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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華山派真怒了,都發火了,個個吆喝叫罵,大有立刻羣毆之勢。

    朱貝戎一驚,急忙住了手,然後假意走開,就在要轉身時,卻突然再彈出一指,這一指可稱得上天下最最狠毒的“陰指”,大概只有他這種天生殺星才能使得出的“殺招”,一點之下,就想要叫江鵬飛斷了“根”。

    但朱貝戎心裏卻在為自己辯解:“我是出自一片好意,免得他再為色而壞了華山派的聲譽。”

    然而,他可也不敢真的下手射斷,免得立刻就成了混戰,所以他只是稍加“懲戒”而已。

    可是他這番“苦心”,又有誰能瞭解呢?只有大嘆他英雄寂寞了!

    江鵬飛由於連遭朱貝戎無數“重拳”,早已快成了白痴了,腦中也已昏昏然,所以朱貝戎這差點叫他“滅種”

    的一指,倒也叫他不感到如何痛苦,他只是口中悶哼了一聲,全身又顫抖了一下罷了。

    不過,也可惜,若一下就點斷,這一招大概也就是最新式的“創作太監”之法了!

    當然,華山派得有幾個弟子出來抬下江鵬飛,總不能叫他繼續在那丟人現眼吧。

    朱貝戎非常現的溜了眾人一眼,大聲道:“還有誰不怕死的,站出來……”

    他這句話未説完,就見各派人馬全往前走,他一下又從頭疼到腳,只得趕緊又道:“天下英雄不屑羣毆,是好漢的就出來單挑!”

    眾人可個個都是“英雄種”,“好漢根”,沒有人肯自記是孫種的,當然還是往前走。

    但朱貝戎只有一個,要單挑就得一個個來,絕不能眾人一齊上“單挑”一個朱貝戎打吧?

    江湖上單挑的定義,可不是這麼訂的,各派都自認是名門正派,誰也不顧壞了這個規距,在一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眼睛互相詢問——可也個個都有趣能力,互相電了幾回後,就電出個金獅子來,崑崙的廖獅子,由他上場,“單挑”。

    廖金獅立刻往場中一站,朗聲道:“承蒙各位父老兄弟姐妹們的抬愛,推舉本人出來與朱貝戎競技,本人當竭盡所能,貢獻各位……”

    朱貝戎瞟了他一眼,問道:“你在幹嘛?跟我競選武林盟主?”

    瘳金獅一怔,指着朱貝戎叫道:“你這人真沒風度,我話還沒説完,你插個什麼嘴?”

    朱貝戎心中火山立刻爆了一座,也指着他叫道:“你這人真不識相,人家推導你出來受死,你卻在那裏訓個沒兒,若是怕死就回去,將各派都當白痴啊?”

    他以為這麼一説,會得到各派的讚賞,所以一説完,他就急忙環視眾人,但見個個一臉“木然”,毫不受他的挑撥,他就一下又癟透到了底。

    “他媽的牛奶!軟的不成,我就來硬的!”

    天生殺星的狠勁又再度顯現,他立刻大喝道:“我以三招定輸嬴,我三招內若不能打敗對手,我就倒下給你們看!”

    哇噻!這小子可是越來越臭搶了,就是我來也,飛燕子也不敢如此口出狂言。

    但這小子可聰明得很,留了退路啦,他不説“以死謝天下”,而卻説“倒下”,倒下可也有好多種,被人幹掉了,當然得倒下,想躺着休息,當然也是倒下,他説的可能就是後者。

    只見眾人都現出不屑的神情來——三招?

    眾人想到的卻是朱貝戎被幹掉倒下的這種。

    朱貝戎見眾人仍是一臉“呆樣”,毫不被他的驚死之言論嚇倒,他就想先來個下馬威,先在三招內幹掉這頭金獅子,才能顯出他的臭搶勁來。

    他立刻將手指向廖金獅一勾,冷得像冬天裏的冰霜:“你注意了,我説三招就是三招,你若躲不過時,可記得叫句:暫停,以免一條老命就喪在我手裏。”

    廖金獅聞言大怒,叫道:“我以一招打敗你!”

    呵,又多了一個臭搶的,可比朱(豬)威風多了,他只要一招就行,但他可也聰明,不敢先將若敗時要怎樣的話一併説出來。

    但天生“賊種”的朱貝戎,又肯放過他?就很奸的問道:“倘若你一招沒打敗我,又怎樣?”

    廖金獅可不敢亂開口,但一時間,又找不到適當的話來搪塞,只好楞在那。

    可是朱貝戎卻仍是逼問下去:“説啊!敢吹就要吹到底怎麼?不敢説?”

    他瞟了廖金獅一眼,又很奸的道:“那我就替你説吧,你若一招不勝,就剖復腸,剜骨挖肉,五馬分屍,大解一千八百塊,如何?”

    媽的,這小子在賭咒叫別人死。

    只見金獅聽一句,他身子就抖一下,聽到最後他,竟尿濕了褲子,全身冷汗直流,過了半晌,突然叫道:“我不肯!”

    朱貝戎“咦”了一聲,道:“你不肯?若不敢,就不要亂吹。”

    廖金獅怒道:“難道你就敢?”

    朱貝戎胸一挺,非常非常神氣道:“我當然敢!我又不像你這般孬種。”

    廖金獅吼道:“那你説來!”

    哇噻!他這一吼,可也不比真獅子差。

    但朱貝戎可不是被嚇了,他立刻就踐踐的道:“我一招就能打敗你,若不能,我就剖你的復,剔你的腸,剜你的骨,挖你的肉,將你六馬分屍,多一馬拉你的‘寶’,再把你砍成肉泥。”

    廖金獅怔住了,過了好一會,才憤怒道:“如此説,誰都敢!”

    朱貝戎嘻嘻一笑,道“那你説來聽聽。”

    廖金獅就叫道:“一招之間,我若輸了,我就剖……”

    朱貝戎馬上截口道:“自己的腹。”

    金獅又怔住了,他可真是氣得要死,就不再跟朱貝戎廢話,立刻一拳就向他打了過來。

    朱貝戎又叫道:“昆倉派不懂禮數,竟未招呼就痛下殺招。”

    這一句,可説得崑崙派眾人個個臉紅。

    廖金獅氣得全身直髮抖,他立刻將拳勢煞住,雙手一拱,咬牙切齒道:“請……了。”

    朱貝戎笑道:“對不起,我不跟獅子這樣的畜牲行禮,所以我就免了。”

    廖金獅突然大喝一聲,猛噴一口血,兩眼瞪得發直,可能今後於也恢愎不過來。

    朱貝戎暗笑不已,朗聲道:“各位,看到沒有,我以‘零招’打敗了崑崙派,還‘打’得這頭金獅子吐了血,以此可資證明,本特大門主一向所説的話都是‘真’的。”

    他剛説完,武當林和靖突然躍入場中,反手持劍,抱拳道:“我來領教閣下的零招。”

    朱貝戎笑道:“你這人可也説的屁話,零招?難道要我呆站着讓你打?也可以,我就站着不還手,只像剛才那樣動口説話,來領教領教威震天下的武當絕學。”

    赤松子等所有武當派的人,個個立刻一臉癟樣,都怪林和靖亂説話,領教人傢什麼“零招”?倒落入他口實。

    林和靖也是滿臉通紅,神情可癟得真徹底,忽然大叫道:“我領教你三招!”

    朱貝戎“咦”的一聲,道:“進步啦!可以跟我打三招啦?”

    武當派所有人立刻都轉過身去,可真不知臉要往那裏擺,但又想看林和靖如何應付,就又偷偷望來。

    只見他臉紅腫,大概全身的血都湧到頭上了,他呆了半晌後,突會又大聲道:“我以三招打敗你!”

    朱貝戎忽然哈哈大笑,道:“好!我們就以三招決勝負,敗的人要叫對方爺爺,敢不敢?”

    林和靖見他踐得快要上了天,心下不禁有氣,想也不想;就道:“好!我若敗了,就在這裏喊你三聲爺爺,然後一路喊回武當。”

    朱貝戎真是樂得不得了:“他媽的牛奶,又平白多了一個孫子!”

    他立刻大叫道:“小心啦!我三招來也!”

    叫聲中,他突然暴閃出七八尊人影,右手“玄天九變掌”,右手“玄天一指”,一場糊塗再兼亂七八糟的猛攻向林和靖。

    林和靖那見過如此神奇的武功,不禁怔了一怔。

    但股負往往就決定在這一瞬間,他這一楞,又如何躲過朱貝戎這高天遊地的“亂打”,一下子他就被亂中了好幾掌,兼帶被胡點了十幾指,一屁股碰的坐倒在地,可也一招也沒走過就敗了。

    武當眾人見他敗得如此慘,就索性都不回過身子,裝作沒看見。

    但朱貝戎又立刻解了林和靖穴道,笑嘻嘻道:“快叫爺爺啊!”

    林和靖吐了幾口血,緩緩站起,看了朱貝戎一眼,突然一劍就往自己頸項抹去。

    朱貝戎大驚,屈指一彈,打落林和靖的劍,道:“幹嘛?大家就算是在砌磋武功,開開玩笑,又何必如此認真?難道你還要我陪你自殺不成?”

    林和靖徵了一怔,問道:“我自殺又幹你什麼事,還要你陪我?”

    朱貝戎嘻嘻一笑,道:“你死了,你師父跟武當眾弟子又豈能饒過我?他們羣起圍攻,我必放被斬成肉泥,與其死得如此痛苦,倒不如陪你自殺了。”

    林和靖聽他這樣説,不禁失笑起來,這又是什麼歪理?

    他笑了,人只要一笑,什麼亂七八糟的自殺念頭也沒了,但他也不好意思就這樣回去,只好楞在那。

    朱貝戎看得暗暗好笑,低罵一聲:“呆瓜!”

    然後笑道:“剛才只是開玩笑的話,你不必當真,也不必喊我爺爺,我們就做個朋友,如何?”

    林和靖一聽不必叫爺爺,心情就爽,那管其他,就高興道:“好,我們就做朋友。”

    但各派可都擺明了要對付朱貝戎這般飛賊門人,而他一個堂堂武當弟子,竟在眾目睽睽下,和這個“正點子”交談論友起來,可也叫武當眾人羞死,各派氣死。

    當然,赤松子還是得猛咳嗽,唉,可憐!有弟子如此,赤松子這個咳嗽病大概也好不起來了。

    林和靖聽見了,也曉得他師父的意思,他不禁紅了臉,可也別老紅臉,當心真變成了第二個關公,若能的話,倒也好,就怕他沒有關雲長的勇猛,他就只得快步的走回去,躲開去。

    朱貝戎偷笑了一會,又朗聲道:“還有那派要上來死掉?”

    他話未説完,丐幫楊鐵崖已走出人羣,跟入場中,道:“我來討教討教飛賊門的神技!”

    朱貝戎笑道:“不敢,只不知丐幫長老想鬥‘討’本門那一技,要我來‘教’你?可不是本特大門主吹牛,不管本門那一技,你若過得,包準你今後再也不必行乞,個個變成富翁。”

    楊鐵崖徵住了:“這説的什麼話來?可是討教武功,誰又要你傳偷技了?”

    但他接者又想,若是果真偷技可致富,嘿嘿……這的確令人心癢難熬,但可不能在,各派面前説要學吧?

    也總不能將落改為“富幫”,那可就又失丐幫傳統的特色了,也是一件大損聲譽的事,雖然他很想,但可就不敢,以免成了丐幫的一大罪人。

    朱貝戎見他臉上忽喜忽憂,神情變幻不定,這個天生賊種,他立刻猜着了幾分,不禁偷笑不已。

    他立刻道:“如何?想學那一技?不過……我也沒其他神技可傳,只會偷技啦!”

    他瞄了眾人一眼,又道:“你若想學盜技,殺人放火,打家劫舍,我可沒辦法,其實這一技,你也不用學,你們各派就都是個中佼佼者。”

    眾人都怔住了!

    “這混蛋小子竟説的什麼話?難道我們都是強盜不成?”

    他們當然得大吼大叫,以示抗議。

    但朱貝戎可是老神在在,環視了眾人一眼,笑道:“氣什麼?我的話還沒完,就胡亂氣一通,當心個個氣得腦充血,我這小神醫可沒法子一下救那麼多人!”

    石季倫叫道:“小子,你得給我説清楚,否則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朱貝戎仍是後笑着,悠然道:“你們集合了三山五嶽,武林各地的所有教派,浩浩蕩蕩的趕來這桐柏山,所為何事?”

    向竹康道:“小子明知故問!我等當然是來剿滅一統教的‘萬象森羅殿’。”

    朱貝戎猶是笑得相當可愛,徐徐道:“呵,剿滅!那請問剿滅要不要殺人,要不要放火;要不要打一統教的家,劫萬象森羅殿的舍啊?”

    各派聽了,皆暗幹在心裏,那有轉得這麼硬的?但他説的可也不是沒道理,個個也不禁怔住。

    朱貝戎吃吃笑了幾聲,轉對楊鐵崖道:“你想以幾招定勝負?”

    楊鐵崖適才已見識了朱貝戎的武功,雖不知他何以會忽然這麼厲害。

    但楊鐵崖本身就是個高手,當然也能看清朱貝戎的武功奇幻莫測,有可能就是得自幻島。

    他此刻也不敢小看他,沉吟了好一會後,才道:“二十招……”

    朱貝戎眼眨一眨,笑道:“二十招嗎?”

    楊鐵崖又覺得不妥,由於朱貝戎適才只一招就打敗了林和靖,一招間,又怎能識得武功深淺,他不禁遲疑起來。

    朱貝戎見他那樣,心下可笑得要死,又道:“五十招如何?若你再認為不夠,那乾脆就訂個萬招,怎樣?”

    楊鐵崖怔住了,眼一瞪,心想:“萬招要打到什麼時候?就是十天半月的也打不完,不説餓死,累也得累到陰間去!”

    他又想了想,才道:“百招吧,百招定勝負!”

    朱貝戎笑道:“好,那你接着。”

    五個字一説完,他立刻功連雙臂,變樣的“百步神拳”就往楊鐵崖亂擊亂打。

    楊鐵崖冷哼一聲,左閃右躲,就將朱貝戎這十幾拳都避過了。

    朱貝戎見他左跳右跳的,活像一隻大馬猴,捉弄之心立刻又起,他就左右開攻,一下打左,一下打右,逼得楊鐵崖左右跳個不停,朱貝戎卻是越打越有趣,出拳更是迅疾無比,打到最後他忽然大笑起來。

    可笑得眾人莫名其妙,不知論武打鬥又有什麼好笑的?

    但朱貝戎這一笑,竟一發不可收拾,直哈哈的大笑個不停,當然他雙拳也打個不斷。

    眾人見他笑得如此“開心”,就也想探求癥結所在,一個個馬上睜亮了雙眼直觀察着,終於讓他們看出了——原來他是在“耍猴戲”,正要得不亦樂乎,但見楊鐵崖雙手抓着一根竹棒,左右跳個不停,那模樣的確像煞一族大馬猴,形態醜陋可笑,既然可笑,那眾人當然也就笑了。

    而這一笑,可更不好收拾了!

    向竹康當然也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媽的,竟敢笑他的屬下,這叫他如何能忍?

    他立刻吼道:“誰敢再笑,丐幫就與他誓不兩立!”

    這兩句,他是以內力送出,遠近清晰可聞,眾人當然都聽見了,他們想想,也實是不該,就都忍住笑意,但個個已是一臉癟樣。

    只見朱貝戎又“耍”了一會兒,忽然一個箭步,欺身過去,“玄天九變掌”立刻出手,剎那間,滿空皆是掌影,直罩向楊鐵崖。

    楊鐵崖身子猛然旋起,一根竹棒向四下連點個不停,但他再怎麼轉,再怎麼點,怎麼擋,也絕無法躲過隨之而來的一記“陰指”!

    眼看他即將躲不過,就要很慘很慘的死在這一指下,忽然間,巧之又巧的,楊鐵崖這時恰好轉過身來,一根竹棒橫在胸前,他正想擋掉這一邊打到的漫天掌影,誰知忽然“砰”的一聲?指勁撞在竹棒上,震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怔住了,不知道這又是怎麼回事,一臉呆呆的直盯着朱貝戎瞧。

    朱貝戎可也癟透,原想一指將他點倒,那就贏了,卻沒想到,他會使出如此“神奇”的一棒來,雖將他倒在地,也可勉強算勝,但對非常非常臭搶的朱貝戎來説,已是相當沒面子了。

    楊鐵崖也算是江湖好漢,當然被擊倒在地就得認輸,但他卻不知是怎麼輸的,可也真敢得慘,他一臉癟癟的走回去,今後他大概得想個七零八個月,或許才能想通失敗的原因吧。

    朱貝戎連敗了華山、崑崙、武當、丐幫四派高手後,但乎越來越踐,此刻他大概已自認是天下第一人了,盡眼皆是美畜牲,當然不包括飛賊門的自己人在內,他顧盼羣雄,神情當真不可一世,簡直是一付小人得志的模樣。

    他忽然非常非常高聲的喊道:“還有誰不服,當下場來捱揍。”

    靜元師太對朱貝戎的囂張樣,實在是相當感冒,很想出手教訓他。

    但對付一個晚輩可也有失身份,遲疑了一會,終於派出她最得意的弟子韋小雪出揚拚戰。

    朱貝戎已見韋小雪幾面,此刻見她仍是秀麗如昔,豬哥形立刻又現,只見他直搓着手,一付色眯眯的模樣,笑嘻道:“美人兒,你想向我討教那種絕技,我除了偷技之外,還有一秧‘爽功’,你要不要領教一番?”

    各派大有人知道他所説的“爽功”之意,他們不禁都笑了出來,就不知他敢不敢當眾“表演”。

    但韋小雪卻不明白這“爽功”何意,她自小在峨嵋長大,除了練武之外,所見的不外是誦經唸佛之鼎的事。

    因此,她可純的很,又怎自知道這賊兮兮的朱貝戎正在吃她豆腐,還以為“爽功”是武功的一種,可能是朱貝戎的“絕技”。

    她竟然道:“願領教朱門主的爽功。”

    朱貝戎一將,可當員未“戰”就已凝透了勁,他更是笑容可掬,渾身盡是一付豬哥醜樣。

    各派的人卻都笑得前後打跌,個個睜亮着一聲牛眼,直待“好戲”上場。

    靜元師太見狀,登感不對,可能是自己心愛的弟子説錯話了,但她也不知“爽功”究指何意,當然也不知道眾人在笑什麼,只好納悶在一旁。

    她雖然不知道,但蕭嬙可是曉得的,這個絕世美人可當真不幸,自小就陷在“污泥”裏,在朱貝戎的“春風沐雨”薰蕭下,又有那樣不知?

    何況,又早已“偷”看過幾次“爽功”下的場面,她當然更是曉得,也必定要醋勁大發,只聽她立刻嬌聲叱道:“朱貝戎,你敢?……”

    朱貝戎一下彷彿被巨雷擊中,一下打得頭昏眼花,心中色火頓熄,腦門的太陽也早巳藏得無影無蹤,可真是從頭癟到腳,又從腳癟到頭,但他卻不會認錯,一定還要死撐到底,只是得改改樣子,免得未爽,就先被蕭嬙打死。

    只見他非常非常快速的換了一付嘴臉,非常非常嚴肅的道:“這位姑娘,本人神功無敵,一出手不死即傷,我不忍心傷你,你還是退下吧。”

    眾人立刻怔住——怎剛才還一付色得要死的樣子,瞬間就變成一位悲天憫人的大俠了?這個轉變也未免太快,大不可思議了吧!

    大概全天下,也只有一個朱貝戎能將情緒“控制”得如此恰當。

    韋小雪也一下傻了,不知他説話的口氣何以會突然不同?但這小妞自小在“傳統”的武林大潮裏成長,自是對“這種大俠”有一份憧憬,更是仰慕得要死,此刻她竟是忽然對朱貝戎戒有了幾分好感。

    只見朱貝戎仍是一付“大俠”模樣,他手忽然用力一揮:“我輩中人,當以清弱扶傾,救危險困為己任,本特大門主一向奉行無逾,又怎能對姑娘下手呢?你還是請回吧。”

    眾人聽了,耳朵立刻長了一丈,個個眼珠子直凸個不停——有沒有搞錯,這種話會出自他口?

    韋小雪更是聽得歡喜,不用説,好感立刻增到十分,又見朱貝戎長得俊美無儔,這下完了,可正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愛苗立刻滋長,她兩眼立刻發亮,笑容如花,全身充滿青春氣息,大概愛上了。

    朱貝戎卻仍是一付“大俠”的死樣子,仍在繼續他的演説:“天下的不平事委實太多,管也管不完,我只能盡一己之心力罷了!唉!眼見多少危難,真叫我痛心疾首!”

    哇!

    這幾句話,足足衝倒了眾人,這可比絕世神功更厲害啊!所有人都嚇得跌倒在地,個個一付呆樣。

    這絕對是一代大夥,只有大夥才會説出這般話來,也只有大夥才有這種悲天憫人的胸襟,也只有大俠在説出這般話來時,才擁有朱貝戎此刻的這付死樣子。

    誰敢説他不是一位大俠?

    但問題是,他像嗎?

    他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好比市井小癟三在吟詩論文一樣,可真是不倫不類,全天下大概也只有朱貝戎,才會這次不要臉。

    當然,韋小雪醉了!

    醉得一塌糊塗,完全沉醉在愛的夢幻裏,她現在正在演一個純情少女,一付眼中只有這位驚死人的“大俠”,而絲毫無其他人的存在。

    只見她星眼含喜,芙蓉玉面帶笑,婀娜身材藏斂,糟糕!可不要春心蕩漾,現場就領教起朱貝戎的“爽功”來。

    這一切,全看在靜元師太眼裏,她的肩頭立刻大皺特皺,要是有那隻蚊蟲這時不開眼,敢飛過來,鐵定被個眉夾死。

    她現在大概很後侮,後悔不讓該派上這個純情少女上陣,可也真叫她癟實了心,糟透了肝,氣炸了肺。

    而朱貝戎這小子,彷彿越説越起勁,大概他己真的自認是一位“大暇”。

    只見他在場內走來走去,一隻手揹着,另一隻手卻不停用力揮着,説得口沫橫飛,意氣風發,慷慨激昂,真想嚇得眾人個個窒息而亡。

    各派終於忍不住了,一齊吼道:“你有完沒有?自吹自拙,也不羞死!”

    朱貝戎一怔,笑嘻嘻道:“你們平常不也是這樣子?怎麼?看了嘔心?其實你們眾人當中,這付‘大蝦’模樣的,就有多人強過我十倍,你們怎不嘔心死?”

    眾人一聽,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是一付不知所措的呆樣。

    然而——

    此刻在韋小雪的心目中,完完全全只有朱貝戎這個“大俠”的存在,其他人全是美畜牲,唉,從今而後,大概再也沒有人能夠取代朱貝戎在地心目中的地位了!

    靜元師太可真是要癟死了,沒想到,派韋小雪出去,她竟然搞出這種飛藏來,竟跟敵人大演起“絕代俠侶”了。

    真不知她在這段時間內,究竟放出了多少電,怎沒將朱貝戎電死。

    靜元師太可不能讓韋小雪再“演”下去了,這種場合,叫她如何下得了台?她當然就馬上要叫韋小雪回來。

    但韋小雪在她眼中,既然只除了朱貝戎之外,其他人都是美畜牲,當然也就包括靜元師太在內,即是畜牲的話,她又如何聽得入耳?

    不過,真正的可能是韋小雪“沒聽見”,因為她正在演純情少女,純情少女又那能顧慮周邊有沒有人反對。

    她的心、她的情、她的神、她的思,可全都放在朱貝戎這個“情人”身上了,如此才像一位純情少女嘛。

    可是,這種事往往都是悲劇收場的!

    靜元師太此刻就要扮演“拆散鴛鴦”的無情兇婆了,只見她手一揮,峨嵋女弟子就全衝了出來,驚得各派以為她要羣起而攻,殺了朱貝戎這個“誘拐”她心愛女徙的淫賊。

    卻見峨嵋女弟子竟是奔向韋小雪,死拉活拖的,才終於將她“請”了回去。

    朱貝戎就這樣又“敗”了一位峨嵋高手,那可是當然的,他立刻又大現特現起來,朗聲道:“還有那派未敗的?”

    這句話,可真是氣死人,他的臉皮可當真賽過城牆,這種話他竟也敢説出口?

    少林慧行再也按耐不住,就要大踏步而出,想好好的修理這位目中無人的“蓋世英誰”。

    但掌門慧性卻將手一攔,叫慧能出去應戰。

    慧行怔住了,他沒想到慧性竟會做出這種決定?

    並不是説慧能武功不行,而是他是天生“蠢種”,呆頭呆腦的,又如何對付那機靈似鬼的朱貝戎?

    很可能也是同樣的不消動手,三兩句話就給人“打敗”下來,慧行真是不解,只得吶悶在那。

    只見慧能一上場,就雙手合什道:“小特大門主,老納慧能拜教了。”

    朱貝戎嘻嘻一笑,道:“你既已‘敗叫’,那就叫吧!”

    慧能徵住了,朱貝戎這句話,他恐怕一輩子也想不出其意,他直楞了好大半晌,才道:“我們是要打鬥,你怎要我叫?”

    朱貝戎笑得肚內抽腸,但嘴上卻道:“你若不叫,又如何運氣拍掌?”

    慧能一聽,猛然醒悟,笑道:“你是説吐氣開聲。”

    朱貝戎笑道:“不錯,但經我百年來研究的結果,這‘叫’,可分為好幾種,其中有一兩種,叫出之後,打出的掌勁會更強勁兇猛。”

    慧能高興道:“當真?”

    朱貝戎瞟了他一眼:這這老和尚莫非是大呆?怎我這樣亂説,他卻問得與衝鬥?

    他立刻試探道:“你想不想知道?可是相當有用的喔!包準你拍出的掌力,更增往昔。”

    慧能興奮道:“好!那你告訴我。”

    朱貝戎一怔:“他媽的牛奶,可當真是一個大笨蛋!”

    他就捉弄道:“那你仔細聽着,他一種‘叫’,就是‘十八啦’(豹子)!你試試看。”

    慧能立刻吐氣開聲,大喝:“十八啦!”

    唉呀!少林高僧竟叫出賭語來!

    一剎那間,就將眾人全給驚倒了,少林和尚更是個個馬上轉過身去。

    朱貝戎可暗笑得快抽腸了,他強忍着,又喝道:

    “第二種,不是‘幹你孃’!”

    慧能跟着吐氣喘聲,大喝:“幹你孃!”

    眾人立刻連滾帶爬的退得遠遠的,可當真嚇死人,怎和尚罵起粗話來!

    朱貝戎再也忍不住了,也大笑起來,等笑聲一歇,又喝道:“我爽死天下馬子!”

    慧能再度吐氣開聲,又大喝:“我爽死天下馬子!”

    完了,連色語也冒出來了!

    慧行再也忍不住了,他不理掌門的阻攔,立刻衝了出來,叫道:“這小子實欺我少林太甚!我少林與他誓不兩立!各位,你們若無意見,我少林可要獨自出手了。”

    媽的,這和尚沒安好心!場上有那派不被朱貝戎“欺”過的,他們早已一肚怒火,暗幹得要死,如今又總得慧行這一番話,就全都衝了出來。

    “殺了這小子!”

    朱貝戎慌了:“媽的,玩得過火了,竟引起眾怒!”

    他立刻取出“玉鴛鴦”含在口內,不管能不能鎮邪,反正此刻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又取下“碧血刀”,然後大喝道:“有誰不怕死的,上來看看,我叫他試試這把魔刀!”

    眾人聽了,見他手中提着一把大刀,可也真是大得嚇死人,比一般大砍刀都還要來得大些長些,又見刀身泛紅,隱隱抖動着,當下就有人認出這魔刀來,驚叫道:“碧血刀!”

    他們當然都聽過這把百年前的神兵,這魔刀可不知飲過多少人的血了,早就有了靈性,更是霸道威猛,眾人不禁感到害怕,就都躊躇不前。

    只見水漫天笑道:“魔刀威力雖猛,但人的體力終究有限,只要大家採取遊鬥,不跟他硬碰硬,時間一久,必能拿下那小子。”

    媽的,他的心可真毒!

    場上人數又不是隻有十是個,而是有幾千人呢,這叫幾千人怎麼遊鬥?恐怕速閃躲都有問題,真不知水漫天又安的什麼心?他似有意要各派和朱貝戎的魔刀火拚。

    而這各蠢蛋,聽了他的話之後,竟然都認為有理,當下就有人吶喊的衝了過去。

    朱貝戎一咬牙,轉身奔到蕭嬙幾人身邊,大叫道:“衝到桐柏山上,翻嶺逃走!”

    叫聲中,他已一馬當先的往山上殺去,蕭嬙等人跟在其後。

    一時間,喊殺震天,彷彿不將天給震下來,絕不罷休。

    只見朱貝戎一把魔刀舞得凌厲非凡,所向披靡,任誰也不敢和他交鋒,但眾人又怕他逃了,就將包圍圈擴大,已有人遠到山上去把守了,大概是怕死,説得好聽點,就是去把守。

    朱貝戎可是越殺越眼紅,天生殺星的狠勁又再度暴發出來,心中滿是怒火,腦門十八個大太陽值得他全身火焰騰騰,這等凶神,似已獨將世人斬絕,方才罷手。

    由於他氣勢折人,魔刀威猛無匹,嚇得各派個個驚叫不已,人人到處逃竄。

    一陣左衝右突後,終讓朱貝戎殺開一條血路,領着飛賊門人,往山上衝去。

    但眾人卻不甘心讓他們逃走,仍是跟着包抄而上。

    這時,朱貝戎等己殺至山嶺,但見各派如潮水般湧了上來,朱貝戎狠一咬牙,手起刀落,劈翻了十幾個先來這裏把守的,忽然叫道:“大家快尋路逃走!”

    飛賊門人一聽,個個不再作戰,紛紛追入樹林逃去。

    朱貝戎又砍殺一陣,才往西面山嶺奔去,跑了一程後,回頭一看,只見只有蕭嬙、巴岱、古人俞跟來,其他人不知衝到那去了。

    但這時敵人卻盡數往他四人追來,嚇得四人又趕緊再逃。

    各派的目標,最主要的就是朱貝戎,當然全都往他猛追,一時間,整個山區盡是人影在走動,驚得山中飛鳥走壓也到處逃竄。

    就在這時,忽見朱貝戎四個“鑽”入山頭一片白雲之後,就不見了。

    真的就不見了!

    再也不見他們“出來”。

    眾人都怔住,忽然間有人大叫:“莫非被山妖摸去了,否則怎會一下子失了蹤影?”

    沒人同答,沒有人能夠回答。

    既然沒人知道,那就真有可能是山妖摸去了,眾人那敢再留在山上,早已沒命的往上猛逃了。

    朱貝戎等四人命運如何呢?

    真的是被山妖捉去了?

    還是另有奇遇?

    這是一個謎,但願吉人天相,他們四人將來還有重現江湖的一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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