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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儲藏室的門一打開,門口堆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其中也包括有潛水用具,似乎沒有什麼出奇處,但是令人不解的是其中放着一台電視機,是二十六寸大型螢幕的,看那上面的清潔,似乎這架電視機並非壞掉了堆放在此,而且還在使用中,千代美子看了一下廠牌道:“這是增你智公司的出品,機型是去年才推出的新款式,這完全是一架新貨,怎麼會放在儲藏室裏呢?”

    説着扭開了電鈕,螢幕上很快地出現了一片模糊的景色,似乎是水底的鏡頭。

    電視機旁還有一台小的方型機器,有許多按鈕,千代美子和駱希真對電子器材都外行,不過他的師弟中有個小王是專搞電子的,忙把他叫了來。

    小王過來看了一下後道:“這是遙控器,控制開麥拉的角度和光源的。”

    一面説,一開撳動那些按鈕,還隨時解説它們的用途,行家一伸手,便自不同,螢幕上的映象立刻清晰了起來,原來水底的燈光設備,都可以在此地遙控的。

    同時,攝取的鏡頭也有四個,可以隨意調整,看到池中每一個地方,那簡直是一個小小的海底世界,池裏養了各種不同的魚,也有笨拙的海龜、龍蝦、海鰻,應有盡有,而且散堆了一些珊瑚礁,果然有三條兇狠的虎鯊,長度在六七尺左右,在水中,它們是十分危險的動物,一些小魚都遠遠的避開它們。

    駱希真笑道:“你爸爸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居然把海洋搬到家裏來了,這或許是家庭魚缸中最大的一座了。東海洋公園的水族箱都沒有如此規模呢?”

    千代美子苦笑道:“我感到很費解,我父親不是一個愛潛水的人,他對海洋也沒有這麼喜歡,而設制如此一個環境,卻要很多的錢。”

    “他是個很有錢的人,或許他喜歡這樣子化。”

    “不對!有錢的人固然有些怪癬,但多半是把錢花在他喜歡的地方而不會浪費在他討厭的事物上,他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用意。”

    駱希真道:“我也這麼想,尤其是那個阿義無故被人架出去毆傷,非常不合情理,對方一定是想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很明顯的,赤鯨組的人已經先一步進入到這間屋子,發現這水池的古怪了。”

    “只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下水去過。”

    駱希真道:“照我看還沒有,因為阿義是今天才受的傷,即使他們問出了什麼,也沒時間下水。”

    “現在怎麼辦,我們是否也要下水去一探。”

    “這是必須的,你父親不是一個愛魚的人,他卻準備了這些潛水用具,自然是另有作用的,我想他的秘密保險箱是放在水中的。”

    千代美子道:“真是不可思議,把保險箱設在水中。”

    “事實上這是十分安全的構想,即使有人要侵入,也沒有那麼容易拿走東西,在水中養着鯊魚,比養狗還好,狗會叫,會提高人的警覺,鯊魚卻是不聲不響地給人一口,狗只咬人不會吃人,咬死人還要處理屍體,鯊魚卻是連屍體都解決了。”

    “看你説得多可怕。”

    “我不是嚇你,剛才鏡頭掃瞄過去時,我看見有半具骷髏,是屬於人體的,恐怕赤鯨組已經有人偷下過水了,只是沒防到水中有鯊魚,才餵了魚腹。”

    “我也看見了,那不是裝飾用的道具?”

    “美子,你有個中國爸爸,卻不是中國人,不瞭解中國人的習性,中國人對死人是最忌諱的,絕不會用死人骷髏來做裝飾品的。”

    千代美子不自而然地打了個冷戰,咬咬牙道:“你別嚇我,我一定要到水底下去的。”

    “一共有兩套用具,除了你之外,還可以有個人陪你下去,你的同伴中有會潛水的嗎?”

    “據我所知是沒有,不過有什麼關係呢,這又不是在真正的海底,只要會游泳,任何人都可以下去的。”

    小王在旁道:“不錯!我看過那些潛水頭盔,是附帶有通話裝備的,可以跟這裏通話。”

    他搬來一具頭盔,調整了幾個按鈕,果然頭盔的耳機中就傳出了沙沙的聲音,他對準麥克風餵了兩聲,耳機中的聲音很清楚,駱希真也回答了兩聲,主機中也可以很清楚地聽見,小王道:“這套裝備的傳真度真好,起碼要五千元美金呢!”

    千代美子道:“將來這所屋子我也不想留下,準備送給駱希真,你還可以繼續來使用這些設備。”

    駱希真忙道:“美子,你這是做什麼?”

    千代美子道:“駱!屋子送給你,卻不是給你個人的,是給你們道館,作為渡假休閒活動的場所,這次你的師弟們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想對他們表示一點謝意。”

    駱希真苦笑道:“這樣一來,我不但不感謝你,反而要埋怨你了,你知道我每個月要花多少錢去保養它,那比養一個老婆還辛苦。”

    千代美子笑道:“有不少人連一個老婆都養不起,但是卻擁有好幾個老婆,那些老婆們養着他。”

    “那一定是個很本事的男人。”

    “你的本事也不差呀!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相信有很多女人會願意倒貼來養着你,甚至於我可以推薦幾個給你!”

    “我不知道你這話的含意是否恭維,我也知道日本有很多女孩子喜歡養男人。”

    “尤其是一些職業女性和歡場中的女人,她們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毫不吝嗇地全送給了男人。”

    駱希真笑道:“不過我很抱歉,我沒有這個興趣,所以要我養這間屋子,將是個很沉重的負擔。”

    “你不必一個人養,你的師弟們很多,大家一起養就不吃力了,而且有一個休閒活動的地方是件很愉快的事,此地可以游泳,打球、跳舞、開派對,過一過富人到別墅渡假的癮,假如你們過膩了,也可以把它賣掉。”

    “賣掉?這是你送給大家的。”

    “不!我是送給你的,只是你一時不可能搬來住,我才替你找個用途而已,實際上,如何處理它是你的權利,至於你如何去養它,也是你的問題了。”

    駱希真嘆了口氣:“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把它賣掉它的,為了一個很傻氣的理由因為那是你送的,如果你真送給我,我會盡力去維持它,一旦我無力養它時,我還把它還給你。”

    這番話的情意很重,使千代美子很感動,忍不住就吻了他一下,當着幾個人的面,使駱希真有點不好意思,他連忙推開了她,把潛水用具搬了出去。

    這兩套用具大概是隨時都準備了要用的,所以氧氧瓶中的存量充足,一切的設備都保養得很好!兩個人都穿戴整齊後,小王還告訴他們一些通話用具的使用方法,如何和控制室通話,如何互相通話等等。

    他們潛入了水中,由於燈光開着,他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水底的一切,那三條虎鯊似乎對這兩隻潛水衣已很熟悉,不但沒有攻擊,反而很友善地靠過來摩擦他們的身邊,甚至於有一條游到千代美子的胯間,讓她騎着,就跟一條養馴了的狗一樣。

    千代美子十分高興,騎着它在水底傲遊了幾圈,撥開了通話鈕向駱希真道:“有意思極了,此騎馬還過癮,它懂得我的意思,我要向左轉,只要用左膝蓋碰碰它的身體就行了,今天我總算領晤到海底騎鯨的滋味。”

    駱希真卻回答道:“我研究過那具骷髏了,附近還有一條殘留的手臂,刺者一條紅色的鯨魚,那是赤鯨組的記號,這些鯊魚還吃掉過一個赤鯨組的人。”

    千代美子傳來的聲音有些顫抖:“你真是個煞風景的人,我現在的樂趣完全被你趕走了。”

    她離開了那條鯊魚,來到駱希真身邊,看見他在搬動一個圓圓的蓋子,忙問這:“那是什麼?”

    “好像是一條潛艇的艙蓋。”

    “水池下面怎麼會有潛水艇呢?”

    “我不知道,或者這是沉船的裝飾,使此地看起來更像海底,但這個艙蓋有螺絲絞盤,可以活動的。”

    他不斷地轉動兩個圓盤,到了相當的高度後,可以把栓子向兩邊放下,然後掀起了艙蓋,底下是黑黑的。

    耳機中傳來了小王的聲音道:“我終於找個這一組按鈕的用途了,那是控制下面的燈光的,你們可以下去!”

    那個艙蓋打開後,露出一個圓洞,可以容一個人下去,而底下的燈光也適時也照明。他們適時地沉入水洞中。

    底下是一間船艙型的房間,小王的聲音傳來道:“這是潛水艇的排水艙,你們先把艙閉好,上緊螺絲。”

    駱希真問道:“你看得見我們嗎?”

    “看得見,有一組鏡頭對準底艙的,我正看着你們。”

    駱希真關上了蓋子,即使感到一陣輕微的震動,原來這底下有馬達,有自動裝置的,艙蓋旋緊後,馬達開動,壓進室氣,把水慢慢地排出去。

    當房間中的水全部排空時,駱希真試着放開氧氧,發現居然能順利地呼吸,裏忙通知了千代美子。

    兩人都拿掉了面罩,駱希真道:“這完全是像潛艇的裝備,你父親的這一手真了不起!”

    “二次大戰時,他被徵調到日本海軍服役,就在潛水艇上當機械士,戰後流落在日本,又慢慢經商發跡起來,這是他的本行技術。”

    牆上掛着一面地圖,是印刷在毛玻璃上的,後面有燈光,地圖上有幾個城市上閃着光點。

    千代美子看了一下道:“這幅地圖沒什麼意義,上面閃光的那些城市,都是飯田組設有分支機構的地方,他們經營娛樂事業,跟這些地方的娛樂界訂有交流節目合約。”

    “這應該不是什麼秘密。”

    “不是秘密,在東京,在香港的辦事處都掛有一幅同樣的地圖,我相信其他的地方也有。”

    “既然這不是秘密,何必要放在這麼一個秘密的地方,每個亮燈下面還有一行數字,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電話號碼,如何連絡的電話號,這也不是秘密。”

    “把一件不屬於秘密的東西,敢在秘密的地方,我想一定有它特殊的意思義的。”

    千代美子點點頭想了一下道:“這是可以揭起來的,也許秘密是藏在後面,我父親只是一個機械士,不是很有頭腦的科學家,我們不必經超人的部份去想他,他實際是一個平凡的人。”

    駱希真上前看看地圖的下方,果然有個搭扣,他打開搭扣,地圖就可以向上掀開了,而且後面的邊上還有兩根棍子,放下來可以支撐住地圖,使它不再掉下來。

    秘密在後面的牆上,那不過是一具保險箱,是有着號碼的那一種,但是非常複雜,一共有兩個大轉盤,大轉盤上又有許多小轉盤,上面是七個,下面的是八個,總共是十五個號碼,也就是説必須要把十五個號碼完全排成直線,對準標準刻線,才能把保險箱打開。

    千代美子一怔道:“我相信這具保險箱中藏者我需要的東西了,可是如何打開呢?”

    “你父親沒有把號碼留下嗎?”

    “沒有,他的銀行保險箱中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也沒有任何的字條和暗示。”

    “沒有!哦……不!有一張字條,也是他寫給我的遺訓,卻沒有什麼意義,放在他的股票一起。”

    “什麼樣子的字條。”

    “美子吾女,我此去唯一的願望,是把我的遺體,運到日本千葉縣,與你母親合葬,然後每年在我們的生日,到墳上去獻一束花。”

    駱希真嘆息道:“他留給你這麼多的遺產,只有這一點希望,要求並不過份,但是那可以寫在遺囑中,何必又要巴巴的另寫一張字條,放在銀行保險的箱裏呢?”

    “也許他在立遺囑時沒想到這一點,後來又記起來了,才補了一張字條,放進保險箱中。”

    “他們的生日你都記得嗎?”

    “記得,父親是七月十五,母親是十二月十三。”

    駱希真眼睛一亮道:“七月十五日,寫成羅馬字母是7l5,十二月十三是1213,再加上他們的出生年份,不是正好七個數字和八個數字嗎?”

    千代美子也興奮地道:“父親是一九二一年,母親此他大兩歲,是一九一九年。”

    駱希真把那些轉盤照順序排列好了後,用手一按把手,搭的一聲,箱門打開了,千代美子忍不住歡呼道:“駱!你真是天才,怎麼會想到這上面去的。”

    駱希真道:“你解你父親是個平凡的人,平凡的人有了超常的行為時,必然是有原因的,保險箱的號碼數字煩多,很容易記錯,所以一般人制定號碼時,多半會採用一些特殊的數字以便記憶,最常用的就是自己的生日。”

    千代美子上前去檢查箱中的物件,那兒有着大筆的美金現款,也有着超過五千盎司以上的金塊,總數超過兩百萬美金,然而這些都不足以引起千代美子的興趣,她注重的是一個文件夾,打開來看後,才興奮地笑道:“找到了,就是這些,父親真了不起,居然能蒐集到這些資料,那上面有赤鯨組歷年的交易細目,賣買軍火毒品的大盤商名單,憑這份資料,足可以將赤鯨組作一次澈底掃蕩了。”

    “只憑一個名字以及一些資料就夠了嗎?”

    “那當然是不夠的,不過有了這些資料,我的組織就以進一步以突擊的行動展開搜查,掌握更多的證據了。”

    “這個我倒沒有那樣樂觀,赤鯨組如果知道了資料外泄,一定會立刻設法彌補,作因應的措施。”

    “那當然也是可能的,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文件的內容,不知道他們的秘密被泄漏多少,這些問題讓國際警探總部去傷腦筋,與我無關了。”

    他們關好了保險箱,重新穿好潛水衣,將密室開放,注入了海水後,才浮上水面,千代美子立刻把文件交了出去,國際警探部這次很慎重,立刻派了一輛裝甲警車和四個幹員,前來接收了文件,開了出去。

    幾個人才噓了口氣,千代美子道:“我的任務總算順利完成了,駱!我不知道要如何感謝你才好,若不是你的協助,我想我是無法完成任務的。”

    駱希真笑道:“我們之間還用得着那些客套嗎?我幫助你,不僅因為你是我的朋友,而且這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假如你是赤鯨組的人,我説不定還會站在跟你作對的立場。”

    千代美子笑道:“假如我是赤鯨組的人,根本就不會找你們幫忙,赤鯨組在香港的勢力就已經很大,而且這種秘密的事,是根本不容外人插手的。”

    “你父親怎麼會去搜集那些資料的。”

    “是出之我的請求,我加入了國際警探,請求他幫我這個忙,這雖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但為了我這個女兒,他還是答應了,我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取得這些資料的,但是他的命卻是送在這上面的。”

    “他不是因為心臟病而去世的嗎?”

    “醫生的死亡證明是這樣開的,但實際上他的心臟一直很好,他在醫院的健康檢查記錄上也沒有心臟病的跡象,現代科學發達,犯罪也跟着提升了,要殺死一個人,可以弄成天衣無縫,沒有一絲破綻。”

    “他是死於謀殺了?”

    “我不知道,那要驗屍才能確定的,但是我沒有同意驗屍,對我而言,父親死了就是死了,知道他被謀殺又有什麼用,兇手是赤鯨組已毫無疑問,反正他是做了一件極為有意義的事,我能瓦解赤鯨組,就是替他復了仇。”

    “你早就跟你父親有了連繫。”

    “是的,四年前,我們就接觸上了,事實上也一直知道我在那裏,也一直在照顧我。”

    “那麼他為什麼不直接地追認你的身份呢,卓平費了很大的心思才找到了你。”

    “這是我的要求,我們重新碰面後,我要求他協助我搜集赤鯨組的資料,那是很秘密的事,他也考慮到,萬一被人知道他有個女兒,很可能連我也難逃毒手,先被人殺死了,他在律師樓立好遺囑後,留下了資料,憑這些資料,一定可以找到我的。”

    “你的父親是個很偉大的爸爸,他為你的設想太周到了,而且為你的犧牲也很大。”

    千代美子的眼睛紅了道:“是的,他遺棄了我們母女,心中感到很不安。”

    “他不像是個不負責任的人,為什麼會遺棄你們呢?”

    “這不能怪他,是思想上的差異,他很愛我母親,但母親卻是飯田組的要員,父親痛恨黑社會,要求母親脱離,母親卻一直不肯答應。”

    “脱離黑社會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的,母親在飯田組是世襲的地位,她又沒有兄弟,手下有一批人跟着她,這是責任,母親若是脱離了,手下的人就無所歸依,她對他們有道義上的責任,父親卻不諒解,就此一去不回,四年前他來找到我,原是想幫助我擢拔出黑社會的,得知我加入了國際警探,他十分欣慰,所以才全力地支持我。”

    駱希真嘆了口氣:“現在你還在飯田組嗎?”

    “以後大概不可能了,母親死後,她的手下也星散了,我留在飯田組,只是工作上的掩護,現在我承受了一大筆遺產,自然沒理由再回去作銀座女郎了,所以我以後的工作,恐怕要重作安排了。”

    “説到遺產,你又多了一筆大財產,這兩百萬美金是完全免税的,也沒有列入遺產項目,卻是完全屬於你的。”

    “是的,我正為這筆錢發愁呢,我不知道該如何去花掉他呢,你幫我出個主意吧。”

    駱希真還沒有説出他的主意,電話鈴就響了,千代美子接了電話,臉色很沉重,半晌後她放下電話道:“我們的努力白費了,警車在途中爆炸,起火燃燒,車中的四名同事都沒逃出來,一起葬身火海,文件也廢了。”

    □□□□□□□□這個消息實在太驚人了,誰也沒想到這批歹徒居然猖獗如此,他們無法無天,也神通廣大,居然敢攔截警車,殺死警探,也由此可知,他們是有內線的,所以才能預知警方的行動,設立對策。

    千代美子尤其沮喪,她辛辛苦苦,幾度歷險,卻想不到發生了這種事,使她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駱希真安慰她道:“你不是每一頁都看過了嗎?應該還記得一些的。”

    “記得一些名單有什麼用的,有些是早在我們的黑名單上的,重要的是證據,文件上有很多地址,那是他們大盤商貯放軍火和毒品的倉庫,掃蕩那些地方,蒐集到他們犯罪的證據,才能入之以罪。”

    駱希真嘆了口氣道:“早知道該留下個副本的,書房裏有影印機,拷貝一份留下來就好了。”

    千代美子道:“這是秘密的資料,規定上是不準留副本的,否則機密外泄,讓對方知道了,秘密就失去價值了。”

    “對方知道文件的內容嗎?”

    “相信也不知道,否則他們只要通知所有的人,把貨品轉移地方就行了,不需要火焚警車,殺死探員了,這是萬不得已的手段,他們也明白,這對警方而言,是一項很大的挑戰,必然會引起警方大規模的報復行動。”

    “你連一個地址也記不起來了?”

    “我只大概地看了一下,那裏記得這麼多,你在旁邊也看過那些文件,你能記得住嗎?”

    駱希真的確記不住,他只大致的看了一眼,沒留下任何的印象,倒是那個管電視的小王過來,輕扯了一下駱希真的衣服,在他耳邊低聲説了一陣詁,駱希真點點頭道:“好!你去準備一下,我們試試看。”

    小王答應着去了,駱希真對千代美子低聲道:“我們到你的房間去。”

    千代美子道:“駱,我的同事們現在正全力偵查板山本義的下落,要捉到他為死去的同仁復仇,我也要參加偵查去。”

    “你們有線索嗎?”

    “撞及警車的是一輛海灣公司的運油車,司機已經逃匿無蹤,他們正在着手偵查的。”

    “你們是白費力氣了,查不到結果的。”

    “運油車不是普通的車輛,很容易查到的。”

    “這個我知道,可是那個司機不會是歹徒,那輛車子不是搶來的,就是偷來的。”

    “我們也想到有此可能,但總是一條線索,不能放棄呀!我的同事要我去幫忙偵查,因為我認得板山本義。”

    “認得他的人很多,金鷹酒吧的人全認得他,警署很客易找到他的照片,用不到你去的。”

    千代美子道:“但他使我功虧一簣,我也發誓要找到他不可。”

    “這些工作交給你的同事們去做吧!你不是學偵查的,做起來並不內行!還是做你的本行工作好。”

    “目前這個時候,我不知道做什麼好。”

    “那就跟我到你的房間去。”

    “駱!我很喜歡你,但這個時候,我提不起享樂的心情,請你原諒我。”

    “你想到那裏去了!我也沒發花痴,這個時候來邀你去做愛,我們是去找補救的方法。”

    “我的房間裏可沒有任何的文件,那雖是父親的卧房,可是我都檢查過了,他也沒留下任何副本。”

    “我知道,但是你房間裏有一架錄影機。”

    “我也知道,還有不少成人錄影帶,我父親是個老光棍,閒時欣賞一下那種節目也是很正常的事,我們不是也要去看那種節目吧!”

    “我們是去看錄影帶,但不是欣賞那種節目。”

    “那要去看什麼?”

    “我們自己的節目。”

    千代美子被弄得莫明其妙,但還是被他拖着去了,來到她的卧房,而對着卧牀有一架二十時的電視機,他打開了電視,不斷地調換頻道,終於停留在一個畫面上,那是他們剛才在水底的鏡頭。

    千代美子叫道:“這不是我們嗎?”

    駱希真道:“是的,小王是搞電子的,他看見那些開麥拉上附有錄影裝置,為了試驗機器,他就把我們的過程都錄了下來。”

    “那些文件……”

    “你在看文件的時候,他把鏡頭拉近了,拍攝了一些特寫記錄,他只是試驗機器的性能,卻留下了記錄,現在只希望那部機器的性能好一點,把一切都記錄下來。”

    千代美子十分興奮,慢慢地看下去,終於到了他們取出文件後的地方了。

    錄影的效果很佳,把每一張文件都放得很大,十分清楚,甚至於此文件的本身還要清晰,一份都不缺。千代美子忍不住抱住了駱希真直跳,重重地吻着他,喃喃地道:“駱,你的朋友真了不起。”

    駱希真笑道:“小王是個搞電子的,看見了一架性能奇佳的機器,總忍不住要試驗一下,也幸虧有他這一手,我們才能留下一份記錄。”

    “太好了!這實在太好了!我要好好地謝謝小王。”

    “那你不如把這全套的器材送給他,那比什麼都好。”

    “沒問題,全部都送給他,反正這屋子裏以後也用不着什麼秘密了,叫他全搬去好了。”

    “你捨得嗎?那要值好幾萬美金呢?”

    “值得的,有了這份記錄,使我們的辛苦沒有白費,也使我父親的犧牲有了價值,我認為此什麼都值得。”

    “人家説日本人是很小氣的民族,這句話有待修正,你是個很大方的人。”

    “我有一半的血統是中國人,大方是我屬於中國的那一部份。”

    “你也承認日本人小氣嗎?”

    “我也不認為日本人小氣,他們很捨得花錢,只不過他們不浪費,花一個錢,一定要取回一個錢的代價!現在世界各地都認為最肯花錢的遊客就是日本人。”

    駱希真一嘆道:“我也有同感,日本人懂得花錢,該花費的地方,他們絕不吝惜,中國人卻是亂花錢,中國遊客到了外國,只會亂買東西,有用的買,沒用的也買,每個中國遊客在回程時,都是大包小筐的帶了一大堆,大部份都是不合實用的,或是送人的禮物。”

    “這也不算是壞事,他們是滿足一種心理,向親友們炫示一下我出國去觀光。”

    “你對於中國人的心理倒是研究得很透澈。”

    “不是我研究的,是日本商人研究出來的,他們摸準了這種心理,才可以賺中國人的錢。”

    駱希真道:“別去管中國人的心理了,目前我們該研究的是歹徒的心理,這份記錄是唯一的資料了,可不能再出意外,我們該商量一下,如何才能把這份資料送到總部去,完成你的任務。”

    “我再通知他們,叫他們來拿,這一次他們會特別謹慎了,一定不會再出問題。”

    “美子,我相信你的同事們都是志節高超的,但是無可否認,你們的機構在某一個細節上,必然有了問題,否則警方的行動,時間,路線都是保密的,不可能被歹徒掌握住,但他們卻準備了一輛運油車來攔截,必定是預知了你們的全部作業程序,才得以從容佈置。”

    千代美子不禁默然,駱希真道:“目前沒人知道我們留下了錄影記錄,只有我們和小王三個人知道,他是個十分謹慎的人,聽説警車出了問題後,偷偷地告訴我這件事,因此他是不會泄漏出去的,我看還是我們兩個人把它送出去的好。”

    “我們兩個人?誰也不通知?”

    “是的!這樣才不會引人注意,而且我們不能太急,你在這兒把事情處埋一下,然後要求回國,我送你同行,順便在日本觀光一番,這樣子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千代美子道:“方法非常好,但不是絕對安全,現在赤鯨組的人已恨我入骨,不為了文件,也會對付我。”

    “是的,但不會集中全力來對付你,何況你還可以要求一點保護,別提文件的事,只説是你個人需要保護,這樣就更為安全了,我們是必須冒點險的。”

    “我是必須要冒險的,這是我的工作,但你卻大可不必,這與你沒有關係了。”

    “怎麼沒關係,從開始我就參與這件事,板山本義在這兒的分站可以説是垮在我手裏的,他如存心報復的話,一定不會放過我。”

    “你放心好了,真正龐大的黑社會組織是不會報復的,他們只為利而拼命。”

    “那他們知道文件已毀,也不必對付你了。”

    “我不同,事關他們的顏面,即使文件毀了,他們在對手中喪師辱名,吃了這麼大的虧,一定要殺了我,才能夠扳回面子。組合在黑道中才站得住腳。”

    “我的情形不也是一樣嗎?”

    “不一樣,你是在香港,赤鯨組在香港只是辦事情,不是佔地盤打天下,他們不須要在這兒跟人爭強鬥氣,但是在日本就不同了,他們的根在日本,在那兒可坍不起台。”

    “那你回到日本不還是很危險嗎?”

    “是的,但是他們還得有些考慮,我有國際警探為後盾,還有飯田組的支持,動我不是很容易的事,等我把資料送出去,對赤鯨組來一次大掃蕩,只要為頭的人全部落網,爪牙星散,就無力找我的麻煩了。”

    “既然這樣,我更該幫助你了,就算是為了我們的友情,我也不能半途而廢,中國有句話説是送佛上西天,幫忙就要幫到底。”

    千代美子萬分感動地道:“駱!我實在非常需要你幫助,只是不忍心拖你冒險。”

    “美子,以我們的交情,説這些就太生份了,事情就這樣決定了,為了萬全起見,我認為最好叫小王再秘密地製作兩份拷貝,不管有多大的犧牲和代價,我認為都應該做好這件事,即使我們都遭遇到意外,我也需要安排把那份資料送出去。”

    千代美子只有緊緊地抱住他,熱淚盈眶,她的心中充滿了感激,卻説不出一句話來。

    小王是個很熟練的電子技術人員,因為要用的資料只是短短的一段錄影帶,他把那一部份截取了下來,捲成一小卷,放在一個小首飾盒中。然後又製作了三份拷貝,分別地保管在幾個可靠的地方。

    然後,他們把赴日本的行程計劃交給李志強去安排,這位名私家偵探是搞這一行的權威,他了解到此行的重要性後,確實花了一番腦筋來安排他們的行程。

    他們訂了三家航空公司的票,也預約了三家公司的班機和座位,卻悄悄地參加了一個旅行團,搭在一大批的遊客中登上第四家航空公司的飛機直航東京。

    這番細心的安排並沒有虛擲,對方的確是神通廣大的,每次都有兩名漢子等候在出境的地方,第一次班機起飛時,這兩人已經受到了注意。他們很早就來到了出境口,等候在那兒,直到飛機起飛,他們才離開,出去打了個電話,然後又守候在第二家航空公司的櫃枱,嚴密地注視者每一個去報到的旅客。

    凡是駱希真和千代美子登記的班機,起飛前都可以看到這兩個人,這就不難明白他們的目的了。

    因此在第三次的班機撲空後,那兩個漢子顯得頗為困惑,正想去打電話連絡時,電話機已經有人在佔用,他們只有在後面等着,打電話的是一個年輕女孩子,挾了個大皮包,她打完一個電話,又打第二個電話,但是撥了幾次,對方都是佔着線,她還是不死心,仍在繼續地撥,那個漢子很不耐煩,推推她的手臂道:“小姐,能不能請你等一下,我們有個很重要的電話要打。”

    這一推,那個小姐的皮包就掉了下來,這位小姐立刻大聲叫了起來:“搶劫,搶劫,有人搶我的皮包。”

    那個漢子也慌了道:“你別胡説八道,你的皮包明明是自己掉下去的。”

    可是旁邊已經上來了幾個壯漢,他們都是國際警探的探員,紛紛都掏出了槍,比着那兩名漢子,有人上前架住了他們的胳臂,把他們推向牆壁站好,開始搜身。

    在兩個人的身上都搜出了武器,是帶着消音器的手槍,而且還有駱希真和千代美子的照片,顯而易見,他們是來狙擊的槍手。

    兩個人立刻被帶走了,機場中引起的一陣騷動也很伏地平靜下來,駱希真和千代美子這時正好擠在一大堆的旅客中登上了飛機,相信對方來不及作第二次的佈置了。

    在前三次班機,千代美子都曾打了電報,通知東京方面派人來接,但都撲了空,查詢旅客名單中,也不見他們的名字,航空公司説他們預約了座次,但是沒有報到。

    千代美子在電報中也説明了她由於一再受狙擊,所以才預定了三次班機,不一定乘那一次到達,所以接的人雖然撲了空,卻沒有怨言。

    駱希真和千代美子到了東京,也沒有向誰連絡,他們跟着旅行團一起住進了新宿的一家旅館,完全是以遊客的姿態出現的,千代美子是李志強透過關係,買的一本假獲照,用的是由美代的化名。所以他們一直沒受人注意。

    第二天,他們也沒有作任何的活動,跟着大家一起去參觀了新建的狄斯耐樂園,玩得很開心。

    到了晚上,大家都回來休息時,兩個人才出來,像是要逛街的樣子,坐上了一輛計程車,司機朝千代美子笑了笑,他們是認識的。

    車子一直開到東京國際警探總監井上村夫的私人公館,井上在家中等着他們,而且還另外有兩位高級幹員。

    把他們接進去之後,井上先向駱希真道謝,感謝他種種的協助,然後才安慰千代道:“美子,這一次的文件雖然沒有取到,但你的任務卻是完全成功的,文件被毀,只是香港方面人員的疏忽。”

    千代美子道:“也不能算是他們的疏忽,他們已經很慎重了,一輛裝甲車,四名幹練人員,只是沒想到歹徒們敢如此大膽而已。”

    井上搖頭嘆道:“應該想到的,赤鯨組既是如此龐大的一個犯罪組合,而這批文件對他們的關係又是如此重大,他們一定不惜任何手段來破壞的,這也要怪我的疏忽,沒有把赤鯨組的實力告訴他們,其實那四名幹員都是東京派去的,他們對赤鯨組已十分了解,應該作更安全的防範措施的。”

    千代美子道:“長官,這也不能怪他們疏忽,事實上劫奪一輛運油車,用來與警車相撞起火,並不須要太多的人手,只是歹徒們的智慧太高而已。”

    井上傷感地嘆息道:“我們損失了四名優秀的同仁,現在怪誰都太遲了,只希望你能把看過的文件內容,記憶起一部份,使我們多少有點收穫,美子,你記得多少。”

    千代美子道:“文件上都是些人名,大部份都是我們已經知道的,重要的是那些地名,數字和記錄,我只匆匆看過一遍,實在無法記清楚。”

    幾個人都現出了失望的神色,千代美子又道:“不過我的朋友駱君卻留下了一份完整的記錄。”

    幾個人神色都為之一振,井上連忙道:“是真的嗎?美子,你怎麼還是如此調度,這麼重大的消息,你都不先告訴我們一聲。”

    千代美子苦笑道:“請長官願諒,不是我要隱瞞消息,我想要把這份資料送回來,只有隱瞞住所有的人。”

    “難道你以為我們的機構會有問題。”

    “我不敢這樣想,但不得不慎重,像上次,我們的作業應該是絕對保密的,可是歹徒卻準備好了油車攔截,顯然是對我們的作業有了通盤的瞭解。”

    井上沉重地點點頭:“這是個問題,我要下令澈查一下,問題出在那裏,我們的機構,絕不容許出現任何漏洞,好在文件資料還在,總算我們的犧牲沒有白費,駱君,你的資料帶來了嗎?”

    駱希真道:“帶來了,只要長官這兒有VHS的錄放影機,我立刻就可以放映出來。”

    “有!有!我這兒什麼都有,我們是個非常現代化的機構,這些設備都是齊全的。”

    他們進入了書房,駱希真要了份工具,打開了首飾盒,取出那一截錄影帶,然後拆開了一卷空白帶子,把那截短帶接上,接上電視機,螢幕上現出了映像,先是全部資料一次放過,然後倒回來,一張一張地用停留鏡頭看。

    井上長官一面看,一面興奮地道:“太好了!太好了!有了這些資料,我相信可以把赤鯨組一舉掃蕩了。”

    駱希真道:“長官,這份資料我現在可以交出來,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就是對美子的安全,你們一定要有萬全的保護措施!昨天我就跟香港通了一次電話,知道板山本義派出了好幾名殺手要狙擊她。”

    井上道:“我知道,在當天我已經接到了報告,我也知會香港的本部人員,要他們務必將板山擒獲。”

    駱希真道:“赤鯨組在香港只有一個辦事處,他們在行動時,還要藉助當地的黑社會,那比較容易掌握,但是在日本,卻是赤鯨組的大本營,對他們所屬的人事資料,警方是否完全掌握呢?”

    井上嘆了口氣:“我們與警視廳連絡過,他們只能掌握住部份資料,卻不夠完全,赤鯨組是個很龐大的組合,他們的人員,大部份都有合法的掩護,我們是個講求民主法治的國家,沒有證據,不能隨便抓人的。”

    “現在不是有足夠的證據了?”

    “這只是資料而已,我們只能根據資料,進一步去掌握他們犯罪的證據,然後再開始抓人,這還要經過部署和偵查,需要相當的時間。”

    “那麼在這段時間內,我們的安全還是沒有保障了。”

    “當然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的。”

    □□□□□□□□光靠一份資料是無法入人以罪的,要想逮捕一個歹徒,必須要有確實的證據,何況千代美子所呈來的證據中,有些名單上的人,都還是頗有地位的殷實商人,不能隨便去驚動他們的。

    偵查,佈局,監視直到採取行動,國際警視部將要經過設計和安排,也要動用大批的人手,尤其是千代美子指出他們的保密系統恐怕有了疏漏,因此在設計時,更須經過周密的佈署,目前能分出來保護他們的人手實在有限。

    千代美子瞭解到上官的困難,因此慨然地道:“長官,我知道組織將會大忙,而我又無法參與工作。”

    井上點頭道:“是的!你目前是不宜太露面,當然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給你們保護,但我們的人手實在不足,因此我希望你最好是少活動。”

    駱希真道:“長官是要我們躲藏起來。”

    井上有點難堪地道:“不!不是躲藏,是在總部參予一些策劃的工作,美子的策劃工作很內行。”

    駱希真一笑道:“美子是個好的行動員,在策劃上,她實在不是人才,這次在香港,多虧我和我的朋友們替她策劃,否則她早就殉職了。”

    井上訕笑道:“駱君説的是,對於你的貴友的協助,敝人是萬分的感激。”

    “長官,我不是向你邀功,而是向你説明我對警探的工作不外行,我沒受過正式的訓練,但是我接觸的層面很廣,懂得的不會比一個專業人員差。”

    “對於駱君的能力我們更是萬分欽佩,香港方面有電報來,希望我們能透過美子的關係,邀請閣下加入我們。”

    “這個由於志趣不同,恕我無法從命。”

    “當然!我問過美子了,她已表達駱君的興趣,我們也不敢勉強,本人感到十分遺憾,我要美子參加策劃,實際上就是想借重駱君,你們總不會分開的。”

    駱希真微笑道:“長官的意思無非是把我們關在總部裏,不出去活動罷了。”

    井上的臉上有點不好意思,駱希真又道:“所謂策劃,無非是監視那一個人的作業,這些我在此地人生地不熟,完全參加不了意見,而且這是一貫的作業,也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意見,我也幫不上忙。”

    井上只有道:“説實在的,我只是請二位在此便於保護而已,目前我們分不出人手來。”

    駱希真道:“對方已經知道我們到日本來了,假如我們躲着不出來,對方會作何猜測。”

    井上怔住了,駱希真又道:“假如我們來到後,國際警探突然忙了起來,赤鯨組又會作何猜測,他們雖然毀了文件,事實上卻也不知道文件的內容,更不明白我們已知道多少,如果總部一緊張,反而會提高了警覺,暫時停止了活動或是遷移了基地。”

    井上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對方是個大組織,有不少組織的人才,應該會考慮到這一點的,不過他們在嚴密的監視中,一動就有蹤跡可尋的,”

    “總有一些注意未及的,這樣一來,那些資料的價值就大為降低了,我們希望是全面消弭赤鯨組的活動,有一兩個漏網,他們又會發展成一個新的組合。”

    井上搓手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由資料顯示,對方的組織實在太大了,觸角的範圍,達成九個國際都市。”

    “那些地方不會也要貴部負責吧!”

    “不!但是要我們的幹員去,提供資料,由當地的國際警探配合行動。”

    駱希真道:“這樣子的話,我倒有個建議。”

    那不是他的建議,而是李志強和卓平兩個人連夜為他擬定的一個計劃,一個是私家偵探,一個是名律師,他們兩個人擬定的計劃不但周密,而且在法律的立場上也站得住腳,井上和那兩位高級探員看了之後,大為讚歎,只是井上嘆道:“那二位就太危險了。”

    駱希真笑道:“危險的是美子,她是赤鯨組的眼中釘,也是全力狙擊的對像。”

    “不!據我們所得的情報説,他們對駱君也同樣的銜恨入骨,不會輕易放過的。”

    “但是隻要長官全力支持,不難破壞對方的陰謀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長官做好了黃雀的工作,就不難抓到很多的螳螂。”

    “我就是擔心派不出這麼多的人手。”

    “長官,事情有輕重緩急,資料掌握在手中,遲幾天展開行動不要緊的,如果能夠把赤鯨組的螳螂消滅掉大部份,使赤鯨組知難而退,或是放棄了捕蟬的行動,那時再慢慢地對付他們也來得及。”

    千代美子也興奮地道:“長官,我不怕危險,願意去擔任這個誘蟬的角色,而且,組織中只要派出六七個人擔任黃雀就夠了,大部份的工作可以交給飯田組去。”

    “那不太好吧!讓另一個黑社會插手進來。”

    “我仍然是飯田組的人,他們應該保護我的,何況,能打擊赤鯨組,他們也樂意為之。”

    “但是我們卻不能去介入黑社會火拼。”

    “長官,兩害相權取其輕,飯田組的業務是娛樂圈子,目前,他們保護下的演藝人員堂受到赤鯨組的威脅,也有誘吸毒的,所以他們對赤鯨組也十分痛恨,這正好也是個驅虎吞狼的計劃。”

    井上長官想了一下道:“站在我的立場上,你的軀虎吞狼計劃我是無法批准的,我可以批准你兩個月的休假,也可以撥出七名幹員供給你指揮,支持你黃雀行動。”

    批准休假,撥出幹員成立黃雀小組,實際上就是批准了全部行動,所以出門來,駱希真不斷地咀咒井上是頭老狐狸,千代美子笑道:“駱!井上長官是個很明事理的長者,你不能怪他,他是國際警探的日本最高負責人,你總不能要他去跟一個黑社會組織合作吧!”

    駱希真想想也笑了這:“所以我不願加入你們的組織,一代表官方,做起事情來,總有很多拘束。”

    千代美子道:“這是必須的,因為官方代表法律,那些拘束也是人類行為的規範與社會的秩序,假如沒有這些拘束,每個人都照自己的喜好來行事,天下就大亂了。”

    駱希真也只是隨口説説,他心中也明白這些道理的。

    當晚,他們作了一些必要的接洽,第二天,他們就脱離了旅行團,搬進了另一所臨時的公寓,在東京有這一類的公寓,以供應較長時間逗留的旅客,他們有些是家庭式的經營,空出一間客房,主人也備有汽車,負責鄰近及市區的導遊。

    千代美子是住在一位同事的家中,那位同事家中人口很簡單,夫婦兩人都是國際警探的成員,先生叫川口浩,太太叫玉田真子,夫婦兩人都撥進了黃雀小組。

    千代美子自己買了輛豐田轎車,是最新的豪華型,裏面的設備很齊全,還有無線電話及防彈裝置,這是透過國際警探總部買的,原是井上長官自己訂來作交通車用的,先讓給了他們。

    他們選在這個地方是有原因的,一則,這地區有國際警探的幾位同仁住在鄰近,可以就近支援,有三位是已屬他們的小組,另外兩個也住了過來,不現形跡。二則是飯田組有一部份人也住在這兒,可以給他們最佳的保護,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兒屬於比較乾淨的住宅區,赤鯨組的人沒有混進來活動。

    他們住了兩天,每天由千代美子駕車,帶着駱希真遊覽東京市區,完全是渡假的方式。

    兩天很平靜,什麼事都沒發生,但是千代美子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片刻寧靜,對方已經注意上他們了。

    第二天,就有人以交替追蹤的方式,出動了三輛車子,在展開對他們的跟蹤。

    同時也有人在向附近的雜貨店中打聽他們了,雜貨店中不清楚,因為他們從來沒去買過東西。

    但是玉田真子卻向雜貨店中訂了四張皇后夜總會的票,因為這一帶有不少人家提供家庭式公寓為營業方式的,因此雜貨店也兼營一些其他的業務,替一些大夜總會訂座就是其中的主要項目。

    東京的夜總會水準很高,經常有外國著名的藝人來做秀,而且東京自己的歌舞團也很有名,假如不事先訂座根本買不到票。

    飯田組是經營娛樂事業的,這家雜貨店的主人是飯田組中的一個頭目,他有本事弄到各種“秀”的即場票,不過僅限於替鄰居們服務,因為分發到他手中的票數也不多。

    千代美子早已打過關照,他們要幫助時是無條件的,所以皇后總會的表演秀雖然十分熱門,那是法國藍鍾少女歌舞團的表演,而且還有一位當選世界小姐第三名的英國女郎擔任脱衣舞表演,號召力很大。

    玉田真子能夠弄到四張票很不簡單,她像一般的家庭主婦那樣,喋喋不休地誇説自己的房客是多麼有辦法,這四張票是透過那兩位房客特別弄來的,連帶他們夫婦也佔了光,否則憑他們夫婦的經濟能力,實在花費不起三萬元一張門票的娛樂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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