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平-,明天見。」
「拜,明天見。」唇角微揚,展露一抹邵平-特有的禮貌淺笑,她在公司大門前,跟同事説再見。
和同事道別過後,邵平-便打算向公車站方向走去。
可當,她瞥見公司大樓門外,停着一輛炫得發亮的銀藍色跑車時,腳步便頓住了。
銀藍色跑車的車主,彷佛在邵平-注意到他的同一時間,緩緩轉過頭來。
車主不是別人,正是邵平-再熟悉不過的霍浚仁!
霍浚仁朝她一笑,但笑容中卻找不到一絲善意的痕跡。
「咦?那男人好帥耶!」途經大門的OL們,對大門不遠處的霍浚仁,投以驚豔的低呼。
「對啊!不知道他在等誰呢!」語氣中淨是羨慕與妒忌。
「哪個女人這麼幸運,能夠讓這超級多金的大帥哥等她?」看他開的跑車,那可是最新進口的歐洲頂級跑車,不難猜出他的家世有多雄厚。
幸運?聽到她們的對話,邵平-只是漾出一道淡得幾乎看不見,但卻足以揪動心臟每一條神經的苦笑。
如果,付出真感情,只是換回一顆碎如粉末的心,也算是一種幸運的話。
霍浚仁踏着穩健的步伐下車,挺拔的修長身形,讓早已被他神采迷倒的OL們,更為驚呼連連。
邵平-直盯着霍浚仁,她不會迴避視線,讓他有機會以為,她不敢跟他目光相觸。
很快,霍浚仁便走到邵平-跟前,二話不説,大手便抓住她手臂,要她跟他走。
柳眉立即一皺,邵平-使力想甩開霍浚仁的手。
「放開我!」她一邊説,一邊用力掙扎。
「給我上車。」霍浚仁不理會她,兀自下達命令。
這是什麼鴨霸語氣?邵平-更是不滿,她從不是對男人俯首稱是、乖乖聽話的小女人。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邵平-瞪着他。
一向,她都予人漠然、冷淡的感覺,任何時候,她的情緒、表情,都幾乎沒有波動,冰山美人的稱謂由此而來。可,唯獨霍浚仁,有本事讓她卸下一貫的淡然,做出高呼、瞪視等等不屬於她的激烈反應。
霍浚仁的星眸冷冷地對上她不馴的秋水雙瞳。
「因為,這是第一個命令。」語氣中淨是冰寒刺骨,別人不得不從的味道。
邵平-不禁一怔。「第一個命令?」
「沒錯。從現在這一刻開始,直至今天結束為止,-都得聽我的。」
邵平-默默無語看着他,過了一會,她道:「放開我。」
霍浚仁瞭解邵平-,深知她答應了的事,絕不會食言,所以,很放心的放開她。
她直往霍浚仁的跑車走去,不用他説半句,便坐上駕駛座旁邊的座位。
霍浚仁犀利的眸光一直鎖定住她,獵物的行徑讓他十分滿意。
炫目的跑車抵達一家高級韓國料理店。
穿着傳統韓式服裝的女服務生,率先迎上下了車的霍浚仁。
「霍先生,歡迎光臨!請走這邊。」女服務生向他微一鞠躬後,率先往前走。
霍浚仁不用看,也可知道邵平-已跟上他,她動作一向迅速。
接着,霍浚仁和邵平-便來到一間頂級VIP的專用貴賓廳內。
「上菜。」霍浚仁落坐後,對女服務生説道。
「是!馬上來,請霍先生稍等一會。」女服務生説罷,便俐落地退出貴賓廳,為貴客張羅菜餚去。
「-在公司裏,擔任什麼職位?」霍浚仁冷冷看着她、溢出口的温度,彷佛也是凍死人的。
「經理。」她簡潔地回道。
「一年多前,-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新進職員,短短時間內,便躍升為一個部門的經理?」他扯出一抹冷冽的笑容,「告訴我,-用了什麼招數討好-的上司?」
其實他十分清楚,邵平-是個高傲的女人,絕不屑用下三濫的手段去換取成功,可他就是要扭曲事實,讓她難受。
明知道霍浚仁是故意這麼説,但邵平-還是禁不住柳眉輕皺。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霍浚仁再度接近她,一定沒好事!
「不肯説?」他沒有半點意外,「那麼,這樣-肯説嗎?」話畢,他便起身,往她靠近。
在邵平-還沒察覺到他的意思前,他已輕易的壓倒她。
男性的雄壯身軀,緊密地貼着玲瓏有致的嬌軀。
「你做什麼?」過於親密的身體接觸,讓她不由得聲調拔尖。
「-覺得我在做什麼?」霍浚仁邪佞地反問,一隻大手開始往上挪移。
胸前受壓,邵平-覺得痛!霍浚仁的撫摸,一點憐惜也沒有,只有強烈的羞辱感!
霍浚仁另一隻大手也沒閒着,手一拉,就在旁邊的紙門,便輕而易舉的被打開。
雖説是貴賓廳,但門外的走廊還是會有其他客人走過,霍浚仁此舉,無異是要把他倆這一刻的親密情景,悉數暴露於別人面前!
縱是平時再冷靜的人,都有崩潰的時候。邵平-受不了地叫了出來:「霍浚仁,你給我住手!」
看到她露出慌亂、焦急的模樣,霍浚仁揚起滿意的笑容。
「走開!」管不得那個見鬼的第一個命令,邵平-使出全力反抗。她沒有被男人壓倒,然後把親暱景象公諸於世的另類癖好!
不理會她的掙扎,霍浚仁兀自吻上她不住呼喊的粉唇。
懲罰性的吻,甜蜜、心動……一概沒有!邵平-只覺得難受!
一樣的男人,一樣氣息的唇,可一切都不同!她的心裏除了難過,還是難過。
她清晰地感覺到,那隻彷佛沒有温度的大手,正往下移,幾乎要到她的禁地……
想都沒多想,邵平-下意識就是用力一咬。
當霍浚仁感覺到她牙齒的狠勁時,立即抽唇離去。
感覺到他稍稍抽身,邵平-連忙趁此機會,用力一推,火速往後退去,拉開跟他之間的距離。
霍浚仁穩住被她猛烈推開的身子,俊臉上泛出陰惻惻的冷然。
「敢咬我,---好大的膽子。」毫無抑揚頓挫的語調,反倒更突顯説話者的怒焰。
邵平-抿一抿微腫的唇,把內心的激盪全然收起,頂出一貫的女強人神色,「我還有更大膽的,你--要不要試試看?」
霍浚仁直瞧着她看,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強大壓迫感,差點把邵平-周圍的空氣全部吸個精光,讓她窒息。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她才能繼續保持臉上的冷靜自持、毫不動容。
這時,服務生捧着精美的餐點,出現在打開的紙門外。
「我可以進來嗎?霍先生。」服務生一眼便看出氣氛不對勁,為免得罪重量級貴客,輕聲詢問。
鎖在邵平-身上的低温視線,因服務生到來,這才移走。
微頷一下首,霍浚仁重新落坐。
邵平-這才能放下半顆心,坐在霍浚仁對面。
「請慢用。」服務生布好一桌的菜,笑容可掬地退出去。
貴賓廳內又只剩他們兩人,邵平-才剛放下的心,再度吊得老高。
誰曉得霍浚仁會不會繼續剛剛的攻城掠地?她沒自信能一而再從他手上逃脱開來。
像是對侵犯遊戲不再熱衷,霍浚仁吃過幾口菜,瞥了一眼冥思中的她,道:「-不吃?是不對胃口嗎?」
她回過神,看了看滿桌的韓式佳餚。
她一向對辛辣、刺激性的食物沒什麼興趣,説得再確切點,她的胃受不了這類型的食物。
但邵平-知道,她沒有選擇,哪才她已違逆了霍浚仁一次,如果再來一次,她不敢想象有什麼後果!
不過,往好的方向想,吃奇辣無比的東西,總比身體倍受屈辱來得好多了。
她拿起筷子,夾過一些韓式辣泡菜。
才剛入口,那嗆鼻的辣味,便迅速竄上她的腦門。
強壓下身體的不適,邵平-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菜--還可以嗎?」霍浚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還好。」
聞言,他冷冷一笑。「是嗎?那-要多吃點。這家店,可是全台北最有名的韓式料理,許多人想吃,還吃不到。」
邵平-的飲食習慣,他很清楚--辣,她吃不得;酒,她喝不得。正因如此,他才故意帶她來這家韓國料理店。
今天,他不僅要折磨她的心,也要折磨她的身,而這些,不過是前菜而已。
「原來這樣,那我真的要好好品嚐了。」邵平-早就知道,霍浚仁是她今生的煞星!他一來,總沒好事。
邵平-一連吃過幾道菜,胃部的警訊早已暗中響起,但她還是沒有減低舉箸的速度。
他要刁難她,她奉陪,絕不會露出弱者的模樣來。剛才被壓倒在地,她慌張的失了態,她絕不會重路覆轍。
「有佳餚,怎能沒有美酒相伴。」霍浚仁説着,替邵平-倒過一杯酒。「來,試喝看看,這裏的酒也很有名!」倒滿酒的酒杯,推到她跟前來。
「霍總説得對,佳餚美酒本是一體的。」不理會胃部的不適叫囂,邵平-笑着拿起酒杯,頭一仰,喝盡杯中物。
韓國的酒以辛辣聞名,邵平-一向不嗜酒,對酒精的抵抗當然不高,小小一杯酒下肚,已經夠她受的了。
原已不舒服的胃,此刻又受到酒的刺激,不適感更是猛然躍升數倍。
不過,她絕不會把身體的真實狀況表露出來。
「好豪氣的喝法。」霍浚仁臉上的冷笑更深了。「看來,一杯酒滿足不了-的雅興。」
「的確是。」邵平-在已然乾涸的酒杯裏,倒進透明無色的烈酒。
一杯再一杯,一整瓶酒頃刻已被她喝個見底。
原掛在霍浚仁臉上的森冷笑意,隨着她舉杯次數的增加,一點一滴的消失。
今天,他是打定主意要折磨她,讓她難受、難堪,截至目前為止,他也做得相當成功,可,為什麼,他的心,竟有一點點無以名狀的怪異感受?
視線緊緊鎖定她,霍浚仁很明白,邵平-在硬撐。
極辣的食物,加上足以嗆昏人的烈酒,無一不在猛烈地折騰着她的胃,她臉上沒半點不適,只是她掩飾功夫了得--
不過,這隻能騙倒其他人,絕不包括他。
恐怕……她現在一定恨不得能馬上倒下來,好好的讓可憐的胃休息一會。
「霍總,你怎麼繃着一張臉?」他驀地靜默下來,勾起邵平-一點在意。
他又在想什麼整她的計謀了?來啊!她才不怕!
霍浚仁不回答,只是伸手拿過她手邊的酒瓶。
「怎麼?霍總想跟我比酒嗎?」邵平-揚起一抹笑靨,天知道她現在根本笑不出來!若不是高傲的自尊在強撐着,相信她老早便被胃部的極度不適,折磨得高聲呼痛了。
「不要喝了。」他沉聲説。
「什麼?」懷疑自己聽錯,水眸微微一睜。
「我説,不要再喝了。」他把酒杯、碗筷、食物……所有令她身體不舒服的元兇、幫兇,統統掃到她雙手可觸的範圍之外。
「不要再喝?」彷佛聽到什麼外星語言,邵平-美豔的臉容上,綻出一絲不置信的訝然。「霍總,我沒耳背聽錯吧?」
要她吃辛辣韓菜、喝烈酒的人,正是他。
霍浚仁不作回答,冷凝的俊帥臉上,帶着令人不解的訊息。
邵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疑惑席捲全身。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縱然再反問千次、萬次,邵平-還是理不出頭緒來。
她為什麼要問為什麼呢?霍浚仁的一切,不是早已跟她無關了嗎?在他那樣無情拋棄她之後……邵平-如是質問自己。
心臟,彷佛在回應她的提問,霎時湧起一股劇痛。
為什麼還會痛呢?她這顆心,自從一年多前,被他傷透以後……早應該不會再痛了才對啊……
直到今天才知--她的心仍會痛,為他。
離開高級韓國料理店後,兩人重新坐上跑車。
她不説話,霍浚仁亦然,車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如星般的有神眸子,直鎖定在前方的路況上;沉穩有力的腳,則不住地猛踩油門。
今天覆仇的計畫,不會因為剛剛拿走她酒杯的一絲失常,而宣告終止。
邵平-的視線投向車窗外,快速往後退的街景,在在的告訴她--車速,正不斷飆升。
「霍總,如果,你想用高速來嚇我的話,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她轉過頭,露出一張毫不畏懼的表情。
「是嗎?」他冷魅地扯出一道笑痕。
話音甫落,跑車的車速一瞬間提升了好幾倍!
邵平-不曉得,在如此極速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拔升車速,這跑車的性能,看來比她想象中還要來得好多了。
車速彷如無止境地往上直楓,一雙白皙的玉手,下意識、慢慢地緊握起來。
她從沒因坐車而出現過任何不適,小時候玩刺激不已的雲霄飛車也一樣,可現在……顫慄感,卻由她腳底一點一滴的直竄上來!
不過,表面上,邵平-仍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霍浚仁要她驚慌,她偏不!
她絕不會如他的意!
跑車以超高速飛馳了約半小時,邵平-臉上假裝出來的鎮靜自若,依舊緊緊鎖定在臉容上,可幾滴揭露她真正心情的冷汗,卻由額際緩緩的滑了下來。
不知是霍浚仁飆夠了,還是因為其他原因,跑車,開始減速。
車子一停下來,邵平-立即衝出車子,在路邊大吐特吐起來。
極速飄車,不但把她潛藏的恐懼感挑了出來,還令她原已不適的胃,折騰級數狂升好幾倍。
在韓國料理店,她好不容易才壓下嘔吐的衝動,可一場亡命飛車,便把她的努力全然付諸東流。
她能用自尊心抑制臉上浮現出的驚慌神色,然而,卻不能成功壓抑生理的嘔吐衝動。
仍舊坐在駕駛座的霍浚仁,靜靜地看着邵平-彎着腰的背影,俊臉冷無表情,但在這冷然的面具下,卻是複雜而令他難以理解的思緒。
「邵平-!」霍浚仁朗聲喚一聲。「-吐完沒有?-已經浪費了我三分鐘的時間。」
用手帕抹了抹嘴巴,邵平-回過頭,蒼白的神色,惹人垂憐。
倔強如她,即便在站已站不太穩的情況下,仍然強迫自己展露譏諷的笑容,「我不吐個乾淨,怎麼敢上霍總的車?萬一在車內吐了出來,到時候,我可就對不起霍總你了。」
「不管-吐完沒有,立刻給我上車。」挾着復仇者的身分,他怎能讓她有喘息的機會。
就在霍浚仁説話的當兒,一羣小混混被耀目的名跑車吸引了過來。
「哇塞!這跑車好炫耶!」其中一名小混混説。
「老子我敢説,一定是進口貨!」
「不知道拿它飈車的感覺,會是怎麼樣?」
霍浚仁蹙起雙眉,明顯對這些挑不適當時候出現的小混混,感到不悦。
推開車門,大步下車,霍浚仁傲然地俯視那些形同螻蟻的小混混。
「滾!」他冷驚地由齒縫中,擠出一個氣勢迫人的字來。
那些剛在街上混的癟三,近距離目睹霍浚仁這個猶勝地獄閻君的森冷表情,雙腿猛地抖了起來。
小混混的頭目,雖也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但畢竟見過一點世面,因此很快便強裝冷靜,裝腔作勢地朝他哼一聲,露出不把他放在眼內的神情。
頭目氣焰囂張地説:「這位小哥,如果你再對我們不禮貌,就別怪我和我的兄弟們,在你這張自以為是的臉上,狠狠揍個幾拳--」
大話還沒説完,一記鐵拳便貼上喋喋不休的頭目臉上。
「吵死了。」霍浚仁邊説邊在滾地的頭目身上,補上又狠又重的一腳。
宛如殺豬聲的呼喊聲,馬上由頭目口中逸出來。
「阿大!你沒事吧!」手下們立即扶起他。
「還問?還不給我上!」頭目被霍浚仁一記直拳打到鼻血猛流,什麼龍;頭形象都全毀了。
對小混混們形同送死的舉動,霍浚仁勾起一抹屬於死神的殘酷微笑。
一羣為數不少的小混混,一時間蜂擁而上。
可在人多欺負人少的情況下,他們仍佔不到半點便宜,霍浚仁由始至終都是遊刃有餘,自信滿滿的表情。
一直留意着情勢發展,邵平-雖然知道霍浚仁手腳功夫了得,但對方畢竟人多勢眾,説不定一個不留神,便會給對方有機可乘。
縱然他是個負心漢,但她仍然不忍他受傷!
「霍浚仁,別打了!」邵平-大喊一聲。
這聲呼喚,引起某些小混混的注意。
「有個女人耶!」剛才專注力都被強勢的霍浚仁吸引了過去,以致他們全沒發現邵平-的存在。
「抓住她!看看那渾蛋能囂張到什麼時候!」某個小混混機靈,如是説。
霍浚仁一邊應付一票癟三的三腳貓攻擊,一邊留意邵平-的安危,意識到她有所危險,挺拔的身影立即跑到她跟前去。
二話不説,他便牽起她的手,「別離開我。」
只有他,才有資格傷害她!其餘人等,全給他閃到一邊去!
四目相對,隨即心領神會,邵平-頷首。
雖然只有單手,又拖着一個人,可霍浚仁的氣勢,卻不減反增,小混混們還是接近不了半分。
「可惡!」頭目一邊止鼻血,一邊猛跺腳,他沒想到,一大羣手下都不能傷到霍浚仁半根頭髮!
「喂!你!過來!」他對離他不遠的某個手下喊。
「老大……」手下馬上走過去。
「用這個,狠狠教訓那個混帳!」頭目由褲袋裏,掏出一把鋒利的蝴蝶刀。
「知道!」
手下立刻領命,加入節節敗退的小混混戰團。在戰場裏左竄右閃的,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個時機,朝霍浚仁捅上致命的一刀--
邵平-雖一直扮演着被霍浚仁保護着的角色,但她可沒閒着,雙眼不住留意着周遭的戰況,防止有人耍弄狠辣招數,對霍浚仁不利。
所以,那把泛着惡意的蝴蝶刀,正想張牙舞爪向霍浚仁揮過去時,邵平-馬上發現到。
「霍浚仁,小心!」
高呼的同時,邵平-一個箭步走在他身前,手臂上抬,硬生生擋下利刃。
「邵平-,-做什麼?」霍浚仁臉色倏然一變。
事實上,他老早便注意到那把蝴蝶刀,本想一腳踢掉,但在這之前,她已挺身而出,為他擋去這一刀。
「我沒事……」她察看自己的傷勢,幸好只是輕傷。
如果,受這一點傷,能讓他避過血光之災,她深覺值得。
「沒事才有鬼!」
鮮豔的血紅色,在在刺激着霍浚仁的怒焰神經,不管那一刀令邵平-受了輕傷,還是重傷,在霍浚仁看來,都是必須千刀萬剮的死罪!
能夠讓她痛疼、難過的人,只有他!他要獵殺的目標,誰也動不得!
「啊!」
「呀!」
「救命啊……」
悽絕的慘叫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再打下去,他們全都會死的!」邵平-勸道。現在已經瀕臨半死,再不住手,恐怕就會釀成命案了。「算我拜託你,別打了,好嗎?」
邵平-的勸阻之音,終於令霍浚仁停下殺戮的雙拳。
「走吧!」她立刻趁機説道。
邵平-上車後,霍浚仁把小型急救箱拿出來。
她的妹妹--霍雅舞,為哥哥着想而放置的急救箱,這時起了作用。
「手,拿過來。」霍浚仁沉聲説。
邵平-這次沒唱反調,乖乖地把流血的手臂遞上。
近距離瞥見她的血紅傷口,霍浚仁的薄唇抿得更緊了,冰寒的俊臉,彷佛閃過一絲若有還無的憐惜。
拿消毒藥水洗過傷口,純白的紗布輕柔地纏上傷處,整個包紮過程,雖然霍浚仁都是緊繃着一張俊美的臉孔,可他的動作,卻是温柔不已。
邵平-一直看着他,眸中透露出些許的不解及茫然。
她覺得自己不瞭解霍浚仁。
有時候,他活像由地獄深處來到陽間的死神,只會對她施予痛苦;可有時候,他又像個對她呵護備至的守護神一樣……
她開始不曉得,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包紮完畢,霍浚仁把急救箱扔到一邊去。
「繫上安全帶,我要開車了。」他坐正身子,眼望前方。
本來,霍浚仁還有一連串的復仇大計,可她意外受了傷,害他什麼雅興部不見了。
今晚,就到此為止吧!反正,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