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爺,您看這事兒,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看着那散落一地的沙盤,苗六指是欲哭無淚,狠狠的在自己臉上抽了一記,説道:“這……這藏寶圖沒了,可如何是好啊?”
惦記了一輩子的物件出現在了眼前,卻是因為自己的魯莽將其毀掉了,苗六指這會真有一頭撞死的心思了。
“老苗,未必就是什麼藏寶圖,別想那麼多了。”
秦風嘆了口氣,説道:“當年馬心貽和太平天國打過仗,説不定就是他當年所做的行軍沙盤,毀就毀了吧……”
説實話,秦風口中説出來的東西連他自己都不信,沙盤上只有兩座山,在山中插有旗幟,十有八九就真的是苗六指所説的藏寶地點。
不過那山形地貌和旗幟的位置,秦風已經記住了十之八九,只有最後一個方位有點模糊,沙盤即使毀掉了,倒也不是完全沒希望找到那幾個標註的地方。
“唉,秦爺,總之就是我不對。”
經過剛才那事,苗六指的精神萎靡了許多,想到先師的遺願就如此被破壞掉,苗六指忍不住老淚縱橫。
“哎,我説老苗,這叫什麼事啊?”
秦風苦笑着搖了搖頭,説道:“別琢磨那麼多了,你先坐那邊箱子上休息會,我把這些箭矢清理掉,然後咱們打開箱子看看裏面有什麼,得到這麼黃金,你還不滿足呀?”
“秦爺,我聽您的。”
剛才被秦風摔的不輕,苗六指也沒逞強,靠着一個木箱坐了下來,不過屁股也沒敢坐實在了。畢竟一百多年過去,這些木箱都腐朽的七七八八了。
秦風乾活很麻利,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地上的箭矢全都被他給拔了出來,在牆角擺了一大堆。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很多箭矢的木杆都腐爛掉了,很多鐵箭頭都殘留在了地下的磚石裏,原本平滑的地面變得有些坑坑窪窪。
“媽的,真狠啊。這要是老馬的後人走錯一步,豈不是也要萬箭穿心啊?”看着那對箭矢,秦風忍不住罵了一句。
“秦爺,那要真是藏寶圖,再謹慎都不為過。”
此時苗六指的臉色已經好看了幾分。站起身説道:“馬心貽當年和太平天國打了不少仗,想必私下裏也發了不少財,應該都在這裏了。”
“行,看看老馬給咱們留下什麼了?”
秦風點了點頭,走到苗六指所坐的那個木箱前,用腳稍微在上門碰了碰,整個木箱頓時分解開來。
“還是黃金?這麼多黃金都需要提純。還不如來點古玩方便呢……”
秦風微微皺了下眉頭,因為當木箱解體後,又是上百錠金元寶滾落在了地上,成色和剛才那箱一模一樣。
對於黃金。秦風的興趣並不大,一來這些黃金純度不夠,提純是件麻煩事,二來貴重金屬的買賣。都是被國家掌控的,私人並不能進行交易。
也就是説。秦風非但要將這些黃金提純,還需要拿到黑市上去將黃金賣掉,其中或多或少都是有些風險要承擔的。
“秦爺,這事兒也不麻煩,讓鴻鵠他們去做就行了……”
聽到秦風的話後,苗六指的精神頭稍微好了點,抬了抬眼皮子,説道:“工具都是現成的,銷路也有,只不過賣出去的價格便宜點就是了。”
幹苗六指這行的,對黃金可就喜愛得多了,像金戒指金項鍊之類的贓物在他們手上是最常見的。
那些物件和這金元寶差不多,都是見不得光的東西,所以於鴻鵠有一套專門融化黃金打製飾品的工具,並不需要將面前的金元寶拿到外面去的。
“嗯,按照銀行金磚的規格做出來……”
秦風沉吟了一下,開口説道:“倒是不用往外賣,幾百萬的黃金,咱們自己店就能給消化掉了。”
《真玉坊》做的是玉石生意,這玉石和黃金,也是相輔相成的,就像是一些戒指項鍊什麼的,很多主體都是由黃金打製,然後點綴上珠寶而已。
“這倒也是個路子。”苗六指聞言點了點頭,看到秦風又準備開別的箱子了,連忙湊了過去。
原本這些木箱看上去都挺堅固的,但是當這密封的空間進了空氣之後,箱子幾乎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着,秦風只是輕輕一碰,那箱子滿是鏽跡的鎖就掉在了地上。
“咦?這……這些都是珠寶?”
當那口箱子被打開後,一陣寶光耀的他眼睛都花了,滿滿一箱子的珍珠玉石在燈光的照射下,顯露出了各種不同的光澤。
“這個就是東珠吧?果然和南方的珍珠有些不一樣。”看到一串有拇指甲大小的珍珠,秦風伸手拿了起來。
在清朝的時候,龍興之地也就是東北地區所產的珍珠是最珍貴的,清朝統治者把東珠看作珍寶,用以鑲嵌在表示權利和尊榮的冠服飾物上。
像秦風手上的這串項鍊,是由一百零八顆東珠穿制而成,如果放在一百多年前,這麼一串東珠項鍊絕對稱得上是價值連城。
“嗯?這……這是怎麼回事?”
正當秦風想把那串珍珠拿到燈前仔細查驗一下的時候,忽然發現手上一輕,被他拿在手上的珍珠,化作一片粉末,往地面撒落開來。
“秦爺,這物件可是保存不長久的。”看到秦風詫異的模樣,苗六指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我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秦風聞言反應了過來,珍珠和別的珠寶不同,它結構極不穩定,一般而言只能保存一百年左右,過了這個時間,就會枯化成粉末。
所以在古玩行裏,什麼東西説千年的都有,但唯有珍珠,要是古玩店老闆説是千年的老珠子,你可以直接一耳光扇過去,保準打的他沒脾氣。
原本這些珠寶在密封的空間內,還能保證其亮澤光度,但見空氣的時間稍微一長,歲月的威力頓時就顯現了出來。
苦笑了一下,秦風隨手將這串珍珠丟在了地上,又在箱子裏翻了起來,不過讓他鬱悶的是,除了幾塊配合鑲嵌的瑪瑙之外,這一箱子裝的居然全都是各種珍珠。
“奶奶的,那會珍珠這麼值錢嗎?”
秦風撇了撇嘴,順手打開了和其並列的一個箱子,當他看清裏面的物件後,嘴角頓時露出了笑意。
“玳瑁如意,象牙雕件,瑪瑙玉石,不錯,這一箱子東西,不比那黃金價值低。”
雖然都統稱珠寶,但這箱珠寶比那一箱子珍珠珍貴多了,秦風粗略的看了一下,就判斷出這箱子東西價值最少在百萬以上。
“老苗,給你個物件玩,説不定就是哪個王爺戴過的呢。”秦風一揚手,將把一個東西扔向了苗六指。
“秦爺,還真被您給説準了呢。”
苗六指接過那物件一看,頓時笑了起來,説道:“您看這背面,有恭親王府的字樣,估計真的是恭王爺賞給馬心貽的。”
“嗯?不行,換一個,換一個。”聽到苗六指的話後,秦風臉上露出了懊悔的神色,上來就要搶那扳指,卻是被苗六指緊緊的給護住了。
“得,給就給你了吧。”
兩人這麼一鬧,倒是讓沙盤被毀的緊張氣氛消散了許多,這也正是秦風想要的效果,以他的眼力,豈能看不到扳指內壁上的字樣?
兩箱子黃金,兩箱子珠寶,當秦風打開第五個箱子的時候,裏面卻是放滿了字畫軸卷,還有一些康雍乾三代的字畫筆帖。
不過和珍珠差不多,字畫在文物保存的難度上,也是位列前行的,這整整兩箱子字畫古卷,完好的尚且不足二十件,其餘的不是腐朽就是被風化掉了。
“這馬心貽官當的不小,財也沒少發呀。”看着這些字畫,秦風搖了搖頭。
在這些字畫中,保存最完善和價值最高的,當數鄭板橋的作品,足足有八幅字畫,要説馬心貽對這位和他同一時代的畫家還是很推崇的。
另外還有幾幅宋畫,則是在打開的時候就腐朽掉了,就算以秦風的手藝也難以修復,自然也談不上價值了。
“秦爺,您看來看看。”在秦風整理那些字畫的時候,苗六指卻是打開了最後兩個箱子。
“兵器?老馬難道想造反嗎?”
秦風過去一看,臉上不由露出了吃驚的神色,馬心貽帶兵打過仗不假,但他是進士出身,算得上是文官,私藏兵器在家中,被查出來可是要抄家滅族的。
“秦爺,馬心貽這人,可是文武雙全,他收羅的這些都都是好東西。”
對馬心貽的研究,苗六指無疑要比秦風深刻的多,從箱子裏拿出一把三寸長短的掌中劍,説道:“當年聽説老馬和太平天國打仗的時候,都是身先士卒,現在看來,倒是有幾分可信度。”
“嗯,的確都是殺人的利器,應該都見過血。”
秦風蹲下身子,將一把刀鞘上鑲嵌了各色寶石的短刀拿在了手上,抽出一看,裏面的刀刃沒有絲毫上鏽的痕跡,在燈光的照射下,光可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