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為他們準備的是一所很清靜的院子,四間房間,獨門出入,四周都是高牆,也十分的緊密。
住下之後,茶水飲食都是送到院門,由小蘭和小梅接進去。
駱凡四下轉了一轉,才進來道:“那兩個人也住在這兒,還有五名客商,不過看樣子全是大內的侍衞,整家客棧有四十多個房間,大部份都空着,但店家卻宣告客滿,把上門的生意都推掉了。”
龍瑛冷笑道:“你只看見明裏的,沒有發現暗中的,這四周的瓦房中,街上擺攤兒的,挑着擔子叫賣的等等,全都是他們的人,我們至少也有一百多人的保護下。”
梅姑一驚道:“有這麼多?”
龍瑛道:“我是福晉,你也是位格格,咱們都是皇親貴族,才這麼幾個人前來保護,就稱多了嗎?”
梅姑幾次張口,欲言又止。
龍瑛道:“我曉得你要説什麼,我告訴你,不行,這些人的確是來保護我們的,但是你想跟人聯絡,也絕逃不過他們的耳目,後天就是咱們五個人力拼了,我這份名單已經交給你,另外還有兩份要到那天才能見到,記住,你們兩個人的任務是拿到了名單,脱身走路,不要管任何閒事。”
梅姑道:“梅兒知道,不過那天在長辛店一定防守嚴密,我們走得脱嗎?”
“我會安排的,不過也不敢説萬無一失,所以你們必要作個準備。必要時就得痛下殺手,總之以脱身為第一,帶走那三份名單才是最重要的,否則我們的犧牲就完全落空了,我們這三條命就送得太冤枉了!”
駱凡一怔。
“三條命?”
龍瑛道:“我、小蘭、小梅,可沒把你跟梅姑算上,你們絕不能死,一定要把名單帶出去才行,那可能保全我們幾萬條命呢!”
她説得很平靜,梅姑忍不住道:“姑姑,您又何必?”
龍瑛淡淡地道:“你別以為我是求死,我不想死,因為我的事還多得很,尤其是太湖那邊我還有幾百個忠心的弟兄同志聚結在東洞庭山中,地方你們是知道的,小桃小杏恐怕帶不好他們。還得你們不時去照料一下。”
梅姑道:“既是您知道還有根多事……”
龍瑛一嘆道:“傻丫頭,你以為我失身於敵竟萌了死志了嗎?告訴你實話了,我不會那麼迂,也不重視這些,我的太湖姐妹有不少是在當船妓,賣身市笑作為工作掩護,她們不以為恥,不認為自己失節,我們全的是民族大節,守的是大義!”
兩個年輕人不由肅然起敬。
忽然小蘭進來低聲道:“穆傳芳求見!”
龍瑛笑了笑説道:“我算他也該到了,他可是捉姦來了,你們兩個進屋去,叫他拿個正着吧!”
梅姑説道:“姑姑,您説得可多難聽啊!”
龍瑛笑道:“你若是穆大奶奶,我的説法並沒錯,快進屋去,這一着棋很重要,必須要在此地把他放倒,才能順利進行以後的工作。”
説着,把梅姑和駱凡推進了一間屋子,然後回頭走了幾步,再走過去要敲門,像是準備吩咐他們什麼。
就在這時,穆傳芳在小蘭的陪同下進來了。
龍瑛回身又迎上他們。
同時,她口裏説道:“小蘭,你怎麼不請穆頭領在客房裏坐呢?”
小蘭道:“婢子請了,可是穆頭領見夫人不在那兒,堅持要到後面來找!”
穆傳芳勉強行了個禮:“屬下參見夫人!”
龍瑛道:“別客氣,穆頭領,我是要你明天早上才前來報到的,你怎麼今天就來了?”
穆傳芳的眼睛不斷地瞟向那道門。
龍瑛高聲道:“穆老大,你若是來找你渾家,可來得不巧,她出去了!”
穆傳芳道:“屬下進來前,先見到了巴領班。”
龍瑛道:“看見他又怎麼樣?”
穆傳芳道:“他沒看見我那渾家出去。”
龍瑛冷笑了一聲道:“哼!巴山跟你居然私下知會了,你知道這是犯戒的嗎?”
“是巴領班盤問屬下時,攀談了兩句,也沒別人看見,屬下跟巴領班是熟人,他到關外公幹時,也曾在屬下那兒做過客,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你們是多熟的朋友也不可以違反我的規矩,我要好好調查一下,走,咱們上客房去解決吧!”
穆傳芳道:“屬下犯了多大的錯,回頭一定領責,此刻卻要找我的渾家談一件重要的事,她在裏面?”
“不在。”
“可是……”
“告訴你出去了,這是小梅的房間。”
穆傳芳冷笑道:“夫人,據屬下所知,這是那小子的卧室。”
“那一個小子?”
穆傳芳恨聲説道:“駱凡,自號劍在江湖,專門替天行道領取賞格花紅。殺人為生的臭小子。”
龍瑛一笑説道:“這小夥子倒還真有兩下子,劍法兇厲,為了收服他,我犧牲了好幾把高手呢!”
“可是屬下卻賠上了老婆。”
“這是什麼話?”
“夫人!您別替他們隱瞞了,一路上他們打得火熱,成雙作對,日夜都膩在一起,那太不像話了!”
“我管那些幹嗎?他們只要盡心盡力替我工作,對於他們私下的行為,我向不干涉。”
穆傳芳怒道:“可是也不能叫我太難堪,我姓穆的到底還是有名有姓的人,以後我怎麼混?”
突地閃身一腳,踢向房門。
龍瑛及時一截,將他推得偏了開去,沉下臉來怒道:“姓穆的,弄清楚你的身份,也先弄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再放肆也不遲!”
穆傳芳的驃悍之氣完全擺出來了:“老子才不管那麼多,我只知道我老婆叫個野小子騙了,我要宰了他!”
龍瑛冷笑道:“那個老婆只是為了工作需要才嫁給你,她是貴族,你卻是個土匪頭,你配得上嗎?”
穆傳芳眼中射出了怒火:“是你們硬塞給我的,也是你們硬嫁到我家去的,現在好了,每個人都知道她是我穆某人的老婆,也都知道她姘上個小夥子!”
龍瑛怒道:“你!姓穆的話是你説的,我不跟你説話,我找玉祥去,他撥給我的部下是這樣子的。”
龍瑛憤然飄身而出。
穆傳芳呆了一呆。
然後咬咬牙,朝門口叫道:“金桂,你把那小子叫出來我不怪你,只要斃了那小子駱凡,小子,你給我滾出來!”
屋中有了響動,不是開門而是推窗,顯然有人想從窗口出去。
穆傳芳心中大為着急,口中卻大罵道:“王八蛋,免崽子,有種你就別溜,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屋子是連着的,要想到達窗子那邊,勢非要繞個圈子不可,穆傳芳拔出了大刀,身隨刀進向屋門撞去。
門倒是一下子撞開了。
他也看見了駱凡打着赤膊,要從窗子裏跳出去,而炕上棉被中顯然還躺着一個人,被子外面露出了一截長髮,證明那是個女人。
炕邊堆了一堆衣服。
有男的,也有女的,卻是脱下後胡亂放在一起的。
那情況,叫人一看就覺得很暖昧。
穆傳芳衝向了炕邊,一伸手一把揭開了被子,裏面是有個女人,但只是有點像他的渾家,卻不是他老婆。
穆傳芳微微怔了一下。
“你………”
只來得及吐出這一個字,炕上的梅姑一匕首刺進了他的胸膛,而跳到窗口的駱凡也拔出了自己的劍,青光揮處,穆傳芳的頭顱也就飛過一邊。
跟着龍瑛鐵青着臉把巴山帶了過來,看見室中的情形,也似乎怔了一怔,龍瑛裝做地道:“怎麼把他給殺了?”
梅姑已經拉起了一件外衣披上,伸手在扣旗袍的扣子,露出那一角的肚兜,巴山的眼睛直往那兒溜。
駱凡一劍對準他的眼睛扎去,口中大喝着道:“把你的賊眼挪開去!”
巴山嚇了一大跳,連忙往後一跳,總算駱凡沒有存心要他的命,只剃掉了一角眉毛。
龍瑛沉聲説道:“駱凡,你想幹什麼?”
駱凡怒道,“哼!他對我的女人不懷好意!”
巴山笑道:“這位年青朋友,好大的醋勁兒,這可不是你的女人,而是咱們穆老大的女人,你們殺了他。”
“吧”的一聲,是梅姑跳起來給了他一個大嘴巴!
巴山掩着被打的臉跳開,卻不敢發作,因為駱凡的劍跟着追過來,龍瑛把手一欄道:“駱凡,回來,不許沒規矩!”
然後她又喝道:“巴山,跪下,向格格磕頭陪罪!”
巴山道:“福晉,是您看見的,他們……”
龍瑛沉聲道:“我不但看得清楚,也聽得清楚,是你自己討打,金桂不管怎麼説,她總是金枝玉葉的格格,是王爺的親戚,那有你胡説八道的份兒!”
巴山一接觸到龍瑛的臉色,倒是不敢倔強,連忙跪了下來,朝梅姑叩了個頭,左右開弓,説了聲:“奴才該死!”就摑了自己一個嘴巴,打到二十幾下,臉都打腫了。
梅姑才冷笑道:“算了吧!巴領班,我可不敢當了,你是王爺的親信,我雖是王爺的親戚卻連面都沒見過,比起你來可差多了!”
龍瑛道:“金桂,你這是幹嗎呀?你心裏不痛快我知道,巴山是個奴才,你跟他計較可沒意思。”
梅姑道:“福晉!我知道我這個格格是唬不了人的,也沒人把我看在眼裏,可還不容個奴才來糟塌的。”
“好了,金桂,巴山不對我已處分過他了,他是王爺派來的人,你看在王爺的份上算了,現在該談正事要緊,你怎麼把穆傳芳給殺了呢?”
梅姑冷笑道:“福晉,是他拉刀要殺我,我斷不能擺着給他砍!”
龍瑛道:“那也難怪他,是你太不給他面子了,在家裏你愛如何就如何,出來你總得給他留點面子。”
梅姑冷冷的笑道:“哼!那是他自己找死,憑他那付長相,我就是閉着眼睛抓,也抓不到他來做我老公,我們説好了各不干涉行動的,他居然跟我認上真了,宰了他還算客氣的,我還想分他的屍呢!”
龍瑛皺皺眉,然後説道:“算了,人都宰了,還説什麼呢,問題是在明兒個他要晉見王爺領獎。”
梅姑道:“我去領。”
龍瑛道:“那怎麼行?”
梅姑道:“為什麼不行,本來那些獎也是頒給我的,憑他穆傳芳那點玩意兒,只配給我提鞋。”
龍瑛笑道:“金桂,王爺準備為他請個三等男爵,世襲都統職銜的,你可不能去受封。”
梅姑笑道:“給小駱好了,他的玩意兒比老穆強得多。”
“那怎麼行,他又不是旗人。”
梅姑道:“小駱肯人贅我家,算我家的人。”
“那追風十八騎呢?”
駱凡道:“我去接過來!”
“你去接?”
“是呀!”
“他們一同承認你嗎?”
駱凡刷的一聲-又亮出了他的劍,露出柄上那“劍在江湖”四個字,傲然一笑道:“他們承認他就行了。”
龍瑛一笑道:“駱凡,當鬍子老大可不是光憑着武功好,劍法快!”
駱凡道:“我也不想幹鬍子老大,我要正正式式的做個官兒,我去找郝天行他們,告訴他們,追風十八騎必須接受招安,跟着我做事,他們一定很樂意的。”
“這倒不見得,那些江湖人的脾氣很怪的!”
駱凡一笑道:“我的劍在江湖,就不許江湖人在我面前發橫,老闆,你放心好了,我跟大姐準能把他們攪得服服貼貼的,你放心好了!”
“我放心又有什麼用,要王爺答應才行。”
駱凡道:“老闆,你要是在王爺面前,連這點膽量都沒有,我就不想跟你了,倒不如直接跟王爺去。”
龍瑛一笑道:“看樣子你的胃口還不小呢,要這樣又何必跟人呢,金桂的老子也算是個王爺啊!”
駱凡道:“那是個死的,不作數,只不過她這個格格身份,或許將來還有點用,當然,靠得住的還是我的劍!”
龍瑛笑道:“金桂,我發現你們似乎有意要除掉老穆,以方便你們在一起。”
梅姑道:“那倒沒這個意思,不過我這次是打算求王爺允准,擺脱掉老穆,我能拉住一個小駱,比十個老穆還強。”
“你別忘了,駱凡是我找來的。”
梅姑笑笑説道:“福晉,可是我能夠拉得住他,您要是無法安置我們,我們可以另外找出路去!”
“另找出路,這個圈子還作興由得你自由出入?”
“福晉,我家世代在這個圈子裏,利害我全知道,我説的另找出路,就是另起爐灶,再創一片天下,可不是要脱開這個圈子。”
龍瑛哼了一聲道:“金桂,你別不知足了,我雖然接掌了區總監,可是大部份的事情都是你所管,我還要到太湖去住半年,你在我這兒,等於是大半個總監了,你自己另起爐灶能混到這個局面嗎?”
“不能。”
“哼!你明白就好!”
“所以,侄兒是衷心希望能追隨嬸嬸的。”
“這會見你又跟我論親戚了?”
梅姑道:“不管怎麼説,我不能放棄小駱,我是真心喜歡他,而且我家也需要那麼一把快劍來振作一下。”
龍瑛道:“我是沒意見,總得等你祥叔一句話才能作準。”
“但願祥叔不反對才好。”
龍瑛轉向巴山道:“巴山,把屍首弄出去,秘密處理掉,然後去稟報王爺,把金掛的要求説一下,請他點個頭!”
巴山忙喳的一聲,道:“是!不過這姓穆的也真該死,怎麼敢在福晉的面前動兇呢!”
龍瑛冷笑道:“最好是他該死,否則你就該死了,你也聽見,你自己招認了,你們是老朋友,他在進來前,你們談了些什麼?”
巴山叫了兩個人,弄了張油布進來,把穆傳芳的無頭屍體弄了出去,嚇得連屁也不敢再放了。
小蘭監視着他們出去後,關上了院門。
龍瑛這才笑道:“第一步總算混過了,梅兒,你出手就是不夠狠,扎的不是要害,幸虧小凡一劍補得快,要是給他叫出一句話來,揭穿了你冒充的身份,那就什麼都完了,這所院子雖然劃為禁地,但巴山他們都在等着看笑話呢!”
梅姑道:“我是扎他腰子的,那知他機警得根居然偏過了,才紮在他肚子上。”
駱凡笑道:“説好由我動手的,叫你緊緊的抱住他就行了,沒想到你竟會先用刀子來對付他!”
梅姑微怒道:“我只是冒充穆大奶奶,可並不是真的成了那水性楊花的婦人,你要我去抱個臭男人……”
龍瑛的神色一黯。
梅姑知道自己説錯了話,伸伸舌頭不敢開口了。
駱凡也埋怨地看了梅姑一眼。
龍瑛卻一嘆道:“你們也別顧慮我,我是被玉祥捉住了,先佔有了我才不得已屈服的,若是一開始我能有選擇,我早就自求解脱了,現在執行的這個計劃,雖是為了大局,我不否認,也有點私怨的成份,我要他死不難,但還不夠,我還要作成他削爵抄家殺頭。”
“會有這麼嚴重嗎?”
“那是必然的,他主管的這部份業務,卻暴露了各地的密探機密,皇上第一個就會放不過他。”
“我們能瞞得過嗎?”
“沒有問題,金桂是密探世家,但是認識她的人卻不會去與會,玉祥就沒見過她。”
“怎麼可能呢?”
“有何不可能?”
“祥親王怎麼會連自己最重要的部屬都沒見過面?”
“密探本身是個很嚴密的組織,分層負責,而皇帝只派一個大臣總其事,並不屬於圈內之人,玉祥是皇帝的叔叔,才輪到這個差使!他自恃聰明,冀圖有所表現,作了許多改革,像把我收服過去,就是他得意之舉。三路總監中,他只知道我一個人,這次可能又將有什麼大舉,才把三路主腦都集中起來,我想正好給他一個迎頭痛擊。”
“那天會有很多人嗎?”
“不會。”
“我們去的人是那些個?”
“我只準備帶你們兩口子,小梅小蘭是我的貼身丫頭,別處的人也不會太多的。”
“就算是如此,也已比我們多出兩倍了。”
駱凡道:“我的快劍在出其不意之下是可以解決幾個的,我就怕無法帶進去。”
“不會的,你們殺了穆老大,補他的缺,再出於我的力求,玉祥會答應的。”
“那個巴山不會看出破綻嗎?”
“不會。”
“你怎麼那麼有把握?”
“第一、金掛本就是那樣的人。第二、我又擠了他一下,他必須為你們妥善解釋,出脱自己,否則,他知道我不會饒他,我究竟是玉祥的側福晉。”
□□□□□□□□長辛店在北京城外,近盧溝橋,是一個小鎮。
然而,它的地位很特殊,因為京師重地,禁止民眾佩帶武器,所以保鏢的也好,江湖人也好,都集中在這兒。
在一所大宅子裏,重門深鎖,周圍有許多跨刀的便衣漢子在逡巡着,很明顯的,他們都是吃公事飯的。
院子裏,駱凡和梅姑在不安地等候着。
龍瑛已經先進去了,而且有一會兒了!
片刻後,小蘭才出來招招手:“王爺叫你們進去!”
兩人從她的眼色中知道一切還平安,遂放了點心,到了門口,一個長挑漢子上前,指着駱凡的劍道:“把兵器放下來再進去。”
駱凡立劾一瞪眼,大聲道:“老子沒那個規矩,從我開始練劍的那天開始,劍就沒離開過身。”
漢子冷笑道:“乳臭未乾的小子敢在爺們面前要橫,你還差得很,放下!”
他伸手去扣駱凡的脈門,動作奇快,一下子扣個正着,但是駱凡的拔劍更快,嗆然聲中,劍尖已斜斜地抵住了那漢子的咽喉,沉聲道:“把你的爪子搬開,這是老子第一次劍出不見紅,算你祖上積德……”
那漢子怔住了。
他似乎沒有料到駱凡的身手這麼快,但是他也不甘心如此被唬退,也冷笑着道:“小子,你敢殺人!”
駱凡的劍毫不考慮的輕輕一拉,劃斷了他的喉管,跟着一腳踢出去,把他的身子踢向一邊去,血流如注!
駱凡的劍很快歸鞘,看了他一眼,仍冷冷的説道:“你祖上積少了德,還是沒能保住你這條小命!”
他輕而易舉地殺了個人,而且此人的地位必然不低。
立刻驚動了其餘的保衞,兵刃齊出,圍了上來。
屋中傳出了龍瑛的聲音:“王爺,你如果還想要那些人,趁早叫他們住手,駱凡的劍再出鞘,他們就全完了。”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道:“龍瑛,你用的人這麼樣?”
龍瑛的聲音又傳來,道:“他對我忠誠,他能殺人,這兩個條件足夠了,我不能對他苛求太多。”
“他能強得過我的虎風八衞?”
“只有七衞了。王爺,在穆家集跟穆傳芳的追風十八騎起了衝突,當着穆傳芳的面,他也能一劍連斃三人,震得穆傳芳忍氣吞聲而退,昨天終於倒在他劍下。”
“可是他太沒規矩了,這還成什麼體統!”
龍瑛的聲音笑道:“他倒還很守本份的,只不過你的人對他太跋扈了,他不吃這一套的,有本事的人,不會輕易向人低頭,也只有兩三個人能命令他。”
“誰?誰能命令他?”
“我、金桂,將來可能還會多一個王爺你,那要看你怎麼對他了!”
靜默了片刻。
屋中突傳出喝聲:“退下去,放他進來!”
駱凡與梅姑進入到房中來。
因為駱凡那一關,梅姑的劍也得以隨身帶了進來了。
那是一所客廳,一張太師椅,正中對門而設,坐着一個神情威肅的中年人,雙目炯然,一望而知是內家高手。
龍瑛坐在一邊,衣襟還有點亂,看來她跟王爺已經親熱過一陣,但她卻一抬手,平靜地道:“見過王爺!”
梅姑穿了旗裝,俊俏地摸頭蹲腿,行了個旗禮,嬌媚地道:“王爺金安。”
祥親王哈哈大笑着道:“金桂,久聞你的豔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看了你的俏模樣,我也覺得你嫁給那個缺腿殘廢的實在太委屈了!”
梅姑低下頭來道:“多謝王爺慈悲。”
祥親王大笑道:“好!好!祥叔替你作主!”
龍瑛在旁道:“王爺,您還記得自己是叔叔,在小輩面前就放尊重些!”
祥親王大笑道:“哈哈……咱們在開玩笑,你嬸嬸要吃醋了,金桂,你放心,好好幹,官家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