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天恩的協助之下,唯心終於説服黎叔和母親,讓她留在台灣工作,正式升任為“黎恩企業”台北分公司的副總經理。
她瞞着母親,悄悄地搬進於開齊的家中,一家三口展開甜蜜温馨的幸福生活。而另一方面,她也安排黎天恩和於開齊父子一起用餐,介紹三人互相認識。
黎天恩頗欣賞於開齊設計上的才華,如今得知他是唯心的前夫,兩人在繼母暗中阻撓下逼不得已才離婚,更是主動替她圓謊,讓她留在台灣工作。
每個週末,於開齊都會開車載着唯心和泱泱,一家三口開心地出遊。
這天,於開齊帶着泱泱到球場練球,而唯心則坐在看台區上為兩人加油,還不忘拿起手機替兩人拍照。
練習結束後,三個人一起回家,唯心將弄髒的足球拿到陽台上,看到全身汗濕的兩人坐到玄關前脱着球鞋。
“喂,你們兩個還不快點去洗澡,跑得全身都是汗,臭死了。”她接過兩人的球鞋,甜甜地抱怨着。
“媽咪説你臭死了!”泱泱戳戳於開齊的肚子,學着唯心的口氣。
“你才臭死了!”於開齊索性一把將泱泱扛在肩上,走進屋內。
“媽咪,快點救我~~”泱泱的腹部頂在於開齊的肩上,大聲疾呼,但小臉上卻漾滿笑容。
“阿齊,你不要鬧泱泱了啦!”唯心拿他們兩人沒轍。
“唯心,我要把這個臭小孩丟進洗衣機裏,洗得香香的再送還給你!”於開齊扛着泱泱走進浴室裏。
“爸爸才是臭大人啦!”泱泱抗議道。
她凝看着愛鬥嘴的兩人,眼底浮現柔柔的笑意,有種被滿滿的幸福包圍着的感覺。
在結束和於開齊的短暫婚姻之後,她就不曾再這麼開心地笑過了。回到倫敦的那幾年,她活得沒有熱情、沒有喜悦、沒有愛,只有滿滿的怨,順從母親的每個指令,不敢反抗,活得像一個沒有情緒、沒有靈魂的機器人。
從小,她跟母親的感情就不怎麼親密,母親對她異常的嚴苛,她所有的童年時光全都在鋼琴教室、心算班、補習班度過,然後不斷地參加一場又一場的才藝競賽。有時候她都不禁覺得自己不像媽媽的女兒,反而像個炫耀品,是拿來滿足媽媽好勝完美的期望。
她在媽媽的身上沒有感覺到一絲温暖,甚至不敢撒嬌、不能訴苦,也沒人能説體己話。
直到遇到於開齊後,她第一次感受到被愛是那麼温暖、幸福的感覺,她孤單無依的心,終於有了歸屬感。
她環視室內一圈,天邊一抹橘色的霞光穿過窗台,映在客廳墨綠色的沙發上,實木的邊桌上擺放了一個透明的魚缸,幾尾紅色的小魚優遊在綠色的水藻間,矮櫃上的相框還放着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五年了,自從和於開齊結束短暫的婚姻後,她再一次在他的身邊感受到“家”的感覺。
這一次,她決心要好好守護他們的家,絕不輕言放棄屬於自己的幸福。
她走到陽台,將被陽光曬得暖烘烘的衣服收進房內,一一折疊好,擺放進衣櫃內,又從櫃子裏取出兩套家居服,走到浴室前。
隔着門,她聽見裏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夾雜着兩人嬉戲鬥嘴的笑聲。
“我拿換洗衣服進來嘍!”她敲了敲門,輕喊道。
她推開浴室的門,見到於開齊和泱泱一起坐在滿是泡沫的大浴缸內,兩人互相用水潑着對方,把磁磚地板弄得濕答答的。
“喂,你們兩個會不會太過分了?是在洗澡還是在打水仗?”唯心將乾淨的衣服放在衣物架上,佯裝生氣地説。
“糟糕,媽咪生氣了。”於開齊坐在浴缸內,笑得痞痞的,一點兒也沒有反省的意味。
“都是爸爸一直潑我水啦!”泱泱無辜地告狀。
“我不是潑你水,是在幫你刷背。”於開齊抓起一顆淋浴球,刷着泱泱小小的背部。
“反正你們兩個人等會兒洗完澡後,要負責把浴室的地板拖乾淨,要不然休想吃到我做的草莓布丁!”唯心軟軟地威脅道。
“遵命,老婆大人!我一定會好好監督泱泱,要他把地板擦乾淨的!”於開齊繼續鬧着兒子。
“遵命,媽咪大人!我一定會好好監督爸爸,要他把地板擦乾淨的!”泱泱學着老爸的口吻。
“不管你們了。”唯心完全拿兩人沒轍。“反正我的草莓布丁,只給有擦地板的人吃!”
撂下話後,她轉身將浴室的門掩上。
自從她和於開齊複合後,這個家就不時會傳出笑聲,氣氛很熱鬧。雖然他和泱泱兩人常鬥嘴,偶爾還會互相吃對方的醋,質問她到底愛爸爸多一點,還是愛兒子多一些?她常常被兩人逗得哭笑不得,但,就是有一種説不出來的快樂啊……
唯心趁着於開齊和泱泱在洗澡的時候,進廚房取出草莓、牛奶、雞蛋、砂糖等食材,照着食譜的做法,將調好的蛋液和牛奶拌在一起,一一倒入模型中,送入烤箱裏烘焙。
幾分鐘後,烤箱裏散逸出一股淡淡的焦糖甜香味。那股圓潤的甜味彷彿由空氣蔓延滲進她的心底,給她一種甜蜜的幸福感。
驀地,門鈴聲打斷了唯心的心緒,她脱下身上的圍裙,走到玄關,貼近門板,透過貓眼瞧見一位年輕的女人站在門外。
她認出那女子的臉,是泱泱安親班裏的老師周怡茜。
自從她和於開齊決定複合後,他為了要給她多一點的安全感,不讓她胡思亂想,非但不再聘請周怡茜當兼職保母,也替泱泱換了新的安親班。
她不懂周怡茜為什麼又來按門鈴,還是為了找手錶嗎?明明她打掃過家裏很多次,並沒有發現周怡茜口中那隻白色腕帶的手錶啊!
鈴——
門外的周怡茜不死心地又按了一次鈴,使得唯心只得拉開門。
當鐵門拉開的那瞬間,周怡茜對上唯心的臉龐,表情怔忡地愣在原地。
“周老師,有事嗎?”唯心漾起笑容,客套地問道。
“你、你怎麼在這裏?”周怡茜微愣地説。
“我是泱泱的媽媽,我在我們家裏很奇怪嗎?”唯心刻意強調“我們家”三個字,想讓周怡茜知難而退。
唯心不是傻瓜,不會看不出眼前這個年輕女子一顆心全落在於開齊的身上。就算他對周怡茜沒有任何感覺,但一想到有人對她的男人有“非分之想”,她心底就是不怎麼舒服。
“你跟於大哥離婚了。”周怡茜不甘示弱地説。
幾個星期前,於開齊突然開口請她不用再來擔任泱泱的保母,甚至不讓泱泱再上安親班,擺明了就是有意疏遠她。
她不懂,她做錯了什麼?
以前她天天都可以見到於開齊,但現在連見他一面都好難,還得找藉口才能來按鈴。
“我跟阿齊是離婚了沒有錯,但法律沒有規定離婚夫妻不能複合吧?”唯心淡淡地反問她。
“所以……”周怡茜頓了一下,又繼續説:“你們要結婚了?”
“周老師,這是我跟阿齊的事,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唯心不答反問。
她和於開齊是複合了,但距離再婚好像還有一段路要努力,並非他們不愛對方,不想給泱泱一個完整的家,而是她母親……她完全不敢想像,要是母親知道她又回到於開齊的身邊,會有怎樣的反應。
反正他們現在這個樣子,也跟結婚沒有差別,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欠一張證書,宣示她對於開齊的所有權而已。
“我……我喜歡於大哥!”周怡茜望着唯心的臉,有一種豁出去的決絕。“我要跟你公平競爭!”
“周老師,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競爭的,阿齊不會選你的。”唯心直接把話挑明瞭,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
“你又知道於大哥不會選我了!”周怡茜氣憤地掄緊拳頭,聲音略微激動。“在你還沒有出現以前,於大哥很需要我……我們之間有一種默契……”
周怡茜耽溺在暗戀的氛圍裏,每晚替他準備晚餐、為他等門,看着他把自己煮的菜全都吃光光,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但自從童唯心出現後,這些特權全都被她霸佔了,連自己也被驅離他的世界!
“他是需要你幫忙照顧泱泱,而且他付了你薪水,不是嗎?”唯心的表情變得嚴肅。
“是沒錯……”周怡茜顯得有些氣弱。
當初她是為了多賺點錢,加上泱泱算是聽話好帶的小孩,所以就接下兼職保母的工作。
“現在泱泱已經不需要保母帶了,阿齊也支付過薪水,所以我們應該不虧欠你什麼。”唯心的口氣有點重,不給周怡茜一點遐想的空間。
不是她要對周怡茜殘忍,而是她和於開齊太愛對方,其他人根本無法介入他們的感情。
“你有沒有想過,很多東西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周怡茜的眼底閃過一抹惡意的快感,挑釁地説:“這半年來,我天天為於大哥等門、為他做晚餐、替他照顧泱泱,並不是因為他付我多少保母費,而是我真的喜歡他,我願意無條件為他做這些!”
周怡茜又往前跨了一步,語氣尖鋭地説:“我就像一個妻子般照顧他和泱泱,然後忍不住為他心動。但,是誰讓我愛上於大哥的?是你!因為你的缺席,讓我愛上他的!難道我付出的感情是那些保母費可以支付的嗎?”
唯心眼神一黯,表情非常難看,猶如當場捱了一記耳刮子。周怡茜這番話,狠絕地將唯心深埋在心底的傷痕掀綻開來。
她對於開齊、對泱泱的虧欠,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撫平的,她也很後悔當年的任性,讓他們之間留下一段不算太短的空白。
“謝謝你對他們的關心……謝謝你照顧泱泱……”唯心深深地吸口氣,艱澀地吐出話來。
“所以你決定退讓了?”周怡茜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虧欠阿齊、錯過泱泱的成長都是不能否認的事實,但我不能因為後悔、因為不想面對自己的錯誤,就選擇逃開。唯一能夠彌補他們的方式,就是比以前更愛他們。”唯心堅定地説。
她想做他們倆身後最温柔、最堅強的後盾,給兩人勇氣,給他們源源不絕的愛。
“童唯心,你以為愛情有這麼容易,能説來就來、説走就走嗎?你怎麼可以那麼自私?以前殘忍地拋下他們,現在想愛了就又跑回來?!”周怡茜愈説愈激動。
“周老師,你又對我們的愛情瞭解多少呢?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離開嗎?你又明白我們為什麼要複合嗎?”唯心微微地揚高音量。
她的話讓周怡茜答不上來,事實上,她對於開齊的事所知不多,甚至有些事還得跟泱泱套話才曉得。
“因為我們除了對方之外,都無法再愛上別人。如果阿齊對你有感覺,早就追求你了,還會放着你在那邊苦苦暗戀嗎?”唯心坦白地説。
周怡茜難堪地垂下眼,沒有説話。
“你還年輕,還有很多選擇,沒有必要愛上帶個拖油瓶的男人,一談戀愛就得準備當人家的後母。既要討好大的,又要巴結小的,還得整天提心吊膽,擔心他跟前妻複合,你不覺得這樣的愛情太辛苦了嗎?”唯心分析道。
她的話一針見血地説中了周怡茜的心事,其實朋友知道她愛上於開齊的事之後,也紛紛勸她放棄。
雖然於開齊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好,但帶個兒子多少都會扣點分,更何況這個男人還不愛她,而且有個看似温婉,但其實很嬌悍的前妻。
“我知道你有向阿齊告白、爭取自己愛情的權利,但我也有扞衞我幸福的責任,我不會再讓任何人、任何事,把我們一家三口分開。”唯心語氣堅毅地説。
周怡茜眼色一黯,沮喪地垂下肩。他們一家三口和樂融融,擺明了沒有自己容身之處,她還要硬湊什麼熱鬧?
“拿去!”周怡茜表情倔倔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她。
“這是……”唯心遲疑了一下,接過信封。
“朋友送我的城市足球聯賽的門票,裏面有三張,你帶泱泱他們去看吧!”周怡茜想開了,不想讓自己陷入複雜的三角戀中。
“謝謝你,周老師。”唯心漾出笑容。
“泱泱的媽媽,今天的話就當我沒有講過……再見。”周怡茜瞥了唯心一眼,快步地走到電梯口。
唯心握着門票,嘴角暈染上一抹愉悦的笑容。
從今以後,她人生的課題,就是讓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得到幸福,用滿滿的愛,彌補缺席五年的空白!
是夜。
屋外下起了雨,淅瀝瀝的雨水流過玻璃窗。唯心起身,將窗户拉上,轉頭凝望着熟睡的泱泱。
她坐在牀前,俯下身,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個吻。
“貝比,晚安。”她近乎無聲地説,温柔地替泱泱拉上被毯後,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離開。
她回到兩人的房間,瞧見於開齊正躺在牀上,手裏翻閲着最近一期的建築雜誌。
於開齊眼色慵懶,掀開被毯,拍了拍身側的空位。
她走了過去,親匿地偎在他的身邊,和他同看一本雜誌。
“今天你在門口和周怡茜説的話,我聽見了。”於開齊放下手中的雜誌,伸手將她摟進懷裏。
“全都聽見了?”她抬眸,追問道。
“差不多吧!”當時他恰好由浴室走出來,瞧見她和周怡茜站在門口對話,而且談話內容又跟自己有關,就繼續聽了下去。
“我對周怡茜説話的樣子很兇吧?有沒有嚇到你?”唯心眨了眨眼。
個性温婉的她,對人永遠是和和氣氣的,很少用這麼嚴肅的語氣和人説話。
“我發現你變了。”於開齊低頭抵住她的額頭。
“變兇了?”她試探地問。
“是變勇敢了,變得勇於表達自己的感覺。”他眼底流露出激賞的光芒,繼續説:“當你説要扞衞自己的幸福時,我聽了很高興。”
“是你和泱泱讓我變勇敢的,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不想輕言放棄屬於我們的幸福。”她柔柔地偎着他。
“有件事我想讓你明白,你並沒有虧欠我和泱泱什麼,不要再為那五年的空白而自責了。”他深邃的眼眸含着無限温柔,深情地望住她。
“哪會沒有虧欠?我把泱泱留給你一個人照顧欸!”
“如果你要算得那麼清楚,那我當兵那段時間,不也扔下了你和泱泱?”
“那不一樣,你是去服兵役,盡國民義務。”
“你回英國完成學業,也是盡一個學生應盡的本分。”他捧起她的臉,將垂落在她頰畔的髮絲撥到耳後,努力地想解開她的心結。
她澄淨的目光望着他,點點頭。
“就當是我們輪流照顧泱泱好了,誰叫那小子報到的時間這麼令大家頭痛呢!”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這是當人家爸爸的該説的話嗎?居然抱怨兒子出生的時機不巧妙。”她柔瞪了他一眼,輕捶他的胸口以示抗議。
“本來就是啊!”他理直氣壯地説。
她咬着唇,實在不想反駁他,不是泱泱報到的時機不對,而是他們忘記做好防護措施了。
不過換個角度想,她也滿感謝泱泱這個“意外的驚喜”,如果不是有他的存在,也許那年的夏天結束後,她和於開齊的戀情也就結束了。
“如果真正要算誰虧欠誰比較多的話,應該是我欠你吧。”
“嗯?”她疑惑地仰起螓首。
“我還欠你一枚結婚戒指、一場隆重的婚禮、一個浪漫的蜜月假期。”他低沉的嗓音含着笑意,望着她説:“你什麼時候決定再嫁給我一次?”
“你……”她表情吶吶的。
“我們再結一次婚吧!這次我要送你一枚大鑽戒,讓你穿上最漂亮的婚紗,給你一場最隆重的婚禮,讓大家祝福我們,然後婚禮結束後,我們再去補度蜜月,如果能帶回一個蜜月寶寶就更好了!”他認真地説。
她聽得好向往。
以前她也跟一般女生一樣,對婚禮都有很浪漫的憧憬,渴望成為全世界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在大家的祝福中步入禮堂。
只是想到結婚的事,可能會驚動到母親,惹來一場不必要的風波,她立即又退卻了。
與其有場隆重的婚禮,成為大家羨慕的焦點,她更想要安穩平凡的生活,只要他們三人能在一起就好了。
“辦婚禮好麻煩,而且泱泱都那麼大了,哪有兒子參加爸媽的結婚典禮,那感覺好奇怪。”她掰了個理由。
“哪會奇怪?我想那小傢伙要是知道我們要結婚,肯定會樂得想當小花童。”他太瞭解兒子愛湊熱鬧的個性了。
“我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也很好啊!而且我們之間又不差那場婚禮、那張證書。”她撒嬌在偎靠他的胸膛,試着打消他的念頭。“難道你會因為缺了那張結婚證書而少愛我一點嗎?”
“這不是儀式和證書的問題,而是誠意的問題。”
“我還是覺得好麻煩,光想到要試婚紗、挑喜餅、決定婚宴地點等等,就覺得好累喔!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談啦!”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縮進棉被裏,努力裝傻過去。“好睏喔,我先睡了喔!”
“我們的問題還沒討論完!”他低聲抗議。“唯心……”
“我睡着了。”她閉上眼睛,學着泱泱慣用的“裝睡絕招”。
“睡着了喔?”他墨黑的眼底閃過一絲邪惡的光芒,雙手不安分地遊移在她纖細的腰間,鑽入她的衣服裏。
他俯身,將温熱的唇貼在她的頸側,頑皮地挑逗她的每個敏感地帶,留下一圈圈紅紅的齒印。
她閉眼裝睡,努力忽略身體傳來的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這麼困嗎?沒關係,我有一百種可以把你叫醒的方法……”他在她耳邊輕柔地呵氣,大手則邪惡地探身她的雙腿間。
“喂!”她霍地睜眼,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軟軟地抗議道:“哪有人會用這麼無賴的方式叫人起牀啊!”
“我還可以用更無賴的方式逼你嫁給我喔!”一抹曖昧兮兮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
她嬌嗔道:“喂,你不要太過分喔!”
“要求孩子的媽媽嫁給孩子的爸爸,這樣很過分嗎?”他一臉無辜的表情。
“人家指的不是這個啦!”她瞪了他一眼,白皙的臉頰浮上淡淡的紅暈。
“反正你也被我吵醒了,不如我們來做點有意義的事……”他曖昧地暗示着。
“什麼有意義——”
他俯身,吻住她微啓的唇,吞噬她未竟的話語,然後深深地加重這個吻,迷戀地品嚐她唇裏迷人的氣息。
兩人沉溺在熱吻裏,完全沒發覺掩上的房門被拉出一條縫隙,一抹小小的身影溜進了房內。
“媽咪——”泱泱大叫道,驚動了在牀上熱吻的兩個人,他們迅速地分開來。
“泱泱?”唯心縮在被窩裏,拉起被扯掉的肩帶。
“你不是睡了嗎?怎麼又起牀了?”於開齊的眉頭皺了起來。
“剛才爬起來上廁所。”泱泱解釋道,小小的身子跳上牀。“媽咪,我想跟你們一起睡覺。”
“不行!”於開齊不假思索地拒絕。
“為什麼?我一個人睡覺很孤單欸!”泱泱扯起被單的一角,慢慢地往前爬,硬是要擠在兩人中間。
“兒子,寂寞是一輩子的課題!”於開齊面向泱泱,拍拍他的肩膀,嚴肅地説:“你必須自己面對它,快回去自己的房間睡覺。”
“聽不懂。”泱泱困惑地睜着大眼,接着馬上投入唯心的懷抱,耍賴地説:“反正我今天就是要睡這裏!”
於開齊咬着牙,瞪着泱泱。
“好啦,今晚就讓泱泱陪我們睡啦!”唯心朝他使了個拜託的眼色。
“耶!”泱泱興奮地摟住唯心的腰,膩進她的懷裏,意外發現她的脖子又有紅色的點點。“媽咪,你們又在玩吸血鬼的遊戲喔?”
唯心尷尬地摸摸被吻紅的脖子,答不上話來。
“不要説話,再説話就回你的房間自己睡覺!”於開齊沉聲説着,將泱泱小小的身子從唯心身上拉下來,替他蓋好被毯。
“那爸爸不睡嗎?”泱泱天真地問:“人家很想睡在爸爸和媽媽中間欸,這樣我們可以玩漢堡夾肉,我當小肉餅!”
“誰要跟你玩漢堡夾肉!”於開齊粗聲粗氣地説。
“快睡覺,不要吵了。”唯心哄着泱泱。
“爸爸要去哪裏?”泱泱拍拍身邊的空位,要他躺下來。
“去洗衣個冷水澡!”於開齊無奈地朝浴室走去。
洗冷水澡?泱泱不解地看着他。
唯心望着房裏的一大一小,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再幸福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