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該是一場喜氣洋洋的訂婚宴,卻變得亂烘烘一片,而這一切都要怪范姜宇文這個罪魁禍首。
但他不但一點都不肯認錯,還執意對別人的未婚妻提出非分的要求,「駱琳,現在就跟我回去!」壓根不理會今天的喜宴男主角。
「可……」而那名男主角也顯得有點退卻,沒有據理力爭。
還好最佳女主角沒那麼懦弱,「那是不可能的!」駱琳一口回絕。
她好不容易找到重生的契機,哪肯讓他打碎她的幻夢?
可她這樣堅決的態度更是讓范姜宇文的心靈很受傷,他無法接受一個過去對他百依百順,現在卻動不動就拒他於千里之外的女人,是以,他拿起手機下達命令,「劉律師,現在就幫我辦妥幾件事……」
他非要讓駱琳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他的身邊不可。
雖然毀約、違反承諾,那些都不是他向來做人處世的原則,但在這一刻,他根本顧不了這麼多。
張祖蔭只是牢牢抓着駱琳的手,似乎想傳達他的關心。
駱琳在這一刻是感動的,她知道這個她才結識月餘的男人是真心想照顧她,想保護她不再被生活所逼。
她也回握着張祖蔭的大掌,想讓他明白她想嫁他的心是不會改變的。
邊講電話,邊觀察情況的范姜宇文則是滿肚子的氣悶,他就快忍不住了,他多想衝到他們面前,將那礙眼的四隻手掰開!
可他確實也是直到此時才驚詫的發現到一個鐵一般的事實:原來,他對駱琳的在意竟是如此的深!
那……為何過去的他,一直都沒發現這個事實呢?
是他太習慣了,還是……
但那不重要,范姜宇文這麼告訴自己,已經過去的事,他來不及補救;但他深信,自己有把握讓她在未來愛上他。
聽着手機另一頭的説明,范姜宇文臉上的表情愈來愈不耐煩、愈來愈難看,他不悦的問:「怎麼會要這麼久的時間?」
而同時,感到不對勁的練成梁及洪總也趕了過來,進屋看到眼前的景況,一時大夥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現在是怎樣?外面都在等新郎、新娘出去敬酒……」眼看屋內氣氛詭異,洪總試着打圓場的説。
范姜宇文恨恨的打斷他,「這裏根本沒有什麼新郎、新娘!」
練成梁則是瞭然的從范姜宇文臉上急切的表情看出些許端倪:看來,好友應該是對駱琳餘情未了,現在一心想搶走別人的未婚妻。
這個好辦,他也滿贊同他倆能重修舊好,只是……抬眼看到駱琳和她的未婚夫緊握着雙手,難不成她已不在乎范姜宇文了?
她怎麼會這麼快就變心了?
不會吧!
過去的她不是挺迷戀范姜宇文的嗎?是發生什麼重大事件他卻不知道嗎?練成梁心思飛快的轉,但他心知自己沒時間追根究柢,只能先緩和眼前緊繃的氛圍。
「范姜,」練成梁立即阻止他情緒性的發言,低聲在他耳旁説道:「如果你還想奪回駱琳的心,就請尊重她的意見。」
范姜宇文聞言一愣,在過去,他一直都當駱琳是個沒意見的人,凡事他説了算;可現下,看到她一副想自己作主的堅持樣,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讓步,可能更會讓她離他愈遠。
一這麼想,他只能對着手機説:「反正你儘快辦妥。」
收線後,范姜宇文只深深的瞅望駱琳一眼,沒再咄咄逼人。
練成梁知道自己已成功阻擋住范姜宇文想蠻幹的心,這才好整以暇的轉問駱琳,「由妳決定接下來該怎麼做。」
由她決定?
駱琳一時有點怔忡,她……
還沒做出決定,她就感到張祖蔭握住她的手掌加大了力道,似乎是在替她加油打氣,告訴她不管她做任何決定,他都會予以支持,而這讓她頓時感到好心安。
對,就是這種心安的感覺。
跟着范姜宇文在一起,她從未有過這樣心安的感覺,她永遠都覺得自己好惶恐、好不踏實,不知自己的未來在哪裏;可跟着張祖蔭,雖然才認識月餘,她卻有股安定的感受。
因此,她立刻做出決定,「訂婚宴繼續。」
話才説完,她立刻感受到兩道不同的目光朝她射來:一是充滿了欣慰、開心;另一道則是受傷、不敢置信……
可等等,他可是范姜宇文耶!他哪會因她的一個決定而受傷?
更別説是他自己先不要她的,是他自己提前與她解約的,是他自己連説一聲都不肯,徑自斬斷他倆的關係啊!
所以,駱琳決定不去看范姜宇文臉上的任何表情,她挽着張祖蔭的手臂,「我們出去吧!」只想儘快離開現場。
范姜宇文在乍聽到駱琳的決定,惱得只差沒跳起來抗議,卻被站在身旁的練成梁給一把拉住。
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駱琳挽着另一個男人,從他身前走過。
「你瘋了嗎?」范姜宇文氣急敗壞的扯着嗓門急喊,那聲音之大,相信已離開屋子的駱琳絕對聽得見,「你要我就這樣放她走,讓她去嫁給別的男人?!」
他做不到!
就算她今天沒懷他的孩子,他也一樣不准她去嫁人!
他……要她!
駱琳則是假裝沒聽到,繼續往前踏出步伐,雖然……她曾經有那麼一個瞬間,腳步顛簸了一下,就只是一下下而已。
范姜宇文沒看到此刻自己臉上猙獰與心痛的表情,但練成梁卻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很明白范姜宇文是直到此刻才真正認清自己對駱琳的感情是什麼。
「是你先放開她的。」練成梁點出事實。
聽聞這樣的話語,范姜宇文當下被擊潰,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替自己辯解,「我、我……後悔了啊!」
直到親眼看到她就要嫁給別人的剎那,他才明白自己原來並不如想象中的不在意啊!
「既然知道後悔,那就再把她追回來。」練成梁言簡意賅的説。
「可、可你剛放她去嫁人了……」范姜宇文吶吶的説,一時沒了主意。
「她今天只是訂婚而已。」練成梁指出重點,訂婚在法律的意義上是不作數的。
「訂婚……」范姜宇文無意識的説着,卻在下一秒思緒變清明瞭,「是啊!她只是跟他訂婚,又還沒結婚!」
所以,他還是有機會將她重新追到手的。
「你要幫我!」范姜宇文激動的搖晃着好友。
「我這不是已經在幫了嗎?」練成梁就在這一瞬間決定了,他要兼差做駱琳與范姜宇文的紅娘,即使這是個苦差事。
張祖蔭壓根沒料到駱琳竟會在舊愛出現的當下,毅然決然選擇了他這個不論外表或是身家背景都遜人一大截的新歡。
所以,即使婚宴結束,送走狐疑的賓客,正要回到他倆的新房之際,他還是覺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宛如一場夢。
「我真的和小琳訂婚了嗎?」張祖蔭摸着手上的訂婚戒指,還是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
從乍見她的第一眼,他就喜歡上她,進而想疼惜她、照顧她一輩子。
而今日他終於如願以償。
可就在此時,卻見新房的門悄悄打開一道縫,裏面探出一顆小小的頭顱,像是在觀察四周是否有人。
緊接着,一隻手伸了出來,拎着一個小包包──很有逃亡的感覺。
張祖蔭瞬間只覺得氣血逆流,當下意識到她是想拋開他走人!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抓住那隻小手,「妳想去哪?」
説話的嗓音雖然嚴厲,卻隱含着一絲疼惜,讓駱琳只能囁嚅的説實話,「我……必須離開。」
「一個人?」張祖蔭只覺得心好痛。
「我……」她不想拖累他啊!
「妳忘了我們已是未婚夫妻,妳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義正辭嚴的説,不喜歡她決定事情時不和他商量。
「可……」駱琳怔忡着,她知道範姜宇文在得知自己懷了他的骨肉後,絕對會來搶走她的孩子。
但,她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從小沒了媽?
她自己就是這樣環境下的犧牲品,怎肯讓自己的孩子受同樣的苦?
所以,她得逃!
逃得遠遠的,讓范姜宇文一輩子都找不到,這樣她才能跟自己的孩子共同生活。
可她能強求張祖蔭拋棄一切帶她離開嗎?她相信只要自己開口,他一定會答應的,因為他是真心關懷她,可是,她能這麼自私嗎?
但看到現下他臉上滿是受傷的表情,她知道……他寧願她自私點。
也對,憑她一個弱女子,再加上她懷有身孕,獨自在外絕對會產生諸多不便;是以,有了張祖蔭的依靠,她確實可以少點困擾。看到他一副堅持要保護她的模樣,駱琳軟了心,或許……讓他幫她吧!
但她不想虧待他,不想讓他做白工,加上她也可藉此將范姜宇文的影子連根拔除,所以她當下做出決定──
「好,祖蔭,」為了孩子,為了未來能過安定的生活,她豁出去了,「如果你不嫌棄我,我們……就做對真正的夫妻吧!」
卻沒想到張祖蔭這麼君子,他一臉驚訝的説:「這是不可能的,小琳,妳現在懷有身孕,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更重要的是,「我們今天只是訂婚,並不是結婚。」所以,也沒有所謂的新婚之夜。
而他對她的心意是,「我要的是等妳生產後,心情都恢復平穩了,甚或是等妳真的遺忘了那個人……若是有機會,再來跟我真正的談戀愛。」
他喜歡駱琳的心絕對是純潔的。
「可是我……」
「妳説,不管妳有任何要求,只要我做得到,我都願意幫妳。」看出她有所求的表情,張祖蔭滿心的感動,誠心誠意的説。
駱琳雖然知道自己是在強人所難,但她還是不得不老實説:「今天你看到的那個人……」她連叫他的名都不肯。
「范姜總裁?」
「他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可我卻不想讓孩子認他。」駱琳直説:「我跟他之間……有着很複雜的關係,他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搶走孩子的──」
駱琳還在思考自己究竟該如何説出她想要他放棄現有的一切,帶她逃得遠遠的,他卻已心知肚明的問:「所以妳必須躲他?」
「嗯~~」她承認。「可我……」帶球走本就不方便。
「好,」他甚至連想都沒多想,便一口承諾,「我帶妳離開這裏,去個他絕對找不到的地方生活。」他絕不肯跟她分離。
「祖蔭……」他對她太好了!
「又想哭了?」看到她又眼眶、鼻頭泛紅,忍不住調侃她,「該不會萬一我不同意,妳又要去溪邊沉思自己的未來了吧?」
他這麼説,讓駱琳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一個月前──
那時的她才剛落腳到員林這個小鎮,帶着近三個月的身孕。
「怎麼辦?」到處流浪近三個月,她才剛決定要在此處落地生根,卻訝異的驚覺自己竟懷孕了!
徘徊在某條湍流的溪水旁,她真的只是在沉思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走,卻被路過的張祖蔭誤會她想尋短。
他死命的將她拉離溪邊,苦口婆心的對她講了一堆好死不如賴活着的案例,「怎樣?有激起妳的求生意志嗎?」他焦急的問。
卻把煩惱的駱琳給逗笑了,「我……我真的不是要投溪自盡!」
弄清楚原委後,張祖蔭竟提出要照顧她的建議,而駱琳,她是這麼的嚮往平淡安定的生活,於是一口就允諾要試着與他交往看看。
才不過一個月的相處,她就決定要跟張祖蔭共組小家庭。
卻沒想到,如今一切都被打亂了!
「我沒那麼脆弱。」駱琳忍不住第一百零一次提出申辯,「跟你説過幾百遍,我那時真的沒有想自殺……」
而他卻接了一句,「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動身,免得夜長夢多。」
「可你的工作……」駱琳知道他們這一走,等於就是要他放棄他的所有。
「為了妳,一切都是值得的。」張祖蔭是真的對駱琳產生情愫,期望未來能跟她發展出美好的戀情。
「祖蔭……」
可他倆卻忘了一件事──人算永遠不如天算!
一大早,駱琳與張祖蔭剛推開大門,打算離鄉背井,卻被等在門外的劉律師給嚇了好大一跳。
「嚇!你……」一見到劉律師,下意識駱琳的內心興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是我。」劉律師一如上回的嚴肅態度,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數據,詳加説明,「上回那份解約書因為范姜先生漏蓋了一個印章,以致沒有法律效力。」
她……就知道!
駱琳只覺得一股惡寒打自心底竄升,蔓延至四肢百骸,讓她整個人有如置身冰窖。
「所以,妳和范姜先生原本的同居合約還剩下一個月,妳得繼續履行,否則,范姜先生將可告妳毀約。」劉律師振振有詞的説,「若是毀約的話,依照約定,妳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付出違約金兩千萬,一是繼續與范姜先生再同居一年。」
「小琳……」張祖蔭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因為,他根本幫不上忙。
駱琳只轉念一想,當下就做出決定,「我不會違約的,」她既沒錢賠償,更不願再跟范姜宇文多耗一年,「我跟你回去。」
她在心底很快的核算了一下,她只需回去再跟他同居一個月,之後,就和范姜宇文再無瓜葛,他現在威脅她的事一件也不會發生。
唯一令她擔心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該怎麼辦?
嗯~~她得好好想想,反正在孩子還沒呱呱落地之前,她都還有機會的。
「小琳!」張祖蔭很訝異駱琳的反應。
她卻回身摟住他略微發福的腰身,「祖蔭,合約就只剩下一個月而已,等時間一到,你就來接我,好嗎?」
「我一定會的。」張祖蔭立即做出承諾,他還期待能和駱琳擦出愛的火花。
駱琳就這麼被劉律師帶走了。
范姜宇文發現,他是真的在緊張。
獨自坐在原本為駱琳而買的屋子裏等待,他這才驚覺手心都是汗,而這是他緊張時的典型反應。
除了與他親密的人,幾乎沒人知道他有這樣的毛病。
抽出面紙盒裏最後一張面紙,處理掉空紙盒,讓自己看起來似乎很忙碌,但沒用,他的心裏依然緊張不已。
第N次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不禁皺起濃眉,自言自語道:「怎麼這麼慢?」
他不得不佩服練成梁處事比他沉着,在駱琳決定照舊進行訂婚宴時,就立刻想到該如何因應這局勢。
而劉律師也同意,當初的解約書中確實是有漏洞可鑽,是以,他們當然趕緊採取必要手段。
唉~~駱琳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太嫩,無法逃出他這如來佛的手掌心。
「叮噹!」
就在此時,門鈴聲終於響起。
范姜宇文從沙發上彈跳起身,急匆匆的奔至大門口,一把拉開門,歡欣的叫着,「駱琳!」
那呼喚聲確實充滿了思念及感情,讓心不甘、情不願的駱琳着實嚇了一跳──
他從不曾表現得如此熱切,從來不曾,所以她驚疑的瞅了他一眼,不懂他這是所為何來?
范姜宇文也沒料到自己竟會如此激動,趕緊壓抑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深吸幾口氣後,找回一絲平靜,再輕聲説:「歡迎回家。」
回家?!
駱琳乍聽到這兩個字,原本有點激盪的心霎時冷靜下來,雖然她在這裏住了五年,可她……從不曾將這裏當作是她的家。
這裏就只是一個關住她的鳥籠,其它什麼意義都沒有。
只是她有點不解,他不是説要處置掉這屋子,為何沒有?
但……那些都不關她的事,她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我只是回來履行剩下一個月的同居合約。」
儘量的冷然,將自己與范姜宇文的距離拉得老遠,這是駱琳深信能保護自己的唯一方法。
可她沒想到的是,范姜宇文卻説出那麼冷血無情的話語──
「一個月?!」語氣中像是有無盡的不解,然後再將話説得很白,「不,妳錯了,駱琳,我要的是妳履行欠我的五個月。」
對,就是要將她離開的那四個月也補回來。
駱琳吃驚的瞪着他,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嗓音,「你……你怎麼能這樣?」
「妳都能去嫁給別的男人,我為何不能要求妳盡完妳該盡的義務?」他恨恨的説,很不滿她竟不肯多陪陪他,難道她真不在意他?就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那是妳欠我的。」他低語提醒道。
「你──」駱琳一聽到「欠」這個字,當下就聯想起在四個月前過世的父親,也讓她再次憶起自己那一晚所受的侮辱,這讓她的情緒頓時變得很低落,所以她沒再爭執,「好,你説什麼就是什麼吧!」
雖然聽出她口氣中的不滿和無奈,但范姜宇文就是很高興,因為,她恢復了對他慣有的依順。
「這才對,駱琳。」他很開心的將她帶進客廳,並打發送她過來的劉律師離開。
駱琳怔愣的坐在沙發上,心是死寂的。
她又再次被關進鳥籠裏,還得繼續住上五個月,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撐得下去?但一這麼想,突然有張不是很帥,卻很忠厚老實的臉孔浮現在她眼前,那是張祖蔭,是支持她撐下去的動力。
她微微的牽動嘴角,告訴自己:她要隨時想起祖蔭,這樣應該就能幫助她度過這漫長的五個月。
范姜宇文替她倒了杯水,「渴了吧?」將水杯遞到她的面前。
她卻很訝異的看着他,像是有着許多的不解。
是啊!她是該驚訝,在過去那麼長的相處時間裏,他從沒為她做過任何事,哪怕是很小的瑣事,他對她就只會做一件事──且是在牀上!
他有些尷尬的笑了,自嘲的問:「不習慣是吧?」連他自己也挺不習慣的。
駱琳沒回答,接過水杯往茶几上一放,大有不想接受他好意的模樣,「我想……我還是把話講清楚。」
范姜宇文點點頭,「妳説。」
他會拿出最大的誠意留住她,只要是她開出的條件,他都可以答應,而這當然是練成梁對他耳提面命的結果。
要論對待女人,練成梁絕對足以做他的老師。
「在這五個月裏,你不能碰我。」她不想受人質疑,更不想對不起祖蔭,便先訂下保護自己的條款,「因為我懷孕了。」
她認為只要拿出這樣的「法寶」,他就拿她沒轍,「這不是我自己編的,是醫生特別交代我的。」
看到他一臉的不信,她趕緊再加上一句,「是因為我的體質比特殊的關係。」
「哦~~」他應聲,表示聽到她的條件了。
但其實,他會親自去找醫師好好談談,事先了解她的身體狀況,因為她懷的可是他們范姜家的種,不但他重視,萬一讓他的家人知曉,那絕對會搞得天翻地覆的。
所以,目前就他一個人知道即可,他沒打算讓任何人來騷擾他的生活,尤其,他就只剩這五個月來跟她建立起良好的關係。
她當他答應了,繼續表明立場,「在這五個月裏,我希望我們還是每週三見一次面。」這樣的話,她或許還能忍受。
卻沒想到他直截了當的拒絕,「那是不可能的。」
「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從今天……不,是從此刻起,妳和我要一起住。」他的口氣是這麼理所當然,讓人很難説出拒絕的話語。
但她不同,「為什麼?」
她問話的語氣很激動,「這……這跟我們合約上規定的不一樣,為什麼我要接受這樣的條件?」
她絕對不肯再簽下不平等條約。
范姜宇文卻語氣平和的問:「駱琳,妳不怕我在妳生下孩子後,跟妳爭監護權嗎?」而以目前她只是他情婦的身分,她哪可能爭得過他?
他話還沒説完,她雙手已急急的護在微凸的小腹上,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他了然的看着她,語氣平緩的説:「別擔心,妳只要乖乖的跟我一起生活五個月,我就不會這麼做的。」
看到她臉上仍然流露出狐疑的神色,他繼續解釋道:「當然,在這段期間,我會竭盡所能的讓妳愛上我。」
她立刻擺出「不可能」的表情。
范姜宇文不禁有點想質疑起練成梁了,他明明記得練成梁説她曾經暗戀過他,可看她現在拒他於千里之外的表情,「而萬一到時妳就是沒辦法再愛上我……」
她聽到這裏,竟不斷的點頭,彷佛在告訴他:死心吧!
可他不氣餒,「等妳生下孩子後,我會二話不説的放妳走,且絕對不會跟妳搶奪孩子的監護權。」
一聽他做出這樣的承諾,駱琳立刻轉變態度,一口應允,「好,我答應這五個月跟你一起生活。」
為了能得到寶寶,她願意做任何犧牲。
范姜宇文像是很滿意她的反應,「那好,我們就白紙黑字的籤個約,免得妳對我不放心。」
「我籤。」只要是對她有利的,她會無異議簽字。
他立刻走回卧房取出一個牛皮紙袋,交到她的手中,「裏面是我們得共同生活五個月的合約,妳看了若是沒意見就簽名。」
而他,已取出另一份,簽上自己的名字。
駱琳不放心的逐字檢視,「等等,這條……」
他替她將有爭議性的條文念出來,「在這五個月中,女方必須遵守婦道,絕不能與任何男人有接觸,包含打電話、傳簡訊等;違者,撤回女方的監護權。」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相當不高興的問。
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在她的感受是,他根本不在意她,卻故意在她找到一個好男人之際,想毀掉她將來的幸福。
「意思是,在這五個月裏,禁止妳與那位張先生有任何接觸,就連説話都不準。」他言簡意賅的説,語氣中還帶着一絲酸味。
只可惜駱琳因為太過生氣而沒聽出來。
「他一個月後會來接我回去。」這是因為她先前被劉律師誤導,以為自己只欠范姜宇文一個月的同居時間,「可現在情況有變,我必須跟他聯絡一下。」這該是合情合理。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的拒絕。
為了怕她不將他的警告聽進耳裏,他甚至威脅她,「如果妳敢跟他有所接觸,那等妳生下寶寶後,就等着跟寶寶説bye-bye吧!」
「你……」她不敢置信的瞪他,他竟如此卑劣的威脅她!
但范姜宇文對這點很堅持,他什麼都可以忍、都可以退讓,唯獨對那個男人他一步都不肯讓!
他的女人是不容別人染指的,這點他很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