身,砰然響後,美酒如雨當空嘩啦濺灑,籠罩丈尋方圓的範圍。
小芸身形像朵黑雲般半停半浮於空,她屈指將一隻飛射而至的火箭反彈向青紗帳中。
呼地一聲,烈酒遇火,頓成火海,路旁左側那片隱有追風堡人手的高粱田中,果然不少人屁股着火地奔逃而出。
小芸呵呵一笑,右手酒罈正待如法炮製,想想她自己先喝上一口,這才將酒潑出,同時揮掌將一排着火利箭掃回青紗帳中。
又是一陣烈焰騰空的呼呼聲,更多人呼爹喊娘地自火海中竄出,忙不迭地撲拍身的火苗!
小芸身形緩緩下墜,有如羽毛落地般,輕巧地站在路中欣賞自己的成果,不時地發出咯咯嬌笑。胡永祥狂吼道:“冷小芸,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自闖來,今天你就和那隻孤鷹一起在葬身此地,做一對無緣的同命鴛鴦吧!”
他放棄尹楓將入轉而撲向小芸而去。
“媽眯,她就是醉鳳呀!”
追風堡那羣自火海中逃出的倖存者,不由得佩呼:“難怪這火裏酒香沖天,原來是這個女醉俠的傑作!”
胡永祥怒氣衝衝道:“屁個女醉俠,還不給我上!”
這羣自青紗帳中驚逃而出的追風堡屬下大約有百人之譜,雖是一羣烏合之眾,但他們揮着精銅骷髏棒吶喊衝殺的氣勢,小有震天撼地之態。
小芸衝着這羣迎面而來的小嘍囉嘻嘻一笑雙手抖然揮出,點點銀光有如流星打向眾人,一陣哀哀慘叫方始響起,不少人已踣倒於地。
而隨後衝至的人馬因不及剎車,又被倒地之人絆倒於地,登時,近百人的場面,變成你壓我爬,亂七八糟的場面。
胡永祥看得是氣得七竅生煙,差點沒有吐血昏倒。
小芸雙手再揮,嘴裏咯咯笑道:“看本姑娘的暗器!”
如豆如雨的銀光再度罩向追風堡那些剛站起身的人羣,被這些星芒擊中之人無不哀哀大叫,像是被蜜蜂螫到似亂蹦亂跳,這一跳卻不知怎地腳下一滑,撲通一下,又一屁股摔坐回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近百的人手,就這麼被小芸整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胡永祥氣得渾身發顫,厲聲問道:“賊丫頭,你用什麼暗器陷害本堡人馬?”他栽的實在是不甘心。
小芸呵呵笑着拋拋手中的暗器,然後攤掌亮給胡永祥看﹕“這是最新流行的致命暗器──小銅珠是也,凡是見者立迷,中着立倒,因為贏得太爽昏頭了嘛,呵呵……此乃傳自東洋的舶來貨,外號柏青哥,怎麼樣?你以前沒見過吧!”
胡永祥見自己手下竟是被這些小小銅珠所擊敗,恨得差點咬碎一口假齒,他咆哮一聲,揮鈎直劈小芸。
小芸嘻嘻笑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太不夠看了啦?我要轉移嘍!”
她腳底輕輕一滑,人已飄離胡永祥的攻擊範圍,朝尹楓混戰之地掠去。大刺刺地插進戰圈之中。
尹楓嘿嘿笑道:“小妞兒,好久不見,你什麼時候改行幹起保鏢來了?”
小芸白他一眼道:“本姑娘還沒有選行,怎麼會改行?笨,你不用裝出老好人的樣子啦,我説要拔你鬍鬚,就是非拔不可,你逃不掉的!”
他們二人聯手力拒童面淫心崔華郎,人臂神魔東方不回,血蝙蝠李永財,毒蜥蜴雷鳴峯,百毒秀士孔駿和剛回戰局的邪狼胡永祥這六名高手,卻依舊談笑風生,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簡直不將這些跺腳可震江湖的黑道巨泉放在眼中。
尹楓閃開雷鳴峯和胡永祥進擊,逼退東方不回及李永財,才又抽空道:“小妞兒,我和你談個生意好不好?”
小芸至今商未出劍,她全仗着一身輕功在人羣中游走,實在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遊戲,還是和人拚命?
“什麼生意?”她興致勃勃地反問:“有沒有錢可賺?利潤高不高?”
尹楓笑道:“我覺得利潤很高,至於你的看法我就不知道了!”
“説説看!”小芸興趣來了,她豁然屈指彈出一顆小銅珠,逼退東方不回和胡永祥,閃向尹楓身邊,準備聽個仔細。
尹楓也靠近她,呵笑道:“我邀請你當我的合作人,咱們共襄消滅追風堡的大業,待事成之後,你要拔我多少鬍子,我都不反對如何!”
“真的!”小芸瞅眼道:“我要先收定金才幹!”
尹楓無奈道:“好吧,等打發這些人上路這後,我先付部份定金好了!”
“一言為定!”
小芸笑眯眯地伸出手指要和尹楓打勾勾。
百毒秀士孔駁冷哼一聲:“少做白日夢,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他揮手一揚,一篷白霧自他袖口內激射飛出。
“小心!”尹楓順勢拉着小芸的皓腕,直退七尺,避開那逢毒霧。但孔駿等人卻又如影隨形地緊跟着追擊而來。
小芸不服氣道:“稀罕什麼,像你那種痱子粉,我多得是!”她左手驀地一翻一撒,果然撒出一篷類似孔駿方才使用的白色煙霧。
“小心!”孔駿驚呼一聲,自己率先抽身後退。
然而,八臂神魔東方不回追得最緊,待他察覺不對時,已閃避不及,,被這團白色煙霧罩個正着,當下咚地栽倒於地,昏迷不醒。
尹楓訝然笑道:“小妞兒,你身上的法寶好象也不少嘛!”
“那當然!”小芸扮個鬼臉道:“追風堡既然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地對付我,我為什麼不能其極無所不用地應付他們?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
另一邊──
齊源忽然着急道:“尹大哥,頭兒好象不對勁啦,你快過來呀!”
“這邊交給你一下!”
尹楓猝然倒射而出,掠向賈若雲身邊。孔駿等人正想分路追擊,豈料,一抹森然劍氣驀地激射,硬將他們幾人的身形攔住。那正是小芸的問心劍出鞘時,所造成的結果。
小芸嬌笑道。“你們乖一點別亂跑,否則本姑娘不和你們玩了!”
崔華郎曖昧地淫笑道:“嘿嘿,小姑娘,崔某最喜歡和年輕的小女孩玩了,崔某當然捨不得拋下你,就讓崔某陪你來場欲死欲仙的遊戲好了!”他作勢探手想摸冷小芸的粉頰。小芸卻聽不懂這番別有含意的猥褻之言,她見崔華郎伸出手來,當下不閃,軟劍驀地回掃,削掃崔華郎一截衣袖,嚇得這老淫賊急忙縮手,而小芸左掌猝揮,啪地一聲脆響,賞了這個老淫賊一記耳光。
“想吃豆腐?姑娘就送你一籠鍋貼!”小芸得意地咯咯直笑。
崔華郎臉上無光,剎時猛施辣手,卻被小芸揮劍逼退。
尹楓掠近賈若雲,但見他臉色僵青便知他是中毒。尹楓立刻取出上回小芸留給他的解藥,要賈若雲坐下行功。
“小猴子,過來一點,我好幫你二把!”
尹楓單掌貼着賈若雲頭頂百會穴,催送本身內力助賈若雲解毒,一邊卻談笑自若地招呼齊源。
齊源邊打邊退,靠向尹楓。此時這隻齊天小聖已是汗透衣衫,氣喘噓噓。
尹楓雖然幫着賈若雲運功解毒,然而空出的另一手卻能出掌拒敵,駭得擅魅雙煞瞪眼直瞧,連動手都忘了。
齊源喘口氣,贊笑道:“尹大哥,你的功夫真是不簡單吶!”
“沒什麼,江湖一點訣竅,點破之後就半文不值了!”尹楓半真半假地眨眨眼。
賈若雲在他相助之下,不過片刻時間已解毒完畢,睜開眼來:“尹大哥,謝了!”
尹楓收手含笑道:“不用謝我,老賈,解藥是小妞兒的,你去謝她吧!”
小芸在那頭已經叫道:“喂,大鬍子,你快回來呀,這些人都兇得很喲!”她正好一劍削掉李永財的髮髻。
尹楓笑道:“你只要把劍再削低點,砍掉那隻吸血蝙蝠的腦袋,他不就兇不起來了!”
小芸為難道:“不要,我外曾爺爺説,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以隨便殺生,我又沒殺過人,我不會啦!”
尹楓故意道:“闖江湖不會殺人怎麼行?你在那邊撐着點,慢慢學,等我料理完這頭,就過去幫你!”
賈若雲低語道:“尹大哥,我看這小妞不像開玩笑,她再如此下去,倒黴是她吶!”
尹楓耳語道:“人總要吃點虧才會學乖,她要在這個圈子裏打滾,遲早要經歷殺人與被殺的折騰,我這是為她好,故意磨練她吶!”
賈若雲仍是不放心道:“我看我還是過去為她掠陣,以備不時之需,尹大哥你要知道,刀子砍上人身,那痕跡是除不掉的,人家可是個大姑娘,搞得身上留個刀疤,豈不是白壁玷瑕!”
尹楓眨眼笑道:“好象有點道理!”
賈若雲輕笑一聲,縱身掠去。
尹楓拍拍手,對怔在一旁的錢肥等人笑道:“好了,各位冤家,反正咱們的仇是解也解不開的啦,我看你們就一起上,以為追風堡鞠躬盡瘁吧!”他緩步上前。
錢肥慢慢朝後退去,細聲道:“喂喂喂,姓尹的,你是和追風堡結的仇,可不是和我們十二兇結仇,你何不大方一點,放我們一馬?”
尹楓故做詫異道:“喲,錢老大,你不是追風堡中金銀堂主嗎?你若不代表追風堡,誰還能代表追風堡,對不對?”
錢肥涎臉笑道:“我現在就辭去追風堡金銀堂堂主之職,我不再算是追風堡的人,你與追風堡的事,和我無關。”齊源不屑地冷嗤一聲!
尹楓意外道:“你很皮喔!”
錢肥打躬作揖道:“一皮天下無難事嘛,尹大俠,請你高抬貴手……”他驀地往前一衝,一排三寸長的無尾短弩隨着他前衝之勢,暴射尹楓小腹!
尹楓沉喝一聲,雙掌猝然急翻猛壓向下,一股無形的勁力,自虛空突兀地湧現,宛如巨錘般由上而下落向飛射的短弩和錢肥!
“呃!”錢肥一聲悶吭,整個人好似被山壓住般貼落地面,鮮血自他的七孔激噴而出,當場氣絕,而他所發射的短弩,全部陷人地下二寸。
齊源直到此時才驚呼出口:“尹大哥,你沒事吧?”
“還好!”尹楓自嘲道:“總算我的功夫練得有幾分火候,足以應付這種突發狀況!”
惡雷公秦非狂嘯一聲:“阿大,你慢走!”他發狂似的舉錘衝向尹楓,兜頭全力一擊而去!
“好!”尹楓雙目倏睜,冷靜道:“夠義氣,尹某來生再交你這個朋友。”他雙掌驀地合十,復又上下分楊。
迎面衝至的秦非宛如撞上一面無形的綱,突然反彈而回,隨着他飛墜的是那支雷公錘和一道刺目的鮮血灑過半空!
秦非砰然墜地後,四肢連挺都不挺就已寂然不動。
“是條漢子!”齊源由衷地低贊。
尹楓無言地領首,他雖然也不願對這類義氣猶存之人下毒手,但無奈彼此立場相對,若對敵人慈悲,無異是對自己殘忍呀!
那邊──
孔駿驀地撮口發出一聲尖哨,他自己率先扯活走人。
小芸叫道:“尹楓,快來呀,他們想腳底抹油啦!”
尹楓冷然道:“誰都能放走,就是別讓那個白頭老鬼跑掉!”他掠向小芸。
“沒問題!”小芸呵呵一笑:“喂,白頭老鬼,你可聽到了是尹楓不讓你走喔,和我可沒有關係。”她手中軟劍略一盤旋,放棄對其他人的阻攔,專攻童面淫心崔華郎。
等尹楓來到小芸這邊,崔華郎身上那件夕卜袍已經沒有完整部份,全都變成碎片。
崔華郎兒番突圍不成,竟使出殺手銅,索性解開褲頭,想借曝光秀脱圍。
小芸既不驚也不叫,她伸手一撩披風遮住頭臉,問心劍驀地一彈,準得不能再準地掃過崔華郎胯下,只聞一聲悽慘的呼號,崔華郎雙手撫着兩胯之間的重要部份,跪倒於地亂翻亂滾,血染紅了地面,也染紅了他所遺落的命根子。
慘叫聲由高而低,由尖而細……最後終於沉寂。
尹楓拍拍小芸肩頭,笑道:“好了,你可以把披風放下。”
小芸慢慢放低披風,先露出右眼瞄瞄,沒看見什麼,又露出左眼瞧瞧,兩眼睛骨碌一轉,總算看到崔華郎染着滿身泥血的屍體俯趴在七步之外。
其它人早已奔逃一空,就連中了小芸迷藥的八臂神魔東方不回也已被人抬走。
賈若雲嘆笑道:“崔華郎這個老淫物,造了一輩子孽,大概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是這種死法!”
賈若雲嘆笑道:“他倒死得其法,對這種淫賊,沒有其它更具報應的死法適合他了!”
小芸看看四周,有些遺憾似的道:“這樣子就沒啦!”
尹楓有趣道:“你覺得不過癮是不是?沒關係,咱們的合作事業才剛開始,以後你有的是熱鬧可玩!”
小芸驀地笑道:“哈哈,那麼你得付定金嘍!”
賈若雲他們方才並沒有聽見小芸和尹楓兩人的商業談判,此時,俱是一頭霧水地看着兩人。
尹楓苦笑道:“定金就定金,你拔吧!”
他索性閉着眼睛,任小芸宰割。
小芸興沖沖地伸出手,高興道:“我真的要拔喔!”“嗯!”尹楓連眼睛都懶得睜,反正是在劫難逃,就由她去吧!
小芸側着頭瞅着尹楓的鬍子左看看右瞧瞧,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她又説了一次:
“喂,我真的要拔嘍!”
尹楓依舊閉着眼,嘆笑道:“你就快動手吧!”
“哎呀,不好玩!”小芸跺腳嗔道:“你動都不動地站着拔這鬍子有啥樂趣?拔到了人家也不會説是我的本事,沒意思,不玩啦!”
她噘着嘴大發牢騷的模樣,可真叫賈若雲和齊源看傻了眼。
他們心裏不約而同地想:“這會是新近崛起江湖,與孤鷹齊名的醉風?簡直就像個……
小娃兒嘛!”
尹楓睜開一隻眼睛,瞅笑道:“是你自己説不玩的喔,以後你可不能再偷襲我的鬍子!”
小芸耍賴道:“誰説不可以,我等消滅追風堡後再一起拔!”
尹楓笑道:“那時,我就把鬍子剃掉,我看你奈我何!”
“有本事你剃好了!”小芸眼神賊忒兮兮道:“反正,我總會找出其它的消遣逼你付本利的。”
尹楓苦笑道:“哪有女孩子像你這樣子的?刁鑽、耍賴﹔無理取鬧,你全都學會了!”
小芸反譏道:“我外曾爺爺説,對什麼樣的人,就用什麼樣的態度。如果你覺得我刁鑽、耍賴、無理取鬧,那你應該先反省自己才對,怎麼可以説我不好!”
賈若雲和齊源睜大眼睛看着二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不由得暗自好笑。他們終於看到人能令尹楓無可奈何了,這真是破天荒第一遭吶!
忽然──
砰地一聲悶響地皮為之一顫!
眾人尋聲一看,原來是裝載巨銀的馬車已被焚燬,承受不住錢櫃的重量,被壓垮之後,錢櫃落地所造成的結果。
哇!小芸煩惱地道:“這下可好,沒有馬也沒車,叫我怎麼保這趟鏢?難道要我用背的,把這些‘阿堵物’背到北京城去?這不就成了名符其實的錢的奴隸!”
賈若雲安慰道:“你不用操心,這裏距離高陽城已經不遠,城內自有本幫的分舵堂口,只要叫小悟空跑一趟,再找一輛馬車和馬隊來即可。”
小芸忽然呵呵弄笑,她朝齊源招招手:“小悟空老兄,你過來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齊源越前笑道:“什麼事?”
小芸驀然飛出一腳踹向他的屁股,將這位齊天小聖踢了個狗吃屎:“就是這麼回事!”
小芸拍拍手,謔笑道:“我警告過你要你小心自己的屁股,你膽敢不信任本姑娘的能力?此乃罪大惡極之事,非罰不可!”小悟空揉着臀部爬起身來,苦笑道:“下次我不敢啦,不過,比起那些被燒屁股的人,我算幸運了。”
小芸扮個鬼臉道:“我本來就是打算讓你嚐嚐紅燒猴臀的滋味,不過想到待會兒還要你來趕車,如果讓你一路站到京城去,沿途展覽你的猴子不知屁股紅,那可能就太過份了些!”
小悟空故做驚懼道:“還好,還好,感謝女醉鬼大俠一時大發慈悲,饒我的猴臀一劫!”
賈若雲也忍不住被自己這位老夥伴逗得噗嗤而笑,他佯嗔道:“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現在不快滾,我就用違抗上命的幫規治你,照樣能讓你為成名符其實的紅屁股猴子。”
小悟空哇啦叫道:“乖乖不得了,頭兒要發火,此時不走,只怕本小聖真要落難,吾去也!”
他扮騷猴相,拔腿朝高陽城的方向奔去。尹楓呵呵輕笑道:“老賈,你平時既正經又古板,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與你個性完全相反的左右手,這可不符合物以類聚的原則。”
“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小芸心血來潮,謔道:“你怎麼知道賈令主他不是那種活潑幽默的人?説不定他的正經和古板都是為了維持領主的形象,故意裝出來的!”
賈若雲苦笑道:“那我豈不是成了表裏不一的人?還好尹大哥瞭解我,否則,冷姑娘你這番話,可把我多年塑造的形象都粉碎了!”尹楓哈哈笑道:“老賈,我現在可知道為什麼孔老夫子要説:‘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小芸柳眉到豎,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對本姑娘有何不滿嗎?”
尹楓裝做道:“沒有!沒有!我對姑娘的表現相當滿意。滿意得承受不起而已。”
小芸想要鑼出一副潑婦的架式,自己卻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哎呀,那種恰查某我學不來啦!”
尹楓搓搓鬍子,含糊道:“你不用學就很像了!”
“什麼?”小芸皺眉道:“你在嘀嘀咕咕什麼?幹嘛説話怕人聽。怕人聽又於嘛要説?有毛病!”
尹楓裝佯道:“沒有呀,我只是説今天日不錯,滿地的死人可以讓棺材店大發一筆橫財。”
小芸掃過地上的屍體,蹙眉問道:“喂,大鬍子,殺人究竟是什麼滋味?為什麼你殺人好象很輕鬆、很自在,一點都不會猶豫?”
尹楓和賈若雲對望一眼:“這……很難解釋這種感受的!”
小芸好奇地催問:“講講嗎,也可以讓我做點參考。”
尹楓鎖着眉頭沉思半晌,長嘆道:“有人第一次殺人覺得很恐怖,會渾身發抖,甚至於嘔吐,有人第一次殺人卻感到興奮、刺激,甚至想再來一次。可不管反應如何,沒有人天生就喜歡過這種殺人與被殺的日子。但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你在該殺人時若不能當機立斷,那只有被殺的份,任何一點猶豫,都有可能造成自己再也見不到明日朝陽的結果,所以我們動手當然不會猶豫不決的。”
賈若雲亦有感而發:“是呀,冷姑娘,你若以為我們在動手殘命時很輕鬆自在,那實在是錯的離譜,人殺人本來就是一件很無奈,很殘酷的事,像我心裏總是帶着些憐憫和難過。只是,我不會讓這種心情影晌自己的行為罷了!有時,我們為環境或現實所迫,難免得做一些我們不願意做的事,你又無法逃避這種衝突,只有將心往橫裏放,讓自己做些不得不做的選擇。這就是人生,也是每一個在江湖裏打滾的人時常會遇見的情形。”
“我不懂喲!”小芸無法理解:“為什麼做人要這麼難?這麼辛苦?”
尹楓淡笑道:“能不懂最好。等有一天,你懂了之後,你會寧願自己什麼都不懂!”
小芸皺着眉道:“你這是在説禪了,有空我得好好想一想。”
尹楓笑道:“這種事你以後再想,現在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先問你!”
“什麼事?”
尹楓正色道:“小妞,你老實告訴我,你身上的問心劍是怎麼來的?”
“撿來的呀!”小芸納悶道:“這事很重要嗎?你為什麼板着一張棺材臉,難看死了!”
“撿來的?”尹楓訝然道:“這種上古遺寶又不渠破銅爛鐵,怎麼可能隨便撿得到?
你別開玩笑,把事情説清楚一點!”
“我沒有開玩笑嘛!”小芸認真道:“這柄問心劍是我六歲的時候,我外曾爺爺到山裏採藥時撿回來的嘛,它可不是隨便就撿到的喲,那是他為了尋找一味叫千年鬼臼的靈藥,在白山黑水之間翻山越嶺好幾處,好不容易才在接近大冰原附近的深山內發現那葉藥材。”
“他採到藥之後,正好碰上大雷雨,就在附近找了處山洞避雨。”
“那個山洞裏面卻有一具骷髏,問心劍就佩在那具骷髏的腰間。”
“外曾爺爺説,看那其骷髏泛黑的情形,就知道那人生前身中劇毒而亡,而且已經死了相當久遠的時間。”
“他想,相遇即有緣,就好心為那具骷髏挖了個坑要安葬宅,可是很奇怪,當我外曾爺爺把那骷骸身邊的遺物和問心劍放入坑裏要一起埋掉時,問心劍突然自動出鞘。”
“我外曾爺爺試了三次,這柄劍就是不肯安份地和那具骷骸一起入土為安,所以他才把劍撿回來給我玩嘛!”
賈若雲好奇道:“真是有這種事?我曾聽説寶劍能護主,會自動出鞘示警等等事,我還以為那是純屬杜撰的無稽之談!”
尹楓神色變得深邃而飄渺,好象心早已飛出老遠,他喃喃道:“莫非是天意?”
尹楓回過神道:“以後再告訴你,你外曾爺爺有沒有提到那具骷髏的身旁有些什麼遺物?”
小芸想了想:“我不太記得了,好象有一塊挺重的金子,上面有很漂亮的花紋,外曾爺爺把它和漲具骷髏埋在一起。其它大概還有些零零碎碎的雜物,我也搞不清楚就是!”
尹楓有些興奮道:“什麼你知不知道那具骷骸埋在何處?”
小芸為難道:“我怎麼會知道?是外曾爺爺埋的又不是我。那時我才六歲,就算外曾爺爺告訴過我埋在哪裏,我也弄不清楚方向呀,我只知道大概是在哪裏。”
尹楓展顏笑道:“大概就可以了,有頭緒總比什麼都不知道好。”
小芸好奇問:“喂,大鬍子,這事你問那麼清楚幹什麼?是不是那具傲骸和你有關係?”
“可能!”尹楓神秘笑笑:“小姐,等這趟保鏢的差事完了後,有沒有興趣到沙漠裏面玩玩?”
“沙滇裏面都是沙,有什麼好玩的?”小芸噘着嘴反問。
“當然有啦!”尹楓慫恿道:“你沒聽説,沙漠的日出和日落是世間最悽美的景象,沙漠中的駝鈴敲響了荒涼,也敲出希望。沙漠雖然空曠,卻又藴藏着最接近生命真諦的玄機,那裏在孤寂中帶着豪邁,在絕望中展現生機,那裏很美……”他眨眼笑道:“當然,你必須找到一個好的嚮導,他才能將沙漠的美介紹給你認識啦!”
小芸心動道:“你算不算好向導?”
尹楓傲然一笑:“我從小在沙漠裏面長大,每三年要往返一趟瀚海。能夠通過這種考驗,自由來去沙漠之中的人,並不很多,如果我不算好向導,大概也找不到好向導了!”
賈若雲瞧着尹楓施出渾身解數想叫小芸入沙漠,他雖不明白為什麼,卻也看着有趣。
他從未聽尹楓提過自己的過去,但看尹楓對描速沙漠時那種熱切的心情,不難猜想尹楓對那處他人稱之為死域的瀚海,有一份深摯的感情存在。
賈若雲淡笑道:“冷姑娘,能夠和孤鷹遨遊大漠,可是一項殊榮喔,連我們老大都還不太清楚尹大哥的身世背景,更甭提要和他共遊塞外絕地呢!”
小芸呵呵笑道:“這麼説,我若不去不但是不給孤鷹面子,而且也非常非常可惜嘍!”
“然也!”賈若雲正經道:“事實如此!”
尹楓嗤笑道:“老賈,瞧你説得那麼正經,好象我倒成了重色輕友的獨夫!”
賈若雲肅然道:“尹大哥,我絕不是這種意思,只是,你真的從未透露有關自己的事,令我們大夥兒難免好奇,力目今聽你提到大漠,才有那麼點明白!”
尹楓拍拍他肩頭,哈哈笑道:“瞧你那誠惶誠恐的樣子,我在和你説着玩,過去我不提,是因為沒有機會,也沒有必要,如今可能是機緣已至,不提也不行了!”
小芸好奇道:“怎麼,連老哥都不知道大鬍子是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怪胎?那老哥怎麼會放心去和他交往?”
尹楓反問道:“呦,連你也叫起老哥長,老哥短的啦?”
小芸反駁道:“你能叫我為什麼不能叫?誰規定的?”
此時,來路上響起轆轆車聲,隨着飛揚的黃沙,已可聽見小悟空的叫嚷:“尹大哥,頭兒,我回來了!”
他駕着車,帶着數名弟兄回來。
看着這些神鷹幫的弟兄們設法自殘火燼餘中,將熱滾滾錢櫃搬拖出來。
小芸忽然叫道:“對了,賈領主,我可不可以問這些銀子運到北京城裏要做些什麼呀?”
尹楓嘲謔道:“你連保這趟鏢要做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保得挺高興的嘛!”小芸瞪他一眼:“要你管,我高興現在才問!”
賈若雲瞥眼尹楓:“冷姑娘,你現在問應該問尹大哥比較清楚,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在策劃。”
“如何?”尹楓神氣道:“你如果想知道,就不可以什麼恰爬爬地嚇唬人。我就告訴你!”
小芸癟着嘴道:“又在説那種我聽不懂的話啦,那麼是恰爬爬?”
尹楓笑謔道:“恰爬爬就是兇巴巴,你每次和我説不到兩句話,就對我張牙舞爪,嚇得我把想説的事都忘掉了!”他故做逼真地打着抖顫,逗得小芸咯咯嬌笑不止。
“好嘛!”小芸嬌笑如鈴:“以後我不亂爬就是了嘛,你快告訴我,那麼多銀子究竟是要做什麼大事業?”
尹楓糾正道:“不能説亂爬,那會很悽慘。你應該説,以後不亂恰!”
“哎呀!”小芸忍不住嗔笑:“少説那些五四三的啦,談正題要緊啦!”
“連五四三你都知道?”尹楓嘀咕一聲,才清清嗓子道:“近來京城裏的房價、地價都有狂飆的趨勢,所以我和老哥商量後,決定挪筆款子到京城投資炒地皮去!”
“炒地皮都能賺錢呀?”小芸天真道:“那我也要去炒,可是光是買鍋子和鏟於,還有僱人手來炒,也不用花那麼多錢嘛!”
尹楓怔了怔:“買鍋子和鏟子做什麼!”
“炒呀!”小芸還用手比了比炒菜的姿勢:“你不是説炒地皮嗎?早知道土地炒一炒就能賺錢,我老早就趕去參加一份也不用保鏢保的這麼辛苦!”
尹楓和賈若雲兩人聞言後,實在忍不住放聲哈哈大笑!
尹楓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連忙解釋道:“炒地皮不是真的把土地放到鍋裏炒啦,那只是個形容詞,真正的意思是説,我花錢買下一塊便宜的地,然後故意放出風聲説這塊地很值錢。”
“而老賈本來和我是同伏,但是外人不知道,他就假裝花了兩倍的錢來買我這塊地,讓外人覺得這塊地真的漲價。”
“假設你和我和老賈也都是同夥,你又出面花了四倍的價錢,從老賈那裏把地買去,不知情的人就以為這塊地在短時間內漲了四倍,其實這塊地的價值從頭到尾都沒有變,而那些貪心的肥羊在咱們這種有心的安排下,當然會找上門來想買這塊地,這時咱們用六倍的價錢把地賣給這個冤大頭,然後,錢就賺到手啦!”
哇!小芸讚歎道:“好厲害喔,只花一兩銀子就可以賣到六兩銀子,淨賺五兩銀子喲,這個生意好象不錯喲,只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太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