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跨年之後,屠仰墨和夏筠初之間起了微妙的化學變化,就算她嘴上仍驕傲地不肯承認,但心力卻十分清楚她是喜歡他的。
以前她對於屠仰墨説要認真追求她一事,並沒有放在心上,依然維持自己單身又低調的宅女生活。
而現在她對他的態度逐漸軟化,不再像過去那麼疏離、防備,而是採取開放的心態,願意在自己的生活中空出一些時間給他,對於他的邀約,只要是她感興趣的,她都不會拒絕。
兩人的關係比朋友在曖昧一些些,有些親密,卻離戀人好像還有一段距離。
週末夜晚,屠仰墨拿了兩張首映會的門票,約她去看電影,電影結束後,兩人一起散步回家。
今晚的天氣還不算太壞,有點冷,但沒有下雨,依稀可以看見幾顆星星點綴在夜空。
時間還早,屠仰墨提議到公園晃晃,兩人一起坐在長椅上閒聊。
“聽説妳以前在當編劇?”屠仰墨找話題和她閒聊,想多瞭解有關她的事。
“嗯。”她點點頭。
“都寫那一種的劇本?”
“大部分都寫偶像劇……”她想了下,偏着頭回答。“不過有一陣子我和伊人還跑去寫八點檔。”
“八點檔?那種很鄉土、灑狗血,婆婆媽媽愛看的那種戲?”屠仰墨對於她的答案有些驚訝。
“對啊!”她用力地點點,輕笑道:“很難想象嗎?”
“妳不像是會寫那種灑狗血、偷情、外遇還有綁架戲碼的人。”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就寫過啊,之前我和伊人有合作一檔戲,當時我們我們信誓旦旦要提升連續劇的水平,要效法好萊塢,寫出既有格調、又有深度的內容,整個劇組砸下巨資,爆破、飛車特技樣樣都來……”
“結果呢?”屠仰墨好奇地問。
“記者會的場面辦的好大,結果播出的收視率低到不行。”她自嘲地苦笑。“每次收視率出來時,電視台主管和製作人的表情都十分難看,導演天天在片場罵人,沒辦法,我們只好同流合污……”
“怎麼個同流合污法?”屠仰墨有趣地聽她説着她的故事。
“就……那個角色受歡迎,他的戲份就多一點,觀眾喜歡受虐的小媳婦變身為大魔女,那就讓她變身,喜歡看被綁架的女主角愛上又協又帥的男主角,就讓他變成斯德哥爾摩症候羣……”這説來好笑,但她的口氣中透着淡淡的無奈。
就着暈黃的路燈,他凝視着她線條柔美的側臉,今晚她穿了一件露肩的毛衣,烏黑的秀髮綁成馬尾,露出白皙的頸項和頸後的肌膚,隱約透着動人的香氣,像是在誘引着他去碰觸。
她低着頭,盯着鞋尖,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容。“總之,收視率比較重要,比劇情合理性的編劇的原創性更重要。”
見她嘆了一口好大的氣,他安慰地摸摸她的頭。
“後來我把寫作的重心轉移到專欄上,偶爾伊人她們的劇組忙不過來,需要救火隊時,我才回去幫忙。”他的安慰她收到了,還算有點效果。
“我看妳當單身部長比當編劇還更稱職。”不忍心看她垂頭喪氣,他趕緊試着讓氣氛輕鬆一點。
她側過臉看他,終於笑了。“謝謝你的讚美。”
他緩緩地靠近她,望着她的眼神格外温柔,以低沉帶着磁性的嗓音問:“那……妳什麼時候才願意卸下單身部長的職務呢?”
“什麼意思?”她眨眨慧黠的眼,故意裝傻。
他抬起她小巧的下顎,直視着她。“不要否認,妳對我是有感覺的…”
“為什麼不是你對我很有感覺?”她機靈地反問他。
“好吧,是我們都對彼此很有感覺、互相吸引對方……”他貼近她,手指輕輕撫過她柔軟的唇瓣,眼神中帶着挑逗的意味,兩人呼吸曖昧地交融。
她濃密的眼睫輕輕地顫動,感覺到心跳得好快,他緩緩俯下身,吻住她殷紅的唇,兩人的舌尖熾熱地相觸。
他的吻愈來愈濃烈,帶着一股強烈的佔有慾。
她無法抗拒,只能投入,才知道兩人對彼此的感覺都很強烈,都渴望對方的感情和碰觸。
他離開她的唇,深邃的眼眸灼熱的望着她。“我們就交往吧,好嗎?”
她垂下眼,手指頑皮地玩着他飛行夾克上的拉鍊,柔聲回答:“我要再想一下……”
她知道屠仰墨很好,但心裏就是有點猶豫,她要就這樣放棄單身生活,去接受一個人的感情和承擔兩個人的未來嗎?
“想什麼?”他凝望着她略帶困惑的眼睛。
“我太習慣一個人的感覺,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要面對兩個人的生活。”她老實説出心中的猶豫。“感情也需要經營,光靠兩性相吸的吸引力和一時的熱情是不夠的,我怕我太愛自己,沒有辦法空出那麼多時間和心思給你……”
顯然她這個“單身部長”把單身生活的教條執行的相當徹底,要先學會愛自己,才會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
他能體諒她的猶豫與掙扎,不是她太過自私、或對他沒有感情,而是她已經很習慣一個人去承載自己的寂寞,去面對生活的困難。
這也是她迷人的地方,夠獨立、也夠堅強,比起那種三更半夜把你從棉被裏挖出來,只為了她家廚房竄出一直蟑螂的女人,她對自己的生活更認真。
“沒關係,我願意等妳。”知道她心裏有他,他也只能説服自己別逼她太緊。
“如果有一天,我願意放棄單身的生活,決定要談戀愛,那個首選一定是你。”她淺笑着對他保證。
“那千萬不要讓我等太久,不然我擔心等妳決定愛我的時候,我已經老到抱不動妳。”他幽默地自我解嘲。
“放心……”她嬌睨了他一眼,笑得十分頑皮。“我才不會去愛一個尿失禁、等着我去照顧的老人。”
他想起兩人在電台專訪時的對話,無奈地笑了下,趁她沒有防備時,拉起她的手,懲罰性地輕咬一下。
“犯規!”她輕罵,要抽回手,卻反而被他握的更緊。“放手……”
“就是不想放,怎麼樣?”他發現光是温柔對她還是不夠,要再加上一點霸道和無賴才能馴服她。
“你在這樣,我要告訴屠媽媽,説她兒子騷擾房客。”她軟軟地威脅。
哎呦!十指交纏也太親密了吧,而且她又還沒有答應和他交往。
“妳猜我媽會怎麼做?”他反問她。
“大義滅親嗎?”
“我還盡忠報國!”他打趣道。
“要不然呢?”她反問他。
“妳在我媽媽的眼裏評價很高哦,她對妳的印象還不錯。”這是真的,不是他胡謅。
“欣賞我,應該少收一點房租嘛!”她嘟嘴。
聽到她的抱怨,他立刻乘機討好,“OK,我明天就打電話跟她説,以後不準在收未來兒媳婦的房租。”
“無聊,什麼未來的兒媳婦……”她瞪了他一眼,但心裏卻因為這句話而冒出許多甜蜜的小泡泡。
原來個喜歡的人都最是這麼甜蜜的事,連一些日常生活的小瑣事都因為他而變得好有趣。
忽地,天空飄起了細細的雨絲,屠仰墨牽起她的手,一起散步回家。
“幹麼一直握住我的手拉?”她柔聲抗議,在這樣牽下去,管理員和其他的住户會真的以為他們在交往。
“就聯繫一下嘛。”他與她十指緊扣,厚實温暖的大掌包住她冰冷的小手。
“練習什麼?”她不解地問。
“練習要是有一天,我們都變成老公公、老婆婆,我要怎麼把妳牽的牢牢地,才不會讓妳走丟。”他開心地回答,手牽的更緊了。
她停住腳步,抬眸凝望着他,心力充滿温暖的感動。
他的眼神看起來那麼堅定、認真,她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再説甜言蜜語,而是真真切切地想愛她。
她壓抑住想擁抱他的渴望,清麗的臉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屠仰墨看見飄下的雨絲落在她的髮梢,牽着她的手,快步地進入公寓。
兩人進入公寓大廳時,管理員叫住筠初。“夏小姐,妳的包裹。”
她走到櫃枱,接過簽收薄,管理員將一個沒有貼寄件者資料的紙箱搬上櫃台。“謝謝。”
“宅女不出門,能買天下物。”屠仰墨幽默地糗她、“妳還真愛上網買東西。”他老早就注意到她喜歡在網絡上訂購各式各樣的商品。
她簽好名字後,將簽收薄還給管理員,接過紙箱,看到寄件者的地方又是空白,只用紅色蠟筆畫了一顆愛心。
兩人一起打着電梯上樓,她捧着紙箱,好奇地問他:“這個遊戲你玩不膩嗎?”
“什麼遊戲?”他一臉困惑,不曉得她在問什麼。
她嬌瞪了他一眼。“也許別人會覺得很浪漫,但在我看來有點小無聊耶!”
“妳在説什麼?”他是真的不懂,一頭霧水。
她將紙箱一把塞進他的懷裏。“老實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兩樣水果,一個是榴蓮,一個就是蘋果。”
“然後呢?”她討厭什麼水果很重要嗎?
“所以,不要在送蘋果給我了,這樣我會很困擾的。”她認真地看着他説。
電梯恰好抵達兩人所住的樓層,屠仰墨率先走出去。“我好像只有送過妳一次蘋果,但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
“哪有很久,你不是每個星期一都會請快遞送一籃蘋果到管理室來,還寫那種肉麻兮兮的卡片嗎?”她掏出鑰匙,打開家門。
“有這種事?那不是我送的。”他捧着紙箱,跟着她一起進屋。
“不是你?”她錯愕地膛大眼睛。“你是説,最近每個星期一收到的蘋果不是你送的?”
“小姐,我就住在妳隔壁,要送妳禮物,我直接敲門就好,何必還大費周章請快遞送來。”
她困惑地蹙起眉頭。“那之前的蘋果是誰送的?”
“看來我們夏筠初小姐比我想象中還要受換音,有神秘愛慕者會送禮,這下我有競爭對手了,要加把勁才行。”他幽默地自我調侃。
“你很無聊耶!”她輕槌他的肩膀以示抗議。
他將紙箱放在桌上,看到寄件者的地方花了一顆大愛心。“妳快點看看神秘愛慕着這次送來什麼禮物?”
她從櫃子裏拿出美工刀,割開膠帶和包裝,打開一看,紙箱內放了一層保麗龍盒,裏面裝的是一顆血淋淋的內臟。
“啊——”她失控地尖叫着,整個人跌靠在沙發上。
他體貼地摟住她,趕緊遮住她的眼睛,柔聲地安撫。“不要看了……”
“那是什麼東西?”她嚇得快哭出來,整個人縮進他的胸膛裏,沒有勇氣再看第二眼。
他湊近一看,聞到一股血腥味,確定那是一顆剛從動物體內挖出來的心臟。
“應該是豬或者什麼動物的心臟。”他將保麗龍盒蓋上,發現紙箱內還加着一張卡片,用紅色蠟筆寫着“永遠愛妳的人”?
“到底是誰在惡作劇?”她激動地大罵,想不出來是誰再跟他開這麼惡劣的玩笑。
“妳看一下這張卡片上的字跡,與先前送蘋果的字跡一樣嘛?”他將她帶遠,冷靜地問。
她瞄了一眼,點點頭。“應該是一樣的,我有把之前的卡片留下來。”
她走到書桌前,從放着一堆賬單和信件的抽屜內,找到幾張用手工繪製的卡片。
“妳想一下,最近有沒有認識什麼新朋友?或者有什麼不尋常的狀況?”他找了一個大型的垃圾袋,將卡片和紙箱全都收集起來。
她過濾了一下自己的交友圈,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對象。“沒有,我想不出來誰會對我做這種事。”
“真的沒有?”他再確認。
她用力地搖搖頭。“我的生活很簡單,除了寫專欄之外,平常只會跟伊人她們聚會,根本想不出誰會跟我開這麼惡劣的玩笑。”
光想到對方可能藏匿在某個角落,偷偷地觀察她的生活、甚至跟蹤她,一股莫名的恐懼由腳底竄上來,讓她不由自主地環抱住手臂。
看到她嚇到幾近發白的臉龐,他心疼地摟住她,關心地問:“妳收到幾次蘋果和卡片了,每次都沒有署名?”
她點點頭。“都在每個星期一送來,我一直以為是你在跟我玩遊戲,所以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擔心地蹙起眉頭,這已經不是純粹的愛慕者示好,而是涉及到恐嚇與威脅。
“一個多月了吧……”她發覺自己實在太粗線條了。“因為跟你放話要追我的時間點差不多,我和伊人她們都以為這是你故意裝浪漫的手法……”
“那些送來的蘋果呢?”他在追問。
“因為我不敢吃蘋果,所以全都送給管理員和其他的住户。”她擔憂地想起一個可能性。“對方知道我的住處,該不會已經跟蹤我很久了吧?”
她的堡壘好像一瞬間崩坍了,沒了安全感,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他温暖、強而有力得手握住她。“我們先把這些東西帶到警局報案,看能不能追查是誰搞的鬼?”
她點點頭,努力想平復恐懼的情緒。
“不用擔心,我會陪着妳的。”見她心有餘悸,他將她摟進懷裏,體貼地説:“我會請管理員多加留意可以認識,妳這陣子就先不要單獨出門,如果想去哪裏,由我陪妳去。”
他體貼的態度,鎮定了她慌亂驚懼的心。“謝謝你。”
她柔弱的表情揪住了他的心,此時屠仰墨才發覺,就算她在獨立、再堅強,把自己照顧的多好,但終究她還是需要被疼惜、被保護。
經過警方的追查,那個血淋淋的包裹內裝的是一顆豬的心臟,從卡片的自己看來與送蘋果的人是同一個人,但線索追查到快遞公司就斷了。
因為這家快遞公司早在半年前就倒閉了,收件者上的收執根本無法再追查出下文,而監視器拍下的影響太過模糊,對方又壓低帽檐,根本無從辨認長相。
恐嚇事件發生後,屠仰墨和夏筠初幾乎是同進同出,兩人常相約一起吃晚餐,一起到附近的超市購物,她幾乎很少一個人落單。
報警後的兩、三個星期以來,她沒有在收過任何匿名物品,這件離奇的愛慕着事件就在她生活之中悄悄落幕。
又是一個星期五晚上,她本來約了莊伊人要一起去吃燒烤,但製作公司臨時通知伊人要開會,而屠仰墨又到他投資的夜店擔任DJ,她今晚只好一個人吃晚餐。
她索性下樓,走到街角去吃牛肉麪,接着又到便利商店跳了幾本雜誌、果汁和麪包,悠閒地晃回家。
暈黃的路燈照在濕漉漉的柏油路面上,冷風拂過她纖細的身軀,她打個哆嗦,攏緊外套。
忽地,從陰暗的巷口閃出一抹身影,悄悄地尾隨在她的身後。
“夏筠初——”一道冷硬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呃……”她還來不及轉過身,纖細的頸部就被一道力量勒住,整個人被拖往兩棟大樓之間的防火巷。
她使勁全力掙扎着,提起手中的購物袋砸向後方的男子。飲料、餅乾散落一地,對方卻依然無動於衷。
男子勒住她的下顎,禁止她發出叫聲,將她拖進死巷後,在重重甩在地面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尖利的水果刀。
“不準叫,要不然我就一刀刺死妳!”男子陰森地説。
“你是誰?”她全身寒毛直豎,驚恐地瞪大眼睛,逼迫自己要先冷靜下來,不能慌。“你要錢嗎?拿去、不要傷害我……”
她由夾克裏掏出錢包,丟擲在地上。
“我才不要錢!”男子激動地低吼,情緒有些歇斯底里。
“那你想要什麼?”她不停地喘息,腦中想着可能的逃脱方法。
“我要妳的心,我要妳把心給我!”男子狂亂地怒吼。“只要我把妳的心挖出來,妳才會只愛我一個人,才不會變心!”
她被他瘋狂的言論寫的往後退,追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男子的語氣轉為低語,開始自愛自憐。“我是誰?妳這個賤女人居然把我給忘了,枉費我這麼愛妳……”
“我真的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就着暈黃的燈光,瞪視着眼前的男子,對於那張平板的四方臉孔毫無記憶。
“我是朱志祥,妳竟然我把我忘記了!”男子逼近她,氣憤地朝她的臉上甩了一個巴掌。
她被強烈的力道打偏在地上,痛的整張臉都快麻了。
誰是朱志祥,她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每個星期都送蘋果給妳,還把我養的寵物豬的心挖出來送給妳,我這麼愛妳,妳居然變心,跟其他男人同居……”男子愈説愈氣,表情渙散,整個人呈現瘋癲狀態。
她在自己的唇內嚐到一絲鹹鹹的血腥味,腦海中浮現那顆血淋淋的心臟,原來這傢伙把自己的養的寵物給宰了,光想那個畫面就讓她癱軟無力,反胃想吐。
“我每天看着妳的專欄文章,聽着妳的聲音,還拿出我們得合照回味,我這麼愛妳,妳為什麼還要跟別人在一起……”男子大聲咆哮。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聽了他的話,才想起她曾在電視台附近碰過他。
“妳説很高興認識我,還謝謝我一直支持妳,可是妳卻跟別人同居,妳背叛了我,妳對我的感情一點都不忠實……”男子激動地控訴。
見他已經瘋狂,她試着安撫他的情緒,以免他失控。“你冷靜一點……有話慢慢説……”
“妳要我怎麼冷靜下來?我把小豬的心取下來,把它送給了妳,妳非但沒有接受我的感情,還跟別的男人出雙入對,甚至報警想抓我,在巷口附近都貼着我的照片……”男子指責她的做法,愈説愈氣憤。
“你冷靜一點,我不是故意要報警,是你的行為嚇到我了。”她試着緩和他的怒氣。
男子揚起手,又甩了她一巴掌。“那是我對妳的愛,是我的心!”
她吃痛地跌撞在地上,手心碰到夾克裏的手機,瞬間想到了求救的方式。
她佯裝痛的爬不起來,蜷縮着身體,將手悄悄地伸進外套袋口裏,觸摸到手機,按下112緊急呼叫電話。
“朱志祥,你是怎麼知道我住華安街九十八巷的,你要冷靜一點,放下手裏的刀子,這太危險了……”她對着他説,乘機機靈地報出地址和危險狀況。
“我那天從電台跟蹤妳回家,看到妳上樓,還看到妳家陽台種着許多野薑花……”
他回想那天的情景,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彷彿看到窗台的野薑花緩緩地飄落,讓他又問到那馨香的味道。
那朵野薑花,是她給他的愛情訊息,是她對他熱情的響應。
筠初從他猙獰又扭曲的神情中,發現朱志祥不只神智不太清楚,甚至有精神異常的現象,他根本從頭到尾都把她假想成戀愛的對象。
倏地,他睜大眼睛,執起手中的尖刀,緩緩地逼近她。“現在,只有把妳的心挖出來,妳才不會變心,才有可能永遠愛我……”
“你、你冷靜一點……不要衝動……”她由地上爬起來,閃躲他的逼近。
正當朱志祥揮着刀要朝她靠近時,附近巡邏的警察聽見報案電話,馬上趕來支持,由身後架住朱志祥,將他制伏在地上。
“不要動!”兩名警察大喝一聲,將他手中的刀子踢落在地上。
“你們放開我,我要把夏筠初的心挖出來,她的心是我的……”朱志祥使盡全力掙扎着,瘋狂地大喊。
接着警車來了,幾名警察將朱志祥銬上了手銬,這才終於結束這場暗夜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