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臭小子能有什麼出息,秦風,以後你要好好管教下他。”
雖然感覺兒子在最近幾年改變了很多,但謝大志還是不肯在人前誇獎他,這或許也是做父母的通病,當着自家小孩,嘴裏總是沒什麼好話。
“哎呦,這麼熱鬧啊?”院子裏這正吃着飯,大門又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
“彪哥,您怎麼來了?”
正往嘴裏塞着包子,努力打掃戰場的秦風看到來人,不禁有些意外,因為胡保國的警告,常翔鳳這段時間並沒有和秦風有過往來 。
“謝老闆和昊子都在啊。”
阿彪推門進來後,先對謝大志和沈昊打了招呼,這才看向秦風,説道:“四爺聽説你今兒高考,昨天特意讓南方的師傅給你用雪梨熬製的龜苓膏,這玩意能明目清心,還能降火,四爺讓我給你送來……”
常翔鳳這段時間雖然沒有來找秦風,並不代表他不關注秦風,只要是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古玩街的那個《文寶齋》是不能招惹的,那就是常翔鳳放出的風聲。
另外常翔鳳這一個多月也沒閒着,他幾乎用了高壓手法,強令一些不太乾淨的公司關了門,將許多夠得上判刑的人,都送到了國外。
現在的常翔鳳,從法律上找不到他絲毫的破綻,能將屁股擦乾淨,常翔鳳知道是誰的功勞,眼下給秦風送龜苓膏的舉動,其實就是在向胡保國表達自己的謝意。
“彪哥,這怎麼好意思?多麻煩四爺啊。”
秦風口中客套着,卻是將那龜苓膏接了過去,他明白常翔鳳是藉此對胡保國示好,如果東西貴重了秦風肯定不會咬。但一點吃的東西,沒必要拒了常四爺的面子。
“得,東西送到,我也不打攪各位了。”
阿彪原本也有送秦風去考場的意思,一看院子裏的兩位,頓時打消了這個主意。兩手一抱拳,説道:“祝小兄弟馬到功成,金榜題名!”
“謝謝彪哥,承您吉言了……”
秦風笑着將阿彪送出了院子,這次卻是將原本從裏面給插上了,別管怎麼説今兒要參加高考,秦風還真沒什麼心情去應付這些人。
“秦風,阿彪在津天也是個人物,沒想到親自來給你送東西。”
等秦風回到院子裏後。謝大志眼中還殘留着一絲震驚的神色,越在津天呆的久,他越是瞭解常翔鳳的底細,就算跟在他身邊的阿彪,在津天也是跺跺腳能震四方的人物。
聽到謝大志的話後,沈昊卻是一臉的不屑,撇了撇嘴説道:“什麼人物啊,都是些見不得光的。”
“吃好了。昊哥,差不多八點了。咱們早去回吧。”
秦風一口喝乾淨碗裏的豆汁,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謝大志一直在社會上做生意,難免會道上人物有些敬畏,和沈昊是絕對話不投機的。
今兒的主角發了話,謝大志和沈昊都沒多言。一個出去發動了車子,一個放秦風拿起了東西,倆大老爺們比保姆還要仔細。
李天遠是見了學校就頭疼,他自然不肯跟着去,謝軒到是跟着上了車。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但是對上大學,小胖子心中還是一直有那麼一絲憧憬的。
來到考場的時候是八點四十分,秦風等人這才發現他們來的還是有些晚,因為第一場通常是提前半個小時進場,此刻圍在外面的人山人海,大多都是學生的家長。
六月的天氣已經十分炎熱了,但將外面馬路擠得水泄不通的人羣,沒有一個願意離開的,均是安靜的等在那裏,或是將自己的孩子送進考場。
來到考場的入口處,謝大志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説道:“秦風,去吧,好好考,我們在這裏等你!”
秦風搖了搖頭,説道:“謝叔,這天太熱了,你們去賓館吧,我回頭考完了直接過去。”
“那哪兒成啊,沒見這麼多家長都在等着嗎?”謝大志擺了擺手,説道:“你和軒子是兄弟,叫我聲叔,我就該在這裏等的。”
謝大志的話讓秦風心中湧出一絲感動,重重的點了點頭,秦風拿着准考證進了考場,在他身後的人已經不多了,只有寥寥幾個急匆匆趕來的考生。
坐在考場裏,看着那些或是自信或是彷徨的稚嫩面孔,秦風也不禁感概萬千。
曾幾何時,他只是個在路邊撿垃圾的流浪兒,那會秦風最大的心願,不過是存上一些錢送妹妹去上學,怎麼也沒想到過,自己能有一天和這些天之驕子們坐在一起。
恐怕就是身邊的這些學子們也不會想到,今天和他們坐在一起的秦風,居然連一天的教師都沒進過,眼前的一切,對於秦風來説都是好奇的。
眼前的這一幕讓秦風感到有些不真實,直到考試的鈴聲響起,考官們鄭重其事的拿着尚未拆封的考卷走進來時,秦風才清醒了過來。
第一場考的是語文,這對秦風來説問題不是很大,跟着載昰學習三年,他最紮實的就是國學功底,另外還學了一口的倫敦腔。
兩個小時過後,秦風將寫有自己名字和准考證號的考卷交了上去,跟着熙攘的人羣走出了考場。
看着外面那些充滿了期盼的臉龐,秦風知道,自己參加高考算是對了,這是他人生中所應該有的經歷,否則日後肯定會留下遺憾。
“秦風,考的怎麼樣?”
謝大志在考生裏找到了秦風,連忙迎了上來,將阿彪帶來的龜苓膏遞了過去,説道:“吃,快點吃,這天忒熱了,先降降火再説……”
要説之前的謝大志,心裏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功利之心,但此刻,卻真正將秦風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他把兒子沒能上大學的遺憾,都傾注在了秦風的身上。
“考的還行,題目都做出來了,對錯就不知道了。”看着那滿滿一保温瓶的龜苓膏,秦風開口道:“謝叔,這麼多呢,大家一起吃點吧。”
秦風能感受到謝大志的心情,那種濃濃的關愛,是他十多年都沒有再體會到的了,一時間,秦風的眼睛忍不住有些濕潤。
“你吃,我們只是在這等,又不費什麼腦子,快點吃。”
謝大志將勺子塞到秦風手裏,轉身拍了兒子一巴掌,喝道:“看什麼看,你小子要是能進到這裏面去,老爸我把這身油熬了給你做湯喝都願意。”
“爸,到底誰是您兒子啊?”
謝軒被這一巴掌拍的苦起了臉,他這才是真正的無妄之災,要不是秦風是自個兒老大,他都要懷疑秦風是不是老爸的私生子了。
“行了,咱們先回賓館吧,秦風休息一會,下午還要接着考試呢。”沈昊出言打斷了父子倆的鬥嘴,在這炎炎烈日下暴曬兩三個小時,滋味可是不怎麼好受。
“對,對,先去賓館,我叫的菜也應該送來了。”謝大志連連點頭,一行人擠出了人羣。
謝大志所訂的賓館就在考場旁邊,他訂了兩間房,吃過飯後讓秦風獨自在一間房裏休息,自己則是和沈昊還有兒子去到另外一個房間。
這種休息環境對於秦風來説幫助的確很大,下午的數學原本不是他的強項,但秦風感覺考的還不錯,一早準備好的小抄居然沒用到。
九八年那會高考的監考力度,對於秦風來説真的不算什麼,只要他想,就算拿本書在考場裏翻也不會被老師發現。
當天秦風把謝軒趕了回去,《文寶齋》的生意雖然不怎麼樣,但開店養人氣,沒事就關門,生意怎麼都不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上午秦風參加了文科的綜合考試,下午則是英語,兩天的高考下來,就是秦風也感覺有些疲憊,更不要説在考場內那些因為緊張而暈倒的考生們了。
考試全部考完了,剩下的只有等待了,秦風的生活一下子變得無聊了起來,往《文寶齋》去的次數比以往要多了不少,因為他發現自個兒寫的字,在店裏出售還頗受歡迎。
秦風也不是沒想過臨摹一些名人字畫,不過這東西作假比較麻煩,從紙張到畫法甚至連印章都要單獨篆刻,一張畫做出來,最少要一個月的功夫。
下個月就能接到通知書了,秦風也懶得去鼓搗那些,這些天除了在店裏寫點毛筆字之外,更多的則是遊走在古玩街各個店鋪裏,和那些老闆們吹牛打屁。
“風哥,您説的那啥大生意,什麼時候去做啊?”
這天秦風剛進到《文寶齋》,穿着一身長褂坐在櫃枱前的謝軒就迎了上來,每日裏賣上個百八十塊錢,和他心目中的老闆形象相差實在太遠了。
“急什麼?我在找合適的地兒呢。”秦風沒搭理謝軒,拎起剛燒開的熱水,給自個兒泡了壺茶。
説起來秦風心裏也有些糾結,津天靠着冀魯二省還有京城,京城地界的墓是絕對不能盜的,那裏面埋的可是師父載昰的祖宗。
魯省大墓到是不少,不過這需要秦風親自去踩點,他這段時間查了不少資料,但是具體盜誰的墓,秦風一直都沒想好。
“哎,我説兄弟,您怎麼又來了?”
剛喝上一口從胡保國那裏要來的龍井新茶,秦風就聽到了謝軒不耐煩的聲音,不由心中大奇,這小胖子做生意的態度,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惡劣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户請到閲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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