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芬,你非常老練,自以為得計,但你卻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就是話太多,表現得太精明,再者,你的閱歷太淺,應該看看你的手!”
“我的手怎麼樣?”
“葉維善死於細小的毒器,那只有在近處才能發射,所以我認定兇手必是在屋中的人,才叫人把所有的人都抓了起來,每人錄了四份口供,把畫押改為捺指印,目的就是在找出兇手。
“在捺指印的印泥中,我調了一種藥,那種藥別無作用,但遇毒卻能變為黑色,是用來驗毒的。
所有人中,只有你捺的指紋變成了黑色,那是因為你手指拈過毒針,染上毒的關係,現在你認不認罪?”
碧桃不由自主地舉起手來看了一下,臉色大變,猛地長身徑朝座上的邱光超撲去,探開手指就朝他抓去。
邱光超雖然身居顯職,但他能領袖-騎營,贏得官家的信任,並不是只靠他的忠貞和世襲的爵位,一身藝業修為也是原因。
他在座上身子不動,雙臂一錯一格,不但將她雙手錯開,而且一掌將她擊得飛跌下來,王剛配合得更好,上前一拳擊在她的頂門上,將她震昏過去。
百花門總算有一個活口跌了進來。
邱光超起立嘆道:“這個女賊真狡猾,若非賢弟精明,佈下羅網,令她無可遁形,我實在難以相信殺人滅口的會是個小女郎!”
王剛嘆道:“我也沒想到是她,我的注意力倒是放在那些世家子身上,沒想到她自己先露馬腳,首先在口供上與眾不同,使我引起對她的注意……”
“賢弟不是認識她嗎?”
“我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卻沒有見過,根本不認得她,只是隨口提一下,哪知誤打正著,竟叫我蒙上了!”
“這可不能隨便蒙的!”
“當然也不是隨便亂蒙,江湖上只有這一個女煞星合於條件,尤其葉維善死於毒針,跟蛇葡萄花劉小芬的殺人利器相似,觸動我的靈機!”
邱光超一嘆道:“此女身手不凡,想來必是你所說的劉小芬,這次的活口得之不易,可要好好把握,希望能在她口中問出些什麼!”
王剛卻苦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好問的了,最多是百花門主的身份而已,對百花門,我們知道的已夠多!”
邱光超道:“不!賢弟,百花門主是誰固然重要,但愚兄以為更重要的還是急速探悉百花門的黨羽有多少,潛伏在何處,是些什麼人,實力如何。
因為那才是作惡作亂之源,百花門主雖然也只是一個人,作不了多大的怪的,他手中的實力才堪虞!”
王剛為之一震,他追查百花門主,化費了太多的力氣,卻沒有多大的用處。
百花門勢力龐大,成員多而複雜,上迄王公卿相,下至販夫走卒,三教九流,幾乎都包羅在內。
如此一個龐大的組織,絕非除去一二人所能瓦解的,百花門主充其量只是個較有權力的聯絡策劃人而已,並不是完全能控制大局的人。
除掉了百花門主,最多使百花門的活動沉寂一陣,不久後,他們可能再推出一個門主來,身份更為隱秘,行動更難捉摸了。
王剛點點頭道:“小弟明白,在問口供時,小弟當著重兩點,百花門主和同黨所在!”
“百花門主不必問了,問了恐怕她也不會知道,倒是瞭解她的同黨為主,問出一個抓一個,就減少了一個對方作怪的能力!”
王剛笑道:“小弟會想辦法的,甚至於用些手段來達到這個目的。”
邱光超十分滿意,他知道王剛已明白他的意思。
因此他道:“我對賢弟十分放心,對江湖上的事,我比較隔閡,賢弟可以全權做主,我總是支持的。”
兩個人達成了默契後,王剛的心情很沉重,死了個葉維善,抓到了一個劉小芬,算來並無損失。
但是他心中卻並不高興,為了一件他無法告人而深慮的原因。
邱光超回府了,王剛還要等結果。
他們的捕捉行動是雙管齊下的,一邊著手從事捕擒葉維善,另一批幹探卻拿了-騎營的搜捕令,搜查葉維善的家和抄查天生堂藥局。
兩個地方都有收穫,但都不太大。
天生堂藥局中沒有抗拒,聽任他們長驅直入,卻找不到什麼直接證據,只找出了幾間秘密製藥的地方,製造一些不明成分的藥。
王剛知道這是製作解藥的地方,卻無法證明,因為它還少了一種主要的成分,那是塗在藥丸外面的一種金色的光粉。
沒有這種光粉,仍是解不了毒,這次破獲並沒有多大的價值。
但王剛卻不這樣想。他對毒藥的知識並不貧乏,由解藥的成分已經瞭解到那些毒藥的結構和性能,雖然沒有藥引,他相信自己能夠解得了那些毒了。
但他沒有宣佈這件事,現在還不是時候,宣佈太早,百花門很可能又換一種禁制的方法了。
這是個有利的條件,但要留在最重要的關頭上再加以利用。
搜查葉維善的家,引起了一場爭鬥,官家的幹探有兩個人受傷,一個人被殺死,但葉宅的幾個主要涉嫌人卻逃走了,雖然也抓到了幾個不太重要的,看來似乎得不償失,但實際又不然。
一因為這些幹捕在葉宅的死傷,證明了葉維善確與匪人有來往,對他的死,沒人再敢說話了。
二則是幹探在葉宅秘密地查獲許多醫案,這些醫案都是葉維善為京師一些有名的人物診病的記錄以及處方的情形。
這在一些略有名望的醫生,都是很普通的事,那在以後整理出來,可以作為後人的參考借鑑,使他的醫術心得可以保存流傳下來。
可是葉維善這份醫案上,卻可以發現一些有趣的事。
他到一些大門第去替人看病,看的都是一些極為普通的病,實在用不著做成紀錄的,而且同樣的病人,同樣的病,只是時間的不同而已,居然有幾份醫案,每一份所用的藥也差不多,最多換一兩味無關緊要的或是分量上略作增減!
葉維善是名醫,他的醫案應該是頗具價值的,事實上也不錯,有幾份醫案析論透闢,確有過人之處。
但是他的記錄太詳細了,詳細得不必要,因此就值得玩味了,王剛決心要好好地研究一下那些病人。
第三個收穫則是那些逃走的江湖人,他們都是較為知名的人物,這次雖然逃脫了,但是名字相貌都列入了官府的搜捕名單中,今後不能再公開活動了。
葉維善不一定是百花門主,但卻是百花門主的替身之一,他是個很重要的人物,對某些人而言,他就是百花門主。
所以他的死,對百花門的打擊是很大的。
何況王剛手中還掌握有一個劉小芬,他要好好地利用這個女人,只是如何使她合作說出實話呢?這個江湖女人是很頑強的。
不過王剛卻不想擔心這件事,他自信有辦法能克服這些障礙的!
劉小芬是個很倔強的人,除了她的真姓名,因為被王剛唬了出來,無法否認外,其他她什麼都不肯說。
雖然-騎營有的是各種叫人招供的辦法,但是劉小芬軟硬不吃,捱了幾頓鞭子,也上了幾次夾棍,她都咬緊牙關,什麼都推說不知道。
手下的人沒辦法,只有來報告王剛,王剛笑了一笑,把她調了個房間。
這間房間佈置得很舒服,雖然小一點,卻不像一般的牢房那麼苦,有一張竹榻,只是沒有被褥。
那倒沒關係,因為天氣本來就熱,而死囚牢中不通風,有被子也蓋不住,更不會覺得寒冷了。
但是這間牢房卻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掩密,它是用粗逾人臂的木柵圍起來的,四壁俱空,三面都是別的囚房,一面對著獄卒,經常有兩個大漢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而另外三間的囚房中,各關著兩名男四。
中間關了個嬌滴滴的女人,他們可樂了,整天就隔著柵欄,向她說些不堪入耳的話,一開始只是說說而已,後來就更不堪了。有一兩個甚至於脫光了衣服,對著她做些更為猥褻的舉動。
劉小芬實在受不了了,把王剛叫了來道:“王剛,你看看這些人,簡直是禽獸!”
王剛笑道:“這點我也有同感,他們都是今秋待決的死囚,命在旦夕,他們自己也不把自己當人!”
“你怎麼可以把我跟他們關在一起!”
“劉小芬,你參加的百花門是叛逆的組織,而且你也殺了人,犯的是雙重的死罪,不關在這兒關哪兒!”
“把我關在女囚房去!”
“-騎營所關的都是無惡不作,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很少有女犯的,這兒沒有女因房!”
“王剛,我知道你是想借此折磨我,逼我招供。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王剛一笑道:“如果你肯招供,我有權減輕你的罪刑,只要你犯的罪不構成死刑,自然就不必關在這囚房中,此外我別無他途能幫助你!”
“那你就快點把我處決了!”
“我有權赦你不死,卻無權判你速死,你得等到秋天,跟這些犯人一起處決,好在還有兩個月,很快就到的!”
“什麼?還有兩個月,我在這兒一天都受不了!”
“劉小芬,受不了也得受,這可不是在客棧裡那麼自由,可以隨你高興,事實上你已經很受優待了,別人都是兩個人一間,你卻獨佔一間!”
“王剛,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王剛聳聳肩,沒作理會走了。
劉小芬賭氣,倒在床上,對那些髒言髒語跟下流的舉動都來個不聞不問。
可是問題來了,她能不聽不看,卻無法不吃不拉。
吃飯時,給她送來的菜不壞,只是稍稍鹹了一點,而獄卒對她還真不壞,茶水供應不缺,使那些另外的死囚們十分羨慕。
只可惜劉小芬忘了一件事,吃了要拉的。
當她向獄卒表示要解手時,獄卒遞給她一個淺淺的木盆,倒是很大,可是隻有兩寸來高。
只能蹲著使用,無法坐上去。
劉小芬道:“怎麼是這個玩意兒!”
“-騎營中沒有這些設備,這是用菜盆子將就著用!”
“那你帶我上茅房去!”
“對不起,你是死囚,不能出囚房的!”
“當著這麼多的人,那可怎麼行?”
“不行也得行,別的人也是這麼方便的。劉小芬,你別挑剔了,我們還更倒黴呢!不但要看著你拉,還得幫你倒出去,回頭我去推牌九,準輸不可!”
“什麼,你還要看著我!”
獄卒不懷好意地笑道:“你這屋子四面都空的,不對著我們,就得對著別的面,反正都有人看,倒不如對著我們,至少我們還規矩些,不會窮兇極惡!”劉小芬向旁邊看了一下,那六個死囚都伸長了脖子,充滿飢渴的眼睛,迫不及待地看著她!
這劉小芬在江湖上雖是著名的心狠手辣,但卻是守身如玉,做人頗為規矩,最討厭男人,而且又生具潔癖,叫她當著這麼多男人解衣方便固然受不了,但是要她憋不住而拉在身上,她同樣地受不了。
但是,喝在她肚子裡的那些水卻又脹得難受,不僅如此,吃下去的那些飯菜,也消化了要急待找出路!
若是有把刀子,劉小芬真恨不得拉刀割脖子,只可惜看守她的獄卒離得她遠遠的,而且看樣子也是好手。
王剛又點了她的氣晦穴,叫她有武功也無法施展!
憋了有半個時辰,她實在忍不住了,厲聲叫道:“把王剛那個畜生叫來,姑奶奶認栽了,要這王八蛋小心一點,哪天他落在我手裡,姑奶奶非整他個死去活來不可!”
口氣雖是兇厲,但是卻已經表示了屈服的意思!
王剛來了,帶來了四名女差官,每人拿著一條厚布簾子,另外是一具馬桶,笑笑道:
“劉小芬,國有國法,在你的罪刑未獲減輕前,我不能帶你出去,但是至少可以幫助你方便一下!”
他叫四名女差官各持一條布簾,四面圍了起來,隔成一間小方格,把馬桶提到中間放好,讓她進去解決。
劉小芬雖還不滿意,卻也顧不得了,急忙鑽了進去,解衣坐在上面,盡興地一放。
那一刻,她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更輕鬆愉快的事了。
王剛一直等她完畢後,才問她道:“劉小芬,這四位都是女差官,她們屈尊來侍候你,你知道是為了什麼?”
劉小芬低頭不響。
王剛道:“你如果因為事過境遷而又想耍賴,我倒無所謂,這四位女差官可不能白侍候你,她們是卉代幹捕出身,整起人來別有心得的!”
一個女差官笑道:“我們也不會怎麼整她的,最多脫光了她的衣服,再把她放在那些死囚們一起!”
劉小芬一聽就急了道:“你們敢!”
那女差官瞪起眼道:“劉小芬,你最好別說這種狠話,進了-騎營,就沒有不敢的事!
不信你可以試試看,我們現在就能剝了你的衣服!”
說著雙手一錯,就鎖住了她的雙臂,劉小芬用力掙扎,她穴道被制,使不出勁兒。
而那個女差官卻又力大無窮,拿人的技巧又精,把她綁得定定的,另一個上來就要解她的褲帶。
劉小芬見她們真要乾了,只有哭叫道:“住手!住手!我說好了,你們要問什麼吧?”
王剛含笑召來一個做筆錄的老夫子,由另外一個很和氣的女差官去問她了。
護國侯邱光超在別室中等著他,不禁由衷地讚佩道:“賢弟!你真行,這個女的身經嚴刑都熬住不招,卻在你手中低了頭,你用的手段也真絕,剛才連我也想出來踢你一腳,你真是不把人當人!”
王剛道:“要一個人說實話,不外兩個方法,一個是使她恐懼,一個是感動他,自然是以後者為上策,但我們卻辦不到。
劉小芬受百花門主的栽培甚深,是不二死士,她在江湖上又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所以才博得蛇蠍玉女之稱,嚴刑拷打是沒有用的,只有針對她心理上的弱點去使她恐懼了!”
“你怎麼知道她怕這一著呢?”
“她有玉女之名,就是因為她守身如玉,討厭男人,為了男人對她口齒輕薄而死在她手中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利用一堆無聊的男人去整她,就不怕她頑強了!”
“賢弟!你以黑龍之名行俠江湖時,就是以整人出了名的,聽說犯在你手中的人,全是被你整得死去活來,還不敢對外說半個字,以前我還不相信,這次可服了你了!”
王剛微微一笑道:“我這一套只對卑鄙小人有用,遇有真正的君子,我就無所施其技了,所以我只跟小人過不去,從不跟君子作對!”
邱光超哈哈大笑道:“看來我以後言行也要特別謹慎,否則有什麼錯落在你手中,整上我一下,我可招架不住!”
王剛笑笑,卻又輕嘆一聲道:“雖然劉小芬肯招供,但是卻不一定有結果,她不見得能招出真正的百花門主來!”
“這麼說你還是要在她身上用點手段了?”
“不必了,江湖人既然肯說,就會把所知的一切說出來,我想她知道的百花門主也不是真正的門主,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她是受命監視葉維善的,葉維善是百花門主的替身,難道上面還有個替身嗎?”
“恐怕就是這麼一回事,百花門主是個很狡猾的人,他絕不會把身份輕洩給任何一個人知道的,否則他就不夠奸,也不可能把百花門控制得如此嚴密了!”
“那又何必費這麼多精神去逼供呢?”
“還是有用的,至少可以把他的黨羽逐一削減,使他辦事越來越困難,到了後來,他終將顯形的!”
邱光超輕嘆了一口氣道:“賢弟!你是個江湖人,百花門卻是利用政客手段去掠取天下大權!”
“小弟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愚兄的意思是百花門主很可能在利用賢弟。”
“利用我,他是如何地利用我呢?”
“利用你消除一些漸漸不穩或別具異心的人,百花門已成立多年,底下難免有一些人感到不耐煩,或是自恃勢力已成,不像以前那樣聽話了。
“百花門主自己不方便去對付他們,就放出一點消息,或是故意設法暴露一下形跡,利用你去消滅他們!”
王剛一震道:“小弟倒沒想到這一點!”
邱光超道:“我也是最近才想到的,因為你進行得太順利,我探索多年,連一點影子都摸不到,何以賢弟一接手沒多久,就把百花門的人一個個都挖了出來呢!賢弟固然是心思靈活,手段高明。但我手下的幹探們也不會差到哪裡的,何以事功竟有百倍之差呢?賢弟,我不是抹殺你的功勞,而是在向你分析事實!”
王剛連忙道:“小弟只為報答大哥一番知遇之德,從無居功之心,大哥分析得對極了,小弟是受人利用了!”
邱光超繼續道:“我知道賢弟是個恬淡的人,所以才實話實說,賢弟到現在破獲了幾處百花門的巢穴,都是些飛揚浮躁,跋扈而不安分的人。
這種人留在一個組織中,成事不足而敗事有餘,愚兄若是百花門主,也一定會設法把這些人給去除掉的!”
王剛點頭道:“大哥說得不錯,清除異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刀殺人,這個百花門主的城府很深!”
邱光超道:“賢弟也能這樣想就好了,你以為削除了他的黨羽是減少他的實力,其實他正中下懷,我們替他拔除了一些不穩的人,他卻在暗中培植新的勢力,基礎反而更穩固了!”
王剛想了一下道:“大哥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對百花門的人,改變一下方法,不要追得太緊!”
邱光超道:“我把全權交給賢弟處理,當然是以賢弟的決定為主,我只是給賢弟一點參考的意見!”
王剛又沉思了片刻才道:“大哥!假如你信任小弟,小弟不想改變手段,對付百花門的人,我不但窮追猛打,而且將更加嚴厲,自首者不究,落在我手中頑抗不冥者,殺無赦,一個活口都不放過!”
邱光超知道王剛不是一個鬧意氣的人,也不是固執己見的人。
他因此笑笑道:“我是絕對支持賢弟的,只是你得給我一個理由,讓我好對皇上解釋,朝廷裡的幾位主事閣老們曾經向我提出過建議,他們也懷疑最近一連串的事件是百花門的借刀殺人之計,勸我暫緩從事,我如果不接受,對他們必須有所交代!”
“大哥必須要受他們的牽制嗎?”
“那倒不是,我這個部門一向是獨立的,除了對皇上之外,我不須向任何人負責,但他們是謀國的樞紐,我多少應該對他們表示一點尊重!”
“他們靠得住嗎?”
“他們的忠貞絕對可信,因為他們都是皇上的心腹股肱大臣,否則就不可能入閣主掌樞機了。換了個人主宰,他們的地位不會更重要,掌的權也不會更大。
“所以這幾個人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而且他們也很識大體,只要有理由,他們都能接受的!”
王剛道:“理由很簡單,百花門主利用我削除異己,我將計就計,給他來個雞犬不留,殺得人心寒,那樣可以使得百花門主威望大減,使他們每一個人都惶然不安,人心浮動。
他對我們的霹靂手段沒有反擊的能力,顯示了他的無能,在他吸收新的黨羽時,勢必也困難得多,只要他那邊人心不穩,我們就有更多的機會了。”
邱光超目泛異彩道:“對!霹靂手段,殺一而儆百,這個手段好,只是殺孽太重,有傷天和!”
“大哥放心好了,小弟並不是濫殺無度的人,不會妄殺一人的,只是對那些十惡不赦的人不留情。”
“凡是被脅迫加入而有改過之心的人,小弟會給予最大的寬容,一面示之以威,一面懷之以柔,百花門主控制再密,也必將崩潰!”
“好!賢弟放手去做好了,愚兄全力支持,-騎營的人手不足,愚兄所領禁衛軍也可交給你調度!”
“那一時還用不到吧,我們所對付的人只是一些江湖人而已,似乎動用不到朝廷的大軍!”
邱光超道:“我不是一定要你動用禁軍,只是聊備一格,使你在運用人手時,不會感到睏乏。
我即時下令,徵召三千名禁軍精銳,單獨成立一個部門,交給賢弟指揮。平時不服勤務,枕戈待命,一旦賢弟有需要,不分晝夜,在一個時辰內,就可以開拔應戰!”
“三千人,這太多了吧!”
“禁軍有十萬人,調出三千人不算什麼。”
“這十萬人都歸大哥節制嗎?”
“是的,不但歸我節制,而且全是由我挑選訓練的,等於是我的子弟兵,他們負責京畿的警戒安危,不受兵部的節制,除了我之外,連皇上都無法調動的。
所以我的權力很大,如果我想造反據有天下,是輕而易舉的事,賢弟可以不必懷疑我與百花門主有勾結了!”
“大哥說笑話了,大哥累世忠貞,才得到皇上如此信任,將大權見付,怎麼會心生異圖呢!”
邱光超一嘆道:“正因為我受知深重,恨不能肝腦塗地以報,百花門之起,是我的失察,我一直感到愧對朝廷,現在只有寄望於賢弟,能早日將此一叛亂組織擊潰,也使我對朝廷好有個交代。”
他是個很實在的人,立刻就下令徵調禁軍,成立了-騎尉,委王剛為總提調,全權指揮全軍,更約好第二天在校場將人員交割!
以一個江湖布衣,能掌握這麼大的權限,這該是一項難得的殊榮了!
可是王剛卻沒有因此感到特別高興,心頭反而十分沉重,隨著這份榮譽而來的,是一項重大無比的責任。
他不是個喜歡弄權的人,卻是個負責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