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山真在一旁笑道:“醉鬼,你的心眼倒不迷糊,我們南兄在萬家堡買動了幾個人,準備利用這次屠龍之會,把那兩口子坑在此地,他好回去接掌萬家堡,那個飛天蜈蚣阮青虛果真有兩下子,居然把這事情摸清了。”
“凌雲霄跟萬氏夫婦交惡時,他自己隱忍不説,可是在分取藏珍時,他們互相一謙讓,居然攀上了交情,盡釋前嫌,阮青虛就把這件事抖了出來,萬年紅不過是劃地絕交,萬年青則要跟他拼命,不是我擋一下,南山重就會從八奇榜上除名了,所以南兄只有跟着山人同進同出了。”
常醉客沉聲道:“南山童,萬年紅那樣對待你,你居然還私下算計他,你還算是個人嗎?”
南山童被説得老臉通紅,只是硬着頭皮道:“我是為萬年紅出口氣,他們夫婦貌合神離,已有多年,萬年紅在萬家堡受夠了窩囊氣,我就是奪下了萬家堡的基業,他也不會怎麼樣的,哪知道他們在藏龍池邊,居然感情融合了起來,我這個閒事就管得不受歡迎了!”
常醉客哼了一聲道:“你這是管閒事嗎?”
南山童道:“當初我的本意是為萬老弟擺脱那個婆娘的管束,萬老弟對萬家堡是一無可戀。”
常醉客道:“所以,你就動了人家的腦筋了。”
南山童老着臉皮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為自己打算並不為錯,如果他們兩口子還是象從前一樣,我這種做法,萬老弟一定會支持的……”
常醉客一嘆道:“不錯,你的看法也許是對的,只是你對萬年青不夠了解,她對萬年紅感情很深。”
“以前種種約束刺激,為的是提拔激勵她的丈夫,從今天她一連制裁兩個手下,恢復了萬年紅的地位與尊嚴,就可以看出來了。”
南山童道:“萬老弟跟她還是多年的夫婦,到今天才真正認清她的為人,我這個外人又怎麼能瞭解呢?”
常醉客道:“你一心算計人,自己嚐到惡果了,還不知悔改,依然跟老狐狸這種人在一起。”
諸葛山真笑道:“醉鬼,你別罵他,今天除了我山人之外,誰敢保證他的安全,我相信南山童並不是真心想跟我在一起,只是沒有別的路可走而已,只要你們肯説一句今後能負責他的安全,他馬上可以掉過頭來幫你們。”
南山童道:“不惜!諸葛兄保護我是有條件的,今後我是永遠跟着他,不過他的條件並不苛刻,我隨時可以離開他,只要你們開句口,以後萬家堡與水道找我麻煩時,你們可以幫我化解一下,我馬上幫你們。”
常醉客厲聲道:“沒有人會幫你,如果有機會,我還會殺了你呢!因為你這個人喪盡天良,唯利是圖,已經到了人皆曰可殺的程度,你還是跟在諸葛山真後面當走狗吧!”
南山童被罵得惱羞成怒,鞭發如雷,纏緊常醉客急拼,兩個人打得更是激烈,雙方都是八奇中人,功力悉敵,不分上下。
何妙容與古殘也堪堪戰個平手。薩玲娜那一邊可就苦了,因為這四個女孩子俱得古殘七分傳授,身軀輕靈,怎麼也不是敵手,被小青一指點倒。
而入地天尊也被小青一劍削斷了手指,痛叫着滾退一邊。
空出來兩個人,立刻去幫助諸葛山真,把聞千里給接了下來,十三個人分成了四下混戰場面。
有着聞千里幫忙,羅菩提堪堪可以跟諸葛山真戰為平手,這一下變成單獨應戰,他就漸落下風了。
諸葛山真笑道:“小子,宇內八奇你名列其冠,山人是不屑一顧,今天可讓你知道厲害了,除了你那個老和尚師父外,我不作第三人想。”
羅菩提只有咬着牙苦拼,施展師門絕學菩提劍法,招式雖精,但苦在內力不足,諸葛山真的火候至少比他深上四十年。
再加上諸葛山真深諳醫理,經常採食各種靈藥以助長元氣,將人體的魄力發揮到極點,平時深食不露,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功力如何,今天總算抖了出來,羅菩提才知道他不是虛誇。
宇內八奇以武功而言,聖手醫隱確是冠於眾人之上。
聞千里見羅菩提將有不支之象,想過來援手,卻又被小紅小青二女纏身,脱不得身,只得空着急了。
這兩個女孩子不過才十五六歲,卻學得古殘一身奇妙的輕身提縱功夫,滑溜異常,聞千里的戒刀雖猛,卻沾不到她們一點邊,何況又是兩打一,急得虎嘯行者口中連連發出怒吼,震得四壁皆動。
諸葛山真笑笑道:“聞老大,你別鬼叫喊幫手了,凌雲霄跟萬家堡的人都已經走了,不會再來的。”
聞千里道:“灑家不信,你們都放棄了,那麼大的一條龍,他們弄不走的。”
諸葛山真道:“可是我幫了他們的忙,叫他們把重要的部分都拿走了,剩下一堆龍骨算是我的,還教了他們泡製龍皮與熬煉龍肉的方法。他們自然急急地去制煉了。”
羅菩提道:“你真是這麼好嗎?”
諸葛山真笑道:“當然,我只對龍珠有興趣。”
説着羅菩提的手已慢了下來。
而諸葛山真居然住了手不動,含笑道:“大家都歇一下吧!借這個機會談一次,總之你們已經沒有幫手,今天再也逃不過山人的手掌心了。”
他説過之後,決鬥中的人果然都停了下來。
羅菩提道:“有什麼可談的?”
諸葛山真道:“關於龍珠……”
羅菩提冷然道:“你來此之前,根本不知道我們還有龍珠,因此我根本不相信你會放棄那些藏珍,讓他們拿走。”
諸葛山真道:“事實的確如此。”
何妙容忽然道:“我相信你説的是真話。”
諸葛山真笑道:“還是何山主瞭解我。”
何妙容哼了一聲道:“但是我不相信你會把龍珍讓給他們,因為你原本打算一個人獨吞全部尤珍,絕不讓人分走一點。”
諸葛山真笑道:“那你説我為什麼讓他們帶走呢?”
何妙容道:“因為你自己拿不動,借他們的人手替你運出去,然後再設法取回來,我不知道你安排了什麼方法,但我敢保證你的用心定然如此。”
諸葛山真忽然大笑道:“何山主對山人的瞭解很深,只是對山人的智慧估計過低。山人不但要借他們的人力運走藏珍,而且還要借重他們替山人煉製好,然後再收回,這樣豈不更為省力嗎?”
何妙容道:“可是他們出山之後就分散了,你想追上可不容易,尤其是凌雲霄那一批,一出山就到了他水道的勢力範圍內,你想取恐怕也難了。”
諸葛山真笑道:“他們走不掉的,一定會在最近的龍陵等候。”
何妙容道:“你這麼有把握?”
諸葛山真道:“是的,因為山人告訴他們,這天氣太熱,龍肉、龍鱗、龍鬚、龍筋都不能久藏,遲則腐而失效,必須儘快制煉。”
“山人還給他們了一點防腐的藥粉,大概也只能維持一兩天時間,這兩天中,他們恰好到達龍陵……”
何妙容道:“不一定説在龍陵呀!到騰街更近。”
諸葛山真道:“不,他們必須到龍陵。”
何妙容一怔道:“為什麼?”
諸葛山真道:“因為煉製那些藏珍,還得要許多藥物配合,而龍陵是滇邊藥料的集匯之處,只有在那兒才能配齊所需藥物。”
何妙容冷笑道:“就算你控制了他們的行蹤,但要奪取他們的藏珍還很費勁,萬家堡此次傾巢而出,水道人手也有接應,你們這點人不夠一拼。”
諸葛山真笑道:“何必要力拼呢?山人有兩個採藥童子等在龍陵,只要他們把東西煉製好,前去接收就好了。”
羅菩提叫道:“你又搗了什麼鬼?”
諸葛山真笑笑道:“沒什麼,山人不過在防腐的藥粉中,滲了一點百日追魂草與金龍草合制的迷香……”
羅菩提怒叫道:“想必就是你用來陷害我恩師的那一種?”
諸葛山真一笑道:“不錯,他們在制煉藏珍的時候,也會吸入那種迷香,不過藥性發作較緩,要等他們完工的時候,才會昏倒,那時我的兩名採藥的童子,輕而易舉地就可以把龍珍帶走了。”
羅菩提怒叫道:“你這手法大狠毒了。”諸葛山真道:“這種迷香必須要龍鬚草才能救治,山人也不會要你們的命。”
羅菩提一徵道:“你説什麼?”
諸葛山真笑笑道:“你該想想,打得好好的,山人為什麼要停下手來,就是為了要等你們體中的迷香發作。”
羅菩提聞言又待怒撲上去。
可是才一提氣,就發現周身無力,只跳出兩三尺遠。
而常醉客、聞千里與何妙容等人也都是一樣。
莎莎與飛天天尊則已是不支,昏倒下去了。
諸葛山真笑道:“山人的藥鋤柄中是空的,鑽有許多小孔,將迷魂藥粉摻在裏面,作用更大。”
“因為你們已服用過龍鬚草,一時不易中毒,山人才找你們先拼鬥一番,使你們動用真力後,揮發藥性,一直到差不多的時候,迷魂散的藥力才發生作用,這是山人的袖裏乾坤,也是諸葛之所以厲害也,你們這下子該認了吧!”
羅菩提勉力舉步,挺劍朝他刺去。
諸葛山真揮鋤輕輕一撥,就把他擊倒在地,從他身上取出龍珠,然後又走到常醉客等人處。
常醉客怒聲道:“你好卑鄙!”
諸葛山真笑道:“你們不必山人費事,把龍珠拿出來吧!”
常醉客心中雖然不願,但也無奈,只好掏出龍珠丟在腳下。
何妙容等人也都一一掏出龍珠。
諸葛山真彎腰一一將龍珠拾起。
何妙容道:“老狐狸,我不得不佩服你,只是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諸葛山真笑道:“好,你問吧!”
何妙容道:“你來此之前,也不知道我們還有龍珠,可是你蓄意對付我們,顯然是早已計劃好了,你對這又作何解釋?”
諸葛山真笑道:“問得好,山人此來只是為了取走你拿走的一塊龍心,蟄龍藏珍,我絕不讓任何人分享的,誰知探心得珠,更有許多意外收穫。”
才説完這句話,古殘的四個侍女忽然一個個倒了下去。
古殘大驚道:“諸葛山真這是怎麼因事?”
諸葛山真道:“服過龍鬚草的人,僅是功力散失。她們沒服過龍鬚草,就會不支倒地,不過她們能支持到現在,可見內力深厚,你調教得不錯呀!”古殘道:“她們不是服過解藥嗎?”諸葛山真笑道:“沒有解藥。”古殘道:“那你給她們服的是假的了。”諸葛山真道:“是的,真正的解藥是龍鬚草的根,我只留下一份自己用。”
古殘一怔道:“那我的解藥也是假的了?”
諸葛山真道:“不錯!你的情況跟他們一樣,已經不能再動武了,古殘,這對你來説是件好事。”
“因為你生性喜歡殺人,傷的人大多了,必無善終,失去了武功,你就無法再殺人,還可以安享餘年。”
古殘怒叫着要站起持命,可是他的功力已失,身於才動就摔倒下來,聯想爬動的力量都沒有了。
他啞着嗓子叫道:“諸葛老鬼,你連自己的人都坑了,你真狠!”
諸葛山真哈哈大笑道:“古殘,你可別怨我,山人絕對公平,因為萬家堡跟凌雲霄都跟你結了仇,他們的武功盡失,你的武功若在,對他們就太不公了,南山童,你也是一樣,這一來誰都無力再對付誰了。”
“山人生平最不喜歡殺人,也沒有親手殺過任何一個人,甚至該死的人,自然也不希望你們殺來殺去了。”説完又走到何妙容身前道:“龍心呢?”何妙容淡淡道:“已經調成藥丸,服下去了。”諸葛山真道:“哪會這麼快?”何妙容道:“這是我的救命的東西,當然快點呀!”諸葛山真道:“我不信!”
何妙容道:“不信我也沒辦法。”
諸葛山真走到何妙容制煉藥丸的地方看了一下,才道:“不錯,你把東西都帶齊全了,難怪如此迅速,這也是天意,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只好讓你佔便宜了。”
常醉客大怒道:“我們還把龍肝,炒了吃下肚去了,你想獨佔一條龍的心思已經空了。”
諸葛山真道:“沒關係,凡事留點殘缺也好。”
説着走向薩玲娜身邊,取出她接存龍血的玉瓶。
薩玲娜叫道:“那是救我母親風癱痼疾的,你也不放過嗎?”諸葛山真大笑道:“這小姑娘,你錯了。”
薩玲娜道:“那你要龍血幹什麼?”
諸葛山真道:“我不想要你這一瓶龍血,而是替你送去,因為你功夫已失,行動太慢,恐怕會誤事,我拿了去讓令堂大人快點恢復行動。”薩玲娜不信地道:“是真的嗎?”“諸葛山真淡淡地一笑道:“山人在一生之中很少説過真話,只是這句話卻是千真萬確的,你大可放心。”
何妙容忽道:“諸葛山真,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梅姨決不會領受你這份情意的,你如果自己送去,她連面都不會見你,而且不讓你進百獸谷。”
諸葛山真道:“我不信,難道她願意一輩子不出谷嗎?”何妙容道:“不錯,她恨死你了!”
諸葛山真笑笑道:“比恨老和尚,更恨我嗎?”
何妙容道:“她對柳老伯早已沒有恨意了!”
諸葛山真笑道:“是真的?”
何妙容哼了一聲道:“因為她知道一定都是你在搗鬼,若不是為了看在你們昔日的那一點師門舊誼,她早就出來找你拼命了!”
諸葛山真頓了一頓道:“我不信,我非得去試試看,孫凌波可以不認我這個師兄,但她總擺脱不了那個名份。”
何妙容冷笑道:“什麼名份?那只是你們糊塗師父的一句話,別忘了她最後嫁的人是薩哈拉,是我族中的一個苗子,而且還是個白痴,她的女兒叫薩玲娜。”
諸葛山真哈哈一笑道:“薩玲娜是誰的女兒,你我都清楚,我不揭穿這件事已經給她很多面子了。”。
“現在限期已滿,她見不見我都沒有關係了,蟄龍藏珍我已經全部弄到手。她的那部天龍心法就必須交給我。”
何妙容道:“你不妨試試看,就算你能進入百獸谷,見到他老人家的面,也逃不過他的天龍爪一擊,你知道她為什麼會走火入魔嗎?因為她要練天龍神爪,將全部功力集中在上盤,硬將心火逼入雙腿,為的就是對付你。”
諸葛山真冷笑道:“二十年來我也沒閒着,我整天陪着柳長青,不惜卑顏屈膝,都是為了要琢磨他的金剛坐禪菩提心功,我自信有能力抗受此一擊,她真想對付我,必須要雙腿能動,必須要我手中的龍血,要龍血就得交出天龍心法的下半部。”何妙容道:“她不會上你的當,她交出天龍心法下半部之後,你還會讓她雙腿恢復行動嗎?”
諸葛山真笑道:“這一點不必操心,我那糊塗師父的安排倒不糊塗,如果我不能通過最後那一關,得到了下半部秘笈也沒有用,因為天龍心法還有十三字真解。那是啓開秘笈之鑰匙,不得這十三字真解,整篇秘笈形同廢物。”
“這十三字真解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我必須抗受天龍神爪一擊後,才能取得真解,所以我不會傷她的性命的,而且一定要等她恢復行動之後,到那個秘密的地方去以後再動手相搏。”
何妙容道:“那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諸葛山真道:“孫凌波知道,她不敢不帶我去。”
何妙容道:“不見得吧!她已經心如冷冰,把一切都看開了,你已經沒有任何方法能威脅她了。”
諸葛山真笑笑道:“你知道不少,但不夠多,這些事我不必對你説得那麼詳細。”
何妙容冷冷地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更多,你想想看,梅姨是我的長輩,還是授我武功的人,為什麼她對我如此恭順?為什麼她要把天龍一門的秘密告訴我這麼多?為什麼她要在我族中落腳?為什麼她要聽我母親的指揮,嫁給一個白痴,凡此種種,都是你該仔細考慮的。”
諸葛山真猛然一怔道:“是啊,我倒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孫凌波不是苗疆人,她為什麼要在苗疆落腳呢?”
何妙容道:“因為我父親是天龍子的知交,也是受託保管十三字真解的人。而我母親則是天龍子的救命恩人,我父母的婚事是天龍子一手促成的,他們倆則是天龍門的監視人,你知道嗎?”
諸葛山真呵呵一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那麼現在你父母呢?”
何妙容道:“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
諸葛山真神色一變。
何妙容道:“可是天龍門監視人的職務由我繼承下來了,十三字真解也在我這兒。”
諸葛山真道:“好極了,那我更不必費事,立刻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走!我們一起去見孫凌波去。”
何妙容冷冷道:“沒有用的。”
諸葛山真道:“怎麼沒有用?”
何妙容道:“我既然是天龍門的監視人,自然有權審核天龍秘笈的得主,我認為你不能得到它。”
諸葛山真臉色轉厲道:“你敢!”
何妙容哈哈笑道:“我沒有什麼不敢的,十三字真解的藏處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不拿出來,誰也奈何不了我。”
諸葛山真怒道:“我從不親手殺人,不要逼我開例。”
何妙容大笑道:“歡迎之至,正因為我有監管十三字真解的職責,不得輕生,所以在天龍秘笈未能妥善交出之前,我必須想盡方法活下去,否則我根本就不想參加這一次的屠龍之舉。”
“但我若被人殺死了,則是我無法控制的事,我也對得起泉下的父母,更對得起天龍子,我不想自殺,卻巴不得有人能殺我,因為這是我唯一的能制止你取得天龍秘笈的方法,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諸葛山真怒聲叫道:“何妙容,老夫除了殺人之外,還有更多制人的方法,你要不要試試看?”
何妙答道:“可以,你不妨使出來,看是否能威脅住我。”
諸葛山真目光一轉,臉上泛出邪惡的笑容。
何妙容見了,不由心中一凜。
諸葛山真邪笑道:“何妙容,你的百花山專門以色相來考驗男人,今天我就用這個方法來考驗你一下。”
説着用手虛空運指,使所有人的穴道都閉住了。
接着,在每個男人口中都塞了一顆藥丸,然後笑道:“何妙容,你知道我給那些人服下的是什麼嗎?”
何妙容淡然道:“是春藥。”
諸葛山真道:“不錯。”
何妙容冷冷笑道:“這也唬不倒我。”
諸葛山真笑道:“我倒不信,這些春藥很快就可以發作了,我只要解開他們的穴道後,他們就會有所動作,我先拿你的侍女來作示範。”
他獰笑上前,三把兩把就脱去了莎莎的衣服。
然後回頭注視一下幾個人。
此時,常醉客的日中已流露出獸性的慾火。
諸葛山真一笑道:“南山童垂垂老矣,聞千里身在空門,他們兩人定力較深不足為奇,我以為羅菩提那小子會最先沉不住氣,想不到竟是這醉鬼的定力最差,大概他平時酒喝得多了,容易亂性之故。”
頓了一下,他又道:“也好,讓他先來演開鑼戲吧!”
説着又拂空一指,震開了常醉客的穴道。
醉客能行動之後,目光灼灼,在這些女孩子身上溜來溜去,最後目光停留在莎莎的身上。
常醉客喉中發出一聲低吼,衝上去伏在莎莎身上,立刻作出一些不堪入目的動作,讓人不敢想象。
聞千里一面拼命控制自己,一面低吼道:“諸葛山真,你不是人,你是畜生,會遭天譴的!”
諸葛山真淡淡一笑道:“聞老大,你先別罵,我這助情藥不僅是上火,而且還能夠忘性,你們誰的耐性差,就可以跟何妙容何山主一效人生之樂了,那可是從未享受過的樂趣呢!”
説着走向羅菩提道:“小子,你先和何大姐親熱一下吧!”
羅菩提被他解開穴道後,一頭撞向最近處的岩石。”
諸葛山真藥鋤輕輕地一勾,將他帶了回來道:“小子,你別想死,這可解決不了問題,去吧!”
他將羅菩提推向何妙容,又伸手拍開何妙容的穴道。
羅菩提盡力咬緊自己的舌頭,以痛楚來剋制自己的欲焰。
何妙容卻一嘆道:“兄弟,別這麼自苦,那助情藥是用助情火煉製的,如果不以純陰之氣沖和,會把人活活煎熬死的。”
一面説一面動手自己去脱衣服。
羅菩提痛苦地大叫道:“不,何大姐,我不能,你身邊有劍,請殺了我吧!”
何妙容發出一聲悽然的苦笑道:“傻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姐不在乎他這種手段,但絕對不會向他低頭,更小會把真解的秘密告訴他。”
説完,竟採取主動,平息了羅菩提的欲焰。
然後勇敢地向諸葛山真道:“我守了三十多年的身子,能將初貞交給一個我心愛的小弟弟,我對你很感激,下面一個是誰,你放過來吧!你可以用任何卑鄙的手段來污辱我,只是不要想讓我低頭。”
諸葛山真冷冷一笑道:“古老兒與聞老大之間隨你挑。”
何妙容淡淡地道:“何必要挑呢!遲早都是要來的,我已經豁出去了,還在乎誰先誰後呢?”
諸葛山真不禁怔住了。
他看出何妙容的堅決,似乎不再會在這個方法下低頭。
沉思片刻,忽又奸笑道:“山人改變心意了,另外想個新花樣。”
説着一指點倒了何妙容,走向薩玲娜道:“我讓古老兒跟這個小姑娘配對,湊成一雙白髮紅顏的行樂圖。”
何妙容厲聲道:“諸葛山真,你當真不怕天誅?”
諸葛山真笑道:“我只怕你不交出十三字真解。”
當他準備為薩玲娜解衣時。何妙容一嘆道:“老殺才,我服你了,我帶你去!”
薩玲娜忙道:“不,師姐,你別向他低頭。”
何妙容悽然淚下道:“諸葛山真,我陪你回百獸谷去,但仍然要照規矩行事,你必須通過梅姨天龍爪一擊,我才能把真解給你。”
諸葛山真道:“你先要把真解拿出來?”
何妙容道:“不行,你如果存這個心,我就顧不得什麼約束了。我先自盡給你看看。叫你的心願落空。”
諸葛山真笑道:“你死得成嗎?”
何妙答道:“你別忘了我是苗疆的族長,從小就練就了本命神蠱,我只要咬破一點舌尖,引發神蠱,立刻就可以推動體內的神蠱,齧心而死,而且這不算違誓,因為是你你逼我這麼做的。”
諸葛山真怔了徵,看見何妙容一臉肅色,倒是不敢再強硬了,只得道:“好吧,我們一起找孫凌波去。”
諸葛山真又用拂穴法震開她的穴道。
何妙容穿好衣服,徐徐往歸路走去。
諸葛山真含着得意的神色跟在何妙容的後面,走出十幾丈後,忽然空中飄落一條人影,罩向諸葛山真的頭上。
諸葛山真一驚,連忙一閃身避開,那人卻跟着上前,砰地雙掌齊發,擊向他的後背,勁力無比。
諸葛山真欲避不及,背心受苦,被打出一丈多遠,好容易才穩住,一回頭一看,失聲叫道:“老和尚,是你?”
來人正是天下第一佛門奇俠佛印上人。
他一臉怒色,怒聲道:“諸葛山真,為了天龍秘笈,我真沒想到你會喪心病狂到這個程度,把龍珠留下,我不難為你。”
諸葛山真氣血翻騰,忍不住哇地吐了一口鮮血,看了佛印上人一眼,一言不發掏出懷中的龍珠丟了過去。
佛印上人接到手,諸葛山真已飄然而去。
何妙容望着那鬚眉皆白的老僧,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道:“您就是柳長青柳師伯嗎?”
佛印上人輕輕一嘆道:“老衲佛印,柳長青已死了!”
何妙容忙接口道:“柳師伯,您別這麼説。梅姨早已瞭解當年的因果,並沒有怪您的意思,她一直還等着您。”
佛印上人苦笑了一聲道:“何山主,老衲已四大皆空,對往事都忘記了,你還是以釋名稱呼老衲吧!”
何妙容怔了一怔才道:“師伯,您雖身入空門,可也躲避不了的,梅姨那兒,您必須去交待一下。”
佛印上人默思片刻道:“好!老衲並不是逃避,既然來了,總會去看她一次的,真沒想到諸葛山真這麼一把歲數了,昔日的習氣一點都沒改,算起來,他才是你真正的師伯,居然對一個晚輩用這種手段。”
何妙容道:“師伯,您對本門的事知道的很清楚,根本沒有什麼尊上卑下的分別,連梅姨都不能算是我師父,我那裏會有師伯呢?”
佛印上人一驚道:“好厲害的小妞,連你本門的師伯都不認了,何必還認我這個門外師伯呢?”
何妙容微笑道:“那可得由我高興了!”
佛印上人哈哈一笑。
緊接着,何妙容肅容又道:“梅姨把十三字真解交給了我,我就是天龍門中的第三代掌門人,叫您一聲師伯,一則是梅姨的關係,二則是我對您的敬意。”
佛印上人悽苦的一笑道:“老衲負已累人,有何可敬之處?”
何妙容道:“一個人的可敬之處並不在善行的表現,而在他的人格高尚與否,象諸葛山真,雖有聖手醫隱之稱,也救過不少人的性命,我仍然鄙棄他。”
佛印上人輕輕一嘆道:“他這個人只是私心重一點,卻還不是十惡不赦的惡徒,你應該原諒他一點。”
何妙容臉色一沉道:“不行,他手中還掌握着天龍秘笈的上半部,我為了要清理門户,必須要從他手中取回來。”
佛印上人道:“你對付得了嗎?”何妙容道:“我受了先天瘤疾的影響,天龍神功下冊高深的武功無法進修,現在得龍心之助,化去宿疾,要不了多久的時間,我就可以參修秘笈下篇中的武功招式,制他是足足有餘了。”
佛印上人忙道:“山主,這可不行,天龍秘笈下篇中武學難深,但沒有上篇的練功法門為本,極易走火入魔,梅影就是一個例子,你別蹈她的覆轍。”
何妙容道:“沒關係,我得龍心血通經,可以剋制那些障礙了,何況羅兄弟又送我一顆龍珠,應該不會有影響的,收回天龍秘笈上冊是我的責任。”
佛印上人道:“這是你門中的事,老衲不便置喙,但望山主念及同門之誼,得饒人處且饒人。”
何妙容道:“至少要廢去他的武功。”
佛印上人合計道:“老衲為故友謝謝山主,諸葛山真還有可取之處,姑念他一身醫道修為極深,山主在廢他武功之後,可叫小徒領來老衲處,慢慢度化他。”
何妙容道:“幾十年了你何嘗度化了他?”
佛印上人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何妙容想想又道:“師伯,其實你的武功比他高得多,你要廢他的武功,不過是舉手之勞,為什麼早不下手呢?”
佛印苦笑道:“老衲不能這麼做。”
何妙容道:“為什麼?”
佛印道:“因為老衲欠他的情,你知道,梅影該嫁給他的。”
何妙容道:“那是天龍子的糊塗安排,梅姨根本就不想嫁給他,天龍門中,上一代對下一代並無約束的權利,否則梅姨也不會移情於您,你自己也知道。”
佛印道:“你們可以這麼説,但老衲卻不能如此想,老衲之所以能夠結識梅影,完全是他引見的。”
何妙容道:“他是知道自己無望,才把您帶上去,根本他就沒安好心,您大可不必為此負疚。”
佛印苦笑道:“但老衲的想法可不同,老衲結識梅影之後,一直把梅影當作是他的未婚妻室,心中從未存有他念,誰想這一着之失,乃使老衲愧對故人,懷疚終生。”
何妙容道:“您入空門就是這個原因嗎?”
佛印上人搖搖頭,沉吟着道:“也不完全是為了此事,老衲自悔當年殺孽過重,藉此懺悔罪孽而已。”
何妙容笑了一笑道:“您別沒詞推兒了,您的玄功已臻化境,若非相思摧人,何至於龍鍾若此!”
佛印上人一笑道:“人豈有不老的,老衲已六十多了。”
何妙容笑道:“六十多就算老了嗎?二十五年前你還是個翩翩少年,一個內功精純的人若無心靈上的刺激,終不會老得這麼快的。”
(OCR注:25年前,只是翩翩中年,為了孩子只得如此。不過看而已,別太認真)
“梅姨比你只小兩歲,她卻依然玉貌朱顏,看起來和我差不多,但是她的內功修為還不如你呢!”
佛印上人道:“天龍武學別有一格,以諸葛山真而言,他比老衲還大上幾歲呢!可是看起來,他比老衲年輕得多,”
何妙容一撇嘴道:“他是個沒心肝的人。”
佛印上人苦笑一聲,不作回答。
何妙容又問道:“你受了百日追魂草的毒,怎麼好得這麼快,是不是我那個老家人老劉趕上了,不過我想他長了翅膀也不會這麼快。”
佛印上人一笑道:“百日追魂草跟金龍草滲合起來毒性雖烈,但還難不倒我,老衲坐修七日,就逼清餘毒,諸葛山真是怕我阻撓他取得蟄龍藏珍,才對我下毒手。”
何妙容道:“不,他主要的目的是讓羅兄弟來索取我的龍鬚草,阻止我去參加屠龍之舉,如果我僅有一本龍鬚草,他的目的就達到了,看在您跟梅姨的交情上,我説什麼也會給羅兄弟的,只是他沒有想到我會有十二本龍鬚草。”
佛印上人道:“有那麼多嗎?當年他挖走那龍鬚草時,我再三苦求,他只留了一本。沒想到會留下這麼多。”
何妙容道:“天算不如人算,他沒想到留下的那一本,正值百年結子之期,結果滋生了十二本幼草。”
“當年他雖然應您之情,留下了一本,卻是最老的一本,不出一年就會枯死的,誰知這一本木草在枯死前竟然結下了十二顆種子,也幸虧靠着這十二本幼草,維持了我十餘年的殘命。”
佛印上人嘆道:“一飲一啄,莫非上天註定,多行不善者,必無善果,天心雖渺,卻無所不在。”
何妙容道:“您別跟我談佛理,有一件事您可能還不知道,您與梅姨一度繾綣,留下了一個女兒。”
佛印上人一怔道:“有這回事嗎?”
何妙容道:“不會錯的,您走了之後,梅姨不好意思來找您,可是過了幾個月,居然發現自己有了孕,無可奈何,才找到了家母,結果由家父作主,指定了一個族中僕人侍候她,生下了一女兒,就是薩玲娜師妹,名義上是個僕人所出,但那是個白痴,根本上是您的骨肉。”
佛印上人的神色不再那麼平靜了,連忙道:“梅影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她應該讓我知道的呀!”
何妙容道:“她聽説您出家,覺得您連她都不要,大概也不會要這個女兒,所以才選了個白痴做她名義上的丈夫,長隱百獸谷,再不出山了!”
佛印上人道:“她一定很恨我的薄情了!”
何妙容笑道:“前一陣是恨您的,後來她想開了,那一天的事,根本是諸葛山真搗的鬼,您是個很正道的君子,梅姨雖然喜歡您,也不是淫蕩的女子,何以會不克自持而及於亂呢?她後來在諸葛山真房中,找到了一瓶助情花泡的藥酒,才知道是他搗的鬼。”
佛印上人道:“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諸葛山真對我坦示過,他説是想成全我們,但他也提出一個交換條件,他要我向梅影要求,把天龍秘笈下冊交給他作為報酬,我實在無法向梅影開口,只有偷偷跑了。”
何妙容笑道:“您幸虧沒提,否則梅姨不當時殺了你才怪,梅姨生下了薩玲娜師妹後,已知是諸葛山真搗的鬼。”
“就待滿月後,苦練天龍心法,終因體力不支而致走火入魔,逼癱了兩腿,要不然會容他活到今天!”
佛印上人苦笑道:“現在提這些太遲了,我帶了龍血去看梅影去,你最好別跟着去。”
何妙容道:“我不去,去了你們不好説話,不過您該把薩玲娜師妹帶去,你們一家人好好團聚一下。”
佛印上人沉思片刻才道:“山主,這事最好放一下,等我見過梅影再説,我不卻道她心裏有何想法,假如她對我舊恨未清,可能也不會願意讓女兒認我這個薄情父親。”
何妙容沉思有頃,對這樣事確實沒有多大把握。
因為她對那位外號叫凌波仙子的孫梅影,也有點捉摸不透,尤其是多年來,始終不把薩玲娜的身世告訴自己女兒,也不知心裏究竟有什麼想法。
因此她道:“也好。諸葛山真跟古殘,南山童結成一夥,另作了安排,在龍陵縣又用了害人的迷香,把凌雲霄和萬家夫婦迷住了,準備奪取他們的藏珍,我跟羅兄弟他們去一趟,設法阻止他們。”
佛印上人道:“好!我找梅影去,如果事情很順利,我們到龍陵來找你們,否則就很難説了。”
何妙容道:“這是怎麼説呢?”
佛印上人一嘆道:“梅影如果對我還不諒解,我就在菩提禪院終老此生,薩玲娜的身世也不必説了。”
説完飄身而去。
何妙容呆了一呆後,才回到先前搏鬥的地方,但見羅菩提已經醒了,正用冷水澆灌其餘的幾個人。
羅菩提看見她來,十分驚奇地道:“大姐,是怎麼回事?諸葛山真又跑來了,而且是受了傷的樣子。”
何妙容道:“不錯!幸而你師父來了,一掌震傷了他”
羅菩提驚喜萬分地道:“怎麼?恩師他老人家來了,他……”
何妙容道:“他內功通神,諸葛山真的迷藥根本就制不了他,他在七天內就逼清餘毒趕了來,雖晚了一點,卻總算是及時把諸葛山真奪走的龍珠又留了下來,現在他拿着龍血,到百獸谷去為梅姨治病去了。”
羅菩提道:“恩師與孫前輩究竟是怎麼回事?”
何妙容道:“你的穴道被制還聽得見?”
羅菩提道:“我學過運氣衝穴之法,那時已經衝開了一部份穴道,約略聽見一些,等諸葛山真又回來時,我的穴道整個解開了,也幸虧如此,他才沒敢傷害我,只把古老兒和南山童帶走了,否則他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何妙容一驚道:“是啊!我們都忘記了危險,兄弟,幸虧你的內力精純,否則倒真是不堪設想了。”
羅菩提苦笑道:“諸葛山真跟我又對了一掌,大家功力悉敵,我見他嘴角還在流血,知道他一定在別處吃了虧,否則我不是他的對手。”
何妙容道:“你放心好了,他的武功比你師父還差了一籌,再過段時間,我也可以比他強了,遲早我會宰了他的,這些人怎麼樣了?”
羅菩提道:“他們中的迷性藥毒還沒有消,我不敢解開他們的穴道,只好先用冷水灌淋他們,消了他們的毒性。”
何妙容也幫忙,把聞千里和四大天尊一一浸到冷水去,等他們臉上紅色退了,才為他們解穴。