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警官才一衝了進來,便呆住了!
眼前的情形,實在太可怕了!
這兩個警官是在三分鐘之前,從這間辦公室中出去的,當時,只怕他們的想像力再豐富,也無法設想三分鐘之後,會有那樣事情發生的!
這時,他們一衝進門來,首先,看到了一身是血的木蘭花,木蘭花正滾出了幾尺,還倒在地上,由於她不知道那一剎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以連她也在發呆。
説木蘭花滿身是血,其實是不對的,她的頭臉之上,不但全是血,而且還有很多肉塊,甚至有的血肉,還像人的內臟。
這種情形,實是叫人忍不住噁心。
可是,比起丁工程師來木蘭花還算是好的了。
因為不論怎樣,木蘭花總還是個人,但是丁工程師,卻已經完全不是人了,他的左邊身子,已經完全不見,他的頭,則倒向右邊,而左邊的臉頰,也已削去了一半,露出白森森的骨頭來,這種情景,實是任何人看到了,都難免要大吃一驚的!
那兩個警官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知怎樣才好,直到木蘭花跳了起來,他們才一齊失聲道:“蘭花小姐,你沒事麼?”
木蘭花也沒有回答他們,只是向前望着。
剛才還在和她講話的丁工程師,這時,竟成了這個樣子,固然木蘭花在一生之中,經過了不少大風大浪,但心中也不禁駭然之極!
她踏前了一步,但又退了回來。
實在沒有再接近丁工程師的必要了,毫無疑問,丁工程師已經死了,木蘭花也肯定,那爆炸是在丁工程師的身上發生的。
也就是説,超小型的炸彈,是藏在丁工程師的上裝衣袋之中,所以當炸彈爆炸之後,丁工程師的半邊身子,才被完全炸去!
木蘭花在那一剎間,更想到了這枚放在丁工程師衣服中的超小型炸彈,可能是丁工程師自己也不知道的,炸彈的爆炸,當然是無線電遙程控制的結果。由此推斷,可知丁工程師的身上,不但被人放下了超小型無線電遞程控制的炸彈,而且,還被人放上了偷聽器!
要不然,炸彈不會那麼巧,恰好在丁工程師快要講出事實真相的時候,便自炸了起來的,丁工程師是自始至終,被人科用的了!
本來,在丁工程師的身上,是很可以查得出整個事件的線索來的,但是現在,丁工程師死了,線索也就中斷了!
木蘭花怔怔地站着,大約過了三分鐘之久,才轉過身來。她剛一轉過身來,那兩個站在門口的警官,又嚇了一大跳!
因為木蘭花還是一個血人!
木蘭花也覺察到了這一點,她吩咐到:“快電話找高主任,我要去沖洗一下身上的血污,這裏的一切,在我和高主任未來之前,不能擅動。”“是!”那兩個警官連忙答應着。
木蘭花進了浴室,接上了水管,扭開水掣,讓自來水在她的身上,嘩嘩地衝着,一面衝,一面她也按捺不住要嘔吐的感覺。
她足足衝了二十分鐘之久,才略絞了絞頭髮,濕漉漉地走了出來,等她回到了丁工程師辦公室的時候,高翔還沒有來。
木蘭花小心地檢查爆炸之後,丁工程師殘骸不全的屍體,在屍體的血泊中,有許多細小的金屬彈片。這證明炸彈是在他身上爆炸的推斷是正確的。
又過了十分鐘,高翔趕到了。
高翔看到了眼前的情形,也不禁上手,他雖然已在電話中知道了一切,但是卻也想不到現場的情形,竟會這樣目不忍睹。
他在門口叫道:“蘭花!”
“什麼線索也沒有留下,木蘭花抬起頭來,“你快檢查丁工程師的一切文件,他是受人利用的,看看可有什麼線索,我要先回家去。”
高翔忙道:“蘭花,我接到了那人的電話。”
木蘭花在門口站定,道:“他怎麼説?”
高翔道:“他給了我一個地址,要我一個人前去。”
“你準備怎樣?”
“照現在這樣的情形來看,我想……我不應該一個人去的了。”
高翔想了一下,“因為,丁工程師死了,事情更復雜了。”
“你還是去,但不是一個人,是我和你一起去,你在這裏完事之後,到南海咖啡室來,先到先等,我們一齊前去。”
“好的。”高翔點頭答應。
一小時之後,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一齊在一幢十分新穎的花園洋房之前,停了下來,那幢洋房是半圓形的,向南的一面,全是玻璃。
高翔和木蘭花下了車,按了按在鐵門旁的門鈴,一個花匠模樣的人,來到了門邊,向他們打量了一下,高翔道:“我是警方派來的。”
那人沉聲道:“一個人,只是一個人。”
木蘭花笑了笑,道:“多一個人有什麼關係,你開門就是了,我們有要緊的事情前來,若是你耽擱了,你負得起責任麼?”
可是,木蘭花的恫嚇,並不發生作用。
那花匠仍然搖了搖頭,道:“一個人!”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互望了一眼,木蘭花向車子走去,道:“好,就一個人吧!高翔,你進去,我在外面等着你!”
高翔也點了點頭,那花匠將鐵門打了開來。
他才一將鐵門打開,高翔一步踏了進去,手掌倏地揚起,對着那花匠的後頸一掌劈了下去。這一掌,又快又狠,臂得那花匠一個踉蹌,跌在地上。
“高翔!”木蘭花也料不到高翔會有此一着,她叫了一聲。
可是高翔卻已然道:“快,快進來!”
木蘭花不再多猶豫,和高翔一齊奔進了那幢洋房,他們在樓下迅速地轉了一轉,又奔上了二樓,可是他們立即發現,整幢房子,全是空的,一個人也沒有!木蘭花連忙從二樓的窗口望出去。
正是她心中己然想到的一樣,那個花匠,也已經不在了。木蘭花道:“我來找一次,看這房子可有什麼暗道,你用電話去查明屋主人是誰。”木蘭花開始小心地在屋子中搜尋着,她從樓上找到樓下,終於,在樓梯下的一個小儲藏室中,發現了一個四肢破綁的人!那人是一個五十以上的老者,當木蘭花將他的手足鬆開之後,他叫了起來道:“有強盜!有強盜啊,快去報警,快去!”
木蘭花道:“你放心,強盜已經走了,他們是什麼樣的,你可記得麼?”
“兩個人,一個是和我差不多的,邊有一個——”老者講到這裏,露出了十分害怕的神色來,“他!頸中生着一個大瘤,像科學怪人!”
木蘭花知道,那老者口中那個,“像我一了樣的人,”一定就是剛才開門的那個花匠,而另一個人頸上生了一個瘤,當然那是化裝加上去的。這個人就是主角,可是他已經溜走了。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高翔也走了過來,他已查明,這幢屋子,是屬於本市一個著名建築師所有的,建築師一家人,全都去法國度假了。
木蘭花在問了幾句話之後,也知道了那老者正是花匠,他是在花園工作的時候,突然被人拖進了屋子,綁了起來的。他們兩人可以説是一無所得!
他們懊喪地回到了車子旁邊,他們看到,車子的水撥上,夾着一張紙,那是一隻二十支裝的軟盒香煙拆開來的,上面草草寫着:“你們不守諾言,我將採取行動,但不妨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你們之中的一個人,到下列地址,來進行談判。”
在這幾句話後,便是一個地址。
高翔抬起頭來,道:“蘭花,這個人實在十分笨,我的身上,只要有一具跟蹤信號儀,我到哪裏,便人人可知,何必他一定只限和一人會談?”
木蘭花手放在車子上,沉默片刻,才道:“高翔,你覺得麼?我似乎感到,這件事,從發生起,到現在為止,似乎都是煙幕!”
“一個煙幕,那是什麼意思?”
“一切的事情,都不合情理,對方為什麼不直接提出要你將錢放在什麼地方,而一頂要你去和他見面呢,他的條件,不是第一次就提出來了麼?”
高翔點頭道:“是,這很可疑。”
“還有,”木蘭花繼續道:“他不斷地給你地址,要你一個人前去,看來似乎為了小心,為了不被警方包圍,但正如你剛才所説,這是沒有用的,我不信一個有膽做這種事的人,會連這點都想不到,你説,這是不是一個煙幕呢?”
高翔呆了半晌,道:“想起來,倒有點像,但是對方放出了這樣的煙幕,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要害我麼?”
“不可能,因為對方在事前,是不能確定這件事,一定是由你主管的,而且,在丁工程師的死亡事情中,我更看出,在一連串的煙幕之後,一定有着一個重大的陰謀,極大的陰謀!”木蘭花鄭重其事地説着。
“是什麼陰謀呢?”
“當然我無法在現時得出結論,如今,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這個地址,你還是要去,我也要去,你明去,我暗去!”
高翔點頭道:“好!”
那煙盒上的地址,是在本市的北郊,車子行駛了一小時左右才到達。在未到目的地前五分鐘,木蘭花先下了車,而高翔則駕車前往。
木蘭花等高翔走了以後,才步行前往,不多久,她便看到那幢房子了,這是這條公路旁很普通的一種別墅房子。
木蘭花心中,早已料定,可能那人也知道這房子是空的,所以才暫時借用一下的而已。她儘量不露行跡,來到了圍牆腳下。
然後。她翻過了圍牆,落在院子中。
木蘭花一踏到了地面,只聽得一陣狼犬狂吠聲,有三條極大的狼犬,向她直撲了過來!
那三條狼狗的來勢,堪稱兇猛之極!
而且,那三條狼狗才一衝上來,便是向木蘭花頭部咬來的,一看便知那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狼犬!木蘭花的身子,立時一矮,“呼”地一聲,兩條狼狗,已在她的頭頂,穿了過去。但是其中有一條卻十分狡猾,木蘭花的身形一矮,它的身子也突然一沉。
木蘭花的身子在下沉之際,早已有了準備,她右手疾揚而起,一掌向就在身前的那條狼大的鼻子部分,疾劈了下去。
鼻子部分,乃是狗的弱點,而且木蘭花對空於道的造詣極高,這掌劈下去,是可以將整業瓦片都劈碎的,力道極大!
電光石火之間,只聽得“叭”地一聲響,和那狼狗發出的一下重哼聲,那頭狼犬“砰”地跌倒在地上,四腿不住地抽搐。
木蘭花也沒有時間再去考慮那條狼犬是不是已經死了,她的身後,那兩條狼犬已然發出了可怕的吠叫聲來,木蘭花身形一閃,猛地向前躍了開去。
她身子還在半空之際,便突然轉過身來,因為若是背對着那樣兩條大狼犬,那是極之危險的事情,她才一轉過身,有一條狼犬,便已經撲到了她的面前!
木蘭花也在這時,落下地來。
她雙足才一站穩,便伸手取下了頭上的頭箍按了按鈕,“颼颼”兩聲,兩枚毒針,疾射而出,射進了那狼犬的頭部。
那狼犬中了毒針,它的身子突然蜷曲了起來,向後倒退了開去,撞在後面竄過來的那一條狼犬之上,使得後面的狼犬,在地上打了一個滾。
木蘭花連忙踏前一步,再度射出了兩枚毒針!
她才一進圍牆,便遇上了那樣的危險,耽擱了她近五分鐘的時間,她射出了最後兩枚毒針之後,立時轉過身來,背靠着圍牆而立,她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如果有敵人突然出現的話,那麼她至少可以不必腹背受敵,可是,當她轉過身來之際,眼前卻一個人也沒有!
地上,躺着三條狼犬,都已死了。
當她殺死那三條狼犬的時候,曾發出一連串驚心動魄的聲音,雖然時間短,但是卻定然會驚動屋子中的人的,何以竟會沒有人出來?
木蘭花一看那眼前沒有人,心中的疑惑,實在是難以形容!她本來就覺得這件事十分詭異,如今,這種感覺更甚了!
她將頭箍仍戴在頭上,取出了手槍。
不到十分鐘之前,她是親眼看到高翔走進這裏來的,她先要知道高翔究竟怎樣了。她揚聲叫道:“高翔!高翔!你在哪裏?”
可是她的叫聲,卻絕沒有引起回答!
木蘭花陡地感到,這裏根本沒有人,這幢屋子,可能是一幢空屋!她心中感到了一股寒意,她以最快的動作,衝進了那幢洋房的大門!
一進門,她便聞到了一股十分異樣的氣味,和辛辣芥醬差不多,木蘭花嗅了一下,便已經斷定那不是麻醉劑,這種有着那樣濃烈怪味的藥物,通常是被夜盜用來防止警犬的追蹤之用的,因為即使是一頭受過嚴格訓練的警犬,在聞到了這種氣味之後,也會感到迷惑,而無法再跟蹤下去的。這種特殊的氣味,乃是狗的靈敏嗅覺的弱點。
木蘭花才一聞到這種氣味,她已經明白了,約高翔來這裏的人,又是“借用”這幢房子的,他們現在已經離去了!
木蘭花一想到這裏,心中的寒意,不禁更甚!
他們已經離去,那麼高翔呢?
高翔進來之後,一點聲息也沒有,莫非已然遇害了?
木蘭花連忙打量大廳,大廳的裝飾,十分豪華,但是所有的傢俬上,都罩着布,顯見這幢房子的主人,現在並不住在屋中。
木蘭花以極快的步法,在大廳中轉了一轉,她沒有發現什麼人,但是卻發現在積有灰塵的地板上,有着許多雜亂的腳印。
本來,在那麼雜亂的腳印之中,要分辨出高翔是不是也到過這裏,是相當困難的,但是木蘭花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這一點。
她肯定,高翔曾到過這個大廳。
那並不是她有着什麼過人之能,講穿了是一點也不稀奇的,因為她知道,高翔所穿的鞋子,全是定製的,他的鞋中,往往有着許多小機關,鞋底當然也是特製的,有着許多“K”字的小花紋,那鞋底的花紋,可以説是獨一無二的。
木蘭花這時,就在一堆雜亂的腳印之中,看到了幾個這樣的腳印,是以她可以肯定,高翔來過這裏,高翔是進入過這個大廳的。
木蘭花低頭仔細地尋找着高翔那幾個腳印的去向,她很快地就發現,腳印通向樓梯,在樓梯處,腳印不復可見了。
因為樓梯上鋪着地氈,而地氈上又覆着布,當然在布上是不會留下腳印來的,但是,卻已被弄得十分皺,可以推斷,一定有不少人,曾上了樓。
木蘭花連忙也奔向樓上去,她上了樓,又靠牆站着,然而只不過幾秒鐘,她便己可肯定,樓上也一樣地沒有人在了。
樓上有一條走廊,走廊的兩旁,各有四間房間,旁門都緊緊地閉着,木蘭花以最快的身法,將那八扇門一齊打了開來!
她旋風也似地衝了過去,將八扇門一齊打開,然後,她才轉回身來,吸了一口氣,開始再去檢查那八間房間中是不是有人。
她一間一間房間看過去,房間中所有的傢俬,全覆着布,而地上的積塵,也比較厚。在八間房間中,只有一間是有腳印的。
木蘭花走進了那間房間,她才踏進去,就呆住了!
在那間房間的角落上,放着一張安樂椅,她一看便看到,有一隻手,搭在安樂椅的椅背上。那人則在安樂椅的背後!
木蘭花陡地一呆,失聲道:“高翔!”
她一個箭步,向前竄了出去,到了安樂椅之旁。她甚至急得不待再踏前一步,去看看椅後究竟是什麼人,她一手推開了安樂椅!
那人的身了,本來是靠在椅背上的,木蘭花推開了椅子,那人便倒了下來,仰天躺在地上,木蘭花連忙定睛看去。
她看了一眼,首先鬆了一口氣。
那人不是高翔,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穿得十分隨便,一件襯衫,已是十分殘舊了。這個人看來,也不像是歹徒。
木蘭花俯下身去,她本來是想察看這個人究竟已死了多久的,可是當地一俯下身去之後,她卻發覺,那人並沒有死!
在那人的臉部,有着強烈的“哥羅方”氣味,他只不過是昏了過去而已。木蘭花十分高興,因為整件事情,到如今為止,都是撲朔迷離,不可捉摸的,而如今,她或者可以在這個人的身上,得到一點線索。她拖着那人來到了浴室中,用冷水衝着那人。
三分鐘後,在冷水的刺激下,那人的身子開始扭動,木蘭花停止了在他的頭部淋水,她又等了兩分鐘,那人才睜開了眼來。
木蘭花沉聲道:“你躺在浴缸中別動!”
那人一片茫然之色,道:“你……又是什麼人?你們……這樣無法無天,究竟想要怎樣了?你們難道就不怕王法麼?”他一面説,一面掙扎着坐了起來。
她知道,她剛才是太高興了。
這個人一定是看守這間屋子的人,那批人一進屋子時,便已經將之弄昏了過去,他一定是什麼也不知道,不能提供自己線索的。
木蘭花雖然知道已沒有法子在對方的身上,獲得什麼線索了,但是她卻仍是不能不問一問的,她笑了一下,道:“你放心,你一定昏過去了很久,我和他們不是同路的,我問你,他們是一些什麼樣的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們可有講些什麼?”
那人使勁地搖了搖頭,神色茫然,道:“我不知道。”
“他們是什麼樣子,你總見過的了?”木蘭花再間,“你不必害怕,我是警方人員,你可以對我講述一切。”
木蘭花並不是警方人員,但是她看出那中年人是一個沒有什麼智識的人,與其多費唇舌和他去解釋自己的身份,不如干脆説自己是警方人員算了。
果然,木蘭花這樣一説,使得那人的精神,陡地一振,他掙扎着從浴缸中走了出來,話也多了起來,道:“原來你是女警?唉,這批人,一共有四個,全都穿着黑西裝,奇怪的是,我養的三頭狼犬,見了他們,像是很害怕,連叫都不叫!”
“他們什麼模樣?”
“我……無法知道,因為他們都戴着黑眼鏡,而且蒙了臉……那人的臉上現出了恐怖的神色來,“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他們進來了之後便怎樣?”
“他們是翻牆進來的,我一去喝問他們,就被他們湧上來將我擒住,接着,便昏了過去,直到我醒過來,其間發生了什麼事,我一點也不知道。”
木蘭花呆了片刻,才道:“你的主人是誰?”
“我的主人?他是大名鼎鼎的波南大律師!”
木蘭花點了點頭,波南大律師到外地去旅行了,他的住宅自然空着,和上一次一樣,歹徒是利用來和警方接頭的。
但是,和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高翔夫蹤了!
四個歹徒,要對付高翔,高翔是極可能寡不敵眾的,高翔是被歹徒架走了麼?木蘭花感到自己不再應該在這裏耽擱下去,她退出了浴室,下了樓,來到了花園中,接着,又退出了花園,來到了圍牆之外,她想在圍牆外找尋高翔的去向!
她繞着圍牆走了一遭,發現在屋後,圍牆之外,草地上有着新的汽車輪輾過的痕跡,那當然是歹徒停車的地方了!
木蘭花在那地方,略停了一停,她立即又發現了一隻銀光閃閃的袖釦鈕,木蘭花一俯身,拾了起來,鈕釦上,有一個“K”字。
那是高翔的物事!
木蘭花略看了一看,便伸指在袖釦鈕的後面,按了一按,“拍”地一聲,那有“K”字的一面,便彈了開來,裏面乃是一層極薄的薄膜。
一看這種薄膜,便可知道那是通訊器中的震盪膜,也就是説,正如木蘭花所料,這一隻袖釦鈕,是一具無線電通訊儀。
木蘭花動了上面的幾個小鈕掣,一面不斷地低聲叫道:“高翔,高翔!”
她知道高翔並不是粗心大意的人,這枚袖釦鈕一定是高翔故意留下來的,所以她希望高翔能夠聽到她的聲音,和她聯絡,可以使她知道高翔如今的處境!
她呼叫了幾次,突然聽得傳音器中,發出了“的”地一聲響,木蘭花連忙將袖釦鈕放在耳邊,她聽到了三下咳嗽聲。
那三下咳嗽聲十分輕,但是也十分清晰。
它清晰的程度是,木蘭花一聽,便聽出那是高翔的聲音,她並沒有叫喚高翔,而是更聚精會神地去傾聽,並且取出了一本小記事簿來。
在旁人聽來,高翔只不過是發出了三下咳嗽聲,是説明不了什麼問題的,但是在木蘭花聽來,那三下咳嗽聲,卻代表了許多事。
第一,它代表高翔這時的環境,身不由主,不能和木蘭花暢快地講話。但是,他卻並不是不準備和木蘭花進行聯絡。
這三下咳嗽,同時也是一種暗號,它表示以後,高翔所講的話中,每隔三個字之後的一個字,才是他真正要告訴木蘭花的字。
所以,木蘭花必須將這些字一個一個記下來,以獲得高翔告訴她的話。木蘭花同時,又聽得汽車行駛時的聲音,她知道高翔正在一輛車中。
她等了約有一分鐘之久,才又聽到高翔的聲音,道:“你們這車子的方向盤,像高山,可以平駛麼?送我去何處?”
高翔的話,聽來是語無倫次的。
是以,木蘭花立時聽得另一個人道:“你説什麼?”
但是高翔卻沒有回答。
高翔這時,是不能胡亂開口的,他一開口,每隔三個字後的一個字,就會被木蘭花視作他正在向她通信聯絡的了!
而在剛才那兩句別人聽來莫名其妙的話中,木蘭花卻寫出了五個字來,那五個字是:“車向山駛去”。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這太寵統了,車向山駛去,車子究竟去向什麼山駛去呢?本中的山很多,哪一個山,才是高翔所在之處呢?
木蘭花更用心地傾聽着,好一會,她又聽得高翔道:“你們打橫駛,小心頭撞到了山上去!”
在木蘭花的記事本上,又多了三個字:“橫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