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她喊,她吼,她叫,可是她用盡生平之力,就是喊不出一點點兒聲音來。
忽的——
雷聲隆隆。
大雨狂瀉。
那雷雨聲使朱玉涵心神猛的一震,剎那之間,她的思想回來了,意識也回來了,整個的人,也從虛無飄緲的幻境中回到現實裏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沒有説話,也沒有吭聲兒,連大氣兒都沒敢喘一下兒,一動不動的默默瞅著他,似乎是生怕這前所未曾體會過的美好奇妙感覺,突然會受到驚嚇,鴻飛冥冥,悄悄兒溜走。
驀地——
陸小飄那狂野灼熱的眼神,忽然間從她臉上緩緩向下移動起來,臉上肌肉不停的抽搐著,就像中了邪似的。
原來——
朱玉涵的睡袍,在她和陸小飄激烈狂放的熱吻中,不知不覺的撇了開來;那怒峙顫動的雙箏,盈握的柳腰,玲瓏的曲線,微凸的小腹,茵茵的芳草,白嫩的圓臀,桃源洞口,蓄朱暗藏,玉體橫陳,國色天香
渾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散發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青春氣息,和撩人遐思綺唸的處女體香。
朱玉涵被他那貪婪的眼神,看得玉面飛霞,心如鹿撞,伸手一拉睡袍,嬌唱呀,羞怯怯的輕輕白了他一眼,編貝皓齒,輕咬朱唇,緩緩低下頭去。
她知道——
陸小飄眼睛在看什麼,心裏在想什麼。
那個少年不多情?那個少女不懷春?
美色當前,若不動心,他不是當世柳下惠,也準定是個大白痴。
想想看,天下第一聰明人孔老夫子,如果沒有親身體驗過,他也絕對發明不出那句永遠無法推翻的千古名句:食色性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逐,這——這當然不能怪陸小飄。
朱玉涵在想:不!我不能太隨便,因為我還是處子之身。嗯!我要堅守蓬門,斷斷不能讓他乘虛而入。
朱玉涵的腦海中,就像狂濤巨浪一樣,不停的翻滾,不斷的在想,理智告訴她,她還是個黃花兒大閨女,不能稍有逾越
而且——
天下男人都是一樣,太容易到手的,往往不會加以珍惜。
但是——
她卻下意識的希望陸小飄對她採取行動,加以襲擊,甚至於怕他臨陣退卻。
因為——
在以往,雖然有無數的男人,在背後偷偷暗戀著她,但卻沒有一個當面向她示愛,主動追求過她。
因此——
她痛恨,她悲哀,懷疑自己的美麗,甚至於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女人?如果自己真是一個動人的女人,為什麼天下的男人竟都棄她於不顧?
她忘了她是大明的日月公主,縱然有人對她心存愛慕,也不敢,也沒有機會向她接近表達他們的愛意。
花樣的年華,就在孤獨,空虛,寂寞,無奈中蹉跎虛度,蒼天見憐,使陸小飄這個不怕死的東西闖進了她的生活圈子。
他雖然還不十分成熟,但卻散發著令人無法抗拒的熱力,他算不上很美,但卻有一種讓女人悴然心動的喜悦和魅力。
當她第一眼見到陸小飄的時候,直覺告訴她上個男人就是和她長相廝守,共度終身的人。
她知道,機緣巧合,閃即逝,錯過這個村兒,再也沒有這個店兒,於是,她開始放蕩這賭注下得太大,但她認為值得一搏。
人神交戰,良久,她有了決定。
現在——
她想試探一下兒上個她所心愛的男人,是否也因為愛她而為她發狂,為他……
同時——
她也想證明一下兒自己業已完全成熟,成熟得可以任君採折……
還有——
她更想展現一下兒自己的媚力,以證明她是個令天下男人著迷,能使天下男人為她瘋狂的女人。
她自信,她是天下最具魅力的女人。
一陣沉寂。
朱玉涵的芳心在往下沉,因為陸小飄一直沒有動靜。
剎那之間。
她的信心動搖了,自尊似乎也受到了傷害,眉鎖輕愁,粉面飛霜,現出一抹淡淡的幽怨和悲哀。
雷聲隆隆。
雨勢更大。
朱玉涵忍不住抬眼倫愈向陸小飄膘去,她不膘還好,這一膘不但決定了她終身命運,也寫下了一篇江湖武林前所未有的哀豔絕倫,纏綿動人,可歌可泣,令人娼腸蕩氣的感人故事。
唉!難道這是天意?
只見——
陸小飄面紅如火,青筋畢露,雙目血絲密佈,直欲噴火,充滿狂野獸性飢渴難耐的欲焰,正一瞬不瞬的死死盯著她那兩腿之間最神秘的三角地帶。
他的呼吸沉重快速,他臉上的肌肉在抽搐痙孿,身子也在微微不停的顫抖著,牙關緊呀,腦門兒發亮,似在強行壓抑,剋制自己業已氾濫的狂野獸性,和已熊熊燃起的欲焰。
朱玉涵那媚態橫生,略帶挑逗性的輕輕一膘!不但刺激升高了他的欲焰情火,同時,也好像給了他莫大的暗示和鼓勵。
於是——
陸小飄漸漸開始行動了……
他的呼吸更為沉重,而略帶喘息,他笨拙強有力的雙手,在她那玲瓏裸程的玉體上,放肆而毫無顧及的遊走動作起來。
就像初次獵食的小獸,本能的向獵物展開了攻擊
朱玉涵那亮如星辰的雙眸,睜得更大,更圓,更亮,水汪汪的,她有生以來,從未見負男人這種表情,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到臉上突然一陣火辣辣的,狂喘吁吁,心臟也跟著急驟的狂跳起來。
突然——
他的面目變得極為猙獰,就像一頭張牙舞爪的怪獸,死死盯盯著她,似欲擇人而噬。
只見——
她心神一凜,嬌軀也輕輕顫抖起來,嬌呼聲中,纖纖玉手,下意識的快速往她那大腿間的桃源洞口搗去。
雖然——
她和陸小飄才只見過兩次面,但已兩情相悦,芳心早許,因此她並沒有感覺害怕,也未受到驚嚇,只是覺得心裏不安,怪怪的,挺刺激,既沉醉,又新鮮,有種説不出來的奇妙感覺。
驀地——
眼前一黑。
接著——
一聲嬌呼。
但見——
兩條人影業已合而為一,四片嘴唇已緊緊黏合在一起,吸吮狂吻。
他這種狂野,強烈,侵略,而略帶粗暴的動作,使她意亂情迷,令她無法招架了,也迷失了自己。
她只覺得腦子裏突然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的,既不能説話,也無法思想,更失去拒絕和反抗的力量。
緊張,不安,震悸,漸漸變得好刺激,好甜蜜,好奇妙,啊旦這是多麼美好而奇妙的感覺!
現在——
她突然感覺到,接近的不只是他們的身體,而他們兩個人的心,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如此的接近過。
良久——
她突然用盡生平之力將他推開。
陸小飄有些不安,感到慌亂,深情痴迷的瞅著她,歉然難安的喃喃説道:「涵姐,我……」
千言萬語,亦無法表達他此時的心意,他眼睛裏的熾烈欲焰,卻是有增無減
朱玉涵怔怔望著她,她並不想哭,也沒感到難堪和羞恥,可是她卻眼睛一紅,淚水漣漣,奪眶而出,默默無語,背過身去。
陸小飄這一下兒可傻了眼,桀手短腳的扳過她的嬌軀惶恐不安的説道:「涵姐,你……」
就聽——
「啪」的一聲脆響。
陸小飄的話還沒説完,朱玉涵右手一揚,狠狠給了他一大耳括子。
陸小飄輕撫著臉上浮起的指痕,怔怔出神。
朱玉涵心頭狂震,默默望著打人的手掌,人在抽搐,心在抽痛,淚水不停的滴落,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
她深深愛著陸小飄,已視他為未來的夫婿,心裏並沒有拒絕他的意思,她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
那,那朱玉涵為什麼還要打他呢?
女人心,海底針。
相信朱玉涵她自己,也説不出個所以然來?也許——這就是「女人」
打是親,罵是愛,也只能做如此解釋。
一陣沉寂。
忽的——
人影一閃。
接著——
一聲嬌啼。
陸小飄已快擬閃電,死死將她摟住,擁進懷裏,把他那灼熱厚實的雙眉,又緊緊黏合在她的小巧的朱唇上。
一陣火熱激盪的暖流,剎那之間,已經注入了她的心靈深處。
十個女人九個肯,但初次做這種事兒,總是半推半就,捏一半兒,再大膽的女人,也不願意採取主動,歡搶故縱,免得男人説她賤。
朱玉涵是女人,當然也不可能例外。
她雖然是一千個肯,一萬個肯,但也得反抗,裝腔作勢一番沒想到卻已渾身乏力,軟綿綿的,整個人就像突然虛脱似的。
一陣暈眩,她已魂飛天外,飄飄欲仙,不知道自己置身於何處?
他那狂野的動作,他那灼熱逼人的眼神,他那濕潤滑膩的嘴唇,他那舒適温暖的胸膛,他那強而有力的臂膀,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心醉。
於是——
朱玉涵開始溶化了。
她痴迷的輕呼,緩緩閉上雙眸。
殘餘的淚珠,滑落到兩人口中,熱熱的,怪怪的,鹹鹹的,這是一種極為奇特的感覺,誰也説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她的心在飛躍……,飄浮,飄浮……,上升,上升膨脹,膨脹……,飄飄搖搖,忽忽悠悠,一直飛昇到九霄雲外……
她的身子嬌慵無力,軟綿綿的,就像虛脱了似的,腦子裏一片片空白,忘記了過去,迷那樣的虛無,那麼的飄緲,看不見,摸不到,隨風飄蕩,隨風擴散,剎那之間,業已了無痕跡……
她驚,她怕,她想大叫:「救命啊……」
可是用盡九牛二虎之力,她一個字兒也沒喊出來。
驀地——
朱玉涵心頭一震,一種更為奇怪的感覺,也隨著升起,就在嬌喘朱唇微張之際,陸小飄的舌尖突然用力一頂,一下子滑進了她的櫻桃小口中…
他的舌尖光滑,濕潤,火熱,就像一條靈蛇似的在她的口腔中不停的騰躍翻攪……
她被塞得滿滿的,有種窒息的感覺,心絃在巨烈的抖動,好奇妙的感覺,奇妙得令人慾仙欲死。
一陣暈眩,已失去了抗拒的能力,既然無拒,那就接納迎合著他了,於是,她也開始行動了……
片刻——
她的生理和心理,產生了人類本能的反應,她不但不再抗拒,雙臂反而用力緊緊勾住他的脖子,口腔用力吸吮著他的舌頭……
頓飯光景。
外面雷雨已歇,一片寂靜。
室內也雲收霧散,纏戰方休。
陸小飄滿頭大汗,雙目緊閉,仍在狂喘吁吁的趴在她的身上……
朱玉涵也香汗淋漓,嬌喘息息……
片刻……
朱玉涵始緩緩睜開雙眸,一瞬不瞬的瞅著他,痴迷憐惜的輕伸玉手,緩緩為他梳攏著披散在額前的髮絲。
忽的——
她感覺到窒息難耐,深深喘了口氣兒,伸了伸脖子,想挪動一下兒身子,可是因為有陸小飄壓在她上面,怎麼都動不了,她無可奈何的輕輕推了推他,搖著他那寬澗的肩膀説道「飄弟……你……」
陸小飄輕輕嗯了一聲,吃力的緩緩睜開眼睛,喜悦而滿足的瞅著她,深情的輕輕一吻,低聲笑道:「涵姐……我……」
朱玉涵玉面飛紅,忙避開他的目光,吃力的抬了抬身子,輕輕説道:「飄弟…你……你壓死我了……」
陸小飄歉然一笑,身子一翻,已從她身上滑落下來。
朱玉涵這才鬆了口氣兒,忙伸手抓過睡袍,遮住那緊要部位,閉上雙眸,羞答答的不敢正眼看他。
陸小飄痴迷的望著她,手不停的輕拂著她那堅挺飽滿的乳舉,良久,始深情的説道:「涵姐,我……我要……」
朱玉涵眼睛睜得老大,目不轉睛的瞪著他,雖然是創痛猶在,但卻不忍拒絕他的要求,再説,她也想重温一下兒那奇妙的新境界。
她臉上一紅,半天才難為情的低聲對他説道。「好,我們休息一下兒再來……」
陸小飄抓緊她的雙手,真摯誠懇的瞅著她,正容大聲説道:「不,涵姐,我要娶你……」
原來——
朱玉涵誤會了陸小飄的意思,她越想,心裏越覺得好笑,感動的看着他,安慰的一笑,心裏甜甜的説道:「飄弟,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陸小飄打斷她的話,一本正經的説道:「不!這樣太委曲你了,我要明媒正娶,告訴所有的人,我有一個最美,最出色的新娘子,涵姐,我,我要你親口答應我。」
朱玉涵感激的點了點頭,輕輕一嘆,緩緩説道:「飄弟,夫唱婦隨,只要你覺得快樂高
興,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什麼都可以為你去做……」
二人緊緊相擁,沉醉在濃情蜜意裏。
良久——
朱玉涵輕輕瞟了他一眼,嗦喃説道:「飄弟,現在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如果,如果日後你負了我,那我可是隻有……死路一條……。」
陸小飄右手疾伸,輕輕掩住她的嘴上,不准她再説下去,接著高舉右手,正容説道:「
在天願為比翼烏,在地願為連理枝,我陸小飄願和朱玉涵,生生世世結為夫妻:水浴愛河,白頭到老,我若心口不一,日後負她,天地不佑,身遭慘死,萬卻不復,有如此杯!」
就聽——
「啪」的一聲輕響,陸小飄已將白玉酒杯,捏得粉碎了。
朱玉涵含情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笑道:「你也真是的,好好兒的發那一門子誓嘛!我的好飄弟,涵姐信了行吧!j
陸小飄痴迷的瞅著她,輕輕一嘆,喃喃説道:「涵姐,我説了你也許不信,自從在賜兒山見到你之後,我一直把你當做我心目中的女神,日思夜想,寢食難安,就連睡夢中都無法忘記你。
蒼天見憐,美夢成真,涵姐,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涵姐我要你答應永遠愛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朱玉涵連連點頭,淚水漣漣,泣不成聲。
陸小飄也淚眼相對,低低飲泣。
這不是哭,是喜極而泣。
片刻——
朱玉涵伸手替他擦乾淚水,笑著説道:「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好好兒的哭個什麼勁兒?你放心,我是跟定你了,你想趕都趕不走我!」
陸小飄破涕為笑,緊緊抓住她的玉手,傻傻的瞪著她,喃喃説道:、「幸福來得大突然了,我有點兒承受不住,涵姐,這。這不是夢吧?」
「別説別説了。」朱玉涵邊説,一頭鑽進他的懷裏,二人情深意濃,緊緊相擁,親熱温存起來。
驀地——
朱玉涵微微一怔,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她大腿根兒上頂了一下兒,伸手一摸,陸小飄的臉上立刻紅了起來。
她發現摟緊她的陸小飄,又有了需要的現象,她胯間的那根小肉棍兒,硬得像鐵棒槌似的,又粗,又長,又壯,一翹一翹的,好不驚人。
朱玉涵工面飛紅,右手食指輕輕在自己面頰上劃著羞他,斜娣了他一眼,媚惑的説道:「羞羞臉……」
陸小飄再也顧不得説話,迫不及待的將她平放在炕上,伸手拍著她那白滑滑的大腿,騰身而上。
有了前次的經驗,他們倆都已駕輕就熟。
從輕微的疼痛中上享受到上天賜給人類最原始的歡樂,於是,他們開始盡倩狂嬉……
剎那之間。
室內已響起陣陣喘息呻吟聲,夾雜男女交合的穢語春聲,狂野,放肆,愈演愈烈,不絕於耳。
一個是年輕力壯,初嘗禁果,貪得無厭,捨生忘死,疾刺猛衝,形同瘋狂。一個是婉轉承歡,漸入隹境,媚態橫生,抵死纏綿,龍魚曼衍,鍥而不捨。
此刻——
温文儒雅的陸小飄已不再是羅香惜玉,像飴狼似的,完全失去了人性,狂野盡情的在蹂躪肆虐朱玉涵。
朱玉涵的門户大開,正方便陸小飄長驅直入,直搗黃龍,英雄用武,盡情發揮。
陸小飄除了他跨間的小和尚在勇往直前,衝刺奮戰之外,他的口,手,腳,具都在動作,就連舌頭和牙齒也沒閒著。
二人捨死忘生,各展所長,盤腸大戰。
欲仙欲死,抵死纏綿,龍魚曼衍,欲吐還茹……
盡情一早受這美妙的人生。
朱玉涵輕輕撫弄著他披散的頭髮,擦拭著他臉上的汗珠,她出神的望著趴在他身上疾衝猛刺,直搗花心的男人。
他是那麼年輕,那麼英俊,那麼強壯……
他不但深深愛著她,而且受得很深很深,也很真!
她也深深的愛著他,可以為他生,也可以為他死!
既然——
已經是夫妻了,那還有什麼好顧忌的?那還有什麼好害羞的?盡情狂嬉,盡情享受著青春的歡樂和美妙的人生吧!
一念至此。
朱玉涵放蕩起來,使出渾身解數。因此,她的「心花」開了。
同時——
陸小飄的勇猛,不但漸漸引起了朱玉涵的興致,也推動起她的慾念了,因而她的欲焰突熾。
於是她不再裝作被征服者的樣子。
朱玉涵開始反抗了,就像一匹沒有鞍繮的野馬,狂抖猛掀,顛簸騰躍,緩轉疾施,她要把征服者,毫不留情的掀翻下來。
一個是年輕力壯,勇猛善戰,一個是天賦異稟,善於馳騁,他們開始短兵相接了,野獸般的蹂躪對方……
朱玉涵的「心花」朵朵開了,那是謝了再開的。
女人就是這一點兒利害,從歡樂的高參上滑落跌下之後,很快的就可以在不知不覺中又上滑
男人就不行了,一旦從歡樂的高舉上滑落跌下之後上刻就像一條死蛇,一厥不振,原形畢落。
頓飯光景。
陸小飄和朱玉涵終於從淋漓酣暢歡樂的高弟上,滑落下來,彼此仍牢牢緊抱著,不停的狂喘吁吁,放肆的狂擺嘶吼。
眉梢眼角兒,那一股比酒更濃的春倩,仍然散不掉,化不開……
燭影搖紅。
一片寂靜。
陸小飄和朱玉涵沒有沐浴,也沒有穿衣服,他們大概是太疲倦了,赤身裸體,緊緊相擁,就這樣酣然入睡了
那白淨的被單上,卻留下一片斑斑處女落紅。
日日日
沒有星星。
也沒有月亮。
天要下雨,可是卻又下不起來。
三更已過,四更還沒到。
賜兒山的密林中,突然傳出一陣女人的低低飲泣聲。
接著——
就聽這個女人一聲長嘆,悲悲切切的説道:「唉-,三位哥哥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兒靜一靜,你們放心,我不會做任何傻事兒的。」
就聽——
一個公鴨嗓子的男人在勸她道:「紅娃兒,別太死心眼兒了,你已經在這兒等了他三天了,不吃不喝怎麼行呢?聽二哥的話,別再折磨自己,你,你會病倒……」
原來這個女人是紅娃兒,説話勸她的是小胖兒,不用説,那兩個人一定是鐵蛋兒和小草驢兒。
鐵蛋兒性子最暴烈,又最疼紅娃兒,一跳八丈高,咧著嗓子吼道:「去他的蛋,他本事大是他家的事兒,咱們犯不上拍這個馬屁!
他冷落咱們哥兒幾個沒關係,可是他不能對麼妹兒這樣兒,大不了拔香頭兒,我不稀罕有他這個大哥,哼,紅娃兒你自己就爭點兒氣……」
小草驢兒最工心計,人也比較冷靜,眼珠子一轉,連連搖頭説道:「老四,你少在這兒握火,説話不經過大腦,簡直像放屁,我問你,小飄有那一點兒對不起咱們?哼,要拔香頭兒——這話也輪不到你説!閉上你的烏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鐵蛋兒仔細一想,陸小飄待他們幾個情同手足,愛護備至,是沒有一點兒對不起他們,可是,鐵蛋兒就是這個死不認輸,沒理也要攪出三分理來的性子,憋了半天,始結結巴巴的説道:「不錯,他……他是沒什麼地方兒對不起咱們,可是,他不該對紅娃兒這樣我看不慣,心裏……心理難過。」
小草驢兒又好氣又好笑,笑罵道:「你難過,你看不慣?哈,你他媽的算那棵葱啊!我、看乾脆改個名字叫傻蛋兒算了!
咱們都不小了,你應該知道,男女間的事兒,牽絲攀藤,是是非非,永遠糾纏不清,我勸你少自作聰明,在中間兒夾蘿蔔乾兒,否則,準會把事情越弄越糟。」
鐵蛋兒默然不語。
紅娃兒輕輕一嘆,瞥了小草驢兒一眼,想説什麼,但沒説出口。
一陣沉寂。
小胖兒緩緩上前,輕撫紅娃兒秀髮,安慰她道:「紅娃兒,聽二哥的話,跟我們回去吧!你有沒有想過,你爹孃會急死!
我想,小飄絕對不是有意冷落我們,故意躲避你,避不見面兒,他不是那種人,我想他可能有什麼要緊事兒……」
紅娃兒一聲冷哼,幽幽怨怨的説道:「不管怎麼説,他都應該告訴我們一聲兒才對,免得大夥兒替他擔心著急,哼!連禿鷹黑三兒都不知道他死到那去了……他,他能有什麼要緊事兒?還不是跟那個女人……」
紅娃兒越想越氣,一下兒説溜了嘴。
小胖兒,小草驢兒,鐵蛋兒,面面相覷,良久,始齊聲驚呼道:「什麼?你是説老大另外有了女人?誰?我們怎麼不知道?」
紅娃兒聰明絕頂,自從她見到朱玉涵之後,心裏就一直不安,她是女人,女人對於這種事兒都特別敏感。
同時——
紅娃兒也知這種事兒最好裝作不知道,一但鬧開了,吃虧的多半兒都是女人,可是話已經説出了,後侮已經來不及了,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怔怔出神,一語不發。
鐵蛋兒這下兒可抓住洋理了,又蹦又跳的吼道:「好哇!怪不得他躲著不見我們啊?哼!原來他跟狐狸精風騷了,重色輕友,我去找他算帳!」
鐵蛋兒剛一邁步,驀地人影一閃,快如電光石火,紅娃兒已飛身上前,擋住了鐵蛋兒的去路。
鐵蛋兒把臉一沉,口沒遮攔的説道:「讓開!人家把你都給甩了,你還護著他?怎麼?你怕嫁不出是吧?閃開口我非找他算帳不可!」
紅娃兒的心在滴血,硬是咬牙不讓眼淚掉出來,一仰脖子,冷冷一笑,接著説道:「找他算帳?哼,你行嗎?」
鐵蛋兒眼珠子一翻,冷冷説道:「我知道我不行,也知道我打不過他,那工那我咬他一口出氣總行吧?……」
紅娃兒還沒來得及説話,就見小草驢兒右手食指快擬閃電,往自己嘴唇上一豎,輕輕噓了一聲兒上意大家禁聲,接著低聲説道:「有人來……」
這時——
半山腰已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夜行人衣袂飄之聲。
小胖見微微一怔,輕輕説道:「大概是小飄來練劍了。」
紅娃兒蒼白的臉上突然一紅,神色極為不安,慌亂的低下頭去。
小胖兒和小草驢兒?眼珠子瞪得老大,凝神屏息,一瞬不瞬的瞅著山路盡頭。
鐵蛋兒乘他們三人不備,悄悄兒的選擇了一個有利的位置,凝神提氣,力貫雙臂,提掌平胸,準備出其不意,給陸小飄來個迎頭痛擊,以解心頭之恨。
那衣袂飄風之聲來得好快,晃眼之間,已來到眼前。
「小子!你想急著投胎去是吧?哈哈哈」
笑聲蒼勁,四野炮聲,穿雲直上,歷久不息,直震得人耳鼓生疼,枝葉橫飛。
小胖兒,小草驢兒,紅娃兒心神一凜,知道不對,忙同時抬眼看去……
只見一個銀髯皓首,仙風道骨,慈眉善目,身穿麻布長衫的古稀老者?含笑屹立當場,左臂平伸,左手棉著鐵蛋兒頭上的髮辮,將他懸吊在空中。
鐵蛋兒人被吊在空中打轉,手腳無處著力,急得他臉紅脖子粗的直冒冷汗,不掙扎還好,越使勁兒,腦瓜皮就像要被撕裂了似的,直把他疼得毗牙裂嘴,哇哇大叫,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此時的鐵蛋兒,一身武功,已足可躋身高手之林,沒想到那古稀老者全未做勢出手還擊,輕描淡寫的就穿透了鐵蛋兒那雄厚無堅不摧的掌力,非但毫髮未傷,安然無恙,誰也沒看清楚,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才一照面兒,一把就將鐵蛋兒的小辮子揪住,給提了起來,非但無法反擊,連自保都不可能。
這古稀老者的驚人絕世武功,別説是小胖兒,小草驢兒,紅娃兒被嚇得冷汗直流,目瞪口呆,怔人且當場,腦子裏一片空白,琢磨不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就連當事人鐵蛋兒,也被弄迷糊了,他只感覺到自己那藴含了千鈎內力的雙掌,業已結結實實擊在那古稀老者身上,但卻如棉似絮,毫無著力之處。
鐵蛋兒這一驚非同小可,驚呼聲中,正準備縱身疾退,但覺一股無形潛力,已將他身子團團逼住,接著眼前一花,頭皮一麻,糊沒糊塗的小辮子就讓人家給揪住提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