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只陪你喝酒、彈琴、吟詩而不陪人家上牀是不是?”柳帝王可真懂得女人要講的話不管是老的、少的、幹那一行的。
“公子果然是明白人。”
尤二孃正説這話的當兒,門外一陣絲絃輕響。當下便先撲鼻香味,不濃不膩清雅中又具令男人心跳的誘惑!
這回踩踏進來的,是四個一般高矮,穿着佩飾一模一樣,身姿臉龐俱是天香國色的美女來。
四個一字排開,很少有那個男人不心下責怪自己為什麼只生了兩隻一對眼,壓根兒來不及全看進去。
尤二孃笑了,昂了昂首道:“柳公子,依你之見那一位應姑娘?”
柳帝王雙眸一閃,微笑的由上頭白象牙椅上起身,幌呀幌的在這四個大美人前頭轉了巡繞到背後來。
“怎麼樣?”尤二孃打量着柳大公子的表情,半試探的問着:“你到底有了看法沒有?”
“當然有!”
柳大混哼哼怪笑兩聲,嘿道:“應無罪姑娘的確是在這四個之中沒錯…。”
尤二孃的雙眼一閃,露出笑容來問了:“那好,既然公子有眼光就直接指出來告訴賤妾吧?”
咱們柳大公子忽然説出了一句“奇怪”的話。
“我現在對那位鼎鼎大名的應無罪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這句話在應無罪當面説出來,而且還説的又大聲又很有理的樣子。實在是…。會氣死應大美人。
柳帝王説這話的時候是站在四位美人的背後,他當然沒看見人家前面面部的表情是如何。
不過他倒像是越發有把握似的拍了拍這美人的腰摸了摸那個佳人的頸,就是從頭到底半個點兒沒碰到最左邊的那一位。
“你知道哥哥我為什麼沒興趣?”柳大混斜瞄着尤二孃笑的好可惡的在問。
尤二孃的臉的都白了,只有肚子裏咬牙雙眼怒火暗生表面上卻不得不職業性的陪笑問道:“為什麼?”
“因為她實在不好看。”
柳帝王説完這句簡簡單單的話立即大笑轉身而出。乾淨俐落,連回頭那麼一點點也沒有!
應無罪的確是站在最左邊的那一個,現在只看到她全身大力的在顫抖着。這可是氣極之後一種憤怒的反應。
“小姐,那小子太無禮了。”尤二孃急步恭立到應無罪身前,低聲道:“趁着那小子自投羅網我們讓他進得來,出不去。”
應無罪轉眼看了那張古檀椅一眼,冷笑道:“你以為憑樓裏的人就可以留得下他?”
尤二孃的臉色一白,垂下了頭去不敢再説半句話!
“查出來他們住宿在那裏了嗎?”
在一陣沈默後,應無罪像有了決定似的問道。
“是!據探子回報,宣雨情住宿於寶祥客棧雅字房!”
“很好。”應無罪冷冷一哼,“備車!”
應無罪要出彩煙樓。這可是寶應城最轟動的消息!
只見應大美人那輛全用白檀木打造的雲深名車堪堪駛出了彩煙樓,立刻是萬人爭觀的局面。
馬車是由四匹純白高駿所拖拉,在這春陽輕下特別令人眩目。
“真是好大的氣派,”有人在人羣中嘆氣道:“像我們這種人是一輩子沒機會見到應姑娘一面。唉,能這樣看看她的座車,知道她在裏面己經是大福份了。”
“可不是!”旁有人接話道:“我們都只聽説彩煙樓雪雲閣內住着一位應姑娘是咱們寶應城裏的一寶。唉,三年了可是第一回能這麼接近她……”
眾人在那裏嘖嘖稱奇,都為應無罪第一次出樓而議論不已。當然,也有人為之爭辯起來,有的説是踏青去了,有的説是看殘雪,甚至有人説應大美人不待在彩煙樓。
反正説了一大堆,就是沒有人想到馬車只不過走了半條街到了斜對面那家寶祥客便停下來。
這可是更有趣啦,一夥人全擠到寶祥客棧內外,全是想瞧瞧位應大美人的真面目,當然,另外一股好奇的是,她來這兒做什麼?
“歡…。歡迎……”寶祥客棧的老闆林寶祥三步做兩步的超向前,好恭敬又太興奮的結結巴巴道:“應…應姑娘…。大訪…。”
“我們是來找人的!”坐在御馬位上的可是女人,而且相當漂亮的女人,道:“不知貴寶號內有沒有一位叫宣雨情的姑娘?”
“宣雨情?”林大老皮可是恢復了鎮定,忙不迭的回道:“有、有,是有這麼一位姑娘。”
“能不能麻煩林大老皮請她出來一會我們小姐?”
“沒問題、沒問題。”林寶祥回頭扯開了嗓子叫道:“小順子、二狗子——,快、快去請宣姑娘下來………”話説了一半,又轉口道:“不、不,這件事由我親自去通知。”
他説着可是蹬蹬蹬的往樓上跑去,一下子就衝到了雅字房邊,咚咚咚的擂了好幾下。
“什麼事?”
宣大美人一身淺綠系黃腰帶開應了門,淡淡笑問:“原來是林老闆,不知有何指教?”
林寶祥乍然一見了宣大美人不禁楞了楞,又結巴起來了:“是…是應姑娘在樓下…請姑娘下去…。”
宣雨情輕柔柔的笑了:“是她想要見我,叫她自個兒上來吧。”
説着,便是作勢要門,那可是急嚇了這位林寶祥大老闆,慌慌的叫道:“姑娘,人家應姑娘是不方便………”
“什麼不方便?”宣雨情笑的表情讓林老闆摸不着頭緒。“唯一的不方便…,”宣大美人道:“她根本就沒有在馬車內!”
應無罪根本沒有在馬車內!
林大老闆可又忍不住的飛奔了下去,這件大消息非得從自己的嘴巴嚷出來不可!
“怎麼,宣雨情的人不在?”駕車的那個女人皺眉的看了看林寶祥背後,可沒半個人影。
“宣姑娘在!”
“呃?那麼是你沒傳達到呢?還是她不肯下來?”
“她不肯下來,”林寶祥一付看熱鬧的表情道:“宣姑娘要我傳話説,應姑娘根本沒在馬車內,所以他用不着下來………”
什麼,搞了老半天的噱頭原來應無罪不在車內?
林寶祥這句話可是大大引起了騷動!
剎時,駕車的那名女子臉色大變。斥喝道:“她果真是這麼説?”
“是!”林寶祥説的肯定了。
“打開來看個究竟嘛!”人羣起了騷動,紛紛叫道:“對啊!把車門打開來不就知道了?”
“如果是應姑娘這樣耍我們就太過分了!”
“可不是,咱們還當她是寶應城裏的一塊寶呢!”
這些聲音越嚷越大,甚至傳進了彩煙樓內。
應無罪竟是覺得有一絲的不安。
原先她的設計可以説是萬無一失!她信柳帝王出了彩煙樓以後還會再摸混進來打自己的主意。
雖然她不很她不很確切知道這柳小子來這兒耍了自己一記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柳帝王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但是,可以知道的是這小子可不會平白無故的跟自己照會一面。
所以她想出了反制的法子!
“首先以我的名義去邀請宣雨情讓柳帝王以為我離開了雪雲閣。”
在行動前應無罪指示尤二孃道:“我想,姓柳的會趁機摸進雪雲閣內。嘿嘿,那才是來得了出不去!”
雪雲閣除了是處銷魂窟之外,可是有二十二種機關佈置存在?
“至於馬車則是去迎接宣雨情,”應無罪得意的道:“只要她敢跨進車廂內…。哈哈哈,出來的時候絕對是變成體。”
這個計劃很不錯。
按常理,成功的機會也相當的大!
但是柳帝王沒來,宣雨情沒進;一切,似乎和原先想像的有點變了調!
“柳帝王比長老你想像的難應付的多吧?”門外大人輕輕一嘆:“應長老——,姓柳的可是一個扎手的貨色?”
“誰?”應無罪那隻妙眸一寒,冷斥!
“修羅的太上道人和天當的龍在世!”
入口處果然見得他們兩人大笑的進來,雙拳一抱道:“見過應長老。”
“你們兩個是尾隨柳帝王來的?”
“是!”龍在世垂下了頭,恭敬回道:“我們一路由金陵城跟蹤至此!”
“哼哼,聽説前天你才損失了阮豪卿?”應無罪冷冷道:“看來你是優渥的日子過久了,缺乏鬥志!”
“屬下不攻。”
龍在世鎮定的道:“阮豪卿也不是本組織的人,利用他和柳帝王一戰對我們只有好處………最少,對柳王這人的武功可以多幾分瞭解!”
應無罪的眼中露出了譏誚,道:“瞭解?你瞭解多少了——?”
這一問,可是讓龍在世的臉色不太好看。
“應長老——,屬下倒覺得目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待辦!”太上道人插口轉了話題道:
“就是那位跟柳帝王一道進彩煙閣的老頭子………”
應無罪雙眉一挑,嘿道:“你知道他的來歷?”
“屬下大膽猜測,他可能是三十年前十大名劍之一的‘走八方、一劍圓’的方圓!”
“是他?”
應無罪不由得提了幾分警覺,道“這人早已不涉及江湖事,怎麼又會出現跟柳帝王一道兒?”
方圓的出現可不會半點理由也沒有吧!
“這不會是巧合!”應無罪冷冷的起身,道:“既然他來了,我們總得儘儘地主之誼讓他會個面才是!”
“小兄弟你可真有一套!”方圓在屋頂上躺着,高蹺一雙腿呵呵笑道:“硬是把每個男人的夢中女人弄得團團轉!”
咱們柳大公子回答得也很得體:“夢中女人?不過是紅粉骷髏而已,身為江湖中人又豐是隻看這麼小事!”
“好!”
方圓眯起了眼,含笑瞅着柳帝王問:“再來呢?你打算坐在這兒太陽到晚上?”
柳帝王也在笑,笑着反問:“方前輩湊這個熱鬧又是為了啥?”
“有為了啥?前天不過是在酒館裏湊巧碰面,覺得你這年輕人名頭不錯武功不差,而且…咱們又同一條路到寶應城來。”
方圓那張方形臉笑起來可圓了:“武林中人看江湖事,嘿嘿,合情合理呀!”
柳帝王用力點頭,一付很認真相信的樣子笑着。“當然、當然。不過,現在人家應大美人懷疑你啦,要怎麼解釋才好?”
“解釋?”方圓一付很好的樣子搖頭道:“老頭子退出江湖時這小女人還沒出生咧!”
“有理,大大有理。”柳帝王起身大笑道:“既然沒把這小女人放在眼裏,咱們就下去在銷魂窟內遊覽遊覽吧?”
他可是拿話套住方圓,要拖着人家下水。人家方名劍果然也不愧宗師典範,長笑一聲已是揮袖一撣,道:“你帶路還是我在前!”
“當然是晚輩在前面吆喝開啦!”柳帝王哈哈一笑,雙拳略抱彈身而竄。那方圓亦是一笑,雙足略點緊追而下。
便是,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在這座彩煙樓飛奔起來。這下可是大大攪和人家的生意啦。一串吆喝裏,便見幾名漢子奔出來。
他們那能擋得住這一對老少?
於是,由幾個變成十幾個變成幾十個!
“哈哈哈,人越多越有趣。”
方圓可是玩興大發長笑道:“小兄弟,咱們今天就玩個他留名天下吧!”
這還有什麼問題?
柳大混對這一套可是真行,左飛右竄從後面一路到前頭,再從前面倒捲回來。立即,一座彩煙樓內雞飛狗跳,男男女女無不驚叫逃竄。
“快點到後頭雪雲閣去瞧應大美人呀!”咱們柳大混真混的漂亮,叫喝道:“這種難得的機會怎麼可以放過?”
有理呀!
眾人給他這麼一喝像是全都醒過來似的,紛紛鼓譟着就往裏頭後院衝撞過去。這是一回事,原本能到彩煙樓的人也不太多,而來了的人也都有那麼一些身份地位。但是沒料到的是在這座鼎鼎大名的彩煙樓坊門可又有一件大事招惹人來啦!
原來是應大美人那輛美極了的白檀木雲深名車着了火,一路逃命似的飛奔回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
馬車衝了回來,後頭可跟了上千個瞧熱鬧的男男女女。
本來嘛,人總會有一種毛病——喜歡看人出窘!
應無罪在男人的心中是高不可攀,在女人的心中則是夜夜恨得牙癢癢。如今她最深愛的馬車給人從上頭放一把桐油火燒了,這熱鬧不看可惜。
偏好的是一大夥子人擠到了彩煙樓一看,這兒也有熱鬧可瞧哇!耳裏又聽得有人大叫到後頭去看應大美人,這會兒一個向前十個跟,千把人全進了這間平素認一輩子沒有機會進來的地方。
“這感覺真好!”
有人在椅子上坐着,有人在牀上跳着,甚至一些大膽的還上了屋頂在那兒又叫又鬧。
説是像亂民嘛,又有點不同。
如果説不是,彩煙樓實在也被整修的夠慘了!
“今天可過癮極了!”柳帝王哈哈大笑,在馬背上翻了個斛鬥朝愛妻道:“你配合的可真好呀,老婆。”
宣雨情紅了紅臉,微笑道:“咱們就這樣離開了寶應城,我看那位應無罪大概是跟龍在世一樣不要了家當追殺我們來了。”
“這才是我們的目的呀!”
柳大混笑的真得意:“只要她離開了窩,沒那些討人厭的機關我們可有得好好修理她了!”
“你看出她那間雪雲閣內佈置了不少機關?”
“只看出了一半。”柳帝王嘆了一口氣,道:“另外一半是那位方老頭告訴我的。”
這廂方圓可沒跟在他們身邊,反正在一陣亂後就不見了人影。
宣雨情點了點頭,沈吟道:“是他己經事先清楚了裏面機關的佈置?”她這句話可是對夫君的一種信任表示!
因為連柳帝王尚且看不出來的機關,別人一定也看不出來。
柳大公子笑了,輕輕一拍愛妻的柔荑,道:“那麼我們就可以猜想這位方圓老名劍是由庸救那個老庸醫派來的羅!”
宣雨情含笑點頭,道:“以這點最有可能。”
“行,這件事咱們不去管它。”柳帝王看了看前方,輕笑:“在往慈龍湖的路上,我們會經過徐州對不對?”
“我知道你要去找誰了。”宣雨情也笑了起來:“是不是徐州唐?”
“對極了!”柳大公子雙腿一挾馬肚,揚聲道:“天下的機關唯有出自徐州唐糖的手中才能住哥哥的眼睛!”
唐糖,又是怎樣的一個人?
“慈龍湖在這一天將名留武林史了。”
解勉道在湖畔緩緩噓出一口氣,望着湖水微笑着。“而我們,也將在這一戰中名留武林後世。”
“他們也已經在湖的對岸佈署完成。”韓道的精神可是好多了,扯開嗓門道:“比我們估計的多了一點,差不多是三千人。”
這時範一呆快步走近了來,恭敬朝解勉道一揖道:“報告堂主,八千弟兄都已經佈署好了。”
“很好。”解勉道深深吸入一口氣,回身。
在他的身後,可有不少聞風而來共襄盛舉的武林人物。眼前便有的是,少林明燈長老及少林三金剛、全真趙梅冷、廣佑情兩名道長、丐幫八袋長老佟範、十三哥爺會的二噹噹胡峯五當家敦教嚴、六當家高法刀、大鷹爪幫的白動天。
甚至,峨嵋、崑崙、華山、點蒼這些有名的門派凡是能在三日內趕到的也全都到了慈龍湖來。
“各位武林先進、同道,決戢時刻已即將屆臨!”
解勉道看着眼前這些人以及整齊排列在四周的朝坤堂弟兄,朗聲道:“各位在這三日內都已經瞭解到修羅天堂這個組織的目的…讓外族再度入主中原!”
這話一頓,在諸般英雄好漢間已發出一片不平哼聲來。解聲勉道揮了揮手,接道:“我們當然不能再度讓我華夏民族淪為異族統治之下,乾坤堂第一個誓死對抗!”
“好!解大當主果然是大氣魄!”十三哥爺會的二當家胡峯豎起大拇指道:“十三哥爺會早就心儀解大當主,今日聽得這話便知是真英雄。”
“解施主憂國憂民,我武林同道甚是欽佩。”少林明燈長老一振錫杖洪聲道:“我佛講究慈悲,卻也不能讓邪外道壞了正法。”
“明燈長老説的極是!”全真趙梅冷青朗着聲音昂揚道:“今日之戰,就請解大當主總策劃,我等絕對盡力配合!”
現下有少林、全真、十三哥爺會的人説話了,自是旁人再無異議轟然叫道:“一切就憑解大堂主發令!”
這種事在江湖中可是件大大不易之舉。要知武林中人素來自負,豈有聽令於他人之事?
眼前之所以同仇敵愾一則是大明初立方才趕走了蒙古人讓漢人得以翻身重見天日。二則乾坤堂在江湖中是三大幫派之一,而且他們的關係和柳家父子有生死之誼!
更何況,最傳奇的“帝王”柳夢狂也劫必在這一戰中顯現驚動天下的帝王絕學。
能和“帝王”柳夢狂並肩作戰,這可是中原武林中人人夢寐以求的際遇!
因為,只要有柳夢狂出手的事件就有武林史登錄。
能夠流傳於千百年後,這不是每個江湖人的夢!
“各位先進,同道太客氣,解某人豈敢號令各位?”解勉道在巨巖上朗聲道:“乾坤堂所敢懇請各位的,是由本堂的八千弟兄打頭陣,請各位在後頭掠陣給本堂的弟兄打氣…。”
“解施主這話太見外了。”全真派以掃風劍法聞名的廣佑情朗笑道:“貧道就先以這把這劍砍中個人頭回來祭劍!”
“好。”丐幫的佟範亦跨步向前朗聲道:“佟某人也得摘十來顆腦袋回來給那些徒子徒孫報仇!”他們兩個雙雙彈身,接連幾縱下已是落在最前面一排的子上。
“咚咚咚”!
午牌時分正,一串擂鼓響動自對岸轟然傳來。只見數百的艘的子如箭般飛馳而來。是一戰之刻!
解勉道雙目一睜,魄力十足的一聲長喝:┌┐┐”“”“擊——鼓!“咚、咚、咚,每一聲都打入了人心的深處;咚、咚、咚,每一聲都激起熱血高昂沸騰。兩造各有五百艘的快迅往湖的中央對撞,下便是一陣又一陣綿延不絕的喊殺之聲高響!湖水,不過是幾個呼吸便染紅。”這個階段我們會支撐一炷香的時間,“解勉道朝眾人解釋道:“一炷香後金鑼敲動,所有湖面上的弟兄退回。”
“在岸畔我們有第二波的防禦線。”韓道接口道:“他們目的是在引誘對方下舟在上戰…。”
明燈大師看了看四周,頷首道:“真正的決戰是第三波了?”
解勉道大笑點頭道:“大師所言正是。第三波的四千名弟弟兄在半個時辰後掩殺出來。
此時,日斜於敵人背後,我們將以大片銅鏡為先導眩惑敵人的目光!”
他長長吸入一口氣,又接了一句:“同時,有三千支飛箭招呼!”
正説這話的當兒,右首邊忽然傳來擊鼓之聲。解勉道雙眉一挑,道:“原來元般若也分了幾路人馬攻來。”
眾人這廂瞧了過去,只見那有一片枯林裏頭剎時刀劍齊揮迎着正午烈陽砍殺起來。
方才在看,左首亂石堆方面亦有不少修羅天堂的人掩殺過來。一忽兒間,已是分成三路交戰!
“對方方人數可能不下五千之眾了!”韓道皺了皺眉,凝眸道:“這其中,似乎有些是正規軍混雜其中。”
江湖中的決鬥和軍隊交戰是大大不同,只要細心觀察總是可以看出其中的分野來。
這時高法刀兩方看了一眼,哼道:“對付這些蠻子,咱高某人可是有數不完的深仇大恨!”
他一喝,拉開那把着名的天巨刀,左臂一掄便是衝向亂石堆去。
十三哥爺會的成立,據説三十年前由十三個深受蒙古迫害的武林人物組成。後來的第二代,則是由他們分別教授出來的一名徒弟繼承。
當然,今日一見是份外眼紅了。
高法刀這一衝出,胡峯和郭教嚴也不稍慢。便是見得三道身影奔殺進入混戰之中。
這時明燈大師亦是振錫林揚聲道:“解施主,枯林這邊由老衲來負責吧!”
他大步一跨,雙足凌空飄去真有菩薩降世伏之勢。緊隨其後的,首當是少林三金剛;此外峨嵋、崑崙、點蒼、山的弟子亦紛紛引嘯跟隨。
這時趙梅冷和白動天雙雙衡度情勢,只聽岸畔一座高巖上徹響了一聲巨鑼!果果然解勉道所言,乾坤堂的舟子在亂中有序的往岸邊追來。
他們也注意到,在最靠岸邊的這幾艘舟子的人不知何時全不見了蹤影!
“我們是要叫這些蠻子上得了這岸回不了那頭!”解勉道笑道:“那些弟兄可是‘打洞’的好手——”。
這艘舟子特別的漂亮也特別的大。不僅僅是艙板寬敞,甚至上了長毛的波斯麗地毯。在這種腥殺的場面中,竟是很風雅的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兒在浮動。
元般若迎風啜了一口酒,滿意極了的朝身側同坐的冀還西一笑。“冀長老,你看這一戰怎樣?”
“元兄弟,你訂的策略頂高明的。”冀還西嘿嘿一笑,回道:“水路似主攻卻不用將,兩翼進擊分別由無相先生和黑閻羅率領…。有一套,虛虛實實不愧是天堂內第一智者!”
元般若哈哈笑了,“有冀長老在此,元某人豈敢不戮命求功!”
“元兄弟客氣了!老夫在臨行之前第一修羅便再三提起閣下運兵遣人之妙。現下看來也不愧第一修羅知人之明!”
冀還西哈哈大笑,雙眸一凝道:“照這麼看來,元兄弟對逼出柳夢狂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別瞧他們兩個談話間都一付笑的很“愉快”的樣子,每一句每一字可都暗藏針鋒玄機。
元般若微微一笑,回道:“冀長老必也知道柳夢狂並不是普通人,他會怎麼個方法出來誰也料不準。但是…。,元某倒是有把握他一定會出現就是了。”
“好!”
冀還西哈哈大笑,一撫掌道:“有元兄的這句話,我想擒殺柳夢狂是輕而易舉如囊中之物了。”
這個姓冀的一步一步逼迫元般若親諾在今日一戰中可狙殺柳夢狂。當然,他有他的目的。
元般若十分的清楚!如果今日一戰在對抗乾坤堂方面敗了,而且又沒狙殺掉柳夢狂的話;那麼自己就別想由“光天皇”這位置引上“長老”之位。
甚至連“光天堂”這位子也坐不穩。
這舟子裏的兩人各懷鬼胎,眼珠子看的是前方的戰事,心眼底下可不知道各自在打算些什麼?就好像浮在空中的玫瑰香和一湖子的血腥味那麼不協調!
猛可裏,舟右側嘩啦一聲,彈起一件事物來。
那元般若和冀還西雙雙偏頭,各自已是一拍掌一出拳。“啪”輕脆的一響,把躍起的一條大魚打的粉碎模糊!
一樣快的出手,一樣強的力道。
他們雙只一楞,方是各自一笑收回拳掌卻覺得背後輕風帶水珠來。難道又是一條魚?
不,絕不是一條魚!
因為魚沒這麼好的輕功而且更不會出手。
柳夢狂的杖“啪”的一聲同時打中了冀還西的前胸九處穴道。
這點,可令一向自視甚高的冀大長老駭異。
杖杖是平的。一根平的杖棍掃打身上竟然可以點住九處穴道,這豈不是柳夢狂這人對玄功的運用上已臻出神入化了!
元般若看着還西痛苦而不信的表情摔跌在艙板上,重重一哼道:“人道柳夢狂‘帝王’,卻不料也會使用這種手段之人!”
柳夢狂冷冷一笑,道:“用這種方法,只不過想在你我一戰時簡單、公平一點而已!”
柳夢狂擺明挑戰元般若!
那崔風在旁側抱劍往前一步,喝道:“在下素聞柳大先生的‘帝王絕學’劍法無敵,早想一試。”
“叮”!
崔風的話才説完最後一個字,忽然覺得胸口一震,震而未傷但是雙手抱着的那把劍似乎是輕了一半!
是輕了一半,因為人家的頭一探一縮間硬是把自己的劍帶鞘從中間“點”斷。
那位置正好在心口。也就是説,如果柳夢狂要他的命,他崔風絕不可能現在還站着!
“哈哈哈,柳大先生皂絕學果然驚人!”
元般若沈住了氣淡淡道:“不過,先後出手了兩次,只怕已是一盛二衰了吧!”
他邊説着邊揣測打量對方的表情。
如果柳夢狂的臉部肌肉有一條筋稍為動那麼一下下,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但是沒有!柳夢狂就像亙古以傲立在那兒的巨嶽。全身上下彷如凝結在艙板上,凝結在慈龍湖、凝結在天地間。
他的氣勢飆旺,已衝吞日月!
元般若不得不有些疑懼起來。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六天以前曾經受過那麼重的傷,如今還能夠兩次出手無礙?是不是自己太低估了他?還是掉入他反設計的陷阱?元般若真想讓自己身後的八名“死神風”再試試看!
“六天前,在跟黃山雙道交手之前你被十二斷魂鈎和無相先‘打傷’是故意的?”
元般若沈聲壓抑恐懼道:“你故意這麼做的目的除了降低我的估計以外,就是要一步翦除我周圍的人?”
柳夢狂笑了笑,説出讓元般若更震驚的話。
“你算什麼?”柳大先生沈沈的道:“能在柳某人心中稍佔一點份量的只有那位第一大修羅!”
明白了。
元般若大大嘆了一口氣!他一向自視為“智者”,但是跟柳夢狂這個盲人比起來自己才是瞎子、笨蛋。
第一修羅扣擒了宗彈指已經離去,因為大家都認為剩下的事由元般若、頂多加一個冀還西已綽綽有餘。道理是,受傷的柳夢狂在他們心中不過是手到擒來的病老虎罷了。
可是誰想得到“受重創”的柳夢狂卻是人家原先就計算好要來坑自己的一着棋!
元般若納一口氣進入丹田,他還有一絲希望是——在水中,瞎子永遠比較吃虧!
“咱老爺你師父做的真不錯。”柳大公子很愉快的笑了:“慈龍湖一戰,就戚他一個擒賊先擒王之計敗退了對方。”
宣雨情把掌中的飛鴿傳書看完,脆悦的笑了:“夏停雲跟夏兩忘他們的進展也不錯,救出了潘姐姐。”
他們互望一眼,只覺得這些日子來的壓力頓時輕鬆了不少。當然,還有遺憾的是乾坤堂早先損失了千把名弟子、慈龍鎮、慈龍湖這個據點被破以及宗彈指落入了那個神秘的第一修羅手中。
“要救回宗彈指只有藉助一個人…。”
“應無罪?”
“不錯,只有她。”柳帝王昂了昂首,看向窗外的藍天。
這裏是洪澤湖北的泗陽城,曾經為黃河古河道所經之處,當河水改道之後留下了大量肥沃沙經過千百年的開墾,已成重要的大城要塞!
“我們將要在這裏和皮俊,一對夏小子他們三路合一!”柳帝王收回了目光,嘿嘿笑道:“我想,修羅天堂在這種地方一定也藏伏了相堂的勢力…。”
這點,陸醒已經提醒過他們!
“張仙子呢?”宣雨情提醒道:“不是要夏停雲和夏兩忘他們去找她引出京走災!”
“誰曉得繞了一大圈他們會到泗陽城來?”柳帝王苦笑一聲,道:“據方圓告知,張仙子的一位故交容大娘在這幾天將金盆洗手退出武林。而她…也會到泗陽城來!”
宣雨情輕呀了一聲,道:“可是人稱‘雙鋃’的容大娘!聽師父説過,這位前輩在早些年憑着兩挑了無數綠林惡霸頂有名的。瞧來,現在也有六十好幾了吧!”
“方圓那老頭子知道的消息可不少。”柳大混又補上了一句,道:“他説,容大娘的新居可那位徐州唐糖建的咧!”
“難道她也會來?”
柳帝王聳了聳肩,苦笑回道:“這點哥哥我就不知道啦!這個女人…很麻煩的。”
“徐州唐”是個女人,長得像糖一樣甜的女人。
但是,漂亮的女人和如果有一的好頭腦的話,那很可能會變成很危險的女人。
更何唐糖一向神秘,只知道她跟剛在蜀中建立基地的唐門似乎有點關係以外,旁的可是沒半點她的來歷啦。
“咱們出去走走吧!”
柳大公子一笑起身,道:“我想跟在咱們後頭的那位應大美人也差不多該進城了。”
便是,雙雙一前一後出了客棧踏在泗陽城的街道上。這兒是有名的古城,亦是顯赫的古戰場所在,加上位於洪澤湖之上,城裏不時有地下泉水湧出匯聚成池。
自來商家腦筋動的快,建闢了不少茶坊亭子讓詩人墨客飲茶賞景。望眼,到處林立隨目可見。
“上那間亭子吧!”柳帝王指了指前方一座名叫“品春”的茶坊笑道:“有朋友在那兒。”
宣雨情可不問是那一個。反正她夫君混遍天下那兒都有弟兄在傳消息。這廂輕輕一點頭上去了,兩人方才坐下點完了茶點這柳大公子已經壓低話説了:“太上道人和陽夫人已經進城了!”
宣雨情點了點頭,微笑問道:“知道在那兒嗎?”
“就在對面那座茶亭內!”柳大公子不但説,而且還拿起一根筷子往對面彈去。
方向,可正是太上道人和陽夫人坐的那桌!
原本咱們柳大混從觀察到出手都是設計的好好,他事先計算好在這前街道上每個人行走的速度和方向!
他有把握,當筷子插在人家的桌面上時正好有四個人擋住彼此之間的視野。
也就是説,他開這玩笑是要對方喝不下茶吃不好東西。
當然,這時如果不是有人也暗中打出了暗器事情完全可以在預料掌握之中。
容大娘覺得今天的天氣真好,而且,還有兩天就要洗手退出江湖,在心境上也閒適了許多。
“我出去逛逛!”容大娘交代了一句話:“誰也別跟來!”
容大娘的身旁有四大金剛,個個武功是公認的強!而且,他們也都願意隨時拿自己的生命擋住刺往容大娘身上的任何武器。
雖然今天容大娘下達的命令他們很不願接受。但是,容大娘講的話他們可沒有説過一個“不”字!
容大娘就是這樣隨心所卻的漫步在泗陽城街道上,每個人見了她都很恭敬,也都很自然的讓出一條路來。
在泗陽城內,可沒有人敢擋住容大娘的路!
因為他們尊敬她,因為容大娘的緣故朱元璋和陳友諒的軍隊幾年交戰從來沒有泗陽城內打過。
甚至在蒙古人當皇帝的時候,泗陽城的漢人也比別的地方要驕傲一些。
這些都是容大娘的緣故!
所以沒有人會想到竟然有人以暗器排名第四的“怒羽針”來行刺容大娘。
連容大娘自己都沒想到!
筷子產生的回力在空氣中產生一絲很輕很輕的波動。
它移動了空氣流動,更重要的是筷子本身藏伏着極大的氣機,一經碰觸立旋打開來。
四十二支細如牛芒的“怒羽針”最前頭那支就是碰到了筷子尖。
容大娘已經有了反應!
訝異!
訝異的不是有人暗算她,也不是暗算她的人是一個叫董逢的綠林巨寇。
她訝異的是,一根筷子竟然可以接下四十二支怒羽針,更訝異這根筷子赫然是出自一個年輕小夥子的手中。
“年輕人,你很有一套。”容大娘坐到了柳帝王這桌,眼光有絲審視和觀察:“不知高姓大名是什麼?”
方才的事並沒有驚動任何人,這附近的人只是奇怪容大娘為什麼突然折身罷了。
“有人想暗算你,怎的不去追兇手?”柳帝王反問。
“他逃不出泗陽城!”容大娘可是有十分的自信,盯看了柳帝王和宣雨情一眼,點頭道:“莫非是近年來轟動江湖的柳帝王和宣雨情兩位當面?”
“正是。”
柳帝王笑道:“瞧身手,你就是這城裏的女主人,容大娘是也?”
“小夥子,説話有力反應也快!”容大娘似乎相當欣賞的一笑,道:“方才你救了我一命。你説——,我能怎麼報答你?”
柳大公子竟然搖頭。
容大娘可是不高興了,哼道:“年輕人,你是怕説出來老婦做不到?”
“不是。”柳大公子微道:“只不過柳某某丟出那隻筷子的目的是要嚇兩‘好朋友’,原沒這心要救人。不過是…碰巧罷了。所以不敢居功。”
“好!”
容大娘雙眸一閃,道:“一個人的氣度磊落至此,不枉我容大娘在江湖四十載。唉,能在洗手退隱前交得你柳老弟這朋友,此生何憾之有!”
這容大娘男子概豪氣可不少於男人,立即讓咱們柳大混折服,大笑回道:“有大娘這話,哥哥我今天大樂。”
咱們宣大美人可在旁兒吃吃笑道:“你倒真有女人緣,到那兒都交得到朋友!”
容大娘看着這一對年輕男女,不由得越看越歡喜。她老人家大大一口茶喝下,哈哈笑道:“兩位到泗陽城來不會是為了遊山玩水吧?嘿——,如果只是路過,那我容大娘可也不信!”
這老女人一付想盡地主之誼的模樣!
“如果是真説有事的話,那就是想見見大娘你兩個朋友。”柳大公子這下只有打蛇隨棍上了。
“哈哈,我容大娘的朋友很多,你們要見的是那兩位?”
“京走災和張仙子夫婦!”
“他們兩個?”容大娘的臉色可沒那麼熱情了,“好小子,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嘛。”
聽她的口氣,京走災和張仙子似乎已經到了泗陽城?
柳帝王微微一笑,問道:“大娘可否願意引見?”
“這個…。,張妹子是沒有問題!至於那個姓京的…,哼!”容大娘似乎對京走災很不滿?“老孃我跟姓京的沒什麼交情,幫不上忙!”
柳大公子微微一笑,道:“這樣已經夠了。前輩能引見張仙子給晚輩,已是十分的感激!”
容大娘哈哈大笑的站了起來,道:“現在就去如何?”
柳帝王和宣雨情當然沒有問題!
不過,對面的太上道人和陽夫人可是暗自皺眉了。
“又叫那小子捷足登先。”陽夫夫哼哼道:“第一修羅下令給我們,目前除掉京走災是最優先的任務!”
“別急。”太上道人仍舊啜飲着茶,嘿嘿道:“咱們仍然是盯着對付柳帝王,京走災由麥長老去對付就行了。”
柳帝王和宣雨情當然沒有問題!
不過,對面的太上道人和陽夫人可是暗自皺眉了。
“又叫那小子捷足登先。”陽夫人哼哼道:“第一大修羅下令給我們,目前除掉京走災是最優先的作務!”
“別急。”太上道人仍舊啜飲着茶,嘿嘿道:“咱們仍然是盯着對付柳帝王,京走災由麥長老去對付就行了。”
像容大娘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她住的地方當然是氣派的很。而且,手底下可有不少的賣命弟兄。
每一個知道容大娘的人也都知道她手底下最有名的四人固“大娘的四大金剛”。
常慶紅的短戟、白挺古的劍、牟伍華的暗器以及陸坐峯的雙刀在江湖上都有顯赫的戰功。
有他們和容大娘在一起,誰都認為他們是不死的戰神,誰也都不會想到有一天會有人摘下他們的腦袋!
尤其被摘下頭顱的地仿竟然是泗陽城、泗陽城容家大宅內!
張仙子的臉色真的是十分的難看。
有誰犯到了她的好姐妹容大娘就是犯着了她。現在,有人把“大娘的四大金剛”的四顆腦袋從窗外丟進來,像這種辱她的事那能忍下!
張仙子的人跟劍很快的飄了出來。
不愧是三十年前天下十劍之一,來若驚鴻剎那己挑選到最好的出劍角度,同時拔劍出手。
站在前面的一個雙手負在背後的漢子,一身穿着獸皮縫製的皮襖,滿頰滿腮的鬍渣在那張臉上顯得特別冷漠而剛硬!
張仙子的劍他竟然沒放在眼裏,右臂自背後探前拉出。真是太睢不起人了?
不,這名子的右手臂竟是一條青銅打造的臂膀,五指則是佈滿了千百支細如牛芒的鋭利短針頭。
“譁”,張仙子的劍打在人家手掌上碰撞出青色的火花,牢牢的叫人家吸住!
張仙子一剎那明白了,這條銅臂的掌心部位有機關,裏面是暗藏了一塊吸力極強的磁石。另外,配合上這人奇異的玄功,恐怕任何兵器都會叫他吸住卜。
這名神秘漢子的左手瞬間也由背後探出。
一把湛藍而鋒鋭的兩尺長劍往前挺刺,論速度和角度方位,張仙子是非死不可如果不是京走災的劍由張仙子的背後滑出的話。
“閣下好身手”京走災冷冷的道:“如何稱呼?”
“麥火林!”
京走災沒聽過這個名字,他的雙眉一挑,道:“我們夫婦三十年來在江湖走動,和閣下無仇吧?”
“嘿嘿,京走災那你為什不先問問令夫人為何見面沒招呼就先動手?”麥火林的銅掌可是仍舊扣住張仙子的劍,冷冷的笑:“樑子可是結下了。”
不但銅掌未放,就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劍可還仍然是相互抵着架格在張仙子脖頸前三寸,暗中較功互撐住。
如果張仙子肯放劍撤手而退,當下可解掉危機!但是她不可能這麼做,否則江湖日後如何行走!
京走災對他妻子的脾氣可是瞭解的很。
“仙兒,你為什麼對他出劍?”京走災問道,“我們不是説好了不管江湖事了?”
“我們是不管。不過,誰想殺容姐姐我就跟他沒完沒了。”張仙子的左臂一抬,伸出兩指點向麥火林的雙眼而去。
莫瞧她抬指劃前,空氣中可是嗤的脆耳響動。
麥火林雙眉一挑,冷冷一笑偏了偏頭右臂往下一沉。“叮”!借一沉之力硬是將張仙子伴身四十年的長劍打斷!
那麥火林哈哈大笑震開了京走災的劍身,倒竄便往院牆外飄走。京走災雙眉怒挑,喝道:“姓麥的,在京某面前可是由你説走就走?”
兩道人影已是一前一後奔射出去。這廂張仙子是楞楞看着自己手上半折長劍尚且不回過神來相信這是事實。背後,容大娘已是叫道:“仙子妹妹……。”
張仙子回過神來將斷劍往地上一扔,頭也不回頭:“姐姐稍等,待我去殺那賊回來再説。”
她一個閃幌身,亦奔出院牆之外而去。容有娘看在眼裏已經明白了幾分,這廂又不見四大金剛出現心中更添了三分怒意。
便是一喝:“拿來!”
卧處居在泗陽城是頂大的一家茶樓,而且也是頂特別的一間。它就建立在城中最大的湖池中央!
這湖池挺大,中央有座沙洲巖,無論從那個角度近看遠觀都像是一頭老虎卧在那兒似的。
四年前,由一個外地的商人自稱董員外的買了這座湖池,並且花了一年的時間大力植種草木開闢花圃造成了泗陽城一處絕妙勝景。
當然,這位董席風董員外在這座沙洲巖了開了的這間“卧虎居”便成了泗陽城最負盛名的茶樓,就是容大娘也對這位董席風的眼光、手法讚譽有加。
在湖池畔,永遠維持着三十艘小舟,或讓人遊湖或讓人搭乘到卧虎居去品茗賞景。很有格調!
京走災一路追麥火林到了這湖畔,眼見對方已是登上一方小舟往卧虎居方面去了,他冷冷一笑亦飄身上了一艘舟子喝道:“快追前頭的那艘舟子!”
這廂舟子的槳夫看他一眼,嘴裏也沒説什麼的將槳一劃便往湖池那方向追去。
一前一後,在幾呼吸後果然是接近了不少。
京走災冷眸估算一下距離,驀地彈身往前竄去。右掌,已是扣住劍柄!
萬萬沒料想到的,背後一陣機括響動,最少有三十七、八件大大小小的暗器打來。
京走災怒哼,反手一劍刺出;回間又見得四條鐵自湖內竄出卷向後背而來。
他猶且能在半空中一翻身!
雙足點落處,正好是麥火林所搭的舟子。想也不想,立刻就是回身一劍狂風似的刺出。
沒人!
麥火林和撐舟的漢子早已不見蹤影。
京走災江湖路可是走多了,當下隨着心念一聲“不妙”,人已是再度竄彈而起。可惜,慢了一點點。
這艘舟子的兩側早已佈滿了火,轟然巨響挾帶着烈焰衝飛有五丈之高寬闊有三丈之遠。
天下輕功再好的人也躲不過!
巨大的爆炸聲和狂烈的火焰吸引了上百個在湖池畔的人訝異的眼光。張仙子的眼光則是驚駭悲愴。
她老遠就看見夫君從這舟子到那舟子的經過,也看見麥火林竄躲入水中。那時,她看見京走災的背是對着麥火林乘坐的舟子便隱隱然覺得不妥。
麥火林是大大有好機會出走,可是他為什麼要棄舟潛逃?莫非舟子有詐?
然後,她便看見強烈的火焰奔罩住了夫君映紅了整個水面。天啊!夫君你真的死的這麼慘?
巨大火的響聲猶且持續了片刻,最後才終於只剩下熊熊的桐油火焰在池面上燃燒着,映得圍觀過來已超過五百人的眼中心中一絲的不安。
未曾歷劫的泗陽城是不是有大禍臨頭了!
容大娘的眼中在冒怒火!
“快點下去打撈。”容大娘沉喝指揮着手下道:“無論如何,都要把京先生撈上來!”
第一個想也不想便衝下水的,是柳帝王!
當容大娘的手下紛紛乘上湖畔的舟子往前奮力劃去時,咱們大公子已經游到了熊熊烈前一頭鑽入水中。
水中的情景,你可能絕不會相信。
京走災不但沒死,而且卜能跟圍殺過來的敵人交戰爭柳帝王不得不配服了,以這個姓京的受傷之重在舞劍間竟仍是獵獵激卷一波波的忌氣來。
不愧三十年前天下十劍之名!
柳帝王往前一蹬,破水向前間已是雙臂揮動連打昏了四、五名水中的殺手。這是,容大娘的手下亦紛紛趕至。
麥火林顯然沒料到京走災的命這麼硬,也沒料到對方支援的人手來的這麼快,但是他還想試試。
混亂間他的右臂拍向柳帝王!
麥火林不認識也看不清這小子是誰。只是心中有氣,如果不是他早來了一步那個京走災早就沒命了。
所以,他要這小子賠命!
柳大混看着對方一隻右臂拍來,原來是想跟對方比比看誰的拳頭硬。卻是,在僅僅剩下一寸距離的時候他偏了偏角度。
這是什麼手?
在水中的視線雖然不好,可是柳帝王最可以看出對方“用”出來的可不是“人手”,而是“銅臂”!
他一躲可要把胞口賣給別人呢?柳帝王雖躲猶攻,化拳為掌在水中劃出半弧只見湧出一道強勁的氣機波動水流產生極大的浮力向上。
是,將對方攻擊的角度往上拱了拱。
麥火林心中暗自一愕,反遁抽身而退,似魚竄水而走。這點水中的工夫連柳大混也不得不佩服了。
這廂望去,那京走災已是支持不住的昏厥過去;容大娘的人處理這種事很俐落,三兩下便拱抬着他出了水面送上了舟子。
柳帝王也冒出了水面來。這時,火焰已熄只在空氣中留着油燃燒過的味道,頂嗆鼻的。
那個人是誰?
柳帝王的眉頭不禁皺結在一起。那個有銅手臂的人不但武功極高,更可怕的是他的心思和設計簡直是一等一!
莫非,又是修羅天堂中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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