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澗涓涓,清澈冰涼,水中的一男一女不知在忙些什麼?
“姳萱,快把水桶拿過來。”
“哦!”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踩在水裏,朝他走去。
這男人也不知搞什麼飛機,昨天她做完生意,才剛收拾好而已,居然就被他硬架來這不知名的荒郊野外。
雖説現在各地都吹起休閒風,但他們來的地方也太休閒了——自己搭帳棚,自己找食物,自己野炊。
像現在,他們就還忙着張羅午餐。
言承風從石縫中拿出一個竹籠,打開後朝裏頭瞧了瞧。
張姳萱好奇的瞄了竹籠一眼。“如何?”
“滿滿一桶!”他邊説邊將東西倒進水桶裏。
“哇,好多又好大哦!”她睜大杏眼,看着桶裏活蹦亂跳的溪蝦。
“你在這裏等我,別跟過來,我去拿另外幾個蝦籠。”
“為什麼?”
“那邊的水比較深,而且石頭布滿青苔,很容易滑倒。”
“嗯。”她隨意找顆大石頭坐下,看着他不斷在山澗石縫中搜尋昨夜放下的捕蝦籠。
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她不禁有些着迷,甚至想趴在那厚實的背上……
她最近到底怎麼了?偶爾與他目光交會,除了心頭怦怦亂跳之外,居然還會害羞、竊喜!
以前看見他時都不會有這些奇怪的感覺出現,她該不會是病了吧?
嗯,肯定是生意太好,過於操勞的關係。想想看,她有多久沒有好好的放鬆心情了?
言承風可能也察覺到了吧!才會突然拉她上山露營,又一大早就拉着她來溯溪,吸取大自然的能量。
説實在的,這個老同學對她真不錯,稱得上照顧有加。不過,他為什麼要這麼照顧她?該不會另有企圖吧?
這念頭讓張姳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哎喲!她還是別胡思亂想得好,免得以後看到他怪尷尬的。
潺潺潤水流過她雪白的裸足,大自然的清新空氣讓她舒暢無比,忍不住伸了個大懶腰。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乾脆來踢踢水、練練腳力好了,省得一個人坐在這邊胡思亂想。
張姳萱童心未泯的踢起水來,將清澈的流水攪得水花四濺。
力道之大,連往回走的言承風都被濺得一身是水,忙着尋找蝦籠之餘,還要抬頭朝她皺眉。
“張姳萱,你很故意唷!”
“抱歉,抱歉。”她吐吐**。
真是的,每次都像小孩子般無辜地吐舌傻笑,讓人想對她生氣都難。
“小心一點。”
“是。”
言承風莞爾地看着滿臉笑意、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女人,那張清雅秀麗的容顏散發出動人光彩。
看來,帶她來這裏是對的。這些年她過得太苦了,也許是經濟的壓力,讓她臉上總是帶着淡淡輕愁,他多麼希望看到她快樂的容顏——
一如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再度綻放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正當他陷入沉思之際,一顆石頭不偏不倚地落在旁邊,激起巨大的水花朝他頭頂淋下,讓他當場成了落湯雞。
他閉上眼深深吸口氣,緩緩地轉過身面對她。
“張、姳、萱。”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佯裝滿臉驚恐。
“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由她眼底閃爍的笑意,他百分之百肯定這小女人是故意潑得他一身水。
“哎喲,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這些了。”
“我得趕緊把剩下兩個蝦籠找到,你別再胡鬧了,OK?”
“OK!”她嘴上這麼答應,心裏卻想着:我就是故意潑你怎樣?
真是無趣,把她丟在一旁,淨找那不知流到何方的蝦籠。難道他們就只有溪蝦可以當午餐?
不一會兒——
撲通!
又來了!言承風抹去臉上的水漬,咬牙朝她走去。“張、姳、萱!”
很好,既然她存心搗亂,等會兒午餐不夠吃就別抱怨。
現在他有比找尋午餐更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教訓這頑皮的小女人!
張姳萱驚覺來者不善,拔腿就跑,無奈還是慢了一步,整個人被他扛起。
“啊!”尖叫聲拔地而起,響徹整個山谷。
言承風將她扛到由大石疊砌而成的天然水潭,不懷好意的冷笑兩聲。
“嘿嘿,你覺悟吧!”
張姳萱有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撲通一聲,她被言承風丟進水潭,當下吃了不少水。
她還來不及睜開眼,水潭內又投入某個重物,濺起更大水花,讓她重心不穩地退了幾步。
她的身子立即被一雙温暖大掌扶住。
“哈哈哈——”言承風開懷大笑,體貼地為她擦去臉上水漬。
“你很惡劣耶!”張姳萱顧不得鼻腔裏還有水,氣呼呼地開口罵人,順便捶了他兩下。
“這可是你自找的。”
“什麼叫我自找的?明明就是你惡劣!”她火大地往他臉上潑水。
“欸……”
“哼哼,誰教你把我丟下來!”她毫不手軟地繼續潑他。
“你要玩潑水大戰是吧?好,我奉陪!”
“啊——”
幽靜的山林瞬間迴盪着尖叫與歡笑,直達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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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一大堆食材,張姳萱走出黃昏市場。見天色已經暗了,她加快回家的腳步,完全沒注意後面有一輛車尾隨着她。
當她來到一處滿偏僻的地方,那輛轎車倏地停了下來,兩個男人匆匆下車,一把抓住張姳萱,打算把她帶上車。
她揮舞着手上的東西試圖反抗,可是女人的力氣怎麼敵得過男人,尤其是兩個男人。
“救命……唔……”她想大聲呼救,男人之一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
她一被抓到車上,車子馬上開離現場,張姳萱慌亂地拍打玻璃窗,希望街道上的行人可以看到她。
“別浪費力氣了。”
張姳萱驚愕地轉過頭,看到一個有些面熟的女人。
“怎麼,不記得我了?”女人眼神兇狠地瞪着她。
“你是……”張姳萱還是想不起來。
“我警告過你,別接近言承風。”
“你是那個大小姐!”張姳萱驚呼。
“想起來了嗎?”尼薇雅冷笑。
張姳萱看着眼前女人,發現她的眼神不懷好意,心裏也有底了。
“你抓我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警告過你,要你離言承風遠一點,他是我的男人。”尼薇雅切入正題。哼,她就不信自己會輸給這個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女人!她尼薇雅可是雜誌公認的十大美女之一耶,豈會輸給一個平凡無奇的女人?
“小姐,我先跟你説清楚,是他自己要來找我的,可不是我主動去接近他。”張姳萱解釋。
啪!
尼薇雅的回應是給她一巴掌,憤怒地叫道:“你還敢強詞奪理!”
張姳萱咬牙捂着被打的地方,火辣刺痛的感覺充斥在臉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尼薇雅將一疊相片往她臉上砸。
“你派人跟蹤我們!”張姳萱錯愕地看着一張張她與言承風的合照。
她以為自己在抓姦嗎?神經病,有錢沒地方花,居然派徵信社跟蹤她和言承風,他們之間根本沒什麼,好嗎?
“哼,如果不是我夠警覺,到現在還被你這個賤女人矇在鼓裏!”
“我蒙你什麼了?我和言承風是國小、國中同學,兩人有聯絡也是很正常的!”被人轟得莫名其妙,張姳萱火氣一來,毫不客氣地反擊。
“那麼多個同學,他誰不好聯絡,偏偏跟你聯絡!你認為我會相信這種鬼話嗎?”尼薇雅驕縱跋扈的性子表露無遺。
張姳萱不作聲,心中暗罵:有錢人家的千金都是這副蠻橫樣嗎?莫名其妙,居然一副大老婆的姿態,質問她這個假想的“第三者”。
“如果只是同學,他會送你花,還單獨帶你去露營嗎?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尼薇雅目光兇惡地瞪着張姳萱。
原來野蠻千金是因為這個打翻醋罈子!
真倒楣……她莫名其妙地捱了一巴掌,居然只是因為言承風那天腦筋打結,要她自己挑一朵花。
這樣也算送她花嗎?真冤枉!
早知道她就不貪小便宜,自己出錢買花。
“無話可説了吧!”
“相不相信隨你,有本事你就去制止言承風來找我啊!”張姳萱雙臂抱胸,睨她一眼。
“我只是不願意讓言承風認為我是個愛爭風吃醋的女人,所以才沒有制止他。”尼薇雅沉着臉為自己辯解。
“嗤,説穿了你就是沒本事,所以專挑軟柿子吃。”張姳萱嘲弄道。
“你……”被人説中要害,尼薇雅氣得咬牙切齒,渾身發抖。
“還有,你跟他什麼都不是,言承風有選擇朋友的由由,你憑什麼干涉?”就算她和言承風只是同學關係,也忍不住要為他出口氣。
“誰説我跟他什麼都不是?!”尼薇雅聲嘶力竭地在她耳邊大吼。
老天……她最受不了有人在耳邊大吼大叫,這高分貝的噪音快把她的耳膜震破了!
“那請問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你們連最基本的朋友關係都談不上耶!”張姳萱一邊挖着耳朵,一邊涼涼地反問。
“胡扯,我是他正牌女友!”
“你是嗎?”張姳萱斜睞她一眼,擺明了不信。
“你再胡説,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尼薇雅一陣心虛,惱羞成怒地暴吼。
“你應該很清楚,我説的都是實話。言承風曾經向我説過,他和你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她毫不客氣地指出真相。
“只要你不在他身邊,他很快就會是我的!”尼薇雅信誓旦旦。
“你在他身邊出沒多久了?他心裏依舊沒有你。説得明白點,即使沒有我,他也不會看上你!”張姳萱直截了當地説出尼薇雅最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你給我閉嘴!”難堪的真相,讓尼薇雅面紅耳赤地怒吼。
“你以為我愛説啊?用力講話很傷喉嚨的!!”
搞什麼飛機!為何她得為了一個跟她什麼都不是的男人,在這邊和一個爭風吃醋、驕縱無禮的女人吵架?
“總而言之,不准你再靠近言承風,聽到沒有?要不然,下次可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
“很抱歉,你這番嗆聲的話留着去對他説吧!”
“不准你接近他!不准你接近他!”尼薇雅忽然掐住她的頸項,歇斯底里地尖聲咆哮。
“你……瘋……了……”張姳萱用力拉開掐住她脖子的十隻雞爪。
厚,這女人居然為愛瘋狂,力氣大到想殺人耶!
“你……要我説幾次?都是他主動來找我,都是他主動接近我……”張姳萱好不容易將她的手拉開,連忙護住纖細的頸子,喘着大氣。
看着尼薇雅難看到極點、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恐怖臉孔,張姳萱忍不住替她感到悲哀。難道她忘了世上還有比言承風更好的男人?居然為了一個言承風,將自己弄得面目可憎。
悲哀啊……
“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會怕的!”尼薇雅面露兇光,陰狠地勾起唇角。
“你想幹什麼?!”張姳萱警覺地坐直身子。她又要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了?
“不幹什麼,只是這樣而已!”
尼薇雅打開車門,用力一推,將張姳萱推出急速前進的車子外。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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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無意間巧遇張姳萱之後,一個星期裏總有三、四天,言承風會在下午茶時間到她的小鋪當起免費義工。
不過,這個禮拜情況特別詭異,因為她已經整整四天沒開店了。
第一天沒開店,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公休一天,所以他不在意。
第二天沒開店,可能是因為原料短缺,再度公休,所以他也認為很正常。
第三天還沒開店,可能是趕着製作蛋糕、補充貨源,為明天開店作準備。
到今天,已經第四天了,再不開店,就太匪夷所思了。
他實在沉不住氣,也禁不起四天沒有看到她的折磨,於是決定到她家一探究竟。
片刻過後——
言承風駕着車子在街道上狂飆,到達醫院門口後隨便一停,顧不了是否會被拖吊,熄了火之後便衝進大廳,慌亂地奔向櫃枱詢問。
“小姐,請幫我查一下這位張姳萱住在哪間病房!”
稍早之前,他抵達張姳萱的住處,可是電鈴都快被他按到報廢,還是沒人應門,正想放棄時,碰巧她的鄰居出門倒垃圾,他一問之下才知道,張姳萱四天前出了車禍,正在加護病房中持續觀察。
他一刻也不敢停留,火速飛車趕至醫院。
“請稍待。”
“麻煩你了。”言承風臉色凝重,藉着食指輕敲櫃枱的動作,轉移內心的慌亂焦急。
“先生,這是張姳萱的牀號,她的傷勢已經控制住了,今天剛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
聽到她已經轉至普通病房,言承風緊繃的情緒才稍稍放鬆。
“謝謝。”他拿着病房牀號,轉身離開櫃枱。
張姳萱靜靜地躺在病牀上,看着快滴完的點滴,正想起身按鈴請護士來換藥,房門卻在此時被推開。
她納悶地看向門口,發覺是言承風帶着水果和鮮花來探病,不禁有些錯愕。“怎麼會是你?”
“你還好吧?”看到她全身上下裹滿繃帶,他就説不出的心疼。
“好多了,謝謝。你怎麼會知道我住院了?”她微笑地點頭致意,接過他遞來的花束。“人來就好了,何必這麼破費呢?”
言承風拉過一張椅子在牀邊坐下。
“你那麼多天沒開店做生意,我覺得不太對勁,所以到你家找人,這才知道你受傷住院了。”
“是哪個轉播台向你透露的啊?”
“姳萱,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受了傷,所以拖到現在才來看你。”看着她毫無血色的臉孔,迷濛的雙瞳也沒有一絲光彩,讓他整顆心都擰了。
“就算我想通知你也沒辦法啊,別跟我計較這麼多嘛!”看見他滿臉的擔憂懊惱,張姳萱不禁有些心疼,半開玩笑地想緩和他沉重的情緒。
“我知道,你今天下午才剛從加護病房轉來普通病房。”
看到就快滴空的點滴瓶,言承風主動地按鈴要護士過來幫忙。
“謝謝,我剛剛才想按鈴呢!”她掀開棉被想下牀。“我沒事,你別介意。我替你倒杯熱開水,或是你想喝咖啡?”
“喂,你才到鬼門關前走了一圈,身體狀況還不是很穩定,別亂動。”言承風連忙阻止她。
“鬼門關?對哦,我是去走了一圈,不知道那時候我有沒有記得寫下‘到此一遊’作紀念。”她眨了眨眼,俏皮地説。
“神經!”言承風臉色一沉,不悦地斥道。
這時,護士小姐正好走進來。“張小姐,我來替你換點滴了。”
“謝謝你。”張姳萱微笑致謝。
言承風起身讓出位置,以利護士小姐工作。
“先生,請問你是她的男朋友嗎?”護士好奇地問。
“咦?不……”張姳萱錯愕地看着護士,不明白她怎麼會問這種尷尬的問題,下意識就想否認。
偏偏言承風不給她機會,搶先發問,“有什麼問題嗎?護士小姐。”
“張小姐已經四天沒進食了,現在離用餐時間還滿久的,醫院的餐點不會那麼快送到,你可以先到地下樓的美食街買點食物,讓她止餓。”
“好,我等會兒立刻去買。”言承風回答後,又關心地問道:“對了,護士小姐,請問一下,姳萱現在的飲食需要注意些什麼?”
“儘量幫她準備容易消化的食物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謝謝。”
“還有,你們要申請看護嗎?”
“看護?!”言承風和張姳萱異口同聲。
“嗯,張小姐已經轉出加護病房,由於我們人力不足,不可能隨時照顧到她,才問你們是否要請看護,或是有其他人可以到醫院照顧她?”
“那就麻煩你幫我們登記一位白天的看護,晚上我會自己過來照顧她。”言承風作出決定。
據他了解,姳萱的父母已經在五年前一場飛機失事的意外中喪生,她又沒有兄弟姊妹,根本不可能有人會來照顧她。
“喂,言承風,你不要隨便替我決定,請看護很貴的!”張姳萱着急地制止他。
開什麼玩笑?她的點心小鋪收支才剛打平,哪有閒錢讓她請看護啊!
“這件事我來負責,你只要專心養傷就好。”他專制地命令。
“嗄?!”張姳萱錯愕地挑眉。
是她多心嗎?他那副霸道模樣,怎麼看都好像丈夫在管老婆……
“對了,張小姐,剛才警方有來過,想要了解案情。”護士小姐邊換點滴邊説。
案情?言承風微微一怔。
“那他們人呢?”
“剛走。他們知道你的身體狀況還不是很穩定,過兩天會再來。”
“哦。”
“對了,聽説你是被人從高速行駛中的車子裏推下來的,到底是誰這麼狠心啊?”護士小姐收好剛換下的點滴瓶,想探聽一點八卦。
原本不動聲色的言承風,聽到這則駭人的消息後,頓時臉色大變,直盯着病牀上的張姳萱。
“咦?你們怎麼知道……”
“**説有目擊證人,連車號都記下來了。”
聽到護士小姐的解説,張姳萱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你別擔心了,好好休息,**很快就會把兇手緝捕歸案。”護士小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隨即離開病房。
等到房裏只剩下兩人,言承風立刻質問道:“你是被人推下車的?”
張姳萱幽幽地看他一眼,不作聲。
“姳萱!”他劍眉緊蹙地瞅着她。
“沒有啦,你別聽護士亂講。”她擠出一抹笑容,試圖打發過去。
“**都來了解案情了,怎麼會是護士亂講?”他眼神犀利。
張姳萱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心虛的目光總會不自主地向他瞟去。最後,受不了他嚴厲的逼視,她只得岔開話題,“嗯,我覺得有點渴,幫我倒杯水好嗎?”
言承風睨她一眼,先將她的病牀調成可以坐起進食的角度,又替她倒了杯温開水。
“來,慢慢喝。”他在張姳萱身旁坐下,將開水送至她的唇邊。
看着他貼心的舉止,張姳萱不禁露出淡淡笑意。
喝水同時,她忍不住偷覷言承風一眼,卻見他緊皺着眉頭,彷彿很悲傷、很自責似的。那副神情讓她的心有如針刺,疼痛像漣漪般一圈圈擴散開來。
喂完開水後,言承風不死心地追問:“到底是誰推你下車?”
“哎喲!你別問了啦,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
唉,教她怎麼開口呢?只要她説出自己是被尼薇雅推下車的,言承風馬上就會知道此事與他有關,也一定會把所有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不知為什麼,她不想看到他難受的表情。
“我肚子餓死了,你可以去幫我買點食物嗎?”她合掌拜託道。
言承風不悦地挑眉。“好,我先去幫你買吃的。不過,你別想就這樣打發我。”
既然她不肯説出實情,他就自己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