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方邦正看着手中巳被掛斷的電話,心底的難受逐漸瀰漫他的心房。
為什麼老天這麼幫那個男人?為何他想出來想讓秀雯討厭那男人的招數,卻間接等於在幫那男人擄獲她的心?
氣死人了!他無法想象她每日都在那男人的身下低喘的俏模樣,他不能想、不願想、不敢想啊!
不能!革命尚未成功,他還要繼續努力。
對!事情沒到最後關頭,他絕不會輕言放棄。
*****
坐在丁大貴的辦公室的附近的一間小咖啡館裏,秀雯的秀眉皺得緊緊的,只有這次的方法,她有點不想遵照去做。
因為,方邦正告訴她,為了弄清楚他對她的喜歡到底是純粹基於肉體上的,還是連她的心都在意,他要她開始拒絕跟殷幻易上牀。
可是……秀雯卻在聽到這個方法後陷入天人交戰的思緒中。
説真話,她才是深深地享受着兩情相悦的快感的一個人呢!
她摸着自己的心,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在傾訴--她是真的喜歡跟他做的每一件事呵!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她喜歡他輕輕地吻她、深深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津;她喜歡他温柔的撫摸她的渾身上下,享受他對她的濃情蜜意;她更喜歡當他與她結合在一起,那種心靈相融合的親密感受……
這麼多的喜歡,讓她已經控制不住的只想天天……不!是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跟他在一起啊!
只是,這麼喜歡他的她,要怎麼對他説出一聲不呢?
她做不到啊!
不!其實是她不想這麼做、不願這麼做。
可方邦正每次教她的方法,都讓她更能印證殷幻易是真正的對她很有好感,她相信方邦正的絕招,但……為何這一招她有意見呢?
怎麼辦?她真的好煩喔!
最近殷幻易忙得焦頭爛額,有時他甚至沒時間回家,他甚至替她請了個管家,讓她陪伴她,以免留她一人在家會害怕。
而今天,殷幻易打電話通知她説他有一點閒暇的時間,他想她。
這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她當然心知肚明,而她也心悦誠服地想跟他一起分享快樂的時光。
本來,她根本就是興高采烈地打扮着自己,就像小別勝新婚的小新娘般,她的心中滿懷着異色思想。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撥電話與方邦正聯絡。
當她掛上電話,她滿心的喜悦全都變成煩惱,她該怎麼辦?他倆已經有快一個禮拜沒親熱了,她怎麼能在殷幻易滿懷期待時,對他説出「不」這個字眼?
討厭!她為何要多事的打電話問方邦正嘛!
而且,更討厭的是,他還教她必須説些什麼話,如果他的答案是否定的,那就表示他根本不在意她,他在意的只是……她的身體!
是嗎?她真的要做嗎?
好煩喔!
秀雯的眼光無意識地打量着周遭,她突然看到一對小情侶就坐在她的旁邊一點,而他們似乎正在起爭執。
她忍不住豎起耳朵偷聽,反正現在離殷幻易來的時間還久,她就研究一下別人談戀愛的模式,搞不好還能給她一點啓示呢!
*****
「你……你根本就是隻想要我的身體。」那女孩指控地説。
男輕男孩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沒錯,我就是這樣。」.
女孩似乎是受到了傷害,「你、你……這樣叫做愛我嗎?」
「在我的觀念裏,這就是愛。」那男孩義正辭嚴地為自己的理論辯解,「像之前跟我在一起的蓮蓮,她就是開開心心的將自己全部交給我,所以我才會那麼的愛她。」
「嗚嗚嗚……我就知道你還是跟蓮蓮藕斷絲連!」那女孩彷彿很受傷,「那我到底算什麼?」
「只要你把自己交給我,我保證會盡全力來愛你。」男孩信誓旦旦地這麼承諾着。
「我……我……」女孩似乎陷入漫長的思考。
過了好久,女孩像是下定決心般,她堅強地抬起頭,「好!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愛比蓮蓮更深更多,我會給你。可是……你一定要比愛她更愛我……」
説到底,那女孩對自己的決定還是不太確定。
而那男孩卻立刻站起身,並將女孩拉起,「你不必擔心,我絕對會愛你的。」他的臉上露出的是志得意滿的笑容。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秀雯突然覺得那男孩的笑容好象好面熟,就像是……殷幻易在吃完她後那種滿意的笑容。
突然,她的心開始發酵--
或許,方邦正告訴她的觀點並沒有錯,畢竟,他是以一個男人的心態在提點她。
又或許,她真的該試試看對殷幻易説不!
她從來都是順着他的意思,一直都沒有違抗過他的命令……至少他要的都能順利的得手;他是否會因此而以為他就是主宰她的人呢?
可她要的不是這樣,她要的是他能愛她、尊重她,而不是將她視為他的愛奴啊!
她或許真該利用這個機會,測試一下在殷幻易的心底,她究竟佔有什麼樣的地位。
嗯……她不能再這樣任由殷幻易對她上下其手,就算是他倆有婚約又如何,他如果不是真心愛她,那她……會寧可不要他!
她一直以為,跟他談戀愛的終極目的就是要讓他真的愛上她。
只因為,她早就已經愛他愛得好慘,已經無法離開他了。
這麼一想,秀雯當下就做出此生最慎重的決定.....
她要認真地拒絕再跟他上牀,她要詢問自己在他心底所佔有的分量,她更要他親口説出他愛她愛到不行。
然後,她當然還是不准他再跟她那個,她非要等跟他正式結婚後,才要讓他想上牀就上牀。
至於現在嘛!不但是愛撫不行,就連親吻她都要控制,不讓他再輕易越雷池一步。
對!就這麼決定。
*****
在丁氏企業大樓裏,殷家三兄弟的討論已經接近尾聲。
「我看,紐約之行就我去好了。」殷家老二幻風自動報名,「大哥會擔心小嫂子快生了,小弟又陷入熱戀,絕對捨不得離開心上人。」
殷幻易被説中心事,當下俊顏都紅了,他忙着撇清,「二哥,你別説笑,我、我只是跟她……」
「那就你去啊1」殷幻雲涼涼地説:「二弟的老婆也有身孕,幻風就算是人去了紐約,心沒帶去,事情會談得成才怪。」
啊……殷幻易有點尷尬地直搔頭,「那個……這個……」
説真的,他是真的捨不得離開,這趟紐約行可是有近一個月的行程,他光一週未見到她,就想她想得心都痛了,他哪肯離開那麼久。
殷幻風瞭然地拍了小弟的肩頭一下,「你別擔心了!大哥是在跟你開玩笑,我去沒問題。」
殷幻易這才不太好意思地説:「謝謝二哥。」
「你……自家兄弟謝個屁!」殷幻風豪爽地説完,便與殷幻雲一同離開。
殷幻易一等兄長離開,馬上收拾起心情,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出辦公室,直朝秀雯所在的咖啡館而去。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匆匆道個歉,便急匆匆地想拉她的小手離開此地,「走啦!去Happy一下。」
他那副猴急的模樣,在她的眼裏看來,就跟個大色狼沒兩樣。
「等等!」她堅持不肯離開座位,還將廣告詞拿出來使用,「再忙也要跟你喝杯咖啡。」
殷幻易無奈地看着她堅持的小臉,只得妥協地對侍者交代,「來杯冰咖啡。」
秀雯看他願意留下來陪她喝咖啡,心情才稍微開心了些,「我有好多事想跟你説。」
但他此刻只想緊摟着她做愛做的事而已,所以,他不時看着手上準確無比的腕錶,「説吧!」
但他心中想的全是如何利用這兩個小時的閒暇時間。
秀雯雖然不喜歡看他一直看錶的模樣,但她知道他忙,也不好多説什麼,只是叨叨絮絮地説着她想念他的雜事。
殷幻易盯至她一張一合的小嘴,心中只想直接覆在其上,嚐嚐久違的甘甜芳香。
好不容易等到他點的咖啡被端上桌,他伸手拿起冰得透心涼的咖啡,一口氣飲盡,再抹了一下嘴,催促道:「走吧!咖啡也陪你喝了,該你聽我的了。」
怎麼這樣?
她不禁圓瞠雙目,怔怔地看着放在他面前的空咖啡杯,心中難過地暗忖,哪有人這樣喝咖啡的?
這……多沒情調!
而且,她都説了這麼多家中近日發生的雜事,他卻連半句話都沒回她,這算什麼?
但她都還沒來得及表示她的意思,他已將她拖着往外面的某間賓館跑,邊跑他還邊嚷着,「快快快!沒時間了。」
什麼嘛?秀雯真的忍不住想起她剛才碰到的那對年輕情侶,她甚至覺得他比那男孩還要差勁,至少那男孩還百般要求那女孩;可他呢?根本就當她是他的固定牀伴嘛!
她真的對他的行為有點不滿了。
奔進小小的賓館,他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褪衣,還催促着她,「快!趕快脱光光。」
秀雯心底的不滿感覺堆積得愈來愈多,她根本不肯動作。
她到現在才總算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根本當她是他的侍寢、他的牀伴嘛!
他真的是太可惡了。
殷幻易直到脱得只剩下一件內褲時,才發現她的不對勁。
「怎麼了?」他不解地問:「你怎麼不脱?不方便嗎?」莫非是她的那個來了?
「我不想一見面就只是做而已。」她抱怨着,「人家都快一個禮拜沒看到你,可你只想……」
説着説着,她連眼眶都紅了、濕了。
殷幻易更加不解了,他坐到她身邊摟着她,「就是因為想你,我才急着想跟你……」
「我不要!」她堆積的怨氣到此時全都發酵,突然大聲地表達出她所有的不滿,並大聲叫道:「我才不要沒事就只有上牀做那種事!」
殷幻易已經忙了快一整週,他的身心俱疲,本來是想趁此機會跟她好好地温存一下,並與她藉着親密的肉體接觸,一償他對她所有的思念。
可她這麼龜毛地找碴,讓他忍不住將堆積在心底的疲累全都爆發出來,「哦……是嗎?那你告訴我,你想幹嘛?我奉陪啊!」
他故意使用比較低級的字眼,以表達他心中的怒火。
「你……好、好下流!」她生氣地指控,「我們、我們應該要好好地訴説這段沒見面時候的想念,可你……」
他截斷她的話,「很抱歉,我一點也看不出你想跟我親熱的模樣。」
他氣得拾起脱得滿地的衣褲開始着裝,「算我自作多情,以為你會跟我想你一樣的想我。」
不要這樣嘛!這不是她想要的相處啊!
秀雯忍不住流下淚來,她就知道自己不會控制這麼難處理的場面,可她真的很想和他談心啊!
「你……幹嘛這麼説話?人家、人家真的很想你……可我不想一見面就做……」
殷幻易穿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深吸幾口氣,企圖子熄胸口的怒火及慾火,「誰教你一見面就拒我於千里之外。」
「人家才沒,」她委屈地説:「是你一見面就想做,我、我想跟你説話你都不肯聽。」
他的氣稍微平息了,「我想你,想得心都痛了,」他將她的小手拉着貼放在他的胸口,「感覺沒?我的心跳得快得嚇死人,這全都是因為我太想你……可你這個沒良心的小魔女……」
「人家也很想你啊!」她試着辯解道:「可我們真的應該説些其它的事,不應該沒事就做來做去啊!」
就算要做,也等她先問完幾個小問題嘛!
可他的唇已經堵住她的小嘴,「別再説那些我不想聽的話。」
現下,他要的就是讓她能親身體會他對她的想念之情,其它的,他才懶得想呢!
秀雯百般掙扎,但最後還是讓他得手了……
許久後,他倆一起結伴走進浴室,想洗淨一身的汗水與噯昧的氣味。
「奇怪?」他突然探手來到她平坦的小腹上,「你的那個什麼時候來啊?」他好象沒看過。
「要你管!」秀雯一想到自己又不堅持的跟他做了,心底就不禁有點自暴自棄,「反正你只在乎你的享受。」
但她真的沒有特別的意思,她純粹只是想抱怨一下而已。
殷幻易卻在聞言後身子一僵,他一把將她轉過面向他,「你説什麼?再説一遍。」
就在這一刻,他渾身都散發着冷冽的氣息。
「我、我……」她被他陌生的表情嚇到了,久久説不出自己真正的心意。
「我不喜歡女人恃寵而嬌,」他的話中全然沒有半點温暖,「你也不要以為你是我承認的妻,就動不動使出小鼻子、小眼睛的招數,很抱歉,我全不接受,也完全不吃你這一套。」
説完,他冷冷地與她擦身而過,「快點整理好,我還要回公司。」
怎麼會是這樣呢?
秀雯忍不住紅了眼,淚如抉堤般的滾滾而下,他怎麼能對這麼愛他的她發脾氣呢?
哭着哭着她終於控制不住情緒,邊哭邊跑出去,朝着已經整裝完畢的他叫着,「你幹嘛亂髮人家的脾氣?我又沒怎樣……嗚……人家我只是想跟你多説一些想你的話也不行嗎?你幹嘛這麼兇?」
她哭得眼淚鼻涕全和在一塊了,「本來你就是隻想跟人家做那種事,你還想賴!你根本就不愛人家……」
嗚嗚嗚.....虧她已經這麼這麼愛他了。
殷幻易看着渾身赤裸的她,滿臉都是淚,抖着嬌軀控訴他的惡行,他的心不禁一抽,他還真捨不得看她哭得這般梨花帶雨。
可再看看錶,他真的沒時間安慰她,只能繼續耍酷,「愛是掛在嘴邊的嗎?幼稚!」
説完,他丟給她一條被單,「裹上,別感冒。」他從皮夾中取出幾張千元鈔票,「我沒時間跟你耗,你自己去結帳。」
他打開門走了,連回頭看她一眼都沒有。
「鳴……」她哭得更大聲了,「人家、人家才不敢、不敢自己去付帳咩!」
可是,她只是在對空氣説話而已,根本沒人理會她。
邊哭邊穿好衣物,秀雯心底只有一個念頭一一她再也不要喜歡他、再也不要愛他,他……最好死掉……
滿懷着委屈,她終於跨出緬腆第一步,紅着臉、紅着鼻頭、紅着眼眶到櫃枱付完帳,傷心地離開了生命中第一次踏進的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