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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洪九郎出來創設了天狐門,集合了天府八狐,聲勢浩蕩,而且給予魔教極大的打擊,他們才勉為其難的撥出一部份人來供他指揮。

    但是,等到天狐門對他們的行事也幹擾時,連那些人也撤回了。

    洪九郎終於走到端木方的面前,抽出了劍,微一躬身道:“請宮主手下容情。”

    端木方嘆道:“洪門主,你多原諒,我的招式若出了手,就不可能容情的,連我自己也無法控制。”

    洪九郎一笑道:“説説而已,兵主兇險,非死即傷,有時往往為對人容情而害了自己,那可太不上算了。”

    “門主要用劍賜教,天狐門中最擅長的不是刀嗎?”

    “天狐門中沒有特別擅長的兵刃,單看各人的習慣而已,家師喜歡用刀,我比較喜歡用劍。”

    端木方道:“本人也用劍候教。”

    從人送上一柄金光燦然的巨劍,五尺多長,劍葉寬約半尺,是戰場上衝鋒的巨劍,劍柄很長,是雙手握住揮動的。

    端木方身軀偉岸,居然用單手執着,拄劍於地,威武若天神,凜然道:“這是本教鎮宮神器,九子魔母神劍,此劍一發,九天十地,諸天神魔俱將懾伏。”

    洪九郎笑笑道:“幸好我只是個凡人,劍上的神奇力量,對我沒有什麼鎮懾作用。”

    端木方道:“洪門主,我不是嚇唬你,這劍上有很多的異徵,我可以先告訴你……”

    誰知洪九郎居然一笑道:“不必了,我寧願憑我自己臨時的感覺與判斷來應付,如果我聽了你的預告,心中難免會養成定見而踏入陷阱。”

    端木方怒道:“你是説我會説假話來騙你。”

    “這倒不會。你説的一定是真話,不過真話對我不一定有利,你們劍上的異徵,是根據人的習性而設的,比如你告訴我劍上會噴火,因此金劍上噴火時,我一定會設法趨避,當我趨避時,你的飛劍恰好對死我一切的退路。”

    端木方一怔道:“你知道我們魔劍之秘,劍中確實有此兩種真效……”

    “我不知道,但魔火和飛劍都是你們魔教的九大絕藝之一,你的劍名九子魔母神劍,想必是將九大絕藝都包含在內了,所以我寧可信任我臨時的判斷。”

    端木方面現欽色道:“難怪本教在中原一直受制於你,洪門主,你的確是一個很可怕的敵手。”

    洪九郎伸手刺出一劍,直取中宮,這一劍以招式而言,平淡無奇,但是他的速率奇快,劍發刃至,端木方連忙揮劍撥去,那知卻上了一個當。

    照洪九郎出手的姿勢而看,這一劍招勢雖急,卻不可能具有多少勁力,輕輕由側面一撥就可以格開了。

    端木方就是這樣打算,而且還做了下一招反擊的準備,哪知道他的長劍觸在洪九郎劍身時,就感到一股巨大的震撼力量,把他的劍爆開了,劍尖仍是極快地刺了進來。

    端木方只有努力地吸氣斂腹,而且還把身軀移偏半尺,才避開了這一刺,但劍鋒仍在他的腰側劃了一道口子。

    端木方也運氣護體了,但是那劍鋒卻不是他的護體真氣所能抗拒的。

    那一道口子劃得不深,但已有鮮血滲了出來。

    這只是一個反應與判斷上的疏忽,不是很嚴重的失誤,也不能算是失敗,只有皮膚上的一點輕傷而己。

    可是魔教的人卻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

    端木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白,用手沾了腰上的血,抹在自己的劍上。

    他的夫人西聖夫人臉色比他更白,混身顫抖着,雖然她努力着,但她美麗的大眼睛中已溢滿了淚水。

    端木方舉劍向天,沉聲的道:“九天十地,諸天神魔為證,弟子定以魔血洗刷神劍之恥,宣誓之。”

    發完誓之後,他才凝重的道:“洪門主,剛才我已經發下了本教最重的魔神血誓。”

    洪九郎道:“一招之失而已,誰也不會以為宮主落敗了,些許皮肉之傷,宮主看得太重了。”

    端木方卻凝重地道:“在本教規律中,卻不是這樣的,神劍出鞘,一定要見血而回,但不是自己的血,而是對方的血,神劍的神聖是不容冒瀆的,但我使用神劍,第一招就落了個敗績,使神劍蒙羞,這是最不恕的大錯。”

    “那我倒是很抱歉了,使你犯下這個錯。”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錯,我既然請出了神劍,就是把你看成了一個很強勁的對手,可是我又疏忽大意,輕估了你的功力,被你刺中一劍,神劍精招未出就被擊敗,這是從所未有的事,所以我立下了魔神血誓。”

    “那大概是要用我的血來洗刷神魔之恥了。”

    “是的!不止是你的血,還要你的血肉,你的頭顱,跟到一起放進魔火中去重新鍛化。”

    “這麼説,我今天必須一死才能此事終結了。”

    端木方點頭道:“不錯!不過你並不寂寞,至少會賠上我的一條命,我必須捧着你的頭顱,跟你一起鍛化。”

    “你我今日必死無疑?”

    “是的!很抱歉把你拖進個圈子裏來,本來我只想斬你一臂就夠了,現在卻必須要你的性命了。”

    洪九郎道:“要我的性命也許不難,但在殺死我之後,用我的腦袋去練劍,恐怕就不容易了,我的師門,我的同來朋友都不會答應的,我們對死者的遺體很尊重,迢迢千里,也要全屍送回歸葬……”

    端木方道:“凡是本教門下,每一個人都將會全力來達成此一任務。”

    洪九郎毫不在乎地笑道:“假如他們也無法達成此一目的呢?”

    端木方神色戚然地道:“那就是本教最悲慘的時候了,九天十地,諸大神魔都將在魔界中永遠地哭泣,本教弟子將放棄一切的成就,停止一切的活動。”

    洪九郎道:“這倒是一個最好的擊潰魔教的方法。”

    端木方厲聲道:“魔教是永遠不會被擊潰的,中教弟子上上下下雖然停止一切以往的活動,他們卻並不閒着,每一個人都為每一個新的目的奮鬥着,這個目的就是洗刷魔神之劍的恥辱,重振魔教的光榮。”

    “不計一切的犧牲?”

    “不計一切的犧牲,不惜任何的代價。”

    “也不擇任何的手段?”

    “是的!不擇任何的手段。”

    “看來我的腦袋是保不住了,我一個人是無法與那麼多的魔教弟子為敵的。”

    “是的!侮辱了魔神之劍的人,必將受到那種報復。”

    洪九郎一嘆道:“我沒有想到有那麼嚴重的後果的,可是我也不甘心被你割去腦袋,少不得只有為保護我的腦袋面戰了。”

    端木方長吸了一口氣,舉劍橫砍了過來,招式凌厲無匹,而且放棄了一切的防禦,一心只想把對方砍成兩截。

    洪九郎可以用十種反擊的方法,但是卻沒有辦法能夠阻止那一砍的,他可以從十幾個地方刺中對方的要害,但也只能造成同歸於盡而已,對方是存心要他的命了。

    所以他只有躲開,因為他還不想拼命。

    好在天狐門的靈狐身法是十分巧妙,再加上迷蹤複雜的步伐,使他每次都能以些微之差,避開那些攻擊。

    他也不單是躲避而已,不是能展開攻擊的,不時地刺出一劍,五十個回合過去,端木方的身上又添了十幾處劍痕,血跡斑斑,使他成了個血人。

    但是他的狠勇依然,絲毫沒有停滯之氛

    魔教的人,全都神色凝重而冷漠地看着,他們關心的已不是端木方的死活,因為端木方已經死了。

    他們目前關心的是端木方什麼時候能完成雪恥的任務,把對方砍倒下來而已,看他們的神情,似乎也不懷疑這件事,似乎相信端木方一定能成功。

    一百招過去了,端木方又被刺中了幾劍,但他的攻勢卻更形凌厲,招式的變化更快、更烈、更兇。

    這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看了端木方的狠勁兒,每個人都替洪九郎擔憂着,不知道他還能支持多久。

    包括天狐門在內的東來羣俠,都認為洪九郎是必難持續下去,贏得這一戰。

    因為他的對手似乎已不是人,而是一具機器。

    洪九郎的確十分辛苦了,機器不會疲倦,人卻會疲倦的,洪九郎已經現出了疲態,動作沒有先前靈活了。

    他總有撐不下去的時候,而那時刻已經不遠了。

    不!那時刻已經來到了。

    他們是在大殿中決鬥的,大殿中很空曠,但是卻有柱子、巨石雕成的柱子,用來支持大殿的屋頂。

    洪九即這時已退到一根柱子前面,背貼上了柱子,後無退路,而端木方已發出了凌厲無匹的一式橫掃。

    這一掃勢子之疾,勁力之猛,幾乎是無比倫匹的,每個都發出一聲驚呼。

    洪九郎也看出了情況的危急,他沒有躲,只是站直了身子,握劍刺出,一劍,劍奔對方的肩窩。

    他似乎也有了同歸於盡的辦法,但那又有什麼用呢?別説他只是傷了對方的肩膀,就算他端木方一劍刺了對手,本身也難逃一死,而對方卻是個必死的人。

    魔教的人都吸了一口氣,他們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雖然這結果是意料中事,但等待總是件辛苦的事。

    現在辛苦也結束了。

    東來羣俠也透了口氣,他們的心情自然不如魔教中人輕鬆,大家都還打着另一個的算盤呢!

    如何去保全洪九郎的頭顱不被割走,那樣就能阻止魔教的發展了。

    雖然,戰鬥不會停止,而且將更辛苦,但留一顆頭顱總比防止魔教全面的入侵容易得多了。

    而且大家還可將洪九郎的首級保存在一個地方,集中全力來保護它就行了,那比防止魔教在不知不覺侵入也省力省手得多。

    每個人都站了起來,準備等魔教中人只要一動,他們也全面湧上去搶回洪九郎的頭顱。

    但眼前的情景卻使他們呆住了,洪九郎好好地站在那兒,長劍的鋒離他身體只有幾寸但卻已停止了。

    是什麼原因?會是端木方臨時撤手嗎?

    那是不可能的,以端木方所施的勁力,即使他想止招撤勁也來不及了,何況他一心一意地施為,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原因很快地找到了,是那根柱子,堅硬的大理石的柱子,徑粗半丈,擋住了那一劍。

    劍入柱中尺許,就無法再前進了。

    端木方是連人帶往一起砍的,神劍雖利,勁力雖強,畢竟還是有限的。

    洪九郎的那一刺卻十分凌厲,把他的一條右臂連肩砍掉了,因此那柄神劍砍在石柱中,掛着一條手臂。

    端木方整個人都虛脱了,他只看見洪九郎沒有被腰斬,看了柱子,看看上面掛着的手,似乎難以相信。

    半丈粗的柱子自然是人力砍不斷的,端木方能一劍砍入尺餘,那已經是人體的極限了,在場的人沒一個能做得到的。

    但由於戰鬥的進行太緊張,每個人都忘了這回事,忘了這根阻住劍路的柱子,連端木方都忘了。

    只有一個人沒有忘,那就是洪九郎。

    他在百餘招的攻防中,已經試出了端木方劍上的勁力,那不是他能抵禦的,但並非不可抵禦,只要用對了方法,天下沒有不可抗禦的攻擊了。

    魔教有一種方法,能把一個人體內的潛內全部發揮出來,端木方立下魔神血誓後,顯然已用了那種方法。

    使用這種方法後,精力已被耗盡,人自然活動不下去了,所以他的勁力是無法可抗拒的。

    但是他劈不斷半丈粗的大石柱,洪九郎就選擇了那根石柱去擋住他的一擊,而後再給予反擊。

    端木方倒下去時,洪九郎卻伸手去拔出了嵌在石柱的魔神之劍。

    魔教中人都皆變色,而且一起湧了過來,東來羣俠也以為他們要實行羣毆了,一起都湧到洪九郎的身邊。

    西聖夫人芭芭拉厲聲叫道:“把劍放下。”

    洪九郎淡然地道:“為什麼要放下來。”

    “這是本教的鎮宮神器。”

    “我可不知道這是什麼,我只知道這是一個對手拿來要殺我的武器。而他失敗了,我就是勝利者,這是我的戰利品,我有權取得它。

    芭芭拉厲聲道:“洪九郎!魔神之劍是本教最崇高的象徵,你如拿走它,就將成為本教的生死大敵,本教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放過你的。”

    洪九郎道:“我也知道它是你們最高的權力法杖,一劍在手,任何人都要聽它的命令了。”

    “沒有的事,它只有在本教的人手中,才有無比的權力,若是落在敵人的手中……”

    “那又怎麼樣呢?”

    芭芭拉無言以答,洪九郎道:“我替你説出來好了,若是它被人偷盜去的,魔教弟子可以不擇手段,務必要取回此劍,若它是在公開的比鬥中被人奪去的,你們就必須同樣地在公開的比鬥中將它爭取回去。”

    芭芭拉道:“好!我現在就向你挑戰。”

    洪九朗道:“你們任何人都沒資格在今天向我挑戰,因為魔神之劍,一次只決戰一個敵人,雖然它落在我的手中,但是它的神聖,依然不能冒犯,不但如此,在一個月內,也不準第二個人向我挑戰,所以你們即使急於想收回此劍,也必須要在一個月之後。”

    芭芭拉一怔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的規矩的?

    “天狐門的創立,就是專為對付你們魔教的,我自然要對魔教的事研究得十分透澈。”

    芭芭拉咬牙道:“這是本教中長老階級的人才知道的秘密,本教一定有了叛徒。”

    “那是你們自己的問題,我不會告訴你們是誰説出來的,不過也正此證明了一件事,你們的高級人員,對你們的作為也未必完全同意。”

    芭芭拉怒聲道:“好!我們會找出來那個叛徒的,現在我按照規定,一個月之後向你挑戰。”

    “我拒絕。”

    “你拒絕,洪九郎,這由不得你。”

    洪九郎道:“你錯了,我如果有正常的理由,可以拒絕的,而我的理由十分正當。”

    “你有什麼理由?”

    “因為挑戰必須在公開的場合下為之,我要趕回去準備一下,一個月我來不及回到中原,這個理由夠嗎?”

    芭芭拉頓了一頓才道:“那你要多久才能準備好。”

    “三個月,三個月後的今天,我在蘭州府天狐門總壇接受你們公開的挑戰,這是神劍賦予我的權力,我可以決定把挑戰延長為三個月的。”

    “洪九郎!你對本教的一些規定是知道得很清楚。”

    洪九郎笑笑道:“三個月,時間、地點都有了,你沒有異議吧!”

    芭芭拉笑道:“你什麼都清楚了,我還有選擇嗎?”

    洪九郎又微微一笑道:“其實我延長到三個月,對你們還是有好處的,你剛受喪夫之痛,心情紊亂,武功大受影響,出手挑戰,必敗無疑。”

    芭芭拉厲聲道:“這種挑戰非比一般,沒有勝負,只有生死,你最好弄清楚這一點。”

    洪九郎道:“我清楚得很,不過你也要弄清楚,每次挑戰只有一人應戰,連績三次失敗,你們就永遠喪失挑戰的權力,讓神劍永遠留在我的手上,魔教就只有滅亡了。”

    芭芭拉也獰笑道:“我知道,不過那對你們並沒有什麼好處,魔教雖滅,魔教的精神卻永遠不會消滅的,那時我們會以另外的名目生存下去,而且我們沒有了統一的約束,各自發展,對你們中原的威脅更大。”

    東來羣俠不禁變色,因為這是個很值得憂慮的問題,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它繼續存在了。”

    但是,洪九郎卻一笑道:“這個問題不值得擔心,魔教一散,你們就再也結合不起一股力量,沒有了統一指揮的中心,你們的人個個都是野心勃勃,不甘屈辱人下的,各自為政,成不了多大的氣候了。”

    芭芭拉臉色一變,顯然洪九郎是擊中了他們的弱點,權力中心沒有崩潰之前,魔教中的人已經不太團結了,幸好還有一股約束的力量在維持着,如若失去了這股力量,那的確是很危險的事。

    她只有咬咬牙道:“九天十地的諸天神魔都會保佑我們的,洪九郎!你總有一天,會為殺我的丈夫和奪去魔神之劍這兩件事而後悔的。”

    她率眾退了回去,洪九郎捧着魔劍也回到座上道:“十陣之約雖未滿,但今日之約已經結束了,限你們在一個月之內,撤出魔宮,把此地交給廊爾喀的僧官派人進駐。”

    芭芭拉還聲叫道:“什麼?你要趕我們走?”

    “我有魔神之劍,就夠資格下命令。”

    “你是我們的死敵,憑什麼能命令我們。”

    “憑着魔神之劍,只要是你們能忍受的事,你們都只有接受的份,如果魔神之劍沒有命令你們的力量,你也不必來挑戰了,我立刻就毀了它。”

    “你敢?”

    “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夫人!假如我毀了它,你可別怪我,是你們自己要負責的。”

    芭芭拉終於含淚咬牙道:“好!我們在一個月之內搬走,只要我們能重振光輝,還怕不能收回此地,你還有什麼規定的,不妨一起迸出來。”

    洪九郎笑笑道:“暫時沒有了,魔神之劍的權威雖然大,還是有限制的。我不會濫用權力而使它失去約束的力量,我想我們該告辭了。”

    他站了起來,東來羣俠也跟着起立,默然地走出大殿。

    魔宮總管都天慶早已命人把他們的馱馬都準備好了,連華山烈火神君的遺體也用棺木盛殮了,放在一輛車子上。

    歡送的儀式壯嚴而肅穆,卻沒有人説後,大家都以沉默而含有敵意的眼光送他們離去。

    雖然以最快的速度,他們還是化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才回到了蘭州的天狐門總壇。

    不過,消息卻是比他們的行動快得多,洪九郎大捷東靈宮的消息水脛而走,使他陡然之間,成為武林中的一個偶像,而九月十六,魔教將再度來到天狐門挑戰的事,也成了最轟動的大新聞。

    誰都不想放過一睹盛況的機會。

    他們還沒回到蘭州,鄰近的江湖人已先一腳齊集蘭州,來的自然都是一些卓具盛名的江湖豪傑。

    所以一行人進入蘭州城時,就受到最熱烈的歡迎。

    這種情形,看在八大門派人的眼中,卻有點不是滋味。

    天狐門儼然已成為武林中的領袖了,他們受到的擁戴之多,勢力之盛,是那一家都無法比較的。

    尤其,是洪九郎,他個人的光芒已龐蓋天下了。

    但是他們也無法否認洪九郎的卓越成就和表現,對端木方那一戰固然驚天動地,更難得是他對魔教的瞭解,取得了魔神之劍。

    這一次西行也同樣地讓他們瞭解魔教的實力,那也不是任何一家所能抗拒的,因此他們不能不仰仗洪九郎的成功了。

    天府八狐中其餘幾個男弟子,這時才有機會再度拜晤了他們的老師天狐老人。

    少了一個劉天雄,未免使人感到黯然神傷,但也有更多的歡欣和光榮。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英雄主角洪九郎,他一回到了蘭州就深居簡出,與世隔絕了。

    帶着他奪來的魔神之劍,躲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那是個全是女人的地方。

    嶽天玲手下的四名侍女,樂天湘的四名女弟子,侍奉在他的周圍,她們都將是他的侍妾,陪着他從事一種新的武功的修練。

    每天晚上,他要跟四個女孩子歡合,但她們第二天都感到疲憊不堪,這個年輕的男人精力當真如此旺盛嗎?

    這個答案是耐人尋味的。

    不過,他似乎仍然不滿足,每天仍然在等待,等待着兩個人的降臨。

    他等待的人終於來到了,第一個出現的人是他的四師兄幻狐韓天化。

    這是天府八狐中最神秘的一個人,曾經以各種的面目出現在人間,他的身份有多少,恐怕連他自己也要查查記錄才能回答。

    但無可否認,他在蕩魔的大業中和洪九郎的英雄歲月中,扮演着一個極為重要的角色。

    洪九郎看看一個嶄新的面貌,有點懷疑的道:“四哥,這真是你嗎?小弟實在是認不出來。”

    韓天化笑笑道:“老師認識就行,這是我投師入門時的面相,只有大姐和老師才記得,我能通過他們兩關而來到此地,總不會假了。”

    “小弟知道您能做千狐百幻,但沒想到您的真相會如此年輕,看去不過三十歲左右。”

    “我只是在外表上抹去了歲月的痕跡,內心裏卻同樣地會蒼老的。”

    “世上那有人不老呢!我到過大須彌山的魔宮,東靈宮主端本方據説已有七十多歲了,但他的外表不超過四十,風度修美,一動手就不行了。他的體力維持到一百多招後,就已經衰竭了,假如他能多支持二十招,倒下去的一定是我,因為我也快支持不下去了。”

    “老九,你能搏殺他,我實在難以相信,據我所知,他的功力已經通神,塵世間應無敵手了。”

    “那是四哥的功勞。”

    “怎麼會是我的功勞呢?我什麼都沒做。”

    “但四哥卻供給了我最正確的資料,再者。也是他對我的估計錯誤了,開始時,他對我的估計大低,被我出其不意刺了他一劍,使他受傷後,又對我估計得過度,逼得使出了魔教中聚魄大法。他在交手時又亂了方寸,我才能讓他對石柱出劍而除去了他。最難得的是得了四哥的指示,讓我洞悉魔教的規矩,才能避免芭芭拉即時的挑戰,否則我那時動手,不出三招,一定會死在她手裏。”

    韓天化嘆了口氣道:“可是對芭芭拉那一戰,我卻無法給你太多的幫助了,這個女人我對她毫無所知。”

    “沒關係,這一戰我反而有把握了,因為她是個女人。”

    “不要小看了這個女人,她簡直是個老妖怪,誰也不知道她的真正年齡,更不知道她的功力有多深,端木方是她的第三任丈夫,她擔任西聖宮宮主已有了六十年之久了,前兩任丈夫都是東靈宮主,都比她年輕得多。”

    “我知道,她修習過魔教中的返本歸元大法,已經到了第七重天的境界。”

    “那是什麼境界?”

    “魔教中返本歸元大法從一百歲開始,每超過一重境界,就年輕十歲,她現在的樣子是三十五六,計算下來,應該是第七重境界,若是到了第九重境,能貌如十六七歲少女,那時就永保青春,再也不會衰老了。”

    “有那種境界嗎?”

    “據魔典記戴是有的,西方有所謂不死的精靈,就是修習魔家有成。”

    “怎麼麼我沒見過呢?”

    “那些人已超生於魔界,成為真正的天魔,不再生活於人間了。”

    “那些天魔呢?”

    “不知道,不過人間曾流傳着有許多神仙的傳説,那些神仙似乎就是所謂天魔的化身吧!”

    “怎麼可能呢?神仙不是妖魔!”

    “這有什麼差別呢!到了某一個境界後,魔即道,道即魔,他與妖魔都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超人了。”

    韓天化想了一下道:“你説的也有點道理,我們的天狐之道終結也差不多是這個境界,世人傳説是靈狐得道而幻化人身,我們知道那是不確實的,而只不過是參煉天狐之道化成的那些前輩們而已。”

    洪九郎道:“我也是由此推想而得知的,實際上我既沒有見過神仙,也沒見過妖魔,更沒見過靈狐,只知道我們練功的法門中,有此一重境而已。”

    “可是這個芭芭拉,的確不是易與的。”

    “我知道,不過她卻不知道一件事,就是這柄魔神之劍的真正重要性,它之所以命名為九子魔母神劍,是由於這柄劍是由幾柄小劍連套而成的,每一枝小劍上,都刻着魔教練功的寶典,不過它用的是梵文,一般人看不懂。”

    韓天化説道:“有這回事嗎?”

    “我把劍拆開看過了,證實沒有錯。”

    “這麼一柄重要的劍,端木方怎麼用來打鬥呢?”

    “那是因為這部魔典是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刻上去的,劍中套劍,劍外套劍,上面有機關,不懂得機關,只能取出劍套,而取不出劍身,我相信端木方也沒有發現這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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