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的月光透過窗帷,灑了一地光華,寧謐的房間裏,所有的聲音彷彿都被暗夜吞噬,僅剩衞成浚沉勻的呼吸聲迴盪着。
他結實的手臂圈住思飛纖細的腰身,鼻端盈滿她馨香淡雅的迷人氣息。
「明天我要去香港出差三天。」衞成浚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低聲地説。
「嗯。」思飛背對着他,感覺到他結實的身體透着一股暖意。
好幾次,她都想開口詢問關於委託案一事,但話卻梗在喉嚨,一句都説不出口。
她害怕他真把愛她視為一項任務,一旦真相揭曉,愛情就會從她的生命中離席,所以懦弱得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她迷失在愛情的深淵裏,沉淪在他的温柔中,不敢想象失去他的日子該怎麼挨?
他説的情話那麼動聽,他的擁抱那麼温暖,他的吻那麼熱情黏膩,教她怎麼能相信這一切都是假象呢?
他翻了下身,側着身軀,就着暈黃的燈光覷着她美麗的側顏。
「怎麼了?」她疑惑地側首看他。
「-有心事?」他低啞地問。
「沒有。」她心虛地逃避他探詢的眼眸。
「-所有的心事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告訴我,是什麼事困擾着-?」他撥開她前額的髮絲,温柔地誘哄着。
「……你有多喜歡我呢?」她撫着他俊挺的鼻樑,低聲地問道。
他緩緩地俯下身,攫住她柔軟的唇。要用熱情的擁吻證明自己的真心。
她的雙手攀向他的頸項,熱情地回應着。
良久,他放開她,咬-着她精巧的耳廓,低聲呢喃。
「這就是我的答案,還有什麼問題嗎?」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前,不敢迎視他的臉龐,隱約感覺自己的眼眶藴起濕意,有一種想哭的情緒。
愛讓她變得好卑微、好膽小,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強悍又勇敢的歐思飛,可以率性地來去自如。現在的她像是被誰羈絆住,想走都邁不開步伐了。
「-怎麼了?」他疑惑地問道。
「大概怕會太想你,捨不得跟你分開吧……」她蜷縮起雙腿,偎在他的懷裏。
他輕柔地拍拍她的背,嘴角逸出笑聲。
「想不到我們強悍又美麗的『警界之花』也會説想我呢!」他輕吻着她的額頭,覺得她好可愛,要這麼愛面子的女人説出「想你」,是很不容易的事。
「你很得意喔?」她的心酸酸的。
不可諱言,葉綠綺的話已經在她的心裏發酵,猜忌和懷疑就像一條鞭子般,無聲地鞭笞着她脆弱的心房。
「當然,感覺還滿驕傲的,很想告訴全世界的人,我們歐警官也難逃我的魅力,完全被我征服了!」他調侃道。
「衞成浚,你對我真的好壞……」她輕捶他的胸膛,軟軟地抗議着。
昏暗中,她的眼眸閃爍着淚光,有好幾次都想大聲地質問他,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怎麼哭了呢?我是鬧着-玩的,乖,別哭了。」他柔聲哄勸。
「你欺負我!」
「那-懲罰我嘍!」一個曖昧兮兮的賊笑躍上他的嘴角。「就罰我吻-一千遍,好不好?」
「你這分明是在佔我便宜!」她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
「要不然看-想要什麼東西?我從香港帶回來送。」他温爾地笑着,企圖討好她。
「只要我開得了口,你就能送我?」
「當然。」他允諾。
「説得好像你很神通廣大,非常有辦法似的。」她小心地刺探着,希望他能説出一些關於「型男事務所」的事情。
即使不能全部坦白關於委託案的事情也無妨,她只希望他能再誠實一點兒,讓她多瞭解他一些。
「還可以嘍!」他雙眸流露出驕傲的神采。
不是他自誇,以「型男事務所」多年來建立的聲譽與人脈,就算今天她想要月球上的隕石,他都能透過NASA(美國太空總署)取得,拿來討她歡心。
但是,他剛開始接近她的動機太不純良,使得他們的愛情建立在一紙合約上,讓他無法啓口説出自己的身分,深怕會傷了她的自尊,引起她的誤解。
「多有辦法?」她一顆心懸得高高的,等待着他的坦白。
「反正只要是-想要的東西,我一定能送。」他微笑地迴避着。
她靜靜地凝視他,圓大的眼瞳盈滿他俊朗的臉龐,心裏為他的不夠誠實而難受着。
「那我要一個東西。」
「什麼?」
「我要你的心,要你完全屬於我。」她霸道地提出要求。
他低低地笑着。「那有什麼問題!」
「拿來。」她伸出手向他討取。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柔嫩的掌心上緩慢地寫下一個「心」字,大掌包覆住她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已經把我的心送給-了,-要好好地珍藏它。」他的眸心誠實,含着令人無法質疑的堅定。
她的手心感受到他胸膛下平穩的心跳聲。
「我是認真的。」她細細地審視他。
「我比-更認真。等我從香港回來後,我會給-一個意外的驚喜。」他輕輕一笑,在她的額際温柔地印下一個吻。
他已經事先託好友梁景巖為他們設計一對別緻獨特的婚戒,此行去香港一半是為了公事,一半則是為了取貨。待拿到戒指之後,他就可以向她求婚,然後等她允諾婚事後,再向她坦白關於「型男事務所」的一切。
「如果你敢背叛我,我會把你打得讓大家都認不出你來喔!」她温柔地威脅着。
「這才像我們『警界之花』的本性嘛!」他低笑着,攬着她的肩膀,讓她清豔的臉龐枕在他的胸口上,輕吻着她的發心。
他修長的手指圖住她的無名指,想象着戒指戴在她手上的感覺。
思飛閉上眼,感受着他沉穩的心跳聲,帶着茫然與疑懼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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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裏到處都是熙來攘往的人羣,衞成浚和葉綠綺疲憊地搭着飛機從香港返回台灣。
出了大廳之後,衞成浚開着車,基於同事情誼先送葉綠綺回家,不料途中遇到交通尖鋒時間,車子陷在擁擠的車陣中動彈不得。
他打開窗户,無奈地握着方向盤。
葉綠綺凝視着他俊挺的側臉,思忖着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
原本,她是想自香港三天的行程裏,排出時間與他獨處,藉此告白。
然而,他們光是調查「龍騰企業」的相關消息和約見證人,就已經花掉大部分的時間,除了吃飯和睡覺之外,幾乎忙得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讓她找不到適當的時機開口。
「學長,從這裏回去你家比較快,要不然你把車子開到你家附近的捷運站,我再自己坐捷運回去就行了。」她故作體貼地説道。
「這樣好嗎?」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也沒辦法啊,車子塞成這樣,與其被困在這裏,不如先讓你回去休息。」
「好吧。」他轉動方向盤,踩動油門,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葉綠綺忐忑難安地策劃着計謀,與其慢慢地逼走歐思飛,不如自己大膽地接近衞成浚比較快。
她的眼睛掠過一抹狡黠的凜光,從購物袋裏掏出兩瓶易開罐咖啡。
「學長,我看你好像很疲憊,這幾天在香港真是辛苦你了。」
「還好。」他專注地開着車,懶懶地搭腔。
「要不要喝一點咖啡,提振一下精神?」她主動將拉環拔開,把咖啡遞給他。
「謝謝。」他接過咖啡,大口地飲着。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驀地,紅燈亮起,他踩下煞車,葉綠綺卻發出一聲尖叫。
「怎麼了?」他疑惑地轉過頭。
她刻意趁他踩煞車之際,將整瓶罐裝咖啡全都倒在自己的白色套裝上。
「我剛剛不小心把咖啡弄倒了……」她故作驚慌狀,趕緊抽起面紙拭着衣服上的污漬。
「那我先開車送-回去好了。」他斂起眸中懊惱的神色。
「學長,我可以去你家換一套乾淨的衣服嗎?現在我全身濕淋淋的,好不舒服。」她軟軟地哀求着。
衞成浚回眸睇了眼她狼狽的模樣,不由得同情她的處境。
「我皮箱裏還有一套乾淨的衣服,換完之後我再自己坐捷運回去,不會打擾你太久的。」
他想着自己的寓所就在前面,不讓她上去好像太不近人情了點。
「好吧。」他直接將車子開進地下室的停車場。
「謝謝,學長。」她漾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兩人各自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一同搭乘電梯進入他的公寓裏。
衞成浚掏出鑰匙開了門,招呼她進屋,將行李箱放在客廳的角落。
「我家-來過幾次了,應該熟悉位置。客房裏的浴室就在那兒,-自己進去吧。」他疲憊地揉揉太陽穴,指着左手邊的房門。
「好的。」她拎着行李走進客房裏。
衞成浚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之後,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淡藍色的錦盒,裏面裝着一隻設計別緻的鑽石戒指。
在繁忙匆促的行程裏,他特地請梁景巖把戒指送到飯店,準備這幾天向歐思飛求婚。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她穿上白紗的美麗模樣了。
他看着鑽戒,腦海浮現了她倨傲的臉龐,黝黑的瞳眸霎時變得格外柔和,開始想着她各種豐富的可愛表情。
時而發怒地威脅他,時而冷冷昂高驕傲的下巴;偶爾開懷地微笑,偶爾嬌憨得惹人憐惜。
有時候笨得很可愛,有時兇得教人卻步。但是下管她的情緒多變或喜怒無常,都讓他深深地着迷。
他將戒指收進口袋裏,嘴角逸出一抹輕笑。
倏地,室內明亮的燈光一暗,僅剩茶几上一盞小小暈黃的小枱燈亮着。
他錯愕地抬起頭,環視室內一眼,看到葉綠綺身着一襲質料輕薄的性感睡衣,全身散發着一股炙熱且濃郁的香氣,緩緩地朝他走近。
「-這是做什麼?」他不悦地沉下俊臉。
她朝着沙發走去,無視於他眼底的怒氣。
「學長,你看不出來我想做什麼嗎?」她噙着笑,大膽地撲向他的胸膛,將他壓制在沙發上。
「綠綺,-瘋了嗎?」她突如其來的舉止讓他頓失防備,再加上她幾近裸露,無論他怎麼迴避都難免與她有肢體上的碰觸。
「學長,我已徑喜歡你很久了,你知道嗎?」她的雙腿交纏在他的腰際,大膽地捧着他的臉,熱情地告白着。
方才她進浴室前,特地從行李箱裏把準備好的紅酒拿出,喝了幾口,藉酒壯膽,準備展開一場求愛戲碼。
原本,這出戏應該在香港的飯店上演的,可是行程緊湊又繁忙,讓她苦無機會演出。
「-喝酒了?」他的鼻翼間溢滿香水和酒精的味道。
「喝了一點……」她雙手緊纏在他的脖子間,將細碎的吻印在他的臉頰上。
「放手!-到底在做什麼?」他推拒着,企圖與她拉開距離。
「學長,我真的很喜歡你,求你不要再回避我好嗎?」她低聲訴説着。「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從我身邊離開,我有多麼的難過?好幾次我都想告訴你,我好愛你!求求你,不要再拒絕我了……」
她厭倦了苦苦的等待與曖昧的刺探,深怕自己再不表白,就會永遠失去他。
他一手扳開她的下顎,與她拉開一段距離,憤怒的黑眸瞪視着她。
「-瘋啦!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我又不喜歡-!」他低斥着。
「你説歐思飛嗎?我已經知道你們之間的協議,那都只是『型男事務所』的無聊委託案,你沒有必要去執行它。」憑歐思飛那副兇悍的模樣,她才不相信自己會輸她呢!
葉綠綺企圖用自己的身體撩撥起他的慾望,她不斷地欺近他,雙手熟練地脱着他襯衫的鈕釦。
「-怎麼知道?」他握住她的手腕,疑惑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對歐思飛只是單純的委託案,並不是真心的。」
「到底是誰告訴-這一切的?」他憤怒地瞪視着她。
「我自己請徵信社去查的,所有關於委託案與『型男事務所』之間的事,我全都明白。學長,求你不要拒絕我,我不會把你讓給她的……」她打了個酒嗝,熱氣噴拂在他的臉上。
衞成浚忙着質問她,沒注意到門鎖被啓動的聲音,驀地,昏暗的室內亮了想來,一道物體墜落的巨大聲響阻斷了兩人肢體的糾纏。
他們怔愣地抬起頭,同時望向玄關那道纖麗的身影。
歐思飛僵在原地,手中提着的披薩紙盒掉落在地上,難以相信眼前這幅景象。
她本來是想到衞成浚的家中等他回來的,沒想到竟會撞見這一幕。
怪不得葉綠綺會跑來向她訴説關於「型男事務所」的一切,原來他們之間早就有曖昧的情慾關係了。
那麼,他説喜歡她、愛她,都只是狩獵她的一種手段嗎?
原來,衞成浚不只視她為委託物,還玩弄着她的感情,以征服她來滿足他大男人的虛榮心。
她掩住嘴巴,難以相信眼前這醜陋的一切。
「思飛……」衞成浚俊臉脹紅,像被甩了一個巴掌似的,臉上熱辣辣的,十分難堪。
葉綠綺迎上她發怒的臉龐,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為自己的幸運感到竊喜。
她沒料到會讓歐思飛撞見這一幕,不過,看見她和衞成浚兩人肢體曖昧地交纏着,她不相信歐思飛還能繼續無所謂地待在他的身邊。
思飛深吸口氣,覺得心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鼻端微酸,她壓抑住想哭的衝動。
「打擾了。」她筆直地轉過身,急急地邁開步伐,甩上門,離開他的房子。
衞成浚用力掙脱葉綠綺的箝制,將她整個人甩在地板上,邊走邊整理衣衫,忙着追上歐思飛的步伐。
葉綠綺狼狽地跌坐在地板上,撫着發疼的四肢,臉上卻掛着笑容,為自己成功破壞他們感情的計劃感到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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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思飛茫然失措地走在街心,混在浮動的人羣中,看着街上一盞盞燦亮的燈光,擦身而過的都是一對對牽手的情侶,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好寂寞,像被全世界遺棄了,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以前,她很習慣一個人獨處,寂寞就像她的第二層皮膚,她早已完全沒有感覺。
但是,自從衞成浚進入她的生命後,他開始用温柔餵養着她,帶着她上天堂,讓她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幸福。
沒想到,這一切全都是假象,他不只把征服自己當成一項任務,還不滿足地去尋找其他女人的慰藉。
她可以忍受他的不夠坦白,但是,她沒有辦法容忍他的出軌。
一想到他在與她交往的同時也擁抱着其他的女人,她的心就妒忌得快發狂,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的背叛就像一把利刃,戳刺着她脆弱的心房。
「思飛……」在騎樓底下發現她的身影,衞成浚邁開步伐,衝向前,箝制住她薩子臂。
「放手。」她深吸口氣,壓抑住想哭的情緒,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哭,不要在他的面前示弱。
在這場愛情戰役裏,她輸得太難看了,竟然卑微到為了祈求他一點點的愛,而連自尊都放棄。
「-聽我説,這一切全都是誤會。」他加重力道,阻去她的步伐。
「我叫你放手!聽到了沒有?」她背對着他,忿恨地低吼着。
「在我還沒有把誤會説清楚之前,我是不會放開手的。」他隱約感覺到她握起拳頭,全身迸發着一股殺氣。
思飛手肘一頂,撞向他的腹部,接着掄起拳頭,快狠準地擊向他的俊臉。
他整個人身體一偏,狼狽地跌撞在地上,嘴角滲出血漬。
見狀,路上的行人驚呼着,紛紛停下腳步看熱鬧。
「我説過,如果你背叛我,我會打得你面目全非!」她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瞪着他。
她的眼眸映着他受傷的臉龐,心狠狠地揪住了。
「如果打我會讓-心裏好過一點,我不介意。」他站起身,挺起胸膛走到她的面前。「只要-願意聽我的解釋,就算被-打廢了手,我都不會介意。」
歐思飛冷哼一聲,悲憤的眼眶不爭氣地沁出淚光。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不值得為這種男人哭泣,他不配得到她的眼淚。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事情跟-所想的完全不一樣,我跟綠綺之間是清白的。」他坦然無懼地迎上她鄙視發怒的眼眸。
「是嗎?」她冷冷地掀起唇角,進出一句話。
「我跟她只是單純的同事關係,和她去香港出差回來後,我本來要送她回家的,結果她在車上不小心把咖啡打翻了,才來借我家的浴室梳洗。我完全沒想到她對我有非分之想,更何況,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衞成浚述説整件事情的前區後果。
「那不是很可惜嗎?我去得真是太不巧了!」她冷冷地嘲諷道。
「思飛,-真的誤會我了,我們之間真的是清白的。如果我對她有任何曖昧或企圖的話,有得是可以發展成為男女朋友關係的機會,不必等到現在。」
「你的意思是我介入你們之間,阻礙你們的發展嘍?」她很難管住自己的脾氣,很難不去激怒他。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雖然葉綠綺是我的同事,但是我們之間一直都是清白的,我一直以同事的身分和心態在對待她,在今天以前,我跟-一樣,完全不知道她愛慕我。」他自知理虧在先,因此耐着性子解釋,希望能得到她的諒解。
「那你現在應該感到很得意,因為有那麼多女人都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呢!」她寒着臉,冷冷地挖苦他。
「其他的女人與我沒有關係,我在乎的只有。請-一定要相信我。」他走近她的身邊,箝制住她纖細的肩膀。
她抿緊唇,瞬着他。
「-仔細想想,如果我真的想跟葉綠綺發生什麼關係,怎麼可能還會把自己家中的鑰匙交給-,讓-自由地進出我的寓所呢?」
他深吸口氣,繼續説道:「我承認讓葉綠綺進入我的房子,是我太粗心大意,太不懂得避嫌,如今才會造成-的誤會,但是-一定要相信,我絕對是清白的。」
「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説嗎?」她等着他的坦白。
「-要相信我,我心裏最愛的人是-!」他鼓起勇氣在大街上宣誓着對她的愛,希望能藉此打動她的心。
「你的話全都説完了嗎?」她冷冷地顱着他。
「我真的愛-!」他急切地想留住她。
「還有呢?」她凜着俏臉,等待着他向她旦承關於委託案一事。
「我不能失去-!要怎麼樣才能讓-相信我,我是真心的?」他受不了她眼底的質疑。
「你要對我説的話,就這些嗎?」她冷笑一聲,在心裏嘲笑自己的愚蠢。
當初連質問他關於「型男事務所」一切事情的勇氣都沒有,而如今,她不只賠上自己的心,還輸了尊嚴,滿足了他大男人的虛榮。
「思飛……」她犀利的探詢眼神令他不安,思忖着她該不會已經知道委託案一事了吧?
但是,如果她知道了,以她驕傲的個性,早就説出來了,不可能還隱忍着。
「衞成浚,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説的話全都説完了嗎?」她一步步地逼近他,-起美眸打量着他。
「思飛……」他慌了,面對眼前複雜糾葛、曖昧難明的誤會,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靜自持。
「既然你沒有話説,那就由我來發問。在那張委託書裏,除了征服我之外,還有什麼?」
「-知道了?!是思揚告訴-的嗎?」他錯愕地看着她發怒的小臉。
「不是,是葉綠綺告訴我的。」
「她説了什麼?」他深吸口氣,壓抑住想衝回去扭斷葉綠綺脖子的衝動。
他知道思飛的自尊心很強,所以更加小心地護養着這段感情,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她受到了傷害,甚至讓她在最糟的情況之下,得知事實的真相。
「她説,你們『型男事務所』專門接受他人的委託,而征服我就是你此次的任務。」她努力逼回眼眶裏的淚水,佯裝鎮定地陳述着。
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變得好可笑,就像演了一出自以為幸福的戀愛故事,不料近尾聲時才發現,原來自己竟非女主角,而是當了很久的丑角。
「我承認當初是把征服-當成一項任務,但是在追求-的過程之中,我已經深深地愛上-,為-着迷——」他神情痛苦地望着她。
「夠了!」她打斷他的話,現在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説愛她。
她愛他,愛得暴露了自己的脆弱與不安。
她把他給的愛情,當成了人生的全部,而他竟然只當成一樁任務。
他驕傲的虛榮心,毀了她對愛情的信任。
她恨他,更恨自己,為什麼要軟弱地屈服在他的柔情底下,習慣了他的寵溺呢?
「思飛……」他放低姿態,低聲喚着她的名宇。
「衞成浚,你當自己是慈善家嗎?竟然連愛情都可以用來施捨……」她悲憤、不堪地指責道。
他挫敗地垂下肩膀,俊逸的臉上完全失去了自信的神采,只剩下濃濃的疲憊。
連日來的奔波,加上剛剛的誤解,讓他身心俱疲。他揉着抽痛的太陽穴,嘆息道:「思飛,-可以譴責我的動機,但是絕對不能懷疑我對-的感情。我是真的喜歡-,只要-用心感受,就能體會我的付出與感情。」
「可惜你自大的行為,已經毀了我對愛情的信任與信心了。」她決絕地説。
她在心裏抗拒着他的愛,努力説服自己要從這場愚昧的愛情中清醒過來。
「思飛……」他執起她的手,挽留着。
「放手!」她恨恨地瞪住他。
礙於她正在氣頭上,衞成浚只能鬆開手,讓她離開。
他沮喪地嘆了口氣,這是他進入「型男事務所」以來,執行過最甜蜜、也是最苦痛的任務。
但是,他不會放棄她的。這無關委託案,也並非男性的尊嚴在作祟,而是因為,這繫着兩人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