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計畫,楊聿豪已想妥該如何幫欣欣出氣,他每天都和她相約共商「復仇」大計,卻在不知不覺中被單純善良的她深深吸引。
但他該怎幺付諸行動,而不讓她產生不良印象,這讓他大傷腦筋。
「你確定你願意跟我配合嗎?」這天一大早,楊聿豪什幺都沒説,直接帶欣欣奔向他們的「秘密基地」。
欣欣完全沒有思索的就點頭了,她對他幾乎已到言聽計從的地步。
很好,對於她的反應,他很滿意。
到了目的地,楊聿豪跨下機車,沒等她站穩便直截了當的問:「欣欣,你真的相信我嗎?你真會對我言聽計從嗎?」
呃——欣欣只思索了一會兒便點頭,「是的。」
在心裏,她早就把他當成朋友了。
「好!」楊聿豪很開心的説:「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女朋友。」
嗄?!他在説什幺?
欣欣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你在説什幺啊?」他們前幾天可沒談到這一點,他可不可以別跟她開玩笑?
但奇怪的是,她並沒有生氣,只覺得他是在説笑。
「你發燒了嗎?」她第一個念頭是想探探他的額頭,許是跟他在一起毫無壓力,是以她在楊聿豪面前總顯得比平常來得活潑大方許多。
「你別想太多,這是最有效的方法。」楊聿豪簡單的説明自己的計畫,深怕被她看穿他的不良企圖。「你想想看,如果他知道自己毫不在意的老婆竟然有人追求,他還會不緊張嗎?」
也對,這樣確實能刺激唐季醴正視他倆之間的關係,雖然他對自己並不是毫不在意,但她卻沒想加以解釋。
所以,欣欣認同的輕點着頭,「他……應該會緊張吧!」畢竟,他可是口口聲聲説要跟她重頭開始,不是嗎?
「沒問題吧?0K,以下就是我的計畫。」他開始侃侃而談。
欣欣被動的聽着,覺得這倒不失為考驗唐季醴,也是考驗她自己的一個好方法呢!
她剛好可以確定一下,自己對唐季醴那百分之一的愛戀是否已經化為泡沫了?
欣欣第一次什幺都沒多想,專注的聽着楊聿豪信心十足的訴説自己偉大的計畫,看着、聽着,她忍不住將他和弟弟的影子重迭起來。
如果弟弟有機會長大成人,那他……會不會也像楊車豪這樣充滿自信、會不會也像楊聿豪這樣熱心,毫無所求的幫助像她這幺無肋的女人?
她看痴了、聽傻了,久久沒有回應。
楊聿豪等了老半天,終於不耐的看着欣欣,「怎樣?你不同意嗎?」
咦?同意什幺?欣欣神遊的心思這才收回,「我……」
「你剛才不是説都聽我的嗎?」他有點不高興了,「怎幺才一會兒就反悔了?」
「沒有啊!」欣欣不好意思説她剛才根本沒用心聽他講話,那太傷人了,「我當然完全聽你的。」
他可是她的朋友,又肯為她兩肋插刀,她哪會反悔啊?
「這還差不多。」楊聿豪這才孩子氣的笑了,「那你等會兒回去後,立刻告訴他你今晚想跟我一起吃晚餐、看電影,記住,你要很認真的打扮自己,嗯——最好拿出你第一次約會時的慎重樣,這樣他才會緊張。」
欣欣聞言,頓時人都傻住了。
要像她、像她第一次約會那樣?!
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耶!而且,目前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他只是假裝在追求她,她有必要盛裝打扮嗎?
「我會告訴他的,只是要我像第一次……」欣欣忍不住將疑惑問出口,「有必要嗎?我們不是隻要假裝……」
楊聿豪的臉色當下一變,他向來討厭別人質疑他的話,即使是他心儀的女生亦然,在他心中可是深深認定,這世上唯有他自己才能反駁自己。
「原來,你並不是真想要我幫你出口氣,對吧?好啊!那就當我沒説過、當我自討沒趣好了。」
不知為何,對於她沒認真考慮要他當她男友的事,競讓他莫名的冒火。
他氣得走向越野機車,「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們就當什幺事都沒發生過。」
沒見過這幺不識相的女人,他都不顧一切的想幫她了,她還給他拿喬,真是把他給氣炸了。
「你別這樣嘛!阿豪,」欣欣趕緊追上他的腳步,還不避嫌的抓住他的手,「我沒説不聽你的,只是……好嘛!我都聽你的。」
楊聿豪也不知為何,當他的手被欣欣抓住的剎那,他像是觸電般,渾身一陣酥麻,幾乎是立刻反手握緊她的。
奇怪,怎幺會這樣?莫非他真的對她動了真心?
但他決定暫時不將那份奇持的感覺放在心上,反正只要他想出手時,就不信她逃得過他的魔掌。
「我……我可是真當你是我的好朋友,才會這幺替你着想,」他愈説愈激昂,「可你居然這幺不受教,還想跟我討價還價的,你有沒搞錯啊?」
咦?他發覺自己競捨不得放開她的手,更捨不得跟她分開!
唉!他會不會是生病了?
欣欣對他緊抓着自己的手完全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甚至還當作是弟弟在跟她撒嬌般,「好嘛!對不起,我從現在起全聽你的,你別生氣嘛!」
她無意識的抽回手,朝他立正站好,做出童子軍行禮的俏皮樣,「我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告訴他,我要去約會。」
楊聿豪弄不懂為何當她抽回手,自己的心頓時有股失落感,但他決定不追究。
「而且,我會很認真的打扮自己,就像我的第一次約會那樣。」欣欣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畢竟,他可是為了她好,讓她有機會確認自己心底的迷惑。
約會!楊聿豪莫名的心一悸,竟然對她所説的這兩個字產生莫名的期待,他趕緊轉過頭,不敢面對她,深伯臉上的表情會泄漏自己心底的想法,他故作不在意的騎上機車,「那我們就快點回去準備吧!」
此刻的他只想趕快回家衝個冷水澡,讓自己蠢動的心冷卻下來。
欣欣也想趕快將這計畫付諸實現,於是聽話的跨坐在他身後,緊緊抱住他的腰,住家的方向急速駛去。
一到家,她先撥了個電話給唐季醴。
「我今晚跟人約了吃飯,飯後還會去看看電影、散散步,可能很晚才會回家。」她自行下結論,「這樣你就可以專心處理公事,不必急着趕回來陪我了。」
唐季醴望着掛斷的電話,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的情緒。
他知道欣欣向來不喜歡跟陌生人來往,而他們才剛搬到新社區,認識的人有限,想當然耳,那個人一定是楊聿豪。
而還是他自己將欣欣託付給人家的,他該放心才是。
但不知為何,從接到電話後,唐季醴的心思就變得亂糟糟的,始終定不下心來。
他甚至隱忍不住莫名的擔心,決定直接找劉秘書商討大計——果不其然,劉秘書一聽,當下覺得——事情大條了!
「快快快,你現在立刻、馬上趕回家看看。」依女人的直覺,以及她自己的聰明智能,劉秘書總覺得事情有變化。
而唐季醴也愈想愈覺得不對勁,解決完手邊的事,火速趕回家……
才一踏進家門,唐季醴就感覺怪怪的,但他自己也説不出是哪裏怪!
是他們房間的大牀上放着欣欣的四、五套衣服,讓他覺得不妥;還是房內充斥的香水味,讓他的心隱約揪了起來呢?
唐季醴的心還沒平靜下來,就見欣欣從浴室裏走出來,頭髮還是濕漉漉的,身上裹着一條大浴巾。
一看到他,欣欣有點訝異的問:「咦?你怎幺回來了?」
唐季醴怔仲的望着她,「你怎幺這幺早就洗澡呢?」
在他的記憶裏,除非她有要事出門,就像他當年要跟她約會那樣,否則,她總是在睡前才洗澡的呀!
欣欣想起楊聿豪再三的叮嚀,神情莊重的説:「今晚我有個重要的約會,當然要好好準備一下。」
咦?他的臉色為何變得這幺難看?
莫非……他真的介意她跟別的男人出去?
欣欣忍不住暗自開心,原來真的還是男人瞭解男人,莫非真要這幺做,才有可能挽回男人的心?
唐季醴走到牀邊指着牀上的衣服,「你……還沒決定穿哪套衣服出門嗎?」
這不是跟她當年與他出去約會的情形一樣?
當年她曾告訴他,每回要跟他相約見面,她總會將好幾套衣服攤在牀上,考慮着該穿哪一套,就是為了要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面。
那她今天的行為……是為了什幺?
她這幺重視今晚跟她一起用餐的人嗎?
唐季醴的心莫名的感覺好痛好痛,他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的問:「你今晚要跟誰吃飯?不是我們的小鄰居嗎?」
他故意強調「小」字,希望能讓欣欣正視,別將感情寄託在一個還未成年的男孩身上。
「是啊!」欣欣卻像是壓根沒聽懂他話中的含義,揹着他將浴巾取下,迅速穿上內衣與襯裙。
唐季醴看着她穿衣的舉動,心是痛的,曾經……他才是那個有權看着她更衣的男人啊!
可他,卻自動放棄了那樣的權利。
他……真的好想抱抱她、摟摟她,他不想眼睜睜的看着她與他漸行漸遠啊!
「他説認識這幺多天,想正式請我吃個飯,表達對朋友的歡迎之意。」欣欣拿起浴巾擦拭着頭髮。
只是朋友之誼啊!
那是他多慮了,唐季醴強自鎮定,來到她的身後,想接過她手中的浴巾替她擦拭頭髮,重拾往日親暱的感覺。
可她卻沒放手。
「欣欣……」他輕喚着她的名,卻不知該跟她説些什幺。
欣欣將頭髮擦乾,再走到牀邊看着幾套衣服,喃喃自語着,「該穿哪套呢?」她甚至自梳妝枱下取出一個紙袋,「得配這雙鞋才行呢!」
「你去逛街了?」唐季醴總算找到了一個話題。
但他卻不得不承認,那小鄰居確實很厲害,和欣欣相處沒幾天,就能讓她忘記哀傷,肯重新走入人羣裏購物。
「嗯——」欣欣隨口應道:「你覺得我穿這套水藍色的好,還是米黃色那套比較適合?」
唐季醴私心的説:「水藍色比較好。」保守又典雅。
他是衷心不想看到她穿上那套比較暴露的米黃色套裝,出去跟別的男人約會,就算對方只是個小男生也不行。
可欣欣卻像是沒聽到他的建議,拎起那套米黃色套裝,「就穿這套好了,比較能表現出我青春的氣息,也能搭配這雙新鞋。」
她可是很聽話,將楊聿豪特別交代的「青春氣息」四個字拿出來説給唐季醴聽。
唐季醴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臉色一片慘白——她……是在嫌棄他已「糙老」了嗎?
他……也不過就是大她十歲罷了,真有那幺老嗎?
不!他不服、他絕不服!
欣欣着好裝,坐在梳妝枱前,仔細的化妝。
「欣欣……」她有必要這幺重視今晚的約會嗎?
雖然他剛認識她時,她確實也會稍微上妝,讓他知道她對他倆的約會有多重視;但後來,由於他一直忽略她的存在,使得她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化妝了。
輕輕的刷着睫毛膏,欣欣全神貫注的看着鏡中的自己。
但她卻趁着唐季醴不注意的時候,偷瞄着他的反應,嗯——果然跟楊聿豪説的沒兩樣,這讓欣欣對楊聿豪更是充滿了佩服之情。
如果弟弟有幸長大成人,也會像楊聿豪這般鬼靈精吧?
她今天之所以這樣配合,其實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是誤認為這樣的點子是弟弟為她設想的。
她有必要這幺慎重嗎?唐季醴真的愈看愈難受,忍不住輕聲問道:「欣欣,如果……如果我也想請你吃晚餐……」
那她今晚會不去赴約嗎?
她會也像此刻這樣,為了他而用心打扮自己嗎?
唐季醴雖有滿腹的疑問,卻不敢冒昧的問出口,畢竟,是他自己要求楊聿豪替他照顧欣欣的不是嗎?
果然如楊聿豪所猜測的,欣欣一聽到唐季醴囁嚅的話語,忍不住開心的思付,他們的計策果然可行!
「你這是在邀請我嗎?」她停下塗口紅的動作,自鏡中望向他。
「對,欣欣,我——」唐季醴正想將自己的想法説出口,卻被打斷。
「可能不行……」她頓了頓,「而且,你也不會這幺做吧?」
她直接替他做結論,「你這幺忙,連説搬來後要專心陪我一陣子都做不到,我怎幺能妄想你會有時間跟我去約會呢?」
她以自嘲的口吻説着,口氣充滿落寞,「對,是我想太多了,你怎幺可能……你連説過的話都做不到,我怎幺能奢望……」
「欣欣!」唐季醴正想解釋,卻被不識相的門鈴聲打斷。
「一定是他來了!」欣欣假裝很興奮的衝出去開門。
獨留唐季醴滿心的惆悵。不!別去,欣欣,我是真的想跟你重新開始,請再給我多一點時間,千萬別這幺早就判我出局啊!
他突然覺得連吞嚥下去的口水都變得好苦、好澀。
楊聿豪站在門口,一見欣欣打開門,便迫不及待的壓低嗓音問:「你有沒有照我的話去做?」
欣欣急忙點頭,「當然有,」一副乖寶寶的聽話模樣,還不停以眼神向他示意,壓低嗓音説:「他還趕回來了呢!」
「真的?!」楊聿豪倒是沒想到唐季醴會不顧一切的趕回家,他還以為唐季醴是個只重事業、不重家庭的男人。
這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那我們就得表現得更親密些。」
雖然他回家衝過澡,試着冷靜自己混亂的心,卻怎幺也削弱不了對她日漸激增的好感,所以他決定順着感覺走。
反正,他不是一開始就曾有過想搶走她的念頭嗎?他不是想在成年前做出讓小媽後悔叫他搬家的決定嗎?
現在,他只不過是付諸行動罷了。
「哦——」欣欣沒有太多的意見。
自從跟楊聿豪在一起打發時間後,她確實慢慢忘了失去弟弟的傷痛,而那應該是因為他長得跟弟弟神似,而她在不知不覺中,對楊聿豪產生移情作用的關係吧?
而楊聿豪的活潑開朗撫平了她的創傷,讓她發現生命中其實還有值得她活下去的事物。
她順從的任楊聿豪拉起她的手,身子不由自主貼近他的身。
楊聿豪在聞到她身上的馨香後,心競莫名的漏跳了好幾拍。
「欣欣……」他輕喊她。
欣欣卻是全無感覺,只是無心的抬頭望着他,卻訝異的看到他滿臉通紅,她不禁關心的問:「你不舒服嗎?」
趕緊想挪出一隻手探向他的額頭,想看看他是否發燒了?
有那幺一瞬間,她是真的將楊聿豪當成了弟弟,她好怕他和弟弟一樣離她而去呀!
楊聿豪卻沒讓她這幺做,他單手抓住她的兩隻手,將它們舉高超過她的頭頂,再單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讓兩人之間毫無縫隙。
「嚇!你在幹嘛?」欣欣發出驚呼。
楊聿豪感覺自己的心快要從口中躍出,他情難自禁的將唇貼近她的。
欣欣在楊聿豪的臉湊過來的剎那,下意識的別開小臉,躲過他的親吻。
他的吻落到她柔嫩的臉頰上。
楊聿豪自口中低喃出一聲惋惜的嘆息,久久還是不肯將臉移開。
欣欣卻誤以為他是故意要讓唐季醴產生誤會,便未加抵抗,只是以很輕的嗓音提醒他,「喂——快點移開,這樣很癢耶!」
楊聿豪只差沒哭泣,她……真的結過婚嗎?
怎幺這幺沒有情調?難怪她跟老公之間會出問題,不過這對他而言倒是件好事。
唐季醴已來到客廳,親眼目睹欣欣「出軌」的畫面——
那一刻,他只覺得整個胸腔像是要爆炸般,激動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你們在幹嘛?」
他咬牙切齒的聲音果然令楊聿豪鬆了手。
「呃——」楊聿豪摸摸頭,解釋道:「我是來帶欣欣去吃飯的。」
欣欣一看到唐季醴氣得頭頂冒煙的模樣,莫名的覺得心情大好,他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而這是不是代表,他確實還很在意她?
那她自己呢?對他吃醋的行為似乎感到滿開心的耶!
「我不準!」唐季醴沒想到楊聿豪才剛當着他的面調戲自己的妻子,卻還敢説要帶她出門,「你回去吧!」
他不會再引狼入室了。
欣欣收到楊聿豪給的暗號,立刻火上加油的説:「為什幺不準?我就是要跟他出去!」
她看到楊聿豪擺出一臉不遜的表情,誤以為他是要她繼續刺激唐季醴,所以,她立刻站在楊聿豪那邊。
「他好心邀請我去吃飯,我為什幺不能去?」她不但沒有做錯事的羞愧樣,反而還理直氣壯的説:「不然,你能天天陪我吃晚餐嗎?你能嗎?」
為了表現出不滿,她甚至雙手擦腰加強自己的氣勢,「是誰説只要搬到這裏,就會天天陪我的?是誰!」
唐季醴沒有回話,對着還站在門口的楊聿豪下逐客令,「謝謝,聿豪,以後不麻煩你替我照顧老婆了,再見。」
説完,他很沒風度的當着楊聿豪的面,直接將門「砰」的一聲關上。
楊聿豪沒料到唐季醴會有此一舉,着實愣住了。
好!他在心底告訴自己,沒關係,既然她老公正式跟他宣戰,那他也就不再客氣,他要正面迎戰,非把欣欣救出水深火熱的地獄中不可。
於是,他放開喉嚨喊着,「欣欣,你別怕,我會救你的。」
欣欣在門內聽到楊聿豪的吶喊,心中充滿了感動,「好!我不怕。」扯開嗓門回應楊聿豪的呼喚。
唐季醴氣憤難當的問:「這就是你應有的表現嗎?當着我的面爬牆還理直氣壯?」
而最過分的是,他其實一點都沒生她的氣,只是……擔心自己會來不及挽回她的心啊!
欣欣很不以為然。拜託!她只不過是去吃頓飯而已,又沒做出什幺十惡不赦的壞事。
就算剛才楊聿豪不按牌理出牌,親了一下她的臉,但那又何妨?弟弟不也是成天與她玩親親嗎?
他是在發什幺脾氣?
再説,他要指責她之前,是否該先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他有資格責備她嗎?
她本來就打算離開他,他是忘了嗎?
是他好話説盡,她才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他憑什幺這樣對她大呼小叫的?
「我爬牆?!」她哪有啊?他根本就是信口雌黃。「你根本就是做賊的喊捉賊!你為何不想想看,是誰先對不起這個家的?是誰先背叛這個家的?」
她有點問不下去了,因為,再説下去,她又會變得歇斯底里了。
她趕忙深吸兩口氣,把自己的立場説明白,「我可以告訴你,對於你的指責,我問心無愧,我也不會因為你的阻撓就不跟阿豪做朋友,因為……」
她頓了頓,儘量讓自己平心靜氣的説話。「是你自己讓他來陪我的,你忘了嗎?」
「欣欣……」唐季醴無力的扯着頭髮,「我沒……」
唉!他確實曾有過出軌的念頭,卻及時懸崖勒馬,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可她始終不給他機會解釋,讓他只能含冤莫白……「我確實是想跟你……」
重新來過啊!
「你騙人!」欣欣痛心的不肯再聽他辯解,「我們搬來多久了?你陪了我幾天?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常常陪我,很抱歉,我不接受!以你這幾天的表現,教我怎幺相信你想跟我重新開始?」她忍不住控訴,「既然你無心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那……又為何要搬家呢?」
她抹去因心痛而落下的淚,以倔強的眼神看着他、以憤恨的口吻問着他,「你為何不乾脆一點,答應跟我離婚算了?」卻做出那些温柔體貼的舉動,來迷惑她的心。
他……究竟還要傷她到什幺時候啊?
「你説!」她突然感到滿腹的委屈無處發泄,「你到底想要我怎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你説、你説!」她激動得捏緊小拳頭,死命的捶打唐季醴堅實的胸膛。
「你説……你説啊!」她的心早已碎成片片,真的不能再承受任何打擊:而他卻一次又一次給她希望,卻又親手將希望打破,她真的恨死他了……
「欣欣!」唐季醴將痛哭的她緊擁在懷中,「不會了,我再不會傷你,從明天起……不!從現在起,我再不離開你,我一定會把握機會跟你從頭來過。欣欣,給我機會……」
不!她不給,再不給了……
給他機會,他也沒珍惜過,她再不給了。
欣欣雖然被唐季醴緊擁在懷,卻拚命的搖着頭,不依的直嚷着,「不——你放手讓我走……我不信你……再也不信你……你只會騙人、騙人……」
心中對他所剩的唯一一點愛戀,也愈變愈少、愈變愈黯淡了。
但擁着她的唐季醴卻很確定,他再也不會對她放手,再也不放。
從此刻起,他要認真的搶回她的人與她的心,絕不會再把她推給任何一個男人,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