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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卓開毅結束一天的執導工作後,先返回飯店梳洗了一番,然後隨意套上白色的襯衫和牛仔褲,來到沁恩的寓所,本想繼續昨天在街上的話題,卻意外捲入她和別人的爭執中。

    沁恩在李佳盈離開後,立即推開卓開毅的擁抱,懊惱地想着,為什麼總讓他瞧見最狼狽的自己呢?

    「那個叫唐力羣的男人,就是讓你難過的理由嗎?」卓開毅打破沉默。

    「如果你想和我談公事,我很樂意;如果你只是要聊私事,我沒有興趣。」她故作冷漠地別開臉,沒有勇氣看他。

    「孫沁恩!」卓開毅箝住她的手臂,加重語氣地低吼道。

    總有一天,他會被她倔強的個性給逼瘋!難道這女人真的感覺不到他對她的感情嗎?

    為了討好她,他願意砸下巨資請來好萊塢的團隊,只為了一圓她在戲劇上創作的夢想。

    為了維護她該死的驕傲,他甚至甘心被她利用,在另一個女人面前和她熱吻,而她居然能在前一秒與他纏綿熱吻,下一秒又冷淡地將他推離,連讓他靠近她的心的機會都不肯給。

    她抬眸對上他愠怒的臉,淡淡的哀愁纏繞住她的心頭。

    「你看不出來我在利用你嗎?」她苦澀地扯動唇角,倔強地不讓眼底的淚水掉起來。

    「那又怎麼樣?」

    「我跟你上牀只是為了想遺忘另一個男人,我吻你只是因為不想輸給另一個女人……」她殘忍地坦白內心的感覺,哽咽地咬着下唇,忽然發現自己好壞、好自私,利用他的熱情來舔舐內心未愈的傷口,用他熾熱的體温來消融寂寞的冰冷。

    「如果要利用我,何不利用得徹底一點?」他激動地怒吼。

    「什麼?」她輕愣了一下。

    「你想利用我來幫你忘記那個叫唐力羣的男人不是嗎?來啊!」好幾次他真心誠意想與她交心,但她總像只刺蝟般,張揚着一身的刺,用尖鋭的言語刺痛他的心,怯懦地閃躲他的靠近。

    她的驕傲和不坦率,早晚會把他所剩無幾的耐心耗盡。

    「卓開毅,你……知道自己在説什麼嗎?」她顫聲道。

    她的逃避、她的迂迴、她的閃躲,就是因為感覺到他的愛,她不想再重蹈小島上那晚的錯誤了。

    「就讓我來幫你忘記那個男人,把他從你的心裏移除,讓你不再難過……」他灼熱的唇找到她倔強的嘴,低頭吻住她。

    她別開臉想閃躲他的吻,雙手推拒着他的胸膛,企圖阻止他的欺近。

    「你瘋了嗎?」她狠狠地咬了他的唇,推開他。

    「我就是瘋了才會愛上你!」他失控地低吼,悍然地彎下腰,用肩頭抵住她的腹部,將她扛上肩,走往卧房。

    「放我下來!」她尖叫道,用力捶着他的背。「卓開毅!你這個瘋子,快放我下來——」

    卓開毅不理會她的掙扎,徑自打開卧房的門,重重地將她甩在大牀上,怒氣奔騰地瞪視着這個快把他逼瘋的女人。

    她狼狽地跌坐在牀上,身上的衣服因為方才的扭打而有些凌亂,露出一雙雪白細膩的長腿和性感誘人的肩膀,彷彿在對他發出無聲的誘惑。

    卓開毅墨黑的眼眸盯視着她清豔的臉,她不馴的眼色、倔強的紅唇,在在都在挑戰他的自制力,失控的不只是他的脾氣,還包括他內心熊熊燃燒的慾望和熱情。

    她對上他熱切的目光,隱約感覺到有一股情悸在她的心裏盪漾開來。

    他精壯的身軀迸發出一股侵略性,邃亮的眼眸浮上一抹野蠻的神色,利落地褪去上衣和長褲,露出結實的肌肉。

    「你出去……」她怯弱地往後縮,指着門口的方向,命令道。

    他像是一頭野獸,悍然地撲上牀,將她壓覆在他的胸膛之下,温熱的氣息噴拂在她的臉上,低聲地説:「如果我存在的原因是為了幫你忘記那段心碎的過去,那就讓我給你快樂,讓我帶你去屬於我們的天堂……」

    她抬起腿試圖踢他,抵擋他的貼近。

    「你走開!你這個瘋子不要碰我,我才不需要你……」她大聲地説,像是在説給自己聽似的。

    她的雙腿落入他的箝制,他粗魯地扯開裙子上的拉煉,將裙子扯了下來,甩在地板上。

    「讓我愛你……」他低沉的嗓音飽含着濃烈的情感。

    他的吻強硬到幾乎像是在懲罰般,重重地吻住她的唇,火熱的舌頂開她的唇齒,吞噬她抗議的言語和甜美的呼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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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過後,空氣中浮漫着黏蜜的情動氣息,他們以一種放蕩的姿勢躺在牀上,任憑時間緩慢地爬過兩人的身體。

    她閉上眼睫,感覺到他堅實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腰,她無奈地想着,她總是在他的吻裏找到墮落的藉口。

    遇上卓開毅後,她的優雅、她的聰明、她的堅強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是脆弱、她的無助、她的孤單、她的自私、她的怯弱、她的不安。她在他的愛裏見到了最狼狽、最真實的自己。

    原來她這麼寂寞、這麼缺乏愛、這麼……渴望一個温暖的懷抱。

    她厭惡這樣矛盾的自己,明明心底還殘留着其它男人的影子,卻又墮落地在他的熱情裏尋找快樂。

    她抽起被單,裹住身體,疲憊地爬下牀。

    卓開毅壓住被單一角,阻去她的步伐,揶揄道:「你這個女人很沒有禮貌,下了牀就不理人,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沁恩用力地扯回被單,嬌瞪着他臉上狂放的笑容。

    「我先警告你,你要是敢再把鈔票丟在牀頭,我一定給你好看。」他臉部的線條忽然變得好嚴肅。

    「……謝謝你剛才的服務!這樣可以了吧?」她賭氣地説。

    他拉住被單,順勢將她拽往牀上,壓覆在胸膛之下,眼神壞壞地勾着她,曖昧地説:「我這個人很好説話,如果有服務不周的地方,沒關係,儘管説出來,我願意改進。」

    「你乾脆在牀頭放一張服務滿意調查表算了!」她沒好氣地説,被他灼熱的眼睛盯看得有些不自在。

    「我OK啊!」他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OK個大頭啦!這男人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她的專屬情夫嗎?

    難道他不覺得兩人的關係太過曖昧,又太過病態了嗎?

    他撐起手肘,憐恤的手指輕輕地撫開她前額的髮絲,凝視着美得出奇的五官,以低沉的嗓音輕柔地誘哄道:「既然滿意我的服務,那我用它來交換你心裏的秘密。告訴我,你和那個男人的過去。」

    他很努力想走進她的心,就算知道她的心底惦記着另一個男人,得忍受着被嫉妒折磨的痛楚,老是被她驕傲的壞脾氣逼得近乎抓狂,他還是想愛她,想對她好,想關心她的情緒。

    「你不覺得和一個女人躺在牀上,聊的卻是另一個男人,這種感覺很糟嗎?」她苦澀地説。

    「糟透了。」他柔柔地凝視着她,聲音低低的。「但,這是知道你過去的唯一方式。」

    一股淡淡的哀愁籠罩在兩人之間。

    如果不能參與她的過去,那麼,他起碼可以用熱情撫慰她心底的傷痕。

    「你為什麼想知道我的過去?」她表情脆弱地盯着他。

    「當然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想知道你所有的一切。」他凝睇着她愁悒的側臉。

    「我這樣的女生有什麼好愛的?」有時候連她都忍不住要討厭起自己。

    卓開毅撐起上半身,長指滑過她細緻的臉龐,苦笑道:「明知道你驕傲得要命,脾氣倔得要死,還對我很冷漠,但我就是沒有辦法不對你動心。」

    面對卓開毅温柔又霸道的告白,沁恩感覺好紊亂,分不清楚自己對他的感覺是因為寂寞的依賴,還是心動?

    「除非你想就這樣一直跟我耗在牀上,否則你可以一直不説沒有關係。」他曖昧地威脅她。

    「你説我驕傲、脾氣倔,你自己還不是霸道、野蠻得要命。」她不甘示弱地批評他。

    「那很好啊,我們兩個人的性格都不完美,挺配的!」他與她甜蜜地鬥嘴。

    她忍不住逸出一抹笑容,卸下了冷傲的防備。

    「你想知道哪些?」她反問他。

    「所有關於你的一切。」他霸道地説。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上轉動的吊扇,輕聲地説:「我媽在年輕的時候被一個男人騙了,懷孕生下我之後,就將我丟給外婆,後來又嫁給別人,留下我跟外婆相依為命……我外婆經營一家小小的冰店,那時候我和唐力羣念同一所高中,他大我兩屆,是全校的模範生,家裏又有錢,我最討厭這種很乖的學生了,所以每次他跟同學來店裏吃冰時,我都擺臉色給他看……」

    卓開毅的手指輕撫着她的肩膀,靜靜地聆聽她的聲音,心裏升起一陣妒意,沒想到她和唐力羣的緣分開始得那麼早。

    「有一天,我和外婆發現信箱裏的信常常會莫名其妙的不見,久了才知道是唐力羣算好郵差會出現的時間,偷偷把我家的水費、電費和賬單通通拿去繳掉,而且怕我成績不好,還自告奮勇要幫我補習……」

    過往的記憶紛至沓來地滑過她的眼前,所有的情節都歷歷在目,一幕幕皆是那麼的刻骨銘心,彷彿兩人相愛、爭執等事,都是昨天剛發生的。

    「上了大學後,我們開始交往。大四那年,外婆過世了,唐力羣當時在美國唸書,聽到這個消息後,他二話不説地坐飛機趕了回來,陪我熬過喪親之痛。他知道我想當一個編劇,還替我付昂貴的學費,讓我去電視台上課……」

    沁恩明白,如果她的青春扉頁沒有唐力羣的出現,那麼她不會是現在的孫沁恩,也許早已迷失在慘綠年少裏,墮落到社會的邊緣地帶了。

    嫉妒如螞蟻般啃齧着卓開毅的心房,他多羨慕那個叫唐力羣的男人,可以霸住她心裏最重要的位置,卻也心疼她的過去。他從不知道,她驕傲的表相下,竟藏着一個自卑的靈魂。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外婆以外,他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可是我們的愛情卻得不到他家人的認同,尤其是他母親,一直瞧不起我,所以力羣老是為難地夾在我們之間……」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卓開毅大概可以猜出之後的發展——富家子與私生女的愛情故事,終究得不到長輩的認同。

    她自責地繼續説:「就算受夠了他家人對我的輕視和嘲諷,我也不該把氣發泄在他的身上……如果那一天我不跟他吵架、不提分手……他也不會發生車禍,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蜷曲着身體,將臉埋入卓開毅的胸膛,鬱積在心底的悲傷終於爆發開來,化成一波波的淚水,流了下來。

    她嚐到了任性的苦果,失去一個曾經最愛她的男人。

    她接受了他們的愛情已成為過去式的事實,但卻困在懊悔的情緒裏走不出來。

    「傻瓜,發生車禍又不是你的錯。」卓開毅心疼地説。

    「一定是跟我在一起的記憶太過痛苦了,所以車禍之後,他才會得了離性失憶症,選擇把我忘記,還愛上另一個女人……」她泣不成聲。

    原來唐力羣失去記憶了,怪不得他看沁恩的眼神那麼陌生。

    「傻瓜……」卓開毅緊緊地摟住她,凝視着她淚眼迷濛的小臉,憐惜地説:「以後要是你覺得撐不過去,覺得寂寞,就讓我來幫你遺忘那段傷心的過去……」

    「這對你並不公平……」她哽咽地説。

    如果她還有一點理智,就該推開卓開毅的擁抱,不該在他的温柔裏尋求安慰,但是他的承諾是那麼的誘人,讓她好不容易停止的淚,又再度氾濫成災。

    她真的可以自私地佔有他的温柔,不必付出對等的感情嗎?

    「誰教我要愛上你。」他苦笑。

    他緊緊抱着她,任憑她的眼淚沿着臉,流進他的心口。

    這一次的爭執與擁抱,他掀開了她結痂的傷疤,卻也意外地貼近她的心。

    以前是貪戀她的美麗,現在明白了她的過去,教他如何捨得放她一個人懷着懊悔與傷痛孤單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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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要替沁恩一圓她戲劇的夢想,卓開毅挹注了五百萬的資金,請來好萊塢的特效團隊和武術指導加入劇組。

    新團隊來到台灣的第二天,製作人霍姊特地包下一間複合式餐廳,邀請所有參與「黑暗槍神」拍攝的工作同仁一起聚餐,在酒精的助興之下,用餐的氣氛更顯得熱絡。

    「卓導,和好萊塢的特效小姐一起工作是我入行以來的夢想,以現今惡劣的戲劇製作環境來看,我還以為這個夢想永遠都不可能完成,沒想到你卻幫我們做到了……來,這杯我敬你!」王正軒仰頭喝光一大杯啤酒。

    「阿軒,你太客氣了。」卓開毅噙着俊朗的笑。

    「卓導,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能跟你合作是我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燈光師醉得七、八分了,眼角激動地流下兩滴男兒淚。

    「蘭姊,沁恩的劇本是收視率保證,再加上卓導的執導功力,還有來自好萊塢的最佳武術指導吉米,明年在金翼金上,我們一定能殺它個片甲不留!」王正軒情緒高昂地拉開嗓門高喊。

    霍姊突地站起身,吵雜的交談聲瞬間停止,大夥兒都安靜下來。

    「各位,我知道這出戏從統籌到開拍發生了許多問題,要不是卓導願意來當救火隊,還請來吉米先生助陣,事情不會進行得這麼順利。現在,讓我們敬卓導一杯!」霍姊豪爽地仰頭喝光啤酒。

    「大家真的太客氣了,未來的拍攝工作還請大家多多配合。」卓開毅微笑道。

    「來,我們也敬吉米一杯!」霍姊説。

    同樣也是美籍華人的吉米染着一頭金髮,開心地接受大夥兒的輪番敬酒,頗有不醉不歸的豪邁氣勢。

    「我敬大家,還有敬大美女!」吉米以生硬的國語説,同時對沁恩投以親切的微笑。

    「謝謝。」沁恩漾出一抹輕淺的微笑,以茶代替啤酒。

    「沁恩,你很不給面子耶!喝什麼綠茶啊?把這杯啤酒給喝了!」王正軒喝得有點醉了,舉止也跟着隨興起來,熱情地搭上她的肩頭。

    「阿軒,別鬧她了,這杯我替她喝。」卓開毅不落痕跡地移開阿軒的手臂,順勢取下他手上的啤酒,一飲而盡。

    王正軒朝卓開毅曖昧地使了個眼色,揶揄道:「原來我們的沁恩已經有護花使者幫忙擋酒啦!」

    「少胡扯了,我才不需要什麼護花使者。」沁恩睨了王正軒一眼,心虛地澄清着,但心跳卻因為卓開毅體貼的舉措而加快。

    上星期她情緒失控地在卓開毅懷裏崩潰大哭後,兩人的關係就變得有些曖昧且尷尬,於是,她躲了他一個禮拜。

    她沒有想到卓開毅竟然能理解她的哀傷,但他待她愈是温柔,她就愈是想逃。

    她的心被他勾起了漣漪,燃起了對愛情的渴望,但她卻沒有把握自己能愛卓開毅到什麼程度?

    在還沒有釐清自己的感情之前,除了閃躲,她找不到其它的方式。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們玩得開心一點。」沁恩面對卓開毅的靠近,直覺就是想逃開。

    「沁恩,不要這麼掃興,頂多我不鬧你了。」王正軒以為她是臉皮薄,禁不起開玩笑。

    「我覺得頭有點暈暈的,想先回去,拜拜。」她拽起手提包,朝眾人揮揮手,避開迎面而來的服務生,走出餐廳。

    見狀,卓開毅放下酒杯,追了出去,霸道地扣住這個躲了他超過一個星期的女人。

    明知道他在趕戲,沒辦法和她見面,僅能透過電話瞭解彼此的狀況,這個倔強又彆扭的女人,居然還老是將話筒塞給助理,剝奪了他想念她的權利。

    「我想回去了。」她試着抽開手,卻反而被他握得更緊。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有開車。」她故意迴避他的眼睛。

    「那我陪你去拿車。」他霸道得不容她拒絕。

    沁恩不再堅持,和他一起走向兩條街外的收費停車場。

    兩側暈黃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一種曖昧幽微的情愫在空氣中擴散開來。

    到了停車場後,她背對着他,掏出遙控器開鎖,要拉開車門時,卻被他的大手擋住。

    「為什麼躲我?」卓開毅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仗着身材的優勢將她困在車身與他的胸膛之間。

    「你想太多了,我並沒有躲你,只是最近比較忙。」她心虛地説。

    「我明天要跟劇組一起下南部拍攝,大概會在那裏待三個月左右。」

    「嗯,我看過拍攝進度表了。」

    「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説嗎?」卓開毅按捺着一顆騷動的心,等着她表態。

    面對他灼熱的視線,她的心發緊地跳動着,卻只是垂下濃密的眼睫,低聲地説:「祝你們拍攝順利。」

    「除了這句話,難不成你沒有別的台詞?」卓開毅幾乎快受不了她彆扭的個性了,悍然地往前進逼了一步,摟住她纖細的腰,貼向自己。

    兩人的身體親密得沒有一絲縫,心跳迭着心跳,連最曖昧敏感的部位也貼在一起。

    「卓開毅……」她細聲地抗議着,企圖掙脱他的環抱。

    「你非得這麼驕傲不可嗎?」他抬起她的下顎,直勾勾地瞅看着她。「承認你對我有感覺、喜歡我,有這麼困難嗎?」

    卓開毅感覺到有一股熾熱的感情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好不容易他敲碎了她冷傲的心牆,一寸一寸地逼近她的心,兩人終於有了進展,他不希望她再怯弱地逃開。

    「卓開毅,我承認自己受到你的吸引,仰慕你的才華,但是我對自己沒有把握,我怕到頭來還是傷害了你……」她無奈地嘆口氣,表情脆弱地看着他。

    她對卓開毅是有感覺,甚至為了他心動,但是她和唐力羣的愛扎得太深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對他付出幾分,更害怕先前的一段感情會成為兩人日後爭執的原因。

    「沁恩,我對你是認真的。」他執起她的手,眼神中有一種霸道的堅定。

    「我知道……」就是因為感受到他對自己的用心,她才會更加的茫然無助。「我不想利用你來遺忘上一段感情,我需要一段時間冷靜一下……」

    他牽起她的手,親吻着她的無名指,目光熱切地睇着她。「你知道無名指的意義嗎?」

    她怔愣了半秒,搖搖頭。

    「無名指是通往心臟的通道,我希望它也能指引我到達你心裏。」他再次吻住她左手的無名指。

    聞言,她的心熾熱地怦動着,彷彿她的唇會燙傷人般,飛快地抽回手。

    「你出來太久,該進去了……我、我也該走了。」她慌亂地推拒着他的胸膛,閃躲着他的告白。

    「這是我最後一次讓你從我的告白中躲開,下一次,當我從南部完成拍攝工作回來後,我就要你給我肯定的答案。」他放開她,伸過手,主動替她打開車門。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鑽入車廂內。

    他俯下身,敲敲車窗的玻璃。

    她搖下車窗,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卓開毅便探下臉,吻住她柔軟的唇。

    有別於以往強悍又狂野的吻,他整個人温柔得不可思議,熾熱的舌慢條斯理地摩擦過她的唇。

    這一次,他不只吻住她的唇,也吻上她悸動不安的心。

    「三個月,這是我能給你的最長期限,也是我能等待的極限了。」他放開她,低聲地説。

    她真的可以揮別過去的陰霾和傷痕,全心全意地接受卓開毅的寵愛嗎?

    沁恩收回茫然的思緒,發動引擎,駛離停車場,透過後照鏡看着卓開毅的身影愈縮愈小,最後消息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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