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三個月裏發生了許多事,首先是雷老總裁覺得他必須常去探望米霖,便藉故將擎天企業完全交給雷大峯負責。
「你確定?」雷大峯雖然知曉自己絕對不會真毀了擎天,但他很不滿意父親一副吃定他的安然樣,「交給我之後,你就再也無權過問公司的事!」
可雷老總裁卻想得比較深,「不,我還是會保有公司決策的最後決定權。」
「那我不幹!」他才不想為人作嫁,就算是為他爸……他更不肯,雖然因為米霖的因素,他稍微肯跟他爸多説兩句話,可這並不表示他已完全原諒他!
「那我就不管小米了!」沒想到雷老總裁明明對兒子百般忍讓,卻對此事異常執着,還語出威脅,「你也知道生病後的小米,對我可是很肯接受的。」
「你──」雷大峯氣得牙癢癢的。
對,他是聽聞一堆流言,包括米霖對每個新冒出來的親戚都很友善,對他家老頭也狀似親切,對那隻毛蟲更是能交心談,唯獨對他……
近日他雖已被准許進去看她,但她卻從不肯開口跟他講一句話。
而他……愈是這樣,愈是難受。
最後,他當然只好退讓,讓父親繼續在他面前耀武揚威,誰教他必須從他那兒獲得有關米霖的訊息。
但雷大峯還是撂下狠話,「任何我所做的決策,若是你敢有異議,我們就走着瞧!」
「行。」雷老總裁欣然接受兒子的挑釁。
從那天起,雷大峯正式接任擎天企業的新任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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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老總裁來電。」
這天,雷大峯依然忙得暈頭轉向,恨不得自己能化為三頭六臂的超人,以便將堆積的公事全都在瞬間清光光;而他之所以讓自己從早到晚像個陀螺般的轉不停,是因為他想藉工作來忘卻思念米霖的難受感覺。
而他都已忙成這樣,他家老頭居然還選在這種時間來電吵他!
「跟他説我不像他那麼閒,沒空理他。」雷大峯面無表情的表明拒接電話。
「是,總裁。」梅厲人恭謹的説。
卻在不到兩分鐘後,又撥內線進來,「總裁,我覺得您非接這通電話不可!」
雷大峯氣急敗壞的説:「接你的頭!」
正想憤怒的掛斷內線,卻聽聞梅厲人言簡意賅的説:「老總裁説,小米的親人已同意讓你去幫助她。」
雷大峯立刻接起電話,話筒那端傳來父親的聲音,「大峯,你來幫幫小米吧!」
他二話不説,迅速撥內線要梅厲人替他召喚公司所有高階主管,他得將手邊的公事分配妥當,免得自己因私忘公。
處理完畢,雷大峯幾乎是飛也似的飈車趕到米霖療養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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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雷大峯,雷老總裁拉過他,「大峯,我們之中你任選一人,讓他監看你和小米的談話過程,否則他們還是不敢讓你太親近小米!」
他懂,在過去他被准許進病房探望米霖時,身後總會有幾隻跟屁蟲跟着。
「嗯~~」他不在意其他事,「我選嗎?」
「對。」
雷大峯看向米霖那些親人,他們不信任他;同樣的,他也不相信他們啊!
至於他家老頭,他又還沒原諒……
那就只剩下他最最討厭的那隻毛蟲了,雷大峯伸手指着毛儒彥,「就他。」
毛儒彥很訝異,不懂為何雷大峯會邀他一起進病房,但這樣更好,他更能負起保護米霖的責任。
兩人一進到病房,雷大峯就先把醜話説在前,「首先,請你就站在門邊監看,不得進入;其次,請你免開尊口,免得毀了我的大計。」
哼!他會有什麼大計?
毛儒彥其實很想吐槽,但他深知小不忍、亂大謀,在這三個多月的治療期,不管大夥是如何的處心積慮,就是無法激起小米的求生慾望。
她就只是默默的任由他們這羣關心她的人照料着、伺候着、活着……卻是活得全無目標、全無希望、全無知覺……
最後,他們只能將最後一絲希望放在這個曾經傷小米最深,卻也是她曾經最愛的人身上。
「我儘量。」毛儒彥告訴自己,雷大峯最好真的有辦法激起小米活下去的信念,不然,他一定會將雷大峯拖出去狠揍一頓。
他之所以一直隱忍住沒對雷大峯拳腳相向,是因大夥全都發現到:在小米的內心深處,依然有着雷大峯這個人──
她毫無生氣的苟活着,卻會在乍聽到雷大峯的名字時,無神的眼裏突然閃過一絲光芒,雖然在瞬間消逝,但誰都知道:她應該還愛着雷大峯。
雷大峯直直的走向米霖,連詢問她的意願都沒,直接替她將牀搖起,讓她坐起來看着他。
米霖也沒有任何反應。
爭什麼呢?她已不想再活下去了啊!
會還這麼苟活着,全都是因身邊每個人都不准她放棄生命,讓她只能過一天算一天。
「小米,我錯了,我誤會妳了。」雷大峯什麼客套話都沒説,直截了當的認錯。
霎時,米霖的眼眶感到一陣熱氣,他……知道誤會她了?
但一切都太遲了!
毛儒彥也被嚇了一跳,雷大峯根本還不知他與小米的舅甥關係,卻能真心認錯?或許他還不算無可救藥吧?
「我準妳哭。」雷大峯伸手撫上米霖憔悴的小臉,拇指在她的眼眶遊移,替她抹去一顆顆從眼角滑落的珠淚。
卻沒忘叮嚀,「但不能太吵!」他好怕那魔音穿腦似的哭聲。
不知為何,他的話讓她聯想到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在她心目中可是個大好人啊!
可之後呢……
淚珠大顆大顆的流着,他抹不完,卻沒放棄的以整隻手掌替她拭淚。
「怎麼不哭出聲呢?我準妳了啊!」看她這樣默默無聲的流淚,讓他好心疼。
「好,」他像是做出重大決定似的,「那妳就吵吧!我認了。」
她就放聲大哭吧!
但米霖依然止不住的流淚,卻是依然默不作聲。
可她多少哭了,總能宣泄一點情緒,這是雷大峯這陣子閲讀不少心理方面的書籍後的心得。
既然她不肯哭出聲,那他就只能再下猛藥了。
「小米──」他不再替她抹淚,手改託着她尖削的小下巴,「妳該不會忘了……」
故意頓住,讓她抬頭看着自己。
凝視着她無神的眼,雷大峯輕聲説:「妳還沒報完恩耶!」
報恩……米霖茫然的看着他。
「妳不是自覺欠我很多嗎?」他直截了當的説:「會跟我簽下那樣不公平的合約,難道不是因為妳想報答我的恩情嗎?」
米霖的小臉開始有了變化,滿臉的委屈樣,一直以來沒肯多説話的小嘴也張開了,「可是……」
毛儒彥乍聽到「合約」,而且還是什麼不平等的合約,本欲上前質問,卻在聽到米霖跟雷大峯的對話時,靜止不動了。
小米肯跟人對談了嗎?
過去,雖然她沒有拒絕親人對她付出的關心,但她像是封閉了心房,對任何人的問話多半隻以點頭、搖頭取代,而不肯直接回應。
但他們欺騙雷大峯,告訴他小米只不理會他一人。
所以他此時該稍安勿燥,靜觀後續變化。
雷大峯以食指輕壓在她乾燥的唇瓣上,「噓~~妳聽我説。」
米霖怔怔的瞅着他。怎麼辦?他説她還沒報完恩,他説她還欠他人情,可她就算想報恩,但一憶起他對她所做的那件事……
她那還沒來得及長大的寶寶……
她怕自己再也做不到對他報恩了啊!
所以她急急的想跟他説:「對不起……」
可雷大峯不讓她説話,「聽我説,小米……」他當然看得出她眼裏流露出她無法從命的想法,可他不能任由她如此,唯有這樣,他才能激起她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我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我承認。」他指的是害小米流產一事,但他必須替自己辯解一下,「可那時我根本不知道……」
米霖再度淚如雨下,猛力的搖頭,想忘記那件傷心事。
雷大峯身子微微往前傾,將她瘦削的小身子給緊緊擁住,「我做的錯事……我願意認罰。」
米霖稍微推開他,眼光不解的盯着他的臉。
「我會接受懲罰,」他再次説明,「為了我做的錯事。」
看出米霖有聽沒有懂,雷大峯再把另一個重點帶出來,「可……妳該向我報恩的事,不能混為一談。」
她還是沒聽懂。
毛儒彥卻是有點懂了。
「聽好,從現在起,妳可以氣我、怨我、恨我……任何時候妳想找我出氣,我都會心甘情願的接受;但是──」他頓了一下。
然後再次緊擁住她,「別忘了妳跟我簽過約,我要妳繼續對我報恩。」
米霖先是點了頭,繼而又搖頭。
她沒要恨他,更沒要找他出氣;可她也不想再依據合約做他的妻子,每日每夜跟他相處,她不覺得自己做得到啊!
「小米──」雷大峯語氣誠懇,態度謙卑,深情的瞅望着她,「我要的真的不多,妳想想看,每週妳可以把所有妳對我的怨氣全數出清。」這樣她才有充分發泄情緒的管道。
「而每週妳最多隻需撥出兩個小時,來跟我約會一次。」當然是包含上牀,這點他會在後面偷偷補上的。
米霖還在猶豫……
不知為何,當他提出這項條件時,她莫名的心動了──心動的唯一原因就是:她能再跟他重新開始。
雖然不曉得這樣的結果是好是壞,但她……心動了。
只是……她還是沒完全走出內心的創傷啊!
她還在思考時,毛儒彥卻突然插話了,「她答應。」
會替米霖作主是因為,他看出她在猶豫,這表示雷大峯對她而言確實有足夠的影響力,這樣的話,他會積極把握住機會,期望雷大峯能帶她走出陰霾。
雷大峯原本是不准他人插手他和米霖間的事,但她不答應,他正在傷腦筋,既然毛儒彥替米霖做出決定,那他倒可以接受。
雷大峯轉頭看向毛儒彥,「那我立刻找人草擬合約。」免得屆時她又反悔。
「但先前那份不平等合約得先作廢。」毛儒彥是不知那份合約內容為何,但他堅持新約得由他來主導,「至於新籤的合約內容,我們擇日再商量。」
「成交。」雷大峯很阿沙力的説。
「OK。」毛儒彥也很痛快的允諾。
唯獨米霖怔忡的望着那兩個得意的男人,她……還沒決定要跟雷大峯籤新約啊!小舅怎能替她作主?
可她才剛想開口説話,「那個……」
那兩個男人卻是面帶微笑,異口同聲告訴她,「別擔心,小米,交給我們處理。」
可她……好擔心啊!
擔心到……她都忘了自己該是心已涼、心已碎、心已死,早該不介意任何事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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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儒彥之所以會替米霖允諾雷大峯的提議,目的不外乎:一是,雷大峯應是唯一能帶領她走出陰影的人;一是,因為雷大峯要接受懲罰,所以一旦她恢復正常,他不介意讓小米毀約再不理會雷大峯。
而他會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當然是在他乍見到那份米霖愚蠢簽下的不平等條約,「這是什麼鬼東西?這根本就是賣身契嘛!」
他氣急敗壞的找上雷老總裁,要他出面主持公道。
而雷老總裁經過審慎思考,終於做出決定,「儒彥,這件事完全由我來主導,你在大峯面前就扮演發言人的角色行嗎?」
毛儒彥知道他一心想挽回與兒子之間的親情,「可這樣的話……大峯會與你為敵。」
「這就是我所要的啊!」雷老總裁説。
他哪會不知毛儒彥只想利用兒子當工具,以激起米霖活下去的意志,但他無權干涉,只是若兒子純粹淪為工具,豈不是太可憐了?
倒不如他也從中參一腳,在適當時機教教米霖,甚至讓米霖再次懷有兒子的孩子,搞不好未來會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呢!
「儒彥,幫幫我。」雷老總裁第一次請求毛儒彥。
毛儒彥也多少知悉他的心機,但他卻説不出個「不」字,「這……好吧!」
於是,他們相約重新簽了一份新合約。
合約中的規定是:從今以後,米霖就是雷父的代表。
在合約期間,由她代表雷父到擎天定期開會,而她的任何提議,雷大峯只能接受並予以討論,除非他的立論贏過米霖,否則她的提議就是公司最後的決策。
會敢這麼做,當然是雷老總裁在米霖的背後力挺,再加上毛儒彥傾力教授她各種商業知識。
合約中較奇怪的規定是:米霖每週必須撥空與雷大峯約會至少兩小時,約會期間可上牀,可不上牀,由當事人自行決定。
拿到合約的米霖乍看到這項規定,當場嚇得手腳發軟,「爸爸……」
雷老總裁好言相勸,「小米,爸爸知道在妳的心底,對大峯依然是有感情的……」
她不出聲,算是默認。
「不然妳不會在妳小舅出言替妳答應大峯的要求時,完全不表示任何意見。」根據這一點,雷老總裁才會做出這樣的反向思考。
米霖仍是沒有回話。
「爸爸要告訴妳的是:心病還是得靠心藥醫。」換言之,她的身體其實沒什麼大病,而是心生病了。
她低頭不語。
「不瞞妳説,爸爸也是有私心的,」雷老總裁老實説,「爸希望妳能在跟大峯相處之際,順便替爸爸與他溝通一下……」
「爸爸……」雖然被雷大峯傷透心,但米霖確實已把雷老總裁當作自己的公公看待,「我怕我做不到……」
雷老總裁語重心長的説:「只要妳肯做,任何事都有可能做到。」
「我……」可她沒信心。
「爸跟妳説……」他將自己年輕時做錯事的那段往事娓娓道來,「對大峯他媽而言,爸是罪人;對大峯來説,爸也是罪人,可爸絕不因此而消沉,爸只想趁着剩餘的時間來好好做彌補。」
「彌補得來嗎?」
「可以。」雷老總裁十分有信心的説,「因為有妳,爸相信大峯已經沒那麼恨我了。」
「可……萬一無法彌補呢?」像她對她媽、她妹的情況。
雷老總裁當然知曉米霖的心結,他一直希望能替她開解,「小米,妳換個角度想想看,如果當初沒有大峯的幫忙,妳媽和妳妹妹的情況搞不好會提早發生吧?」
米霖聞言一怔。是的,如果沒有雷大峯那一年多的照顧,她家根本撐不下去。
「所以妳已盡力了。」雷老總裁心疼的説:「妳才多大年紀,就已一肩扛起家計,妳已經做得夠多了。」
聽到他人將她的委屈説出口,不知為何,米霖就是感到好心酸、好難過……
「我……還想做更多……」
「所以妳才會在畢業當天就急着去找大峯,因為妳想替家人做更多……」雷父指出她的心結,「妳的所作所為,出發點都是為了妳媽媽和妹妹好啊!」
沉默了好久好久……「那我不用太自責了對嗎?」
「沒人會怪妳的,真的。」
「連我媽……我妹……也不會嗎?」米霖只是想藉別人的説法讓自己好過些,所以才這麼問。
「誰都不能怪妳。」雷老總裁又加上一句,「如果真要怪的話……妳只需怪大峯就好。」
咦?她聽不懂!
他替她分析道:「都是因為大峯當初在幫妳時沒想清楚,如果他是真心想替妳扛肩上的責任,就該做進一步的照顧,而不是隻提供金錢上的資助……」
所以説他這個兒子還是有欠訓練,所以他才得持續對兒子施以震撼教育,讓他成為真正的企業領導者。
所以咧?米霖卻是愈聽愈不懂。
「所以,這事説來説去都是大峯的錯,」雷老總裁輕聲説:「加上他竟大膽的視妳為工具,妳難道不該把氣出在他身上嗎?」
是這樣的嗎?
「照我説的去做吧!」他將自己的奸計和盤托出,「就這樣……讓他也嚐嚐被當成工具的感覺。」
「可是……」
「就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贖罪?」這……要是照他所説的那麼執行,那該是嚴懲吧!
「就是贖罪。」雷老總裁將話説得斬釘截鐵,「除非……妳捨不得他!」
「我……才不是……」米霖並不知道自己對雷大峯到底還介意多少?又不介意多少?
「那就照爸爸的話去做,爸爸不會害妳的。」
可……她覺得她有點被趕鴨子上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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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兩人的關係就變成現在這樣。
米霖漸漸的從工作中找到自信,也愈來愈能將原本罪惡的感覺釋放出去……
她亦曾在跟雷大峯第一次進行約會時問過他,「對於我的媽媽和妹妹……你會不會覺得我對不起她們?」
「怎麼會!」雷大峯直言,「妳別生氣,我的感覺是妳媽媽太不負責任,只因生活過得不好,只因老公不得志,然後不幸離開人間,她就消沉得棄兩個女兒於不顧……她比我的母親還不負責!」
聽他這麼説,米霖心中的自責霎時減輕不少,「媽媽只是……只是……」她能原諒她媽,「那我妹妹呢?」
雷大峯捧着她的小臉,老實説:「我覺得,妳妹妹是真的很不幸出生在妳家,可她應該很高興有個那麼疼她、照顧她的姊姊……我想她對妳是感謝的。」
他的話語奇蹟似的修補了米霖心上的傷痕。
原本這將會是個很不錯的約會,不但地點好、氣氛佳,兩人所談的話題又讓米霖覺得很舒服,可是──
米霖卻多問了一個問題,因為她沒忘記雷老總裁對她的期許,「那……你對你父親的看法呢?」
這話激起他一些不好的回憶,再加上她的新約居然是由他家老頭主導,這讓他很不是滋味,「那個老頭子到死都別想我會原諒他!」
可他都已經認命的接手父親的企業,也認命的遵從父親草擬的新約……豈不代表他已多多少少接納了他父親嗎?
他就只是嘴上還不肯讓步而已嘛!
米霖卻因此生氣了,「你就是這樣,永遠都自以為是!」
雷父説的對,所有的錯都是雷大峯的錯,要是他肯多點耐心、肯多體貼人一點、肯早早原諒雷父……那很多事都會不一樣啊!
所以她很不開心的站起身,「我要走了!」
「我們才約會一個多小時!」他期待了這麼久,就是想多跟她相處,她現在是在番什麼?「合約上不是説至少要約會兩小時?」
米霖一聽合約兩字,更是生氣,當初他要是在騙她簽約時,將那合約弄得更人性化些、更多替她設想一點,今日他倆或許不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但問題是,他竟然至今還是不知錯!
她失去理智的叫道:「看是要做什麼就快做,不然我就要走了!」
雷大峯也被她激起了怒意。搞什麼?她今天是來約會,不是像平日一樣代表他爸來挑釁他,她就不能守本分一點嗎?
他已經因為愛她,而忍痛簽下一紙對他自身很不公平的爛合約了耶!
她是忘了他向來是個火爆男,從來都是他給別人氣受,沒有他受氣的份耶!
他都已經為了她……事事對她低聲下氣,她就不能在出來約會時恢復成過去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小女人樣嗎?
居然在大庭廣眾下跟他大吼大叫。怎樣?是以為他真會乖乖忍氣吞聲嗎?
很抱歉,少爺他忍不住了!
而且她現在是在説什麼消話,她那麼想跟他做是吧?那就早説,他其實也很想跟她做啊!「那就去賓館啊!」
「去就去!」
「……」
於是,從第一次約會後,兩人的關係就變成這樣──一見面後,二話不説的直奔賓館,在牀上草草行事……
雖然每每做完牀上運動,雷大峯都會因理智恢復而放低身段請求米霖的原諒,但她卻懶得再理他,完全聽從雷老總裁的指示行事──以氣死他為最高指導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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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峯頹然的癱坐在偌大會議室的一張椅子上,大手無力的爬梳着濃髮,後悔與難過的情緒瀰漫在他心中。唉~~往事還真是不堪回首啊!
想到她今日再度被他氣到差點崩潰……
突地,雷大峯不禁認真的問着自己的心,「你真愛她嗎?」愛她,就不該傷害她吧?
愛她……就不能放手吧!
可愛她……就該把她逗得開心才對吧?
而他,卻總是把她氣得惡言相向;但那個人……卻總是能讓她笑開懷。
他想了又想,思考再三,得到的結論是:再這樣無止境的糾纏下去也不是辦法吧!
或許是到了他該放手,把她交給別人的時候了吧?
雷大峯才剛這麼想……整個人即怔住,他捨不得她、他放不開她啊!但他卻不是她想要的男人不是嗎?
左思右想、思前想後……雷大峯徑自端坐在會議室裏靜靜的沉思着,試圖做出最後的決定。
但不捨與難以放手的感覺始終在他心底用力拉扯着,讓他感受到天人交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