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對中倏儒釋即認為是武林三義,現在真假已分,不禁感到有點羞愧!
而且竟然聽信中倏儒釋道之言,反而對白旭雲起了疑心,這一點更是令眾人疚愧萬分的!
白旭雲在這短短數月中,竟然學得如此神奇武功,將三個老魔擊退,這也是令眾人衷敬佩!
白旭雲聽從紅衣蒙面少女之言,沒有去追趕中倏儒釋道,正在這時,結命草公孫一錦攜着徐翠亭,正欲竄走。
白旭雲一閃,攔在二人身前,道:
“請二位,稍留片刻!”
結命草公孫一錦,知道白旭雲功力絕頂,連她三位師兄都不能敵,她只好按捺着性子,道:
“你小子別仗技欺人,我結命草縱然不濟,也得同你一斗!”
以為白旭雲是不放過她,故發此言!
要知道結命草亦乃萬流派五大弟子之一,地位非泛泛可比,縱然當前處於劣勢,她可不卑躬屈節求生。
白旭雲望了她一眼,冷冷地道:
“你乃武林長輩,在江湖上也沒有惡行劣跡,同我白旭雲亦無仇怨,我們沒有動手的必要!”
徐翠亭面對着白旭雲,雙眼含幽怨與悲傷!
無論當前的白旭雲是真是假,同她均有一段不可抹去的淵源!
假白旭雲同她有過肌膚之親,曾已海誓山盟過,她對真白旭雲有救命之恩。
因此,她滿腹悲傷,淚水也快流下來!
結命草聽了白旭雲之言,乃淺淺一笑,道:
“那麼你意欲何為?”
白旭雲乃激昂地,道:
“在下請前輩留下,想請當着眾位前輩作個證人,沒有別的意思。”
結命草公孫一錦本不是壞人,聽了白旭雲的話,乃淡淡地説道:
“你説吧,看我替你能證明些什麼!”
白旭雲這人雖然生性狂傲狐僻,但人卻極守義道。
他對結命草公孫一錦甚是恭謹地行了禮,然後説道:
“晚輩現在提出問題,前輩如能知道,即直言答覆,以解在場眾人疑團!並也代替洗刷我白旭雲之冤!”
結命草公孫一錦見白旭雲執禮甚恭,亦不好固執,乃緩和地,道:
“只要我知道,當無不盡言!”
白旭雲抬頭向前位掃了一眼,然後向着結命草道:
“現在當場諸位前輩,第一個極待明瞭的是,前輩三位師兄中倏儒釋道,如何化裝為武林三義老前輩,如何化裝為百變鬼影門老英雄殺死三絕劍?如何又化裝為神拳鐵臂將門老英雄囚禁,請公孫前輩向眾位解答,以解懷疑!”
結命草公孫一錦一怔,回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姓公孫?”
白旭雲乃將如何得遇怪老人歐陽明之事,説了一遍。
結命草輕微嘆了口氣道:
“原來,你已認識我四師兄了!事到如今,我已不必隱瞞了,不過,這事全由我三位師兄所起,毫不與我及四師兄兩人相涉。”
她看了眾人一眼,道:
“我三位師兄久居中倏,有時也來此地小居,他們為了要洗刷我祖師爺三百年前所受武林中人的譏笑,乃計議在江湖上掀起一場大風波來!”
“當時我那知道他三人有此行動,可沒有參與他們之中,我是向來懶散,一心想在這古台之中,尋求祖師爺神功。”
當下她一五一十地將中倏儒釋道如何地計劃,如何地化裝為三人之事,詳細地説了一遍。
她所説的,同怪老人歐陽明向白旭雲、冷晨清所説的一樣,沒有多大出入。
眾人聽了她的詳迷,又是驚駭,又是佩服!
驚駭她眾位師兄中倏儒釋道,詭譎狠毒!
佩服的是他三人心機靈巧,設想佈局周到!白旭雲乃道:
“各位前輩,現在已明白了殺死我師三絕劍,殺死冷姑娘之母金羽蔦,都是中倏儒釋道所為,他們的目的,不外是化裝為各位,令自己自相殘殺而已!”
他走到霸王莊三老面前,説道:
“現在我要解釋我不是在貴莊卧底,盜去‘紫泉古台’構造圖的白旭雲。在貴莊卧底的白旭雲,乃中倏儒釋道之徒令洪坤所化裝,他乃是奉師命而行。”
“如何能證明我不是在貴莊卧底的白旭雲?這得請徐翠亭姑娘作個證明。”
説着,轉過身朝着徐翠亭一抱拳,道:
“在下蒙姑娘救命之恩,終身不忘!你是個純潔姑娘,不過是受了令洪坤的引誘,才弄得受懷感上的折磨。好在姑娘尚未鑄成大錯,沒有做出不好的行為。”
“在下必為姑娘尋出令洪坤,如果他沒有甚大惡行,我定負起這個責任,要他與姑娘結成連理。”
“現在,請姑娘代我分辨一下,免我受着不白之冤,終身感激!”
徐翠亭不禁嗚咽地哭了起來!
哭了一陣,才慢道:
“不錯,你不是在霸王莊卧底的白旭雲,那個白旭雲鬢髮間有紅痣一顆,即可分辨。”
説完紅着臉緊低着頭,不勝羞澀之態!
白旭雲來在霸王莊三老面前,掀起鬢髮,道:
“請三位看個明白。”
三老一看,白旭雲鬢髮間,果沒有什麼紅痣,他們深信徐翠亭的話不會假,乃抱歉地道:
“對不起,實在是我們誤會了!”
白旭雲道:
“徐姑娘並無大錯,三位得放手時且放手,她是被令洪坤所引誘,不能全怪她。三位前輩收容令洪坤之時,就有失察之過。”
“現在徐姑娘同令洪坤實際已結為夫婦,在下已説過,如果令洪坤為人沒有大過,這件事,我白旭雲當必玉成其事。”
“至於東方姑娘,同令洪坤之婚約,可以取消,這對三位前輩尚無大損,不過,東方姑娘可要心頭放寬,不要懷念此事,武林中人,講的爽快明朗,實事求是,不可固執於繁文瑣節。”東方瑤羣一顆芳心,早已係在假白旭雲身上,教她如何放得下哩?
忍不住地悲從中來,掩面而哭!
這時,徐翠亭對白旭雲不但不怨恨,而且感激不盡,她輕輕走出,向白旭雲施一禮,道:
“原來相公是個大智大勇,道義兼具的人,小女子多次有所冒犯,望祈原諒則好!”
白旭雲面上雖無笑容,語氣甚是緩和,道:
“豈敢!豈敢!過去都是誤會,不談也罷!”
徐翠亭慢慢來到東方瑤羣面前,也是深深一禮道:
“徐翠亭蒙姑娘待婢子如視親姊妹,我不該為了那個假白旭雲令洪坤,而在師父面前陷害你,説你私繪這座‘紫泉古台’構造圖,受了數月囚禁痛苦!”
“同時,婢子也不應受令洪坤的引誘,而暗奪姑娘的未婚夫,這一點,我深深地感到疚愧!”
“好在,令洪坤不是正道中人,婢子代替姑娘失了名,令姑娘能保守着清白之身,這又是我深以為慰的!”
説着二人抱頭痛哭起來!
哭了-陣,徐翠亭來到三老面前跪下,道:
“婢子蒙三位莊主數年養育之恩,如今做出此事,已無面見人,請三位莊主,賜我一個痛快,以此贖罪吧!”
寒冰奇掌東方斌身雖是黑道,為人卻也仁慈,伸出手將徐翠亭拉起,安慰地,道:
“這不全是你的錯,適才白相公説得很對,我們也要負相當的責任。”
“現在,話已説明,你日後好好做人,希望白相公能尋着令洪坤,成全你的終身吧!”
徐翠亭立起身,默默無言。
東方斌來到東方瑤羣身邊,將她擁在懷裏,道:
“我兒,苦了你,過去,不必去懷念吧!徐翠亭説得對,你能保得清白,已是萬幸。”
東方瑤羣伏在父親懷裏痛哭不已。
這時,結命草公孫一錦,道:
“東方瑤羣,及徐翠亭都是我的徒弟,她們所受的遭遇,我也應負起點責任來。對於她二人婚姻,我自有處置之辦法,東方兄及白相公不必為這事操心!”
白旭雲又來到紫鶴姑姑面前,道:
“前輩的門人紅姑綠姑,是死在‘桃木劍’之手,一點不錯,不過,‘桃木劍’不是我晚輩,而是中倏儒釋道中的儒巾老者,他名叫做孫揚,他之所以化裝為我,以‘桃木劍’在江湖上出現,目的不外是掀起江湖風波而已。”
“以老前輩及貴門人在江湖上所作所為,死不足惜。不過,人非聖賢,誰能無過?只要老前輩改過自新。回頭即是岸,我白旭雲日後仍將借用‘桃木劍’之名,行道江湖,負起助奸除惡之責,請前輩好自為之。”
他這話,是多麼地激昂,多麼地豪氣!三人均不由衷心感到敬佩。
尤其冷晨清、紅衣蒙面少女,芳心更是暗自欣慰不已!
白旭雲轉身來到神拳鐵臂佟浩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説道:
“我這次一會見了前輩,諸多失禮之處,因為中倏儒釋道變化莫測,令人防不勝防,我總以前輩是他們所化變,故我多方阻攔冷姑娘不認前輩。”
“現在,事情已完全明白,前輩同冷姑娘已是父女團圓了,我同冷姑娘在呂梁山第一次相見至現在,我們情逾手足,現在我總算完成心願,讓她能得遇親父!”
説着,轉身冷晨清拉了過來,送到神拳鐵臂身邊。父女亦是禁不住地抱頭大哭起來!
白旭雲望了望她父女一眼,轉身又來到武林三義身前,深深一揖,道:
“三位前輩乃武林正宗所景爺的奇人,不想竟被中倏儒釋道三惡人,假名擾亂江湖,這也是天意,幸三位前輩無難脱身,這也是不幸中之大幸。”
“不過,我不明白,數月我在風靈觀,曾與二位大戰。若説那三位是由中倏儒釋道所化裝,那麼從他們的神態言行看來卻又找不出一點破綻來。”
“而且,連風靈道長的門人云海道人,及逍遙前輩的門人中州雙俠,怎麼也認不出哩?”
武林三義聽了,不禁一怔,道:
“如此説來,中倏儒釋道將我等三人囚禁此地後,卻又冒充去騙我們的門人了!”
白旭雲道:
“可不是!”
他當下將雲愁道人如何死在“桃木劍”下,如何進入風靈觀同那三個武林三義大戰。如何被怪老頭擄走之事,細説一遍。
這時百變鬼影門幻真插上嘴,道:
“此事也很顯明,三位上了中倏儒釋道的陷井後,他們就化裝為三位,因為他們有神出鬼沒之能,風靈道長,及逍遙兄的門人,當然認不出來。”
白旭雲疑惑地道:
“那時,我的功力尚淺,武功是從武林三義所學,為什麼合他們三人之力,敵不過我呢?”
門幻真笑道:
“這也沒什麼可疑,他們三人無非是想裝得逼真一點,故意敵不過你。”
白旭雲一想,此話很對,在我沒有得萬流教主神功以前,功力絕敵不過中倏儒釋道,這顯明是他們是故意不敵我了。
他將這問題弄清楚以後,又朝紅衣蒙面少女施一禮,道:
“在下蒙姑娘治療冰寒功,又賜寶馬衣裝銀兩,又為了在下及冷姑娘東奔西跑,受了許多折磨,我這裏謝過了。”
説完,又是深深一揖。
紅衣蒙面少女現在有無限的傷感,眼見他與冷晨清成為一對,自己仍落得孤孤單單。
但她也愛冷晨清,冷晨清天真無邪,資質又佳,當然她不願意冷晨清失掉,遭受心靈上的打擊!
她只好按捺着內心的難過,答道:
“這算不了什麼,吾輩中人,以行俠仗義為宗旨,只要是行為正大之人,都應作平等看待,我對你、及冷姑娘並不是另眼相待,不過是做我份內應做的事而已。”
這幾句話,表面上堂堂正正,實際上不過是掩飾之詞。
白旭雲已將一切誤會解釋了後,結命草公孫一錦道:
“現在此地無事,我送各位離開好了。”
白旭雲向她施一禮,道:“得蒙前輩放過我們,真是感激不盡,還有一個石室中關有許多江湖朋友,那些人,雖然不應貪心來求神功,但罪不致於死,望請一併放他們出來吧!”
結命草公孫一錦嘆口氣,道:
“這些事,都是三位師兄所為,我雖知道,可無力量阻止他們的行為。”
她側過頭向徐翠亭道:
“將那些人放來此地吧!”
徐翠亭應了一聲,進入“天”字石室中。
這時紅衣蒙面少女道:
“我至現在仍不明白,那八個石像,怎麼不翼而飛的?”
結命草微微一笑,飛身而起,伸手在那牆壁上按了八下,牆壁上一個翻轉,現出八尊石像來!
原來牆壁上內外都有機關,只要你手一按,便會翻轉。
結命草公孫一錦道:
“我大師兄孫揚,心思靈巧詭譎,他借這八尊石像,又用掉包的方法,給你們八個人逐一死去,令你們認為是自相殘殺,在你們心靈上先受一種恐怖。”
正在這時,驀地聽得這座古台之下,如悶雷似地“隆隆”之聲傳來!
眾人愕然不解,面面相視!
結命草公孫一錦卻面色大變?
正在眾人驚疑之際,徐翠亭執一把紅寶劍,從“天”字石室中惶惶地走出,道:
“不得了,師父!三位師伯在古台下層已全部施放炮藥了!還有那些被困的人,已全部被殺!”
眾人又驚又怒,沒有一個有主張!連結命草也被嚇得面色發白地道:
“這如何是好,想不到我三位師兄連我也不顧,出此毒手,真是可恨!”
“此地出路在本台下一層,上面是沒有出路的!”此時,那“轟轟隆隆”之聲,愈來愈激烈了!
東方瑤羣抬眼向白旭雲看去。
白旭雲一接觸她的眼神,忽然醒悟,道:
“……”
他的話被“轟隆”之聲所掩蓋,不知所説的什麼!此時眾人已是心寒膽戰地,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古台中轟隆之聲,不絕於耳。
白旭雲得着東方瑤羣眼神的啓示,乃向眾人説道:
“各位不要慌亂,我有辦法令位逃出。現在各位分別躍上這座石板,每次三個人。”
“石板後面有三個突出的石球,在第一三個突出的石球上一按,石板會向上升去。石板停止不動時,再放手,決不可中途停下。”
“石板不動時,即到達這座古台天層了,再縱上天層中另一石板,緊按頂端一個突出的石球,石板便會將你送到屋頂之上,到那時,就逃出危險了!”
結命草公孫一錦納悶得緊,這小子怎對這古台機關,瞭如指掌?
他第一次原來是早已摸清機關,所以能夠逃出。
因為結命草公孫一錦,至今還沒有尋出這個秘密來。這個秘密,是由東方瑤羣所體會出。
白旭雲因得着東方瑤羣的指示,才知道這個秘密。
適才大家一慌亂,白旭雲也未想起這條秘道來。東方瑤羣因當着師父結命草之面,不敢開口説出,故乃用眼色示意白旭雲。
眾人聽了白旭雲的話,雖然大家均感奇怪,想不出白旭雲是如何知道這座古台秘徑的?
有的人可又想到,怪不得白旭雲功力如此高絕,原來他已在這古台中得着天玄上人神功。
他如果不是在這座古台得着天玄上人神功,也決不會有這麼深厚無比的功力,他如果沒有來過這座古台,也決不會知道此地出路。
此刻,已是危在眉尖,眾人無暇也無心地的去多想,逃命要緊。
當下眾人分別三人一組躍上石板,向一層升去!
大石板升上天層後,又自動地墮下來,這樣一往一來,約有五次,不過盞茶時間,全部已到天層。
這時,轟隆之聲,更加劇烈,白旭雲、冷晨清、紅衣蒙面少女三人,是最後升到天層。
在三人一到達天層,原先上去的人沒有一個離開,大家圍作一團,似在欣賞一件奇異的事。
白旭雲三人感到奇怪,目前處於這最危險的時刻,大家怎麼會忘記死活不照着他的吩咐,縱上小石板逃去哩?
她三人好奇地上前排開眾人一看,可令他們愕然而驚!
原來,在眾人包圍之內地面上,蜷伏着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赫然是傲面君子白旭雲自己!
白旭雲先是一驚愕,隨即體會到是怎麼一回事。他默不作聲地,扶着那人,伸手在他臉上一抓,一張人皮面具隨手而脱,內面現出另一張陌生而清秀的面孔來!
看他年齡,亦不過只有十八九歲,人已是微微一息,只有一絲微氣存在。
看他樣子,不像是受傷的樣子,不知為什麼昏倒此地?
多數人更不明白這少年怎麼也來到這座古台中?
大家當然更不知道這少年是誰,連結命草也認不得。
白旭雲將他扶在懷裏,見眾人均以驚異眼光看着,他為了解釋大家懷疑,乃説道:
“這人,即是在霸王莊卧底,盜走‘紫泉古台’構造圖,化裝為我的中倏儒釋道之徒令洪坤。”
“他大概盜得霸王莊‘紫泉古台’構造圖,便尋到此地來而被困。他是被困絕糧而餓昏,生命可保,請大家不要擔心。”
他最後幾句話,是指着徐翠亭暗示着。
徐翠亭、東紅瑤羣一聽這人即是在霸王莊卧底的假白旭雲,心頭一陣難過,淚珠不禁奪眶而出!
尤其徐翠亭同他有過肌膚之親,海誓山盟過,又是怨憤又是傷悲!
霸王莊三老,及結命草更是説不出心頭的感慨。
白旭雲立道:
“各位,趕快依照適才在下所説,躍上那小石板上逃命要緊,如果遲延,命就難保了!”
“令洪坤不過是絕食餓昏,尚無大礙,我自會照料。”
這時,眾人覺得這個冷傲孤僻的白旭雲,偉大極了,令洪坤師徒化裝為他,不知代他招來多少麻煩,多次還險些送掉一條命。
這時,他不但不記舊仇,反而還要救令洪坤一命,這種偉大的行為,那不令人欽佩!
這時,眾人又被一個景物所吸引了,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集中在一點。
他們目光所注視的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而是一個人家,那是個道裝的人家!
他們奇怪,這座“紫泉古台”,是天玄上人所造,天玄上人不是三清中人,怎麼此地會有一座道裝神像?這神像莊嚴穆肅,道貌嚴然,分明是一個前輩前人。怎麼這位道裝神像,會供在天玄上人所造“紫泉古台”中哩!
眾人正在默思之際,驀地,“轟隆”之聲地起,似乎感覺這石堡被震動得有點搖撼幌動!
那敢怠慢?眾人不再去思考不緊要之事,逃命第一,當下又分別跳上小石板,穿出天層。
在眾人分別穿出天層之際,白旭雲隨身取下水壺,先將令洪坤緊閉的口掀開,倒了幾口水,送進一顆靈丹。然後,伸出手掌,附在他命門穴上,導氣引息起來!
令洪坤不過是受餓了幾天,經飲了幾口水,吞下一粒靈丹,再經白旭雲代他導氣引息,人便悠悠地清醒過來!
在他醒過來,慢慢睜眼一看,自身躺在一個少年懷裏,在他看清那少年面貌時,不禁“啊”地驚呼一聲,人又昏了過去!
這時,眾人均已陸續躍上小石板,一上一下的穿出天層,徐翠亭不忍丟下令洪坤,留在最後未走。
“轟隆!轟隆!”之聲,愈來愈劇烈,天層石堡亦是搖幌得像要倒塌下來!
此地,只有他們三人了,白旭雲將令洪坤挾在脅下,拉着徐翠亭躍上小石板,一按頂上石球,便穿出天層。穿出天層,立身於一個大石亭之中,放眼一看,見眾人均立在左側山峯之上。
便不猶豫地,仍拉着徐翠亭向左側山峯縱去。
在他們剛縱身到山峯之上,便聽得天崩地裂,轟然一聲大響,整個石堡被炸得石屑橫飛,煙霧迷漫!
這一聲大響,震得眾人雙耳嗚嗚欲聾,山峯也被震得有點顫動了!
要是白旭雲稍遲片刻,他同徐翠亭令洪坤,怕不葬身在石堡之中,粉身碎骨而死!
眾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氣,手心捏一把汗。
這麼一座數百年的古台,竟這麼毀去,眾人無不滿懷感慨!
除了白旭雲紅衣蒙面少女外,大家無不替天玄上人可惜!
迷漫的煙霧,漸漸隨着清風散於天空,此時夜已三更,明月分外皓潔,寒星也格外光亮!
那座古台,這時已是斷牆殘壁,狼籍不堪,經大量的炸藥一炸,已成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這時,令洪坤又醒了過來,一見當前情景,也嚇得面色發白,此時,他精神已漸漸恢復過來,慚愧地立起,深深地向白旭雲行了個禮,道:
“在下令洪坤蒙兄台不念舊惡,援手相救,此恩此德,當永感五中!”
白旭雲也一抱拳,道:
“過去的不必談了,只要兄台日後改過自新,即不負在下今日相救之舉,倒是兄長既繫着秘圖,怎會又被困在古台中絕食餓昏不能竄出?”
令洪坤嘆了口氣,道:
“此話,説來甚長!”
他停一停,接道:
“在下,因奉師命,化裝並冒兄台之名,在霸王莊卧底盜取‘紫泉古台’構造圖。秘圖雖我盜着,可是我忽生異念,並未將所得秘圖之事,稟告我三位恩師。”
“我想,天玄上人的‘紫泉古台’秘圖既為我所有,我能尋着古台學得神功,豈不可稱雄一世,列位天下第一人!”
“因此,我瞞着三位師父,懷着秘圖竄到呂梁山來,經過數月,終被我尋到此地,這也是我跟蹤那位徐姑娘身後,才能尋着這座古台,不然,我哪能找得到這裏?”
徐翠亭一聽,心頭大怒,暗道:
原來他早已得見我,而不出面相認,反而跟蹤我尋到此,此人良心,也太過狠心了!
她想到這裏,傷心得禁不住地熱淚奪眶而出!
令洪坤看了她一眼,疚愧地又道:
“在我跟蹤着徐姑娘身後,來到這座古台之中,拿出秘圖一對照,此地可不正是我所要尋找的天玄上人‘紫泉古台’。”
當下,我滿懷高興,便依按秘圖所指路徑,及機關開啓之法,便到達天層。”
“我一到達天層,得見一尊仙風道骨道裝神像,神像有一個紫檀木小方盒,盒蓋僅寫着‘紫泉神功秘籍’六個大字。”
“這一來,我高興得莫可名狀,因高興過度,人也有點昏沉沉地了。”
“我沒有立時打開檀木合,定了定神朝像叩了四個頭,立起身後,我腦子忽湧起一個念頭。”
“當時我想,這天玄上人‘紫泉神功’為我所得後,我三位師父及江湖中人,難免不追蹤我來到此地。”“我想,如果我另外去尋找一個穩秘之處,來苦練神功,我三位師父可神通廣大,天涯海角,也必會找到我。”
“如果我被他們找到,承認已得秘圖,尋得‘紫泉神功’,到那時,我不但是功虧一時,而且還得賠上一條命。”
“我知道,我三位師父心狠手辣,到那時,決不會放過我一命的。”
“因此,我想來想去,便想得一個辦法,那即是將這張‘紫泉古台’構造圖毀去,謊言説沒有尋得這張秘圖,縱然我三位師父不相信我的話,也決不會置我於死地。”
“這一來,我仍然可以活着暗練神功。”
“同時我想,我三位師父也不一定便能尋得着我哩?”
“無論我三位師父能不能尋得着我,這張秘圖對我已無用了,毀去最為妥當。”
“我這麼一決定,便不再往下想,高興地便取了火摺,將秘圖燒燬了!”
“在我燒去秘圖後,立將檀木盒打開,天啦……”
他説到此地,沮喪嘆了口氣!
眾人聽到這裏,神色極其緊張,不知三百年前一代奇人天玄上人的神功,是否為令洪坤所得?
白旭雲可神色安詳,便口問道:
“後來怎樣?”
令洪坤失望地道:
“在我打開檀木盒一看,內面那有什麼‘紫泉神功’秘籍哩?空空地一無所有!”
眾人聽了大譁!
各暗自奇怪,那本神功秘籍怎地不翼而飛?
若説天玄上人故弄玄虛,根本就沒有存放這麼一本秘籍,那又何致於費這大的心機,造這麼一座古台哩?
他們又想到,中倏儒釋道及這位結命草公孫一錦,均在這座古台出現,而且對古台中機關了如指掌,想必在令洪坤得着秘圖以前,他們先已摸清了這古台中機關,那部秘圖諒被他們所得!
他們這些人這種想法,是合情合理的,因此不約而同的抬起猜疑的眼光,齊向結命草注視着。
結命草一見眾人齊望着她,心頭已明白,知道眾人起了疑心,乃淡淡一笑,道:
“各位疑心是我及三位師兄將秘圖取去嗎?這就想錯了!我們不但沒有得着這部秘籍,而且那天層的機關門徑,都未摸出來!”
白旭雲立接着,道:
“公孫前輩所説非假,各位不要疑心,我們先聽令洪坤説完,我來向各位解釋疑團!”
眾人又是迷惑了,白旭雲怎能解釋這其中疑團哩?
是了!白旭雲一身神奇武功,早已令人懷疑,原先所想他已得着天玄上人神功,恐怕假不了!
眾人正這麼默自沉思時,令洪坤又接着説道:
“我一見檀木盒沒有神功秘籍,灰心欲死,呆了一陣,此地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便想離開。”
“在我一想起離開,忽然想起了那一張秘圖,但是秘圖已被我燒燬去,沒有秘圖,我簡直寸步不能行了!”
“因為我竄到古台時,是看一段秘圖,走進一段路,並未完全將進出門徑,開啓機關記下。”
“這座古台千門萬户,機關重重,千變萬化,我也無法將全部記下。”
“這一來,我又驚又駭,東摸摸西闖闖,可無法尋出路徑來!”
“饒幸我身邊還帶有足夠的乾糧及飲水,當下我便節約飲食呆下,天天設法想去尋找機關。”
“可是,在我糧食已盡時,門徑仍未尋出,這時我已絕望,只有等待死神來臨!”
“餓了七天,我便昏迷了,要不是得遇兄台,我已是粉身碎骨了!”
“我今日之得生,已完全醒悟做人不可欺心,我要不是起了貪心,欺師自私,何致於險些命喪黃泉哩?”
眾人聽完又是一陣無限感嘆!
白旭雲沉思一陣,向令洪坤道:
“你化裝為我冒我之名,系奉師命行為,我可以不去計較,但是你暗室欺天,同徐翠亭姑娘結下不解姻緣,又將何以自處?”
令洪坤良心發現,垂頭流淚不語!
白旭雲見他不語,乃接着道:
“現在有兩條路,任你選擇……”
抬頭望了他一眼,斷道:
“第-條路,我破除你武功,讓你做一個平常的人,免得日後挾技在江湖上為非作歹。”
徐翠亭聽了這話,忍不住嚎嚎大哭了起來!
東方瑤羣同他有婚姻之約,而且相處數月,一顆芳心,早巳系在他身上,現一聽白旭雲要破除他武功,亦不禁難過萬分!
令洪坤不但不驚駭,極安詳地回道:
“我身負重孽,死有餘辜,就是要我一命,又何足惜?何況我這一命,本來已是死去,由兄台撿了回來,任由處置好了!”
他的話中,卻含着無限的悔意!
白旭雲冷冷地道:
“不過,還有一條路可走,看你能否接受,遵守諾言。”
此時令洪坤已由死裏逃生,沒考慮地接着道:
“請兄台吩咐好了!”
白旭雲嚴肅地道:
“你同徐翠亭姑娘已有肌膚之親,結有夫婦之情,我放過你,而同徐姑娘結為夫婦,日後改過向善,不得再為非作歹,能否做到?”
這是出乎令洪坤意外的,他不禁一怔,滿臉慚愧之色,囁嚅地道:
“我對東方瑤羣姑娘及徐翠亭所負甚多,只要給我贖罪的機會,萬死不辭!”
徐翠亭正在掩臉哭泣不止,東方瑤羣亦是傷感萬分!
結命草公孫一錦忽然趨前,向令洪坤道:
“你是孫揚、馮立、古喬的徒弟?”
令洪坤可不認識她,遲疑半晌,才答道:
“不錯,這三人正是晚輩的師父!”
結命草道:
“你可認識我?”
令洪坤着實向她打量一陣,忽然想起的道:
“晚輩不認識前輩是那一位高人,但我前在呂梁山見過一面,知道前輩是徐翠亭的師父。”
結命草淡淡一笑,道:
“你説得不錯,前次我們曾見過一次面,那時我還將你認作白旭雲哩!”
她停了一停,接道:
“我姓公孫名一錦,外號人稱結命草,是你師父孫揚、馮立、古喬的師妹,你可聽説過?”
令洪坤一愕,他實未聽他三位師父説過有這麼一位師姑。
現這位師姑當着眾人説出身份,當然不會假,立即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然後,立起身來,道:
“弟子不知是師姑大駕,望請恕罪!”
結命草公孫一錦,道:
“這也難怪你,我雖聽説有你這麼一位師侄,但也從未見過面,你一個師父也未將你帶到此地來過,你當然不會認識我了!”
“來!我替你引見一下……”
她指着東方瑤羣,道:
“這是我大女弟子東方瑤羣,你在霸王莊同她有婚姻之約。”
説着轉過身,指着徐翠亭,道:
“這是我二女弟子徐翠亭,同你有夫妻之情。”
令洪坤一聽,東方瑤羣及徐翠亭都是師姑之徒,這個亂子可弄大了。
故然,他是奉師命在霸王莊卧底,盜取“紫泉古台”構造圖,但他師父可沒有教他去姦淫人家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