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確然,杜英豪是個魁偉的大丈夫,比尋常人都要肩出一個頭來,但這個女郎居然與他差不多高矮,無怪乎一些男人要望而劫步了。
杜英豪笑笑問道:“你會咬人、抓人嗎?”
“不會,可是有時我會把我討厭的男人舉起來丟到山溝裏去,或是一巴掌打得他們滾出老遠。”
杜英豪嘆了口氣:“這的確不是個好習慣。女人除了美麗,還得要温柔一點。”
“我知道。可是對有些令我討厭的男人,我實在温柔不起來,他們一見面就在我身上亂摸。”
杜英豪的眼光在它的身上又溜了幾眼,實在捨不得移開,因為她實在太美,那是一種純真滲合了野性的美,美得令人目眩。
他的手不自而然地輕輕地落在那潔自渾圓的肩頭上,慢慢地滑下來,喃喃地道:“每一個男人見了你此刻的美麗,都會忍不住這樣做的。”
那女郎表現的是出奇的温柔,反靠得他更近了一點:“我刮受不了那些令我噁心的男人,又髒又臭,遠比我矮一個頭。
他也不是柳下惠,所以他對這美麗的野女郎,也不會僅僅愛撫就滿足了。
該死的是他們還是沒有互相通報姓名。
還是當那女郎由激情中獲得滿足後,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道:“我叫胡若花。
你呢?”
“我叫杜英豪。”
這是他們兩情相悦之後,首次的互相瞭解。杜英豪想想很滑稽,他自己也莫名其妙,不知怎麼糊里糊塗,給下了這段露水姻緣的。
推究原因,自然是因為胡若花太美了。
她不但人美,而且那種爽朗的個性與豁達的心胸,那股野性對杜英豪是一種無比的誘惑,但最重要的還是另外約兩個難以明言的因素。
一是好奇。
胡若花唐白如凝脂,金髮碧眼,十足是個羅剎人的樣子但她又此那些羅剎婆子好看,因為它的反盾細,這是她得自父系遺傳中的優點,乃使她成為一個絕美絕美的女人。杜英豪像一般的男人那樣,對一個特異出眾的女人,總是希望能深入的接觸、欣賞一番的。
而一經接近後,他發現這個女郎的確有令人銷魂之處。她不但熱情,而且還敢採取主動,這在中國婦女間是少有的,那怕是賣笑出身的姨子,也是予取而不敢汞的;所以,遇上這麼一位熱女郎,對杜英豪是一種新的刺激。
冉一個原因,則是杜英豪的私心。他欣賞她這一身功夫,雖然沒有見過,但是看她這滿架子的雪狼體就知道了。昨夜,他們帶着長叉、刀劍,在面對狼羣苦戰時,也十分辛苦,她琅只靠一根木棒,就打死了十幾頭雪狼。
她也許沒經過正式的武功訓練,琅無疑是個天才,跟杜英豪一樣;而且它的力氣,遠比杜英豪大得多,杜英豪被她緊樓住時,幾乎喘不過氣來。有這麼一條母大蟲在身邊,無疑是個絕好助手。
但是要想個什麼辦法把她收在身邊呢?
杜英豪正在動腦筋,胡若花封已先開了口:“杜英豪,你成了家沒有?”
杜英豪搖搖頭,但接了一句:“不過,我已經有了二一個女人,都跟在我身邊。”
胡若花徵了一徵道:“她們不是你妻子。”
“不是,不過也跟我的妻子差不多。”
“我實在不懂得你的話。”
“這沒有什麼難懂的,她們願意跟着我,封還沒有嫁給我,如此而已。”
“那跟你的妻子有什麼兩樣?”
“有的,她們若是嫁給了我,這一輩子就必須跟着我;現在,她們若是不想跟我,可以自地離開,若是發現有更喜歡的男人,也可以嫁給他。”
“這……別人會要她們嗎?”
“應該會的,她們都是很好的女人,又美麗、又能幹,每個人也都有不少的錢。”
“哦二這些錢都是你給她們的。”
杜英豪笑着搖頭道:,“我是個窮光蛋,她們原來就有錢,只是跟了我之後,她們又賺了不少錢,但沒有一文錢是我給的。”
“這就奇怪了,她們又有錢,又有本事,又美麗,怎麼會沒有男人想娶她們呢?”
杜英豪一笑道:“怎麼會沒有呢?K是她們看不上眼而已。”
“原來如此,那你一定是個很特出的男人。”
杜英豪摸摸鼻子笑道:“這個就很難説了,我認為自己還不錯,但別人未必會這樣想。
“至少你那三個女人都認為你比別人強。”
“也許是吧二不過我沒問過她們,只知道她們現在很喜歡跟着我;會找到一個此找吏好的男人。”
“那時你肯放她們走嗎?”
杜英豪想了一下道:“找當然有點捨不得,可是她們不是我的老婆。”
胡若花道:“我嫁給你,你肯放棄她們嗎?”
杜英豪立刻道:“不行,除非她們自動願意離開我,否則我絕對不。”
“那麼,我要跟你在一起,只有做你第四個女人了。”
杜英豪心中一跳,這正是他所希望的事,但是他並沒有立刻答覆,至於將來,也許她們,我也沒權管住她們會放棄任何一個女人只是慎重地道:“你並不一定要做我的女人,我們可以做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互相幫助、互相關懷,幫我做事情,找會付你薪水。”
“那跟你的女人有什度兩樣?”
“有點不同,你做我的朋友,別的男人就可以追求你;比較容易找到一個丈夫。做我的女人,你雖然也可自由自在地找丈夫,可是別的男人劫不敢再找你了,即使你去找她們,他們也不敢接受。”
胡若花笑了:“你是個很兇的人嗎?”
“這倒不是,我對人很客氣,不過別人都很尊敬我,不敢來搶我的女人,而且,我的朋友也不會讓別人來搶我的女人。”
胡若花嘆了口氣:“我很想做你的女人,可是你的女人太多了,而我卸不喜歡跟別的女人共有一個男人,看來只有做你的朋友了。”
杜英豪心中有點失望,但仍然笑着道:“最好是如此,你可以先跟我做朋友,如果你認為不錯,還可以要求做我的女人的。”
胡若花道:“目前只有如此。你的女人呢?”
“在後面,跟李諾爾在一起,找她們去吧。”
他把胡若花扶起來,讓她騎上了馬,又把兩頭幼狼鞠起來,放在它的懷中,然後要去拖那木撬,封發現很重,拉.起來很吃力。
胡若花道:“你拉不動的,還是我來拖吧。”
杜英豪道:“不行,你的腳受了傷,不能再用力,這些狼沒有用了,把它們埋了吧。”
“那怎麼行,這能值很多錢。”
“你若是想下山去,我可以給你找一個賺很多銀子的工作,也能給你很多錢;你若是不願意出去,我就留下你這些狼皮好了。”
“你不是窮光蛋嗎?那來的錢?”
杜英豪笑道:“我雖然沒有錢,可是我只需開開口,要多少錢都能籌得到,同行有一位揚州將軍,他就能替我墊付大筆的銀子。”
“揚州將軍的官很大嗎?比黑龍江將軍呢?”
杜英豪想了想道:“可能還要大一點,一樣是將軍,揚州將軍所轄的人馬有四五萬呢“黑龍江將軍才得一萬多人,將軍也有大小的。”
“那位將軍也上山來了。”
“不錯,他暗我上山來的。”
“只是陪你上山,不是你護送他上山。”
杜英豪傲然笑道:“沒有人能叫我護送,連皇帝老子也不能,因為我是江湖人,你知道……。”
胡若花眼中射出了光彩:“我懂了,你不但是個江湖人,而且是個很有名的江湖人。”
杜英豪笑道:“可以這麼説。找倒不覺得自己多有名,可是現在知道我的人的確不少亡胡若在忽然道:“杜,你是否還要我做你的女人,我的意思是説第四個女人。”
杜英豪道:“我們有過一段交情,只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在我的身邊,可是你為什麼改變主意了,你先前不是隻打算做我的朋友嗎?”
“初時我以為你是個官,官象的規矩太大,橡我這樣的女人會被人看不起的,因此,我雖然很喜歡你,封不想跟你在一起;但你既是個江湖人就不同了,江湖人的心胸高超,不會拿我當怪人看。”
杜英豪哈哈大笑道:“你這是從那兒轉來的。不過你可以放心的,沒人敢拿你當怪人看待的。”
説着前途狗吠聲起,然後是幾匹馬急奔過來。李諾爾一馬當先,看見了杜英豪,忙跳下來道:“杜大俠,你可把人急死了。姨“這不是若花嗎?你是怎麼遇上杜大俠的?”
胡若花也高興地跳下馬來,可是立刻又抱着腳痛叫起來。杜英豪上前扶着她,才沒讓你摔倒,而且道:“你看你,怎麼又亂往下跳呢。”
這時趙之方等人也過來了。晏菊芳與水青青等人過來,托住了胡若花。胡若在看了她們一眼,然後問道:“你説約三個女人就是她們。”
杜英豪只有笑笑,不便説什麼。胡若花道:“你沒説錯,她們都很美麗,難怪你不肯丟掉她們的,跟她們在一起,我也沒話説了。”
李諾爾皺眉道:“若在,你在胡説些什麼?”
胡若花道:“李諾爾,我已經答應這位杜什麼的,做他第四個女人了。”
李諾爾幾乎嚇了一大跳。看着杜英豪,見杜英豪只是笑,知道不會是開玩笑了,才嘆了一口氣道:“杜大俠,我是真的佩服你了,才一個時辰,你就把這頭母豹子給收服了。”
胡若花鼓起眼睛遣:“你説我是什麼?”
李諾爾笑道:“雌豹子、女神,大家不都是這麼稱呼你的嗎?杜大俠一馬當先,衝出丟兩個時辰沒回頭,我就擔心會遇上你,因為我們找到了幾頭雪狼的體,知道這是雪狼回竄的路線,兩你又是獵雪狼的能手,一定會追粽而來的。”
“你擔心他遇上我,難道我會吃人不成。”
李諾爾道:“杜大俠是中原第一高手,倒不是怕你把他吃了,而是怕你把他當做一般的男人那樣,又想把他去下山溝裏。”
胡若花笑道:“我又不是瘋子。”
“你不是瘋子,但男人多看你兩眼,你就會生氣要揍人,兩你這付樣子,很難叫男人不看你。”
杜英豪覺得很有意思,哈哈大笑道:“兄弟,你捱過它的揍沒有。”
李諾爾笑道:“怎麼沒捱過,捱過的次數多了,因為她揍人全憑高興,無緣無故地也會動手。”
胡若花立刻叫道:“胡説王我又不是瘋狗,見人就咬,都是別人先惹我的。”
李諾爾笑道:“我可沒惹你,你怎麼要揍我呢?”
胡若花道:“那是因為你太可惡,到處説我的壞話,使我成了個人見人怕的女怪物。”
李諾爾立刻叫道、.“天地良心,我幾時説過你的壞話;你是小玲的朋友,.我對你的終身大.約十分關心,只有在儘量地為你物色成全。”
胡若花冷笑道:。“算了,你會那麼好心,你只有在跟我搗蛋,有幾個人老遠地跑來想認識我,都被你給破壞掉了。”
李諾爾道:“你是聽誰説的?”
“我弟弟,他總不會冤枉你吧。”
“你們姐弟兩人整天在山上,不會聽到那些閒話,他又是從那兒聽來的?”
胡若花道:“他是下山賣皮毛的時候,皮革店裏的老洪告訴他的。”
李諾爾哈哈大笑道:“那個洪老頭兒專説鬼話,還能信他的話嗎?自從我勒令個對你們山民的皮貨收購價格不得過低後,他已經恨死我了。”
胡若花道:“逼我知道,不過那次不冤枉你,前兩天是有兩個人來,還帶了不少禮物,準備入山下聘;那個漢子也很體面,封被你一頓鞭子打跑了,你那是什麼意思p”李諾爾笑道:“你就為這個恨我?”
胡若花道:“倒不是恨你,我知道你有了小玲,不會對我有興趣,而且我們一向都是朋友,你總不會跟我過不去;你那樣做,必然有個原因,可是你封一直不肯説。”
李諾爾奠口氣道:“我不是不肯説,而是跟你們解釋,要費很多層古;你們十幾户山民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有責任要保護你們;照顧你們,當然不能讓壤人來陷害你們。”
“那兩個漢子是壞人嗎?”
“當然是壞人,他們是最可惡酌拆白,人肉販子,我瞭解他們的底子,自然容不得他們。”
胡若花道:“什麼是拆白,什麼又是人肉販子?難道還會把人殺了,一塊塊切開來賣嗎?”
水青青笑着道:“大妹子,你可問着人了,一般人還很難告訴你,什麼是拆白,而我們都是專門拿這種壞蛋的。拆白是一種最可殺的男人,他們都長得不錯,花言巧語,把女人騙上了手,帶到別的地方,又賈給窯子裏。
胡若花道:“窯子又是什麼地方?”
水青青道:“大妹子,你真是什麼都不懂得呀。”
李諾爾道:“水大姐,他們一直住在山裏,對世情確是很隔漠,所以有些事我無法對他們解釋,你這是自己找麻煩。”
水青青笑道:“沒關係,我不怕麻煩,杜爺已經答應收地做我們的同伴了,日後就是姐妹,我也應該開導她一下的。”
於是,她又細心地遍遍向胡若花解釋下去;只有晏菊芳看丁直生氣,停了二聲,拍馬逕去。
王月華在後面追上她笑道:“晏姑娘,你是不是又生氣了。”
晏菊芳氣呼呼地道:“我不是氣別的,是氣他這個到處留情的毛病。上次弄了個柳小英與社若華,好容易才擺脱開,現在又弄上了一個;他非個漢家姑娘也好,偏又弄上個二轉子雜種。”
王月英笑道:“那位姑娘很不錯,一片天真,人又長得那麼美,別説男人貝了動心,我是個女人,見了她也打心裏喜歡她。”
“我不是説她不美,只是你想,把她帶回中原,別人會怎麼樣看她。”
王月華淡然道:“當然大家會很奇怪,但也不過多瞧兩眼而已。杜爺是個特出的男人,他身邊的人,一定也是很特出的,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菊芳哼了.一聲道:“他特出個兒,他.不過……。”
説到這兒,她住了口,因為地想到了即便把杜英豪的底子揭開了,也是沒用的。
説杜英豪不學無術,從小在南京的碼頭邊擺渡,混小流氓出身,沒學過一天武功,只有一點歪聰明。這話別説無人相信,連晏菊芳自己也難以相信,因為一個人的運氣好,也不可能好到如此的;然而,要她對杜英豪的成功找出個原因來,她也實在沒法子,所以,她只有不説話了。
這次有胡若花帶路,他們可以抄捷徑。那當然並不太好走,有時馬匹不容易上得去,可是有胡若花這位女大力士在,都不成問題。她在後面,雙手抓住馬腿一舉一抵,筆直的巖壁也能把馬匹抵了上去;但就這麼兩丈高的距離,馬匹往往要繞過一大片山頭才能到達呢二所以他們只花了一個多時辰,軌已來到了山上的獵村。
那只是一片山谷,四壁絕裝;谷中是一片湖,山壁擋住了強風,所以谷中較為温暖,那些獵户就散居在湖邊用木頭架的屋子。屋子裏到處都是獸皮,而那些人的穿着,也都以獸皮為主。
谷中有十來户人家,不分男女個個都長得孔武有力,而且差不多全是漠人與羅剎混合血統的二轉子,而且全是説漢語的。
李諾爾在這裏的人稼極佳,一到村中,每個人都笑嘻嘻地出來跟他打招呼。
李諾爾把他帶來的禮物送給他們,無非是食鹽、粗布以及少量的脂粉。那都是不太值錢的,可是那些人琅都視同珍寶。他們也拿出了自己的禮物,送給李諾爾,那多半是些珍貴的毛皮。
有的是一張黑色的貂皮,有的是一張火狐皮。尤其是那張火狐皮,色泛淡彩如玫瑰,摸上去叉柔又軟。李諾爾一面解釋着這些皮毛的名貴處,一面向人介紹杜英豪;而胡若花在一邊緊倚着杜英豪,唯恐別人把他搶走似的。
這十幾户山民,約莫有二十四、五個人,其中只有四、五個中年人,也只有四、五個青年男子,十四、五個都是少年女郎,年硝從十七、八到二十三、四不等,個個都是健壯蚵娜,美麗多姿。
杜英衷開始明白為什麼胡若花急着想嫁入了,因為此地的男人實在缺。
他也問過季諾爾,為什灰這兒沒有老年人?-
李諾爾的回答很沉重,山居的生活很苦,也很危險,人很少能活到年老而死,只要體力稍減,就會因為各種的原因而死去,等不到年老。
“那為什麼不運出去呢?別住在這兒。”
“遷出去?不行,外面沒有他們生存的圈子。女的還好一點,男的更苦,到那兒都受到排擠、歧視,有人試過,結果還是同來了,只有我比較幸運,找到一份通譯的工作,那是因為我認得字,能湧兩國的文字,別人都沒有如此幸運。”
杜英豪聽了也只有搖頭輕嘆,不過他的腦筋動得快,想了一下就道:“他們還是可以不必生活在山裏的,外面求生的方法很多。”
“沒有用的,他們只會狩獵,離了這片地,他們別無求生的本事。”
“就是打獵也夠了,這兒的皮貨跟獸類都很珍奇,也很名貴,一次所獲,足夠幾年生活所需,他們可以在這兒打半年的獵,然後自己運到內地去賣。”
李諾爾道:“兄弟也計劃過,但沒有一個可靠的人,兄弟這次跟大哥到內地去,也是想看看情形,為他們打開一條出路。”
杜英豪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一回到南京,軌幫他們把皮貨莊開起來,自己銷售了,不讓人打中間過手,這樣他們的生活就好得多。”
趙之方笑道:“同樣一件皮貨,到了內地,價格可以高出幾十倍;只是此間阻磚重重,杜英雄能夠出面,當然就有問題了。”
李諾爾也道:“大哥肯幫他們這個忙,他們會終身感瀏的。
他把杜英豪的話對大家説了,果然引起了那些山民莫大的感瀏,連日稱謝。
當然,大家都拿出了最好的東西來季敬,只不過全是各種肉脯而已。
杜英豪答應幫他們解決生活問題,只早一個構想,細節問題琅全交給了賴正榮辦理。
賴皮狗可樂了,這一夜,他至少有四、四個大姑娘向他示好,要求嫁給他,因為有他一個人是光棍末娶,弄得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第二天,照原定的計劃出去獵熊。朔風初凍,熊剛開始冬眠,在這些有經驗的獵人搜尋之下,熊跡很容易就找到了。
山上多且木,有些粗可逾丈。這些樹的中間多是空的,找到了樹腹只有個巨穴,而穴口為一些乾草所塞滿的,幾乎肯定是熊穴。
獵熊.的目的在取熊掌,而取熊掌的方法尤絕。先找到熊穴,把穴口堵住,然後在樹上另外鎖個洞,洞有飯盔大小,受驚擾的熊把前腳伸出來,軌被外面的人用繩索活釦捆住,縮不回去。
如是再三而回,等把熊的四腳都扣住了,再拿利刀把熊掌砍落下來。
胡若花轉仕英豪表示了對獵熊掌的意見後,興奮地拍手道:“對“對“杜爺,這句話最稱我的心了,我也認為獵死物最沒意思,尤其是這樣子獵黑瞎子,既可憐,又沒抵抗力,最無聊了,你要有興趣,我們上對面的山岑去鬥那個紅魔王去。”
杜英豪對這些妙語聽了只有翻眼,忙問道:“什麼是黑瞎子?那個又是紅魔王?”
這時有李諾爾的末婚妻馬小琳跟他們在一起,笑笑道:“東北人管熊叫黑瞎子,也就是指它冬眠時的可憐相,軌跟個瞎子一樣。您沒聽東北人有句俏皮話||黑瞎子拉磨破子||出了力還落了個熊。至於紅魔王,嘿……。”
它的臉上略現懼色,畏怯地看看擱若花。她琅一挺胸膛道:“小琳,你別怕,它再兇也不過是頭熊罷了,以前,我跟它遭遇三次,都能鬥個平手,這囤多了個杜爺,一定可以把它放平下來了。”
杜英豪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頭熊,為什麼又要叫它紅魔王呢?我還以為是個野貸人的巫師。”
胡若花笑道:“在窩巢裏面是有魚皮鏈子,不過咱們這邊可沒有,大概也給紅魔王給趕走了。這頭熊又大又粗,全身的手是金紅色的,李諾爾説那叫熊,也叫赤熊,在日本北海道那邊生長的,不知道怎麼的飄洋過海,跑到這兒來,佔山稱王了。”
那些地名對杜英豪都沒有什麼印象,只是對這個熊字倒是下了一番功夫,那是為了要獵熊,倘想作一層深刻的瞭解,就討教遇一位老獵户"所以他笑着道:“熊又叫人熊,胸前有一道白色的人字形花紋,體型龐大,一般人稱它為山神,兇猛異常,攻擊時多半以人立的姿勢。”
胡若花拍手道:“對“樹工杜爺您真有學問,什麼都懂,你們關內也有人熊啊。”
杜英豪道:“深山大澤之中,總是有的,只不過不易出現見到而已,內地的人熊也好,一般的熊也好,都是黑色的,紅色的倒少見,聽説在羅剎那兒還有全白色的熊呢。"馬小琳道:“是的,我見過它們的反,全白如雪,沒有一根雞毛,而且也跟那頭紅魔王差不多大小,想來也是一般的勇猛。”
胡若花立刻道:“可不是嗎?人、不是照樣把它獵下來剝了皮了,這項紅魔王已傷了咱們好幾個山民了,為了除害,也該除掉地。”
“它傷過你們的人。”
“是的,我們集子裏有兩家只剩寡婦孤兒,她們的男人就叫紅魔王給咬死了,前前後後大概總殺了十個以上的人了。我跟它碰到三次,每次都打了一揚,結果都是……不分勝負。”
杜英豪一笑道:“只是你沒被它咬死而已,要是論勝負,恐怕準是你輸了。”
胡若花不好意思地説道:“也不能算輸,只是我的耐力沒它好,打到一半後,我實在打不動了。”
“那你怎麼能夠脱身的呢?”
胡若花笑道:“趕快邊戰邊走,逃過圓橋把木頭一抽,它跑得沒我快,又沒法跳過來,只有氣呼呼地跑開了。這傢伙可惡透了,現在就霸住了對岸,不讓人到那迸去打獵,獨霸了值錢的皮革。”。
“什麼?它還會賺錢。”
“它當然不會賺錢,可是許多珍貴值錢的獵物,像銀狐、白貂,都在那沒,被它一攪和,誰都不敢去了,這傢伙又不冬眠o.”“那你們該想辦法對付它呀|”馬小琳怯然地道:“想過了,它的皮毛太厚,刀槍都傷不了它,箭射在身上彈開了,又聰明又狡猾,毒餌連聞都不聞,陷阱也坑不住它。”
杜英豪道:“人熊是不吃死物的,所以毒餌無法奏效,不枉活的動物身上,先把它毒死了,熊就不會吃了,下在死的動物上,它聞聞就走。”
“可不是嗎?所以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李諾爾説帶枝火鋭來對付它的,可是這次又沒帶。”
杜英豪眉頭一動道:“火銑,那沒關係,我身上就有一枝,這可是巴洛夫來換籤新約時,帶來送給我的,又輕巧、又準。”
他掏出那枝銀管的短槍,兩個女的只知道火鋭是怎麼個樣子,封沒有真正使用過,她們只知道槍口火花一噴,對方非死即傷。
連杜英豪都是如此想法,卸不知這種短槍,射程此長槍近多了,威力自也差得很多,兩丈之內,直接命中在人身上才能穿入,若是隔層厚棉皮,最多隻受輕傷而已,用來對付一頭大熊,簡直是開玩笑了。胡若花接在手中玩兒了一下,欣然地道:“原來你身邊帶着好東西,怎麼不早説呢?衍了,小琳,這下子可以放心了吧|”馬小琳沒有胡若花那麼兇,那麼野,她對李諾爾的信任卸是萬分的堅定。李諾爾説過火鋭能夠對付那頭大熊,她就深信不疑。杜英豪有火鋭,它的膾氣立壯,笑笑道:“石柱爺在,我本來也不怕,李諾爾説杜爺是天下第一位大英雄,一個人打敗了巴洛夫幾千名搶兵,搶了一幅地圖來。.”胡若花更得意了,目中冒着星般的光芒。“走二杜爺,咱們把紅魔王去抬回來。”
杜英豪望着對面的岑頭道:“遠遠得很呢~咱們今天走得到嗎?”
“走得到,半天足夠來同的.,前面有近路。”
“那也得跟他們説一聲,免得他們搪心,或者叫他們一起去。”
“不必了,我們留下記號,指示去向就行;人可不能多,紅魔王壞得很,它會躲起來偷襲最弱的人,去多了反而危險。”
杜英豪寅在不想去跟一頭野熊逞英雄,可是這兩個女孩子都把他視作天神般,一面走,一面説這頭紅魔王有多可殺。它害死了十幾條人命,而且還方大無窮,有次居然闖到村子裏,推倒了兩棟屋子,弄死了兩個嬰兒,大.家用火把才將它趕回對岸去,以後只有抽掉圓木?把它隔在對岸。
走了兩三里,轉到一塊突出的尖忡處。離對岸只有十來丈寬了,那兒也有一角尖石,想來很久以前,這兒必然是相連的,年久地形變動,才斷裂下來,下臨深谷,百丈下水沫奔濺兩邊的尖崛上,用人工放了一株十多丈長的巨木,現在正抽回來丈許,脱離了對岸,要通過只須把木橋再推過去就衍了。
不遇這株圓木粗可逾尺。重量也相當可觀,要推動它可不容易。
胡若花瑚滿不在乎地用動一扳一送,就把木橋安放到對岸那一個淺槽中固定好了。
杜英豪看了暗暗心折,他估量着這枝樹幹差不多有五名大漢才能免強扛起來,他是碼頭上搬運捐夫的領班,對估量相當內行,但胡若花似乎一個人就能做到了,這個女郎的力量是駕人的。
架好了橋,仍是胡若花第一個過去,馬小琳第二,她們都走得很平穩。輪到杜英豪,他可實在有點擔心,好在以前幹捐工時,經常負重在跳板上走路,也練出了一身功夫,此刻才能有鰲無險地走過木橋,但是已比她們差得多了。
但兩個女孩子封沒有認為他狼狙,反而對他豎起大拇指。馬小琳欽折地道:“杜爺果然是名不虛傳,居然一口氣過來了,上次李諾爾是手腳並用爬過來的,而我們村裏的男人,也有一大半不敢過橋,杜爺朱經練習,第一次就能順利通過,的確是很了不起。”
杜英豪先還以為人家是在笑他,後來看她很誠懇,才笑笑道:“不會吧“我覺得不太好走,不過是多加小心而已,李諾爾應該不致於如此差勁。”
胡若花道:“是真的,我跟小琳是天天練習,才能如此熟練,但開始時,我們也是爬來爬去,到兩個月才敢挺直腰……。”
杜英豪想起以前在碼頭下,有許多功夫很深的名武師,在上下跳板時,戰戰競競,不如一個船伕滿酒從容,現在總算明白了,功夫與熟練是兩件事,如果自己當年不是吃過碼頭飯,今天恐怕手腳並用也不見得爬得過。
但這點心得當然不足以向兩個女孩子説,他只作輕鬆狀地聳聳肩問道:“那位紅魔王呢?我們怎麼去找她。對了,我忘了間,它是公的或母的?”
“公的,不過這有關係嗎?”
杜英豪一笑道:“有很大的關係,不過天機不可泄露,到時自知。走吧。我們殺魔王去。”
這次他自動領先走向一處小山徑。馬小琳道:“杜爺,你怎麼知道這是它經常行經的途徑呢?”
杜英豪道:“觀察所得,這是一片矮樹,理應有路,兩邊還散着毛片,可見是因為身上癢時故意從此經過,利用樹枝抓癢,久之成了習慣,也被它擠出一條路來了。”
胡若花道:“這兒樹叢低,還可以看得見,再往前去,就要小心了,它不知會採到那兒,突然撲出來,這頭畜生鬼得很。”
一面走,一面仔細觀察,杜英豪道:“注意,它就在前面幾十文處。”
胡若花道:“我們是在上風,氣味傳不過來,聲音也聽不見,杜爺是怎麼知道的。”
杜英豪是看遠處一株樹梢搖得厲害,那是棵大樹,只有巨力才能撼動,但他沒説明,只是加快跑過去,終於看見那頭紅魔王了。
但杜英豪劫真正地被嚇住了,他沒有間這頭人能有多大多高,現在看見了,封難以相信?他幾乎以為自己看見了一座會動的小山。
杜英豪再也沒想到一頭熊有如此地壯碩巨大,它比一頭水牛還要大?
四條腿封此水牛的腿粗多了,像是根樹幹,而它的巴掌封像把大蒲扇,那顆腦袋則如同一口大籮筐。
胡若花與小琳也悄悄地掩到他的身後,一主一右,傍着他蹲下去靜靜地察看着。
杜英豪儘管心已經快從腔子裏跳出來,但仍然得按捺住自己的恐懼,指指前面低聲問:
“就是它?”
小琳答道:“就是它,十幾年了,它霸住了雪山,不讓我們去狩獵,還傷害了我們十來個人。”
杜英豪咋咋舌道:“好傢伙,怕有兩千來斤吧二你們見過比它更大的傢伙沒有?”
他是碼頭上的捐運苦力出身,對估計重量的眼光很準。胡若花道:“剛來的時候,只有現在一半肥,它倒是愈吃愈胖了,半年沒見,它又大了點,照這樣長下去,再過十年,它若是再大值一倍,那可真拿它沒辦法了。”
杜英豪卸神色一動問道:“它來的時候,只有一半大,那時是否已經長成了的成熊呢?
還是幼熊??
“這個我怎麼知道,有關係嗎?”
杜英豪道:“有關係的,.你們是獵人,對一頭熊的壯幼應該能分辨的。”
胡若花道:“這當然是可以的,但是我看不出有什麼關係,我們不全因為它是幼熊市放棄除去它的意思,一頭這麼大的猛獸、即使在幼年也能殺死人的,何況它來時就已經成長了。”
“你能確定嗎?”
“當然了,它來的那兩三年,每逢發情的時候一定發狂似的,滿山找其他的母熊發。
杜英豪笑笑道:“那麼這幾年呢?”
“因為它太壯健了,那一頭母熊都受不了它,被它蹈塌死的母熊也不少,不過這幾年它好像已經安定多了,至少不再發狂了。”
杜英豪道:“那證明它已進入了衰老的狀態,它的長大是發胖,胖是因為它身上的油脂增多,那會使它的行動遲鈍,體力減退,就像人進入中年後發胖而漸入老境一樣。”
小琳欽佩地道:“杜爺,您不是獵人,然而封此我們終身打獵的懂得還多。”
杜英篆一笑道:“你才多大的歲數,居然就説終身打獵了,在這世界上,你沒見過的事務還多得很,你可以學到的東西也多得多,留心記下來,就是學問,否則你這一輩子就會空空地虛渡了。
小琳伸伸舌頭。杜英豪只有嘆口氣,他覺得做個大俠很不容易,必須要時時都能説出一篇大道理來,才能贏得別人的尊敬。他苦於自己的書讀得太少,最近一段時間,他很用功,總算稍有進步,所以他只要有機會,就不放棄練習他的口才,方才的那番道理是他新想的一番敢言,但看了小琳的態度,他知道努力白費了,這不是能吸引人的談話。
杜英豪知道,最不受人歡迎的就是陳腔爛調,但苦於自己聽過的那些道理都是古人説過的話,也都是陳腔爛調的老生常談。
要想成為一個大俠,懂些老生常談就夠了,但要成為一個人人尊敬的大俠,一定還要有些新的道理,是人人還沒説過的:那可實在不容易;但杜英豪不放棄,他知道人要偉大,必須要立功立德而成名的,這雨點,他相信已經做得不錯。
若要進一步成為不朽,則必須要立言,説出幾句讓人不得不佩服的名言。以後若是別人引用某一句話時,上面冠一個“杜夫子説”,那才是風光。只可惜那頭紅魔王不讓我們的社大俠作偉大的哲學沉思,它在一棵大樹幹上,利用樹皮來擦背上的癢,這是熊的習性,也是品級的表示。
熊的階級是以噸位及生長分的,體型愈大,附近居處樹枝上的磨損也越高,地位階級也越高。
這頭紅魔王的階級大概已經是熊中之王的階級了,它擦完了癢之後,還回頭看一下樹上的高度,顆然十分滿意,擺回頭來,瞞珊地走着。
胡若花道:“我出去先跟它鬥一下。”
杜英豪無法相信這個嬌蠻的女郎能跟一頭大熊鬥上半天。胡若花雖然在女人中算是高大的,但是跟那頭熊比起來,則又太懸殊了,因此他連忙道:““不行|你不能去。”
“為什麼,我們就是來鬥它的。喔“是杜爺自己要鬥它,好極了,我去引它過來。”
説着就衝了過去,張開雙手,口中發出了野性的呼喊,作着挑鬥的姿態。
紅魔王被潮怒了,立刻人立而起,揮着一隻前掌,口中紅舌伸卷,一口利齒森森,慢慢地迎了上來。他們是老相識了;打過很多次架。
那頭紅魔王對胡若花似乎沒有太多的敵意,而且還十分高興,似乎有了個活動筋骨的機會。
胡若花毫不畏怯地迎了上去,對準熊的肚子上就是一拳,跟着就是一腳。
杜英豪估計這一拳一腳之力足可打死一頭牛了,可是那頭熊只搖了一搖身體,用它那巨擘拍了過來,胡若花當然不會被它拍中,縮身退了回來,在一丈多處站定,又發出了一蚌吼叫。
好像第一個回合完了,再開始第二個回合,而那頭巨熊也人立面向,舞掌拍胸,口中吼叫着,表示接受她再度的挑戰。
胡若花又衝了過去。這次它的攻勢改愛了,還剩半文時,她已跳了起來,身子打橫,只腳側燈,竟惕到大熊的右頰上,居然把熊惕得滾倒在地。
她自己則利用彈力穩住身形,落地站定,作了個預備撲擊的姿態。這一個回合,她似乎又領了先,巨熊滾了兩滾,口中發出低吼,再度人立。
杜英豪道:“怎麼,它打鬥時一直是這麼直立的。”
小琳道:“只有在對同伴決鬥時才如此,它在對其他的野獸時,都是低頭猛衝,張口亂咬,勇不可當,誰都經不起它的一衝。”
杜英豪道:“它一定把若花當作是頭母熊了。”
小琳笑了起來道:“您又開玩笑了,紅魔王是一頭很君子的熊,在遇見一個可敬的對手時,它才會擺出這種公平決鬥的姿勢。杜爺,讓您去了。”
杜英豪道:“我可不跟它鬥狠鬥力,也不跟它講風度,找吏不會跟它赤手空拳此力氣。
小琳道:“沒有用的,任何兵器它都不怕,紮在它身上,像是抓癢。”
杜英豪道:“那得看紮在什麼地方。”
正説着,胡若花把大熊引了過來道:“杜爺,我把它引過來了,您去對付它吧“這兒東西混帳極了,您快把它給宰了。”
杜英豪看去,差點沒笑起來,原來那頭熊果真把她當作了一頭母熊,發起了性來。
小琳也忙把杜英豪推出去道:“杜爺,不能氣了,發情的公熊最危險了,它會發狂一般的攻擊的。”
杜英豪被推了出來,正好迎上了那頭巨熊,胡若花則氣沖沖地站到一退。
巨熊看見杜英豪,倒是徵了一徵,後來可能發現杜英豪也是雄性的,竟把他視為情敵,怒吼一聲,埋頭衝了過來。
胡若花店叫道:“杜爺,快躲開,這一衝的動太大,你擋不住的。”
杜英豪看那架勢也知道不能擋,他出來前倒是計算好了,也打算跟它君子一番,等它人立而起時,突施殺手的;那知道這傢伙對胡若花客氣,對杜英豪封不英雄了,這一埋首猛衝,杜英豪只有往旁一跳躲開,不過他手中的長矛琅也就勢紮了出去。
他刺得很準,一紮就扎進了肛門,不管那頭熊皮毛多緊厚,拉屎的地方總是軟的,長矛直挺而入,竟刺進了一尺多。衝勁將杜英豪拉了個斜鬥,連忙撒了手,巨熊屁股後面拖着丈來長的矛,負痛轉身6衝來又對杜英豪咬去。
杜英豪人倒在地下,沒想到巨熊行動如此快速,好在他已拔出了那枝短槍。杜英豪知道這種短槍是無法對它造成傷害的,但手頭只有這樣武器了,還有一枝劍掛在腰下,此時封無法拔出,只有對着它的口中,扣下了槍機。
巨熊本已張口咬住,杜英豪的手伸進了口中,一聲巨響巨震,使它本能地張大了口沒能咬下,杜英豪也飛快地縮回了手,滾到一邊去。
旦熊衝前了兩步,口中忽而吐出了一堆鮮血興半截矛,那是胡若花見杜英豪危急,情急之下,握住拖在旦熊尾部的矛尖,拱力往前一送。
熊皮雖堅,肚子裏內臟都是軟的。胡若花力大無窮,長矛全部送了進去,恰好在喉頭穿出。而杜英豪對着嘴巴開的那一槍,子彈鑽進了咽喉,直入內俯,巨熊再猛,遭此兩重劇創也活不成了,它雖還想同頭再攻擊,但是肚中校着一枝長矛,也影響了它的行動,側了一例已倒了下來,只掙扎了幾下,就只會嗆血呼氣了。
胡若花難以相信地道:“這傢伙居然如此輕易地解決了,早知如此,我們自己也能除掉它了。”
小琳封道:“你倒説得輕鬆,要不是杜爺把槍紮上去,又在它嘴巴里射了一槍,你就能那麼簡單殺死它了嗎?”
杜英豪還不相信巨熊已死,通去看看不動了才笑笑道:.“我找最柔弱的地方政擊,實在很容易,一根針也能殺死一頭老虎,只要用對地方。”
要杜英豪跟兩個女孩合力把那頭巨四口過那座獨木橋,所費的氣力此殺它還累。
依着胡若花的意思,就在岸邊把它給剖開,把熊皮剝下就衍了;但是杜英豪不肯,他説這麼大的熊難得一見,它已經被一些獵户山民渲染為神,由於對神的畏懼,才使得人們視入山為畏途。
他看見沿途登山,連馬匹都可以垃土來,證實了山路很平坦,也很寬敞;他也看到山谷處處有流泉飛瀑,而旁邊都是廣闊而肥沃的土地,長滿了雜樹野草,那實在很可怕,應該加以開發出來。
所以要把熊整隻地抬出丟,讓大家知道,山中的紅魔神已經被除掉了,大家可以放心地入山開墾。除了無琅的沃原之外,還有許多的資源,像木材就是一大宗,山上砍下了樹,削去枝楠,可以利用山澗放流出丟。
何況山裏還有另一項被忽略的資源。他在澗中洗手的時候,撿到了一粒砂金,不大,只有黃豆大小。這一小粒金子不值多少錢,但至少已是一個五口之家的一月之糧。這金子不會是人遺露的,是從上游衝下來的,那兒一定有更豐富的藴藏量。
杜英豪是個很有心的人,他知道這一個發現已經可以使自己成為世界上最有錢的人。
他要開發這一片寶藏,然而,這是需要人手的事,他若是要説服外面的人前來,軌必須要怯除人們的恐懼。
杜英豪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他經歷過貧窮,他更瞭解到財富的意義。
他知道一個賺錢的訣竅,若是一片產璞,屬於他一個人時,僱人來替他工作,受僱的人工作不會起勁,保護那片產業也不會賣力,甚至於那些僱工會跟外人串通了來對付他。
如果他把這片產業分給大家,自己只從每個人的那份裏抽一小部份,每個人都會很賣力地工作,盡全力來保護那一片產業,而每個人都會感激他,他的收入也遠比獨佔為高。
在碼頭上,別的工頭都只會剝削工人,只有他,不但不剝削他們,而且還保護他們,然後在每百文工資中,他收正文錢手績費。這是人人所樂於付出的,別的工頭琅狠心到吃掉工資的一半;結果,他的實力越來越大,工人都投到他這裏來,使得那些擁有黑勢力的惡霸們也不敢動他了。
他了解到一個道理,就是要人家替你賣命是不行的,必須把形勢改變成叫人家為他自己志。
他看中了這片寶藏,但是它太大了,大得他一個人吃不下,所以他必須要號召更多的人進來。
那百餘名山民是山谷的原始主人,對山中的情形最瞭解,他不能把他們撇開的,原來他是打算帶他們到內地去,現在,這個計劃改變了,他要他們留下來,管理開發這一大片的寶藏,因此,軌必須怯除他們對此地的恐懼。
杜英豪不斷地在腦子裏構思着計劃,不過最現實的是要把這頭紅魔神運回去。
獨木橋只能容一個人過去,要捐起一千多斤的熊過去,胡若花也沒這麼多的本事了。
但是難不住杜英豪,他是在碼頭邊上長大的,看過人們如何把巨大的木材吊上岸去。那是利用滑輪與吊索,好在他的行囊就帶着這些玩意兒,那是他準備用來翻山渡河的工具,他是準備來作突擊的,這些玩意兒帶得很充分。
當然,一個武功十分高強的高手是用不到這些工具的,輕功卓越的大俠客及飛賊們都能凌空騰躍,一蹤幾丈高,翻山越脊,如覆平地。杜英豪在別人心目中最佳天下無雙的大劍客、大英雄,但杜英豪明白自己的本事,實在不怎度樣,他只有勇氣、頭腦以及應愛的各種急智與知識。
所以,他並不十分費事的就把那頭大熊給運過了懸崖,到了對岸就簡單多了,放在木製的棲架上,胡若花一個人就拉得飛跑。
來到居住的山村中,另外兩組狩獵者也回來了,他們的收穫很豐,但是與他們帶回來的這一頭熊相較,就相形失色多了。
又費了兩天工夫,把那頭熊拉下了山,烏明已經帶了大軍以及各地的大員們在縣城裏恭候了。
他早已用八百里飛騎急報,把杜英豪在國界重新定的情況報到京裏。這是一次絕對的勝利與成功的外交。
身為王子的寶親王雖然遣出了杜英豪去從事這項任務,心中也是捏了把沛的,因為他知道皇帝老子雖然對訂約受騙的事很生氣,刮很怕引起戰爭。
杜英豪去了,能否順利解決,不得而知,引起戰爭的可能性雖不大,因為杜英豪是私人行動,但也並非絕無可能。
所以寶親王隨後也出了京,趕在半途上等候消息。接到快報,也接到了那張改造的地圖以及新約上的邊界,更知道了杜英豪的交涉情形,寶親王心花怒放,但要趕快入京向老子面奏。
因為簽約的是杜英豪,是特使的身份,這是必須要朝廷認可的,事情能有如此順利的結果,他有把握能叫皇帝老子點頭,而且也有把握能在廷議土爭取到絕大多數的支持。
所以他立即親筆下了旨意,着令烏明護送欽差大人返京,自己也滿心歡喜地上京師去奏功了。
烏明一直就把杜英豪當作了上賓,那只是因為寶親王的吩咐,但也只能暗中在私下予以支持,有些地方刮不能過於明目張膽的。
所以杜英豪要他調集軍隊在邊界接應,他只能派個幾百人在那兒捧個場,還得打上操演的名目。
幸好杜英豪憑着他的急智與超人的勇敢,居然把上千名羅剎騎兵殺得落花流水,懾服了巴洛夫,否則很可能就會功虧一簧。這當然也是因為烏明熟習邊境的情況,根本不認為杜英豪能夠達成任務的;不然,這是一.次建立奇功的機會,拚了掉腦袋,他還是會逞險一斡的?
幸好,事情順利成功了,功勞也沒漏掉,烏明刮仍是捏了一把汗,事情必須照實呈報,他是怕寶親王怪他支持不力。
現在寶親王正式下了筆諭而不是私函,沒對他提一句申斥的話,他滿心歡喜,因而特別巴結。
杜英豪出了山,沒想到會有如此盛大的場面。這使他很侷促,因為他不善於應付這些,好在有一個副使趙之方在,很善於應付這些場面,便走了過去。
杜英豪卸忙於支解那頭熊。他倒是頗會裝做,在闊市搭了個木台,讓大家先參觀了一天,然後再學行盛大的儀式,焚香祝告天地,把一對熊掌取下隆重封嘆,歸獻朝廷。
這倒不是拍馬屁,他是另有目的的。他要討好皇帝一下,為那些山民講得山谷的權屬。
熊皮小心的剝下蹂制好,熊肉則分成一塊塊地稿賞軍士。這是個皆大歡喜的措施。
千餘斤的熊肉分到營裏,每人也不過輪到一小塊而已,勉可一飽,也不見得特別好吃。
何以會讓大家感激涕零呢?因為沒一個人捨得把熊肉吃掉的,像這種被視為神物的龐大互吻,它的內也被一般人當作是絕佳的寮藥補劑,不少人願意出高價買得一小塊來合藥;而心肝內臟,沒一件不是寶,尤其是熊髒,本來就是名貴的解毒散,這一頭巨熊身上的自然更為名貴了。
山居的獵人不知道,杜英豪卸是知道的。他在江湖上混的是下五門,這類的知識很豐富,知道什麼東西是寶,這也是杜英豪不怕麻煩地要將巨熊運下來的原因。
還有兩枚後掌照理應該杜英豪的,他很大方,分給了趙之方與烏明每人一枚。
這玩意兒不過是山珍之一,説好吃,也不見得高明到那兒去,但難得是人,大得像只大海碗,連骨帶皮一起幹制之後,就是無上珍品了,也是千金不易得的寶貝。
兩位將軍着實歡喜,這是有錢買不到的,尤其是加上一位傳奇的人物以及一段傳奇的故事,軌更為難得了。
他們不會用來賣錢,但是帶到東中,分開來向幾個有力的靠山處送上一份,將是天大的人情。
杜英豪趁機向他們提出了要求,請他們幫忙,將山谷的權屬撥給那些山民。
這是小事情,深山大澤,本來就不是誰的私產,誰在那兒,誰就是主人,官府從不去幹涉,杜英豪提出申請,也不過一角文書就落了實,不過為了慎重起見,烏明詩社英豪以欽差的身份,下了手令諭知地方官,將那片山區賞給那羣山民。
杜英豪這下子可傻了眼,他不怕下條子,但是他對山區的產物另有目的,將來開發出來時,就會有人眼紅了,他必須要避這個嫌疑-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晏菊芳,這些地方只有這位當過女差官的人,才知道如何處理。
晏菊芳果然對官方的情形很瞭解,她説杜英豪這個欽差尚未經朝廷正式任命,不便出面於是由兩位將軍聯絡下了一紙通告,事情就成了定局。
那些山民們都不懂,他們並不希罕這個人情。
住在山裏是不得已,好容易出來了,他們不想老死荒山;但是杜英豪封不急着告訴他們,一切等同來再説。
大軍還在返京途中,寶親王的專使便已到,告訴了杜英豪一個訊息||皇帝要親自召見他,聖旨不日可達,寶親王是先來透個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