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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任子風——”一道高昂的女性嗓音怒吼着,雖然聽起來怒焰高漲,但因嗓音太甜美,使得恐嚇的效果大大的打了折扣。“你——你怎麼可以又……”

    但她的抗議卻在瞬間被吞入那個叫做任子風的可惡男人口中。“唔——唔……”

    任子風是個陽剛的帥哥型男子,在他如刀鑿的五官上很清楚的刻劃着他是個典型大男人主義的沙豬。

    此刻的他,正温柔的吻着懷中那個拼命蠕動的不安分女子。

    “不——”被吻得七葷八素,以致連話都説不太清楚的田若羽,不想就這樣被安撫,努力爭取應有的基本人權。“你不能每次都用、用這招……”

    這樣實在有點卑鄙兼小人呢!

    任子風卻絲毫不受她抗議影響,繼續享受軟玉温香抱滿懷的滋味。“別亂動,寶貝,讓我親親……”

    哦——夠了,他每次都用色男計來澆熄她高漲的怒火,但今天她卻不想讓他如願,畢竟,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超過了!

    所以,她要掙扎、她要反抗……

    “不要——”總算躲開他的嘴,卻無法跟他的兩隻魔掌相抗衡,但她還是趁隙從他的身下溜到大牀的角落,舉起一手擋在他面前。“我們先休兵,我有重要的事要問你!”

    但任子風肯停止進攻才怪!

    他完全清楚她想跟他説的是什麼重要的事,而他,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為此,他繼續來對付她。

    “不行!”眼見他一波勝過一波的進攻,田若羽心知肚明,自己可能躲不過他愛的攻勢,只能試着找退路,畢竟……她也抗拒不了他對她愛的需索啊!

    “那……你、你得先答、答應我……做、做完……我們要談、談一談……”她勉力鎮定的將最後的底線攤在陽光下。

    “談情説愛嗎?”任子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愛幹嗎要用談的呢?”

    他壞壞的動手又動腳的。“愛就要用做的,用説的——哪有比用做的強?”

    他更討厭!田若羽好想賞他一掌,但在他那強烈的攻勢下,她已無力抗拒——她一向都抵抗不了他的温柔啊!

    “唔——咿——”到最後,屋裏只剩兩人濃濃的喘氣聲。

    雖然她心知這樣是不對的,但……她拿任子風沒轍啊!誰教她是這麼的愛他,愛得義無反顧、愛得只差沒對着他掏心掏肺……

    但是……

    在田若羽的內心深處,她還是隱隱有着一絲的不滿,因為,他實在是太不重視她的意見,凡事都是他説了算。

    可她……並不是那種應聲蟲,她也有自己的主見啊!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讓步。

    從認識他之後,她已經讓步了兩年,兩年來,她每次都替自己作心理建設,告訴自己,她遲早有一天能感化他,讓他視她為獨立個體,但……事實證明,沒有,他一點都沒變。

    不但沒變,他他他……還變本加厲!

    她不能再退讓了,因為,今天所發生的事真的讓她很介意,所以,就算他倆的“房事”很順利,她還是得據理力爭,來個女子當自強。

    但……就讓她先享受完他濃濃的愛意好嗎?

    誰教她是這麼沉醉在他狂猛的、濃烈的愛意之中呢?

    “幫我去放洗澡水,快!寶貝。”任子風懶洋洋的呈大字型仰躺在席夢思牀上。

    “你不會自己去放水啊!”

    每次都只會奴役她,像是她就合該伺候他一般。

    “可我不會啊!”這是任子風自始至終從沒變過的藉口。

    “不會你的頭!”她氣得用力拍了下他硬實的胸膛,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再寵着他,該讓他學着尊重她,別老是將她視為小女奴,但兩年來的習慣使然,她還是剋制不住的去替他服務了。

    眼見洗澡水快放好,她才懊悔的自責着。“田若羽啊田若羽,你還真是沒用,不是説好要替自己爭取主權嗎?幹嗎又聽他的使喚?”

    算了!先不跟他計較這種小事,等一下再跟他講清楚那件事。她在心中作好決定。

    於是,她從浴室探頭出去。“任大爺,請移駕到浴室淨身!”

    只見任子風大咧咧的一搖一擺,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而當走到浴室門口,與田若羽擦身而過之際,他一把便抓住想逃之夭夭的她的纖腰。

    “嘿!哪兒逃,還不伺候你家老爺擦背?”

    “不要!”田若羽相當堅持,她兩手緊緊扒住門框,雙腳抵死不肯挪移半步。

    “我要。”他言簡意賅的説。

    “我不……”她掙扎着。

    “我一定要。”他斬釘截鐵的説。

    不但如此,他還使出殺手鐧不客氣的朝着她的腰肢呵癢,讓她馬上棄械投降。

    “啊——不、不要……”她怕癢極了,只能任他將她拖進浴室裏。

    “不……不要……要……”但才不一會兒工夫,田若羽已不是那樣堅持了。

    於是,浴室裏緊接着傳出鶯聲燕語,久久不絕於耳……

    但任子風的如意算盤打得太早了。

    好不容易洗完鴛鴦浴,田若羽雖然覺得自己的腰幾乎要被折斷了,卻還是憑着最後一絲理智,先將放在桌上的半杯冷咖啡給灌下肚,再以食指與大拇指將就快要垂下的眼皮給撐得大大的。“我……有事要跟你談。”

    那語氣之堅定的,讓任子風頓時心一凜,知道今晚他是逃不掉了。

    他將她輕擁在懷裏,讓她背對着自己,以防她看到他臉上冷殘的表情——

    因為他記得她曾經説過,她最最討厭在和他談正事時,他臉上露出那種不屑、不齒的瞧扁女人的神情。

    而他也很努力的不讓自己“難看”的臉被她看到,唉!算起來他對她真的是夠好、夠體貼的了。

    可這個小女人實在很貪心,老是嫌他的霸道,但他還是儘可能的容忍,誰教他太愛她了呢?

    “什麼事?”他輕聲問,邊輕撫她柔順的秀髮,將一綹髮絲纏繞在指上,聞着屬於她的馨香氣息。

    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好好,讓他不再留戀外頭的野花。

    田若羽很想轉身面對他,但他的懷抱實在太温暖,她忍不住貪戀起來,語氣不由得軟了下來。“那個……你今天替我向公司提出什麼?”

    她已盡力不流露心底的憤怒,説話也輕聲細語的,可身子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

    畢竟,他的所作所為真是愈來愈超過了呢!

    “哦——”他想了一下,拐彎抹角的回道:“可我們不是已經談到婚事了嗎?”

    換句話説,他都已經決定“犧牲”他寶貴的自由了,她為何不能對他言聽計從?

    “所以呢?”她的音量還是忍不住提高了一點點。

    她就是無法忍受他那自以為是的態度,而且愈來愈無法忍了……

    “所以、因此、於是……我是很認真的在考慮屬於我們的未來……”他謹言慎行的斟酌着用字遣詞。

    卻被她打斷。“所以你就自作主張,替我遞出辭呈?”

    “嗯……”他沉吟着,感覺到她柔軟的身軀有些緊繃,“為了我們兩個的未來,我想……”

    “可你完全沒跟我商量過!”田若羽早知道他會採取迂迴戰術,只是,過去兩年來她或許就容忍了、認了;但從現在起,她再不要退讓了。

    “請你瞭解一個重點,我是個有自主權的人。”這是兩年來她最常説的話。

    又來了!

    任子風當下果定來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OK,算我自作主張,以後我不再這樣……”

    不行!她才不會輕易上當。

    “你要發誓,以後絕對會尊重我,絕不再在我背後替我拿主意。”這點她很堅持。

    呃——雖然她當初早該堅持,但從現在開始也不算太遲吧?她這麼想。

    此時的任子風,臉上滿是不以為然的神情!但田若羽背對着他,所以沒發現。

    “好好好……”可聽得出很敷衍。

    只是,今晚的田若羽卻不是這麼好打發的。“那你發誓。”發誓?!有這麼嚴重嗎?

    但他還是乖乖的舉起右手,伸出四隻手指,故意發音不標準。“好——我發四。”

    “你要説,萬一你再揹着我替我做主,就得承受我們……”想了一會兒,終於決定拿出魄力來。“承受我們分手的結果。”她決斷的説。

    沒辦法,她是真的受不了他的霸道和他的獨斷獨行了。

    任子風的眉宇緊皺,俊容滿是不悦,卻還是依她所言照説了。

    只是,他偷偷以手指在背後打了個叉,表示這個誓言他是絕不會遵守的,而他也沒認為田若羽會當真。

    田若羽在聽到他説出誓言後,由於實在太累了,以致體力不支的在他懷裏睡去。

    任子風一感覺到她睡着,立刻温柔的將她放平在大牀上,手指輕輕拂過她柔嫩的粉臉。“傻女孩,婚後當然是由我來養你,我怎麼可能再讓你出去拋頭露面呢?”

    換言之,他剛才所立的誓言全是個屁。

    但他不知道的是,田若羽卻將他的承諾當作是件神聖的事,雖然過去他也曾多次發誓,但這次,她很認真。

    只是,任子風哪會知道呢?

    這應該説是他倆在認知上的不同吧!

    看着手中的卷宗,任子風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他“啪”的一聲,將那份標示着特急件的公文摔在辦公桌上,怒瞪着眼前的俏佳人。“這是什麼意思?”

    田若羽一點也沒有被他的臉色駭住,好整以暇的替他將那份卷宗拿起,態度恭敬的再次送到他面前。“任總,你不識字嗎?”

    半開玩笑的話語卻沒能讓他緊繃的線條放鬆,任子風冷言道:“你最好給我説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哪有怎麼一回事?”田若羽依然甜甜的笑看着他,指着卷宗説明。“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也要參加這次的公司特訓。”

    “不可能!”她到底是在想什麼?他都已經這樣絞盡腦汁的不讓她出現在太多人的眼前,她卻老是愛跟他唱反調,哪裏有機會亮相,她就往哪兒鑽。

    她為何就不能體諒一下他的用心良苦呢?

    “為什麼?”一聽到他斷然的拒絕,她心底的不滿隱隱升了起來。

    但她沒有立刻發作,只是替自己據理力爭。“我進公司已經快兩年,符合這次特訓的資格……”

    但她的話還沒説完,就被駁回。“我有準你嗎?”

    言下之意是,她是歸他管的,在他沒恩准前,她是不能有自己的主見的。

    “你恩准?我雖然是任總的幾個秘書之一,但實際上卻是歸總秘書處管。”好啊!既然他要爭取她的管轄權,那她就只好話挑明瞭説。“而且,我已經請調多次,是任總不肯放我回原單位的。”

    也就是説,如果她待在原單位,是可以被挑選去參加公司特訓的。

    “你——”任子風沒想到她今天硬是要跟他對上。“你——田若羽,別以為我寵你、愛你——你就可以爬到我的頭上……”

    “我沒有。”她説得斬釘截鐵。“是任總想太多了吧?我從來都沒在公司裏將任總當作我的、我的……”男人啦!

    “你……”就是因為她不肯承認他的態度,讓他氣得牙癢癢的。

    “我記得在一開始就跟任總説得很清楚,我們交往歸交往,但在工作時卻得公私分明,請任總公事公辦。”田若羽牙尖嘴利的説。

    她知道任子風最喜歡公私不分,老是藉機讓她休息,換作一般的人,或許會很開心,可她不是那樣的人啊!

    人家她從小就嚮往做個女強人,所以,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庇護,她想趁年輕好好在事業上衝刺!

    他為何就是不懂她的心呢?

    什麼?她竟然要他公事公辦?可惡!

    “好!”他下定決心,繼上回沒替她將工作辭成後,他再一次未經她的同意,直接替她作好人生規劃。“是你自己要求我公事公辦的。”

    “沒錯。”田若羽將頭昂得高高的,一副如果他真如此做的話,她會感激不盡的模樣。

    事實確實如此,依資歷與表現,田若羽應該能排上這次公司特訓的名單;而且,這回的公司特訓地點在法國巴黎,她還可以利用閒暇之際來個大血拼,替自己辦些嫁妝。

    畢竟,她是個孤苦無依的小孤女,沒人會替她準備嫁妝,她當然只能自立自強!

    但這些都是她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沒跟任子風一起討論過。

    任子風無從得知她心底的想法,而且,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想依自己的方式照顧他的女人,就這麼簡單。

    既然她老是不肯聽他的命令,那他只有拿出特權了。“田若羽,算你行。”

    這是自他倆相戀後,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喚她,讓她不禁為之一愣,滴溜溜的大眼睛不解的瞅望着他。

    “你——”他頓了一下,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柔美的小臉。“你被開除了!”

    田若羽簡直怔住了!

    他在説什麼?是不是她耳背聽錯了?

    看到她受驚嚇的模樣,任子風很滿意的再將自己的打算攤在陽光下。“不過……”

    是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嗎?田若羽當下這麼想,心忖他該不會把事情做絕才對,畢竟她從大學一畢業就進入公司服務,且考績從來都是優等,他根本沒理由開除她啊!雖然……他是總經理,有權決定一切,但也不能如此公器私用吧?

    所以,她睜大眼,想聽聽他接下來的話。

    “你很幸運,因為……”他邊説邊走到田若羽身邊,習慣性地對她毛手毛腳。“因為,你將成為我任子風的新娘,從今以後,你只能擺在我家歸我一個人欣賞。”

    怎樣?她有沒有很感動?

    田若羽卻是一臉驚駭的死瞪着他,他……又來了!

    他又這樣專斷獨行的替她決定未來的人生,他明明上週才答應她,不再重蹈覆轍,可他卻又食言了。

    “快説你願意。”邊説邊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個精緻的錦絨小盒,那是他早就準備好的求婚鑽戒。

    可田若羽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咬牙切齒的激動説道:“任子風,你去死!”

    咦?她的反應呢?任子風只覺得滿頭霧水,不懂自己如此感人肺腑的一番話,為何得不到美人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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