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俊道:“那只是告訴你的一句話。你也不想想,南宮世家以及天下各路英雄豪俠齊集金陵,教主怎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呢?教主知道你們幾個人朋比為奸,私下結黨,苦於沒有證據,故而藉故遠出,實則潛身暗處,看你們在搗什麼鬼,今天你冒充教主,説了一套鬼話,他立刻就知道了,跟我取得了聯繫,然後又委託我前來,破壞你們的陰謀!”
王致遠臉色如土,看向那大祭司,她也陷入沉吟中,片刻才道:“這個混球;居然也很精明!”
王致遠道:“大祭司,那看來是真的?”
大祭司道:“不會錯,否則南宮俊怎會知道此間的秘密,得到口令,直入此間呢?”
王致遠道:“這批混賬東西,口令怎麼可以輕易泄露給外人知道呢?”
南宮俊道:“我不是外人,而是總護法。”
王致遠道:“胡説,你這總護法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對內尚未官布,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你。”
南宮俊道:“在那些使徒中並不全是你們的人,教主當然有一部分心腹,他們已經從教主處得知我的身份,對我十分恭敬,現在你們還有什麼廢話呢?”
王致遠惶恐地道:“大祭司你要替屬下做主!”
南宮俊道:“她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無法替你做主了,你只有束手認罪……”
大祭司道:“南宮俊,你是堂堂世家的少主,怎麼會肯擔任魔教的總護法之職的?”
南宮俊一笑,道:“我的武學多半得自悟非禪師,也是間接得自魔教的十大寶典,我跟魔教的淵源至深,擔任這個總護法似無不妥。”
“可是,這跟你們南宮世家的傳統不合。”
“魔教在中土準備改變面目立足,保義為尚,這樣的一個門户,我可以參加的,教主答應我擔任這個總護法,也可以監督本教之所行……”
“你相信他的話嗎?”
南宮俊笑道:“我沒有理由不相信,至少在目前百寶齋並沒有做出什麼有悖武林道義的事情,有許多不義之行,都是你百花宮乾的,他要求我幫忙清理門户。”
大祭司怒道:“是他要求你清理門户的?”
南宮俊笑道:“是的,教主、副教主都要求過我,説本教中就是你處處不合作,還要維持魔教中那些邪惡的傳統,他們早就想把你趕出去,只是你手下也有一批人手,惟恐引起內訌,使得多年的努力,毀於一旦,所以才想借重外力來對付你。”
這些話只是他臨時聽見了他們的對談後,隨便瞎編的,但聽來卻如同真的一般,大祭司的臉色一陣大變,咬牙道:“好,呼爾哈多竟然跟那個賤人想排除我,可沒那麼容易,他們簡直在做夢!”
南宮俊道:“他們是教主與副教主,手底下握有全教三分之二的實力,還可得到許多外力幫助……”
大祭司冷笑道:“他們如果真有這麼大的把握,早就對我行動了,還會等到這個時候嗎?哼!三分之二的實力,他們簡直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看起來也許會有那麼多,但是他們那三分之二里面,有一部分是我的人。”
南宮俊道:“你的人裏面,難道沒有他們的人嗎?”
大祭司笑道:“這個我倒很放心,我不敢説絕對沒有,但數目上少得很,不會起什麼作用,若以外力為助,那就更笑話了,除非你把南宮世家的人拉進來,或許還能幫到他們一點忙,此外,他們就別想找到什麼人!”
南宮俊道:“南宮世家的人手已經夠了!”
大祭司道:“只可惜南宮世家目前還不是由你做主,我會把利害向你祖母曉喻,勸她別管人家的門户私事,她審度一下利害,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南宮俊道:“笑話,南宮世家的從沒被嚇倒過。”
大祭司笑道:“我不是嚇她,而是分析利害得失給她聽,呼爾哈多要在中原立足,雖然他肯改變若干教規,但究竟未能完全適合中原的世俗人情的,此其一;誰能保證他們將來不作進一步的發展,或者是故態復萌呢?而魔教的一切都是從心所欲,反抗各種束縛的,很容易得到人心的呼應,此其二。”
南宮俊道:“胡説,你們違背倫理綱常,男女雜處苟合,如禽獸,誰都不會贊同你們的。”
大祭司笑道:“我不跟你談道理,而跟你談實際,在口頭上大聲疾呼反對我們,而私底下又偷偷地參與我們的大有人在,這你信不信?”
南宮俊無法不信,他已經見識過兩處百花分宮,尤其是以莫愁湖畔的莫愁分宮為最,那些陣仗是很容易使人迷失本性的,因此只有沉聲道:“你們最多隻能蠱惑一些意志薄弱的人,真正的道德之士,定然會反對你們的。”
大祭司一笑道:“對,有識之土,都不會希望魔教在中土傳行,所以我限期把魔教遷回西方之舉,必定可以獲得武林道的支持,令祖母也會考慮了。”
南宮俊發覺她這一着的確厲害,只要她把這一點作公開地宣佈後,的確可以得到廣泛的支持的。
花極大的人力去對付一個邪惡的門派,是誰都不願意乾的,只要他們不太過分,容忍些時,要他們自己離去,這也是大家所樂見的事。
南宮俊如果對魔教不是深入地瞭解,他也會站在支持的一邊,只不過他對魔教太瞭解。
知道他們在西方不但已無法立足,而且還受到一致的排擠,西方各邦族都是政教合一的,宗教上的領袖,也是政治上的統治者,魔教在中土,只是一個邪惡的門派,在西方,卻是視為篡奪政權的叛逆。
他們不可能遷到西方去,大祭司的這番話,只是一種拖延的藉口,拖延到她的實力打穩,根深蒂固之後,就再也無法把他們趕走了。
不過南宮俊在表面上不去拆穿她的慌話,只是問道:“你要多久的期限呢?”
大祭司一笑道:“南宮俊,你不是明知故問嗎?你根本就曉得我不會去的,我已經在這兒紮下了根,只需要一點時間來穩定而已,可是有別人來問我,我會給他們一個期限的,少則三年,多則五年,這點時間,大家都會付出耐心來等待的。”
南宮俊道:“五年之後呢?”
大祭司又道:“我會找個原因,再延個兩三年,再後,就不會有人來問我了,因為我已經不必去討好他們,該是他們來討好我了,南宮少主,這個答案能使你滿意嗎?”
南宮俊一嘆道:“滿意了,你回答的很坦率。”
大祭司一笑道:“對你,我用不着隱瞞什麼,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告訴別人,或是跟我搗蛋的。”
南宮俊道:“你那麼有把握嗎?”大祭司一笑道:“南宮少主,你別忘了有一個人質落在我的手中,那位西門姑娘或許你不放在心上,那位東方姑娘在你心目中可佔着重大的分量。”
南宮俊沉聲道:“你手中一共扣着四個人。每一個人都對我非常重要。但是你別打算要用她們來威脅我。”
大祭司道:“你對她們的生死毫不關心嗎?”
南宮俊道:“當然關心,我就是進來救她們的。”
“你知道她們在這兒嗎?”
南宮俊道:“我不知道,但是知道一定落進了你手中,因為她們是沒有經過戰鬥就被制住了,只有月兒跟海兒能把她們誘人陷阱,而只有百寶齋,才能發出指令叫月兒、海兒上當,我問過教主與副教主,他們都説沒有下過那個指令,剩下的就只有你了,而且這聖台是你祭司的私地,也一定是藏在這兒的可能性居多,如若是藏在別的地方,教主不會不知道。”
大祭司的神色又是一變道:“這倒好,她們兩個人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來了,那也沒什麼,我認了好了。南宮俊,人在我這兒,但是你一個人進來,就想救人,那是在做夢!”
“我只是進來確定一下,只要知道人在這兒,立刻就有大批的人進來。”
大祭司冷笑道:“再多的人也沒有用,你自己經歷過,應該知道,我這片地穴中道路錯綜複雜,我只要把進路一封死,他們找上十年也未必能找得到。”
南宮俊一笑道:“你以為你這個地方很隱秘?”
大祭司道:“這所聖壇是我構思了多年,又動員了多少的工匠才構建完成,除了幾個人之外,誰也不知道它的真正所在方向,你能摸到這兒,已經是奇蹟了。”
南宮俊一笑道:“我也聽説了,所以我沒有自己摸索,我是跟着他兩個人進來的,也沒掌燈光,只要維持着適當的距離,遙遙綴着而來就行了。”
大祭司臉色又是一變:“你是躡在他們之後進來的,那絕不可能,除非你自己也點了燈火。”
南宮俊笑道:“假如我點了燈火,你豈有不知之理,我躡在他們之後進行,有什麼不對的?”
大祭司道:“一路行來的暗樁就能阻住了任何摸進來的人,只要一踏錯或踏空,就將墮入萬劫不復之地,在那條地道中,有着一百多種陷人的佈置,每一種都足以致人於死命,就算你打着燈籠,也不容易認清哪是實物,哪是幻影,為了佈置這地下迷陣,我設置了三千多面銅境,除非你是得了指點才進來……”
南宮俊聽了心頭一驚,暗暗地慶幸着自己的運氣好,但如果早知道有着如此艱險,他是不敢冒險的。
南宮俊沒説錯,他的確是躡着前面的人進來的,只不過不是靠着視力來追躡,而是靠着鼻子的嗅覺,聞着前面燈籠中燭油燃燒的氣味來指示方向,因為走的都是前人經過的,所以才一點都沒有錯。
而且他是摸黑進來的,落腳全憑着一種感覺,像蝙蝠一般的感覺。特別哪兒是實地,哪兒是阻礙,要養成這種感覺的能力不容易,但養成之後,雖不似在黑暗中見物,至少在黑暗中可以摸索行路了。
看來他運氣實在不錯,若是有了燈火,反而令他受到鏡中幻象所惑,踏到那些虛幻的木樁上而陷入危境了。
因此,南宮俊不再説明了,他覺得保留一些自己的實力不給人知道,有時能佔很多便宜,所以他只笑笑道:“不管你怎麼説,反正我已經進來了,這兒就不算是秘密了。”
大祭司冷笑一聲道:“你只是一個人進來。”
南宮俊道:“我既然能進來,就能有很多人進來。”
熾司道:“這裏是聖壇,沒有人能隨便進來的,你如果不信,不妨去試試看,每次你若能帶三個以上的人進來,我就佩服你,就算你已熟悉此地一切的秘密,一次四個人,你要分多少次才能把人帶進來,再説在行進的途中,我只要隨便發動一點小攻擊,就能叫你們有去無回了。南宮俊,這所聖堂是我多少心血的結晶,又豈是那麼容易被人闖入毀壞的!”
南宮俊笑道:“我再帶人來的時候,不會從那地道中走了,我們可直接一腳來到此地。”
大祭司道:“你説什麼?這座地下聖堂……”
南宮俊笑道:“這座聖堂不在地下,而在地上。”
大祭司翻着白眼道:“笑話,不在地下在地上,地上能容這麼大的屋字而不被人看見?”
南宮俊道:“只是跟入口距離得遠,而且故意把方向弄亂,使人無從辨識就行了,我知道這棟殿堂是建在地上的,只是外表用土石遮掩,改變了形狀,使人看不出來而已,我佩服你的巧思與匠心,故意造上那麼一條几里長的通道來連通兩幢屋子,使人真以為這是建在地下的,實際上這兒只是另一幢建在地上的屋子。”
大祭司的臉色大變,嗄聲道:“你胡説……”
南宮俊道:“我一點都不胡説,這一帶靠近大江,地接秦淮,挖下三五丈就是水源,在地道中都十分潮濕,可是這殿堂中卻十分乾燥,這就是一個破綻,在這裏是絕不適宜建營地室的,尤其是如此高大的地下殿堂,大祭司,你實在挑錯了一個地方了!”
大祭司道:“你知道這是哪裏?”
南宮俊道:“距百寶齋裏許處,有一所巨宅,屋子倒不大,但有個大園子,園裏有一座土山,更大的出奇,我日間轉過,感到很奇怪,順便打聽了一下,據説是林御史的故宅,我想就是你的聖堂吧。殿堂外面,被你堆上了土石,偽造成假山,因此我只要帶人破山而入,就可以直搗聖堂,用不着那麼費事了。”
這番話南宮俊只是憑着猜測,信口而出的,但是他對那棟林氏故宅卻的確打聽了一下,據説林氏故宅已經賣給別人了,因為宅中不乾淨,經常鬧鬼,業主就任其荒廢,只有一對老夫婦在看守着。
南宮俊當時沒在意,此刻卻因為一些線索的湊合使他作了那個猜測,再看了大祭司的臉色,他知道這猜測十有八九是正確。
大祭司的臉部肌肉都扭曲了起來,眼中噴着怒火,似乎要把南宮俊活活吞掉了才甘心,她只説出一個字:“殺!”
金寶與王致遠都向南宮俊移近,而大祭司卻再度站在那噴火的蓮座下,緩緩地下沉。
那兩名手執燈籠的女郎也向南宮俊包圍過來,南宮俊道:“你們還打算要跟我拼命?”
王致遠沉聲道:“不是拼命,是奉命殺死你。”
南宮俊冷冷笑道:“你們能殺得死我嗎?”
王致遠説道:“一對一也許不是你的敵手,但四比一卻絕對殺得了你,舉世之間,沒有一個人能抵得上我們四個人的聯手。”
他説的倒不是恫嚇之詞,因為他第一掌攻到,南宮俊回手攻出時,雖然把王致遠推後兩步,自己也跟着退了一步,這説明了王致遠的功力只比他略遜一籌。
金寶使的卻是一對短劍,劍鋒凌厲,南宮俊先用手中摺扇招架,扇面卻被劍尖嗤的一聲,刺破了個小孔,這證明那對短劍是極為堅利的寶劍,另外兩個女郎則是使的軟劍,劍風霍霍,砭肌如割,證明她們的內力也是相當激厲,南宮俊發出幾縷指風,都被他們連劍封住了,南宮俊沒想到在這兒會遇上這四個高手。
好在他的身形輕便,只有利用卓越的輕功與那些大石柱子,迅速地移動位置,使得四人無法合圍,但已經打得很吃力了,他一邊戰,一面盤算,一定要設法爭取到先機,否則今夜就危險了。
他自從正式出道以來,大部分是憑着自己的機智決勝,只有對宇文雷,才是使用真正的武功,但也沒有像此刻的艱險,因為他發現,這四個敵手,沒有一個是比宇文雷差的。
轉來轉去,他忽然一扇逼開了金寶,向着黑暗中逸去,這所殿堂很大,只有神壇上才點着燈火,離壇稍遠就是一片黑暗了,他一竄人黑暗中倒是很好的掩護。
那兩名持軟劍的女郎怕他逃掉了,連忙執劍追了過去,但才只有五六丈,就因為太暗而失去了南宮俊的蹤跡,一個道:“不好了,給他逃去,快去掌燈來!”
另一個迅速回身,她們進來時的燈籠還綁在台上,這一個上台取了燈籠進來,卻已看不見同伴了。
黑暗中也看不見南宮俊,燈籠的火光照得很近,她舉着燈籠,高聲喊道:“小秋,你在哪裏?”
喊了兩聲都沒有回答,她不禁着慌了,又大聲喊道:“金寶護法,王護法,你們在哪裏?”
黑暗中有條人影竄了過來,卻是金寶的聲音,道:“小春姑娘,別慌,我在這裏。”
小春好高興地道:“金寶護法,你可見到點子了?”
金寶沉聲道:“剛才晃了一下,現在不知道上哪兒去了,這傢伙狡猾得很,小秋一定是着他的道兒了,我們別分開,沒有燈火他跑不出去的!我們搜搜看!”
小春道:“王護法呢?”
金寶道:“我叫他也隱人暗中去阻截點子了,這傢伙一定不能讓他逃出去,因為他知道的秘密實在太多了。”
小春點點頭,二人繞着圈子找了一下,卻什麼都沒找到,金寶道:“這地方太黑太大,找一個人實在很不容易,小春你能不能多找幾個人來?”
小春苦着臉道:“沒有用,如果准許找人幫忙,大祭司早就把她身邊的侍兒分配出來,在這聖堂裏能找到的人只有她身邊的侍兒,現在她把人都帶走了,可見是責成在我們身上要把對方殺死了!”
金寶道:“可是她也該想想我們的人手是否夠呀!那個傢伙是南宮世家的少主,又精通我們魔教的武功。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我們兩個加起來,也不見得準能殺得了他的。”
小春卻畏縮地道:“大祭司認為人是我們帶進來的,所以要我們負責去清除,她不會管我們是不是敵手。”
金寶道:“她的目的在於保密,要是我們不能殺死南宮俊,給他逃掉,這秘密不是要泄露嗎?”
小春道:“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想到這些,我們跟着大祭司,向來只是多聽少問,大祭司最忌諱的就是這個,我們原來有四個人,小夏跟小多就是在無意間發現了大祭司的秘密而被處死的。”
金寶不禁一呆道:“什麼秘密?”
小春道:“我不知道,可能她們到不該到的地方,大祭司找到我們的卧室去,連讓她們申辯的機會都沒有,每人一枝追魂釘就處死了她們。”
金寶默然片刻又道:“小春,你在聖堂中出人多次,應該比我清楚,這兒到底是不是如同那個南宮俊所説的,是在林氏花園的假山肚中?”
小春説:“這個我怎麼知道呢?這兒的地形位置是最大的機密,除了大祭司外,連教主都不知道。教主每天進來,都要我們引路的,不讓他在中途多作一步的逗留。”
金寶道:“小春,你也到過林氏花園嗎?”
“我去玩過一次,是去採桂花的。對了,很可能因為小夏她們説在這兒聞到桂花香……”
説到這兒,她的臉色忽現恐怖之色道:“就是那一天,她們兩人就遭到了處死,恐怕也是為了這個秘密。”
金寶哦了一聲才道:“這就對了,我總覺得大祭司今天的行動好奇怪,她聽南宮俊説出秘密後,應該極力撲殺對方才是,可是她自己居然退走了,叫我們來執行撲殺的工作,也不管我們是否辦得了。”
小春顫聲道:“金寶護法,你是説大祭司故意叫我們給對方殺死?”
金寶道:“比這更為嚴重,我們若不給對方殺死,她也會殺死我們的,因為她不會讓秘密外泄。”
小春道:“這所聖堂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為什麼她不肯讓別人知道正確的位置呢?”
金寶道:“因為本教的武功秘籍就供在聖堂中。”
小春道:“她不能把秘籍搬到別處去嗎?”
金寶道:“不能,秘籍就是一冊經文,刻在一塊大石碑上面,由大祭司保管,每年只開啓一次,啓碑的鑰匙是在教主的權杖上,每次十二個時辰,大家對着碑上的經文研習武功,過了這段時間,誰都不準多學,多少年來,教主一直想得到聖碑,大祭司也一直想得到鑰匙,互相相持不下,如果他們一方得了手,就能成為天下無敵的高手了。”
小春道:“他們難道不能互相合作,共同研習碑上的經文,一起修成那無敵神功嗎?”
金寶一嘆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也不願意有人比自己更強的,以前有個少林俗家弟子名叫凌無咎,來到西方,被他偷學去了碑上的武功……”
“那也不就是天下無敵了嗎?”
“還沒有,因為他只學了半年,只看了一半的經文,還有一半的經文尚未出箱。現在那些功夫我們都會了,只不過他研習時間較久,比我們瞭解的更多,所以他可能比我們更為深奧一點。”
小春道:“他就是那個號稱東佛的悟非和尚?”
金寶點點頭道:“是的,不過聽説他已經死了,他把所學傳授給了南宮俊,這是本門的秘事,只有護法、長老才得知,現在我告訴了你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呢?”
金寶道:“因為我們也知道了聖堂所在地的位置,大祭司已經不讓我們活下去了,我們若是不想死,就得趕緊打主意,快離開這兒!”
小春道:“離開這兒又到哪裏去?”
金寶道:“自然是出去,你知道路徑,我們可以出去,到了外面,我們就去找教主去!”
“教主會保護我們嗎?”
金寶道:“一定會的,他是我的哥哥。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投向大祭司這邊,就是教主的授意,目的也是探悉聖堂所在地的秘密。”
小春道:“我們一跑,大祭司知道秘密外泄,她難道不能把聖碑另外換個地方嗎?”
金寶道:“談何容易,那座聖碑是我們魔教中的至寶,重有五萬多斤,要五十多名大力士才能夠抬得動!”
小春驚道:“會有那麼重?”
金寶道:“是的,我絕不騙你,整座碑有一丈二尺高,六尺厚,四尺寬,上面刻了五萬個字的梵文經典,也是我魔教的神功寶典,當初搬來中土,費盡了功夫!”
“那麼重的東西,他們是怎麼搬運來的呢?”
金寶道:“那次是找到一名巧匠,將碑石分割成五十個小塊,分開搬運而來,來到此地後,又用一種神膠粘合起來,可是這石碑只能粘合一次,所以現在不但無法分開,也無法移動;所以才必須要找一個秘密的地方豎立起來,這座神碑要由教主與祭司共同掌管,也是為了這個緣故,聖堂之內,以祭司為主,教中事物,則由教主專司,這個傳統是西方傳來的。”
小春道:“那我們出去,把聖堂的位置告訴教主,他就能夠講來取得神碑的武功心法了。”
金寶道:“是的,神碑由一座大鋼罩子覆蓋,那鋼罩狀如箱子,開啓鋼罩的鑰匙卻在教主手上,除了教主,誰也開啓不了,只要知道地點,教主一定能掌握神功。”
小春想了一下道:“大祭司如若知道我們違令逃出,一定會作防備,教主還能那麼方便進來嗎?”
金寶急道:“那是以後的事,反正她搬不走。小春,我們已經知道了聖堂之秘,大祭司不容我們活下去,我們必須自保,除非你不想活下去。”
小春道:“我當然要活下去,可是還有王護法呢?”
金寶道:“他也要活下去,我們把他一起叫出去。”
於是她拉開了喉嚨叫道:“王致遠!王致遠!”
連叫了兩聲,都沒有回答,金寶狐疑道:“這傢伙上哪兒去了,莫非遭了南宮俊的毒手了?”
忽然一陣寒風迫體而來,她算躲得快的,連忙閃過一邊,而且還把小春推了一下,雖然避過了這一招突擊,手臂上卻一陣火辣,被利器颳了條口子。
那突擊的人現身了,卻是王致遠。
金寶怒叫道:“王致遠,你這是幹什麼?”
王致遠冷笑道:“我在一邊聽到了你們的談話。金寶,大祭司一直就懷疑你心生異圖,你總算不打自招了。”
金寶又驚又怒道:“王致遠,難道你不想活下去?”
王致遠道:“我活得好好的,為什麼不想活下去?”
金寶道:“我們知道了聖堂之秘,大祭司有意叫我們去殺南宮俊,實際上是讓南宮俊殺死我們。”
王致遠笑道:“不錯,殺了南宮俊,你們必須死,殺不了南宮俊,你們也得死,聖堂之秘是不容輕泄的。”
金寶道:“那你呢?你能不死嗎?”
王致遠道:“我當然不會死,聖堂之秘我早就知道了,而且還是我設計的。”
金寶道:“什麼,是你設計的?”
王致遠道:“你應該記得,是我最先找到這地方,開設起百寶齋的,我自然知道這一切的設置。”
金寶道:“王致遠,你跟着大祭司她會給你什麼好處,這個女人陰險狠毒,她會容得下你嗎?”
王致遠笑道:“她的好處,就是我的好處,她是我的妻子,你想我有什麼好處呢?”
金寶叫道:“什麼,她是你的妻子,大祭司是不能嫁人的,她怎麼會是你的妻子呢?”
王致遠一笑道:“等我做了教主之後,這個規矩就可以改變:了,遠在二十年前,她就是我的妻子,而且我們還生了個兒子,現在你們乖乖地死吧!”
金寶道:“殺了我們也沒有用,聖堂之秘已揭。”
王致遠道:“南宮俊也不可能活着出去的,寶珠剛才急着離開,就是去封閉出路,我在這兒,目的就是要消除你們,你們絕對逃不掉的。”
金寶橫下心來道:“王致遠,我們縱是活不成,你也別想當得成教主,我哥哥早知你跟紀寶珠是一起的……”
王致遠笑道:“我知道,他去邀南宮俊來人教,目的就在借重外力對付我們,可是這次事機太巧了,南宮俊一個人摸了來,我們只要殺了南宮俊,南宮世家的人自然會找到他,拼個兩敗俱傷後,這教主的位子,順理成章該我接下來,取得靈碑之鑰,苦鑽個幾年後,我們夫婦不但可以取得魔教的一統,君臣天下也不是難事!”他説得高興,沒想到斜裏劈刺來一劍,躲閃不及,只有避開要害,讓那一劍刺中肋下,然後再飛速地跳開,看出刺他一劍的居然是那個久呼不應的小秋。
小春叫道:“小秋,怎麼是你,你上哪兒去了?”
小秋道:“剛才我被南宮俊制住了穴道,就在那根柱子後面,你們的談話我都聽見了,就是苦於無法行動。”
金寶哦了一聲道:“那你又怎麼恢復了呢?”
小秋道:“我也不知道,忽然一股勁道傳來,把我閉塞的穴道解開,然後又有一股暗勁把我推送了過來,我就勢給了王致遠一劍。”
王致遠受傷不重,一面運功止血,一面道:“小秋,你也要像她們一樣背叛大祭司不成?”
小秋道:“是的!上次小夏跟小冬就是無意間發現了聖宮之秘而被處死的,大祭司絕不會容我們活下去,為了要自求活路,我只有投向教主那邊去了。”
金寶忙道:“對!小秋,做得對,我們先宰了他。”
三個人執劍向王致遠逼近去,王致遠忙叫道:“你們別糊塗,快找到南宮俊,我還可網開一面……”
金寶道:“王致遠,你已經説出你跟紀寶珠是夫婦,對你們夫婦的手段,我們可都很清楚……”
王致遠道:“聖堂之秘如果給南宮俊知道了,那就更糟了。”
金寶道:“糟不到哪裏去,南宮俊是教主聘來的總護法,他是我們一邊的。”
説着招呼了小春與小秋合力攻上,王致遠只有打起精神,咬緊牙關跟她們戰成一團道:
“你們這是自找死路,少時寶珠帶了人過來,你們活得成嗎?”
金寶笑道:“南宮俊既然跟我哥哥聯絡上了,而且是受到我哥哥的指點而進來,可見教主也有了準備,很快也會帶了人來支援的。王致遠,你得意得太早了。”
南宮俊一直藏身在暗中,聽他們自己窩裏反,也知道了他們內部的分裂,心中十分得意,盤算了一陣後,他決定了該怎麼做了。
他先看了一下戰局,王致遠的武功比她們三個人都高,以一敵三,堪堪能戰成平手,可是,他受了傷,影響了功力,再拖下去,他是必敗無疑。
南宮俊本來想上前幫上一手,解決掉王致遠的,可是他再仔細一想,覺得還是留下他們自己去造成對立與矛盾的好,只不過他必須要做一件事,引開紀寶珠,保全這三個女的,把聖堂之秘宣泄出去。
因此他把跨出的步子轉了個方向,一直掠向那座聖台,縱身而上,向火池中的中央看去,那兒是紀寶珠上下升降之處,南宮俊想必會有機關操縱。
可是他日中只見到一片烈焰,什麼都看不見。
南宮俊又稍作沉思,然後就靜坐聚氣,使全身進入一種為氣殼所包裹的狀態,才慢慢地升起空中,又慢慢地向火池中心降去。
這一手功夫太玄妙了,他的人仍維持端坐的姿勢,全身衣衫鼓起,像是個吹了氣的球,他升起時好像有人託着,下降的時候也一樣,只不過那些火焰在靠近他的時候,被逼向一邊,露出了一個大缺口。
這正是魔教中氣功的絕招,靈座飛昇神功,決鬥中的四個看見後,都停了手,一時呆了。
等到南宮俊降下了火池後,四個人又不約而同地跳上了聖台,在火池旁邊看着,南宮俊已經下去了,火焰也恢復了原狀。
片刻後,金寶道:“王致遠,你想必知道那下面是什麼地方,南宮俊已經下去了,寶珠是否還攔得住他?”
王致遠道:“這小子是找死,那火會活活地烤死他。”
金寶冷笑道:“你別自欺欺人了,你也曉得南宮俊的那一身功力,已經到了火水不侵,百毒不傷的境界,別説這點浮火,就是把他投進了炭爐子,只要他的一口氣不散,也毛髮不傷,他已經出去了。”
王致遠道:“沒關係,他出去了,你們可不能再出去了,寶珠會把他截殺下來的。”
金寶道:“你這話連你自己也難以相信,寶珠如果到人口處去佈置攔截,就不會在底下,如若出口就在底下,他一下去就脱困了,寶珠還攔個鬼,再説寶珠如果想靠身邊那幾個小鬼,也未必能攔得住他。”
王致遠聽得心中大急,縱身一躍,也向火池中躍去,他沒那種慢升徐降的功力,可是他在空中揮劍急舞,劍氣直逼,居然也盪開了一個缺口,人由缺口中下落。
他這一下去,金寶與小春、小秋可就直了眼,小春道:“金寶護法,我們該怎麼辦呢?”
金寶道:“我們當然是出去,可是我們沒有南宮俊的本事,對這兒的情形又不熟,還是從原路走出去吧!”
小秋道:“不行,你沒聽王致遠説,大祭司已經趕到出口處去佈置對付南宮俊了,我們一回去剛好趕上,我們還是由此地出去的好。”
金寶道:“誰知道那底下是怎麼個樣子呢?”
小春道:“我們照王致遠的樣子試試再説吧。我先去,到了底下就通知你們,如果我沒響聲,就是被火燒死了,你們另想別的路吧!”
不待兩個人阻攔,她已經縱身而起,也學王致遠的樣子,用武器逼開了火焰,投入了火焰的中心。
另外兩人緊張地等待着,聽見小春説道:“你們快下來,我來接你們。”
聲音落後沒多久,池中的火焰忽又由中心兩邊分開,一具石台上升,台上站着小春向她們招手,兩個人忙躍向台上,但見小春將一個機鈕用腳踩踏,石台又自動地下降,若紀寶珠出入之狀。
並沒有多久,差不多降下兩丈多三丈處,已經到底了,底下只是陳設很簡陋的機械,與幾千只油簍,原來那池中的烈火是熱油所造成的,整個火池,是一具圓形的石槽構成,中間開了個圓孔,有一具升降石台,而石台的升降,即是利用鐵鏈等機械。
另外還有一根繩子,拴着一具銅鈴,鈴旁是一口小的油燈,燈的肚子很大,貯油很多,終年不息。
金寶跳下石台後,仔細地看了一下道:“原來是這個玩意兒,外面弄得倒是唬人的樣子。”
她向兩個女孩子解釋道:“你們看,這個鈴上的繩子是連着上面出入處那扇石門的,石門開啓,鈴聲就會響,同時這油燈就會移過去,點着那根粗的燈芯,很快地把火池中的油燃燒起來,就造成外面聖台上的景象。”
小秋道:“那不是聖火嗎?還説永久是不息的。”
金寶道:“活見她的大頭鬼,我知道在西方,魔教的總壇是一個叫地獄谷的地方,那兒有永年不熄的地火,是由地底噴出來的,這兒是金陵,哪兒來的地火,自然是要靠人為的了,都是用這些油燃燒起火的,再加入一些藥末,使得火焰變為綠色了。”
小秋道:“那麼一池子的火,也用不了多少油,就一直點着好了,幹嗎還要熄掉呢?”
金寶笑道:“一直點着倒不是燒不起,而是油煙無法處理,一池油火,冒出的煙是很大的,而且一定要通出去,偶而一燃,油煙用輕窗導向別處,別人還以為是舉炊燒飯,但整天的噴煙不息,就會使人懷疑了。”
小春道:“難怪大祭司規定得很嚴,過了黃昏就不準晉見了,這兩天是為了特別。”
金寶笑道:“以前她還要分駐百花宮,一年只有幾個月的時司在此,所以除了那幾個月,根本見不着她,現在你們也看見了,這些聖堂中的神奇現象,根本都是人為的,沒什麼可異之處,現在我們來找出路吧。”
其實不必去找了,出路處的一扇暗門已經打開在那兒,暗門後是一道階梯,順路而上,出去就是一口古井,就在一座廣大的假山旁。
雖在夜暗,晨光依稀,她們看出,這正是林氏的故園廢宅。小春嘆了口氣道:“果真是這兒,那個南宮俊的確有兩下子,一眼就認出是那裏。”
金寶一嘆道:“紀寶珠跟他作對,是註定了失敗的命運,只不知南宮俊幫我哥哥是否為真心,否則我們魔教的多年苦心,恐怕也要白費了。”
“我待人以誠,處事惟義,只要不是違反這兩個原則,那麼我一定不會搗誰的蛋的。”
聲響從旁邊響起,然後就出現了南宮俊笑嘻嘻的臉,三個人都嚇了一跳,金寶鎮定了一下心神才道:“參見總護法,請恕妾身先前冒昧之罪。”
南宮俊笑笑道:“沒什麼,你既是受教主之命卧底,在身份未加暴露前,是應該對我敵視的。”
金寶很客氣地道:“總護法,我們快出去吧!王致遠已經由此出去了,等他通知了紀寶珠來此就走不成了。”
南宮俊一笑道:“那倒不必擔心,這上面就是林氏廢園的假山,出入的門户很多,到了這個地方,就不怕她人多了,再説紀寶珠想降住我們也不容易。”
金寶道:“不,總護法,她身邊那八個孩子很難纏,每個人都跟你身邊的山、海、日、月一般功力。”
南宮俊道:“沒關係,我應付得了,我有幾個問題要對夫人請教的,請夫人見告。”
金寶不安地説道:“我們上去就不行嗎?”
南宮俊笑道:“上面是空曠的廢園,反而容易受到暗算,不若在此地,只有兩條通路,容易控制。”
金寶只有道:“好吧!總座要問什麼呢?”
南宮俊道:“首先我要問的是東方倩、西門姣蛟以及海、月二女被紀寶珠囚禁在什麼地方?”
金寶道:“這個我不知道……”
小秋道:“我從後園將她們引了進來,大祭司在聖台頂上設了迷香把她們迷倒了後,不知道被囚禁在哪兒。”
南宮俊點點頭道:“好!只要知道她們被引進此地,我想一定是被藏在哪兒,我去找好了。”
思索片刻他又問道:“富貴山莊的暗中主持人為長春子,據説此人是教主的兄弟……”
金寶忙道:“胡説,教主只得我一個胞妹,長春子是王致遠的兄弟。”
南宮俊道:“這個長春子與本教是什麼關係?”
金寶道:“他跟王致遠一樣,也是本教長老,不過他習得本教的術字真訣,仗着本教的一些異術,居然在宮廷中大受寵敬,對本教有不利之心!”
南宮俊道:“他是跟紀寶珠串通一氣的了?”
金寶想想才道:“這很難説,不過他們比較接近就是,所以教主感到勢力很孤單,才求之外助。”
南宮俊道:“我身邊的山、日二童是誰的人?”
金寶道:“他們是教主身邊的侍兒,分出來以供總座驅策的,只不過他們對本教的內部爭鬥不清楚,才會受到紀寶珠的亂命所指,進而對總座不利。”
南宮俊一笑道:“這總算把我的一些疑問都澄清了,最後,還有一點問題,紀寶珠既然在教中擔任大祭司,何以她的分宮主持人虞莫愁卻不知道?”
金寶道:“紀寶珠另組百花宮,副教主另組紅粉金剛,原是為本教擴張外圍,正如教主自組百寶齋一樣,為各人的基本實力,未到必要時,是不宣佈的。只不過百寶齋由於是教主直接統轄,在總齋所屬的人員,都已經舉行過入教儀式,成了本教的正式弟子,知道得較為多一點,在分號中的那些人,還是不知道的。”
南宮俊笑道:“教主行事很謹慎。”
金寶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本教遠來中土立足,在羽翼未豐之前,必須要十分謹慎,以免招致外力的干預。”
南宮俊一嘆道:“一個組合在沒有立定基礎之前,就已經四分五裂,各自為政,那是很危險的。”
金寶也苦笑道:“有什麼辦法呢?本教在一開始就分裂成幾個有力的集團,這些年來,教主致力於團結,好容易才把紀寶珠拉攏住了,哪知道得不償失,本身內部出了個王致遠……”
南宮俊道:“夫人應該及時提醒教主才是。”
金寶道:“以前我在外面,根本不知道,直至最近才跟王致遠接觸,知道他跟紀寶珠有聯繫的。”
南宮俊道:“他是紀寶珠的丈夫,而且兩人已結婚多年,難道教主都一無所悉嗎?”
金寶道:“這從何知道起,大祭司原是不準嫁人的,但又不禁男歡女愛,她的百花宮中,更是夜夜春宵。本教有許多得力高手,是她以女色吸收進來的,因此,她要跟哪一個男人多親近一點,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
南宮俊嘆道:“他們夫婦既是早有奪權之心,王致遠又在百寶齋中擔任要職,教中勢力,恐怕大部分握在他們手中,對付他們很不容易。”
金寶道:“好在教主早有所見,把重心置於各分行中,而且私下也拉攏了不少人,像我在外拉攏住風塵三友,就是一個例子。”
南宮俊一笑道:“夫人拉攏風塵三友,可不算成功。”
金寶有點不好意思地説道:“是的,實際上我只拉攏住一個浪子,不過今天我也擺下了話,説出百寶齋對他們曾經放了多少交情,他們是最重恩怨的血性漢子,念在往日的交情分上,總不好意思跟我們太以為難吧!”
南宮俊一笑道:“這個很難説,不過夫人不必為這事擔心,我會跟他們解釋的,現在請夫人到百寶齋去通知一下馬成,找齊了他們,到此地來跟我會合。”
金寶道:“馬成在哪裏呢?”
南宮俊道:“馬成在守着人口,你們進來時,我跟馬成已經守在門口了。”
金寶哦了一聲。
南宮俊道:“我還要在此地搜索一下,尤其是阻止紀寶珠去毀壞聖碑。”
金寶道:“她不敢這樣做的。”
南宮俊道:“她為什麼不敢,聖碑之秘勢必揭穿,那座聖碑既打不開,又搬不走,她怕被教主得去上面的絕學,自然只有毀壞一途了。”
金寶很緊張地道:“這倒是,我還得趕緊通知教主去,總座小心,我們就先走了。”
南宮俊道:“夫人帶一位姑娘去,請留下一位姑娘來,在下有些不清楚的,還要問問人。”
説着送她們到了外面,金寶帶了小春去,留下小秋跟着南宮俊,再度由井中回到了地下。
南宮俊道:“姑娘今後的處境會很糟,你們算是大祭司的人,可是大祭司容不得你們,在教主那邊,你們怕也難以受重視。”
小秋黯然道:“全靠總護法提拔。”
南宮俊道:“我在教中也只是客卿地位。”
小秋忙説道:“不!教主對總護法是很推重的,正如總護法所説,總壇內大部分已是大祭司的勢力,教主逼得求助於外,總護法不僅得到了本教的各種神功而且又是南宮世家的少主,教主萬不敢開罪的。”
南宮俊一笑道:“小秋,你是怎麼進入魔教的?”
小秋道:“我原來是大祭司在百花宮帶過來的侍女,來到這兒,才知道有魔教這個名目。”
“那你是應該很得大祭司的信任才對呀。”
小秋苦笑一聲道:“但是大祭司並不太信任我們,她身邊的八個侍兒才是她真正的親信,教中的人卻是以為我們是大祭司的人,對我們也很冷落……”
“你們的處境不是很為難嗎?”
小秋道:“有時是很難過,不過算起來,我們平時是替大祭司傳信的時候較多,而且比別的人也接近一點,大家把我們看成大祭司的心腹也是很正常的,怪不得人,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還不算是大祭司的真正心腹而已。”
“大祭司在教中是不是已經有了很大的勢力?”
小秋想了一下才道:“可以這麼説,因為大祭司手下有一批美女,很多武林高手又都是被她吸收進來的,那些人都聽她的,她的實力就很堅強了,不過教主也不簡單,他自己另外培植了一股力量,沒放在這兒,最近他又跟副教主聯合起來,聲勢就較為可觀了,大祭司很着急,他們之間遲早會有一場火拼的。”
南宮俊總算對魔教的內部有了個初步的瞭解,這種權爭對他是有利的,不過他很慎重,並沒有把這些情況作為定案,還要再深入瞭解後,才能決定應付之策。
整個魔教的情形太複雜了,絕不是一個像小秋這樣的人所能瞭解的,她的話也不能作準了。
但有一點是可以認定的,那就是魔教勢力之大,百寶齋、百花宮以及紅粉金剛,只可以説是魔教的主力,還有許多不知名的組合,恐怕都和魔教有關。
換了個人,也許就會相信了,因為他親耳聽見了紀寶珠的談話,也親眼看見了王致遠與金寶的衝突以及小秋現在的談話,都足以證明魔教的內爭正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