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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正文第一百五十六章:蝸婚(156)

    他媽媽嚇得忙拽着他,急着説:“你這糊塗的孩子,你瘋了不成,你怎麼能這樣想,我和你爸就你一個兒子,你就為這麼個女人你要是賠了你自己值得嗎?我和你爸爸值得嗎?”

    温安年木木地站着,這一次,他是真的要為自己的債付出代價了,他木然地定住了幾秒,喃喃地説:“媽,房子也給她了,是嗎?”

    “是啊,給她了,都給她了,就算是咱家欠她的,當時她拿着手機就在我面前,説不給錢她就按下發送鍵,可把我嚇壞了。現在是你工作最有希望晉升的時候,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亂子,錢都是掙來的,還可以再掙,人的名聲可不能臭啊,切記做人要明哲保身。這次,最委屈的就是季素了,房子好歹也有她的一半,她就這樣拱手給你了。”温安年媽望着我,説。

    我挺着肚子,盼的就是這句話,我想温安年媽能快點把這件事和温安年攤牌,我也不敢想温安年接下來會作何反應,我心裏提得緊緊的,生怕他要説什麼,反駁什麼。

    他並沒有按照我想象中的反駁或者默認,他伸出手,向我張開手掌,説:“秦湯湯把手機給了你吧,把手機先拿給我,我看看。”

    本打算我也學學秦湯湯,拿這個手機錄像和温安年談判的,經由昨晚楊之放的勸説,加上温安年的媽媽就在旁邊,我也不想當着老人的面,做出這種事情。我猶豫了幾秒,想想就轉身去櫃子裏取出了那部手機。

    遞交給了温安年,他接過手機,馬上就打開手機,翻閲着,翻到了存有手機視頻的文檔,他看了幾秒鐘,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氣得啪的就把手機砸在了地上。

    完蛋了,他把手機給摔的分崩離析了,我責怪自己不該這麼便宜就把手機拿出來,我也套了一半的房子呢,待會萬一温安年不放過我,怎麼辦,我腦子裏在飛快地轉動着。

    “安年,你彆氣了啊,房子沒了也沒多大的事,以後還可以再賺,我和你爸爸準備把老家的房子賣了,陪在你身邊,咱們在南京再買一套房子就是。花錢消災,全當是買了個教訓。”温安年媽生怕兒子衝動真闖了什麼大禍。

    温安年慢慢地坐下了身子,他眼睛茫然地看着對面空白的牆壁,緩緩地説:“媽,你放心,我不會再犯渾了,我連累了你和我爸,我自己在外面闖禍,還害的你們老人來給我買單,媽,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

    説着就跪了下來。

    我心裏還在嘀咕着,可千萬別也求我原諒,我可原諒不起,我只求他放過我,不如我求他,我求他放了我吧。

    “兒子,你快起來,自己媽媽,你跪什麼,我只要求你一樣事,別想太多,繼續好好的上你的班,那個姓秦的女孩,她也保證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我聽説她還花了兩萬塊錢打了你,真是讓媽媽心疼。”温安年媽拉起了他。

    温安年坐在他媽旁邊,握着他媽媽的手,温安年愧疚地説:“這次是我連累了你們,把你和爸多年的養老積蓄都搭了進來,我會好好工作掙錢,媽,兒子這回是真的知錯了,你彆氣,讓我爸也彆氣了,我經歷這件事,我算是看通透了。”

    “知道錯了就好,知錯能改,人沒事就好。這次多虧了季素,不然我真亂了方寸,本來讓你爸和我一起來,他不幹,他説丟不起這張老臉,他嘴上這麼説,心裏卻為你急,我就只好硬着頭皮找季素,安年啊,你真要好好感激季素,她都不計前嫌的幫助你,房子也還有她的一半呢。”温安年媽又重申了一遍。

    温安年點點頭,臉朝向我,説:“季素,原先我做的那些混賬事,都是我不好,我以後保證全部都改掉,我對你好,我們重新開始,我再也不會沾花惹草了。我會努力掙錢,再買一套更好更大的房子,你肚子裏的孩子,我也會當成自己的一樣看待。”

    我心想,媽的全是他媽的廢話,我才不要和你過,這孩子本來就是你的,説的都是放屁,要是你的話都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你對我發了多少誓,後來呢?都是狗屁!

    “別這樣,我也不需要你認錯保證什麼,温安年,今天你媽媽也在這裏,我們就敞開天窗説亮話!昨晚上,我和你媽也説了,我的立場是,絕對不會和你復婚,原因你應該知道,我沒法再接受一個傷害我那麼深的人來過下半輩子了,我有陰影。我希望你看在我還在為你默默做一些事情的份上,你發發慈悲,放過我,給我自由,我不想復婚,除非,你把我綁着去!”我也索性把話説的十分明瞭。

    温安年低着頭,沒有做聲。

    我求助的眼神看着温安年媽,她答應我的,會幫我説服温安年的,她説這事她來做主的,她不會在這個時候,變了卦吧。

    温安年媽摟住了他的肩膀,説:“好兒子,媽媽也懂,或許你是真的後悔了,想再挽回家庭,不管你是為了我和你爸爸還是為了你自己想挽留這個家,可季素已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我昨晚也答應她了,看在她對你一直都在以德抱怨的情分上,強扭的瓜不甜,你就放棄復婚的念頭,讓她重新過她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正文第一百五十七章:蝸婚(157)

    温安年沉默了一會,吐出了幾個字:“好吧,那就隨她吧。”他緩緩地從西裝內層口袋裏掏出了那份協議,當着我的面,撕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温安年竟然真的就撕了協議,他同意放過我了,也不追究季颯了,我心裏忐忑不安終於放下了心。

    “謝謝你,温安年,你讓我懂得,寬以待人,會收穫好心的,希望你今後好好對你的父母,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真正最愛你最疼你的人,珍惜他們。”我站起身,大度地説,也算是和温安年説點較柔和的話語了。

    “嗯,季素,過去是我有太多不對的地方,你去追尋你自己要的幸福,找個好男人嫁了,我看楊之放不錯,那天,他出手相救我,我對他,還是有好感的,算是個大老爺們,我相信你跟着他,他是會好好待你的,還有孩子。”温安年低着頭,説完抬起臉,給我了我一個微笑。

    縱然我看出來,他笑得那麼勉強,那麼的不愉快,這算是他強裝的笑容,可那也是我們冰釋前嫌的標誌,我也微笑,恨了這麼久,我們都累了,相視一笑,原來並沒有那麼難。

    我真慶幸我自己,我聽了楊之放的話,我沒有拿着手機錄像來威逼温安年,那樣的話,一定又是另一番故事了,我暗自慶幸,還是楊之放懂得,他到底是男人,懂得男人的心。

    温安年本來就正在氣頭上,氣秦湯湯使出這樣的卑劣手段來威脅他,若我也如此炮製一番對他,他指不定怎麼抓狂做出什麼偏激的事。

    滕我決定下次做什麼事,都要事先好好問問楊之放再決定。

    温安年媽眼角濕潤了,她抹着淚,感慨説:“雖然花了一大筆錢,買了份安寧,雖然這麼好的兒媳婦註定要成為別家的人,但我看到你們鬧了這麼久,終於都放下彼此的恨意,能大度的都為對方考慮,我真心裏高興。即使不能在一起了,將來會各自再婚,但能夠原諒彼此,都多了一份美好的回憶,少一點介懷和仇恨,這樣人自己活着也不那麼累了。”

    她是一位通情達理的婦人,我對她也充滿了感激,她説的事她都辦到了,我將還是像以往一樣尊重她。

    她放心不下温安年爸獨自在家,他們結婚三十多年了,彼此離開對方一天就會不適應,坐立不安,總會覺得少了點什麼。

    温安年媽説,在家裏,温安年爸看着報紙,過一會兒,就算是沒事也要喊她一聲,她答應道,可他也不説有什麼事,又繼續看他的報紙。再過一會,他又要喊一聲,每天都是這樣子,他説只是想感覺到她在身邊,她能應一聲,他的心就定了很多。

    這是一種多年夫妻積累下來的深情,我倒羨慕了,什麼時候,楊之放也能這麼的依戀我,會隔會兒就唸着我的名字,只是為了確認我在那兒。

    本來還打算要留温安年媽再住一晚的,既然她放心不下老伴,執意要回去,温安年就開車送他媽媽去火車站,我和她擁抱了告別,她輕輕拍我的肩膀,讓我照顧好自己,等孩子出生後,她來看望我和孩子。

    她還説她會把我的孩子當自己的孫子一樣看待。

    我鼻子一酸,感動得差點就掉出了眼淚,我對她説,我會照顧好自己,請她也多保重身體,我和温安年以後會和和氣氣地相處,會是很好的朋友,她不用再擔心了。

    誰知這竟然是最後的一別了,如果我當初知道這是最後的一面,我想,我還想喊她一聲媽,她曾説過,就算我和温安年離婚了,她還是把我視作自己的親女兒,而我,在之後,並沒有再喊她一聲媽,一直都是言語間,不帶任何稱呼。

    温安年送着他媽先出去了,我心情很好,靠在沙發上,繼續和楊之放煲着電話粥,我是那麼得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他,我自由了,等孩子出生後,他想什麼時候來娶我,都可以。

    “我幸好沒有拿那個錄像來逼温安年,他這個人,還真是難琢磨,越發奇怪了,我做了一大堆的思想準備,也預存了好多想要回敬他反駁的話語,沒想到,竟一字也沒有派上用場,當他同意放手撕掉那份協議的時候,天知道,我激動歡喜的竟然不曉得説什麼好了。”我開心地同楊之放説。

    楊之放驕傲地説:“那是當然,我是男人,我瞭解男人的軟肋,現在我們就不用想太多了,乖乖地等楊小放出世吧,我想,要不過明天我們就去把結婚證領了。”

    “你想得美,還沒有見我媽媽呢,就想和我辦理結婚登記啊,雖然我是離過婚的人,可我還是想要你給我一個尊重的,像樣的婚禮。”我撒嬌地語氣説,戀愛中的女人,是不是都很快就學會撒嬌,而且自己還覺着一點也不矯情。

    “好吧好吧,我親愛的妻子大人,那我就再等等,過兩天我陪你回一趟家,我要去拜見我的岳母大人。音樂專輯已經制作好了,正在後期準備宣傳上市的時機,我也就可以收工了,就等着大賣唄。”他輕鬆地説。

    “那你就沒事了?什麼事都不用做了嗎?做音樂人不是很辛苦的嗎,又要寫歌詞,又要作曲,還要找到合適的歌手,還要反反覆覆地幫助歌手糾正音準,難道這些事,你都在這一個月內完成了嗎?”我驚訝地問。

    正文第一百五十八章:蝸婚(158)

    )他爽朗的笑聲傳來,讓我的眼前浮現出他迷人的笑容,他説:“當然收工沒事了,就等着後期宣傳,可能還要想一個MV的創意設計,目前我的腦子裏只有你,什麼都沒有,暫先配合公司安排宣傳活動,主要的大把時間,還是陪着你迎接我們家的小寶貝——楊小放同志!”

    我被他幽默的話給逗樂了,我説:“好啊,那過兩天我就帶你會孃家,你可別緊張哦,我媽媽可是很慈愛的,不用擔心會遭丈母孃的考驗和刁難。

    “沒事,我不怕,我有信心俘獲丈母孃的親睞,在説了,你弟弟季颯肯定是會給我美言的,所以,我是不愁啦。”他故作一點也不緊張地説。

    “你就裝吧,明明很緊張,如果我沒説錯,這是你第一次上女方的家門吧,不緊張是肯定假的,放心,到時候我會挺你的。”我笑着拿他開玩笑。

    對他,我還是有信心的,我倒是擔心,他的家人能否真的接受我呢,如果不接受,我又該做些什麼,雖然這都想得長遠了,可畢竟是我當前最害怕的事。

    “反正我有信心,我對自己有,對你也有,我們的家人都會很喜歡我們的!素素,你呢,以後就是我楊之放的女人了,你要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都我來解決,要是你閒着無聊呢,我和程朗説一聲,你還是可以去旅行社做導遊,孩子我來帶也行,總之,我們的未來生活,會非常的美好。”他憧憬地説。

    我的心開出了一大朵一大朵的花,怒放着,覺得鮮衣怒馬的生活,終於要到了,肚子裏的楊小放這時候也快樂的踢着,小小的腳,還真有力量。

    和楊之放足足打了兩個小時的電話,把我的耳朵都打燙了,後來實在是肚子餓了,我要去覓食吃,這才依依不捨的掛了,臨掛電話前,他説晚上來陪我。

    真好,晚上他過來,我都兩天沒見到他了,真想念他了。

    我吃了點温安年媽做的飯菜,然後就在小區樓下逛了逛,看着別人家的孩子都滿地上的跑着,或者是父母抱在懷裏,小模樣實在是可愛。

    有些做了奶奶的阿姨來問預產期是什麼時候,我開心地説還有一個月半就要生了。

    周圍人都恭喜我,也有人問我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我笑説男孩女孩我都喜歡,都是我心愛的寶貝。

    和大家聊聊笑笑,轉悠了一個小時,我才慢慢的回到了家裏。

    住在這個小區時間長了,也有了感情,雖然不是多豪華的小區,都是簡單平常的小老百姓,早上會看到一羣羣的老人或打着太極拳鍛鍊身體,或提着菜籃子去買新鮮菜,這都是生活,我想着將要搬離這裏,心裏還有些不捨得。

    不捨歸不捨,秦湯湯的給的期限就是一個月要搬走,我打算是把這邊東西整理整理,我先把東西搬楊之放那裏,然後住會媽媽那,把孩子生下來,做完了月子,再回南京,和楊之放領了結婚證,我再搬進他的房子。

    突然想起了楊之放的弟弟楊子晚,好長時間沒見到這孩子了,真沒想到最後我還嫁給了他哥哥。

    在蘇荷酒吧時,我就對楊子晚這個靦腆的大男孩很有好感,沒想到,真是上天安排的巧,我偏偏就遇上了他哥哥。

    當然,要不是程朗的介紹,他讓楊之放陪着我去麗江,那我也不會有機會和楊之放相識,這裏面,有緣,也有份。

    對這些人,我都心存感激,這段時間,不是忙於季颯的事,就是惦記着温安年要復婚的事,總是七上八下提心吊膽的,現在沒有什麼問題了,我坐下來,靜靜地到覺得不知幹什麼好了,就等待着楊小放的出生了。

    賢芝,難怪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往常寂寞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想着打電話給賢芝胡侃,從男人談到生理期,什麼都談,好多天沒有和她聊了,和楊之放在一起後,我明顯就疏遠了她。

    我努力讓自己相信,我不是見色忘友,見愛忘義的人。

    自從得知她和季颯的事,我就心裏有個刺哽着一樣,沒法試圖去讓自己接受這件事,自然就很難原諒賢芝,她也沒有再給我電話,就像是憑空消失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拿起手機,翻到了賢芝的號碼,我按了撥號鍵,卻僅停留了兩秒又掛斷,我想,她明明錯了,她為什麼不打給我,既然她不打給我,我又為何要打給她呢。

    驕傲啊,友情怎麼能經得起驕傲作祟呢?

    思來想去,還是沒有打電話給她,驕傲的自尊心緣故有,也有更多的是,好長時間沒有説話,在説話,就像是啞了很長一段時間,突然要開口,會反倒不清楚該説些什麼了。

    我更怕我會沉默,她也沉默的局面。

    終究沒有撥打她的號碼,曾經我們兩個人玩的那麼要好,在我最最困難的時候,我想到的,總是隻有賢芝。不管是金錢還是感情,只要我要,她都大把大把的付出,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在我身上花,她一點也不心疼。

    她或許高估了我們的友情,她本以為我和她的關係這麼好,情同姐妹,她和季颯的戀情,我應該會支持的,她想着季素是那麼喜歡我的一個人,她怎麼會反對我和季颯在一起呢?

    正文第一百五十九章:蝸婚(159)

    兩個女人的友情,難道就真的這麼不堪一擊嗎?我反問自己,也許我這麼反對傷害了賢芝的心,我也希望她能明白,我是她的姐妹,我也是季颯的親姐姐,我沒理由明知他們在一起沒有好下場還任他們發展。

    也許她會反駁,你怎麼就曉得我和季颯在一起就沒有好下場呢?

    我會説,那是因為你們差距太大,你們壓根不是一類人,世界觀愛情觀價值觀金錢觀統統都不是一條線上的人。

    這些年裏,我和賢芝好了這麼多年,我太瞭解她,她的秉性我清楚,她是根本無法安分地跟着一個男人,她骨子裏就喜歡很多男人的寵愛,她貪婪,渴望金錢,並渴望着愛情。

    愛情和金錢,總來的對她而言,不那麼同步。

    馬衞愛她吧,藝術才子,未來的畫家,那麼的愛她,簡直為她發了狂,中了毒,可她呢,偏偏喜歡錢,畢業前夕,滿世界的借錢斂財,就會花五萬塊錢去報名參加一個富豪相親會,就光一個報名費就花了五萬。

    還好,她還是得到了回報,果真認識了地產大亨鄭兆和,那就和鄭兆和好好的過唄,不至於和錢過意不去,可她和鄭兆和結婚後,卻還是改不掉原來的習慣,從一個男人跳到另一個男人,按月拿鄭兆和的錢,看似是妻子,其實就像是個二奶。

    如今落到和鄭兆和要離婚的份上,又能怨誰?

    做女人真難,嫁給愛情,嫁給金錢,似乎都不是穩妥的,當初的那份心境和期願,最後還是需要靠小心呵護來經營。

    我想想,倘若我主動和賢芝和好,那麼她反而還會以為我原諒了她,説不定又要和季颯來往,算了,還是不找她了,她想通了的時候就自然會來找我的。

    過了片刻,温安年回來了,我聽到他開門的聲音,他剛送他媽去火車站,想必他媽媽和他又説了什麼的。

    他敲了我的房門,我開門,他笑着説:“你換身衣服吧,我也換衣服,穿隨意點。”説完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我就換了身紅色的羽絨服,注意保暖,這是楊之放再三提醒的,防凍防寒防風。

    我在客廳裏坐着,手捏着一個靠枕,覺得對這個房子,還是有太多不捨,努力那麼多,付出多少汗水,才買了這個房子,很快,它就要屬於秦湯湯了。

    我和温安年鬧來鬧去,最後得了便宜的,不是我們,反而是那個小三了。

    温安年換了套休閒裝,他看起來精神也好了很多,他對我説:“季素,走,我們去吃一次散夥飯吧。”

    這話聽着怎麼就這麼的耳熟,半年前,辦理離婚手續的那天,我記得,是我央求着他,要和陪我吃最後一餐的散夥飯,他還有些不大願意,板着個臉,在南審對面的酸菜魚小排檔裏,一點飯也沒吃。

    這次,我們是要徹底斷了開來,房子沒有了,我們也就沒理由沒有條件再繼續蝸婚下去了,那麼,也算是再離了一次,而且是比上一次離的更徹底,因為我也要準備嫁人了。

    我默許地點點頭,説:“好啊,去吃次散夥飯吧,你説去哪吃就去哪吃吧。”

    “我們還去南審對面的四川排檔,好不好?”他轉頭望着我,眼裏有朦朧的淚光。

    有句話説:在那些物是人非的景色裏,我最喜歡你。

    温安年,半年了,我們鬧了半年,最後是兩敗俱傷,傷痕累累,誰也沒有能笑到最後,笑到最後的那個人,卻是小三,我們這樣的兩個人,多充滿了悲劇的色彩。

    他説去南審對面的四川排檔,我心裏,也有些難過了,愛了一場,又恨了一場,最後又迴歸到了風平浪靜,歸零,一切都歸零,又回到最初我們學生時代常去的那家排檔。

    我淡淡地説:“那我打電話給楊之放説一聲,他本來是要來陪我吃完飯的。”

    温安年點頭,説:“那你打吧,讓他可以晚些過來,我也有些話想對他説。”

    他説完就轉過身,給了我一個打電話的空間,我看着他的背,有些駝了,他曾是高大的,極有風度的男人,怎麼就老得這麼快了,頭髮拉碴的,背也駝了。

    我撥通了之放的電話,我細細柔柔地和他彙報,我説:“之放,待會我和温安年要出去吃飯,就在南審對面的四川排檔,一個小時後我就回來,你可以在晚上八點的時候過來,温安年説他也有話要和你説。”

    “你和他一起出去吃飯?我有些不放心,你確定他沒有什麼壞心思了吧?我總有些不安和擔心,你別走遠了,在南審對面的那家紅色燈箱的排檔吧,我知道,我四十分鐘後就去接你,你自己小心點,注意點,別説不該吃的東西。”楊之放一件件的叮囑着。

    我微笑着一件件地記下來,我告訴他説:“嗯,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的,沒事的,到時候你來接我,你先忙你的,不用想着我,你自己先吃點東西。我會快快的!”

    “不,我不先吃,等我接到了你,你得陪着我在吃一次。”他又犯了孩子氣了。

    “想撐壞我啊,一晚上吃兩餐?”我説。

    他狡黠地説:“你可以和他吃的時候少吃一點,做做樣子,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你再多吃一點。”

    正文第一百六十章:蝸婚(160)

    “你真壞……”我小聲地説,幸福之意全都盪漾了開來。

    “我哪有你壞,你總是讓我放心不下,要不我二十分鐘後就去接你吧……不行,二十分鐘估計你還沒有到地方,那我就三十分鐘後去接你,就這麼定了,你少吃點!”他説。

    我心裏竊喜,怎麼感覺他説話酸酸的味兒呢,不會這都吃醋了吧,吃個散夥飯,不過是我想好聚好散,不想再糾纏,也感謝他最後還是成全了我,雖然我損失了半套房子。

    我跟着温安年下樓,上了他的車,我坐在副駕駛上,想起了先前我曾和温安年一起出去,當時途中經過他的公司,順路就帶了三個模特和員工,好像當中就有秦湯湯,我下車去買了瓶水,她就直接從後座跑到副駕駛上坐着,還説她暈車才要坐前面。

    只好我就擠到後面坐,估計那個時候,秦湯湯就已開始打着温安年的主意了。

    之後我還為這事和温安年吵了一架,我不該他公司裏的女模特直接坐到副駕駛上的,在幾個員工面前,太不給我台階下了。温安年還説我是多心了,不過是她暈車,稍微照顧一下她罷了。

    看看吧,女人的直覺,雖然聽起來敏感過度,卻總那麼的準確,果真是有貓膩啊。

    他還算夠照顧我,將一個靠墊放在我的背後墊着,車開的也很慢,他放着輕音樂,沒有説話,我偶爾用餘光看他一眼,我總覺得他的臉怎麼就那麼的悲傷。

    也許他是為了那損失了的財產悲傷。

    車停在了排檔對面的路邊,還是上次來,停車的地方,過馬路的時候,他攙起我的手臂,眼睛專注地盯着左右兩邊的車輛,拉着我,安穩地過馬路。

    我問他:“車停在這,會不會被交警看到開你罰單啊?”

    “隨他罰吧,我就想和你在這吃一次飯,散夥飯。”他笑着説,笑得一點也不開心。

    到了排擋裏,還好,客人不是很多,天有些冷,空調好像壞了,很悲劇的是,這個老闆娘竟然還是認出了我們,她見我懷孕挺着大肚子,就笑嘻嘻地對温安年恭賀着。

    “哎喲,好久沒見了,都要做爸爸媽媽了,真是恭喜你們啊,再過一兩個月就要生了吧。你看這肚子,一看就是生個男孩!”老闆娘自以為自己很會説話,樂呵呵地説。

    我尷尬地笑笑,點頭,温安年看着菜單,沒有作聲。

    老闆娘又和一同在吃飯的一對學生情侶説:“看到沒,這就是你們同校的學哥學姐,他們在學校那會兒就談戀愛了,畢業後就結婚了,瞧瞧,都快要有孩子了,真是幸福啊。”

    那個女學生羨慕的眼神望過來,説:“哎呀,真是太幸福太羨慕了,別人都説校園愛情千分之一才能幸福,我今天是瞧見了,真是羨慕。”

    男生揉揉女生的長髮,夾了一大筷子的菜放在女孩的碗裏,愛憐地説:“乖啦,我們以後也會是這樣子的,結婚,相信我,我也能給你這樣的幸福。”

    這一幕,如果時光倒流,多像我和温安年的七年前。

    七年,總能改變很多人,很多事,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微霜,這是十年的變化,而七年,也是那麼的滄海桑田。

    你以為你不會變,你以為就算你變了,你的心不會變,你以為就算變心了,情也不會變,到最後,統統都變了。你除了捂住嘴巴,無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哭得那麼大聲,你還能做什麼。

    温安年確實和七年前的他,變得太多了,以至於,我總認為過去的那個温安年,已經死去了,活着的,是另一個人寄居在他的體內,用着他的肉身,並不是他。

    點的菜,就是原來的那麼幾樣,菜都沒有變什麼,不過是增加了幾個小菜,大多的,都是原來的菜,什麼油燜茄子,什麼青椒肉絲,什麼宮保雞丁,原來這些菜,都還在。

    所以,乾脆就點了這幾個菜,把點的菜交給了老闆娘,就等着上菜。

    我心裏,又想着楊之放可能一會要來接我走,心情特別的複雜,既有感慨,也有歡喜。經歷了這些波折,一番又一番,總算,塵埃落定。

    再次和温安年心平氣和地坐在飯桌上,我想,我沒有對過去的懷念,有的只是對時過境遷人世變化的感嘆,真快啊,七年都過去了,我從個女孩即將成了一個母親。

    從和温安年是一對戀人,到現在淡定的面對着分離,七年之前的我們,哪裏會想到今天這個樣子。

    菜慢慢地上來了,一盤接一盤,温安年竟然點了十多個菜,這哪裏能吃得完呢,老闆娘還特意的囑咐廚師,少放油,少放辣。

    老闆娘上車菜,説了一句:“我看你們都是念舊的人,瞧你們的穿戴,就知道你們是有錢人,還能回來我們這小排檔裏吃飯,這説明,你們還沒有忘記過去。”

    温安年將菜都推在我面前,説:“老闆娘,謝謝你關照,不過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來了,以後,可能再也不來了。”

    “怎麼,不來了?是我們家菜做的不好吃?還是你們要搬家離開南京了?還是要出國了?”老闆娘關心地問。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我手拿着一次性筷子,重複的在桌子上畫着圈

    正文第一百六十一章:蝸婚(161)

    温安年回答道:“不是,是我們,離婚了,所以,以後不會再來了,這算是吃最後的一次散夥飯吧……”温安年説完,撕掉一次性筷子上的包裝紙,夾菜吃。

    他裝得很滿不在意的樣子,我感覺自己像被釘在了椅子上一樣,我不敢抬頭看老闆娘那種驚詫的表情,是啊,剛才還誇着這一對恩愛呢,卻被告之離婚了,真叫人無法接受。

    老闆娘沒有説話了,她默默地拿着托盤離開,我想,她一定也不知該在怎麼説,什麼樣的話,似乎都不足夠安撫離婚的人。

    我低頭吃着菜,吃得很慢,楊之放讓我要吃少一點,他要我晚上陪他再吃飯,我小口小口地吃,不説話,也沒什麼話和温安年説,他這個人,我捉摸不透,説多錯多,不説為妙。

    “是不是菜不對胃口,要不重叫一點菜。”他放下筷子,想拿菜單重新點菜。

    我拿過菜單,放在一旁,説:“不是的,是我自己胃口不好,沒有什麼食**,都點了這麼多菜了,也吃不完,就浪費了。”

    “行,那你就看着吃點,回去要是餓了,再吃點別的。”他温和地説。

    他好久都沒有這麼温和地語氣和我講話了,每次我們不是吵架,就是冷嘲熱諷,一下子變得這麼互相謙和,我倒真有些不習慣了。

    “好,菜夠吃的。”我説。

    這裏的宮爆雞丁,還是和原來一樣,花生米永遠比雞丁要多得多,土豆也多,總之雞丁也就那麼幾塊。

    他夾了兩塊雞丁放在我碗裏,説:“你記不記得,那時候在學校唸書的時候,每次來吃飯,你都抱怨説這家菜館的老闆娘雞丁和肉絲總放的能數得清楚,所以,每次菜裏面有雞丁肉絲什麼的,我都挑出來放到你碗裏。”

    “你還記得啊?怎麼你突然想起這些來了?其實,都是過去了,過去再值得回憶的,也還是過去,別想了,吃飯吧。”我淡淡地説,温安年的轉變,讓我有些無所適從了,他怎麼又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難道是因為我幫他頂住了秦湯湯這個麻煩嗎,還是因為我貢獻了我一半的房產?

    這樣想想,四十萬,我無償的給他買了債的單,他也確實是該好好反省一下,什麼人值得,什麼人不值得,就像他媽他爸,為他受氣還擔心還要貼錢。

    “季素,你也許,覺得我變了,其實,從秦湯湯的真實面目被我看穿後,我就後悔了,我後悔為了她,我失去了你,我被**衝昏了頭腦,我聽信了她的話,傷害了你,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温安年看着我説,他的面目卻那麼的模糊。

    我回頭看看周圍的客人,還好,沒有人注意到他説的話,我小聲地説:“不是都説了過去的事,都是不開心的,別提了,吃飯吧,這裏好多人,別讓人聽了議論。”

    “我選擇裏這兒,就是覺得這裏適合説。季素,你聽我把話説完,好嗎?”他問。

    “好,你説吧,沒事,道歉的話我不需要,你想説什麼就説吧。”我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坐着看他。

    “季素,昨天我媽把事情都和我説了,你主動提出把屬於你的一半房產讓出來,你也是不想秦湯湯把那個錄像傳出去,你還是在護着我。其實,那個手機錄像在你手裏,你完全可以拿着它來要挾我,但是你沒有,如果換做我是你,我會那麼做。當我找你要手裏,你從抽屜裏就拿給我時,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好女人,真的。”他點頭説,説得語氣有些酸,卻很誠懇。

    “嗯,沒事,小事情,應該的,我也是看在你媽媽的份上,她素日待我不薄,像親女兒一樣的疼我,我也就當,是幫幫她老人家吧。”我一筆帶過地説。

    他默認地點點頭,起身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我面前,坐下,説:“我覺得我悔悟的有些晚了,也回不了頭,回不了岸了,看你和楊之放感情不錯,我祝福你們吧。我會改變的,我花了一百萬,買了個大教訓,一是什麼樣的人,才是真正待我好的人,二就是,婚外情,不過是個荒唐的陷阱,而妻子,終究還是原配的好。”

    “你能醒悟,我也很高興,你爸媽的身體都不是很好,過段時間,要是把老家的房子賣掉了,就在南京買套房子,把你爸媽接在身邊住着,好好對他們,你一直都是很孝順的。”我肯定着他的優點,孝順是他一直堅持的傳統美德,這點不可否認。

    “那麼你呢?到時候要搬出去,你搬到哪裏去?搬到楊之放那裏去嗎?”他問道。

    其實我是要回家的,但我沒有説我回家和我媽住,我故意説:“我和楊之放要結婚了,搬到他那邊去住吧,他家房子挺大的,他父母都在國外,就他和他弟弟住着一棟大房子。”

    “哦,聽起來也不錯。唉,我心裏還是出不了這口氣,難道錢和房子就這麼白白的便宜了她這個臭娘們?我不平衡,我總想去找她算賬!她明擺着就是敲詐,我告她去!”温安年有些覺得懊惱。

    我將水推到他面前,説:“別想那些了,以後和她別在往來了,找她又能怎樣,你還指望能挽回給她的東西嗎,現金給了,欠條打了,過幾天就去辦過户手續。”

    正文第一百六十二章:蝸婚(162)

    “不辦了,給她二十萬都是抬舉她了,房子不過户給她了,我看她能拿我怎麼着!”温安年的脾氣又上來了.

    我只好勸他,那欠條上籤的名字是我季素啊,要是不兑現,那秦湯湯豈不是要纏着我不放手了。

    “你也不想想,她雖然把錄像給了你,可她既然膽敢找你要這麼多錢,她手上説不定還有東西,她也寫了字據不再找你麻煩,可你要是不兑現,沒準激怒了她又要找你要一筆,弄不好她手上還有什麼錄像啊照片的,惹惱了她傳出去怎麼辦,給都給了,你就別再多想了。”我説。

    他想了想,沒再説什麼,也許,他也只能是説説而已,發泄發泄心裏的不滿,又能怎樣呢。那段視頻錄像他也看了,要是傳到互聯網上,會引起什麼樣的效力,他應該可以預料到效果和轟動,他就是搞廣告宣傳的,什麼樣的算是爆炸性新聞他都明白。

    “你答應過你媽媽的,要重新開始,把你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事業上,這樣,花的錢挽救回來的東西才值得,就當花錢買教訓了。像秦湯湯這樣的女人,會有男人不放過她的,你不用急,走着看吧,不是每個男人都那麼低智商好騙的。”我隨口一説,就説出了低智商三個字。

    其實我是無心的,我也並非就想故意暗指温安年低智商。

    “是我太笨了,被一點點美惑一下,就衝昏了大腦,以後不會再這樣輕易地相信一個女人了。”他苦笑着搖頭,臉頰兩邊的八字紋十分的深。

    我明顯的感覺到温安年這些天老了好多,臉上的皺紋都起來了,他不過才三十歲,怎麼就突然的蒼老了呢,我猜想,他是心理壓力和負擔太大了。

    他既要操心工作上的事,膽戰心驚地巴望着可以升職,又要和秦湯湯貓捉老鼠一般的耗着,還要和前妻勾心鬥角搞着持久戰,家裏面的父母又和他鬧得不相往來,多重壓力,才讓他蒼老如此。

    我們都各懷心事,都沒有吃什麼菜,更沒有上飯了,十幾盤子菜擺滿了一桌子,卻都沒有動什麼,我心裏盼着楊之放快點些來接我走,這樣死寂的飯局,我真撐不下去了。

    “孩子,真的是楊之放的嗎?”温安年冷不定的又冒出了這麼一句。

    我忙説:“是啊,是楊之放的。”

    也不便多説什麼,多説也就讓他心裏不痛快了,他又要想着我是在和他離婚前就和楊之放好上了。

    “你喜歡上他,我一點也不意外,選擇他放棄我,你是正確的,換做我是女人,我也會想給楊之放那樣的男人生孩子的。命運安排吧,我們倆在一起這些年你都沒懷上,你倒懷了他的孩子,可能是我的問題吧。”他哀婉地説。

    這讓我想到了四個字——晚景淒涼。

    温安年他説是他自身有問題,他一定沒法想到,這個孩子就是他的,我想,不管他以後變得多麼的好,我都要保守好這個秘密,不能讓温安年知道,孩子是他的,除非等孩子年滿十八歲了,成年了,我會告訴他,讓他去找温安年。

    我沉默,沒有做聲。

    恰在這時候,楊之放走了進來,他高高大大帥氣的樣子,一進入這家小排檔,他的氣場立即就吸引了包括廚師洗碗工老闆娘在內的所有人的目光。

    楊之放穿着休閒的棕色皮夾克,毛領襯着人十分的貴族,再搭着簡易的藍色牛仔褲,墨鏡摘着拿在手中,嘴裏嚼着口香糖,見到我,就走了過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這個星味十足的男人,會走向哪邊。老闆娘也是看呆了,竟然都忘記了要招呼客人。

    楊之放很大方地和温安年握手打招呼,既不熱情也不冷淡,然後手環過我的肩膀,彎腰在我臉龐輕輕地説:“親愛的,吃飽了沒,要是吃飽了,我們先走吧。”

    我能感覺到周圍的人的目光可以殺死一隻蒼蠅和兩隻文字了,我低着頭,臉燒紅了,説:“那個,你怎麼進來了,在外面等我也行,這樣太高調了。我吃飽了,我馬上就出來,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下。”

    “好,我等你。”楊之放説着在我的右臉頰上很不經意也很自然的親吻了一下。

    難道混血兒都是這麼的浪漫嗎?

    楊之放説完就微笑着走了出去,我回頭看見他在和老闆娘談着話,他好像把錢給付了,當然,這一餐十幾個菜,估計也沒有超過一百塊錢。

    温安年拿過紙巾給我,説:“吃好了吧,吃好了我們走吧,待會他等急了。”他説着站起身,準備掏錢。

    我肥大羽絨服,臃腫的身子,慢慢地站起身,懷孕還真不是個簡單的活,坐立躺卧,皆不方便,原想過了反應期就好了,不孕吐人就不受罪了,沒想到還是要受罪。等楊小放出生了,我要告訴他,媽媽懷他是多麼的辛苦。

    老闆娘告訴温安年飯菜剛才的那位男士已經買單了,温安年將錢包放在口袋裏,有些失落,他可能是想自己請我這段散夥飯的,畢竟散夥飯怎麼能讓別人出錢呢,他一定是這樣想的。

    我們一起出了排檔,楊之放就扶着我,對温安年笑着説:“謝謝你了,她有些淘氣,跟着她一起吃飯呀,總得慣着她才行,還得要想着她可能愛吃哪個菜,要主動夾給她才行,哈哈,她就像是個小朋友。”

    正文第一百六十三章:蝸婚(163)

    聽着楊之放的口吻,我覺得他這是故意在讓温安年看的,意思是,看吧,你不珍惜她,我可把她當寶貝一樣呵護着,我們兩個人十分的相親相愛,你就別在有複合的指望了。

    温安年知趣地説:“那祝你們幸福,我先回去了,你們倆還要逛一會吧,那你們去吧。對了,楊之放,你晚上送季素回來的時候,和我説一聲,我有些話要同你講。”

    “好,我知道了。”楊之放高調地攬着我的肩膀,帶着我離開温安年的視線。

    “我們去哪裏啊?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啊?”我問楊之放,看他酷酷的樣子,還真是越來越愛他了,他屬於一會像大男孩,一會又像深沉的男人,總之,越發地讓我沉迷了。

    他説:“你把眼睛閉上,就靠在我懷裏,一步步的往前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要走去嗎?”我疑惑地問。

    “當然走去,開車去就沒意思了。”他保密地不肯透露一點。

    我閉上眼睛,嘗試着把頭慢慢的貼在他胸膛上,依偎在他懷裏,跟着他,往前走,我甚至都不需要睜開眼,我就是那麼的放心他給我的感覺。

    走了沒多遠,他説:“好了,你睜開眼吧。”

    我聽話地睜開了眼睛,竟然是一片我沒有到過的草坪,這是公園嗎?我怎麼沒有來過呢?而我的面前有一個橘色的燈光閃耀着的小帳篷,這麼冷的天,怎麼這裏的草坪沒有枯死,還這麼綠油油的,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敞篷的前面,有一簇篝火架着,楊之放牽着我的手,説:“冷吧?我帶你去圍觀篝火,然後我請你吃好吃的。”

    他將篝火點着,我們圍坐在篝火邊,他將我的手拿到嘴邊呵了一口氣,説:“冷不冷,我給你搓搓,我是不是很壞,這麼冷的晚上,帶你來看篝火。其實,我都準備了一個星期了,你看這草坪,還有這帳篷,篝火,都是我事先準備好的,草坪也是我讓朋友從昆明運過來的,你聞聞,青草香。”

    天啊,這麼大的一片草坪,他竟然是臨時從雲南昆明運過來的,我瞪大了眼睛,説:“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多麻煩啊,多浪費啊,得花多少銀子啊,你哄我開心你講個笑話不久行了,大冬天的你讓人在昆明給你搞這麼多草皮來,這些草還是會凍死的。

    “我知道啊,可是這些草只需要今晚綠着的就夠了,明天枯死也沒關係,它就在今晚起作用。”楊之放深情款款地説,篝火映照在他的臉上,輪廓分明。

    “你也太奢侈太資本主義了吧,這些草,凍死了多可惜,為什麼只要今晚啊,今晚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這些草坪又有什麼作用呢?”我一連串的問題冒了出來。

    他在我的臉上愛憐地捏了一下,説:“小笨蛋,你看看哈,這草坪,這篝火,這帳篷,待會還有吃的,烤肉香,我再放點歌曲,我們跳舞,這樣的場景,你會想到什麼?”

    “瀘沽湖!”我驚歎地説!

    他得意洋洋地點點頭,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原來他是想要營造一個和瀘沽湖相似的氣氛,是的,那是我們第一次遊玩的地方。他在那裏潛下水幾十米,那麼冰涼的水,只為給我尋找一個墜入水中的手袋。

    他坐在我背後,從背後環抱着我,我靠在他胸膛裏,我們坐在一大堆的篝火面前,火苗在跳動着,篝火越來越旺,也越來越温暖了起來。

    天空上有繁星幾點,十分的浪漫的夜晚,我在他懷裏,微笑,綻放。

    “為什麼要營造一個瀘沽湖的場景給我呢?”我問他,我的手,緊緊地握着他的臂彎。

    “呃……這個嘛,是因為……”他遲遲不説。

    我抬起頭,用手在他下巴上彈了一下,我説:“你説不説,説不説嘛,不許賣弄玄關,故弄玄虛。”

    “因為我是在瀘沽湖那裏,愛上你的,可能是那個湖太美了,所以,就連帶着讓我愛上你了唄。所以,我要給你營造一個瀘沽湖畔的夜晚。”他説。

    “你是自戀又自大的男人!那你説説,瀘沽湖畔,那麼湖呢?湖在哪裏啊?”我不依不饒,調侃着他。

    “你就是那座湖啊,你就在我的心口坐着的啊。”他認真地説。

    “你做了這麼多,準備的這麼充足,就是為了要和我説這些嗎?”我羞澀地問。

    他抱我抱得更緊了,説:“當然不是,還有很重要的事呢!”

    “什麼事,快説説!”我好奇心又來了。

    “吃烤乳豬啊,我特意在乳豬特色菜酒店訂了一隻乳豬,我記得某個人在瀘沽湖畔,可是抱着一個乳豬耳朵,吃的滿嘴是油啊。你很喜歡吃乳豬的,對不對?”他在我耳邊咬着我的耳垂説。

    他的鼻息在我耳邊輕輕的,有些癢。

    我羞了,哪有人説人家女的愛吃乳豬的,這好像我很貪吃一樣,還抱着豬耳朵吃,真是的,我癟癟嘴,説:“誰説的啊,你聽那些老頭老太太們胡説,你那天晚上又沒有出來參加篝火晚會,你怎麼看到我吃乳豬了,沒有看到就沒有發言權好不好。”

    “我那天晚上其實去了好不好,我一直就坐在你不遠的地方,我穿着當地人的服裝,喬裝打扮感受當地走婚的感覺,差點沒被當地的女青年抓回家。話説那晚你可以不停地一邊啃乳豬一邊朝我這邊張望,你肯定把我當成當地的小帥哥了。”他壞笑着揭發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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