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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瞧瞧,這後媽多兇啊,破壞人家家庭還自以為很要臉,年紀看起來比我們大幾歲,卻這麼兇巴巴,歡妞,你以後有苦頭吃了啊。”小喇叭有節奏地敲着餐盤發揮着她大嗓門説着。
“唐歡!別鬧,你又喝酒了吧,快回學校去。”老唐低沉着聲音命令女兒,眼神里滿是對新婚妻子的愛憐。
“我叫唐未歡,我不叫唐歡,你給過我歡樂嗎?你就顧着你自己那點破情啊愛啊,你找了個小狐狸精做我後媽,我告訴你,我不承認她!我看到她我就想揍她!”唐未歡將桌上的盤子使勁一推,賓客都驚得面面相覷。
司儀忙搶過話題,拿着麥克風大聲説:“一段小小的插曲,大家繼續慢用。我相信新郎和新娘在經歷了重重阻隔之後,感情會更加深厚,會更加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婚姻。”
阿刺脾氣衝,抓起一個桌上一盤菜就扔向了司儀的臉上,説了一句髒話:“你他媽去死!放你孃的狗屁,閉嘴然後滾蛋!”
老唐憤怒地目光衝着唐未歡,呵斥着説:“你有意要帶朋友來砸爸爸的婚禮嗎?你讓爸爸傷心了。”
桌上坐着的賓客都不知説什麼好,但説什麼的都有,蘇丹的家人並沒有來參加婚禮,也是反對女兒嫁給一個離異且年紀差距很大的男人。
“唐,你真得好好教育你的寶貝女兒了,沒大沒小,不知道尊重長輩。”蘇丹白着眼説。
“丹丹,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沒教育好女兒。”老唐極順從的聲音説。
“丟人現眼。”唐未歡冷笑了一聲説。
被丟一臉菜的司儀不知躲到哪裏去洗臉去了,阿刺似乎丟的不過癮,又是抓起一把胡蘿蔔絲丟向了蘇丹,蘇丹沒來得及躲開,頭上臉上都掛着胡蘿蔔絲,幾乎都要哭了出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沒教養!”老唐揮起了巴掌,停在半空中,差點就要落下來,咬牙忍了忍,緩緩將手放落下來。
沒人想到唐未歡竟在這時揮起了手朝自己臉上猛抽了幾下,啪啪得直響,她抽自己時在心裏告訴自己把眼淚吞回去。
“是啊——我沒爸沒媽沒人教養!”抽完自己,她揚眉瞪着老唐,突然,心中一陣刺痛,她支撐着,呼吸困難,有昏厥的前兆,她對自己説,不可以暈倒,要站住,要堅強。
老唐心疼又無奈地説:“你怎麼這樣做叫我難堪。”
“小喇叭!阿刺!我們走!”唐未歡昂着頭走出了酒店,人們都在想看似這麼斯文的一個小女生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爆發力。
小喇叭和刺蝟姐妹倆跟着出來,唐未歡的口袋裏還裝滿了喜糖,她剝了一顆糖放在嘴裏,真酸,眼淚都要被酸掉了出來,她一抬頭,竟在這裏遇見了方騰。
她忙低下頭,怎能讓方騰看見自己的眼淚呢,她胡亂用手背擦着眼淚,手掌心裏還握着豔紅的糖紙。
小喇叭搶先問方騰:“三中的大帥哥,你怎麼會在這裏啊,怎麼看見歡妞就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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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騰穿着白色搖滾T恤,上面印着披頭士樂隊,天藍色的牛仔褲,修長的腿,像陽光一樣明媚的男子,金城武的翻版側臉,這樣的男生站在了小喇叭面前,小喇叭居然都沒有半點害羞和含蓄。
阿刺是不喜歡方騰這類菜的,倒是阿蝟漲紅了臉站在姐姐阿刺的身後,其實她們雙胞胎姐妹倆長得實在是太像了,只是不同的就是阿刺穿得很像流浪者,而阿蝟總是穿粉粉的淑女裙。
“我好像不認識你。”方騰驕傲地揚起了下巴,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裏。
阿蝟小聲地在阿刺背後説:“好有性格。”阿蝟的蕾絲裙襬在阿刺的背後飄蕩開來,如果不是心花怒放,那便是裙花怒放了。
小喇叭不服了,沒見過這麼傲慢的男人,自以為再傲慢的男人在她小喇叭的召喚之下也會變得服服帖帖,小喇叭伸手攬過唐未歡的肩膀,拍了一下她的背豪邁狀説:“那我的姐妹唐未歡你總認識吧,她不僅裙子掉到你身上,還給你寫過情書呀。”
唐未歡被小喇叭的那一拍把糖給卡到了喉嚨裏了,卡得説不出話來,手指着小喇叭直急,又聽到小喇叭提起了情書,更覺羞得無地自容,糖又卡着咽不下去。
還是阿刺看出來了,忙四處找水,説:“小喇叭你快點找水啊,你把她拍的糖卡住了,別卡壞了啊。”
小喇叭這才發現她被卡得瞪大了眼睛,又慌又急,手心來回在她的脖子上推抹着。
“我這裏有水。”方騰將手中的一瓶農夫山泉遞到唐未歡手上。
她趕緊打開就往嘴裏灌,糖嚥了下去,舒服多了,差點沒死在小喇叭的那一掌上。
那一瓶農夫山泉,着實算是挽救了她的一命,雖然有些誇張,但是相信如果你有過被食物卡在喉嚨的經歷,那麼你就會懂得那關鍵時刻遞來的一瓶水是多麼的幸福。
後來唐未歡想自己甘心為方騰付出了那麼多,想必都和水有關係吧,第一次遇見他幫她拎幹了那條剛洗過濕濕的舊綠裙子,留下了一地的水漬,第二次他遞過來了一瓶他喝了四分之一的農夫山泉。
只是她沒有用眼淚來還他的那些水。
她喝了他喝過的水,那算不算是間接接吻了呢,如果用小喇叭説那就是吃了方騰的口水了,她心裏覺得有些曖昧又有些絲絲的甜蜜,農夫山泉的廣告語就是:農夫山泉,味道有點甜。為什麼這瓶農夫山泉是那麼的甜,像蜜一樣濃的甜。
“謝謝你的水。”唐未歡拍了拍裙畔的灰,其實沒有灰,只是緊張的不知該把手放在哪裏。
“你們倆情書每週都傳來傳去,怎麼見着面倒沒話説了呢?”小喇叭好奇地問,因為她實在是看不出來方騰的神情對唐未歡有什麼眉來眼去。
“寫信給我的女生太多了,不過我好像沒回過,今天是我哥們姐姐的婚禮,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個傻妞在婚禮上出什麼事而已,用自不着自作多情。”方騰淡漠地説。
小喇叭將剩餘半瓶礦泉水往地上一砸説:“你説誰自作多情呢你,你不要以為你長得帥就人見人愛了,什麼玩意啊,你拽什麼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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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未歡一驚,説:“你説你沒給我寫過信?”
“沒——你以為你是誰啊,我都不認識你,真有意思!”方騰不屑地説。
這讓唐未歡她幾乎站不住,眼前的方騰冷漠而驕傲,一點也沒有信裏面的温潤和親密。她搞不清楚是出了什麼狀況,為什麼方騰否定了他給她寫過信。
“你真不要臉,我親眼見到那些信地!”小喇叭毫不避諱地罵道。
這時阿蝟站出來對小喇叭説了一句:“你怎麼這麼沒素質啊,文明一點好不好,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沒教養似的。再説了方騰怎麼會喜歡她,怎麼會寫信給她”
言外之意是方騰怎麼會看上唐未歡。
“阿蝟你找抽啊你,你幫他是吧,你個重色輕友的玩意,瞧你那春樣!”小喇叭矛頭又指向了阿蝟。
阿蝟低着頭又不敢再説話,故作楚楚可憐的樣子雙手放在裙上蓋着,含淚的大眼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方騰。
“我們走,和這羣花痴計較什麼。”方騰拉着阿蝟的手徑直朝酒店裏走。
阿蝟還不忘回頭紅着臉朝我們吐了一個可愛的舌頭,阿蝟目的達到了。
阿刺沒有説話,她白色乞丐牛仔褲上一塊塊藍色的補丁,顯得特別惆悵。
“誰花痴啊,我看阿蝟才是真金足銀的花痴!”小喇叭大拇指擦了一下鼻尖鄙夷地説。
唐未歡真沒想到和方騰見面會是這樣的陌生,算了算了,一切拉倒,不管那些煩事,總之婚禮已經破環了,唐未歡左擁右攬着小喇叭和阿刺説:“姐們都夠意思啊,晚上我請你們吃飯,吃宮爆雞丁,魚香茄子。”
沒想到在排擋裏小喇叭和阿刺竟互潑起了湯水,那一晚西紅柿蛋湯就被她倆給潑了,潑完兩個人就要到拍檔門口去單挑。
打架的起因就是吃飯的時候小喇叭又説了阿蝟幾句壞話,説阿蝟一見方騰裙子都要飛起來了,二八女春心動,平時裝出一副淑女樣子,其實內心比誰都飢渴。
唐未歡已經在桌下踢了幾下小喇叭的腳了,還不停地擠眼,小喇叭卻當成是阿刺在踢她,一下就火大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説:“阿刺你踢我幹嘛,我還不能説幾句話嗎,要想揍我朝我臉上揍,你少在桌子底下搗鬼!”
阿刺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也許是小喇叭的大嗓門嚷得讓阿刺覺得很沒面子,阿刺雙手插在腰上説:“你大呼小叫什麼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那破嗓子啊,有種出去單挑,今天你那破嘴話夠多了。”
小喇叭也一副誰怕誰,誰不單挑誰就孫子的架勢跟着阿刺出了排檔,我看着她們倆就像是瘋婆子一樣扭打成一團,唐未歡明白,她們倆爭吵都是為了她。
阿刺揪着小喇叭的短髮,小喇叭則對着阿刺的耳朵大叫,直叫得阿刺的耳膜都疼,路人都直搖頭肯定在笑話怎麼這麼大的女生還在街上打架。
“夠了,你們要打就繼續打,我先回家,你們慢慢玩。”她扭頭就往家走,在心裏默數三秒小喇叭就會追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