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霧氣漸濃,齊海而值完班之後,搭着計程車回到自己位在市區的寓所。她付了車錢,關上車門,拖着疲憊的步伐走進長巷裏。
冷風灌進她薄薄的外套裏,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在這清冷寂寞的夜晚,她忍不住又想起了駱應。
她想起了他的胸膛是那麼的寬闊温暖;他的笑話總是能逗她開心;他的大掌總能煨暖她的小手……
如今,她的手心空蕩蕩的,心也像被掏空似的,總像是缺少了什麼,失去了快樂的動力,也找不到微笑的理由。
她在心裏嘲笑自己太過沒志氣,居然陷在他的温柔裏,為了這樣一個自大的男人費心傷神。
彎進巷子裏,齊海而拿起鑰匙準備打開樓下的鐵門時,赫然發現牆角有一抹頎長的身影。
“誰?”她提高警覺,手探進皮包裏,準備拿出防狼噴霧劑。
“是我。”駱應-出聲,從牆邊走出來,高大的身影罩住她。
她連忙壓抑住思念他的情緒,偽裝出憤怒的姿態。
“你在這裏做什麼?”她質問道。
“海而,我能跟你談談嗎?”
逆着光,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他喑啞低沉的聲調卻泄漏了他苦痛的情緒,教她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
她氣自己,明明説奸要忘記他的,心情卻還是受到他的牽引。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説的了,而且我也不是你的私人管家,跟你之間沒有什麼瓜葛。”她別過頭,拉開鐵門準備進屋。
駱應-伸手擋住她的去路,霸道地要求着。“我一定要跟你談談!”
“你再這樣,當心我叫警察來,告你惡意騷擾!”
“海而,我求求你,給我幾分鐘的時間,讓我把話説清楚……”他痛苦地提出要求。
他求和的姿態令她心軟,掙扎了會兒後,她終究還是妥協了。
兩個人走到社區附近的公園,在暈黃路燈的照射下,她凜着嬌顏,悍然地迎視他。
“有什麼話,快點説!”她沒好氣地催促他。
“海而,難道你打算就這樣一輩子跟我冷戰到底嗎?”駱應-執起她的皓腕,墨黑的眼眸透着受傷的神色。
他的眼神撼動了她,心裏又是一陣拉扯。
“我們之間就算有開始,也已經結束了,根本沒有一輩子這種事可言。”
“告訴我,你究竟還要生氣多久?起碼給我一個期限好嗎?”
“沒有人要你來這裏承受我的壞脾氣,你可以走——”
“這不公平!你不應該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我!”他打斷她的話,鉗制住她瘦削的肩膀,強迫她迎視他盈滿愛意的眼眶。
“我不懂你在説什麼!”
“你懂!你一直都懂!因為你曾經被傅新漢那種爛男人傷害過,所以就認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劣等動物,甚至把我和他擺在同一個天秤上,認為我和他接近你的動機都是一樣的!海而,這對我不公平。”
“你……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她錯愕地瞠大水眸。
傅新漢這三個字在她心中是個禁忌,她連想都不願意想起,因為那會讓她回想起那段難堪又愚蠢的過去。
“我怎麼知道他都無所謂,重點是,我跟他絕對不一樣。我是真心的愛你,也是認真的待你——”
她氣憤地打斷他的話,悍然地逼問他。“又是周海黛告訴你的對不對?你到底是用了什麼好處利誘她,讓她對你這麼忠心,什麼話都肯告訴你?”
“海而,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兒?海黛是你的表姊,她告訴我一些事情,並不表示她背叛了你。她只是不想要你因為過去一些不快樂的回憶,而錯失了真正的幸福。”
“你才不是我的幸福!”她冷冷地拒絕。
“我怎麼不是你的幸福?你坦白地問問你自己,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是不是很開心?你是不是很快樂?為什麼你明明已經對我動了心,卻不敢承認呢?”
海而的心猛然揪緊,眼眶漾起一抹水光。
“每一個人都有愛錯人的時候,那並沒有什麼好在意的,為什麼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折磨自己呢?像傅新漢那種男人,根本不值得你為他惦記那麼久……”
他的話讓她偽裝多年的心牆一點一滴地崩裂。
“我沒有惦記他!”她痛苦地大喊着,淚水撲簌簌地溢出眼睫。“我只是沒有辦法忍受他對待我的方式,我只要一想到他們在背後嘲笑我的聲音,就覺得好丟臉、好難過……”
駱應-定定地望着她。他就是要逼出她心裏積鬱多年的憤恨,讓她勇敢地面對那段難堪的過去,而不是躲在網站裏藉着罵其他男人來宣泄自己的苦痛。
“你不知道他們在背後説了多少淫糜、多少色情、多少噁心的話!他羞辱我的自尊,他踐踏我的愛情!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待我?不愛我可以直接告訴我,為什麼要用那種難堪的方式對我?我恨他……我好恨他……”
她悲泣的哭泣聲令他不捨,他心疼地將她擁進懷裏。
“我恨他……我真的好恨他……”她掄起拳頭,捶着他的胸膛。“但是我更氣自己……當初為什麼會那麼盲目、那麼無知地迷戀上那種爛男人……”
“都過去了。”他拍撫着她的背心安慰道。
“好多人在嘲笑我……他們都在背後取笑我……”她揪住他的衣襟,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般。
“海而,你現在長得既漂亮又有自信,一堆男人愛你都來不及,再也不會有人在背後嘲笑你了。把他忘了吧,忘掉那個爛男人曾經説過的話。”他温柔地撫着她的髮絲。
“……他沒有資格這樣傷害我……”她哽咽道。
駱應-抬起她淚眼斑駁的小臉,輕柔地拭着她腮頰上的淚水,柔聲地承諾道:“這輩子我再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我會好好地把你護在手心裏,不再讓你受到一丁點兒的委屈。”
“我……”她隔着淚幕睇着他深情款款的臉龐。
“海而,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不知道,我現在的思緒很亂……”
“只要你願意重新考慮我們複合的事情,我就很高興了。”
她抬起水眸,定定地瞅着他。“我已經對男人失去了信心……”
“沒關係,只要你肯給我時間與機會去證明我能給你幸福與快樂,那就夠了。”
“駱應-……”
“對於委託案一事,我感到很抱歉。用這種方式去接近你確實很不好,説什麼要去馴服你也太過大男人主義了。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她垂下長長的眼睫,靜靜地傾聽他的告白。
“不管是我還是‘型男事務所’的成員,我們都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意思,只是想用最平和的方式替當事者解決問題。但無論如何,對於這樁委託案的事,我確實感到很抱歉。要是知道你有這麼一段不愉快的過去,我一定不會承接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心情逐漸變得平和,已經沒有先前那般憤恨激烈了。
“謝謝你。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嗯。”
雖然她還沒有完全接受他,但是這樣的結果對駱應-而言已經超乎他的預期,起碼她不會再用冷戰來逼退他,也不再拒他於千里之外。
他會盡力地修補她心裏的創傷,讓他們的愛情圓滿,也會替她找回信心,不讓
她再用憤怒的情緒去面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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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型男事務所”裏的豐富人脈,駱應-找到了當年欺負齊海而的兇手——傅新漢。
為了撫平她心中的傷痕,消弭她對男人的負面情緒,重新找回尊嚴,他半哄半騙地將她拐上車,開着車來到桃園市區裏的一問網咖附近。
下了車後,他們準備登上位於二樓的“網路遊俠”。
海而怯怯地站在樓梯前,不肯踏出步伐。
“我想,我還是回去好了……”她轉身欲走。她還是沒有勇氣面對傅新漢,畢竟在心裏怒罵他是一回事,但真的要見面又是另一回事。
“不行。”他霸道地扣住她的皓腕,不容她逃脱。“你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不懂世事的小丫頭了,而是‘壞男人現形板’的板主,你可是集美麗與智慧、犀利與勇敢於一身的齊海而呢!”
駱應-給予信心喊話。為了要治癒她心裏的陰影,他大費周章地找出傅新漢,如果她現在溜了,豈不前功盡棄?
“這個世界上只有男人怕你,沒有你怕男人的道理。拿出你身為板主的權威,好好地反擊回去,把七年前所受的羞辱與不堪,全都奉還回去!”
駱應-牽着她的手,爬上樓梯,打開玻璃門,進入煙霧瀰漫的網咖,在一間又一間的小小包廂裏,找尋着傅新漢的身影。
海而一顆心懸得高高的,踩着不安的腳步跟在他的身後。
她對傅新漢的記憶其實已經變得很模糊了,以往的迷戀也早就淡去,只剩下濃烈的憤恨還緊緊糾纏着她。
駱應-根據“型男事務所”裏提供的資料,再利用一點關係買通櫃枱人員,在他的指引下來到傅新漢的包廂中。
只見一個頭頂逐漸光禿、腰部挺着一個啤酒肚的男子正窩在電腦螢幕前,忙着在色情聊天室裏釣美眉出來援交。
兩人站在他的身邊,覷着他的一舉一動。
駱應-拍了一下他的肩頭,鼻粱上架着一副厚重眼鏡的男子緩緩地拾起頭來,望着他們。
“你……你是傅新漢?”海而眯着眼,努力想從殘破不堪的記憶裏,拼湊出他的臉龐。
她記憶裏的傅新漢身材中等、頭髮濃密,五宮平凡中帶點書卷味,與現下眼前這個痴肥歐吉桑完全不同!
“你哪位?”傅新漢見到美人,眼睛一亮,努力把額前的髮絲掃到頭頂,製造濃密的假象。
“齊海而。”她沈着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齊海而……你是齊海而?那個以前迷戀我、寫情書給我,後來還考上資管系的齊海而?!”傅新漢錯愕地瞠大黑眸,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嗯。”她點頭。雖然他的頭頂禿了,臉變腫了,身材也變寬了,但是依稀可以從他的五官裏認出他早年的模樣。
忽然之間,海而釋然了,過往那些醜陋不堪、淫穢的耳語不再像毒蔓般緊緊地將她糾纏住。
因為現在的博新漢對她而言一點殺傷力和威脅力都沒有了。
“你變漂亮了!”傅新漢貪婪的目光梭巡在她美麗的外表上。
“你變醜了。”海而直言不諱。
駱應-雙手環胸,站在一旁聆聽着他們的對話。還以為這個叫傅新漢的男人長得多麼出色呢,結果居然是個窩在網咖裏看色情片的怪叔叔。
“你講話怎麼這麼直接?我沒有變醜,只是累積了一點智慧。”他拿出當年的把妹功力,發揮三寸不爛之舌。
“別人累積的是智慧,你累積的倒是脂肪。”海而流露出鄙夷的眼神。拜託,是他變得太多,還是她當年的目光真的太差勁?
傅新漢撫着腰部的鮪魚肚。“我是因為最近缺乏了一點運動,如果再練一下的話,也是有六塊肌的。想當年我可是籃球隊的控球后衞,殺遍天下無敵手呢!”
“看來你的六塊肌現在非常團結地結成一塊了。”她罵人不帶髒字,涼涼地嘲諷着。
“呵……對、對啊……團結力量大……”傅新漢撫着光潔的頭頂,尷尬地笑着。
“你的頭也禿了。”老天,他會不會老得太快了?
“因為我家族中有遺傳性的地中海禿頭基因,再加上後來我去‘洪海科技’上班,壓力太大,天天加班,所以被操得頭髮愈來愈少……倒是你,你的近視眼鏡不見了。”
“我改戴隱形眼鏡。”
“你變漂亮了,漂亮到我都認不出來了。”傅新漢笑道。“你以前在人羣裏很平凡,完全不起眼,我記得當年我練球的時候,你都還會揹着書包來籃球場看,而且還寫了好幾封情書給我呢!”
“是的。”她的眼眸裏燃起怒焰,冷冷地説道:“你還把那些情書貼在社團的公佈欄上,記得嗎?”
“一般男生很少能收到女生的愛慕信,所以我就把它們貼出來,跟大家分享一下,讓其他男生妒忌我的桃花運。”他得意洋洋地説着。“不過,後來你怎麼突然不見了?我跑去你係上都找不到你耶!”
“因為我不想跟你這種卑鄙、無恥、骯髒、思想下流、行為猥褻的男人上同一所學校,所以就報考轉學考離開了。”
傅新漢抖着嘴皮子。“你、你怎麼這樣説話?很難聽耶……”
“我還有更難聽的話還沒有説出口呢!傅新漢,你這個王八蛋,居然敢囂張地跟其他社員打賭,説要在我生日的時候‘上’我!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敢覬覦我的身體,你是活久了不耐煩啊!”海而氣憤地揪起他的衣襟,悍然地怒罵他。
“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他嚇得臉色發白,冷汗直流。
“因為我去找你時,恰好聽到你們在押注!”
“那個……一切都是誤會……”他被她勒得快喘不過氣來了。“你一個女生,力氣怎麼這麼大?”
“因為要對付你這種人面獸心的色狼,所以我跑去學了跆拳道和劍道。”她緩緩地欺近,悍然地將他壓向電腦桌面。
“你別生氣,這一切都是誤會……”他漲紅了臉,快喘不過氣來了。
“誤會?我親耳聽到的,會是誤會嗎?你這個血液只往下半身流的半獸人!你根本沒有資格當人類,你是所有男人的恥辱,我鄙視你!”她恨恨地説道。
“……隔了這麼多年,你就是特地跑來告訴我這些話的?”博新漢突然覺得自己好衰。
“難不成你以為我特地來找你再續前緣嗎?”她反問道。“要不是打你會弄髒我的手,我會教你知道我的拳頭有多硬!”
她鬆開他的衣襟,一臉鄙夷地瞪着他。
“海而,不要跟這種人計較太多。”駱應-沒想到傅新漢這麼好擺平,根本就是個軟腳蝦嘛,害他連出馬的機會都沒有。
幸好,他還準備了一項“禮物”要獻給這傢伙,讓他為自己下流的行徑付出點代價。
“哼!”
“傅新漢,你欠海而一個道歉。”駱應-説。
懼於她的怒氣,傅新漢連忙放低姿態。“齊海而,對不起,我當初不應該對你説出那種話,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你沒資格叫我的名字,而且我也不稀罕你的道歉!當初我會寫情書給你只是一時的迷戀!那時看你一副忠厚可靠、教學認真的模樣,沒想到一切全都是錯誤的假象,那只是一場無知的迷戀罷了。”
“傅新漢,我要向你説聲謝謝。”駱應-噙着一抹帥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看着他。
“咦?”傅新漢一臉疑惑。
“如果不是你當年傷害了海而,讓她難過地封閉自己的感情,用仇視的方式來面對男人,也許今天站在她身邊的護花使者就不會是我。雖然你做的事很低級,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讓我能遇到海而。”
“喔……”傅新漢無言以對。早知道齊海而會女大十八變,他當年就不應該做那麼過分的事,四處去宣揚有人寫情書給他,藉此來膨脹男性尊嚴。
突然,網咖裏的日光燈一盞盞地亮起,幾位員警衝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海而一臉疑惑。
一位清麗的女警帶着幾名警察朝他們走來。
“我替你送給傅新漢的‘禮物’。”駱應-小聲地附在她耳畔道。
“禮物?”她不解。
兩名男性警員走向前,鉗制住傅新漢的手臂,將他反押在桌上。
“警宮,你們幹麼抓我?我又沒有犯什麼錯!”傅新漢的臉被按在桌上,口齒不清地抗議着。
“我是刑事警察局偵七分隊,編號PC1009527幹員——歐思飛。我們在電腦上偵察到你的IP位置,發現你多次在色情聊天室上與未成年少女進行援助交際,我將以妨害性自主和強制性交的罪名將你緝捕!”歐思飛鎮定地陳述他的罪行。
“警宮,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啊……”傅新漢求饒着,他今天到底走了什麼黴運?先是被以前的學妹羞辱一番,接着援交的事情又被警察發現,真是衰斃了!
“你有權保持沉默,因為你現在所説的一切將會變成呈堂證供。”男警劍雄耍帥地接話,押着他離開座位。
“警察先生,我只是壓力太大才會上網,我只有打嘴炮而已,沒有援交啊!”傅新漢不甘心地叫吼着。
“你有壓力,我也有壓力,怎麼我不會上網援交,你就會呢?”另一名男警鐵雄不屑地説。
“收隊!”歐思飛低喝,一羣人行動俐落地離開網咖。
此時,圍觀的顧客紛紛散去,窩回螢幕前繼續玩自己的遊戲。
海而錯愕地瞠大水眸,還沒有辦法接受這麼戲劇性的結局。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傅新漢真的是因為上網援交被逮捕嗎?”她撫着下顎,思考着。
“當然。”駱應-挽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出網咖。
“我不懂,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有些巧合是可以製造的。”
“例如?”她抬起眼,看着他眼裏一閃而逝的狡黠凜光,就知道事情沒有表面上那麼單純。
“我是請‘型男事務所’的韓司拓替我找到傅新漢,發現他喜歡流連網咖,所以我們就鎖定他的IP位置,再侵入他的電腦,發現他有習慣會上色情網站與未成年少女進行援助交際,於是我們就聯絡刑事組的人來抓他。”
“你這算是在替我出一口怨氣嗎?”駱應-的用心令她倍感窩心。
“替天行道、為民除害、警民合作外加討好女友嘍!”駱應-攬着她的纖腰,將頭輕輕靠在她的肩上,低聲説:“這樣可以平息你的怒氣了嗎?”
“我本來就已經不生氣了。”
“那我們這樣算和好了吧?”
“你説是就是,我沒意見。”
趁着她來不及抗議之際,他俯下身,攫住她殷紅的小嘴,親吮着她如花瓣般嬌嫩的唇。
熱情的擁吻消弭了他們之間的誤解,唇與唇間親暱得沒有一絲距離,兩顆顫動的心為同一份感情而悸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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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斷續續的雨絲落在灰色的城市裏,街道上擠滿車輛和撐着雨傘的人羣,駱應-來到齊海而位於市區的寓所,兩人坐在沙發上,凝睇着窗外的雨景。
海而將頭倚在他的肩膀上,嬌聲撒嬌着。
“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要不是你,也許我還活在傅新漢帶給我的陰影裏,一輩子只敢躲在網站裏藉着咒罵其他的男人來平衡內心的怒氣。”
“傻瓜,這點事根本不算什麼。像他這種丟光我們男人的臉,以征服女人的身體當成賭注的人,根本不配當人。把他送進牢房裏吃免錢的飯,都算是糟蹋國家的糧食,浪費納税義務人的税金!”駱應-和她同一個鼻孔出氣。
老實説,看到傅新漢居然是一個變態怪叔叔時,他覺得自己有一種受到污辱的感覺,忍不住要懷疑起她的審美觀。
“你那是什麼眼神?”她覷着他臉上怪異的表情。
“……你當年真的寫情書給那種男人啊?”
“是啊……”她羞慚地垂下頭,現在想想還真的很可恥。“當年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就覺得他教我數學的時候好厲害,打球的樣子也不賴。那時,我們學校很流行高中生跟大學生交往,所以我就一時被鬼遮了眼……”
現在回想起來,還真的是惡夢一場。
“不過,他當年真的長得跟現在不一樣!雖然不算帥,但也沒有醜到這種程度!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年紀輕輕就有禿頭的毛病,看來以後我找男朋友時,要先注意他們家的基因有沒有問題,否則又會被質疑審美觀有問題。”
駱應-眯起黑眸,緩緩地欺近她的臉,低聲質問道:“你剛才説什麼以後找男朋友?有我這位現任的還不夠嗎?”
“只是打個比方嘛……”她拉長細細的嗓子,撒嬌道。
“我決定要把這個現任男友改成終身男友了!這輩子,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再交其他的男朋友!”他霸道地宣示。
“你這個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啊?”她嬌嗔道。
“臉皮不厚一點,怎麼追得到你?”
“你不只臉皮厚,而且行為還像個無賴,提出什麼管家服務,害我堂堂一個飯店副理,居然要淪為你的小女傭,替你收衣、倒茶、整理家務……”她翻起舊帳。
“要不然我讓你欺負回來,以後我負責接送你上下班,你逛街我替你拿東西,你肚子餓我替你張羅宵夜,成為你的小男傭,這樣可以嗎?”他撫着她的發心,深情地承諾着。
他體貼的行為令她感到窩心,遇到這麼完美的男人,好像也找不到理由可以拒絕了。
“不許反悔喔!”她伸出小手與他打勾勾。
“想不想讓這個永久男朋友的功能更加健全一點?”
“什麼功能健全一點?”她一臉疑惑。
駱應-性感的薄唇噙着一抹温柔的微笑,低聲誘勸。
“所謂功能健全一點,就是有個全能老公啊!吃飯有人買單、買衣有人付帳、天涼有人暖牀、下雨有人撐傘……”
“可惜,你現在還處於留校察看期間,要當我老公恐怕需要再努力一下。”
“那我可以先實習一下嗎?”他黝黑的眼定定地瞅着她。
“好吧!”她爽快地答應。有人買單、付帳,多好!
駱應-迅速地俯下身,攫住她柔軟的紅唇。
她錯愕地瞠大眼睛,沒料到他所謂的實習是指這個,驚呼聲悉數消失在他的唇齒間。
他的舌熱呼呼地卷燒過她的唇齒,像一把烈焰般,灼燒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她身體發燙、心跳加快。
他的大掌揉着她後腦的髮絲,輾轉依戀地探索她的蜜津,陶醉在她生澀又執着的吻裏。
她的甜蜜一點一滴地融化了他的心,令他耽溺在她的温柔裏,不安分的大掌撩開她的衣衫,滑進她的衣服裏。
“你犯規……”她離開他的唇,噘着被吻腫的嘴,抗議他的行徑。
“是你説可以先實習一下的啊……”他一臉無辜,繼續把臉埋進她粉嫩的頸窩裏,雙手俐落地解開她襯衫上的鈕釦。
“再犯規!”她用力地推着他的胸膛,拒絕他欺近。“我説的實習不包括婚前性行為,再這樣下去我要判你出場嘍!”
“不玩婚前性行為,那還有什麼好實習的嘛……”他一臉哀怨。
“很有意見喔?”她悍悍地挑高柳眉。
“當然,裁判,我要投訴……”他舉手抗議。
“敢不服從裁判的判決?給你一張紅牌,出場!”海而長腿一伸,重重地將他踢出沙發外,讓他狼狽地跌躺在地板上。
“老天……你來真的!”他垮着一張俊臉,沒想到她的力道這麼強。
“敢再抗議,不服從指令,我就判你終身禁賽,不准你出場!”她站起身,涼涼地説話。
駱應-從地板上爬起來,坐回沙發上。
“總有一天我會求婚成功,然後天天出賽的。”
“那也要你有本事馴服我,求婚成功啊!”她咧開一抹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拍拍他的臉頰。
駱應-哀怨地想着,求婚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