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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奇女仇深報其仇

    柳回春首先忍不住發話,抖着聲音道:“這女的真想不到,真想不到會,會跌破專家的目鏡(眼鏡),唉,咱們可以宣佈退休了。”

    常醉白低聲説:“柳兄,你注意到了沒有?她的功力是非比尋常,咱們也不能睜眼説瞎話,但你看青衣社的人,好像全都是查某……”

    話聲一頓,他似是被眼前某種景象所吸引,連話也來不及説下去。

    他一扯柳回春一把,驚駭莫名的向場中一呶嘴,道:“快看。”

    原來就在他們交談之間,勁裝少女的嬌軀突然暴辰寸餘,而她的容貌也比原有的十六歲大了六、七歲之多。

    身材也變了。

    本來不是很豐滿的胸脯,突然像吹氣球似的,膨脹了起來,衣服幾乎快被崩破。

    腰肢細了。

    豐臀更翹了。

    她嫵媚、嬌豔成熟。

    驚奇!驚奇!她就像青澀的蘋果,在剎那間紅透,成熟了。

    柳回春也怔住了!他不禁抽了一口冷氣,喃喃道:“不知她練的是什麼武功,居然能把自己身材縮小,而使面容也變得像少女一樣。”

    他在思索,不斷思索,自語:“她是不是吃了什麼獨門秘方?可是我研究醫術三十年,也從來沒聽説過有這種藥草呀。”

    常醉白也看得目瞪口呆,久久答不話來。

    馬行空盤坐地上,一見到勁裝少女的變化,暗暗替程勝擔心。

    程勝已把“波動神功”提到了十成,這是他下山以來,頭一次把功力全卯上。

    只見他全身上下氣鼓鼓的,身上衣裳無風自動,頭上汗水如雨落下。

    勁裝少女也是把全部家當搬了出來。

    可惜仍然無法憾動程勝分毫,她真氣頓挫,程勝乘虛而入。

    “啊——”

    她驚叫一聲,猛然翻跌而出。

    水晶和水靈見狀大驚,和那十名青衣少女紛紛奔了過去。

    只見那勁裝少女臉色像死魚般灰白,跌坐在地上無法動彈。

    程勝身子晃了晃,向後退了數步,趕緊坐在地上閉目行功。

    水晶瞪着程勝,恨道:“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水靈憤然説:“何必走着再瞧,副舵主既然受了重傷,我相信他也好不到那裏去,何不現在就一劍把他解決?”

    “賣屎”。

    水晶忙道:“他是舵主所要的人,咱們怎能擅自把他解決。”

    水靈冷毒的説:“舵主對他十分器重是沒錯,可是他現在已打傷了副舵主,我相信就是殺了他,舵主也不會怪罪的。”

    水晶想了一下,道:“姐姐説得有理,待我去宰了他。”

    説罷,滿臉殺機向程勝走去。

    程勝寒着臉孔,這時見水晶大步走來,他雖有反抗之心,卻無反抗之力,只好向後挪了一步。

    水晶嘲笑説:“還想逃命嗎?”

    大步一跨,正待一劍揮出,突見人影縱來,柳回春已擋在面前,叱喟道:“你想幹什麼?”

    水晶咬牙切齒吐了三個字:“殺了他。”

    柳回春臉罩寒霜,道:“此時你想出手殺他,那可辦不到。”

    水晶陡怔,説:“難道你想出手阻攔我?”

    柳回春義正辭嚴的道:“老朽不願用‘阻攔’兩個字,他現在傷的甚重,你若在此時殺了他,不算是英雄好漢行為。”

    “我本來就不是英雄好漢?”水晶訝説:“別忘了他是你的仇人。”

    柳回春道:“老朽沒忘。”

    水晶不解的説:“既然沒有忘記,難道你不希望有人替你殺了他?”

    柳回春冷冷的道:“他和我有仇是一回事,我想殺他又是另一回事,只是他現在已是我的病人了。”

    説完,欺身到程勝面前,塞給他一粒大補丸。

    水晶蛾眉倒豎,叱道:“這是什麼謬論?我看你是頭殼鏽逗了。”

    柳回春苦笑道:“話也不是這麼説,因為他到底還是我的仇人。”

    水氏姐妹聽得大怒,水靈怒哼一聲,邁步欺了上來。

    常醉白身子一閃,也攔在水靈身前,大聲説:“慢着!”

    水靈不屑的説:“他也是你的病人?”

    常醉白一笑説:“我不是神醫,所以他不是我的病人,我只是想當他是朋友,想請他喝酒而已。”

    水靈生氣的道:“你們這兩個瘋子,莫名其妙,假如他傷好了,你們不妨捫心問一問,你們殺得了他嗎?”

    常醉白義無反顧説:“我現在已不想殺他,冤冤相報何時了,好,就算想殺他吧,那也要在光明正大的情形下,若是乘人之危下手,本教主尚不屑為之,何況我想交他這個朋友。”

    馬行空在一旁大叫道:“老化子,你現在也想開了?”

    常醉白微怒説:“幹你鳥事。”

    馬行空反唇相譏道:“你出點子算計我,行為就太欠光明磊落了。”

    常醉白説:“當時為了引誘程勝出來,本教主不得不把你當餌,你活該。”

    水靈陰笑道:“你們都是些不可理喻的笑人(瘋子),到嘴裏的鴨子我是不會放過的。”

    她的話聲剛落,突聽一人冷冰冰的説:“水靈,這話是你説的嗎?”

    水靈一聽大驚,水晶的臉色也跟着變了。

    登時,那十名青衣少女,也一齊朝發話的方向跪了下去,水靈,水晶身子疾縱,搶跪到那十名青衣少女的前面。

    柳回春等人目睹此景,就知是青衣社的舵主來了,他們也好奇舉目望去,只見一個挺拔的青衣少女走下出來。

    水晶、水靈和那十名青衣少女齊聲道:“屬下參見舵主。”

    青衣社舵主的年齡,比那勁裝少女大了些,人也長得,很秀麗,她明亮眸子一轉,便向那勁裝少女身邊走去。

    此刻,勁裝少女正在運功療傷,聞得聲響微微睜開眼睛,青衣舵主似乎知道她想説什麼?連忙勸道:“蓮妹不必多禮,你只管安心療傷。”

    勁裝少女臉現感激之色,閉上眼睛繼續療傷。

    青衣舵主朝程勝望去,目光中閃過一份激動,但一閃而逝,轉臉對水晶、水靈喝道:“左右使者,你們知錯了嗎?”

    水氏姐妹顫聲説:“舵主,屬下知錯了。”

    青衣舵主冷冷的道:“常教主説的不錯,乘人之危絕非我輩所願為,你們為什麼敢揹着我胡作非為。”

    水氏姐妹惶然説:“請舵主開恩。”

    “哼”青衣社舵主滿面怒容道:“你們身為使者,卻明知故犯,我也不懲處你們,趕緊回到總舵行堂去自請處分。”

    水氏姐妹臉色驟變,但又不敢違背,站起身來施了一禮,跚跚離去。

    程勝雖在閉目療傷,但聽到青衣舵主聲音有些熟,不由好奇睜眼一瞧,卻教他全身一震。

    他望着青衣舵主,訝然道:“你……菊娃,你是青衣社的舵主?”

    原來,眼前的青衣舵主是菊娃,程勝做夢也想不到她會統領青衣社,因為這件事太使人意外了,所以他聲音微微顫抖。

    菊娃福了一福,微微笑説:“駙馬爺,你的傷勢好些了嗎?”

    她的出現夠令柳回春和常醉白吃驚,這一聲“駙馬爺”,更教他們昏倒。

    程勝吸了口氣,不答反笑道:“哇拷麻雀變鳳凰,你才真的是跌破專家的目鏡哩!”

    菊娃笑笑説:“駙馬爺,別挖苦我了我命手下的人請你去,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

    程勝關心的道:“古珠珠?不,公主呢?”

    菊娃説:“和婆婆都在我那兒,駙馬爺,她們都很想念。”

    程勝聽了,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放了下來。

    他本來想問她原因,繼之一想,眼前之急,應該先請菊娃將麥秀芳的病醫好,然後再設法替馬行空把雙腳治好。他忖思之間,只聽菊娃説:“駙馬爺,現在可以放心隨婢子前去了吧?”

    程勝笑笑道:“菊娃,別再夭壽,你是堂堂舵主,請不要再稱我‘駙馬爺’了。”

    菊娃解釋説:“在‘青衣社’我是舵主沒錯,但在公主和駙馬爺面前,我永遠都是一個婢女,請駙馬爺千萬不要把我當作舵主來看待。”

    她頓了一頓,立刻轉臉對那十名青衣少女道:“這裏沒有你們事了,全都回總舵去吧!”

    那十名青衣少女當下扶着勁裝少女離去。

    程勝喟然説:“哇拷,我再客氣,就有點教人生氣。公主在你那兒,就是你不叫我去,就算你罵我較麪皮(厚臉皮),我也要去,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你可得先答應?”

    菊娃抿嘴一笑,道:“駙馬爺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好了。”

    程勝朝麥秀芳一指,把前因後果説了一遍。

    菊娃眼波流動,笑説:“你可是要我先救她?”

    “不錯。”

    菊娃朝麥秀芳礁了一陣,心中暗想:“這個麥秀芳,麗質天生,嫵媚可人,和公主真是不分軒輊,駙馬爺自己身受重傷,卻還掛記着她,莫非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想畢,立即點頭道:“駙馬爺所命,我那有不答應?”

    麥秀芳一直像木頭般痴痴站在那裏,菊娃向她走去,她瞄了菊娃一眼,木然的問道:“你想幹什麼?”

    菊娃應道:“替你治病呀!”

    突然一指點出,麥秀芳應聲而倒。

    菊娃身手甚快,她不待麥秀芳倒下,已一把將她扶住,然後輕輕將她放在地上。

    柳回春奇怪的説:“你就這樣替她治病嗎?”

    菊娃一點螓首道:“是啊,你有高見?”答完話後,右手近住麥秀芳的腦門,一股真力湧了出去。

    柳回春站在旁邊,見菊娃以本身真力替麥秀芳抬病,大不以為然,暗想:“她又不是受傷,要你真力幹什麼?”

    在他的觀念中,治病用藥,療傷用真力還有話可説,如今菊娃竟反其道而行,怎能叫他不奇怪呢?

    隔了一會兒,菊娃站了起來,同時屈指一彈,麥秀芳霍然而起,她揉了揉眼睛,驚道:“咦?這裏是什麼地方?”

    突然一眼望見程勝站在不遠處在笑,連忙走了過去,又説:“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程勝笑道:“麥秀芳,恭喜你已完全康復了。”

    麥秀芳眨了眨眼睛,回想前事,那時自己正想上前殺朱彪報仇,忽聽一陣奇怪的簫聲之後,就不省人事,眼前情景已然大變,面前人手也不相同,莫非自己已昏好幾天了?

    她恍然大悟説:“我想起來了,我一定昏迷好些日子了?”

    程勝點頭道:“哇拷,何止好幾天,而且還變了白痴。”

    麥秀芳臉上一紅,説:“殺害我老爸的仇人呢?”

    程勝道:“早就嗝屁!”

    麥秀芳嫣然一笑,説:“那真謝謝你!”

    程勝淡然一笑,然後轉臉對菊娃道:“你真高杆,還有馬前輩原先在療傷,後來被你的左右使者開了個玩笑,弄得他老人家走火入魔,雙腿殘廢,不知你能替馬前輩也想個辦法麼?”

    大凡一個走火入靡的人,絕非朝夕可以治療的,但他見菊娃替麥秀芳治病的手法非常神奇,所以也希望能有奇蹟出現。

    菊娃氣説:“這兩個東西替我惹的麻煩還真不少,回去後非要好好懲處他倆不可。”

    他頓了一頓,又説:“駙馬爺,這件事只怕有困難,不過我仍試一試。”

    柳回春不信的説:“你若能把一個走火入靡的人也治好,老朽‘妙手’之名倒要拱手相贈了。”

    菊娃微笑道:“我只説試一試,可沒肯定説能夠治好呀!”

    程勝試探:“菊娃,你那兒方便嗎?”

    菊娃一口氣道:“方便得很,就請馬前輩隨我們逗陣去好了。”

    程勝説:“好吧,我們就此動身。”

    菊娃皺眉擔心道:“駙馬爺的傷勢好了嗎?”

    程勝手一撫前胸,説:“我剛才療養了一陣,柳神醫又賜我藥,大概不會有問題了。”

    然後,他好像想到什麼,朝柳回春拱手道:“多謝!”

    接着,又對常醉白一笑,説:“也謝謝把我當朋友看,朋友,後會有期,拜拜。”

    馬行空見狀,大笑道:“太好了,喜事收場,咱們走!”

    菊娃等四人正欲離去。

    “嘿嘿——”常醉白卻説:“情聖,有了漂亮妞就走了?”

    程勝一愣道:“哇拷,莫非你還要請我喝酒?”

    “當然。”常醉白説:“酒沒喝怎麼能走呢?”

    程勝愣了愣,不忍拒絕,可是此時此地又怎麼喝呢?

    馬行空卻認為常醉白請喝酒,是不懷好意,怒道:“老化子,你已將老夫搞成這樣,現在又想使什麼鬼花樣害人?”

    常醉白神色笑笑説:“我又沒有要請你喝酒。”

    “你是沒有要請我喝酒。”馬行空道:“你們卻聯手使出花樣整人。”

    柳回春旁若無人的説:“馬行空,這可是你自取其辱,自己爛還怪人。”

    馬行空氣得七竅生煙,若非他的腿不便,只怕早巳一掌向柳回春和常醉白劈過去了。

    程勝道:“哇拷,這頓酒我記住,下回碰面我請你們喝酒。”

    誰知,柳回春卻説:“我並沒有要請你喝酒,也不想給你請。”

    常醉白得意道:“好,就你請,我也並不要你現在就請,你留下個日子,咱們好好幹它幾杯。”

    程勝即説:“一個月後,醉仙樓見。”

    柳回春嗤聲道:“你們喝酒,我卻要算帳,程勝來把帳算一算。”

    程勝説:“可是你剛剛還救了我,我……”

    柳回春道:“救人是救人,仇人就是仇人,這是兩碼子事,不能混為一談。”

    程勝碰上這些瘋子,實在是無法度,正要開口,菊娃已搶着説:“我們駙馬爺身體尚未復元,請問我可以代替他嗎?”

    程勝忙叫道:“菊娃,你不能這樣做。”

    菊娃笑笑説:“駙馬爺,套一句江湖話來説,這裏是我的地盤,他們想在這裏撒野那可辦不到。”

    柳回春怔悚一會,才道:“胡説八道,這裏乃是老朽的轄區,幾時劃歸你所有?”

    “柳回春,我若不説出來,只怕你一輩子莫宰羊。”菊娃微曬説:“本社總舵就在山的那一邊,在我早已把絕谷上下,劃為青衣社的勢力範圍了,你在這裏無理取鬧,本舵主能不管嗎?”

    她的話完全是在刺激,柳回春一聽,果然氣跳如雷,哇哇大叫道:“反了,反了,想不到你們覺得竟敢欺負到老朽頭上來了。”

    菊娃見他菊成這樣了,心中樂透了,繼續笑説:“什麼反了正了?你能欺負人,難道就不能被人欺負嗎?告訴你,不管你説什麼?絕谷上下這塊地勢都是我的。”

    柳回春聽了,鬚髮俱張,大為光火。他“嘿嘿”的叫了兩聲,怒聲道:“你這女娃兒才是無理取鬧?要想霸佔我的地方,也該先打聽打聽我柳回春,是不是好欺侮的人。”

    菊娃不屑的説:“看來你也不過爾爾,總之這塊地我是要定了。”

    柳回春再也受激不過,大喝一聲,“呼”地一掌劈了過來。

    菊娃嬌軀巧閃,輕易避過,搖搖頭道:“你這一掌實在太遜了,難道練了三、四十年就只這點功力嗎?乾脆拜我為師算啦!”

    柳回春氣得臉孔鐵青,連話也説不出來,雙掌一錯,兩股霸道的掌風,已撞了過去。

    菊娃頷首微笑説:“這樣差不多。”

    右手一場,只見她掌心通紅,一股熱流湧出,“轟”的一聲,柳回春被震得斜身倒退。

    菊娃不忘調侃的道:“願賭服輸,這塊地已經是我的。”

    柳回春氣呼呼大叫:“誰跟你賭?臭丫頭,你別內科醫生開刀——亂弄一場。”

    話聲中,又攻出一掌。

    菊娃見他出掌如此威猛,也不敢掉以輕心,立把功力提到七成,揮手劈出了一道狂飆。兩人的勁力再度一觸,柳回春雖然想力爭上游,只是技遜一籌,人已被再度震了出去。

    他暴叫連天,突然雙掌連環拍出,剎那之間,狂風翻卷,氣勁如雷,一連攻出了七、八掌。

    菊娃妙目狠瞪,嬌嗔道:“你也太不知死活了,叫你也噹噹我玉女神功的厲害。”

    兩掌揚起,兩股“咻咻”氣功自掌心疾旋而出。

    “砰”一聲巨響。

    柳回春的身子被擊得連連反退,“啪”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常醉白趕忙奔了過去,只見柳回春臉無血色,人像白痴似的呆坐在那兒。

    菊娃冷冷的道:“我只是出手殺殺他的傲氣,常教主放心,他死不了的。”

    常醉白霍然轉身,怒道:“他已經無法動彈,還説只殺殺他的傲氣?哼,想不到你年紀輕輕,手段居然這樣毒辣。”

    菊娃眨了眨眼,偏首問:“那你是想替他打抱不平羅?”

    常醉白堂而皇之的道:“他是我的朋友。”

    話中已很明顯,既然是朋友,就要替朋友出口氣。

    菊娃看在他要請程勝喝酒份上,也客套一番,説:“你的聲名得來不易,尚若毀在我手上未免無彩,我希望你好好的想一想,常教主。”

    這原是一番好意,但是聽在常醉教主耳中,反而認為菊娃是有意諷刺,暴喝一聲,掄掌猛撲過來。

    菊娃嬌叱一聲,“玉女神功”也跟着發出。

    她手下雖留情,但這一掌的勁道,仍比柳回春那一掌還要強一點,只聽常醉白一聲悶哼,身子已飛跌在一丈之外,久久爬不起來。

    馬行空叫道:“常醉白,這掌若換成是我,你這條老命早就見閻王了。”

    常醉白口角帶血,這一下傷的不輕,恨恨瞪了他一眼,卻無法開口説話。

    菊娃望着馬行空含笑,説:“馬前輩,我是看在駙馬爺面子上,留一條退路給他們,也好讓他們有反悔的機會。”

    馬行空道:“那也要看是什麼人啊?”

    忽聽一人冷聲接口説:“若是象你這樣的人,那就更甭談了。”

    話聲甫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音響起,程勝等聞聲望去,只見慕容山莊慕容美,武當處元道長,茅山古月道長一同走了出來,另外一人身如竹竿,看來又瘦又長,光着頭,赤着腳,在三人前面大步搶了上來。

    程勝一看,登時血液沸騰起來。

    追雲叟馬行空朝那光頭赤腳之人望了一眼,忙對程勝道:“小夥子,過來一下。”

    程勝走到他身旁,問道:“不知道前輩有何指教?”

    馬行空低聲説:“你認識那個大光頭羅漢腳嗎?”

    程勝回答:“晚輩不認識。”

    “讓我來告訴你。”馬行空靠他耳畔道:“這人名收瞿玄豹,乃是東嶽泰山的山主,他的外號叫做‘支手遮天’。”

    程勝劍眉微皺説:“這人的名頭好奇怪呀!”

    馬行空輕聲敍述道:“這雙豹子地盤是泰山,脾氣古怪,有自閉症,數址年難得在江湖中見到他,不知這些臭道士用什麼法子把他騙出來,你可得小心些。”

    程勝見馬行空對瞿玄豹這樣重視,便知瞿玄豹絕非泛泛之輩,立刻點點頭説:“晚輩知道了。”

    馬行空很不放心,又道:“小夥子,不是我長他人志氣,這個瞿玄豹的確難搞。我問你,你的內傷現在如何?”

    “晚輩內傷只好了十分之五六。”

    “那可不成,當心了。”

    突然,以手掌抵在程手的“靈台穴”上,根本不容程勝答不答應,以內力替他療起傷來了!

    慕容美朝這邊瞥了一眼,冷笑道:“馬行空,你這不是臨陣磨槍嗎?”

    馬行空真力已出,此刻不願多説話,只是連連催促程勝趕緊運功療傷,對於眼前之事不要過問。

    菊娃並不認識慕容美他們,但她此時看了看周圍的情勢,就知這些人都是來找程勝的碴,暗想:“駙馬爺為人隨和,為什麼仇人這樣多呢?”

    麥秀芳的傷難然早被菊娃治好,但她也就在那個時.候,聽到菊娃叫了程勝“駙馬爺”。

    “駙馬爺”心裏登時起了很大的變化,不光變化大而且感到極不舒服。她站在那裏一直沒有説話,呆是腦海中卻一刻也不停的轉着,菊娃的模樣長得不錯,武功又那麼高,以這樣一個人還稱他“駙馬爺”,而她卻自稱為“婢女”,那麼她的主人,無論人品和武功都該是天下第一了。

    女人最奇怪的就在這裏,她想得到的東西固然不願給人家,有時就是不想得到的東西也不願給人家。

    麥秀芳的心情正是如此,但她想來想去,都想不出用:什麼辦法,能在這時候把程秀拉到自己面前來。

    瞿玄豹轉臉對慕容美道:“那個戴手套有些酷,卻又病歪歪的小子,就是程勝?”

    慕容美點頭説:“正是。”

    説了一頓,又道:“霍大俠,今天這裏倒是很老熱,想不到追雲叟也在這裏,還有那位小姑娘,看她剛才擊倒常化子的身手,好像武功也不在程勝之下。”

    她還不知馬行空雙腿已殘,所以心豐收顧忌,如其不然,只怕他早已乘着程勝受傷之際撲上去了。

    瞿玄豹臉上現出不屑之色,冷冷的説:“見面不如聞名。”

    慕容美媚眼流動笑道:“霍大俠,這個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話中之意,自然是指馬行空在替程勝療傷,兩人都分身不得,若是乘着這個機會出手,自是一擊使可奏功。

    按理來説,她自己也可以出手的,但她心懼程勝的武功,要是能有傻子替她出手,那就更好不過。

    他們總共來了四人,但是處元道長和古月道長現身不入,便去替常醉白和柳回春療傷去了,因此只有慕容美和瞿玄豹站在場中。

    可惜瞿玄豹不是傻子,説:“你上去吧,若有不測,俺自會替你化解。”

    “這……”慕容美臉孔微紅,心餘悸走了過去。

    菊娃嬌叱道:“站住。”

    慕容美惋惜的説:“小姑娘,你的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選,又何必與這小子同流合污?”

    菊娃譏誚道:“我們駙馬爺做事光明磊落,那像你是個乘人之危的小人。”

    慕容美吃了一驚,説:“什麼?他是你的駙馬爺?”

    菊娃昂首道:“是不是很驚訝?”

    慕容美嬌聲説:“原來你只不過是個聽人使喚的小丫環而已。”

    菊娃厲聲道:“我們駙馬爺可以這樣稱我,你是什麼東西,也敢侮辱本舵主?”

    慕容美更驚愕説:“你説什麼,你還是一個舵主?”

    菊娃臉一崩,生氣的道:“瞧那副只會勾引男人的騷模樣,我就知道這是宇只孤陋寡聞的古井小雞,所以我就是説出來只怕你也莫宰羊。”

    慕容美一聽,氣得臉像豬肝。

    慕容美秀目一瞪,説:“好個利嘴的賤丫頭,難道你的見聞比老孃還要淵博嗎?”

    話未説完,突伸左手向菊娃抓了過來。

    她剛剛對菊娃還心存顧忌,此時在嬌怒之下那管許多。

    菊娃冷哼道:“就憑你這點本領也配拿來現眼?”

    右臂驟然一壓,迎着她的式子疾蓋而下。

    慕容美快,可是菊娃比她更快,一掌已向她胸脯拍了去。

    慕容美花容失色,立即嬌軀一旋,退了出來,香汁淋漓,嬌喘吁吁。

    菊娃笑道:“我説過你的功夫陪陪男人睡覺,男人會覺夠勁,打架嘛,你就省省!”

    慕容美不理,對瞿玄豹一拋媚眼,示意該你出場。

    瞿玄豹瞟了菊花一眼,緩緩地説:“看不出你年紀輕輕,武功倒還不賴。”

    言訖,開步向菊娃走了過來。

    菊娃下下打量他一番,語氣輕蔑的道:“我看你光着腦袋赤着腳,身子又像一條竹竿,除了號號一般人之外,只怕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嘿嘿”,瞿玄豹陰陰一笑,説:“好個狂妄的丫頭,俺就叫你知道‘支手遮天’的厲害。”

    雙臂陡伸,就像蒼鷹撲雞一般,向菊娃的兩肩抓了過來。

    菊娃嘴裏難然挖苦他,但手下也不敢託大,移身小跳,擰腰劈出一掌,直削對方手肘。

    瞿玄豹大喝:“好一記‘觀音掌’。”

    手臂疾撤,閃過菊娃凌厲一掌,當他五指再度抓下之妹,指風如剪,竟然是遍襲菊娃上身五大要穴。

    別看瞿玄豹樣子難看,動起手來卻快如閃電。

    菊娃一擊不中,立刻撤腕變招,伸出中食兩招,向瞿玄豹腕腋扣去。

    瞿玄豹一笑道:“丫頭,你找死嗎?”

    手臂一圈,只聽他腕骨之間,一陣“格格”作響,右臂忽然暴長五寸,猛然向菊娃織腰抱來。

    瞿玄豹不但武功已達煙火純青之境,尤其那條手臂可以隨心所欲增長,所以才有“支手遮天”的外號。

    在兵器上來講,長一寸要佔一寸的便宜,但如徒手相搏,手臂特長之人,自然也要佔盡優勢了。

    “嘎,魔手。”

    菊娃方才想到瞿玄豹忽然之間,手臂暴良子五寸,一聲驚叫,人也如飛向旁旋開。

    誰知她的嬌軀剛旋起,瞿玄豹碩長的身子也跟着動了,五指如勾,排雲御氣的向菊娃臀部罩落。

    請下要被抓着,菊娃可要春光外泄。

    麥秀芳在一旁看見,也不知為了什麼?心中反暗暗的高興。

    慕容美更不用説,只要菊娃一除,程勝和馬行空轉眼之間都會沒命。

    她心中當然不願程勝死掉,程勝要是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美麗的房間,粉紅色的帳子,房間裏不時散發出香氣,閉着也能感覺出,這一定是女子的香閨。

    然而女子的香閨,卻有五六個男人,坐在四面的椅子上。

    這是程勝被抓進來所看見的。

    那五六人雖然都男人,但卻沒有一點男人氣慨,每個人都懶洋洋地坐在那裏,瞧着程勝懶洋洋的笑。

    程勝道:“你們就是這裏的主人?”

    五六人一齊搖了搖頭。

    這些人一個個竟都是面黃肌瘦,有氣無力,像是全身沒一根骨頭似的,但不可否認的他們個個都是眉清目秀。

    程勝忍不住大聲説:“哇拷,你們的主人究竟是誰?為什麼不出來見我?他要是像你們要死不活的模樣,我也懶得見他哩!”

    其中一人笑道:“你不要笑咱們,三個月後,你也會和咱們一樣。”

    程勝冷笑説:“哇拷,我要是像你們一樣的話,早就買塊豆腐撞頭自盡了。”

    男隊笑道:“你不信?你就算有鐵打的身子,甚至吃了龍鞭,也吃不消她。”

    “她,她是誰?”

    “她就是咱們的女王。”

    只聽一人銀鈴般嬌笑道:“我就是他們的女王。”

    程勝循聲轉頭一看,整個人都呆了。

    這女王竟是江南第一美人——慕容美。

    慕容美瞧着程勝“咯咯”笑説:“霸刀情聖終於也有被打敗的時候,竟也成了我俘虜,想不到吧?”

    程勝嘆道:“馬有失蹄,人有失散嘛。”

    慕容美身子輕盈地一轉,笑説:“你瞧我這些老婆如何?”

    程勝瞪大了眼睛,道:“哇拷,什麼老婆,我看禁臠還差不多。”

    慕容美咯咯笑説:“禁臠也好,老婆也好,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查某為什麼不可以?”

    唉!

    女人為什麼總是要和男人比呢?

    程勝苦笑一下,突又瞪大眼睛,失聲道:“哇拷,你難道……難道要我也做……做你的禁臠?”

    慕容美瞧着他,嫣然一笑,説:“不,做老婆久了會,膩會煩,會索然無味,我要你做我的情人,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情人。”

    程勝呆了半響,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幾乎喘不過氣,道:“老婆,情人説穿了不都是你的禁臠,有差嗎?”

    “有。”慕容美説:“禁臠是不自由,被強迫,情人是自願,有行動自由,而且是心甘情耗拜到在我石榴裙下。”

    “你有這個能耐?”

    慕容美眼波流轉,笑道:“你為什麼不試試呢?”

    程勝看了那五六個面黃肌瘦的男人,笑説:“你為什麼還不清場?”

    慕容美朝他們一瞪,嬌叱道:“你們莫非是臭耳人?”

    那五六個人一聽,身形很快便消失在門口。

    慕容美眼波一飄,伸出白皙的玉手,向程勝招呼:“你為什麼還不來,是不是在害怕?”

    程勝自嘲道:“哇拷,江南第一美女自動投懷送抱,我會害怕,我什麼查某沒泡過……”

    嘴裏雖是這麼説,腳卻像是被釘子釘住,動也不動。

    慕容美嬌豔嫵媚,柔聲説:“那你為什麼還不來呢?”

    程勝腹下突然傳來一陣熱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慕容美壓倒在粉紅色帳中。

    然後貼上自己的身子,俯下頭來,便親吻她雪白的粉頸。

    天底下有那隻貓不吃腥?在身子貼着身子的時,慕容美自然是察覺到程勝身體的變化,她很得意笑了。

    一連串的熱吻,也激起了慕容美身體的慾火。

    “嗯……”

    在她發出嬌喘時,身上的衣服已全被撕下。

    雪白的Rx房立刻躍入程勝的眼中。

    三十多歲的人,Rx房雖豐滿,卻已不夠尖挺。

    當程勝埋頭在她豐滿的Rx房中,短鬚磨得她全身發顫,雙腿不斷的在抖動。

    “嚀……”在程勝的撫摸和熱吻下,慕容美的嬌喘也變為呻吟了。

    “不要再折磨我,我求求你!”

    像征服者聽到敵人的求饒,程勝湧起了陣陣快感,他伸出大手在她兩條玉腿之端,用勁搓了一把。

    “哎呀,求求你,快點……”

    慕容美又發出了媚人的嬌呼。

    其實,程勝也亢奮到了極點。

    “你別折磨我我,我……快要死了……求求你,快救了……”

    程勝看着她飢渴的淫樣,心出酥癢癢。

    正當兩個軀體要溶在一起時——

    “你們看。”

    突然一聲不曉得誰發出的驚呼,把沉醉在幻想中的慕容美驚醒過來。

    她一臉春色,羞紅了臉,以為是被人發現,垂着頭,偷偷向眾人瞄去,這一瞄又差點驚叫出聲。

    只見鬥場中,菊娃身子突然-矮,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姑娘,竟一下縮成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因此瞿玄豹那一抓之勢也落了空。

    瞿玄豹“咦”了一聲,臉上也充滿臉驚奇訝異之色。

    就瞿玄豹一怔之際,一股怒濤擊岸的勁力已狂湧而至,瞿玄豹猝不及防,登時被震退了三尺。

    慕容美和麥秀芳一見,兩人都不禁大失所望。

    “縮骨術”乃是佛家中至妙至柔的武學,在當今天下,習練佛家武學者不在少數,也知道有這門武功,但見過的人可説少之又少。

    所以,菊娃驟然施出了縮骨之術,遠在一旁救傷的處元道長,和古月道長立刻停止了動作,滿驚詫的向菊娃望來。

    瞿玄豹的臉孔崩得緊緊的,兩眼暴突的注視着菊娃,心中的震駭,自然就不在話下了。

    菊娃挪揄的道:“現在該我説那句話,看來你的武功也是見面不如聞名。”

    瞿玄豹吸了口氣,定了下心神,説:“小丫頭,你以為會縮骨術就嚇着老夫了嗎?”

    菊娃笑眯咪的道:“你還夠資格説大話,剛才一掌,若非我只施出六成的功力,只怕你早已躺在地上哮爸叫母。”

    處元道長立即奔上前來,差別説:“小姑娘,貧道稽首了。”

    菊娃淡然道:“你有什麼事嗎?”

    處元道長神情嚴肅説“:貧道想請教一下姑娘的師承,不知姑娘能否見告?”

    蔞娃臉一瞥,傲然道:“我是無師自通,談不到什麼師承?”

    處元道長莞爾説:“姑娘可是在説笑?”

    菊娃扳起臉孔道:“我才沒有這個閒功夫呢。”

    處元道長心中一氣,正欲拔劍相向,突聽瞿玄豹大叫:“武當掌門請慢。”

    處元道長激動道:“此女來路奇特,貧道有調查清楚的必要。”

    瞿玄豹笑道:“道長請放心,俺會把她交給你的。”

    他口氣極大,説過之後,便向菊娃欺了過去。

    菊娃氣憤的説:“光腳老兒,我勸你知趣一些,不然我可要動兵器了。”

    瞿玄豹目光陡亮,大聲豪氣道:“莫説你動兵器,就是搬出神師爹俺也不在乎!小丫頭,你有什麼本領不妨儘管施出來。”

    菊娃內心暗想:“為了爭取時間,只好違背師父之言,擅動一次兵器了。”

    她打定主意,便從腰間解下一條軟帶來,迎風一吐,那軟帶伸得筆直,居然變成了一把耀眼生輝的軟劍。

    瞿玄豹譏笑道:“你動的就是這種兵器嗎?”

    菊娃説:“夠你受了。”

    接着又道:“光腳老兒,老實告訴你,我的軟劍不出則已,一出便非見血不可,你若能在我手上走過三招,我即可饒你不死。”

    她口氣之狂,放眼天下,簡直無人能比。

    慕容美等人只見菊娃説完話後,臉上流露出一股凜然懾人的威容,仿人不敢逼視。

    而程勝呢?經過馬行空以內功助他療治內傷,身體已很快的恢復過來,這時見了菊娃的神色,他心中不由暗暗稱奇!

    瞿玄豹卻是被菊娃的話,氣得差點吐血,他兩眼睜如銅鈴,雙臂慢慢揚起,“嘿嘿”地冷笑道:“小丫頭,你倒是狂的可以,俺原不想置你於死地,經你這樣一説,俺只好送你上西天了。”

    菊娃緊緊握住軟劍,嗤聲説:“光腳老兒,別説大話啦!只要你能夠擋三招就行了。”

    瞿玄豹怒不可遏,雙臂一伸,全身骨骼一陣“格格”

    作響,悶雷似的一聲暴喝,兩狂飆已疾射而出。

    他的掌風疾如迅雷,挾着“呼呼”的威勢,當那兩股掌勁快要接近菊娃時,只聞嘯如雷,好像整個天地都快要翻轉過來似的。

    馬行空把手收回去,朝程勝望了一眼,寒聲道:“小夥子,支手遮天已把看家行當亮出來了。”

    程勝目光注視鬥場,忐忑不安的説:“我現在倒有點替菊娃擔心了。”

    話聲甫落,菊娃的嬌軀一扭,右手一抖,一道劍氣已徐徐的迎了上去。

    她的招式看來平淡無奇,可是就在眨眼間,千萬朵銀花已從她手上暴射開來,每-朵銀花都挾着撕裂的氣勁,聲勢更是奪人魂魄。

    古月道長可説是大行家,但她見菊娃揮出了這記精妙的劍式之後,也不禁為之聲然色動。

    慕容美和處元道長等人,以為請出支手遮手瞿玄豹之後,滿可把程勝收拾掉,誰料中途殺出菊娃這麼一個程咬金?看樣子,瞿玄豹要想勝菊娃已是很難,所以慕容美已在為自己的退路動腦筋。

    菊娃冷哼道:“想必你已宰羊滋味了?”

    手腕一緊,萬點銀光有若水銀傾瀉而下,突見兩道劍影如飛灑出,“喳喳”兩聲,瞿玄豹慘叫後退。

    眾人睜眼看時,瞿玄豹雙手滿是鮮血,幸好是菊娃手下留情,不然他的雙腕早斷了。

    菊娃冷笑的説:“光腳老兒,你雙手太長了,我如今把你腕腋挑去,以免你日後仗着手長欺人。”

    瞿玄豹心有不甘的道:“小丫頭,這一仗俺算輸了,你敢留下姓名來嗎?”

    菊娃一笑説:“你若還想找我報仇,儘可來找我青衣舵主好了。”

    處元道長驚道:“嘎!原來你是‘青衣社’的舵主?”

    菊娃根本懶得理他,回頭想叫程勝離去,卻見程勝兩眼血紅的瞪着慕容美,而慕容美卻是花容失色一步一步往後退。

    “俺記下了。”瞿玄豹答了一句,轉身飛奔離去。

    瞿玄豹一走,慕容美更感勢單力薄,她退了兩步站住身子,右手緊緊抓住劍柄,提防程勝向他進撲。

    程勝怒視慕容美,恨不得一口吞了她:“慕容美,你還要我動手嗎?”

    慕容美剛剛還幻想着程勝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做她的禁內。

    如今卻是怒目相視,還要她的命,心中是感嘆又感嘆。

    慕容美“哼”了一聲,把劍亮了出來,銀牙緊咬,道:“我問你,殘疾會可是你毀的?”

    程勝毫不考慮,答説:“不錯,殘疾會是我毀的,李毅書也是我殺的,我告訴你,單單隻跑了侯少坤小淫賊。”

    古月道長忽然插口道:“程勝,這就是你的不對。”

    “哇拷,我那裏不對?”

    古月道喪温和説:“你不是對貧道説了嗎?你出手殺人都是情非得已,要我替你轉告天下人,這點貧道已替你做了。”

    “那真謝謝道長了。”程勝向她拱手道:“説來也許你不相信,李毅書是個禽獸,侯少坤更是禽獸中的禽獸。”

    當下,程勝把梅、蘭兩女悽慘的遭遇説了出來。

    在場的人聽了,全都動容。

    菊娃痛苦説:“駙馬爺,這些話都是真的?”

    程勝道:“她們屍體都已寒了,你還認為是假的嗎?”

    菊娃垂首斂眉説:“婢子不敢,只是身為舅父的人,和外甥竟也做出這種禽獸不如之事,當真是天理難容。”

    慕容美目光一瞥,見處元道長與古月道長都有相信之意,不由大叫:“你們不能聽他一面之詞。”

    處元道長想了一下,道:“是咽!這件事情最好能找霍掌門旭某來證實一下。”

    菊娃忿忿不平的,説:“我們駙馬爺行事向來光明磊落,他説的話必然不會有假,要找什麼掌門證實你們去找吧!我可沒有時間。”

    嬌軀一動,一劍奇快無匹的嚮慕容美刺去。

    慕容美大駭,嬌軀疾讓,口中叫道:“他是你駙馬爺,你自然要袒護他了。”

    菊娃一笑説:“笑話,橋歸橋,路歸路,我是替駙馬爺出點力而已。”

    説話之時,第二記劍式已再度攻擊。

    慕容美正待閃避,忽然發現四面八方,都被菊娃劍氣所封住,他進退兩難,只好仗劍攻了上去。

    “喳喳。”

    “哎——”

    不到兩下功夫,慕容美便慘死在菊娃劍下,兩眼卻瞪着程勝,似有許多怨言。

    菊娃拭了拭劍上血跡,説:“駙馬爺,你不會不捨吧?”

    程勝道:“我本早就要殺她,怎會捨不得?”

    處元道長長眉一掀,嘆説:“唉,武林中又多了一個女魔頭。”

    菊娃頗為不耐的道:“牛鼻子,我希望你説話最好客氣一點。”

    處元道長怒説:“事實俱在,貧道必然通知天下黑白兩道,前來聲討你們。”

    菊娃轉臉對程勝道:“駙馬爺,這個牛鼻子實在太可惡了,要不要婢子把他一起宰掉?”

    程勝一笑置之,説:“算了,不殺他就等於救了他,佛説:‘救人一命,勝過七粒葡萄’。”

    菊娃應了一聲“是”,把那支軟劍抖了一抖,那劍又柔軟如綿,然後很小心的又系在腰上。

    “駙馬爺,咱們走吧!公主還在盼望着你呢!”

    程勝點了點頭,正欲轉身而去,忽聽麥秀芳叫道:“程勝,你就這樣走了嗎?”

    程勝駐足轉身,詫問:“麥姑娘還有事嗎?”

    麥秀芳幽幽地説:“我現在已是孤苦無依的人了,你就忍心不管我嗎?”

    程勝迷惑的道:“哇拷,你要我怎麼管你?”

    麥秀芳悽然説:“難道我就不能跟着你一塊去?”

    程勝為難的道:“你父仇已報,人也完全恢復,而我還有大仇未報,你跟着我會衰尾的。”

    麥秀芳哀傷垂淚説:“我不管那些,除非你討厭我就算了。”

    聞言,程勝當堂怔住,半晌都説不出話來。

    菊娃見他左右為難,便道:“駙馬爺,這位麥姑娘既然要跟着你,你就答應她。”

    女人究竟是女人,菊娃冷眼旁觀,這時已知麥秀芳對程勝愛慕之情。事實上,她猜是猜對了,但她卻不知麥秀芳這份情意,完全是佔有慾。

    換句放説,她的嫉妒之心非常強烈。

    程勝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大為不忍,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麥秀芳又是另一種心意。

    “也好,反正人多老熱。”

    哇拷,以後他就會嫌太老熱啦!馬行空是個過來人,對於眼前的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心裏不住的竊笑,卻沒有當場點破出來。

    ******

    處元道長見程勝等人走遠,才道:“古月道兄,我們先替柳神醫和掌教主治傷。”

    萬法道長點了點頭,於是兩人走到柳回春和掌醉白身邊,仔細一看,他們兩人傷勢已比先前好了許多。

    柳回春已搶先説:“多謝兩位援手之情。”

    處元道長含笑道:“柳大俠,現在不是講客氣的時候,慕容美的慘死,相信兩位都親眼目睹了?”

    柳回春悵悵説:“我們已經看見了,那時正在行動療傷,動彈不得,所以……”

    處元道長知道他下面要説些什麼話,連忙道:“神醫不必説了,我們現在要討論的事並非這個,一個程勝已擾的江湖動盪不安,現在又多了那個青衣丫頭,假若他倆聯手整個武林不就要變成地獄。”

    掌醉白接口道:“那麼依道長之見呢?”

    處元道長不假思索的説:“討天教傳播之快舉世無雙,貧道想請常教主立刻傳諭貴教弟子,叫他們通知武林黑白兩道,説中秋推選盟主之事提前兩個月舉行,請他們立刻趕到這裏來。”

    常醉白不覺詫異的道:“莫非道長別有用意?”處元道長喟然説:“貧道一切構思都完全為了天下武林着想,個人絕不敢有一點名利之望,這點還請兩位相信貧道。”

    常醉白連忙道:“老叫化絕不是懷疑道長有什麼野心,只是推選盟主之期,為什麼要提前兩個月舉行呢?”

    處元道長説:“説來説去還不是為了程勝,他們剛剛離去,貧道準備和古月道長暗中盯下去。”

    不等他倆發問,接着又道:“貧道的意思已非常明顯,江湖中,一向只聞‘青衣社’之名,還未見過她們的人,更不要説她們的總舵在何處了,如今她們的人已現,我們自該把地點探聽清楚,而程勝也正往那兒去,咱們剛好把她們一舉消滅。”

    柳回春精神一振,説:“所以貧道要把推選盟主之期提前?”

    “不錯,貧道所以要選擇此地,作為推選日用盟主之地,就是想到‘青衣社’的人在此出現,相信他們總舵離這不遠,到時盟主推選出來,便可由盟主下達命令,大家全力向青衣社攻去。”

    處元道長説完,似乎很得意自己的傑作,不禁捋髯而笑。

    柳回春拍膝驚叫:“果然好辦法!那麼老朽就命人把蝸居先行佈置一番,以待嘉賓,哈哈!”

    處元道長道:“由於時間緊迫,那就煩勞神醫。”

    柳回春心慰笑説:“這是那裏的話?只要程勝援首,大家歡喜就好!就算把絕谷毀了我也甘心。”

    處元道長滿懷信心的道:“神醫如此熱心,足見程勝援首之期已為時不遠了。”

    構回春吃力站了起來,轉臉對常醉白説:“常兄的傷勢可好此了嗎?”

    常醉白感激道:“已經好多了。”

    柳回春又從懷中拿出四粒藥丸來,説:“常兄,這四粒藥丸吃下,只需再養息一會兒,大概就沒有事了。”

    常醉白一口把四粒藥丸都吞了下去,道:“我去傳訊了。”

    言畢,拱了拱手,不待傷勢痊癒,一播一晃的走了。

    處元道長由衷的説:“常教主為着武林公益這般忍苦耐勢,太令貧道感動了。”

    古月道長朝遠處望了一望,道:“他們已走了好一陣,我們也該走了,這了恐怕要趕不及。”

    處元道長當下和古月道長告別了柳回春,兩人展開輕功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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