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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八個月後

    機場裏,報社和電視台接獲民眾線報,得知昔日演技派玉女明星商芷瑤在法國聽到丈夫關行漠出軌的緋聞後,專程搭機返台處理婚變事宜,大批的媒體和攝影師將入境大廳擠得水泄不通,個個摩拳擦掌、架好鏡頭,準備搶拍商芷瑤抵達台灣的第一畫面。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芷瑤拖着疲憊的身軀通過海關,手邊拉着行李箱,低調地壓下鴨舌帽檐,鼻樑上架了一副時髦的褐色大墨鏡遮住臉龐,從容地在人羣裏尋找助理包曉蓉。

    在巴黎要上飛機前,她曾打電話通知曉蓉班機抵達的時間,希望她能前來接機,沒想到尚未見到她的身影,反而被眼尖的記者發現了,一瞬間,守候在現場的媒體立即簇擁而上,將她團團包圍住,亮白的鎂光燈刺得她眼睛睜不開,數十支麥克風全抵王她的面前。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媒體陣仗,芷瑤錯愕不已。兩年前,她在歐洲拿下「月舞影展」的影后頭銜載譽歸國時,也沒有這麼多記者列隊歡迎她,諷刺的是,如今一樁緋聞反倒引來大批人馬的夾殺。

    她舉起手格開記者的貼近,試圖要殺出重圍,擠出一條生路來。

    「商小姐,你是專程自法國回來台灣處理婚變事宜的嗎?」

    「聽説你在結婚之後就避居法國,是不是因為受不了關行漠花心的行徑?」

    「關行漠知道你今晚抵達台灣嗎?」

    「你會針對婚變一事召開記者會嗎?」

    —羣記者以採訪自由的名義蠻橫地擋住她的去路,塗着豔紅唇膏的嘴發出—連串尖鋭的問題,就像一支支無情的冷箭,弄得她心煩不已。

    「咳……」她輕咳幾聲,乾澀的喉間發出輕柔的嗓音。「可以請各位媒體先生小姐們讓讓路好嗎?我不想私下接受採訪。」

    「商芷瑤,請問你現在有什麼感覺?」菜鳥記者殺出重圍,將一支麥克風湊近她的唇邊,強迫她開口。

    「……很累。」她隔着墨鏡,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你是指對這段婚姻出現了疲憊感,所以回來處理離婚事宜嗎?」菜鳥記者發揮推理能力,瞬間下了結論。

    「我是説……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現在感覺非常的疲累,很想回家休息。」她隱忍着怒氣,耐着性子解釋。

    「那是回哪個家呢?是關行漠的家?還是你的家?」薑還是老的辣,資深記者逮到機會,尖鋭出擊。

    她美麗的臉龐呆愣了幾秒,繼而用手擋住攝影機,閃躲鏡頭。「對不起,我暫時不接受任何採訪,麻煩請你們讓開—下好嗎?」

    「商芷瑤,你現在覺得心情如何?」記者強硬地將麥克風塞到她面前,逼她説話。

    「你説呢?」她耐性盡失,語氣冷淡。

    「那你知道關行漠出軌後,都在想些什麼呢?」女記者幸災樂禍地追問。

    她隔着墨鏡,冷冷地瞪着女記者,説:「……想你會問出多沒深度的問題?」

    「對於關行漠劈腿的事,你有什麼感覺?可以述説一下嗎?」女記者繼續耍白目。

    她不在乎攝影機的鏡頭正面對着自己,衝着女記者甜甜一笑,説:「等你的男朋友或老公劈腿時,你不就知道了,何必問我的感覺呢?」

    「那你會和關行漠離婚嗎?會向他提出多少贍養費?」資深記者精明地追問。

    「離婚後你會復出影壇嗎?」菜鳥記者循着之前的結論,進一步發問。

    她揚高音量,説:「我又沒説要離婚,你們現在就追問贍養費的問題,會不會問得太早了一點?」

    「也就是説,即使關行漠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到處跟女人逢場作戲,你都不計較,會寬宏大量地原諒他嗎?」菜鳥記者打破砂鍋問到底,為挖內幕,無所不用其極。

    芷瑤抿緊嘴巴,不肯搭腔,因為她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回應,最後的答案都會被記者扭曲、誤解。

    在重重人牆的包圍下,空氣滯悶不通,再加上鎂光燈聚射在她的臉上,令她開始頭暈目眩、腳步虛浮,差點癱軟在地上。所幸,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格開了記者,適時將她從人羣裏拉出來。

    她抬頭,看到保鑣阿武端着一張撲克臉,高壯魁偉的身軀進發着一股殺氣,擋在她與記者們的中間,堵住他們追逐的步伐。

    「芷瑤!」曉蓉從阿武的身後探出臉來,拉着她快步奔出大廳。

    歷經一連串緊張的追逐戰後,商芷瑤終於在助理包曉蓉和保鏢阿武的護送下,逃出機場大廳,鑽進休旅車裏。阿武坐在駕駛座上,發揮驃悍的實力,踩足油門,飛馳在馬路上,成功地甩掉記者的追逐。

    芷瑤坐在後座,摘下眼鏡和帽子,露出—張蒼白、疲憊的臉龐。

    「怎麼會有那麼多媒體堵在機場呢?」她靠在椅背上,揉揉發疼的太陽穴。

    「我也不曉得,我算好班機抵達的時間,沒想到來到機場時,就看到大批的記者已經守候在這裏,所以我就趕緊聯絡阿武一起來接機,就怕你會被他們堵得出不來。」包曉蓉説。

    原本,她和阿武是完全不認識,生活上也毫無交集的,但因為她是芷瑤的好友兼助理,必須要替她打點台灣的相關事宜,而阿武是關行漠的私人助理,負責處理芷瑤在法國的安全和生活瑣事,所以兩人便有了接觸,也漸漸熟稔起來。

    「嗯。」芷瑤點頭,沒有責怨她的意思,透過後視鏡覷着阿武的酷臉,説:「今天的事,真的很謝謝你。」

    「商小姐,不用客氣,我只是遵照着關先生的吩咐行事。」阿武酷酷地説。

    「你和關先生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包曉蓉一臉納悶,好奇地覷着她美麗的側臉。

    商芷瑤和關行漠忽然墜入愛河、閃電結婚、迅速解約、宣告暫時息影,又在婚後一聲不響地跑到巴黎唸書,這—切突兀的生涯規劃,都令包曉蓉錯愕不解。

    「沒什麼事。」她淡淡地別過頭,閃躲曉蓉的追問,將目光落在車窗外飛掠而逝的街景上。

    反正,她和關行漠的婚約只是交易,大家各取所需,她負責當他「名義上的妻子」,他則承諾保護商立軺的安全。

    在過去的八個月裏,關行漠的確遵照諾言行事,讓立軺待在大飛的部隊裏,做些內勤,培訓或負責新兵的事宜,不曾出過任務。而她則把全副心思都放在語言學校的課程上,默默倒數兩人的婚約期限,不想和他有聯繫,就算中間需要聯絡,也刻意透過阿武轉達,把關係撇得一乾二淨。

    她一直説服自己,和關行漠只是合作伙伴的關係,他對於她的意義僅是配偶欄上的名字罷了。她怯懦地不願意承認,在每個失眠的夜裏,她總會忍不住抬頭眺望窗外的月亮,臆想着台灣的月色是不是和巴黎一樣的皎潔明亮?而他,會不會也忽然萌發思念,反覆彈奏着那首(月光奏鳴曲)……

    「芷瑤,不是我愛嘮叨,既然你當初選擇息影嫁給他,那就該好好地陪在他的身邊,經營兩人的婚姻,而不是賭氣地跑到法國去唸書。」包曉蓉以朋友的立場,提出看法。

    「我去法國唸書不是賭氣的決定。」她澄清地説。

    她不能否認關行漠的個人特質實在太過強烈,所以,距離是她抵抗他魅力的最好防線。

    「但我還是認為你太任性了,夫妻之間的感情是要靠經營的,有問題就要互相溝通,而不是讓距離隔開彼此。再怎麼説,你是關行漠的妻子,也是個公眾人物,現在緋聞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對你的形象殺傷力很大……」包曉蓉嘆息。

    自從爆發婚變疑雲後,媒體就一直窮追猛打,天天臆測兩人的婚姻狀況,甚至還有某些電視台的製作單位將這件事製成特別節目,請來兩性專家,律師、財經記者等人上節目,分析兩人的婚姻以及商芷瑤離婚後可以得到多少贍養費等等。

    眼看這樁緋聞愈燒愈旺,八卦愈傳愈扭曲,她只好把台灣的一切告知商芷瑤,並且寄上一本「娛樂星週刊」,讓她瞭解情況,希望她能儘快回台灣處理這次的婚姻危機。

    車子慢慢地駛出交流道,往市區的方向前進,街道上櫥窗看板林立,馬路上擁擠的人潮令芷瑤感到煩燥不已。

    如果不是那傢伙的「下半身」太過不安分,她也不用成為民眾茶餘飯後的話題,狼狽地飽受記者的追逐,淪為全國婦女同胞同情的對象,還被電視台拿來當衝高收視率的利器。

    她的心被怒火燎燒着,氣憤得幾要發狂,抿着紅潤的唇,不想搭腔。

    「芷瑤,容我站在朋友的立場説句不中聽的話,你不該在婚後發生問題就逃到法國去。」包曉蓉苦口婆心地勸解着。

    包曉蓉並不知道她其實是在婚禮一結束後,就馬上飛至巴黎,一直認為她是在婚姻生活觸礁後,才以留學為由,躲避到巴黎去,不願意面對現實。

    「也就是説,我該為了關行漠劈腿出軌的事,負起責任嘍?」她的雙眼眯成一道利刃,以冷湛的目光瞟向曉蓉。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他爆出外遇緋聞固然有錯,但也是你給了他把錯的機會啊!要是你安安分分地盡一個妻子的義務,用心經營兩人的婚姻,也許……」曉蓉感覺到背脊竄起一股寒意,不禁愈説愈小聲。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錯?」她冷冷地質問曉蓉,氣憤這個社會對於男人太過寬容。逢場作戲的不必面壁思過,反而是蒙羞的老婆要回家反省?

    「我只是提出一點點見解嘛……」曉蓉懼於她的怒氣,膽怯地縮着肩膀,説:「雖然你現在已經和電影公司沒有合作關係了,但是安老闆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處理這件事,必要時,他們願意協助你召開記者會,向外界説明一切。」

    「我明白。」她無奈地嘆息,疲憊地靠向椅背。

    坐在駕駛座上的阿武,熟練地操作方向盤,透過後視鏡意味深長地覷了商芷瑤一眼,又看了看她身邊一臉認真、積極扮演和事佬的包曉蓉,被墨鏡遮住的眼眸浮現一絲笑意。

    「商小姐,我現在先護送你回關先生的寓所。」阿武按照關行漠的吩咐行事。

    芷瑤本來想拒絕,後來又想到曉蓉並不知道她和關行漠的婚約僅是交易,所以只好按捺住滿腹的不悦,馴順地接受阿武的意見。

    她別過臉,不發一語,清麗的臉上罩着一層憤然的陰霾之色。關行漠出軌劈腿的行徑,無疑是當眾甩了她一記耳光,令她難堪地成為眾人笑話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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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黑色的休旅車穿過擁擠的車陣,來到關行漠位於信義計劃區的高級華廈。

    騎樓下停了幾輛電視台的SNG車,幾位守候已久的攝影師和記者百般無聊地抽着悶煙。

    阿武避開媒體的追逐,直接將車子開進地下停場車裏,與她搭乘電梯直抵關行漠坐落在市區的寓所。隨着電梯燈號不斷地攀升,她胸口騰燒的怒焰也越加劇烈。

    當!電梯抵達二十二樓時,鏡門滑開,阿武主動替她拎起行李,領着她進入關行漠的寓所。

    兩個人踩在光可監人的大理石地板上,走過長廊,站在雕花的門扉前,他掏出磁卡刷開門,欠身請她進屋。

    「關先生,我將商小姐帶回來了。」阿武依舊一張撲克臉,對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説。

    阿武轉身,越過芷瑤的身邊走向大門時,説:「包小姐還在車子裏,我先送她回去。」

    「麻煩你了。」芷瑤説。

    話畢,他掩上門,偌大的起居室瞬間只剩下兩個人。

    重低音喇叭的音箱裏傳唱出MichaeBuble柔厚性感的嗓音,關行漠慵懶地躺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端着一隻玻璃杯,輕晃着手中暗紅的酒液。

    拜新聞媒體所賜,讓他輕而易舉地掌握了她的動態,連面對記者尖鋭的問題時差點失控的表情也沒有錯過。

    他的舌頭浸在醇厚的紅酒中,思緒卻縈繞在八個月前她傲然離去的那一晚。為了將她「誘」回台灣,他可是布了好久的局,如今獵物上鈎,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映人眼底的是她騰燒着兩簇怒焰的肅殺目光,一副要將他凌遲至死的兇悍模樣。

    芷瑤恨恨地瞪着他。沒想到這傢伙對於自己惹來醜聞之事一點悔意或歉意都沒有,還一副輕鬆自若的模樣!

    她原本還私心地認為,他就算不曾喜歡過她,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在乎她,會顧忌着她是他「名義上的老婆」,哪怕這只是一樁交易。可沒想到,他竟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甚至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肯給她,公然在外面和其他女人調情,殘忍得連最起碼的一點顏面與女人的尊嚴都不肯留給她。

    而在憤怒的背後,還夾雜着濃濃的失落感,她覺得自己好像被棄絕了一樣……

    究竟,她在乎的是受損的形象,或是他玩世不恭的態度?還是……她發現他的心上根本沒有她的事實,太教人難受?

    忽然之間,她迷惘了。

    因此,她只能用忿怒的偽裝包裹住自己的心緒,不敢泄漏太多自己對他的在乎。

    關行漠佯裝驚訝地揚高音量,調侃道:「唉呀!這位不就是咱們實力與美貌兼具的電影明星——商芷瑤嗎?」

    「謝謝你還記得我。」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從唇縫裏迸出幾個宇來。

    「……而且,好像還是我關某人久違了的『老婆』呢!」他性感的嗓音混着戲謔的調笑,説:「好久不見。」

    「是很久不見了!」她咬着牙説。虧他還記得她是他的老婆,一個有婦之夫帶着數名女人開房間、不守夫道也就算了,事後居然還一副寡廉鮮恥的狂傲模樣!

    「真是太久不見了,久到我都忘記自己已經結婚了。」他輕笑道,盡情地挑惹起她的肝火。

    「所以,我特地回來提醒你的身分!」她氣憤地從行李箱裏掏出一本八卦雜誌,重重地甩在他的身上。

    他舒懶地起身,調好坐姿,拾起掉落在地毯上的八卦雜誌,翻閲着裏面的內容。

    「……這狗仔記者的攝影功力有待加強,居然連我百分之一的帥氣都沒能捕捉到,真是槽透了。」他涼涼地批評。

    「關行漠!我拿這本雜誌給你看,不是要聽你説這個!」她被他無關緊要的態度激得跳腳。

    「喔……我看到重點了,有個啥『大老婆俱樂部』的要聘請你當榮譽會長。怎麼,有興趣嗎?必要時我可以贊助你們資金喔!」他繼續裝傻,逗弄她。

    她踩着忿然的步伐飆向他,冷厲的怨責一字字地落在他的頭上。

    「關行漠,你不要模糊問題的焦點!我大老遠從法國回來,不是來聽你怎麼調侃我,而是要跟你討論這樁緋聞事件的!難道你不認為自己欠我一個解釋嗎?」

    「你想知道些什麼?」他抬眸覷着她發火的嬌靨,她一定沒發覺自己活脱脱就像個醋勁大發的老婆,正對着理虧的老公興師問罪吧?

    「你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怎麼可以自私地不顧我的感受?」

    他起身走至她的面前,輕聲反問:「如果,我説這只是一個誤會,你會相信嗎?」

    她冷笑一聲,譏刺道:「住房記錄、照片都證據確鑿了,你卻説只是誤會?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娃兒,這麼好哄嗎?」

    「你都已經預設立場,選擇相信週刊上的報導了,我又何必解釋呢?」他無奈地攤攤手。

    「我沒有預設立場,而是證據就在眼前!好,別説我不給你申辯的機會,你有沒有帶那三個女人上旅店?」她睇着他,懸着一顆心等待他的答案。

    「有。」

    有一瞬間,她多麼希望他説這一切全是誤會,照片上的男人只是形貌與他相似而已,不是他,那麼她的處境就不會如此的難堪。

    她一直以為他在眾多女人裏選擇與她做交易,除了現實與利益上的考量外,多少還有那麼一點的在乎她,顯然,一切都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她瑩亮的眼眸飛掠過一抹灰敗的神色,胸臆間彷彿被巨石壓住,沉甸甸的,舒坦不開來。

    「你真是一個精蟲衝腦,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思及他風流的本性,她滿臉失望、鄙視,冷然譏刺。

    他細細審析着她的表情,薄唇噙着笑,順着她的話,説:「我只不過是解決生理上的需求罷了,難不成你要替我解決?」

    「下流!」她氣得口不擇言,熱辣辣的紅暈撲上她的紛頰。

    「食色『性』也。這對一個正常的男人而言,是很平常的需要,就跟吃飯一樣,是純粹生理上的需求。」

    他低聲呢喃,濕潤的鼻息曖昧地輕拂在她的面頰上,令她青稚的芳心不安地顫跳着。

    「你有生理需求,想偷吃,那都是你家的事,我不想幹涉。但是你就不能低調一點嗎?再怎麼説我還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你多少要顧及我的顏面與感受吧?」她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口,斥責他的行徑,藉以掩飾內心對他的悸動。

    他一臉無辜地辯駁道:「我也很想低調,但誰教我娶了個大明星當妻子,她光環大,惹來媒體跟拍,搞得我挺煩的。」

    「所以説來説去都是我的錯嘍?」她氣得牙癢癢的,恨死他狡猾的口齒,總是無賴地替自己的行為脱罪。

    「我只是陳述事實。」

    「關行漠,如果風流花心是你的本性,我也不會奢求你改變些什麼。但是,我希望你在『解決需求』的時候,起碼要顧及我的顏面,不要鬧得滿城風雨。」她忿然道。

    「我儘量嘍!」

    「不行!我要你保證,不許再有任何桃色新聞鬧上媒體!我不想再讓大家看我的笑話,那對我的形象是莫大的傷害!」她堅決地要求。

    「我沒有辦法給你任何保證,畢竟我只是一個『精蟲衝腦,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他壞壞地逗弄她。

    他親愛的老婆居然情願相信八卦週刊上的緋聞,也不願意相信他的為人,嘖嘖,多令他傷心啊!

    無妨,反正她都千里迢迢地從法國趕回來了,證明她多少還有那麼一點在意他,他會趁着這段時間「洗心革面」,順便修補一下兩人疏離的婚姻關係。

    「你!」她恨恨地瞪着他,怒罵:「我詛咒你去死!」

    「不好,我死了你就成了寡婦,我會心疼的。」他欺近她,柔聲呢喃,長指輕劃過她細緻的腮頰。

    「誰要你心疼?噁心!」她防備地往後退一步,想與他拉開一段距離,不料卻反倒被他圍困在沙發與他的胸膛間。

    「我是説,我會心疼自己的財產。就這樣掛掉了,讓你繼承我所有的遺產,我會很不甘心的。」他墨黑的瞳眸閃爍着笑意。

    「你——」好可惡的男人啊!

    「所以,死前起碼也要有點甜頭嚐嚐才行。」他壞壞地勾起她小巧的下顎,凝睇她粉豔的臉龐,她甜美柔馥的芳唇引誘着他犯罪,教他忍不住回想起在婚禮上那深深的一吻。

    她一定不知道她對他來説有多麼的誘人,見過她的美,他挑剔的心怎麼還容得下其他的女人呢?

    他若有似無的挑逗,撩撥起她感官上的悸動,逼得她只好努力凝聚堅固的敵意來抵抗他的男性魅力。

    「如果你敢動我,我就一刀砍死你!」她嬌斥道。

    「無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死在你的懷裏,也算是種幸福……」他緩緩地靠近她,利用身材上的優勢將她困伏住,逼得她節節敗退,跌坐在沙發上。

    「如果你敢碰我的話,當心我會不客氣!」面對他的傾身趨近,她伸手抵在他的胸膛,冰冷的手掌熨貼在起伏温熱的胸肌上,感覺到他灼熱的體息密密實實地包裹住她,令她敏感的身軀竄起一陣顫悸,連忙慌亂地收回手。

    「怎麼?吻你會被你甩巴掌嗎?如果是一個熱吻換來一記巴掌,我覺得還挺划算的。」他低下頭,挺直的鼻樑輕觸她俏挺的鼻尖,性感的薄唇若有似無地貼吻着她的唇。

    面對他曖味的撩撥,她無助的芳心只能隨着他的舉止而悸動着。

    他為什麼不乾脆吻她算了?那她還可以光明正大地賞他一記耳光,以泄心頭之氣。可是他現在惡意的挑逗,卻令她感覺到自己好像已經成為他的獵物。

    關行漠靜睇着她不馴的神情,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甜美性感的模樣有多麼吸引人,就連生氣都美麗得過火,令他無法自拔地耽溺其中,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地蠱誘出她所有的温柔激情。

    他唇邊揚着笑,退開來,説:「一件緋聞就已經搶盡所有報刊的頭版了,若是再加上家暴新聞,肯定會讓全台灣所有的娛樂新聞記者都手忙腳亂吧?看來我們還是不要太壞心才好。」

    當關行漠鬆開她時,她偷偷地吁了口氣,但心裏卻掠過—絲絲的失落。是不是潛意識裏,她也期待、渴望着他的吻呢?

    她怯懦得不敢探究,連忙重振嬌悍的聲勢,訓斥道:「我不會再讓你破壞我的形象!」

    老天,自從嫁給關行漠後,她幾乎可以感受到自己在影迷心中完美、清新的形象,正逐漸在毀滅。

    可是,更令她難以接受的是,面對他的時候,她的情緒總是莫名的失控,他的身影老愛霸道地佔滿她的心口。

    他輕輕地拍着她細緻的粉頰,戲謔道:「那你可要好好管住我的『下半身』才行。」

    話甫落,對照着她氣惱的嬌顏,他則開懷地揚聲大笑。

    她推開他的胸膛,越過茶几,拉着放置在一旁的行李箱,踩着氣憤的步伐,準備離開這間房子。正當伸手旋動門把時,卻被他喚住。

    「你確定要現在離開嗎?」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窗外的景緻。

    她沒好氣地旋過身,瞪着他。「難不成你以為我還能平靜地跟你共處一室嗎?」

    「如果你能忍受記者的包夾圍殺,又把我們『分居』的消息登上各大報刊的頭條,那麼我不會阻止你。」他涼涼地提醒她。

    她驀然想起騎樓下還圍堵着一羣記者想搶拍她的照片,忙着在他們的婚姻上大作文章,立即放棄了離開的念頭。

    迫於現實,她只好無奈地妥協,挫敗地問道:「我睡哪一間?」

    「你愛住哪間就住哪間,要是你想跟我同房,我也不反對。」他淡笑道。

    「關行漠,你想太多了。」她疲憊地拉着行李箱走到走廊,隨意挑了間卧房進去。

    連續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在機場又飽受記者們的折騰,她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再與他做無謂的爭執了,現在她只想好好地泡個熱水澡、閉眼休息,等明天再趁着記者們走掉時,回到自己的住所。

    看着她纖弱的嬌軀消失在門後,關行漠墨黑的瞳眸閃爍着—抹狡黠的凜光,堅毅的薄唇噙着自負的笑容。

    想到即將佔有他親愛老婆的可可芳心和性感甜美的身體,就令他心癢難耐啊……

    看來,他獨守空閨當「怨夫」的酷刑即將結束了,甜美豐碩的「戰利品」,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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