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兄弟,你先喝口茶,我這有香港朋友帶來的雜誌,你要不要看看?”
聶天寶將那翡翠掛件放在了茶几上,先給“馬子邊”倒了杯茶後,打開了店裏的保險櫃,從裏面拿出了幾本雜誌來。レ.si露ke.思路&c露bs;客レ
“嘿呦,是龍虎豹啊?老聶,你竟然能給帶出來?我上次帶的都被海關給查了。”
“馬子邊”見到那幾本雜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一把將雜誌搶在手中,説道:“老聶,這東西你回頭可得送給我,那翡翠你慢慢看去吧!”
“沒問題,馬兄弟喜歡就行。”聶天寶聞言笑了起來,總算找到對這小子脾xìng的東西了,現在他總不會嚷嚷着要走了吧?
“老趙,你來看看這個。”
拿在手中把玩了一會,聶天寶將其交在了早就等在身邊的趙掌櫃手中,低聲説道:“我覺得這玩意就是傳説中的帝王綠吧?”
聶天寶接觸翡翠的時間不長,帝王綠的説法還是從沿海以及滇省那些同行口中聽來的,不過即使是那些同行,也極少有見過帝王綠翡翠的,他也有些拿不定這東西是真是假。
“沒錯,的確是翡翠,陽綠透明的種水,和那耳釘一樣,都能達到帝王綠,而且兩者像是出自同一塊料子的。”
趙掌櫃的拿過一個高倍放大鏡,將那彌勒佛掛件放在強光燈下看了許久之後,壓低了聲音説道:“這東西里面沒有氣泡,應該是真的,老闆,我看可以買下來!”
“什麼價呢?”聶天寶偷瞥了一眼正在看那龍虎豹的“馬子邊”,説道:“這小子是個雛,懂的不多,咱們壓狠點。”
“老闆,這要真是慈禧太后的物件,那……那價錢就沒譜了,最少能值一千萬以上!”
趙掌櫃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他雖然不是玩翡翠出身的,但慈禧一生都鍾愛翡翠,只要是收藏界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慈禧的藏品中,最著名的自然就是那件翡翠白菜了。
不過趙掌櫃的知道,當年各地官員為了討得慈禧歡喜,幾乎每年上供給朝廷的貢品中,都有不少的極品翡翠,慈禧的翡翠藏品是多不勝數。
慈禧的這些藏品,有一部分跟着她殉葬了,就像那個翡翠白菜,最後落入到“東陵大盜”軍閥孫殿英的手中。
還有一部分的翡翠藏品,則是被當年的小皇帝溥儀隨手賞賜給宮廷侍衞以及宮女了,另外當時皇宮混亂,那些侍衞們也沒少從裏面偷東西,最後全部都流失掉了。
以眼前這個彌勒佛掛件和那對耳釘的雕工來看,絕對是出自大師之手,而且包漿濃厚帶有一種歷史悠遠的年代感,應該是出自慈禧藏品無疑了。
“一千萬?”
聽到趙掌櫃的話,聶天寶連忙看了一眼“馬子邊”,發現他正津津有味的在看龍虎豹的時候,這才放下心來,低聲説道:“老趙,你能確定嗎?”
趙掌櫃點了點頭,説道:“老闆,這帝王綠的料子,就是專門做翡翠生意的人,一輩子可能都沒見過的,再加上慈禧御用,我説一千萬還是少的呢。”
翡翠雖然現在市場價格不是很高,但那針對的是普通的翡翠飾品,像帝王綠的翡翠,那已經是寶石中的極品了。
按照趙掌櫃的説法,就算這對耳釘和佛像掛件在國內賣不出去,拿到港島等地的話,一定會有人出手購買的!
“一千萬,媽的,要不黑了他?”
聶天寶眼中閃過一絲厲sè,雖然他對外傳自己有億萬身價,但實際上聶天寶也就只有三四千萬,另外的那些錢,都是各方入的股,掛在他名下而已。
而且就算這三四千萬,還大部分都是固定資產,聶天寶前段時間去緬甸帶的那幾百萬,有一部分還是從銀行裏貸來的呢。
所以在聽聞這東西的價格後,聶天寶真是動了殺心,幹掉這臭小子往新僵礦場一扔,一準誰都發現不了。
“老闆,這可不行……”
趙掌櫃雖然也是個激ān商,但卻是不如聶天寶那般心狠手辣,聽到他的話後不由嚇了一跳,開口説道:“我看他手上戴的那串珠子,應該是上品小葉檀材質的,而且包漿挺厚,最少也是五十年以上的老物件,不是一般人能戴得起的,恐怕他還真是個黃帶子!”
“老趙,什麼是黃帶子啊?”剛才就從“馬子邊”口中聽到黃帶子三個子,不過聶天寶不大明白黃帶子是個什麼東西。
“就是以前清朝的皇室成員,我看這小子是個有來頭的人,他所説的敏學事件我也知道……”聶天寶在古玩行算是半路出家,但趙掌櫃可不一樣,他對清朝的典故可是瞭如指掌。
所謂黃帶子,其實就是清宗室別稱,清太宗崇德元年的時候規定親王以下宗室皆束金黃帶,以示身份,故稱黃帶子。
黃帶子是滿清王朝的中堅力量,從**哈赤統一女真各部落,直到皇太極建立大清,多爾袞護佑寡嫂幼侄入主中原,黃帶子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因此,清初的黃帶子堪稱清王朝的四梁八柱,享有多種政治特權和豐厚的待遇,僅以親王為例,除了每年可得俸銀萬兩、米五千石外,還可得莊園田地五六萬畝,莊丁250户。
滿清剛入關時,黃帶子只有數百人,但是經過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幾朝幾代的繁衍,到了嘉慶年間,黃帶子竟已多達幾萬人。
俗話説閒來煩惱,無事生非,如果這些閒人只是個普通人,有法律管着,鬧也鬧不出什麼大事來,可閒得鬧心的偏偏是身上流着皇家血的黃帶子,這麻煩可就大了。
那個時期,京城街頭經常可以看到這些無所事事的黃帶子,他們或手託鳥籠、或肩膀頭上卧着一隻yīn鷙的禿鷹,身後跟着一幫如狼似虎的家丁,在街上吆五喝六、橫衝直撞。
清廷規定,黃帶子殺人是不償命的,犯了法也只能交由皇家大內的衙門—宗人府處理。幾萬個無法無天的黃帶子,再加上不少趁火打劫的假黃帶子,亦真亦假,亦妖亦魔,把個京城攪鬧得烏煙瘴氣、鬼哭狼嚎。
至於“敏學事件”,則是發生在嘉慶年間。
嘉慶十三年的時候,有一個叫敏學的黃帶子,喝了點兒小酒,剃完頭從理髮店出來,走着走着,突然看見街邊有一個賣烤地瓜的。
他抬頭看了看火熱的太陽,心裏生髮了疑問,這麼熱的天,怎麼還有賣烤地瓜的?十有仈激ǔ是假的,這是京城地面,這事得管!
於是,敏學走到地瓜爐前,問:“你這地瓜是真的假的?”烤地瓜的抬頭看了看,沒好氣地説:“地瓜哪有假的?”敏學説:“我看你這地瓜就是假的,你拿一個,我看看。”
烤地瓜的橫了敏學一眼,遞了一個烤熟的地瓜過來。
敏學接過地瓜咬了一口,還真是地瓜,把地瓜往地上一扔,説:“真的也不是什麼好貨!一股子醃蘿蔔味,難吃死了。”説完,轉身yù走。
賣烤地瓜的不幹了,一把抓住敏學的胳膊,説:“你沒事挑刺兒,你賠我的地瓜!”
敏學素來是橫行霸道慣了的,出來剪頭只帶了一個家丁,主僕二人揪住賣烤地瓜的就是一陣狠打,直打得賣烤地瓜的滿頭滿臉都是血,跪在地上連連告饒。
敏學剛開始動手,有人就去報了官,步兵統領衙門的兵士趕來,制住了敏學,給他帶上了銬子,敏學盛怒之下,加上又喝了酒,忘了自己沒系那條黃帶子,還以為是步兵統領衙門故意要自己難看,遂破口大罵。
敏學被連推帶搡地押到了堆撥房(相當於今天的公安派出所),家丁見事不妙,便跑回府中叫人,不長時間,十幾個家丁攜刀帶棒就來到了拘押敏學的堆撥房。
敏學一見來了人,一縱身跳了起來,指揮家丁把堆撥房的兵士一頓狠打,還把堆撥房的窗户也砸了,兵器架也推倒了。
此事發生在鬧市區,圍觀的人很多,步兵統領衙門受了窩囊氣,覺得很沒臉面,便一張狀紙把敏學直接告到了嘉慶皇帝那兒。
嘉慶皇帝接狀後,龍顏大怒。從打他繼位以來,就不斷接到黃帶子聚眾鬧事、殺人傷人、無法無天的報告。
嘉慶皇帝決定拿敏學開刀,剎一剎這股已經影響到國體的歪風邪氣,後頒下嚴旨,將敏學開除出宗室,宮門外重打40了大板,發配盛京,嚴加管束,永遠不許回京。
隨後,嘉慶皇帝又命宗人府上報有不端行為的黃帶子,算上敏學,共七十户,一同發配千里之外的盛京。
“媽的,敢情這小子的蠻不講理是祖傳的啊?”
聽完趙掌櫃的話後,聶天寶是哭笑不得,原本感覺這“馬子邊”已經挺橫的了,沒成想他的祖宗更是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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