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青沒有追趕,卻行到了池天化的身側,先接上他右肘關節,冷冷説道:“池天化,你還清醒得很呢?”
池天化長長吁一口氣道:“我知道,你救了我。”
陳長青道:“老叫化不該救你的。”
池天化道:“你要我如何報答?”
陳長青道:“我想知道什麼人暗襲“迎月山莊”,什麼人擄走了宗一志!”
池天化道:“這件事,恕在下無法回答。”
陳長青:“‘你敢説?”
池天化道:“我只能告訴你,那晚上,我也是夜襲迎月山莊的兇手之一。”
陳長青道:“哦!”
池天化道:“別的事,恕我無法奉告。”
陳長青沉吟了一陣,突然舉手一抬,兩個中年叫化子應手行了過來。”
陳長青低聲吩咐了兩個中年叫化子幾句,兩人取出一方黑帕,蒙上了池天化的眼睛,裝人一個麻袋,扛了起來,快步而去。
目睹兩人去遠,陳長青才低聲説道:“楚公子,請出來吧!”
原來,楚小楓並沒有跟着歐陽嵩一起離去,歐陽嵩轉身奔逃時,楚小楓卻藉機躲入了一塊山岩之後。應聲燈廠出來,笑一笑,道:“見過陳老前輩。”
陳長青嘆口氣,道:“小楓,你師孃思念一志,又擔心你的安危,他已經和我提過兩次,希望你回去。”
楚小楓沉吟了一陣,道:“老前輩,就目下看來,歐陽嵩確然已沒有什麼價值,他對池天化了解的太少,也不知道一志師弟現在藏身何處。”
陳長青道:“池天化呢?他是不是知道內情?”
楚小楓道:“現在看起來,他好像是唯一知曉內情的人,歐陽嵩、喬飛娘等,看不過是受他的利用罷了。”
陳長青道:“歐陽嵩也是老江湖了,江湖上出了名的狡猾人物,怎麼會受人利用呢?”
楚小楓道:“池天化也許能回答這個問題,……”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池天化很怕死,但也很狡猾,除非,你能使他相信,對他確有好處、保障,他才會説出一些內情。”
陳長青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咱們走吧!”
楚小楓道:“不!我還要回到歐陽嵩的身邊去。”
陳長青道:“為什麼?你不是説他沒有什麼價值嗎?”
楚小楓道:“喬飛娘也許會知道一點蛛絲馬跡,不知道歐陽嵩會用什麼手段逼她説出來,我得聽聽去,這幾天,別再去打攪龍翔布莊,如果發現不出什麼新線索,三兩天我就回去。”也不容陳長老再説話,轉身疾奔而去。
他故意繞了一些路,而且,作下了不少的記號,以備需要。
回到龍翔布莊,歐陽嵩早已把喬飛娘給撈了起來。
兩個人對坐在廳中。
楚小楓氣喘不息,閃身入廳。
歐陽嵩道:“林玉,你怎麼逃出來的?丐幫去了不少的人吧?”
楚小楓道:“不少人,我看到他們把池天化裝入一個麻袋中帶走了。”
歐陽嵩道:“那你怎麼跑出來的?”
楚小楓道:“弟子沒有跑,我一跑準被他追上。”
歐陽嵩道:“那你是……”
楚小楓道:“弟子就地躲了起來,等他們離去了之後,我才走的。”
歐陽嵩道“不錯,這也是一個辦法。”目光轉到喬飛孃的臉上,冷冷説道:“你沒有説對,林玉沒有背叛我,背叛我的是你。”
喬飛娘抬頭望了楚小楓一眼,欲言又止。
楚小楓道:“喬老前輩,有什麼儘管清説,我來自丐幫,難免你心中有些多疑,不過,我可以解説清楚。”
喬飛娘笑一笑,道:“林玉,你剛才沒有回來,我是説了你兩句,那證明我的看法錯了。”
歐陽嵩冷笑一聲,道:“飛娘,你可是看我收了一個好徙弟,內心中,一直有些不舒服,千方百計的,想使我們師徙分開,是嗎?”
楚小楓嘆息一聲,道:“師父,可否讓弟子説幾句話?”
歐陽嵩道:“好!你説吧。”
楚小楓道:“師父,喬前輩,弟子覺着目下情形,已不是兩位意氣之爭的時候了。”
喬飛娘道:“説的是啊!這時候,什麼辰光了,你師父還是一個勁的跟我過不去。”
楚小楓道:“師父,不論喬前輩和池天化之間,有些什麼交往,但她和師父相處,已經近十年了,池天化小子精的像免一樣,如何會信得過她?”
歐陽嵩道:“林玉,你不知道這位喬姑娘,滿口飛花,能把死人説話。”
楚小楓道:“喬前輩雖然極善口才,但池天化不是輕易説動的人,師父今天動了他,他一定會懷疑你是和喬前輩聯手而為
歐陽嵩接道:“林玉,你……”
喬飛娘霍然站起身子,接道:“你們殺了池天化?”
歐陽嵩本來想喝止楚小楓不要他説下去,他相信池大化絕對聽不出他的聲音。
但她聽到了喬飛孃的驚呼之聲,立時住口不言。
他久走江湖的人,一聽之下,已然明白了楚小楓的設計,發生廠很大的作用,可能會套出喬飛娘內心中很多的隱秘。
果然,喬飛娘急急的接道:“糟了,糟了……”
歐陽嵩道:“什麼事情糟了?”
喬飛娘道:“你是不是殺了池天化啦……”
楚小楓道:“師父本來想殺死池天化的,但他卻被丐幫中人及時救走。”
喬飛娘道:“及時救走,那就更糟了。”
歐陽嵩道:“為什麼?”
喬飛娘嘆息一聲,道:“你認為,襄陽城中,只有池天化一個人嗎?”
歐陽嵩道:“他們的人,都已離去,眼下,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嗎?”
喬飛娘搖搖頭,道:“你不知道,他們還有一些人,留在襄陽。”
歐陽嵩道:“在那裏,都是些什麼人?”
這正是楚小楓要知道的事,凝神傾聽。
只聽喬飛娘説道:“我不知道。”
歐陽嵩道:“你不知道……”
喬匕娘接道:“不錯,池大化這小子迴風之緊,就算是久走江湖的人,也無法比,我知襄陽城中,仍有他們的人,還是由他一句無意之言中所得,但他立刻驚覺,就沒有再説下去。”
楚小楓道:“這個,只怕是他故弄玄虛吧,”
喬飛娘道:“你憑什麼作此推斷。”
楚小楓道:“我憑兩件事,一是,池天化身中毒傷,竟無人趕去助他,第二是丐幫中人,把他劫走,也沒有見人出手救他。”
喬飛娘道:“你怎知那些丐幫中人,不是他的人改扮的?”
歐陽嵩道:“那人是陳長青,丐幫中長老。”
楚小楓道:“我可以為師父作證,那人是陳長老。”
喬飛娘道:“唉!丐幫擒去了池天化,那是非引到他們出手。”
楚小楓心中一動,回頭望着歐陽嵩,道:“師父,江湖之上,哪來的這一股神秘的勢力,連師父和喬前輩都不知道。”
歐陽嵩道:“這等隱秘的行蹤,江湖上也是絕少見聞,除了池天化這小子之外,都不肯露出本來面目。”
楚小楓道:“他們在逃避什麼?”
喬飛娘道:“他們在逃避春秋筆。”
歐陽嵩道:“春秋筆?”
楚小楓曾聽師父談過春秋筆,但他知道的太少,忍不住問道:“春秋筆,那是什麼人?”
歐陽嵩道:“是一支筆,一個普通的毛筆。”
楚小楓接道:“那有什麼可怕?”
歐陽嵩道:“可怕得很,一雙劍,可以取人性命,但春秋筆殺死的,卻是一個人的聲譽,一個人的靈魂。”
楚小楓心中暗道:“看來,就算是很壞的人,也有羞恥之心!口中卻説道:“有這麼利害?”
歐陽嵩道:“林玉,一個人死了.那就一了百了,但春秋筆卻不會要你的命,他把你公諸武林,一筆記下,那就百口莫辯,春秋筆下的壞人,不但好人要殺你,壞人也要逃避你,那等於在你臉上刻了一個招牌,一個洗不去,抹不掉的招牌,使你有着生不如死的感覺。”
楚小楓道:“哦!春秋筆不過是一雙筆罷了,但弟子相信,一支筆不會自己寫字,應該是有一個執筆人?”
歐陽嵩道:“這是武林之中,百年以來,一直無法解開的隱秘,春秋筆十年出現一次,記下了江湖上十年的事情,一秉大公,絲毫不苟,屈指數來,已然八次,還有兩年,就是春秋筆第九次出現的時間,八十多年,春秋筆出現了八次,每一次出現,江湖上就會有一次變動……”
楚小楓道:“什麼變動?”
歐陽嵩道:“沒有人知道春秋筆來自何處,但它卻如萬目萬手,詳細的記述了十年來各種事情。”
楚小楓道:“師父,那春秋筆既有執筆人,為哈不把他找出來呢?”
喬飛娘突然接口説道:“找出來,談何容易,如是能夠找出那個執筆的人,豈不是天下太平了。”
楚小楓道:“其實,也不用太重視那春秋筆的作用,喬飛娘道:“怎麼説?”
楚小楓道:“一個人,既然敢殺人,難道,還怕人家叫兇手嗎?”
歐陽嵩道:“孩子,你不懂,這種事,很奇怪,江湖罪惡,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垃圾,它不怕髒,就怕太陽一照。孩子,真正的惡名四播的惡人,那就算不得真正的惡人,隱在暗中作惡的人,表面上,卻又是堂堂正正的大好人,那才是真正的惡人。八十多年來,春秋筆出現了八次,一次比一次震動人心,遠的不説了,八年前春秋筆第八次出現,揭開了十件江湖大惡,事實經過,寫的歷歷如繪,逼死兩個大門派的掌門人,使江湖上七個俠名卓著的人,暴露了本來面目,無顏見人,一死了之,另外卻使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一夕成名,成了江湖上人人敬重的大俠。”
楚小楓道:“弟子在丐幫中,也聽到了不少江湖事,那個一夕成名的是什麼人,怎麼弟子沒有聽過呢?”
歐陽嵩道:“薛山嵐,天心劍薛山嵐。”
楚小楓道:“哦?原來是他。”
喬飛娘道:“薛山嵐一夕成名,事情不大,但卻招惹起了很多人羣起效尤,都希望能夠學他,一夕間,成名武林,各利雙收。”
楚小楓道:“這個,倒也難怪……”
喬飛娘接道:“哼!這就弄得不少小夥子,苦練武功,練成了專門和綠林道上的人作對。”
楚小楓輕輕籲一口氣,俗言又止。
歐陽嵩冷冷説道:“孩子,你在嘆什麼氣?”
楚小楓道:“我在想,既然有春秋筆這樣的人物,為什麼還有池天化這樣的人。”
歐陽嵩道:“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了春秋筆揭發了罪惡,卻把罪惡逼到了更隱秘的環境中去。”
楚小楓突然笑一笑,道:“師父,咱們怕不怕春秋筆?”
歐陽嵩任了一怔,道:“這個,這個,咱們談不上怕,但如被春秋筆在上面記了一筆,那倒也是一件很煩惱的事。”
楚小楓道:“師父,你看弟子背叛丐幫這件事,將來會不會落在春秋筆的手中。”
歐陽嵩笑一笑,道:“我這身份,春秋筆就找不上,何況是你,不過,這種事,要是被春秋筆碰上了,也許會順手記上一筆。”
楚小楓道:“那豈不是要被人所不齒了。”
喬飛娘道:“春秋筆可怕之處,也就在此了。”
楚小楓道:“唉!這支春秋筆實在討厭,江湖中那樣多豪傑英雄,為什麼沒有人救出來把他殺了?”
喬飛娘道:“哼!殺了,你説的倒是容易,八十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到春秋筆,但卻從來沒有一個找到過他。”
楚小楓道:“這春秋筆,既是如此的愛管閒事,難道還不好找嗎?”
喬飛娘道:“可怕的,也就在此了,那春秋筆雖然是記述了江湖上的善惡,但那執筆人,從來不捲入江湖的恩怨之中,他可能就在你的身側,但他隱藏的太好,沒有人能發覺他。”
楚小楓道:“唉!這麼説來,這個人很神秘了。”
喬飛娘道:“神秘極了,百年之中,從沒有一個人,發覺春秋筆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物?”
楚小楓沉思不語。
喬飛娘道:“林玉,你這小子很機靈……”
楚小楓接道:“喬前輩,你誇獎了,我現在,就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歐陽嵩道:“哦!什麼事?”
楚小楓道:“那春秋筆,已經在江湖上出現了八十多年,難道那執筆的人,已經活了一百多歲?”
歐陽嵩道:“這件事,我倒是沒有想過?”
喬飛娘道:“我想,這不會是一個人,大概,他也有傳人吧。”
歐陽嵩點點頭,目光轉到喬飛孃的身上,道:“飛娘,咱們不談春秋筆的事了,武林中只有這一支筆,未必就會叫咱們那麼巧的碰上……”,語聲一頓,接道:“還是談談池天化吧!你對他天化還知道好多?”
喬飛娘道:“唉!你一定要信任我,池大化這小子,雖然很狡猾,但我相信,我還能鬥得了他的…”
歐陽嵩接道:“那是説,你花的工夫還不夠了,難道要老子多戴幾次綠帽子才行?”
喬飛娘對歐陽嵩心中似是已經生出了畏懼,不敢再出言頂撞,籲一口氣,道:“別説得這樣難聽,我套不出池天化心中之秘,可能不是他不肯説……”
歐陽嵩接道:“那又是為了什麼?”
喬飛娘道:“好像有一種力量束縛着他,使他不敢説。”
歐陽嵩道:“哦!”
楚小楓突然接道:“師父,弟子有一種奇怪的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説?”
歐陽嵩道:“你説吧。”
楚小楓道:“是不是池天化也不知道太多的內情?”
歐陽嵩怔了一怔,道:“這個,不太可能吧!那晚上攻襲迎月山莊一批人,大都是他帶來的。”
楚小楓道:“師父,那些隱在暗中的人,如是有意的逃避春秋筆,自然是儘量不讓人知道他們真正身份,池天化公開活動,也許,他們不會讓他知道得太多。”
歐陽嵩道:“這也有理。”
喬飛娘道:“林玉這麼一説,連我也有些懷疑了,如是他知道得很多,相信我會多套出一些內情。”
楚小楓道:“師父,聽你和喬前輩的口氣,兩位都被他利用了?”
歐陽嵩道:“這才叫陰溝裏翻船,唉!我走了數十年的老江湖,想不到栽到一個後生小子手裏?”
楚小楓道:“師父,丐幫是個很龐大的組合,聽説丐幫幫主,已然親到襄陽,必須會帶來文丐任奇……”
歐陽嵩接道:“文丐仕奇,聽説這個人,博古通今,是丐幫中運籌幄的人物。”
楚小楓道:“是!”
歐陽嵩道:“你是説文丐任奇,能夠查出那池天化的來路?”
楚小楓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從夾沒有見過文丐任奇,也沒有見過幫主,我只是聽人説過,他是丐幫中才慧最高人。”
歐陽嵩道:“不錯,這個人在江湖上的名氣很大,但他卻少在江湖上走動,武林中人,有很多人知道他的大名,但卻大都沒有見到過他。”
楚小楓道:“師父説的是,就是丐幫中人,也很少見到任長老。”
歐陽嵩道:“聽説他不會武功?”
楚小楓道:“弟子在丐幫中職位卑小,對於任長老的事,知曉不多,這些,都是聽人家説的。”
喬飛娘道:“也不要太高估那位文丐任奇的能耐,我滿口飛花,飛不出池天化那小子的底細,只怕,文丐任奇,也一樣問不出什麼名堂?”
楚小楓沉吟了一陣,道:“師父,其實,這件事發展到現在的境界,池天化的底細,用不着咱們再費心了。”
歐陽嵩道:“這小子許給了咱們很多願,一個也沒有還,偷雞不着蝕把米,不但被他騙了,而且,還被他把咱們都玩在股掌之上,挖不出他的底子,實在叫人不甘心。”
楚小楓道:“師父,如若那池天化很重要,自然會有人救他,如是沒有人救他,那就説明了,池天化也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腳色。”
歐陽嵩道:“是啊!這一點,我倒沒有想到。”
喬飛娘道:“對啊,這襄陽城中,既然留有他們的人,池天化落在丐幫手中一事,他們自然早知道了。”
歐陽嵩哈哈一笑,伸手拍拍楚小楓的肩頭,笑道:“林玉,看來三五年後,你就青出於藍了。”
喬飛娘道:“這小子,如若真是虛晃的一招,那可就把咱們騙苦了。”
歐陽嵩道:“飛娘,你一向自信口能飛花,騙術高明,這一次,真是把筋頭栽到家了,真是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了又折兵。”
喬飛娘臉色漲紅,但似又不敢發作。
楚小楓低聲道:“師父,喬前輩還有穴道沒解麼?”
歐陽嵩道:“不錯啊!她如是沒有穴道被點,早就撤起潑水。”
楚小楓道:“師父,應該解了喬前輩的穴道。”
歐陽嵩道:“為什麼?這女人的厲害,你還沒有見過,要是師父落在她的手中,至少,要把我整得慘過十倍。”
喬飛娘道:“我幾時整過你了?”
歐陽嵩道:“還不夠?池天化那小子不是你給引見的麼?你賠上了身體,給老子弄了一頂綠帽子戴,但你問出了什麼?”
喬飛娘閉上嘴巴,不敢多言。
楚小楓道:“師父,照弟子的看法,喬前輩還是向着你的,她對付池天化不過是權宜之計,何苦為這一點事,鬧得翻臉絕交呢?”
歐陽嵩怔了一怔,道:“倒也有理。”突然哈哈一笑,接道:“飛娘,我想通了,我認識你時,你已經不是好人,自然,不能要求你三貞九烈……”,掌指揮動,解了喬飛娘身上的穴道。
喬飛娘伸展了一下雙臂,道:“歐陽嵩,這一次,你整得我很夠瞧的。”
歐陽嵩道:“你心中記恨了?”
喬飛娘笑一笑,道:“沒有;我心中反而很高興,我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樣大的醋勁,那是證明對我挺認真的。”
歐陽嵩哈哈一笑,道:“難道這十多年來,我對你都是假的嗎?”
喬飛娘道:“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不過,現在我知道了,你這樣妒忌我和池天化的來往,好像是很認真了。”
歐陽嵩道:“過去的事,不用談了,今後,你要學着守些婦道。”
喬飛娘點點頭,道:“以後,我會去學着遵守三從四德。”
歐陽嵩道:“我只要你遵守一德就行了。”
喬飛娘道:‘哦知道,我會改過來,綠帽子雖不壓人,但對一對有情的男女,卻是一個很沉重的負擔。”
歐陽嵩道:“飛娘,想不到你還知道這麼多事!”
楚小楓心中暗道,這一對無恥男女,談得倒是津津有味,也不怕別人聽得嘔心,心中念轉,口中卻緩緩説道:“師父,眼下最重要的事,好像是應該設法去探聽一下丐幫的行動,是不是真有人去救池天化?”
歐陽嵩道:“對!咱們應該想法子探聽一下。”
楚小楓道:“問題是,咱們要如何探聽?”
歐陽嵩道:“這個,實在是一件很為難的事。”
喬飛娘道:“林玉,我和你師父,如若失去了池天化的支持,絕無法和丐幫對抗,何況,還有排教中人?”
楚小楓道:“師父、喬前輩,我想一想,池天化也許真的有一股隱秘的力量在支持着他,像夜襲無極門那批人……”
歐陽嵩接道:“説來,也是奇怪,那麼多的人手,還帶了幾個無極門的人,怎麼一下子就失去了蹤影。”
楚小楓心中暗道:“打到點子上了。但他不敢多問,歐陽嵩、喬飛娘,都是老江湖,欲速則不達,只要稍為一露急像,就可能會使兩人動疑,所以,他在靜靜的等着。
果然,喬飛娘説道:“他們如若在陸路上走,很可能逃不過丐幫的耳目,水路上有排教中的人,這水陸上兩個最大的江湖組合,耳目遍佈,那些人又怎能逃過監視。”
楚小楓道:“莫不是他們還留在襄陽城中?”
歐陽嵩道:“這個,也並非全無可能。”
楚小楓道:“弟子覺着,他們如若還留在襄陽城內,池天化也許知道,這就有兩個可能了。”
喬飛娘道:“林玉,你説説看,哪兩個可能?”
楚小楓道:“一個是,他們會想法子搭救池天化,一個是殺他滅口,那就要看池天化在他們心目中的份量了。”
喬飛娘目光一掠歐陽嵩道:“我瞧,這件事,咱們不用管了?”
歐陽嵩道:“你覺着咱們應該如何?”
喬飛娘道:“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咱們惹不起丐幫,也惹不起排教,不論那一方面找到咱們,都是個不了之局。”
歐陽嵩道:“嗯!説的也是。”目光轉到楚小楓的身上,接道:“林玉,你看,咱們走得了嗎?”
楚小楓道:“機會不大,丐幫襄陽分舵,已經全數出動,分守在各處要道之上,水路上更是嚴密無比,生翼難渡……”
歐陽嵩接道:“難道咱們就這樣坐以待斃不成。”
楚小楓嘆口氣,道:“除非,咱們能把自己改扮得叫他們完全認不出來。”
歐陽嵩沉吟了一陣,道:“這個機會不大。”
喬飛娘沉吟了一陣,道:“我倒有一個主意,不知是否能行得通?”
歐陽嵩道:“説説看。”
喬飛娘道:“用棺材,咱們躲到棺材裏去……”
楚小楓心中一動,這倒是一記絕招,丐幫中人,絕不會打開棺材瞧着。口中卻説道:
“買棺材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還要有孝子隨行。”
喬飛娘道:“不是買,咱們找一個人真的混入棺材中和死人躺在一起,另外兩人,混入孝子行列之中。”
楚小楓忖道:“這辦法真還不錯,他想着口中卻説道:“這要得先找到死人,而且,還要在近日出殯。”
喬飛娘道:“襄陽城這麼大,怎麼會找不到一個死人?”
楚小楓道:“問題是丐幫中的耳目,他們在城中怕布有不少耳目,咱們如何找到有死人的地方,而又不為丐幫中人發覺,只怕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喬飛娘道:“就算是要冒險吧?也冒得很值得。”
歐陽嵩道:“林玉,這法子不錯。目下丐幫、排教,在水旱兩路,佈下了天羅地網,咱們要離開襄陽府,只有用飛娘這個辦法,才有離開這裏的希望。”
楚小楓道:“師父,難道咱們不要打聽池天化的隱秘了?”
歐陽嵩道:“現在,顧不得這件事了,池天化不可信任,咱們又無法和丐幫及排教中人對抗,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早些離開這裏。”
楚小楓道:“師父説的是……”
喬飛娘接道:“林玉,你想想看,咱們這三個人,誰應該去找找哪一家死了人?”
楚小楓苦笑一下,道:“自然應該弟子去了,我在這裹住了很久,地方熟,容易辦事。”
喬飛娘回頭望了歐陽嵩一眼,看他沒有反應,緩緩接道:“對!林玉,這件事應該你去,但不知你要幾時動身?”
楚小楓道:“好像現在就應該去了。”
喬飛娘道:“林玉啊!你要小心一些。”
楚小楓道:“好!我會小心,絕不會連累到師父跟喬前輩。”
歐陽嵩輕輕籲一口氣,道:“林玉,你有把握嗎?”
楚小楓道:“有事弟子服其勞,沒有把握也得去一趟。”
喬飛娘道:“歐陽兄,看來,你收這個徒弟實在是不錯。”
楚小楓道:“喬前輩誇獎了。”
喬飛娘道:“林玉,來!我替你改扮一下,不能讓他們瞧出來你。”
楚小楓很隨和,點點頭行了過去。
喬飛娘帶着楚小楓行人了一間雅室,狗不改吃屎,雙手抱住了楚小楓的臉,親了一下,才動手替他改裝易容。
楚小楓出來時,完全改變了一副模樣,原來紅裏透白的一張臉,現在變成了一片淡黃,看上去約三十左右。
喬飛娘笑一笑,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就算襄陽分舵主看見你。也不會認識。”
楚小楓笑一笑,道:“喬前輩的易容之術,晚輩自然是相信得過。”一抱拳,轉身而去。
望着楚小楓的背影,喬飛娘輕輕籲一口氣,道:“你這個徙弟,實在不錯,小小年紀,卻有着一種久歷滄桑的沉着,唉!看他那種輕淡生死、舉重若輕的神情,實在叫人羨慕。”
歐陽嵩道:“説的也是,他那份臨危不亂的沉着,似乎連我們都得遜他三分……”
喬飛娘道:“你對他動了懷疑?”
歐陽嵩道:“事出常情之外,自然是值得懷疑。”
喬飛娘道:“我看法倒是和你有些不同了。”
歐陽嵩道:“怎麼説呢?”
喬飛娘道:“他初來之時,我是對他有些懷疑,但現在,我倒覺着他……”
歐陽嵩接道:“怎麼樣?”
喬飛娘道:“用不着懷疑他什麼了。”
歐陽嵩道:“為什麼?”
喬飛娘道:“你想想看,他如是丐幫派來這裏的人。你剛才就逃不回來,他如果要出賣咱們,似乎是早就出賣了,用不着再等下去。”
歐陽嵩點點頭,嗯了一聲。
且説楚小楓離開了龍翔布莊之後,一路上仔細觀察,發覺已有不少人,在暗中包圍了布莊。
包圍的人,不全是丐幫中人,這顯然,別有人加了進來。
但這包圍的人很有技巧,都還在數十丈之外,布莊中人,很難感覺出來。
這些人,楚小楓一個也不認識。
很快,楚小楓發覺有人盯了上來,立時折轉入一條巷子之中。
那是個身着青衣、頭戴瓜皮帽子的年輕人,一看楚小楓折入一條小巷中,快走直衝上來。
楚小楓一提氣,飛上了一座屋脊之後,眼看那人,快步奔出小巷。
擺脱了追蹤之人,楚小楓折回原路,但卻未料到,巷口處早已站了兩個叫化子。
一個四十多些的叫化子,打量了楚小楓兩眼,道:“朋友是龍翔布莊的人?”
楚小楓點點頭,道:“是!”
中年叫化子道:“你是想在大街上眾目睽睽之下和咱們動手呢?還是準備跟我們離開這裏?”
楚小楓道:“我跟兩位走!”
兩個叫化子一前一後,把楚小楓挾在中間,向前行去。
楚小楓被帶入了不遠處一座宅院中,兩個叫化子突然出手,一左一右的抓住了楚小楓行入大廳。
楚小楓沒有掙扎,也沒有抗議,被拉入大廳。
大廳中坐着三個人,陳長青、白梅、和一個身體拓瘦的老叫化子。
三個人中,兩個熟人,楚小楓的心定了下來。
只聽那中年叫化子沉聲説道:“回報長老,這小子是龍翔布莊中出來的。”
陳長青哦了一聲,道:“放開他,你們快去守住原來的位置,歐陽嵩、喬飛娘奸滑得很,稍有疏忽,就可能被他們溜了。”
兩個叫化子放開楚小楓,轉身而去。
望望楚小楓,陳長青輕輕説道:“説吧!你叫什麼名字?”
楚小楓道:“晚輩楚小楓。”
白梅一怔,道:“小楓,是你?”
他已聽出了楚小楓的聲音。
陳長青道:“咱們昨夜才分手,怎麼改了樣子。”
楚小楓道:“他們要我出來,勘查和安排一下逃走的路線、方法。”
陳長青道:“那龍翔布莊中,都還有些什麼人?”
楚小楓道:“歐陽嵩和喬飛娘……”,語聲一頓,接道:“陳前輩,那池天化招了什麼沒有?”
陳長青道:“這小子口緊得很,問不出一句話。”
楚小楓這才回過頭,對白梅躬身一禮。
那身體枯瘦的老叫化子,輕輕咳了一聲,道:“這一個,就是你們説的楚小楓了?”
白梅道:“是啊!小楓,快去見過皇甫前輩。”
楚小楓急急轉過身子,撩衣拜倒,道:“末學晚進楚小楓,拜見前輩。”
陳長青沒有阻止楚小楓的大禮拜見,白梅也沒有阻止,皇甫度只好揮揮手,道:
“起來,起來。”
楚小楓站起身子,不待陳長青等問話,就把歐陽嵩和喬飛孃的計劃説了一遍。
陳長青道:“這麼説來,重要人物,還是池天化了。”
楚小楓道:“歐陽嵩和喬飛娘不似裝作,看來,他們都是被池天化所玩弄,這個人年紀不大,但卻是個很厲害的色角。”
陳長青回顧了皇甫度一眼,道:“皇甫兄,你看這件事應該如何?”
皇甫度沉吟了一陣,道:“歐陽嵩和喬飛娘,既然沒有再留下的價值,乾脆把他們抓來算了。”
陳長青道:“説的也是,可笑兩個老江湖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小夥子給耍了。”
楚小楓道:“老前輩,晚輩覺着池天化的啞迷,必須要揭穿不可。”
陳長青道:“事情發展到今天,所有的線索,都已經集中在池天化這小子的身上,咱們必須要從他的口中挖出內情……”語聲一頓,接道:“但這小子不好應付,老叫化子自覺對付不了,幸好咱們丐幫中來了一位專門對付奸狡之徙的高手,老叫化子只好交給他了。”
楚小楓道:“那位老人家是不是任老前輩。”
皇甫度道:“你聽誰説的?”
楚小楓道:“歐陽嵩和喬飛娘談過,他們説任前輩一直跟在幫主身則,幫主到了,任前輩一定會跟來。”
皇甫度緩緩站起身子,道:“老陳,歐陽嵩和喬飛娘這兩個人似乎是不用再留下來,我去收拾了他們。”
對皇甫度,陳長青似乎是保持一分相當的敬重,笑一笑,道:“皇甫兄,這兩個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們卻是參與夜襲迎月山莊的兇手,留下他們的活口,説不定,日後還有用處?”
皇甫度笑一笑,道:“我跟志海一塊兒去,只要他不識相,我留下兩個活口就是,我去了。”説走就走,話落音,人已不見。
楚小楓一直很留心着皇甫度,但卻沒有看清楚他怎麼走的,只見着身子一動,人已經走的不見影兒。
這等卓絕的輕功,只看得楚小楓瞠目結舌,一時講不出話來。
陳長青笑一笑,道:‘小楓,你發什麼愣?”
楚小楓道:“這位老前輩好高明的輕功!”
陳長青道:“皇甫老叫化子的輕功,不但在我們丐幫是首屈一指,就是放眼當今武林之世,也是排名一二的高手。”
楚小楓道:“好快,好快,快得人目不暇接。”
陳長青道:“那是遁形八步,絕佳輕功,再加上一種奇奧絕倫的身法,就會給人一種突然而逝的感覺。”
白梅道:“這老叫化子好像有十幾年沒有在江湖上走動了吧?”
陳長青道:“不錯,他坐關五年,失蹤五年,剛回到丐幫總壇,不過一個月,這十幾年來,我也是第一次見他。”
白梅道:“和過去有什麼不同?”
陳長青道:“他好像比過去更瘦一些,輕功也更高一些,遁形八步,似乎神奇了一些。”
白梅道:“老叫化不是喜歡賣弄的人,今日這一手,卻是叫我們開了眼界。”
陳長青笑一笑,道:“他的脾氣很怪,身在丐幫,卻沒有收過一個丐幫弟子……”
言未盡意,但卻突然打住。
白梅也未再多問,一轉話題,道:“陳兄,你看,歐陽嵩和喬飛娘會不會逃出皇甫兄的手下。”
陳長青道:“機會不大,我擔心的是,怕他殺了兩個人。”
言下之意,對皇甫度的武功,充滿着信心。
楚小楓心神靜了下來,緩緩説道:“陳前輩,五毒玉女的傷勢如何?”
陳長青道:“池天化的點穴手法,確很特殊,我和老海費了半天心思,仍是無法解開穴道,只好還利用池天化了,兩個人仍然在僵持之中。”
楚小楓道:“為了五毒玉女的生死之事,咱們也無法嚴刑逼問池天化。”
陳長青道:“丐幫雖然不怕五毒門,但也不願結下這份仇恨。”
白梅道:“貴幫主,博學多才,浩瀚如海,陳兄沒有問問他嗎?”
陳長青道:“這是唯一的希望了,不過,我和老海説過,這件事不宜正面去問幫主,因為池天化那手法特別怪異……”
白梅接道:“説的也是,萬一貴幫主也無法解得……”
陳長青嘆口氣,接道:“幫主年事過高,有些事,我們都不願太麻煩他,所以,敝幫中幾位長老、近來,都常集總壇,替他分擔一些事務。”
白梅道:“論目下武林,貴幫主應是聲譽最隆的一位……”
只聽一個低沉聲音,接道:“老了,老了,白老弟,太過獎老朽了。”
楚小楓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着灰布長衫,身上打着十塊補丁,鬚眉皆白老者,手執竹杖,緩步行了進來。
不用白梅和陳長青引見,楚小楓已知道這老者是丐幫幫主,當下一躬身,道:“無極門待罪弟子楚小楓叩見幫主。”撩衣跪倒,拜了下去。
灰衣老者伸出左手,扶起了楚小楓,道:“孩子,快起來,對令師含冤泉下,老朽心中有着無比的歉意,這件事,敝幫一定要盡全力,查個水落石出。”
楚小楓道:“小楓萬分感激幫主。”
這時,陳長青、白梅都站了起來,躬身作禮。
灰衣老者一掌當胸,道:“白老弟,請坐吧……”
緩步行到一張木椅前面,坐了下去,道:“長青,你剛才説,什麼點穴手法?”
陳長青一躬身,道:“是一種很奇怪的點穴手法,我和老海,都解它不了。”
灰衣老者道:“好吧!帶我去看看,武功一道,博大如海,我就是解不了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
這是丐幫自創幫以來,任期最久一代幫主,年近九旬,連任幫主五十六年。
也是最受幫中弟子愛戴的一位人物,所以,丐幫弟子,都不讓他退休,又怕他太過勞累,把幫中長老,都集中於總壇,代他分勞。
對這位老幫主,陳長青也執禮甚恭。
所以,目睹老幫主站起身子之後,立刻站了起來,道:“弟子給老幫主帶路。”
楚小楓低聲對白梅説道:“老前輩,我可不可以跟去瞧瞧?”
白梅點點頭,道:“走!咱們也去看看。”
五毒玉女和池天化,都被關在一個密室之中。
室外面,由四個丐幫弟子守着。
四個中年叫化子,一見老幫主,立刻躬身行禮。
陳長青搶前一步,道:“打開室門。”
四個丐幫弟子應了一聲,打開木門。
楚小楓緊隨老幫主身後而入。
抬頭看去,只見五毒玉女仰卧在一張木榻之上。
池天化卻坐在一張太師椅上。
老幫主行到了池天化的身前,笑一笑,道:“年輕人,認識老叫化子麼?”
池天化目光轉動了老者一眼,道:“我沒有見過你,但我知道你是什麼。”
老幫主道:“哦!”
池天化道:“像丐幫的黃老幫主?”
黃老幫主道:“不錯,老叫化正是丐幫幫主。”
池天化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黃老幫主笑一笑道:“聽説你會一種很特殊的點穴手法?”
池天化道:“不錯,那是武林中獨步手法。”
黃老幫主道:“能不能讓老叫化子開開眼界?”
池天化道:“你自己去看吧!五毒玉女的穴道,就是被我獨門手法所點。”
黃老幫主緩步行了過來,走到五毒玉女的身旁。
陳長青冷冷的望了池天化一眼,欲言又止。
五毒玉女目光轉動,打量了黃老幫主一眼,道:“你是黃老幫主?”
黃老幫主點點頭,道:“孩子,你也知道我?”
五毒玉女道:“我娘説,你是天下最值得敬重的人。”
黃老幫主道:“那是你娘太過獎老叫化子……,語聲一頓,接道:“孩子,你哪一處穴道被點了?”
五毒玉女道:“好像是在‘神封’‘鳳府’兩處穴道之上。”
黃老幫主點點頭,道:“孩子,你現在,有些什麼感覺?”
五毒玉女道:“一半身子,麻木難動,好像已經不是我所有了。”
黃老幫主點點頭,道:“對!兩處穴道,制住了你身上一半經脈,使你感覺到,只餘下了一半的身軀,對麼?”
五毒玉女道:“對!”
黃老幫主道:“孩子,傷穴快要發作之時,又是個什麼樣子?”
五毒玉女道:“經脈隱隱作疼,有如蟻行內體。”
黃老幫主道:“哦!孩子,現在距離傷穴發作的時間,還有多久?”
五毒玉女道:“大約兩個時辰。”
黃老幫主道:“我明白了,要不要我試試解你的穴道?”
五毒玉女道:“老幫主,你老人家,可是叫黃天鬥。”
黃老幫主點點頭,道:“不錯,你娘可是常常提我的名字?”
五毒玉女道:“是!我娘常提的人名,只有四個,你老人家是其中一人,也是我娘最敬佩的人。”
黃天鬥道:“昔年,老叫化子和你娘見過幾次面,有一次,天下大雨,我們在一座小廟中避雨,談了一夜……”,笑一笑,接道:“老了,我一扯就扯個沒完了,你娘另外常提的三個名字,能不能告訴我?”
五毒玉女道:“我娘説,你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絕對可以信賴,如果我有機會見着你,千萬不能騙你。”
黃天鬥手拂長髯,連連點頭,道:“你娘果然是很瞧得起老叫化子。”
五毒玉女道:“我娘常提的另外三人,其中一個也姓黃,叫作拐仙黃侗,我這一次遠來襄陽,就是赴他之約。”
黃天鬥道:“他已經很多年未在江湖上出現了,連敝幫也不知道他藏身何處,你怎麼會到襄陽城中找他呢?”
五毒玉女道:“很多年前,他定下了和我娘在這裏見面之約,我是代娘赴約而來。”
她沒有説出為何赴約,黃天鬥也未多問,話題一轉,道:“孩子,另外兩個人,又是什麼人?”
王毒玉女道:“一個是無極門的掌門人宗領剛,我娘本來要我前去見見他的,可惜,我路上貪玩山水,到襄陽城,已經到了約會之期,沒有時間去拜望他了。”
白梅、楚小楓心頭都震動了一下,但卻沒有接口,黃天鬥點點頭,道:“還有兩個是什麼人?”
五毒玉女道:“一個是歐陽有方,還有一個名字很奇怪,不像是名字,倒像是一個人外號一樣,他叫獨無影。”
黃天鬥道:“歐陽有方,這個人,老叫化子倒是聽過,只可惜一時間,想不起了。”
五毒玉女道:“獨無影呢?老幫主是否聽人説過?”
黃天鬥道:“沒有……”,回顧了陳長青一眼,道:“長青,你見過這個人沒有?”
五毒玉女道:“你們聽説過池天化麼?”
陳長青回顧了池天化一眼,道:“沒有,咱們這一次才見到他。”
黃天鬥道:“孩子,我想了,你可是被封穴手法所傷,那是比點穴更進一步的手法,老叫化試試看,如能解了你的穴道,咱們可以好好的談談。”
五毒玉女一閉雙目,道:“老前輩,請下手吧!”
黃天鬥笑一笑,正要出手,池天化突然大聲叫道:“不要動她。”
陳長青冷哼一聲,道:“姓池的,咱們對閣下已經夠客氣,不過,很快就有你的罪受,宗夫人就要來了,我們要把你交給無極門,你骨頭有多硬,很快就可以證明了。”
池天化呆了一呆,道:“你們……”
陳長青接道:“冤有頭,債有主,無極門會在你身上,討回一筆血債。”
黃天鬥卻轉過頭來,笑道:“池少化,為什麼不要老叫化子出手?”
池天化道:“為她好,也為你好,她不是傷在封穴手法之下。”
黃天鬥道:“那你能不能説説看,他是傷在什麼手法之下?”
池天化道:“一種很特殊的點穴手法之下。”
陳長青道:“哼!幫主,這小子陰險得很,不要信他的話。”
池天化道:“你們用錯了手法,那就會要她的命,她如不幸而逝,我也會有罪受了。”
陳長青道:“你小子説了半天,説來説去,還是為自己。”
池天化道:“在下如網中之魚,砧上之肉,能有一線保獲自己的方法,我就不會放棄。”
黃天鬥笑道:“池少兄,就算你拖着這個姑娘,也是一樣無法保住你自己,無極門那一筆血債……”
池天化接道:“我明白自己的處境。所以,我才把生命和解姑娘連在一起,你們處死了我,就等於我處死了她。”
黃天鬥點點頭,道:“如是我們能解開了這位姑娘的穴道,你就沒有依靠了,對嗎?”
池天化道:“可是,沒有人能解開我這獨門點穴手法。”
黃天鬥道:“點穴手法雖然各家不同,但也不會差得太遠,老叫化子也許不能解你獨門的點穴手法,不過,我可以試試,
池天化接道:“你可知道,用錯了手法,那會給姑娘帶來無比的痛苦。”
五毒玉女突然接口説道:“我不怕,黃老幫主儘管出手。”
池天化道:“不行,解姑娘,道血上行,那是一個很難忍的痛苦。”
五毒玉女道:“哼!池天化,我現在才明白,你還是在利用我。”
池大化道:“我一直有殺死你的機會,但我卻一直忍耐着沒有出手。”
五毒玉女道:“只要你存心奪我身上的解藥,你就會見識到五毒門立刻要人死亡的奇毒藥物。”
黃天鬥嘆息一聲,道:“解姑娘,如若叫化子無法解開你的穴道,你必會身受痛苦,所以,你可以拒絕,老叫化子決不勉強。”
五毒玉女道:“我不怕,這種不死不活的日子,我早已過得不耐煩了,死亡對我不成威脅,黃幫主,請出手吧!”
黃天鬥嘆一口氣,道。“好!姑娘的勇氣,我敬佩。”
突然,右手一揮,拍出兩掌。
緊接着左手也開始揮動,一剎那間,連用了五種解穴手法。
但是五毒玉女緊皺眉頭,似乎是有些不能忍受模樣。
她臉上流現出的神色,痛苦無比,但她卻咬着牙,沒有出聲。黃天鬥臉上也見了汗水。
池天化説的不錯,這是一種極為奇異的獨門點穴手法,以黃天鬥見識之博,竟然無法解得。
黃天鬥輕輕籲一口氣,道:“孩子,你……”
五毒玉女黯然接道:“老前輩,我很痛苦,你老人家就成全我吧!”
陳長青、白梅,都看得變了臉色,他們江湖上閲歷豐富,心中明白,一種獨門點穴手法,如是用錯了解法,對人是一種莫可抗拒的痛苦,五毒玉女卻無法抗拒這種痛苦。
五毒玉女雖然盡了最大的忍耐之力,但仍然無法忍住那種行血回聚內腑的痛苦,哀聲説道:“老幫主,成全我吧!”
楚小楓望着五毒玉女臉上的痛苦之色,心中突然想到了看馬老陸給自己的那本書上,雖然是以幾招劍法為主,但卻提到了一種怪異的解穴手法,那書上字字句句,都已深印在楚小楓的心中,一旦想到,立刻浮現腦際。
那只是一種解穴的手法,卻沒有説清楚出處來歷。
也不知道是否能解得五毒玉女的穴道。
但看她強行忍耐着無比痛苦,楚小楓不由動了出手一試的念頭。
他本是極有判斷的人,心中想到,這時伸手在五毒玉女傷穴上撫摸了一下。
衣袖掩住了他的手指,其實,他已在衣袖掩遮下點出了三指,推拿了兩把,口中卻説道:“老幫主,何不再試一種手法?”
白梅冷冷的看了楚小楓,心中不悦,形諸神色,暗道:這孩子一向很穩重,今怎麼竟然如此放肆了。
好在黃天鬥是個很慈和的人,老來更是已到了無物不容的境界,嘆口氣,又拍出了兩掌。
這兩掌落下,五毒玉女忽然挺身坐了起來,舉起衣袖,拭去了臉上的汗水,目光一掠楚小楓,轉註到黃天斗的臉上,道:“多謝老前輩,晚輩傷穴已解了。”
黃天鬥點點頭,道:“姑娘你好好休息一會吧!”轉身緩步而去。
陳長青皺皺眉頭,低聲道:“姑娘,真的穴道解了麼?”
五毒玉女道:“真的!我只是被人點了穴道,如今穴道已解,人也覺着完好如初了。”
陳長青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穴道已解不便再委屈於此,快些請到靜室中休息去吧!”
五毒玉女道:“多謝老前輩。”
陳長青道:“姑娘的女婢,也被本幫中人救來,姑娘請隨老叫化子來吧。”
五毒玉女回顧了楚小楓一眼,只覺此人面目陌生,素不相識,口齒啓動,欲言又止。
隨在陳長青身後行去。
陳長青回到了大門口處,突然回過頭來,道:“白梅,你可以問問這姓池的了?”
白梅點點頭,道:“多謝陳兄”,緩步行到池天化的身側,冷冷説道:“小子,你認識老夫嗎?”
池天化道:“不認識。”
白梅道:“不認識,老夫可以告訴你,我叫白梅,你帶人夜襲迎月山莊,擄走宗一志,就是老夫的外孫,現在,你知道了吧?”
池天化道:“在下聽過。”
白梅道:“好!現在,你知道老夫的身份了,該老夫問問你話了。”
池天化失去了五毒玉女這個要挾敵人的條件,人也變得和氣了很多,緩緩説道:
“你要問什麼?”
白梅道:“宗一志,現在何處?”
池天化道:“不知道。”
白梅道:“好!你可以不回答老夫的問話,但你卻必須要能忍受老夫的整人手段。”
緩步行近到池天化的身側,冷冷説道:“你試試老夫手段如何?”
落指如風,點了池天化兩處穴道。
池天化身上既中了五毒玉女之毒,又被人點了腳上兩處穴道,對白梅的落指點穴,完全沒有防守的機會。
白梅冷冷説道:“池天化,我不信你是鐵打金剛,真能忍受行血回集的痛苦。”
池天化道:“我不是鐵打金剛,我也忍受不了這種痛苦,不過,我真的不知道宗一志現在何處。”
白梅道:“你總應該知道些什麼?”
池天化道:“是!我知道很多事,但那些事,都已成為過去了。”
白梅道:“温故知新,你能説説過去的事情也好。”
楚小楓就站在池天化的身側,他默然而立,一語不發。
池天化道:“好!你先解開逼我行血逆集的穴道。”
白梅點點頭,道:‘你聽着,姓池的,你再敢耍什麼花招,我會叫你吃到加倍的苦頭。”
池天化輕輕籲一口氣,道:“那晚上夜襲迎月山莊,我也參與其事,但我並非主謀……”
白梅接道:“説下去,不用解釋。”
池天化道:“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的人,歐陽嵩、喬飛娘,和十八個黑豹劍士……”
白梅接道:“黑豹劍士,來自何處?”
池天化道:“我只知道,他們來自黑豹谷。”
白梅道:“黑豹谷,老夫走了大半輩子江湖,怎麼沒有聽説過這個地方。”
池天化道:“這地方當然很隱秘,我是他們口中的朋友,一樣不知道黑豹谷在何處。”
白梅道:“什麼人殺了迎月山莊中無極門下弟子?”
池天化道:“他們大部分死於黑豹劍士之手,自然,歐陽嵩和我都有一份。”
白梅道:“宗一志呢?”
池天化道:“被黑豹劍士帶走!”
白梅道:“帶回去黑豹谷中?”
池天化道:“是!”
白梅道:“好!再説下去。”
池天化道:“只有這些了。”
白梅冷笑一聲,道:“黑豹劍士和你之間,有些什麼關係?”
池天他道:“我是他們派來的耳目,專門偵察無極門的動靜而來。”
白梅道:“他們為何要夜襲無極門?”
池天化道:“不知道。”
白梅沉吟了一陣,道:“好!咱們今天就談到這裏為止。”
回顧了楚小楓一眼,接過:“咱們走吧!”
楚小楓緊隨在白梅的身後,行入了一間小室之中。
白梅輕輕籲一口氣,道:“小楓,我一向都很看重你,想不到,你今天,竟然做出了一件很叫我失望的事。”
楚小楓仍然是易過客的形貌,易容術,不但掩去了他的俊秀之氣,同時,也掩去了他的那股與生俱來的温雅可親。
外形的改變,卻無法改變他的沉靜氣質,笑一笑,道:“老前輩是説……”
白梅道:“五毒玉女是一個姑娘家,你在人家的身上亂摸些什麼?”
神色之間顯得十分嚴歷。
楚小楓道:“老前輩,你想晚輩會是這樣的人麼?”
白梅道:“哦!你不是把手按在人家姑娘的身上,衣袖掩遮住手指,難道老夫就瞧不出來嗎?”
楚小楓道:“老前輩,如若我不説實話,只怕很難使老前輩瞭解了!”
白梅道:“唉!孩子,你知道,黃老幫主修養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他心中縱有話,也不會形諸於色,陳長老雖然忍下去了,沒有説話,但我已經看出他臉上的怒意。”
楚小楓道:“晚輩不忍心看到她身受的痛苦,所以,想幫助黃幫助,解開她的穴道。”
白梅怔一怔,道:“你説什麼?你要幫黃幫主解她穴道?”
他太瞭解楚小楓,這等獨門點穴手法,楚小楓絕對無法解得。
楚小楓道:“是!晚輩是在幫她解開穴道。”
白梅道:“這是獨門點穴手法,以黃老幫主的淵博,就花了很大的氣力才解開她的穴道,你又怎麼知道。”
楚小楓自然不能説出老陸贈書的事,只好説道:“晚輩有些奇遇,老前輩又並非不知。”
白梅道:“難道是拐仙傳給你的……”
只見白髯飄動,黃天鬥緩步行了過來,道:“白兄,是他解開五毒玉女的穴道。”
白梅一抱拳,道:“黃幫主……”
黃天鬥笑一笑,道:“英雄出少年,孩子,你就是楚小楓?”
楚小楓一個長揖,道:“正是晚輩,放肆之處,還望前輩海涵。”
黃天鬥道:“你臉上有易容藥物?”
楚小楓道:“是!”
白梅道:“小楓,你還要去見歐陽嵩麼?”
楚小楓道:“不用去了。”
白梅道:“那就快去洗個臉,恢復本來面目,這樣子看着好彆扭。”
楚小楓應了一聲,出門而去。
洗去了臉上的易容藥物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黃天鬥很仔細的打量了楚小楓一陣,點點頭,道:“孩子,好自為之,老朽希望能儘快找出殺害你們無極門的仇人,辦完了這檔子事,老叫化子也該退休了。”
楚小楓道:“多謝老幫主,無極門存逝均感。”
黃天鬥笑一笑道:“白兄,池天化招出了一些內情嗎?”
白梅道:“説了也等於沒有説,他提到黑豹劍士,黑豹谷,江湖上從沒聽到過這個地方。”
黃天鬥皺了皺眉頭,道:“這個可惡得很,等一會交給無極門時,不妨,追問他幾句。”
白梅道:“是!”
黃天鬥點點頭,緩步出室而去。
目睹黃老幫主的背影消失之後,白梅低聲説道:“小楓,老夫也不能不服你了,你肚子究竟記下了多少東西,好像是有無窮無盡的潛力。”
楚小楓微微一笑,道:“老前輩,我不過是碰巧罷了……”,語聲一頓,接道:
“我想回去看看師孃。”
白梅道:“不錯,該去看看你的師母了,她一直很想念你。”
楚小楓道:“師母慈愛,待小楓一向恩情深重。”
白梅道:“丐幫出動了不少高手,歐陽嵩、喬飛娘都逃不掉的,你放心回去吧!”
楚小楓道:“黃幫主,陳長老那裏,請老前輩代我致意一聲,晚輩不去辭行了。”
回到了白鳳住處,才發覺這座宅院中,仍然有着不少丐幫中人,戒備宅院前後,第二進院子中,都是無極門中的人。
白鳳、成中嶽、董川,正坐在廳中研商什麼,目睹楚小楓歸來,三人都有些意外的驚喜。
楚小楓快步行了過去,拜伏於地,道:“小楓見過師母。”
白鳳扶起了楚小楓,雙目中滿含淚水,嘴角間卻泛起微微的笑意,道:“孩子,你沒有受苦吧?”
楚小楓道:“小楓沒有受苦,這兩天反而長了不少見識。”
回頭又對成中嶽、董川,各自行了一禮。
不論在如何情形之下,楚小楓總是保持了相當的禮貌。
不待白鳳等人問話,楚小楓就説明了經過的情形。
董川道:“如若丐幫真肯把池天化交給咱們,必得問他個清清楚楚才行。”
就在幾個人説話之間,丐幫已派人送來了池天化。
池大化仍有四處穴道被點,白鳳強忍心中的激動,要董川把池天化放在廳中一張木椅上,送走了丐幫押送之人,才冷冷的回顧了池天化一眼,道:“我是宗夫人,身上擔負着滅門、擄子之恨。”
似乎是,池天化也早知道這是一場很難應付的關口,黯然一嘆,道:“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了白梅,事實上,我也只是一個受人利用的人,我知道的,有限得很,你們如若用嚴刑逼供,那只是逼我胡説八道罷了。”
成中嶽冷冷説道:“池天化,你聽着,我們不是用刑逼供,而是不會計較你的生死,我們也許會失手把你殺掉。”
池天化道:“我知道,你們心中充滿着仇恨。”
成中嶽道:“不錯,一股刺骨銘心,無法忘記的仇恨。”
董川已大步行了過去,一掌按在池天化的肩頭之上,道:“先説出你知道的事情。”
眼看着幾雙仇恨的眼睛,池天化心頭震動不已,果然説出了自己知道的內情。
楚小楓靜靜的聽着,果然,説的和丐幫聽到的一樣。
白鳳道:“你如何能和他們取上聯絡?”
池天化接道:“我説。”
白鳳道:“那你就有了活命的機會。”
池天化道:“使我相信,你們真的會放了我?”
白鳳道:“好!你提個條件,不過,你要明白,我是宗領剛的妻子,宗領剛一生一世,從沒有説過一句謊言,只要他答應的事情,那就一言如山,決不更改,我雖然不是宗領剛,但我和他做了幾十年夫妻,我不能使我死去的丈夫,盛名玷污。”
一番話充滿着感情,也充滿着嚴正。
池天化輕輕籲一口氣,道:“夫人的意思,可是要我信任你。”
白鳳道:“你是毀去無極門的兇手之一,老實説,不但擄去了我的兒子,也殺死了數十個無辜的人命,我心中恨透了你,激怒我,我會把你碎屍萬段,所以,你最好打消耍花樣準備。”
池天化道:“夫人,我是在問你,你還沒有回答,如何保證我的安全。”
白鳳道:“你如真心合作,我答應放了你!”’池天化道:“好!我願意試試,現在,我要先解去身中之毒,這毒性可能使我在兩個時辰內死去。”
白鳳點點頭,道:“還有什麼?”
池天化道:“解去身上之毒,我説出聯絡的方法,你們跟着我。”
白鳳回顧了董川一眼,道:“去!找丐幫向五毒玉女討取解藥。”
董川轉身而去。
成中嶽輕輕咳了一聲.道:“池天化,你和無極門有仇?”
池成化道:“沒有。”
成中嶽道:“既然沒有仇恨,為什麼要幫助他們對付無極門?”
池天化淡淡一笑,道:“你們問得太多了,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成中嶽道:“可以,不過,你要記着,無法和你們的人取上聯絡時,嘗試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
廳中突然平靜了下來,沒有人再問池天化。
楚小楓一直沒有開過口,靜靜的站在一旁。
但他兩道目光,卻不停地在池天化的臉上掃射,似是要看透池天化的肺腑。
冷肅沉默中,董川取來了解藥。
那是一粒白色的丹丸。
董川緩緩行到池大化的身前,道:“吞下去。”
他天化望了丹丸一眼,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