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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瞬息間的變化,使得現場的空氣,幾乎凝住下來。

    片刻之後,南明山莊方面的人,才在方易清帶頭之下,向三人停身之處奔了過去。

    鶴鳴翻身跪倒,向朱南明夫婦拜了下去。

    朱南明夫婦扶起鶴鳴之後,在師父東嶽散人諸葛子玉面前,不敢接受眾人蔘拜,立刻閃身一旁。

    眾人這才再向諸葛子玉拜了下去。

    然後簇擁着三人,緩緩向場中走來。

    天地教中人,最感驚駭的莫如四奇。

    他們在十年前的深夜,明明眼看已把朱南明夫婦殺死在庭院之內,如今竟活生生的在面前出現。

    這一驚,非同小可,一個個瞠目結舌,誰也説不出一句話來。

    歐陽天也在這時,退回陣中,兩眼只顧直直的瞪着發楞。

    只有唐鳳仙,神色間如醉似痴,半晌,才進出一句話來,道:“好啊!諸葛子玉,我早就料定你不曾死,所以才再行出山,今天終於又看到你了!”

    諸葛子玉目光如電,緩緩掃過全場一眼,輕輕嘆息一聲,卻不曾説什麼。

    朱南明望着方易清等人道:“各位都請退下,今天的事,由朱某自己了斷。”

    眾人不敢抗違,各自無言的向後退了幾步。

    只聽“嗆啷”一聲,朱南明已翻腕拔出佩在腰間的青龍寶刀。

    在陽光照射下,金芒四射,耀目生輝。

    朱南明在十年前,一向用的是劍,此番亮出青龍寶刀,顯見是他在泰山的十年間,又精研出新的武功路數。

    陶奇終於硬着頭皮喝道:“姓朱的,你明明已被我們殺死,今天莫非是借屍還魂?”

    朱南明不動聲色,道:“朱某沒有工夫和你們多費唇舌,還不過來領死!”

    陶姍姍冷叱道:“要打可以,先把我妹妹放回來再説。”

    朱南明楞了一楞,花得芳早牽着陶娟娟走了過來,深施一禮道:“朱大俠,這丫頭就是陶姍姍的妹妹。”

    朱南明掠了一眼,道:“為朱某的事,連花老弟也仗義相助,朱某先謝過了,至於這位姑娘,不妨把她先放回去。”

    花得芳略事猶豫,道:“朱大俠,留着她也好做個人質。”

    朱南明淡然一笑,道:“花老弟只管把她放回去,朱某行事一向不願給人留下話柄,何況對付四奇。”

    花得芳無奈,只好為陶娟娟解開繩索,眼看她奔回對方。

    這工夫,四奇已全亮出兵刃,耿四娘陰森森笑道:“朱南明,上次算我們不曾真正把殺死,讓你多活了十年,此刻該是你真正的死期到了!”

    耿奇接道:“姓朱的,十年後的今天,我們已不是當年的四奇了,連當年我們都對付了你,現在你更是白白送命!”

    朱南明傲然説道:“當年朱某是在你們四人聯手合攻之下,更加弓弩手暗中施襲,再到你們的暗算,料想今天你們仍不敢單打獨鬥,你們還是一齊出手好了。”

    四奇果然不敢單打獨鬥,互遞了一個眼色,一聲暗號之下,齊齊衝下場來。分成四個位,把朱南明團團圍住。

    雖然尚未正式交鋒,但全場所有的人,卻都在這風雷驟發前的一刻,幾乎每個人的心都緊迫得近於窒息。

    尤其鶴鳴、周天雄、沈月紅、苗秀秀等從未見過朱南明施展武功的人,更是連呼吸也近於靜止,似乎都已無法承受這驚心動魄一刻的到來。

    四奇個個武功高不可測,四人聯手,威力可想而知。

    朱南明一人獨戰四奇,縱然他功力已達登峯造極之境,也難免令南明山莊方面的人,為他緊-一把冷汗。

    鶴鳴擔心父親有失,心情的緊迫,就更可想而知了。

    再看場中,朱南明雙目微睜,只是凝神蓄勢而立,並無搶先出手之意。

    這樣一來,四奇似是也都不敢貿然出招。

    就這樣足足僵持了半盞熱茶的工夫過去,陶奇才在陰笑聲中,首先揮劍向朱南明當胸刺去。

    耿奮、耿四娘、陶姍姍幾乎也在同一時間發動,四柄劍分前、後、左、右四個不同方向遞出。

    朱南明長嘯一聲,挽起青龍寶刀,金芒圍着身形一轉,有如飛瀑射虹,一陣波波暴響,將四柄劍全數架格開去。

    四奇一劍遞出,二劍再發,四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恰到好處。

    瞬息之間,朱南明的前後左右,丈餘方圓之內,全被一團銀芒籠罩,劍影之密,幾乎連水也潑不進去。

    漸漸,劍影越來越密。

    到後來,只見光圈一團,根本不知朱南明身在何處。

    兩邊觀戰的人,全看得心絃震顫,目瞪口呆。

    劍影刀光飛舞之際,突閒一聲慘呼,血雨激濺之中,一條手臂飛了出去。

    接着,一個碩大身軀,倒在地上。

    由於劍影太密,看得人頭暈眼花,竟然誰都無法看清倒下去的到底何人。

    不過,可以斷定絕非朱南明,因為若是朱南明,四奇就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

    四奇倒下一個,其餘三人劍勢已略見混亂。

    果然,七八招過去,又是一聲悶哼,一顆人頭,由刀光劍影中飛了出來。

    雙方攻勢緩慢下來,到這時眾人方才看清,先前被削掉臂膀倒在地上的是陶奇,繼而人頭落地的則是耿奇。

    四奇去了二奇,只剩下兩個女魔,心慌意亂之下,耿四娘又是一聲慘號,生生被青龍寶刀削去雙腿,一個人變成三截。

    陶姍姍大駭之下,急急撤身向後狂奔,朱南明追上兩步,青龍寶刀由後背猛然劈了下去。

    陶姍姍見勢不妙,不敢招架,連竄連逃,躲到花得芳身後,嚇得昏死過去,倒在玉面郎君懷中。背後被削去一片皮肉,鮮血滲出殷紅一片。

    朱南明奮其神勇,不到一盞熱茶工夫,連敗四奇,這等身手,這等威勢,使得在場的人,除諸葛子玉、歐陽天、唐鳳仙外,全都噤若寒蟬。

    卻聽桀桀怪笑聲中,一條人影,凌空而降,直落在朱南明身前,竟是天魔神叟歐陽天。

    朱南明後退兩步,躬身一禮,道:“這位可是歐陽老前輩?”

    歐陽天哼了一聲,道:“難得你還認識老夫,朱南明,你頃刻之間,連斬四奇,毀滅了天地教,這等武功,老夫方才看了也佩服不已,有膽量,再和老夫此劃比劃!”

    朱南明臉色微微一變,道:“朱某與歐陽前輩往日無怨,近日無恨,何必苦苦相逼?”

    歐陽天滿面怒氣,道:“説得可倒輕鬆,三十年前老夫尚未歸隱之時,你就膽敢登上武林盟主之位,你那眼中還有老夫沒有?”

    朱南明歉然一笑,道:“老前輩言重了,朱某這武林盟主之位,系武林同道公推而來。

    晚輩在東嶽隨家師隱居十年,此次復出,絕無重為武林盟主之心,老前輩如果看中了武林盟主名位,只管自己做下去。”

    歐陽天冷笑道:“老夫此番出山,若能登上武林盟主之位,總也不枉一生。不過,我還不想平白獲得這一名位。”

    朱南明道:“老前輩意欲何為?”

    歐陽天道:“所謂武林盟主,必須武功天下第一,你是前任盟主,老夫必須先殺了你,然後登上武林盟主之位,才覺心安理得。”

    朱南明青龍寶刀一橫,道:“如果老前輩執意以武力相見,就請賜招,朱某情願斗膽領教!”

    歐陽天嘿嘿一笑,蛇頭杖斜斜點下。

    朱南明掄起寶刀,向上揮去。

    刀杖一交,兩人各自被震退三尺。

    歐陽天裂嘴一笑,蛇頭杖有如毒蟒出洞,霎時再幻化成千百條銀蛇,挾着狂飆般鋭風,直奔向朱南明全身各處要穴。

    朱南明刀化金芒,罩住全身各處。

    十幾招過去,但見杖影愈來愈密,逼得朱南明連退數步。

    忽聽一聲入耳驚心的沉喝,道:“住手!”

    歐陽天和朱南明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來。

    眾人定睛看去,説話的卻是東嶽散人諸葛子玉。

    諸葛子玉喝聲過後,人已徐徐走進場來,目注朱南明,道:“你且退到一旁。”

    朱南明依言躬身退了出去。

    諸葛子玉再望向歐陽天,道:“小徒南明在歐陽兄面前,論身分只算後生晚輩,何必苦苦相逼,山人不才,倒頗願意領教歐陽兄幾手高招。”

    歐陽天嘿嘿笑道:“去了徒弟,來了師父,諸葛子玉,老夫早就想試試你的一身絕學,究竟高到什麼地步,可惜幾十年來,始終找不到機會。”

    諸葛子玉道:“如今機會到來,歐陽兄又豈能失之交臂!”

    歐陽天兩眼翻了幾翻,道:“你可知道,方才老夫和令徒交手,只是逗着他玩玩,此刻碰上了你,就無法再客氣了。”

    諸葛子玉道:“你我都是行將就木的人了,山人與歐陽兄那來這大的仇恨?”

    歐陽天忽然發出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道:“諸葛子玉,用不着明知故問,老夫數十年來,始終得不到天魔龍女唐女俠的垂青,你可知道她是為了什麼?”

    諸葛子玉道:“唐女俠心裏的事,山人如何知道?”

    只聽唐鳳仙沉聲道:“你是聰明絕頂的人,為什麼會不知道?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我直説出來麼?”

    歐陽天接口苦笑道:“你聽到沒有?如果世上沒有你,也許老夫早就得償宿願了!”

    諸葛子玉尚未來得及答話,唐鳳仙卻啐了一口,冷叱道:“歐陽天,少給我作白日夢,即便你今天打敗了諸葛子玉,老孃照樣不會理你,你若知趣,趁早再回山去,免得在這多後生晚輩面前,丟人現世。土都快埋到脖子了,還在那裏自作多情,老不知羞!”

    歐陽天面頰上霎時泛起一陣痙攣,猛一跺腳,道:“不管你理不理我,老夫先拔去這個眼中釘再説!”

    蛇頭杖剛要點下,卻又停了下來,道:“老夫不殺手無寸鐵之人,諸葛子玉,快取過兵刃接招!”

    諸葛子玉淡然一笑,道:“山人數十年來,從未用過兵刃,歐陽兄若非打不可,只管賜招。”

    歐陽天陰森森笑道:“這可是你説的?”

    諸葛子玉不動聲色,道:“不必多言,山人就空手接你幾招試試。”

    歐陽天依然施出老招式,蛇頭杖一舉,斜斜的點了下來。

    諸葛子玉雙手一翻一錯,迎了上去。

    歐陽天的武功,全場的人,有目共睹。諸葛子玉僅憑一雙肉掌迎敵,誰都難免為他-着一把冷汗。

    片刻之後,杖影已有如滿天繁星,挾着呼嘯勁風,大有風雨驟發、排山倒海之勢。

    諸葛子玉身形和雙手,也隨着不住飄忽移動,不知怎的,那杖影始終傷不到他。

    這情形實在近乎神奇,似乎在他周身已凝注了一般無形的罡氣,蛇頭杖杖勢再緊,就是無法逼近他周身半尺之內。

    不知過了多久,更不知諸葛子玉用的什麼手法,歐陽天手中的蛇頭杖,竟然飛了出去。

    接着“砰”的一聲,諸葛子玉再一掌拍中了歐陽天前胸。

    歐陽天站身不住,一屁股摔坐地上。

    諸葛子玉急急俯下身去,將歐陽天扶了起來,歉然一笑,道:“承讓承讓,山人多有得罪了!”

    歐陽天站起身來,面色看不出半點表情,長長吁口氣,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老夫就這樣完了!”

    朱南明也在這時,取起地上的蛇頭杖,雙手遞上,道:“老前輩請收起兵刃。”

    歐陽天接了過來,雙手握住蛇頭杖中央,微一用力,把蛇頭杖折成兩截,順手往地上一拋,慘笑道:“還要這勞什子做什麼,丟了它,總算落個乾淨!”

    諸葛子玉過意不去,道:“歐陽兄這算何意?”

    歐陽天淡然一笑,道:“老夫到現在終於一切明白了,難怪唐女俠一直不把我放在眼裏,原來諸葛大俠不論人品、文才、武功都比我高出多多,回想起這數十年來的往事,老夫此刻的心情,反而平靜多了。”

    諸葛子玉扶住歐陽天,道:“歐陽兄,你的絕世武功,山人又何嘗不由衷敬服,勝敗乃兵家常事,方才多有得罪,但願歐陽兄不再計較。”

    歐陽天嘆口氣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兄弟一生狂妄任性,從此刻起,應該回山好好閉門思過了!”

    諸葛子玉道:“歐陽兄如此説話,倒教山人不知該説什麼才好了。”

    歐陽天側臉望了唐鳳仙一眼,神色霎時顯得無此的肅正,一字一句的説:“諸葛大俠,此番一別,也許後會無期,但願你不要辜負唐女俠的一片心意,兄弟告辭了!”

    説着,一拱手,轉身揚長走去。

    諸葛子玉忙道:“歐陽兄,數十年來,難得有此聚會,還請留步!”

    朱南明接道:“歐陽老前輩,此番盛會不易,晚輩正要設宴款待,何苦這裏離去!”

    歐陽天頭也不回,當走到唐鳳仙面前,又是一拱手,道:“唐女俠,再會了,今日一別,老夫雖不能再見到你,但不論身在何處,必當永遠為你祝福!”

    唐鳳仙面色凝重,幽幽一嘆,道:“老東西,他們師徒如此盛情相邀,難道你真的不肯留下麼!”

    歐陽天不再言語,掉頭大步而去。

    諸葛子玉眼見歐陽天孤伶伶的身影,消逝在遠處林間,也不禁喟然一嘆,道:“他雖然倔強了些,總還不失性情中人!”

    羣豪在這剎那,也感神色黯然,尤其方易清、花得芳、鶴鳴等和他交過手的人,不難看出他雖屬一代魔君,卻依然宅心仁厚,只看他這兩次對手下落敗之人,從不施予毒手趕盡殺絕,便可知他心地本極善良了。

    諸葛子玉再望向站在遠處的唐鳳仙,道:“唐女俠,你也該進莊接受小徒的一番款待了!”

    唐鳳仙霎時面泛紅霞,低着頭,姍姍走了過來。

    別看她偌大年紀,依然顯得嬌羞不勝,輕聲説道:“幾十年來的期待,終於也有今天!”

    諸葛子玉又是一聲長嘆,道:“人非草木,山人豈是鐵石心腸,只因山人有一段不可告人的隱衷,所以才和唐女俠之間,造成了數十年的誤會,設若今日不見,誰也不知這場誤會,要拖延到什麼時候!”

    唐鳳仙雙眸射光,“啊”了一聲,道:“原來你內心尚藏有隱衷,待會兒應當對小妹解釋一番了。”

    諸葛子玉漠然一笑,道:“就讓它永遠藏在內心深處吧!”

    卻見空靈子雙手捧着一個黃絹包裹,來到朱南明面前,道:“盟主,這東西應當歸還你了。”

    朱南明一怔,道:“這是什麼?”

    空靈子道:“這就是你有權擁有它卻從未翻閲過的天魔卷。”

    朱南明道:“朱某三度任武林盟主,都不曾拆閲過它,如今已失盟主之位,何必再擁有它?”

    空靈子正色道:“盟主三任之期雖過,但在新任盟主尚未推出之前,你依然保有盟主之尊,何況,如果老朽的預料不差,你仍會被再度推為第四任盟主。”

    朱南明雙手一抱拳,道:“空靈先生何出此言,朱某此番下山回莊,只求歸隱林泉,在家師膝前稍盡弟子之禮,安享餘年,於心已足,從此杜門謝客,永不過問武林中事。”

    空靈子頓了一頓,道:“盟主既有歸隱林泉之心,老朽也不敢勉強,但老朽也已年紀老邁,保管天魔卷的重責大任,自感今後已無法勝任,此刻在盟主台前,交還天魔卷,懇請盟主另選高人,擔當此任,也了卻老朽一樁心願。老朽所感於心稍安的,是保管這東西數十年來,尚未出過差錯。”

    朱南明長長一嘆,終於從空靈子手中接過天魔卷,道:“空靈先生數十年來的辛勞,朱某先在這裏謝過了!”

    説着,神色轉為恭謹,望向諸葛子玉,道:“弟子請示師父,這東西該如何處置?”

    諸葛子玉搖搖頭,道:“這種東西,留之無益,但為師乃局外之人,不便置喙。”

    只見唐鳳仙一把從朱南明手中搶過黃絹包裹,冷冷説道:“諸葛大俠,你可知道天魔卷是因你而起?”

    諸葛子玉神色茫然,道:“這話從何説起?”

    唐鳳仙臉色又泛紅暈,像頗難啓齒的頓了一頓,道:“事到如今,小妹只有實説了,當年小妹對你一往情深,你卻始終不理不睬,小妹一氣之下,從此恨盡天下男人,所以才在歸隱之前,化了三年工夫,蒐集武林中所留下的各種歹毒武學,再加上個人獨創之秘,整理出天魔卷三十四章,公諸武林,用心不外是想使天下大亂,以略減我心頭之恨。”

    諸葛子玉蹙眉搖頭,道:“這又是何苦。”

    唐鳳仙展顏一笑,道:“如今你既然已對小妹誤會冰釋,這東西自然不必再留在世上。”

    唐鳳仙邊説邊把天魔卷交還空靈子,道:“天魔卷當年是由我一手完成的,只有我才有權處置它,你既然是數十年來的保管之人,現在就依照我的吩咐,把它立即毀去。”

    空靈子如奉綸旨,把黃絹包裹放在地上,解開黃絹,取出火摺子,在唐鳳仙監視之下,三十四章武學秘笈,霎時化為灰燼。這時,天地教隨四奇前來的高手,早已散盡,陶姍姍受傷倒在一邊,只有陶娟娟一人,尚在嚶嚶啜泣。

    朱南明黯然一嘆,道:“當真是樹倒猢猻散,四奇生前,勢力何等浩大,如今身後,竟連個收屍之人也沒有,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於此可見了!”

    周海山聞言,連忙招呼莊上的人,近前清理現場。

    朱南明望着諸葛子玉,躬身深施一禮,道:“弟子恭請師父進莊!”

    諸葛子玉走近兩步,挽着唐鳳仙的衣袖,低聲道:“唐女俠,請隨山人進莊吧。”

    唐鳳仙雙頰愈加紅豔,垂首隨在諸葛子玉身後,緩步向大門內走去。

    羣豪也都緊緊跟在身後。

    鶴鳴、沈月紅、苗秀秀在棵大樹下竊竊私語。他們在羨慕、在驚奇,諸葛子玉、唐鳳仙二八的情愛。

    忽聽莊內鞭炮之聲大作。

    不知什麼時候,莊內數百莊丁,齊集大門之內的廣場上,響起一片不絕於耳的歡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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