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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

    在揚升客棧的某間客房中,有兩名俠士打扮的年輕男子起了不小的爭執,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你瘋啦!我怎麼可能真的去娶那個女孩?!"長得玉樹臨風的男子蕭馭風邊説邊做出抵死不從的抗拒樣,"要娶你自己去娶!"

    "笑話!"另一名較矮的男子費琮樺則是氣急敗壞的指責道:"誰教你堅持要去夏家走那麼一遭,所以我們才會失風被人活逮,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不負責誰負責?"

    "我聽你在説!"蕭馭風怒目以對的指責道:"當初是誰説夏家有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如果此生不看上一眼,那這輩子就算是白活了?"

    費琮樺聞言,心虛得久久無法將話語完整的表達,"那個……這個……可誰想到……我們會那麼倒黴……"

    "總之一句話,是條好漢就做你該做的,沒得商量。"蕭馭風眼見自己佔了上風,忍不住得意的仰天長笑,"我會去鬧洞房的,哇哈哈哈!"

    "我……"費琮樺急得直搔後腦勺,"你……簡直不夠朋友!"

    "朋友?"蕭馭風當下笑跌在地上,指着被氣得活蹦亂跳的費琮樺,"奇怪?不是有人告訴過我,朋友就是要落井下石,有機曾就來個棒打落水狗嗎?"

    費琮樺被堵得説不出話來,只能將歪腦筋動到別人身上。

    只見他眼珠於骨碌碌的轉着,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啊!我想到解決之道了。"

    "什麼解決之道?"蕭馭風好奇的問:"只要不是叫我參一腳,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他順手抽了拍費琮樺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嘿嘿!"費琮樺那張好看的娃娃臉上露出一抹奸笑,"阿風,你想想看,那天是誰去救咱們的?"

    "耀武哥啊!"蕭馭風想都沒想的脱口道。

    "是啊!那……又是誰跟夏家那不講理的婆娘談判,出賣咱們兄弟倆的?"沒錯,冤有頭、債有主,該負責的人已經呼之欲出了。

    "不就是耀武哥嘛!"哦喔!他明白了。

    "所以囉!"費琮樺一副"你懂我的意思了吧"的模樣,"話都嘛是他在説的、事情也都嘛是他在答應的,關我們兄弟倆什麼屁事呢?"

    "對嘛!"蕭馭風立刻瘋了似的拚命擊掌叫好,"論年齡,耀武哥早就到了該成親的時候;論禍是誰闖的……誰教他偷偷帶咱們兄弟倆下山,他埋所當然要扛起一切的責任囉!"

    "哇哈哈哈……解決囉、解決囉!"當下,兩名年輕人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那張狂的笑聲幾乎將客棧的屋頂給掀翻了。

    就在他們兄弟倆笑得人仰馬翻、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之際,房門被無聲的推開了。

    當下,躺在地上打滾的兩人像是老鼠見到貓似的,一骨碌的從地上翻身而起。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囂張的笑意全都藏起來,必恭必敬的朝站在門口那高大的身影深深一鞠躬,謙卑有禮約叫道:"耀、耀武哥!"

    那高大的男人撩起長袍,人跨步走入房中。

    費琮樺立刻將門關上,幾個小跨步來到房間正中央的桌案旁,伸手撈出置放在桌下的一張椅子。迅速擺放在那男人的屁股下。

    "耀武哥坐。"

    蕭馭風則是一把將桌上的瓜子、果殼全都以衣袖掃落地上,再以雙腳一踢一端,將它們全藏在桌下;他轉身再躺靠在桌面上一個移動,只見桌上就只剩下一組茶具而已。

    他立刻眼捷手快的翻起一個茶杯,倒了一杯熱茶,恭敬的遞到那男人的面前。

    "耀武哥喝茶。"

    龔耀武看着他倆一搭一唱的,便好整以暇的落了坐,飲了一口茶,再抬眼看着兩人。"討論出結果了嗎?"

    "扼~~~"蕭馭風與費琮樺兩人相視一眼,有點心虛的小小聲説:"差不多有、有了一點點的共識。"

    龔耀武聞言,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輕輕一放,語氣十分輕緩,眼神卻異常凌厲的揪望着他們,"我不是交代過你們,要在早膳前討論出由誰去迎娶那位夏姑娘的嗎?現下都已過了用午膳的時候,你們怎麼還沒來找我?"

    他的一張俊顏不怒而成,似乎無時無刻不散發出冷冷的肅殺之氣,但若仔細審視他的五官,可以發現其實他長得頗吸引人——

    他的眉長長的、濃濃的,在平常不發怒時,看似温文儒雅;他的眸子很清澈,像是兩泓明潭,讓人一望就不禁迷失在其中。只是……那潭水中興起波瀾時就變得十介駭人;他的鼻直而挺,高高的聳立在臉上,像是代表了他堅定的意志;他的唇薄而菱角分明,乍看之下曾讓人產生一股殘忍且無情的感覺。

    他的五官分開來看,實在沒啥嚇人之處;只不過……當那五官湊台在一張臉上時,似乎就隱隱帶着一股殺氣!

    任何人乍見到他,就可以很清楚的自他身上感受到一種薄情的、陰狠的蕭颯之風,彷佛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似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那兩個調皮的師弟,雖然在他的背後胡作非為,但只要一站在他的面前,馬上就變成兩隻乖巧的小白兔,根本不敢亂來。

    "我、我們……"蕭馭風平日口若懸河,此時卻語不成句,"我們有……"

    費琮樺也好不到哪去,"我們有結、結……"

    "到底誰去?"龔耀武壓根沒空去聽他們結巴的話語,他只想趕快解決這事。

    費琮樺趕緊以眼色示意,要蕭馭風別多嘴。

    蕭馭風本來已想張口説出他倆的結論,卻在得到費琮樺的暗示後,趕緊將到口的話語全都吞回腹中。

    "説!"龔耀武雙眉微皺,不耐的輕喝一聲。

    "耀武哥!"由於害怕蕭馭風會將他的精心設計攤在陽光下,費琮樺不得不站出來發言,"你可不可以給我們一個喘息的空間?"

    察覺到龔耀武的目光一凜,似乎就要發怒,費琮樺控制不住的以顫抖的嗓音解釋道:"那個……我們已經決定好要由誰去收拾那個燙手山芋了,只是……不、不是還有兩、三天的時間嗎?為、為何不能讓我們兄弟再過兩天好日子呢?"

    龔耀武一邊眉毛皺了起來,"説清楚。"

    "耀武哥,我們……"蕭馭風畢竟不是省油的燈。他已明白費琮樺的壞主意,"那個……等那天一到,我們自然會跟你一起去迎親,到時你就會知道新郎是誰……而這兩天你就當是給我們兄弟一點屬於自己的時間、空間……"

    聽起來倒是沒什麼大問題,龔耀武松開眉宇,語重心長的説:"是沒問題,只是,你們之中總有一個要在那天去迎接夏姑娘吧?"

    "耀武哥,"費琮樺與蕭馭風異口同聲的説:"那位夏大娘明明就指名要你親自去接人,我們……就先在客棧里布置一下新房……"

    龔耀武點點頭,"可!"

    費琮樺與蕭馭風偷偷的交換了個詭計得逞的奸笑,正想溜到屋外去唱勝利之歌。

    "你們要去哪?"龔耀武看出他倆的心意,"怎麼這件事還是沒讓你們得到教訓嗎?你們其中一個就要為不聽師訓而付出自己一生最珍貴的自由,這樣你們還不懂得反省一下,若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嗎?"

    "啊~~~"費琮樺立刻擺出一副深深後悔的難受樣,"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沒事淨將師父平日老説要看看洛陽城夏家的夜明珠的事放在心上,才會一到洛陽城就偷溜進夏府……"

    龔耀武一聽,嚴峻的臉色當下緩和不少,"罷了,再怎麼説,你都是出於對師父的一片孝心。此事我不曾讓師父知道的。"

    "謝謝耀武哥。"費琮樺一臉感激涕零的模樣,"如果被師父……不!任何一位師兄弟知道的話,我都不能再待在華山了……嗚……我真是不應該……"

    龔耀武的臉色變得更加柔和了,"琮樺,耀武哥説了算,這件事就天知、地知、你們倆知和耀武哥知,你放心,先去洗把臉吧!"

    "是!"費琮樺臨走出門前對蕭馭風使了個眼色,要他好自為之。

    "耀武哥,我也反省了。"蕭馭風一見費琮樺逃離現場,馬上想跟着離開,

    "下回如果我要偷盜,一定不帶像像琮樺那樣身手爛得可以的師弟,我絕對會請耀武哥出馬。"

    這樣拍耀武哥的馬屁,雖然會有皮肉之苦。但絕對可以逃離現場才對。

    果然

    "啪"的一聲,蕭馭風的後腦勻立刻捱了一詞爆栗。

    "你再混,我看你日後怎麼養家活口?怎麼面對你的妻小?"龔耀武忍不住提點他道:"我猜你大概就是要夏姑娘的正主吧?所以才不肯其心的反省。"

    "嘿嘿!"蕭馭風趕緊抱着頭往外跑,"我去找琮樺一起反省。"

    龔耀武直到蕭馭風快打開房門時,才順口問了一句,"對了!先前你們到底在笑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蕭馭風的身形像是被定住般動也不動,他不敢轉頭、不敢回嘴……不?他是什麼都不敢啊!他不敢想、不敢聽、不敢動、不敢説

    彷佛過了一百年那麼久,他感覺龔耀武並沒有逼着他非回答不可,這才像個賊般躡手躡腳的打開門狂奔而出。

    ***

    同樣的客棧房間裏,龔耀武望着站在眼前的兩名師弟,不悦的質問道:"你們至少也換件象樣的衣服吧?"

    等一下他一接回夏家的姑娘,就要在這間房裏為他兩個師弟的其中一人證婚,可他們兩個竟像個沒事人一般。

    "你們究竟有沒有交代掌櫃的辦好事呢?"他不禁有點懷疑了。

    "有!"費琮樺與蕭馭風同聲叫道:"我們都照着耀武哥的吩咐去做了。"

    是嗎?龔耀武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客棧裏的掌櫃根本就沒半點動作,甚至連紅巾帕都沒準備,這樣像是要辦喜事的樣子嗎?

    還是……掌櫃的瞧不起他兩個師弟?

    一這麼想,龔耀武的臉色霎時變得凝重,"馭風、琮樺,你們説。是不是掌櫃的不肯幫忙?"那就別怪他給這家客棧一點教訓。

    "不不不!冤枉啊~~"費琮樺連忙解釋道:"其實、其實……我們是想在……最、最後一刻才佈置。免得我們會胡思亂想……"

    "耀、耀武哥……我們……我們是被迫成、成親……總想在最後一刻再面對現實……"蕭馭風也趕緊幫腔。

    也對,今夜他倆其中一人得告別單身,從此負起養家活口的重責大任,他真的不該再苛責他們。

    "那、那個……掌櫃的説……儘量假裝不提成、成親的事……讓我們兄弟倆……再快活幾個時辰……"費琮樺故意將話説得結結巴巴的。

    龔耀武終於相信了,他沉吟了一會兒,"你們總是要面對現實啊!耀武哥現在去接夏姑娘,你們也該準備準備了。"

    "是!"

    眼看龔耀武走遠了,費琮樺立刻轉身指示蕭馭風照計劃行事。

    只見蕭馭風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他們的包袱全都收拾妥當。連同龔耀武的包袱一起拎走。

    "掌櫃的,結帳。"費琮樺則是將昨晚從龔耀武那兒騙來辦喜事的銀兩拿來結清住宿的費用。

    在離開揚升客棧約莫兩炷香的時間後,蕭馭風才有點擔心的問:"那個……萬一被耀武哥追上的話就慘了!"

    "怎麼可能?"費琮樺立刻嗤之以鼻,"他幾乎身無分文。又帶着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追得上咱們?"

    "也對!"蕭馭風聞言心頭一鬆,"阿樺,那咱們就邊玩邊往回去的路走,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不玩個過癮怎麼對得起自己?"

    "沒問題。"費琮樺拍了拍身上的錢袋,"咱們只要趕在耀武哥回去前到就行了。"

    "對!咱們好好的遊山玩水吧!"

    約莫三個時辰後,蕭馭風忍不住又擔起心來,"阿樺,萬一被師父知道……"

    "我看咱們先飛鴿傳書回去,就説耀武哥有違師命,私自成親……"費琮樺思索着,"師父一心想把小師妹塞給耀武哥,那樣一定會有好戲看的!"

    "對!這樣就沒人會注意到我們的小錯了。"

    哈哈!那他們就安心的去玩耍囉!

    ***

    蝶衣雖然滿心的志忑,卻依然將簡單的細軟整理成一個小包袱。

    "大姊。妳以後過的應該是餐風宿露的生活,這些珠花就送給我好不好?"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但事實上,夏蝶霜已一把搶過原本蝶衣想放進小包袱內的首飾。

    蝶衣只取回一支以純金打造,小巧秀氣、做工精緻的發醫,"這是從前我娘買給我的,讓我留着好嗎?"

    夏蝶霜抬眼瞄了一眼,"那麼醜又那麼小,準妳帶走!"

    蝶衣依依不捨的再看了一眼房內熟悉的景物,雖然滿心不願離開,但她心知,早在她從父命做為沖喜新娘之際。她就無權再留在這個家中了。

    所以,即使百般不願意,她還是隻能認命的任由二孃將她許配給所謂的江湖人士。

    其實,她約略聽説了,她這次欲嫁的夫君哪是什麼行走江湖之人,他不過是因為夜探夏府失風被捕,二孃才想到以娶她作為交換條件,讓他帶她走得遠遠的。

    但她一點也不在乎。

    她的親爹都忍心將她許配給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作妾了,現下再嫁個宵小之輩又何妨?

    她……早認命了。

    "二妹,我能去跟爹拜別嗎?"蝶衣勉強收拾起紛亂的心思,"或許今日一別,我……再沒機會見到爹了!"

    夏蝶霜明知自己的孃親千叮嚀、萬囑咐,就是不準讓蝶衣面見夏涑康,但她卻一點也不以為意,"好吧!不過,只能一下下。"

    帶着蝶衣走進二孃……不!應該説是她的親爹孃的房內,一股濃重的異味瞬間襲上來,她不禁疑惑的輕移蓮步,走到偌大的牀榻旁。

    看着氣息微弱的爹親,蝶衣終究還是不捨的伸手輕輕撫觸她爹微皺的臉皮,"您怎麼會突然老了這麼多呢?爹……"三個月前,她爹在書房裏召見她時。他的身體看起來還很硬朗啊!

    但她已沒辦法思考這些了。"爹,蝶衣就要走了,這回女兒是嫁到天邊,恐怕很難再回來看您,您要保重……"小手輕輕滑到夏凍康蒼老的手上。

    "雖然您將我嫁給張老爺子做妾,可我並不怪您……我相信您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張老爺子在當天就……走了……"她可以感到自己的心手緊了一下,她不禁狐疑的低下頭,望着正緊抓着她的小手的她爹的手,不解的繼續説:

    "我沒怪爹,真的,爹……我懂得您不想看見我的心情……我……其實也好想娘……好想跟娘一起走……"

    蝶衣覺得自己的眼眶有點濕濕的,她趕緊眨了眨眼,"不能哭,不然,等一下二孃又要罵人了。"

    她試着想抽出自己被抓緊的心手,"爹,我走了,您要好好保重自己,我……走了……"

    此時,門外傳來夏蝶霜不耐的嗓音,"大姊,妳在裏面磨菇什麼嘛?我娘會等得不耐煩耶!"

    蝶衣趕緊起身,以另一隻小手輕輕扳開爹親的手,"爹,我……真的要走了……"

    突然,一樣東西塞入她的手心!

    她不解的正想張口問,終於與她爹親的眸光相接觸。

    蝶衣激動的正想説話,卻發現她爹的眼神中似乎寫着無盡的關懷與擔憂,也似乎在催促她快走。

    感覺她爹將那不知名的東西塞入她的手中,在確定她握緊了後,她爹吃力的再看了她一眼,眼中飽含歉意與感傷。

    "爹……"蝶衣忍不住再輕喚一聲。

    條地,房門已被推開,夏蝶霜一手掩鼻,一手拉起蝶衣的小手,"還在磨菇!快走,否則娘要生氣啦!"

    就這樣,蝶衣離開了她爹的房間,跌跌撞撞的跟着夏蝶霜奔進大廳,而在那裏等着她的是——她末來的夫君!

    蝶衣知道,上回她幸運的沒真的嫁給那個即將作古的老人;而這回,她應該不曾再這麼好運,能擺脱嫁給偷雞摸狗的人的悲慘命運了。

    她滿懷無奈的踏進大廳。

    她之所以有力量走進大廳的另一個原因是,她爹剛才給了她一個東西,而她好想看看那是什麼!

    她覺得不論是什麼,都是她爹關心她的明證。

    就是這樣的信念,讓她鼓起最大的勇氣去見那個人。

    才一踏進大廳,蝶衣就被端坐在正位的那名雄偉的男子吸引住,他就是她的夫君嗎?

    龔耀武乍見到蝶衣,心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他不是對她動心,更不是對她存有非分之想,他心中有的只是滿滿的擔心。

    因為她實在太嬌小了,她有張小小的瓜子臉,大小大概還沒他的一個巴掌大;

    她那雙慧黠的烏眸裏盛滿哀愁與無助,讓他恨不得將她樓入懷中稍事安撫。

    她的唇圓圓的、翹翹的,不滿似的微嘟着,害他情不自禁的探舌輕舔自己乾燥的唇。

    唉!她看起來一點都不成熟穩重,這樣哪管得住他那調皮成精的師弟?

    還有,她身上根本沒幾兩肉,穿在身上的衣褲隨風飄蕩,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天哪!她根本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怎麼嫁人呢?

    彷佛看出他的疑慮,二孃趕緊出言道:"龔大俠別擔心,她嫁過一任夫君,目前只是文君新寡,才會看起來柔弱些。"

    是嗎?

    龔耀武卻怎麼都無法將蝶衣與寡婦畫上等號,但不論如何,他心知這門親事算是失敗了。

    當初在談判時,他聽夏家二孃説這位夏姑娘個性刁鑽,還不安於室,他立刻同意讓這樣的女人來管束他的師弟,唉!看來他受騙了。

    他勉強點了個頭,"那先前那件事……"

    二孃趕緊接口道:"只要您帶她走,我們之間的那筆帳就一筆勾銷。"

    可夏蝶霜卻在見到龔耀武后,心中的小鹿便不受控制的胡亂跳了起來,她:好喜歡這個看起來好有威嚴的男人喔!

    "娘~~~"她悄悄拉了一下她孃的衣袖,"他那麼優,妳怎麼不把人家許給他?"卻讓大姊撿到便宜。

    "夫、夫君……"蝶衣沒聽到二妹的悄悄話,認命的朝龔耀武福了福。

    呃~~~如果向大夥解釋,勢必會耽誤他寶貴的時間,龔耀武心忖,反正這位夏姑娘是再嫁,對名聲……應該不曾像普通姑娘家那般介意,便沒打算多説,"嗯~~我們可以走了吧?"

    蝶衣環視夏家大廳一眼,便默默的跟在龔耀武的身後,離開了她生活十五年的家,邁向不可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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